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前世 ------------ 楔子 “满孝文少校,文件你应该都详细看过了,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已经无须赘言,我只想最后提醒一句,之所以总部经过慎重考虑最终还是挑选了你们‘龙牙’,就是因为,我们坚信、祖国坚信,‘龙牙’,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上战斗力最强、信念最坚定的军人!祖国召唤,生死无悔!这不但是誓言,更是关键时刻义无反顾的责任!你们这次面对的将是难以想象的险恶环境和凶残敌人,唯一的方法就是绝境中求生存,那件东西的原本必须取回,如果万一,情况真的无可挽回,资料原件立刻就地销毁,绝对不可以落到美国人的手上!” “啪!”立正敬礼!一身笔挺军装、神情刚毅的满孝文少校目光灼灼地面对着上官,眼神透过长官的身体凝视着那面挂在墙上的鲜血般凄艳的国旗,振声低喝道:“以‘龙牙’之名以及中国军人的荣誉起誓,誓死坚决完成任务!” “好!!!这次任务是SSS级授权,一切装备、行动计划、后勤支持全部由你一言而决!祖国和人民,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满少校,任重而道远,千万不要让祖国和人民失望!” ……一星期后,阿富汗某山区,满孝文和一众部下经过千难万阻终于巧妙地潜入到美军秘密军事基地附近。 “就是这里,美军的秘密军事研究基地‘创世’!” “立刻展开全方位立体式扫描,卫星同步联接,开始信息收集!各小组进入各自位置待命!” “收到。” 漆黑的夜色掩护下,这些中国最优秀的特种兵利用各种高科技设备和老道意识以及经验顺利躲过严密而复杂的监视网,分散到基地周围的各个方向。 “报告队长,各小组已经全部进入预定位置,等候命令!” “报告队长,信息收集完毕!据初步估算,整个行动安全障壁时间有37分钟28秒。最佳渗入计划光脑已经给出预览方案。” 满孝文少校收回目光,轻轻点开手腕上的微型设备,顿时夜视头盔的智能屏幕上已经给出信息汇总和最佳方案。 时间一分一秒都是极度宝贵的,短暂的思考取舍,半晌,满孝文断然下了决定。 “各小组按照接收器提供计划行动!现在开始,联系静默!各小队以战术手语交流,30分钟后恢复!行动过程中,所有妨碍任务人员一律击杀!行动代号‘死亡凋零’!行动!!!” ……30分钟后,通过高智能光脑根据收集到的大量信息综合计算后提供的计划,龙牙已经基本控制了‘创世’基地。信息夺取行动紧张地开始。 “队长,一切顺利,B区守卫已经全部清除,预警对外连接系统开始全方位干扰屏蔽!” “麒麟小组立刻启动破解程序,开始解码获取信息!” ……砰砰!突如其来的枪声! “怎么回事?” “队长,D区遭遇!敌人援军提前抵达了,队长,你们抓紧,我们会竭尽全力争取时间!” “独狼!拜托了!” 激烈的交火从基地外迅速蔓延,越来越大,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装备精锐、战力过人的龙牙队员明明是占据着基地的有利地形进行的层层阻击,情况却是不断恶化,防线不断被攻破,很快,就已经逼近了资料室。 “队长,饕餮、蒲牢和狴犴小组失去联系了!坚守最后防线的睚眦小组损失惨重,据他们拼死传回的讯息,那些美国佬居然派遣了X-战警增援,可恶啊!这完全是不对称的战斗!兄弟们都是白白牺牲啊!混蛋!” “报告队长!负责接应撤离的螭吻小组遭遇突袭,全军覆没!” 听着耳旁不断传来的噩耗,满孝文面无表情地扫过显示屏上那还漫长的倒数秒,落到眼前一干幸存的下属脸上,看着他们无所畏惧的坚定神情,猛地低声喝道:“立刻放弃信息夺取计划,立刻启动后备方案,毁灭资料!” “是!”没有人犹豫!只有整齐划一的服从声。他们是最优秀的军人,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们的意志。 ……砰!哒哒哒!咻!轰!就在这时,巨大的轰响伴随着枪声从不远处传来,闪光震撼弹和烟幕中,人影绰绰,显然,美军的增援部队攻了进来。 接下来…………肆虐的火焰、纷乱的人影、跳跃的子弹、飞溅的热血,眼前,是一片勇士厮杀的角斗场……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交战终于缓缓平息,寡不敌众的中国特种兵们终于在鏖战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努力睁开模糊的双眼,满孝文少校皮肉翻卷的脸上撇起一丝异常狰狞的笑容,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个火焰中正猖狂大笑的高大身影,少校挣扎着坐起身,斜靠在战友的尸体上,艰难地转头看向四周无数的敌人,仿佛自言自语地嗤笑道:“该死的杂种,老子的全胜战绩终于给你们破了!不过,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老子发过誓,死的时候一定要拉一群敌人当垫背的,哈哈哈,所以你们全都陪我一起死吧!东西毁了,你们失败了,还有X-战警,胆敢违反国际隐秘公约,干预世俗!嘿嘿,也许你能逃得一命,不过,龙组的兄弟会代我和所有牺牲的兄弟去向你们问好的!洗干净屁股等着被爆菊吧!在无尽的恐惧中乖乖等待死神的降临吧!我会在地狱看着你们那恐惧战栗的丑态!!!”说罢,满孝文猛地仰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道:“老子这次玩完了,你们这帮杂种也一起去死吧!!!” 手指同时用力压下引爆器的按钮! 轰!!!一声响彻天际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宛如一条挣脱枷锁的狰狞巨龙飞舞着直冲云霄,映红了半边天际,炽热的火焰疯狂涌动吞噬着一切。一瞬间,位于阿富汗境内的这座美军秘密军事基地“创世”就化为飞灰,随风而逝!没有多少人知道,243名中国特种兵英雄永远长眠于此。 ------------ 卷一 血洒日耳曼 ------------ 第一节 宿命 “嘿!奥卡!总算找到你了,你在干嘛呢?不会吧,又躲在这晒太阳啊!你这家伙,还真是悠闲啊!” 突然,一阵喊话声打断了满孝文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但又异常清晰如潮水般涌现的记忆片段,纷乱的思想重新沉寂下去,同时,也让不知何时享受着柔和的日光浴而昏睡过去的满孝文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神情略带茫然地坐起在干草垛上,失神地望着面前站着的那个一头金发、壮硕结实的少年。 似乎是对他这副失魂落魄样子早已习以为常,金发少年说完便一脸兴奋地跳上了草垛,丝毫不在意杂草弄脏了身上价值不菲的白色丘尼卡。重重地拍了拍满孝文的肩膀,金发少年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陶瓶,大笑说:“嘿,奥卡,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这可是我趁着老爹不在偷偷拿的,虽然比不上那些城市大贵族家里的陈昂贵佳酿,但用来过过嘴瘾绝对绰绰有余啦!来来来,我们喝酒!”说罢便自顾自地举起陶瓶,仰头大罐起来,喝得不亦说乎,不时有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徜徉而下。 啪!突然,一只手闪电般地探过来,前一刻还在少年嘴边的陶瓶眨眼不见了踪影,却是满孝文不知何时夺了过来正大口畅饮,只是配上那略带沉郁的神情,让人不觉心生一丝寂寥之感。不过,金发少年显然没空管这些细枝末节,美酒被抢,微微一愣神后,立时气愤不已,满脸不爽地怨念道:“你这个混蛋,刚才给你喝不喝,现在却来抢我的!” 咕咚咕咚~~可惜,他的话毫无疑问被直接无视了…… “喝死你个混蛋,看这次谁扛你回去!”狠狠瞪了一眼满孝文,金发少年郁闷地向后一靠,疏懒地倒在草垛上享受着温和的阳光。 “霍尔索,我决定去参军!”突然,咕咚咕咚的喝酒声蓦地停了下来,下一刻金发少年发现头顶的那一片天空刹那间暗了下来,只见孝文凑过脸神情严肃地直直盯着自己,缓缓道。 “你说什么?!!!”唰!听到孝文的话,金发少年愣了下然后猛地抬起头,索性孝文躲得快,在他挺起身子的瞬间将头偏转到了旁边,不然一个背背的传说就要诞生了。 “你疯了吗?”金发少爷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死死盯着孝文,大声道:“你刚才说要去当兵?!哦,我的老天啊,难道城里的那些富尔维娅(罗马人对妓女的代指)都要去神庙去当纯洁的祭司吗?这世界简直疯了!奥卡,我可是记得你一直连刀都不愿意碰呢!你现在居然要去当兵!” 没有回答,满孝文忽然抬起自己的双手,静静地凝视着,眼神中的纷乱思绪百转千回,复杂而忧伤“霍尔索,你别问了,这是我注定的命运。以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短暂的逃避罢了。我只想拜托你一件事,我要一套能够弄到的最好的重步兵装备和两匹驮马、三个仆人,这些就算是我向你借的。” 闻言,金发少年也就是霍尔索顿时瞪大了眼,结结巴巴道“老大,你真的要去当兵?” 孝文无话,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呃。。”霍尔索泄气似的瘫坐了下来,半晌,道:“军备的事你放心,那点东西怎么能比得上我和你之间的兄弟情谊,你也太小看我霍尔索了!可是,大哥,你真的要走了吗?离开这里?” “霍尔索,就凭你叫的这一声大哥,我无法去欺瞒你。我的身上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泄露,我无法生存下去,我谁也不能告诉,不是我不想倾诉,而是这个秘密太过匪夷所思,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无法体会我的感受。我自从昏迷醒来之后,不停地痛苦挣扎逃避,我曾试图做一个普通人,然后在这个美丽安宁的地方度过一生,可是,最终我发现,无论如何去努力忘记,我也无法摆脱那个挥之不去的梦魇。我只能面对它,走上命运注定的道路,也许未来有一天,我能找到自己的归宿。”满孝文转过头,眼神凝澈地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一句一句的说话声,带着深深地令人伤感的寂寥和孤独。 仿佛也为满孝文的伤情所感染,霍尔索沉寂了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半晌,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霍尔索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那双深邃的双眸,只听到:“霍尔索,我追寻的答案只能在战场上寻找,坚强一点,以后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 当天的谈话除了自己的父亲卡蒙塔,霍尔索谁也没有告诉,看到父亲微微叹了口气之后立刻吩咐管家去准备一套最好的步兵装备,霍尔索默默地离开了书房,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了屋里,整整一天。 而我们的主角,满孝文,哦,不!以后应该称呼他为奥卡?奎里纳斯,这是他给自己取得名字,属于一个新生的拥有16岁身体的罗马人的名字。 奥卡和霍尔索一同回到庄园之后,同样去了卡蒙塔的书房,卡蒙塔老爹当初收留了他,虽然表面上只是仆人的身份,但其实两人之间更类似于忘年之交,卡蒙塔早已为奥卡登记了罗马平民的身份证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对于和霍尔索一家的关系,奥卡很清楚,那完全就是如亲人一般,现在自己选择出征,岂可不事先和自己的家人告别?奥卡整整和卡蒙塔聊了一晚上,有伤感,但更多,还是属于男人的鼓励。 第二天清早,卡蒙塔大叔啥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交给奥卡一封羊皮书信,那是给雷提安行省唯一一支驻军第十三兵团军团长安德略?萨古?提比留斯将军的,据大叔说,他曾经是第十三兵团的副将,因为战创导致的痼疾难愈不得不提前黯然退役,但这么多年来一直维持着军中的老关系,这封信给奥卡也是希望能够有点用处。奥卡看着大叔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接过了信,重重地最后点了点头,便勒转马头带着三名仆役和两匹驮马扬尘而去,渐渐远离了身后那座来到这个时代后生活了两年的罗马雷提安行省的边境小城——艾宁。 ------------ 第二节 杀戮的艺术 两天后, 长长的碎石子直道沿着森林的边缘延伸向视野尽头,两旁茂盛的灌木丛点缀着,温热的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让这个午后时光显得让人感觉有些惫懒。 直道旁的一处小丘上,奥卡正神情淡然地在一名年轻仆从的帮助下施施然穿上厚重的罗马重步兵制式的赛格蒙塔环铁甲,然后戴上两侧装有护腮片,盔沿后摆很大的罗马步兵盔,腰侧配好色雷斯短剑,两支重标枪也插在身旁的地上,然后左手拿起厚重的长方形曲面四边用铁条固定的重木盾,若无其事地遥望着小丘下面,不远处的一片茂密小树林。 话说离开小城艾宁之后,一路上奥卡一行旅途十分惬意,沿途包揽了一番1800多年前没有丝毫污染的欧洲美丽自然风光,中间路经一个废弃的军事补给点扩建改成的交易集市补充了点物资,继续就着地图向雷根斯堡进发。 不过,就在离开集市的第二天,麻烦还是自己找上了门。感觉敏锐的奥卡就发现了一丝异样,虽然对方非常小心,不过那点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久经沙场特种兵出身的奥卡呢?不过对方始终没有出手,奥卡自然也不会打草惊蛇,于是干脆装作不知道,对方一直尾随自己到了这,就在刚才,他发觉原本跟踪的两个人突然不见了一个,奥卡立刻意识到对方看来是打算动手了,环视周围,发现这里已经远离人烟密集的地域,人迹罕至,周围又是山高林深,果真是杀人越货的不二之地。 逃跑肯定没用,这些强盗肯定都是本地人,对周围环境和地形如数家珍,乱跑反而有可能直接掉进他们的陷阱,纠缠不休,还不如就地抵抗,当然了奥卡不可能傻乎乎的什么都没准备就在这和一群抢匪拼命,至于后手是什么,很快便见分晓。 沙沙沙,过了没多久,远处的林中传出一阵散乱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形瘦小、样貌看着就极度猥琐的有些秃顶的汉子领着十几个同样穿着破破烂烂兽皮衣的家伙,呈半圆状的松散队列缓缓逼了过来,细看之下,果然,这些家伙个个都是眼神凶狠,浑身散发着残忍血腥之气,显然是沾了血的恶匪! 奥卡回过身,向三个仆从点了点头,蒙格、艾塔斯以及兰德尔立刻会意,牵着驮马分据两边借助小丘的有利地形围成一个八字形中间开口正对着坡下的简陋防御阵地,血气方刚的兰德尔已经披挂好了一件备用的皮甲,手持短剑跃跃欲试,年纪最长的蒙格则负责隐在驮马后面拿着一个粗木棍负责看护行李,必要时也可以随时用钝器支援,艾塔斯,他是高卢人,来自泽坎部落,有箭术的特长,随行带着的那把劲弓自然是交给他,负责远程狙击。至于奥卡自己,正拿着盾毫无畏惧地站在外面,好整以暇地目视着缓缓逼近的强匪。 “嘿,山丘上的那个小家伙听着,我也不多说废话,你把身上的武器铠甲还有值钱东西和那两匹驮马乖乖留下,我就给你一条活路,你看怎么样?”一干强匪走到小丘脚下,为首的那个秃顶壮汉大步走出来,神色狂傲地朝着奥卡大声喊道。 “你们是强盗吗?”然而,面对强匪们的嚣张气焰和挑衅话语,奥卡的脸上却始终看不出任何愠怒的神色,相反,强匪首领话音刚落奥卡忽然面露一丝莫名的笑意开口问道。 “呃。”凶残成性,强如这些见惯了无数人临死前丑恶姿态求饶的匪徒们猛然间也是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有些呆滞当场,这家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他以为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即便靠一身堪称豪华的装备,就能弥补人数上的悬殊差距吗?这可不是斗将,没人规定一定要单挑才算数的。 “哈哈哈~~~本来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这小子原来是个不知死活的雏儿,估计是南面那些大城市里哪个大家族出来的少爷,无知愚蠢,说不定还在想着一个人干掉我们当英雄呢。哈哈哈!!!”沉默了一瞬间,蓦地站在最前面的大胡子匪首仰天大笑,手中长刀遥遥指着奥卡语气不屑而冷酷地嗤笑道“兄弟们,抓紧时间宰了这小子,免得耽误工夫,若是让巡逻队发现了,可是个大麻烦。” “好,罗斯,你带人上去把那小子给我宰了!”盗匪老大对着一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光头大声吼道。 “放心吧,老大,看我把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嘿嘿!”光头狰狞笑着,露出一口丑陋恶心的黄牙。 盗匪一共有27人,光头领着其中的8个,散的很开,向着坡顶围了上来。场面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寒光闪闪的兵器散发着一丝丝冷意!可是,奥卡始终不为所动,就那样目视着盗匪缓缓靠近。 踏踏踏~~~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打头三个拿着自制砍刀的家伙已经到了半坡,突然,奥卡猛地动了!拔起标枪、猿臂轻舒、鹰隼一般的目光瞬间锁定、肌肉隆起,顺势一扬,只听奥卡爆喝一声:“着!”一道乌光唰地飞出,犹如长虹贯日,迅猛激射而出!而不等看结果奥卡又拾起第二根重标枪,再次瞄准投掷而出,破空之声,前后相连不绝于耳,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咻咻!沉重的标枪飞射,蕴含着强大的动能,在空中留下令人心悸的尖啸声。围拢上来的盗匪反应过来,已是晚了,只听嗤嗤噗几下入肉声响,两名最左边的盗匪被标枪毫无阻碍地直接贯胸而过,巨大的前进惯性甚至将他们的尸体带飞了起来,抛飞了近丈远,然后哧的枪刃插入泥土中,两具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就那样肢体怪异扭曲着仰头向天,斜斜被枪杆支撑着挂在那里!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盗匪都是骇然失色,几个走在前面的盗匪更是面目呆滞,想起耳旁刚刚飞过的尖啸,再看到两个同伴的恐怖死状,场面就这样沉寂了!半晌,一个盗匪猛地尖叫一声,丢下武器,转头就往回跑! “嗖!”可惜,一声破空之声,一支长箭闪电般从后袭来,噗的直接钻入盗匪后心,盗匪的脚步一个踉跄,直接向前扑倒,滚葫芦似的滚下了小丘,最后终于仰面翻转停了下来,一双已经灰白了双瞳失神地望着头顶的天空。 电光火石眨眼的功夫,三名盗匪,已然毙命! “可恶的小子,我要宰了你!”不过,杀戮同样也激起了某些人的凶性,只见光头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不仅不退,反而大步冲了上来。而身后,两个也有些悍勇的盗匪也咬牙跟了上来。 “杀!”光头腿长,加之愤怒使然,很快便冲到近前,看到奥卡依旧施施然一脸平静,不由怒上加怒,毫不客气地举起砍刀,大喝一声对着奥卡的脑袋劈去! “找死!”唰的刀刃划破空气声响起,奥卡蓦地眼神一凝,冷哼了一句,提起盾牌,向前一个跨步,左臂猛然上抬,啪的一声,方盾的上缘尖角重重地准确磕在光头的手腕处,发出一声闷响。看也不看因剧烈痛苦而表情扭曲的光头,奥卡冷静地微微侧转身体,右脚用力蹬出,正中光头的胫骨脆弱的部位,啊!再遭重击,光头忍不住惨呼一声,单膝跪倒,而这时奥卡已然转到他的背后,手中短剑高高扬起然后猛力下击,咚的一声,厚重的剑柄没有分毫差错地击中光头的脑后与颈部的交界处,光头顿时眼前一黑,直接扑倒,晕了过去! 一切就发生在瞬息之间,等到后面两个盗匪赶到,身体壮得像头牛的光头已经被身高不过刚刚及到他胸部的奥卡击昏,像个瘫软的麻布袋似的栽倒在地。 巨大的视觉震撼让两个盗匪不由一愣,等到回过神,奥卡已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以盾护身,合身扑上,轻松挡开下意识直刺而来的短刀,右手中的锋锐短剑已经如毒蛇吐信般急刺而出,噗的鲜血溅射中,插入心脏,直没剑柄!又一个盗匪一击毙命!还没完! 刺入心脏的短剑是一个弧形的角度,刺入之后立刻顺着角度完美划出,近在咫尺的另一个盗匪做出反应,手中砍刀斜砍而出,奥卡冷笑收缩身形,短剑置于肋下,看准时机,一个矮身蹿步,唰的就从刀光底下闪过,不等盗匪反应,奥卡迅即站起身,盾牌放倒,右手短剑轻盈地飞入左手,然后一个姿势优雅的反手旋转背刺,哧!剑尖从盗匪的咽喉处透出,粘稠的鲜血顺着冰冷的锋刃滴滴垂落地面。 这一次,虽然同样是杀人于瞬息,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丝毫华而不实的动作,身体、武器、意识,都仿佛融为一体,奥卡的杀戮犹如艺术般充满美感,务求一击必杀,凄艳的血色迸溅中,在所有盗匪的眼中,这一刻,年纪轻轻的奥卡已然是一个可怕的浴血死神! ------------ 第三节 朋友 嗖嗖!杀戮进行时…… 就在奥卡完成艺术般的杀戮同时,艾塔斯的箭也为第一波攻击画上了最后句点,从容不迫的两支长箭射出,仅存的两个盗匪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躲闪,便被长箭射入胸膛,像个树桩似的僵硬得摔倒在地。 八个凶残成性的盗匪,不过区区十几息的时间,已经全部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 山坡下,那个不断叫嚣狞笑着的盗匪头子睁大了双眼,满脸呆滞地看着死状各异的战场,久久无语。山坡上,奥卡却是慢慢地抽出短剑任凭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悠悠然地拾起盾牌转身走到昏迷的光头面前蹲下,脚压在光头的背上,弯下腰,就这样面对着众多的盗匪,微笑着,用短剑缓缓刺入光头的后颈,一寸一寸,滚烫的鲜血如同小喷泉似的汩汩冒出,死亡的痛苦让光头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可是却被奥卡踩住,只能无力地痉挛着,最后沉寂下去。 如果说,此先的奥卡,表现得像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战技出神入化的勇士,那么此刻,没有人怀疑,他就是一个恐怖的魔神!他的‘微笑’和那刺目的鲜红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 盗匪群中,三四个站在最后的盗匪浑身颤抖着,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窥伺了一下老大,发现他呆立不动,终于下定了决心,趁着没有人注意,转身就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密林间,恐惧有时候就是这样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几个盗匪的逃跑让更多的盗匪感到极度的不安和害怕,于是又有人与亲近的同伴窃窃私语了几句,最后畏惧地看了一眼山坡上的奥卡,转身逃跑。 最后,连同盗匪头子在内,只剩下可怜的12个人。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奥卡满意地笑了,果然不出所料,对付这些欺凌弱小、凶残成性的家伙,就只能用恐怖的手段让他们畏惧,一旦畏惧了,这些只能仗势欺人的盗匪就会瞬间心理崩溃,溃不成军。 “哈哈哈,一群乌合之众。”奥卡还不过瘾,整理了一下装束,拿着盾牌就往坡下走,边走边用森冷的眼神扫过剩下的盗匪,口气不屑地哼了一声。 “混蛋,我要杀了你!!!”不断地被攻击心理防线,一个盗匪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挥舞砍刀扑上来,就像是一头被逼急了的困兽,只求同归于尽! “愚蠢!”这样的街头混混拼命地架势,奥卡见了直接撇撇嘴,不急不慢地迎了上去,等那家伙刚要借势压上劈砍的瞬间,盾牌一竖向前猛力一顶,砰的一声,盗匪空门大开,脸直接悲剧地被坚硬的盾牌边角磕中,鼻血狂喷,人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甩了出去,轰的掉在地上,不省人事。现在,只剩下11个人了。 “可恶!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终于,被打懵了的盗匪头子醒转过来,看到原本计划的打劫变成了这样,心腹死了一地,顿时气急攻心,脸色发黑,愤怒到极点。挥舞着砍刀,盗匪头子冲剩下的属下吼道:“给我散开!围成圈,给我用标枪投掷!然后用木棍给我捅,我就不信,这家伙就算一身重甲,还能挡得住四面围攻!” 这一连串怒吼声总算让一直神情淡然地奥卡不禁皱眉,不过,耳朵微微一动,仿佛倾听到了什么的奥卡很快便又恢复了镇定,开始向坡上撤退,手中盾牌不时掉正方向,将那些盗匪投掷来的梭镖、石块、匕首之类统统挡了出去。与此同时,负责掩护的艾塔斯也再次开始弓箭狙击,不过那些盗匪也学了聪明,都来回蹦跶得飞快,视线混乱之下,弓箭的威力大大减弱,只有一名盗匪不幸被射中了胳膊退出了围攻。 “杀了他!杀了他!”盗匪头子站在安全地带,不断地咆哮着挥舞手臂,让手下人攻上去,可是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盗匪们始终只是逡巡着游走在驮马组成的防御圈外,谁也不愿做第一个尝试冰冷刀锋的倒霉蛋。就这样,双方对峙着,只是不时用远程武器骚扰一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忽然!远处,一阵密集的马蹄践踏声传来! 陷入癫狂状态的盗匪头子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望去,登时面如死灰!只见道路上,马蹄轰鸣中,一队身着皮甲,手持长圆盾和长枪,红色大氅随风飘扬的罗马巡逻队正呼啸而来! “罗马巡逻队?他们怎么会?”盗匪头子呆呆地喃喃自语着,似乎猛地联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往山坡上望去,死死盯着那个傲然挺立于缺口处的身影,脸上满是绝望的表情。 “兄弟们,快跑吧!罗马巡逻队来了!!!”一声撕破嗓子的高喊声让所有坡上的盗匪愕然回首,当看到不远处飞驰而来的数十骑的时候盗匪们仅存的一点希望化成泡影,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抛下一切负重累赘,撒腿狂奔,他们只剩下一条生路,跑入树林,否则,他们毫无疑问会被逮捕,然后送往镇子的广场,当众斩首! 盗匪头子的一声喊叫同样惊动了巡逻队,很显然,他们吃惊于真的发现了这股游荡于城镇周围不断杀人越货却又狡猾无比的盗匪,很快骑队中传来一声喝令,迅捷的骑兵再次提速,飞一般地散成扇面呼啸驰近。 盗匪们顺着小丘,拼命地往下撒腿狂奔,顾不上去管身后不时飙射而至的利箭,可是,两条腿终究比不过四条腿,等到他们终于气喘吁吁的快要跑到山脚,盗匪头子已经先他们一步进了地狱! 飞扬的红色大氅,寒光夺目的长枪,一名头戴典型的百夫长横式毛刷头盔的骑士越过同袍,猛夹马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而来可怜的盗匪头子只来得转过身,下意识举起武器挡在胸前,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奔驰的骏马犹如铁甲战车般势不可挡地将他的身体撞得高高飞起,胸膛处明显凹陷了一大块,血沫混杂着内脏碎片狂喷,不等他落下,后续的大队人马横扫而过,千蹄践踏,盗匪头子转眼间就消失在一片尘土纷扬之中,真正的死无全尸! 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席卷而过的大队骑兵缓缓勒转马头,分散开来将整个小丘包围,幸存的盗匪们眼神茫然地丢下了手中的兵器,浑身瘫软地跪倒在地。。。 树荫下, “你就是那个留口信的奥卡?奎里纳斯吗?你的年纪还真是我有些惊讶!”怀抱着头盔,一头金发,英俊的中年骑士微笑地看着奥卡。 “尊敬的长官阁下,我是来自艾宁的奥卡?奎里纳斯,非常感激阁下能够及时带兵前来,消灭这伙盗匪。”奥卡微微低下头,表示对骑士的尊重。 奥卡的态度让骑士感受到了谦逊和礼貌,再加上奥卡棱角分明的五官,让骑士愈发觉得满意,他笑着说:“小家伙,虽然身为一名罗马的勇士,让我不得不敬佩你的勇敢,但我还是要好意提醒你,这伙盗匪已经在这片区域内流窜了长达四个月之久,镇里也曾多次组织我们护卫队前去绞杀,不过每次由于他们行踪诡异、异常狡猾,结果都是无功而返。他们不断袭击路过的商旅和行人,抢夺财物、奸淫妇女、杀害无辜,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你的这个计划是个天才的引蛇出洞主意,虽然冒着生命危险”说到这,骑士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怪异他的目光略过奥卡,投向身后士兵们正在收敛的尸体,但很快又收了回来,脸上带着充满好奇意味的笑容:“但,巨大的风险意味着巨大的回报,奥卡?奎里纳斯,我很荣幸地通知你,你协助护卫队消灭了护民官阁下亲自下达通缉令的盗匪,现在,你是帝国的英雄!当然还有,古萨!” 听到骑士的呼喊,一名骑士立刻小跑了过来,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颠簸中不断发出某种金属大量碰撞的脆响,那在任何商人听来都是人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骑士百夫长接过钱袋,随手抛给奥卡,说:“给,小伙子,这是通缉令上明文写着的奖励,一共300索利多,一笔数额可观的奖励,不是吗?” 拿到钱袋的奥卡神情有些发愣,看了看钱袋,又看了看百夫长,奥卡洒然一笑收了起来,微笑:“尊敬的百夫长阁下,您的尽职尽责和勇武同样让我深感佩服,希望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不知道您是否会介意呢?” “哦,朋友!哈哈,为什么不呢?虽然看上去我完全可以做你父亲了!不过谁会拒绝和一个年少有为的英雄交个朋友呢?我叫艾雷恩? 波尔多?爱特莱德!”骑士听了,立刻满脸笑意地用力拍了拍奥卡的肩膀,随即解下腰间的一柄剑鞘看上去颇为名贵的短剑,递给奥卡,“听说你要去第十三兵团服役?好好干小家伙,加入边防军意味着随时出现的危机,但对于你这样的人,却等同于人生的机遇,这把短剑给你,用它砍下敌人的首级,期待有一天你能佩戴着它成为一名将军。” 奥卡前世就极度痴迷冷兵器,来到这个时代,更是大饱眼福见识了很多1700多年前的杀人利器,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华丽但又锋利的军官佩戴的短剑,轻轻地用手摸索着剑鞘上的凸纹,奥卡抬起头,微微一笑:“谢谢你的短剑,艾雷恩,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将军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是吗?” ------------ 第四节 军团 雷根斯堡,帝国雷提安行省最重要的军事要塞之一,坐落于多瑙河与雷根河交汇处,周围青山绿水环绕,石制的城堡上爬满了藤蔓衬托着斑驳的痕迹,别有一番沧桑的韵味。 与同时代所有帝国边境的城市一样,雷根斯堡看上去像军事驻地远胜过像居民区,马厩、草料库、兵器库、铁铺、盔甲铺、妓院、投石机、兵营,城堡大厅,这些军事或与军事有关的建筑几乎侵占了城堡内部面积的四分之三。步入城门,窄窄的石板小路上看到的最多的也是全副武装的军团士兵、装备五花八门的雇佣兵或是试图在混乱地区找点活的冒险者。 这里的人口流动似乎不怎么频繁,至少在奥卡看来,那些士兵、路人彼此的目光都显得相互熟识,另一个原因在于,当奥卡和仆人们走进城堡的第一刻开始,所有行人都不约而同地向他们投来了好奇和审视的目光,男人们关注的是奥卡身上堪称精良的装备,风骚的妓女们关注的是他匀称健美的体型、英俊的外貌和充实的钱袋。 对于这些人的不同意味的目光,奥卡直接选择了无视,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在心底则下意识地将所看到的一切与同时代从历史书上所了解的中国市井相比较,最终,他有些骄傲地认识到,至少在城市美观、人口密集度以及市井热闹程度上,这里远远比不上同时代的东晋城市。不过,这里毕竟只是一个边陲小镇如果去罗马或是拉文纳转上一圈,看到的也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心里转着各种奇怪想法的奥卡一行就这样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着,直到蒙格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是否该找地方安顿下来,奥卡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神游物外,彻底把来此的正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走,找个旅馆安顿下来。”回过神之后,奥卡招呼一声,开始有目的地寻找起路边的门面来,很快,一家旅馆就出现在视野中,那家店外的门楣上插着一面布旗,上面简单地画着一个房子的标志,曾经当过冒险者的蒙格立刻认出了那标志,不过也的确是够简单醒目,至少在奥卡看来,和卖肉的门口插个猪头的旗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艾塔斯,你辛苦一下,先负责照看驮马,待会我会让蒙格和兰德尔来替你。我有些不太放心这里的治安。”走到旅店门口,奥卡想了想对正卸行李的艾塔斯吩咐了一声。 “好的,主人,我不会离开驮马半步。”天性憨直的艾塔斯立刻弯下腰点头应了。 对于像艾塔斯这样的蛮族人,大多数都是十分忠厚老实,非常顺从而又忠诚,只有极少数天生就狡猾奸诈又贪得无厌以外,奥卡觉得历史上蛮族对罗马最终造成那么大的危害更多的可能是因为罗马自身的腐朽和一些罗马公民中的败类教会了这些原本生活在山林中的纯朴蛮族人贪婪、欺骗、残忍和掠夺,纵观整个罗马延续的文明史,奥卡觉得对待蛮族的态度和方法始终存在欠缺,如果能够善加引导的话,罗马文明的巨大魅力和强盛国力应该很容易就能让周边的蛮族屈服、顺从然后交流、融合,最终成为罗马完完全全的附庸。可惜世事没有完美,罗马前期的过度征服和杀戮激起了蛮族的坚韧内含和学习的动力,后期颓废的国势又让罗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的庞大财富成为蛮族们争相觊觎的猎物,不得不说,真是很悲哀。 就在想事情的这会儿功夫,行李卸好,兰德尔和蒙格已经把行李扛在了背上,于是奥卡收回了飘飞的思绪,当先推开木门,走进了声音嘈杂的旅店。 令人作呕的浓重体味、粗鄙暴躁的吼声、酒杯碰撞的闷响、袒胸露乳、衣着性感的妓女,肌肉发达、大呼小叫的壮汉,罗马的旅馆似乎和前世所描绘的中世纪欧洲酒吧有着一脉相承的‘优良传统’,整个一藏污纳秽之地,任何喜爱整洁、清爽、安静的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地方,不过想要在雷根斯堡这样的地方找到窗明几净的住处,无疑是痴心妄想,所以尽管开推开门的刹那,就被一股扑鼻而来的异味熏得想要掉头就走的奥卡只能无奈皱着鼻子,一边龟息闭气避免吸入‘有害气体’,一副臭脸更是僵硬得犹如黑铁,一边尽量绕开那些可能带来麻烦的热闹桌子,快步向旅店吧台那里走去。 “老板,这里有空房间吗?我们需要住宿一晚。”旅店的老板是个看上去很精神的中年汉子,神情刚毅,腰板挺得笔直,俨然一副军人样子,不过眼神流转间又能显出一丝属于商人的市侩和圆滑。对于这样的家伙,奥卡前世的心得是最好交个简单朋友,也许什么时候能带给你一点意想不到的帮助。不过千万不要寄予这样朋友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否则反而很可能适得其反。 “欢迎光临,我是这家旅店的主人,您可以直接称呼我洛克,恕我冒昧,按照阁下的身份,想必通铺肯定是不满意的,那么为您安排一件单人客房,可以吗?”凡是生意人,对待顾客,总是一脸充满热情的笑容,当然了,前提是你要为此买单掏出黄橙橙的金币。 “你的眼光很敏锐,我很满意。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需要别的服务。另开一件通铺,不管原本是多少人间,我全部包下来,让我的三名仆人住进去,另外我希望可以有人照看好我的马,有损道德的偷窃行为总是令人防不胜防。”奥卡昂着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举止庄重,配上一头金发和俊朗的面孔,完完全全的一个从里到外的罗马贵族,谁也跳不出毛病,毕竟这时候还没怎么流行佩戴家族徽章。 “好的,尊贵的先生。房间都是收拾好的,这是钥匙,您可以随时上去休息了,至于您仆人的房间,我马上带他们过去,另外马匹的事业请您放心,至少在我的旅店,没有人敢不安分守己!”老板递过房间钥匙,脸上带着郑重的表情。 “希望如此,至于住宿期间的费用,我会在明天退房的时候一次性结清。对了,有件事我想要询问一下。”奥卡拿了钥匙,不去理会四周角落逐渐投射来的目光,继续问道。 “很荣幸能够回答您的问题。只要与雷根斯堡有关的事情,我想我应该可以为您解惑。” “很好。我想知道,驻扎在雷根斯堡的是否就是帝国第十三兵团所部?” “是的,先生。十三兵团有六个联队都驻扎在这里,其中包括旗手联队,剩下四个联队则被拆分,分散驻扎在北面的几个营地和要地用于防备随时可能入侵的日耳曼人。” “那么,你知道安德略?萨古?提比留斯将军是居住在城堡的府邸内还是军营里呢?” 老板闻言,不禁露出一丝好奇神情,不过还是回答道:“您要找安德略将军?哦,那真是太简单了,他就住在军营里,他是一位十分受人尊敬的将军,良好高尚的品行和优秀的统帅能力是雷根斯堡安全的最大保障。尽管将军已经岁数大了,但仍旧老当益壮,每天早上他都会亲自参与训练,作为榜样,他训练出来的都是最勇敢、强悍的精锐士兵!”不知什么原因,提到安德略将军,一直都很商人嘴脸的的老板忽然变了个样子,满脸兴奋和热情地介绍着。 “看来十三军团很受人欢迎,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因为我也要成为其中一员!”认识到眼前这个旅店老板的身上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故事的奥卡‘适时’地露出口风,说出了自己参军的计划。 “参军?哈哈,哦,抱歉,我失礼了。”听到奥卡的话,老板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竟然抑制不住满脸不屑地大笑,直到奥卡故意做出愤怒的表情,老板才勉强按捺下笑意,不过,他看奥卡的眼神却毫不掩饰的带着一丝轻视。“尊贵的阁下,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但我出于善意,冒犯地希望能够提醒您一句,像您这样从小享受着富足奢侈享受生活的贵族少爷,是无法忍受这里的。军营的严格训练和枯燥生活会让你歇斯底里,所以在你还没有报道之前,我劝您还是放弃吧,趁早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南边的守备军团同样可以达到您的目的,比如第一意大利亚兵团?” 奥卡听完,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半晌,转过身,丢下一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很喜欢这里。至少有仗打,不是吗?我可不想整天呆在繁华的都市里,终日无所事事。”便上了楼梯,兰德尔和蒙格则留下来,等候老板安排房间。 用钥匙打开锁,走进住宿的房间,扫了一眼,发现还算满意的奥卡径直走到床边,仰面躺了上去,有些好笑地回想起刚才老板的话,良久喃喃自语道:“第一意大利亚兵团?一支堕落的只剩下番号的城市戍备军团?呵呵,还真有意思,这位老板看来还真当我是一个进军团镀金的富家公子了。” ------------ 第五节 同袍 “啊,阳光明媚,舒服的一天啊!”清晨,奥卡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窗外的阳光从木窗的窗格中透射进来照在脸上,有一种痒痒的温暖酥麻感觉,令人迷醉。 想起昨晚临睡前那几个或倚着扶栏或靠在门口,穿着性感暴露、一脸挑逗意味,眼神充满春情的从事某种辛苦职业的女人不停地上来和自己搭讪,有的甚至直接露骨地说出想要和自己共度春宵的情景,奥卡不禁有些失笑。对于这些辛劳的人们来说,像自己这样的肥羊怎么能错过,估计刚进旅店的时候就已经被惦记上了吧。 抛开脑中那些无聊的想法,脱去上身的内衣,奥卡站在窗前进行了一些惯例的晨练,一种属于特殊军队内部流传的呼吸吐纳术和肢体伸展术,虽然不可能练出什么逆天的武侠小说里的内力或是飞天遁地,但是,经过大量的实践和科学验证,这种从老祖宗传下来的神秘中国锻炼法对于诸如养生延寿、增强肌体免疫力、促进身体内循环和谐以及激发身体潜力方面都有着药物难以企及的功效,特别是如果能长期坚持,甚至能创造一些奇迹。 身为‘狼牙’的高级军官,奥卡得到的自然是最古朴也是最神秘没有经过任何现代“去芜存菁”的原本,长期的持之不懈配合科学的药物刺激和物理训练,像前世的奥卡那种共和国最精锐的特种兵,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是一个进化的群体,各方面都超出常人太多因而才能执行一些在普通军队看来与送死没有分别的绝密使命。不过受制于先天条件,他们虽然强大,但与同属中央军委直辖的‘龙组’这种纯超能力战士还是有着鸿沟般的距离,否则也不至于被一名X战警偷袭就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大约训练了半个时辰,等全身的肌肤表面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奥卡深深吐出一口气,只感觉浑身轻松,充满活力,满意一笑停了下来。用湿毛巾(这时候罗马已经有了毛巾)擦拭掉汗水,换上干爽的细布内衣,奥卡适时地有了一丝饥饿感。 当奥卡走下楼梯的时候,旅馆一层已经坐了不少正在用餐的住宿旅客,兰德尔、蒙格、艾塔斯三人也围坐在一张桌子旁,静静地吃着麦饼和水,奥卡走了过去,微笑着示意三人不用行礼,便毫不介意地挨着艾塔斯坐了下来,然后微微扬起手臂。 不远处,老板早已注意到了奥卡这个‘金主’的出现,见到手势立刻就小跑了过来,微微前倾着身体侍立在奥卡边上。 “两个面包、一杯牛奶、两个鸡蛋,如果你这里有的话,另外,给我的朋友们也换上麦片粥和面包。”奥卡先说了自己的要求,受骨子里还是中国人的影响,他还是更适应这些早餐品种,说完自己的,奥卡很随意地指了指身旁的艾塔斯三人面前的粗糙麦饼,微笑着补充说。 “太幸运了,您的要求我们这里都可以满足。尊贵的先生,帝国的边境虽然缺少奢华,不过总是能带给您更多的新奇感和满足您的一点点特殊要求,不是吗?哈哈”老板开心地笑着,要知道鸡蛋和牛奶可都是价值不菲的紧俏货。不过,当奥卡说出要给仆人换上差不多平民阶层的饮食之后,老板一愣,不过迅速反应过来,点头笑着应道。地位不高出身的他心里却对奥卡有了一丝自然的好感,虽然只是用于贵族惯用的笼络手段,但毕竟真正能够放下身段,与服侍自己的仆人打成一片的贵族还是凤毛麟角,对于奴隶们来说,感激的并不是贵族的慷慨舍予,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认同,最基本的尊重他们同样是人而非货物的尊严! 不过,在现在的罗马,像奥卡这样做的不少,因为艾塔斯三人一看就知道并不是普通的仆人,强壮的体魄、犀利的目光和精良的武器他们很显然是战斗奴隶,很可能从小便跟随在主人身边,学习各种战斗技巧,忠诚是他们唯一的信念,当主人长大后如果加入军队,他们也会一同前去,负责在战场上保护主人、割取敌人的首级以及日常为主人处理各种繁琐的事情。这种奴隶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贵族们最珍视的除了他们的贵族身份、财富之外就是他们的小命了,所以对于战斗奴隶,贵族们心照不宣地一般都是按照对待平民的态度,给予他们更多的生活条件,甚至会给少量的薪金。 老板在心里的一转猜测,奥卡当然并不知道,不过呢,他和艾塔斯三人的关系还真是有些不同,因为首先,他并非什么贵族少主,只是霍尔索一家的朋友,艾塔斯三人也都是霍尔索父亲赠送给他的,然而另一方面,奥卡的能力和性格,艾塔斯三人都曾很贴近在奥卡生活在艾宁的时间里看到和接触过,奥卡一直和他们打成一片,不分彼此身份地位,所以,对于奥卡的好意,艾塔斯三人都是感激的一笑。 用完早餐,奥卡就准备直接去军营报道了,所以艾塔斯和兰德尔负责去取行李和马,蒙格则取结账,一天住宿包括饮食的费用一共是10第瑞纳斯(罗马银币,罗马帝国最初货币兑换比率为1奥雷或者读奥里斯=25第瑞纳斯=100赛斯特斯,不过随着帝国的衰落,经济不振,现在发行的货币和兑换比率是1索利多金币=15第瑞纳斯=80赛斯特斯。),挺贵,不过对于路上随手剿灭了一伙盗匪拿到300索利多的奥卡来说,小小的奢侈享受一下,未尝不可。 从老板那里打听到了军营的位置,离开旅店的奥卡一行径直向雷根斯堡的东门外走去,东门外是一片绿草茵茵的高地,高地那边的山脚下一条小河流淌而过,周围开阔平坦,完全符合罗马军队对筑营安扎的地形选址要求。 走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已经离开雷根斯堡的奥卡一行终于看到了雄壮的罗马军团军营矗立在远方。首先看到的是一横排大约每相隔200米矗立起来的木制瞭望塔楼,由于自奥古斯都时代起,只要不是出征作战,军团的驻地都是固定的,所以,像军营的工事都逐渐开始向永久性转变,所以眼前的箭楼充分反映出了罗马军队军事筑造技术的精益求精和过硬技术。箭楼的地基居然是用碎石堆砌夯实而成,箭楼主体的材料树干都锯得十分规则,相互构搭,再用大铆钉粗麻绳固定,十分结实,对外的一面更是用长方形拼接而成的革板蒙住了整个箭楼脚,应该为了防火,而箭楼,则四面用厚木竖起大约半人高的遮蔽用于庇护里面的瞭望手。 瞭望箭楼的后面,大约百步左右就是延绵的军营了,按照帝国的军营标准设计,十三兵团的军营同样是650X450的规格构建,四面是完全用石头搭建的围墙,高约一丈,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奥卡居然发现围墙上面居然用荆棘盘绕,几乎无法用手攀爬。靠近正门的两侧则有四座石制的碉楼,顶端赫然并排放着四架床弩!锋利的弩矢即使隔了这么远,依旧能对着阳光目测到那闪烁着的森冷寒光。 正门是一个类似城堡的城门,分为内外两层城门,外层是铁栅栏里层应该是外面包铁的厚木门,门前并没有设置什么障碍,只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站岗。当然了,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松懈的表现,想想看你头顶上,那沾满了弓箭手的箭楼和装备了床弩的碉楼,任何敢于在这惹事的家伙恐怕都要有随时被射成马蜂窝的觉悟。隔着军营大门,奥卡已经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呼喝声,雄壮如闷雷炸响的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的兵器碰撞声,恍惚间,奥卡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前世新兵营的时候,一丝一缕沉底的回忆再次漂浮上来如同一幅幅幻灯片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沉默了半晌终于将混乱的思绪理清,奥卡示意蒙格等人跟上,当先迈步走向了军营正门。 “来人止步!帝国军营重地,闲人免进!”公式化的喝令声,早已注意到了奥卡一行的守军立刻挡住了奥卡的脚步。 “我是来自艾宁的奥卡?奎里纳斯,我有一封介绍信交给尊敬的安德略?萨古?提比留斯将军,希望你能够代我通传。”奥卡很配合地停下了脚步,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卷套好的纸轴,举了起来。 “这就是介绍信吗?嗯,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们通传。”闻听奥卡的来意之后,守军并没有任何刁难,问话的士兵立刻接过卷轴转身走进了军营,而另一名士兵甚至还颇为友好地朝奥卡笑了笑,奥卡见了自然也是颔首回礼。 大约过了一刻钟,进去的士兵终于回来,走到奥卡身边,他微微气喘着说:“原来你是来参军的,将军已经看过你的信了,吩咐我带你过去见他,来吧!朋友,非常欢迎你能加入进来,以后我们就是同袍了!”说完,他很自然地给了奥卡一个热情的拥抱。 被‘强抱’了的奥卡先是一阵错愕,等看到士兵和旁边守军脸上真挚的笑容以及从头顶塔楼上传来的欢迎声,奥卡只觉一股莫名的暖流直冲心田,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油然而生。跟着士兵缓步走入大门,奥卡在心底暗暗念道:“从此刻起,我就是一名光荣的罗马帝国军团士兵了!这些人,都将是我的同袍!” ------------ 第六节 融入 卫兵在门外通传了一声获准之后,转身朝奥卡举了举拳头便离开了。奥卡整了整身上的铠甲,目光一凝,抬头挺胸地迈步进去。 奥卡非常有幸地在司令部第一次见到了自己未来的最高上司安德略?萨古?提比留斯将军,一位留着粗硬短发,两鬓微白、面容肃穆双目炯然有神的老人。 跟奥卡来之前所猜想的大相径庭,出身罗马传统贵族的老将军并没有在军营闲时穿着罗马人体现身份的最爱,同时也是元老们的制服——连体长袍,而是一身庄重的皮甲,磨损了的边角可以看出皮甲已经不短的服役年份。腰间,一柄银白色雕刻着家族纹章的短剑挂在腰带上,神情不怒自威,显示出性情的火烈,而非像那些虚伪的贵族一般脸上总是带着欺骗性的微笑。 就在奥卡小心翼翼地用目光打量着将军的时候,提比留斯将军同样也在从头到脚观察着奥卡,当然了,身份上的差距使他的目光有些居高临下,带着审视的意味,感受到那眼神中的犀利和气势,奥卡面无表情地挺立如松,等待着将军打破沉默。 “小家伙,你是卡蒙塔的内侄?”半晌,将军忽然开口问道。 “嗯,是的。”奥卡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地点头说,他自然知道这是卡蒙塔大叔在信中特意为自己安排的身份,据大叔临行前书房里告诉他的,将军当年和他私交甚笃,如果有了这个亲戚的关系在,将军自然会尽力照拂,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上面有人,总是能相对地过的比较滋润,至少不会有人给你暗中使绊子,免除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对于奥卡这种纯军人来说,除了战争,他几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在奥卡想来,他的表现绝对称得上能以假乱真,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将军近乎粗暴的嗓音打断“你究竟是什么人?不要拿卡蒙塔的内侄这种伪造的身份糊弄我,我对卡蒙塔那家伙一同出神入死十三年,从未听说他有任何亲戚,还有,你的公民文件也是花钱办的,上面的说法错漏百出,小家伙,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不介意让卫兵押解你重新滚回艾宁去。” 怔怔地看着老将军故作一脸愤怒、胡子乱抖地大声呵斥,丝毫不顾贵族的仪态,奥卡突然之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参军时的老排长,当兵几十年,退了之后依旧是一副火爆脾气,外表粗犷,内里衷肠,当之无愧的好人。奥卡似乎在提比留斯将军的身上又一次看到了这样的影子,不由心里有丝丝淡淡的温暖和怀念。 对于被看穿的身份破绽,奥卡并没有在意,所以,面对‘盛怒’的老将军,奥卡立刻选择了军人最直接的做法,抬起头,大声报告:“尊敬的将军阁下,我不是卡蒙塔大叔的内侄,我的名字的确叫奥卡?奎里纳斯,不过,我是被卡蒙塔大叔收留,以前的事情我完全想不起来了,应该是我被大叔在野外发现之前遭受过头部重击,丧失了一部分记忆,卡蒙塔大叔待我如子,我在艾宁生活了两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 “虽然不在乎使用一点手段,但还是更倾向于简单直接的处事原则。”奥卡说完,老将军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凝视着奥卡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忽然说,看似丝毫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在奥卡听来却仿佛道出了内心的本质,在那双依旧炯炯的眼神注视之下,奥卡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被看穿了。 “你的话都是事实,我相信。”又过了半晌,老将军蓦地转过身走到桌旁坐下,拿起了文件阅览了起来,似乎已经把奥卡的事情放在了毫不起眼的位置。“虽然你看上去只有十几岁,但正如你所说,你可能失忆了,那么我想说,如果你不是以前小时候曾做过雇佣兵或类似于经受过战争熏陶的雇工,那么你就是一个骨子里天生的战士,你的眼神里,除了坚定的意志和骄傲的自信,再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去吧,找波西卡图百夫长,他会带你去进行体检和办理一切手续,没有意外的话,你很快就是第十三兵团的一名光荣战士了,提前恭喜你。”说完,老将军似乎已经完全把精力投入到了手中的文件中去,只是随便摆了摆手,最后说了一句:“去吧,记得随手把门关上,外面那帮牲口操练的声音实在太吵了。” 一刻钟之后,当奥卡已经跟在波西卡图百夫长身后去体检的时候脑子里还有点晕乎,提比留斯将军的初见实在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嘿,小子,发什么呆,开始体检吧。”脑子里想着其他的事,奥卡一点没注意,自己已经来到了军医房,波西卡图百夫长正招呼他上前,而就在他旁边,一名看上去已经年岁不小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微笑地看着他,想必就是军医托里斯了。说起军医,不得不提及罗马的医学,和古老的中国类似,虽然受制于对外国历史的不了解,我们说不出生活在罗马文明的像华佗、张仲景、扁鹊这样如雷贯耳的神医名字但无可否认的是,古老的罗马同样诞生了很多伟大的医学家、医学发现和医学创造。与中国古代战争中大多临时征集的医师不同,罗马军队中配备的是专职军医,相关体制的创立也比中国最早可见于文字记载的南北朝时军医刘涓子要早很多年,因为罗马军队大多为步兵,战斗又多数发生在短兵交接情况下,产生外伤的几率很大,所以罗马军医非常善于治疗外伤,比如手术、截肢等。而中国的大夫,似乎更偏重于治疗内疾,对于外科似乎有些忌讳,华佗想要为曹操开颅结果惨死就是一例。 体检的项目很多,在奥卡看出乎意料的细致,身高方面,由于奥卡的年龄并没有达到法定的参军年龄,但由于将军的亲口命令自然有所放宽,不过,当托里斯瞥了一眼奥卡的体型之后,立刻就觉得放宽要求是多此一举了。罗马人其实平均身高并不高,和中欧、北欧人相比更是只能用矮来形容,所以,罗马征兵条例上的要求是,达到征兵年龄(20至25岁)的人,身高必须达到1米7以上,最理想的是6罗马尺即1米77,而奥卡重生后的这副身体虽然才16岁,但已经有至少1米75的身高,完全符合要求,另外体重方面由于奥卡一直以来的合理锻炼,十分标准,体型健壮匀称,用托里斯的话来说就是凭奥卡的这副身材,去罗马城随便秀秀浑身的肌肉和体型都能勾搭一大群欲求不满的贵妇了。体重测完,托里斯要求奥卡褪去所有衣服,开始检查是否存在传染病、皮肤病和隐疾,另外还询问了是否有家族遗传病史,让奥卡颇为感慨,没想到一千多年前的罗马已经将兵员素质看得这么重要,难怪罗马存在那么长时间,几乎大部分都处于四面围攻的情况下,还能游刃有余的应付,全是因为走的是绝对精兵路线的缘故啊。当然了,不同的国情有不同的策略,古代中国之所以没有推行这样近乎苛刻的精兵路线,自然也是各种因素决定的,其中孰优孰劣不能一言评断。 忙活了整整一早上,身高、体重、体能、视力等等,全部搞定,托里斯终于满意地在奥卡的士兵招募文件上填写了所有项目优秀的评语,然后郑重交给了奥卡印刻着他名字、特征、所属军队番号的铅制身份牌奥卡立刻会意地将身份牌挂在脖子上,掩在衣领里。另外,奥卡还领到了一整套士兵制式的生活用品,包括饭缸、水壶、手斧、铁铲等等,装备什么的,因为奥卡自己准备了,就没有再领,以后如果作战损坏了,自然可以去后勤处置换和修理,不过会收取少量的费用作为军团技工的报酬。由于还没到发军饷的时候,所以奥卡并没有领到自己的第一份宝贵军饷。 在接受了托里斯医生和波西卡图百夫长的恭喜之后,奥卡决定直接去营房和自己的战友一起吃饭,正式融入军队大家庭,当然了,在这之前,奥卡还要先去自己的营房,看看日后会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同袍。奥卡目前的正式编制是隶属于帝国第十三兵团第四大队第三小队第六班,他将会有7个同伴住在一起。 和波西卡图百夫长说了之下,奥卡便独自离开了,医务室和征募处并排,外面就是一个呈正规长方形的巨大操场,此时,训练的军队已经解散,三三俩俩地准备回去吃饭。操场的对面是两幢石制的高楼那里是司令部和集会厅,操场的左侧则是一片错落的房屋,分别是后勤处、仓库、金库、工坊等,而右边,分四列,每列10排,总共400幢规格相同的土砖营房,每一列、每一排都在墙壁上都醒目地刻绘着番号,让人一目了然,自然就是士兵的宿处了,按这个数字推算,奥卡估计长年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大约是六大大队,剩下的都在外面,每隔一段时间应该会轮换,这样依次调出戍守边境。 看了一眼操场上的无数身影,奥卡心情畅快地向自己的营房走去。 ------------ 第七节 受训 日头正盛,兵团大营的操场上,无数浑身上下只着了一件皮短裤的士兵们,正分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进行着每日各自不同阶段的例行操练。 “混蛋!你的剑怎么刺的!剑刃居然滑开了,你难道没长眼睛看不到吗?蠢货,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在这里,你学习的是真正的战场杀人术,必须时刻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否则立刻给我滚回家去!第十三兵团不需要废物!”操场的最里端的右边一小块区域上,一名神情严厉的老兵,愤怒地对着一个新兵大声咆哮着,指责着他那一无是处的战术动作。而一旁,其他训练的士兵,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闷着头努力训练,不敢有丝毫偷懒。 这片区域内是负责教授士兵近身格斗术的场地,由于这几年来雷根斯堡附近战事频繁,和帝国水火不容的日耳曼人入侵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所以戍守这里的第十三兵团相对来说人员损失比较严重,包括阵亡、伤残在内,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士兵缺额。因而,为了时刻保持战斗力,只能不断地征募新兵,然后就是对新兵没有一丝一毫偷工减料的严格训练。 大约四五十名士兵在这里练习着剑术,不过被分成了两拨,他们都是已经经历过第一阶段训练的新兵,不过参考受训时间的长短和水平的差异,还是划分为两个层次。一部分,就像那个被训得昏天黑地的新兵一样,身着皮短裤、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手持比真剑真盾更重更厚的木剑和柳条盾,对着面前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桩练习捅和刺以及用盾牌保护自己、用盾牌冲击敌人胸部以上然后顺势用剑由下而上给予致命一击的简单动作,没有任何多余的呼哨,这里教的都是最简单直接的杀人方法,追求的是绝对的杀敌效率和训练成本,这些基础都是极其枯燥乏味,考验的是每一名新兵持之不懈的毅力和钢铁一般的意志,必须不断重复,才能在日后的战场上保护自己,杀伤敌人。 而另一拨,大概十几个人,则是已经完成了个人武器训练,摆脱了噩梦生活的新兵,不过他们的训练同样不轻松,他们将使用剑刃处被厚布包上了的真武器进行两人一组的自由搏击训练,霍霍风声中武器沉闷的交击声,盾牌之间的撞击声,伴随着他们额头、脸上挥洒的汗雨一同映入眼帘,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一双双已经初露峥嵘的沉稳眼神的特写上。在共和国时期,像他们这样的士兵,再经过最后一轮军团或是大队规模的集训,就将成为青年兵阶层,前往参与血腥的战场磨砺了,活下来就会逐渐成为军队的核心壮年兵,阵亡了,自然只能一缕英魂,回返故乡了。 “啪!”又是一声不和谐的响动传来,原来是一名教官不动声色地突然起脚将一名新兵手上握着的剑踢飞了出去,连带着身形一个趔趄直接坐倒在地。那个教官倒不是个火爆脾气,不过那双阴冷的眼神透露出的意味却仿佛他看的已经是个死人!他走到坐在地上的新兵面前,用寒冰一样的嗓音一字一句说:“如果在战场上,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的首级会被一刀一刀割下来,串在那些野蛮人的裤腰带上,你会感受着剧痛,直到彻底断气……站起来,继续训练,你的脚步虚浮、重心偏斜,下盘一塌糊涂,难道你的腿力和腰力,连妓女都比不上吗?”说完,教官面无表情地走开了,只留下新兵铁青着脸半晌一个利落的翻身迅速站起,捡起短剑,默默地继续开始练习,这一次,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重心,努力放得更低,每一步踏出都坚实有力。 罗马新兵的训练就是这样严苛,没有新兵敢于质疑那些老兵的呵斥乃至殴打,因为在罗马军团里,服从的意识已经被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名士兵的灵魂之中,虽然经过马略的改革之后,军队之中已经不再区分轻步兵、青年兵、壮年兵和后备兵而统称为军团士兵,但是,没有人会怀疑那些经历过无数生死大战而幸存下来的老兵实力,他们就是最坚韧最犀利的人形兵器,显赫的军功、璀璨的勋章和身上数不清的伤疤让他们自然而然获得整个军团的尊重和崇拜,他们是每一个罗马军团最宝贵的财富!教导新兵的重任毫无疑问地落在他们肩上,他们会从自己所经历的真实战场中寻找到用凋零的生命验证了的宝贵经验,然后用自己各不相同的方式加以阐释,最后用最有效的粗暴方式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新兵们,无论你怎么在心底咒骂,你无法否认那些近乎变态的训练都是为了让你能够在真实的战场上活下来。正如1世纪后期著名犹太作家约瑟夫(Josephus,他参加了AD66的犹太人大起义,后来又加入罗马军队)在提到罗马军队训练之严格时说的那样:“罗马军团的训练就是不流血的战斗,而战斗对他们来说只是流血的训练。” 人们崇拜英雄,但英雄并非那么好当的,至少有一点,你必须学会如何当一个活着的英雄而非是一具受人敬仰的尸体。 毫无阻碍的目光正好能够看到那些个人训练的士兵们,奥卡站在正在进行前进队列训练的队伍中,心里充满了渴望,虽然那些家伙也是新兵,不过好歹比自己要早一届,可怜自己还在进行新兵初始训练也就是体能和纪律的训练,包括队列、仪仗阅兵步伐、普通行军、急行军、挖战壕、修营垒、整理装备、游泳、骑马等等,自从三个星期前开始,奥卡就开始接受这些项目众多的训练,每天早上准时7点起床洗漱用餐上厕所,总之不管你有多少私人屁事,必须在7点半全副武装赶到操场按番号站队集合完毕,带队军官会抽查一些士兵的着装如果发现装备遗漏或是穿着不整,立刻就是处罚紧闭一天,只有一顿饭吃,抽查完之后,队伍被带出军营,开始围着雷根斯堡进行武装越野锻炼体能,行军分两类要求,一种要求是全长步5小时内走完20罗马里(1罗马里=1.45公里),另一种则是全长步同样时间内强行军24罗马里,丝毫不逊于后世的军队训练,不禁又让奥卡对罗马军团的战斗力有了更深的认识,刮目相看。 跑完步,回到军营,队列休息,顺便吃午饭,下午开始在操场上进行军事步紧密队列训练,训练如何在激烈的战况下保持各种战斗队形和协同作战,另外就是进行阅兵式步伐训练,这是每个时代都无法避免的政治性训练,纯粹为了应付皇帝随时可能到来时,要帝国皇帝和随行大臣们看到最雄壮英武的军容。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奥卡自然不会认为有着将军这层关系在,自己就可以当个逍遥的编外人员了,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情况,深谙前世各种政府内部腐败堕落的奥卡恐怕就会重新考虑去留的问题了,奥卡可不希望自己第一个参加的军团就是一个已经腐朽了的毒瘤。 “嘿,奥卡,想什么呢,明天是周末,怎么样,一起去喝一杯吧!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任务可以接的,钱这东西,挣得总是没有花的快呀!”一阵话语声打断了奥卡的思绪,说话的是一个矮壮的胖子,名叫帕图尔,和奥卡同在一个班,来自马其顿的一个村庄,以前是个陶工,因为和人打架毁了主家的陶器,不得不倾家荡产赔偿,后来外出辗转来到这里,看到招募处,念头一动,就参了军。用胖子的话说他来参军是为了寻找机遇,只要上天肯给他一个机遇,他一定能成为像阿菲斯特(雅典人,从富翁成为议员最后成为首席将军)那样的人! “不,我讨厌酸味葡萄酒!”奥卡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了胖子的提议,那种劣质葡萄酒他就喝不惯,如果是二锅头、茅台还差不多。 “奥卡,你可真不像是个罗马人,怎么能够拒绝得了那么美味的葡萄酒呢?”旁边,一个瘦高个的黑发青年脸上带着无法理解的表情小声说道。 “只是不喜欢那种口感而已。”奥卡无所谓的回了一句,问话的那个名叫达利尔,和另外四个人索古、提里斯、奥利安、维利特斯一起都是来自托雷斯洛,盛产罗马重装步兵的地方,同样也是和奥卡分在一个班。 至于八名同伴还有一人,就是站在奥卡左手边的那个,长相有点类似中东地区的家伙,他来自努米底亚,据说还是个当地小部落酋长的儿子。不过让奥卡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努米底亚的柏柏尔人似乎是个擅长骑术的民族,参加罗马军队大多都是作为雇佣兵加入辅助骑兵军团,可是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家伙却来参加了步兵,他身材很瘦削爆发力还不错但体能方面就有些不足了,但奥卡发现,他始终咬牙坚持,似乎身上有着什么故事。好奇心害死猫,奥卡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他没说自然也就没问。 不过话说明天就是周末了,难得全天休息的轻松时光啊,奥卡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似乎也该找点私活干干了? ------------ 第八节 捕奴 雷根斯堡,一家小酒馆的阁楼上,这里原本是酒馆主人用来储藏一些杂物的地方,到处堆满了圆桶和木箱子,由于很少使用所以灰尘遍地,横梁上更是挂了不少蜘蛛网,空气因为得不到流通也显得十分浑浊。然而,此刻这样一个完全不适合谈话或者商议事情的地方却站着不少人,奥卡、达利尔、索古、维利特斯、奥利安五个人赫然正一身便装地并排站在一个留着满嘴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身后,神色严肃地听着中年人和一个一身华服、眼神中透着极度精明的肥硕胖子正语速很快的小声商议着事情。 之所以他们五个人会出现在这么奇怪的地方,还得从上次操场训练说起,当时正临近周末,奥卡一班的人自然也和其他罗马士兵一样开始构思周末的娱乐活动。 胖子是不用说的,他每个周末一大清早都会独自一人神神秘秘地离开军营,一去就是一天,据他自己说是去调查附近的市场、货物以及贸易商路等等,未雨绸缪,为未来自己的生意崛起积累足够的信息和人脉,胖子不止一次挺着胸膛骄傲地宣称:勤奋节约是每一个商人成功的最优秀品质和不二法门!不过事后达利尔偷偷告诉奥卡,他曾经在街上碰到过胖子,胖子的确是在收集信息,不过在那之前,他会小心翼翼、七拐八绕地去城堡西南边的红灯区找一位性感的富尔维娅(罗马军团驻地附近的妓女,其实基本就是专为士兵服务)享受一下美好的性福时光,看着达利尔一脸奸笑的表情说胖子的持久作战力惊人,他在外面偷窥了整整一个罗马时,才等到胖子精神抖擞毫无倦意地腆着肚子出来。奥卡闻言,当即吐血。 那个柏柏尔人酋长之子沙律哈则一般都是自己呆着,很少和奥卡等人一起行动,他总是爬上储藏间的屋顶,拿着从家乡带来的那个奇怪乐器有些类似于中国的琴,不过却是长方形的(直到很久以后奥卡才从沙律哈那里了解到,这是古柏柏尔人的民族乐器,叫冈比贺琴)靠在屋顶上眺望着天际,轻轻吹奏着有些伤怀的旋律,曲调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因为承载着古柏柏尔人悠久历史的沉淀,有种独特的魅力能吸引人的耳膜。尽管吹奏时沙律哈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但奥卡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双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一抹深深的思念和悲伤。 一起从托雷斯洛走出的达利尔、索古、提里斯、奥利安、维利特斯五人通常都睡一起行动,年轻气盛让他们充满了对外界的求知欲和探索欲,再加上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当佣兵的时光,他们十分渴望品位任何刺激和激情,不过这次临近周末的时候,提里斯却因为突然收到一封家书,而改变了计划决定去处理一些私事,所以无从勉强,只能是改为四人行动。 整个军营的人都似乎有着自己明确的计划和活动,然而奥卡却是在苦思冥想了一夜之后无奈地放弃了自己构思生活细节的打算。前世长年累月单调的军营---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节奏已经彻底抹杀了他作为普通人享受丰富多彩生活的想象力。于是,奥卡想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跟着达利尔四人,反正他们正好缺了一人,加上平时关系处得也不错,想必不会介意自己的中途加入,果然去跟达利尔说了之后,四人都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而且做出这样明显试图走进人际圈子的举动之后,原本也和沙律哈一样有些被大集体边缘化的奥卡立刻融入了圈子,人际交往多了起来,枯燥的军营生活开始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就在奥卡和达利尔一群人计划着美好周末的时候,忽然,一个更大的好消息传来,仿佛天上掉馅饼正好砸中自己的脑袋,原因是皇帝陛下瓦伦提尼安一世已经率第一奥古斯都军团驾临巴黎,准备检阅附近的戍备军团,另外可能将亲自统领进行一次针对日耳曼人去年入侵的大规模报复行动。作为雷提安行省的最高军事长官,提比留斯将军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当天就带领所有高级军官前往巴黎,所以非常幸运的新兵训练的事暂时停止,所有军团士兵都难得地获得了长达一星期的假期!当旗手百夫长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军营上空欢呼声气冲云霄,那个气势,简直是地动山摇,奥卡敢肯定,这时候谁敢来稍加阻扰,就算他是战神马尔斯,也只能铩羽而归。 计划赶不上变化,突如其来的放假让大家在极度兴奋的同时也不得不更改原先的活动计划。当天晚上,达利尔从外面回到房间悄悄地告诉奥卡,他们找到了条路子,可以进行一次非常刺激而且又有高额报酬的假期活动,问奥卡愿不愿意加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奥卡一口应了,不过当达利尔神秘兮兮地说具体计划到了地方再告诉他之后奥卡突然意识到,自己答应的会不会有些草率?他们可都是一群浑身躁动极度不安分的家伙。 事实验证了奥卡的猜想,当站在阁楼里,听着那个中年人与肥硕胖子的小声谈话,奥卡发现,自己似乎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那个中年人是达利尔带来的,据说是中间介绍人,而那个胖子据说是一个富豪的管家,他负责雷根斯堡附近大一片区域内的奴隶贸易,简单联想一下,就不难猜出达利尔几人想干的事情了,他们居然想趁着这段时间为奴隶商人做佣兵,进入丛林去抓捕日耳曼人,然后作为奴隶贩卖给奴隶商人,从中收取佣金!奥卡不禁在心里为这几个年轻人的胆大妄为和鲁莽无知感到头疼,奴隶猎手是那么好当的吗?虽然奥卡并不了解这个行业,但简单地想一想,就凭他们这些单凭一腔血勇,满脑子想着金币,然而既没有向导,又没有地图、武器、计划和经验的菜鸟,深入丛林去抓那些剽悍残忍的蛮族会是什么下场,奥卡可不希望自己的脑袋被割下来当做那些野蛮人酋长的酒杯。于是奥卡决定出言阻止,但似乎看出了奥卡脸上的担忧,身旁的奥利安悄悄拉了一下奥卡,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意思是继续听下去,下面会有你想要的答案。奥卡迟疑了片刻,又退了回去,继续耐心听着,终于,胖子开始介绍这次的捕捉奴隶计划,包括路线、人员、目标、支援和撤离等等非常详细,另外奥卡也终于得知,原来他们几个只是捕奴队伍的一员而已,整个捕奴队伍人数高达600人,分成三个小队,去往不同区域进行抓捕作业。听到这么庞大的计划,奥卡明白自己原先的担忧有些多余,不过与此同时另一个隐约的考虑进入脑海,皇帝率领大军云集边境,双方大战一触即发,日耳曼人肯定也有所警觉,想必已经增强了腹地内的防卫力量,这种时候,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捕奴行动,会不会引发日耳曼人的警惕和愤怒,结果影响到皇帝和将军们制定的作战计划?或是让日耳曼人提前发起战争,打乱帝国军团的步骤,这可就自动上升到危害国家安全的程度了,一旦战争因为自己这些人的行动出现了什么不可预知的纰漏,恐怕皇帝的怒火会毫不犹豫地洒向自己这些成为导火索的人,上绞刑架都是奢望的死法了,奥卡就是不知道罗马存不存在类似于鱼鳞剐那种恐怖的酷刑。。。 具体协议的商量过了一会儿终于结束,胖子披上了斗篷,神色匆匆地随即离开了,只留下介绍人的中年男子,他递给达利尔一个装满钱币的袋子,笑容满面地说:“谈的很顺利,你们的报酬直接等同于第二等级的奴隶猎人,这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只要小心一点,这次回来你们都会获得一大笔钱,这得益于你们的身份,而且如果幸运的话,你们甚至能够直接退役找个大城市去过富人的生活了,当然了愿意干这一行的更多享受的是捕猎时的刺激,我说的对吗?否则的话谁想冒着被野蛮人或是治安官砍下脑袋的风险呢?” “我们非常满意,古里安先生,感激您的引荐和帮助,至于报酬我们其实并不太在意,钱对于托雷斯洛人来说,不过是在无聊用来宣泄的消耗品罢了,托雷斯洛人渴望的是鲜血和杀戮!”达利尔爽朗一笑地接过钱袋,看也不看随手丢给了身边的维斯特斯,笑着说。 “那么,合作愉快,祝愿你们一路顺利!”叫古里安的介绍人微笑着上前和达利尔握了一下手,然后忽然神情有些暧昧地说:“对了小伙子们,作为一个曾经品尝过那种无法形容的销魂滋味的人,我不应该有任何自私地向你们隐瞒,如果你们有幸抓到日耳曼美女,不用犹豫,她们在床上的风情一定会让你们享受到最刺激的征服快感。” 中年人说完,大家微微一愣,继而相视一眼面露了然神色,然后齐齐放声大笑起来。奥卡站在后面,脸上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 ------------ 第九节 窥伺 第二天清晨,穿戴好一身皮甲、只携了柄短剑以及三天干粮还有一些必备物品装在小皮囊中扛在肩上的奥卡等人离了军营赶往秘密接头地点,一个距离雷根斯堡不远的谷地,按时到达之后发现已经大约有100多人聚集在草坪上,整个谷地里人声鼎沸,嘈杂不堪,奥卡随意扫了一眼,这些人大多浑身带着凶悍之气,脸上也是个个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组成各自都是固定同伴的小团体,一眼便知的确都是附近地区捕奴猎人的精英。 花出大价钱一下子雇佣这么多高级佣兵,可以想象组织的捕奴规模有多么庞大,对罗马奴隶贸易有所了解的奥卡暗忖之下不禁震惊于那个素未谋面商人的豪富家底和隐藏势力。野心总是和相称的实力相伴衍生的,若是出了意外,白纸黑字的契约摆在那,商人根本无法摆脱法律制裁,这么多的高级佣兵,赔偿费用加起来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脑子里一边自然而然地搜集分析着各种信息,一边脚步丝毫不慢跟在达利尔身后,奥卡一行径直穿过人群,找了一片人群边缘的空地坐了下来,静静地开始等待正主到来,在此期间奥卡观察发现达利尔四人虽说不知从什么途径找到那个身份未知的中年人引荐加入了这次非同一般的捕奴行动,但显然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因为他们和其他捕奴猎人完全互不相识,始终都是独自坐着既没有人前来攀谈也不见达利尔去找人搭讪,不过对于这个大家都觉得无所谓,虽说大家要聚集在一起,但真正潜入之后完全都是分散行动,事后酬劳也都是按照契约明文付给,只要不碰上特殊情况没必要和那些狡诈的奴隶贩子打交道,对于他们那些时刻生活在阴暗杀戮环境中的人来说不存在信任,自己这边贸贸然试图交个朋友的举动只会被他们暗自讥讽,甚至直接当做可以利用的机会。所以,达利尔、奥卡几人都是彼此心照不宣,随便找了个话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等待的人终于姗姗来迟,首先映入眼帘的大约30名清一色穿着相同式样的皮甲、身后背着短弓、箭袋、皮囊、绳索,腰间别着短剑,左手关节处戴着小型的圆皮盾,右脚靴子外侧插着匕首的全副武装的精锐捕奴猎人,这些人眼神冰冷、神色戒备,散发着犹如军队般的气势,他们谨慎地散布于四周,簇拥着中间一名相貌威严、身形并不魁梧反而有些偏向于东方人的修长匀称、棕发碧眼的中年人信步昂然而来。这个人一来,奥卡立刻察觉到四周气氛的微妙变化,喧嚣声逐渐沉寂下去,那些窃窃私语小团体的猎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身影,表情各异,崇拜、嫉妒、审视、不屑、挑衅不一而足,而人数最多的几个大团体则显然都熟识此人,他一来立刻就全队呼啦啦拥了过去,但令人震撼的是,那些队长攀谈之时虽表面看似地位平等,但实际一些不为人注意的细节上可以看出,这些人隐隐的都以刚来之人为首,而且十分敬畏,自甘身份屈居一等地笑脸敬语送上,棕发男子不以为意地听着,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骄横姿态可见一斑。 由于距离相隔太远,奥卡这里听不到那边的谈话,只是等了半晌之后,看到棕发男子围拢的人群缓缓散开,以各自团体为核心开始列队整理装备,而其他原本还是闲散坐着的人也都纷纷起身,看来终于是要出发了,奥卡等人相视一眼,也默默站起身,最后整理确认了一下装备,便朝人群走去。 ………… 夕阳缓缓落下,黑幕蔓延而来,很快笼罩了大地,森林中,跋山涉水行进了一天的队伍沿着一条蜿蜒小溪开始扎营休息。 熟练地搭好行军帐篷,奥卡等人立刻钻了进去,相互通告着各自花了一天时间打听到的消息。 “那个态度嚣张的家伙叫奥多姆,是整个雷提安行省规模最大的捕奴猎人团队首领,同时也是这次雇佣我们的豪商的家族私人卫队指挥官,他以前是帝国第七兵团的一名百夫长,据说作战很英勇,不过十分贪婪,因为私藏战利品、威胁下属收受贿赂的罪行被人告发,执行棒刑之后被强制退役。刚退役没多久便被豪商看上,随即高薪聘请负责统帅捕奴团队,几年时间内,多次潜入蛮族境内获得巨大收益,周围的捕奴猎人都知道他的大名。再加上豪商背后的鼎力支持,他隐隐的已经是雷提安行省内捕奴势力的霸主了。”第一个发言的是达利尔他的神情有些严肃:“这次行动,奥多姆这家伙据说直接瞄上了一个山地部落,他们已经搜集了大量情报,准备悄悄包围整个村落将里面的人全部抓捕作为奴隶贩卖,现在正和那几个大的捕奴猎人团队商量如何分配战利品。” “真是大手笔啊。”达利尔说完,奥卡等人都是吸了一口凉气,奥利安满脸吃惊道:“怪不得我们这次去的是卡狄人的领地,卡狄人现在还是部落酋长制。村落之间互不统属,联系也不多,几乎就是一盘散沙,只要能够行动迅速,掳走一两个边远的小村子,他们根本发现不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召集部落勇士,我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是啊,自从塔西图斯一统西日耳曼建立军事首领制和部落联盟议会以来,阿勒曼尼人、夸迪人、勃艮第人、马克曼人、切鲁西人、法兰克人,这些日耳曼部族都有了渐趋统一的迹象。拥有专制权力的军事首领越来越像整个日耳曼人的国王,而部落议会则扮演元老院的角色,毫无疑问,日耳曼人正在从一个散乱的联盟体逐渐向一个真正的王国转变!那边的捕奴猎人几乎都离开了,抱成一团的日耳曼人的力量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人数多了,一进入森林就会被发现然后面对四面八方狂涌而至的日耳曼人攻击,最后被战斧砍成一堆碎肉,人数少了,那些合并的部落单凭自己的力量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然后捏死!”维斯特斯则是更多地了解了有关日耳曼部落的信息,此刻一一说出,让大家都有了一些认识。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要求加入那个奥多姆的团队吧,跟在大队人马后面,我们可以避免独自行动的很多麻烦,只需要安心多抓捕一些奴隶就好!”正在取干粮准备晚餐的索古提议说。 “想法虽好,可惜却不行。”奥卡此时摇了摇头,遗憾说。 “为什么?” “我打听到的消息就死这个,奥多姆准备联合我们这一组所有的四个30人以上的大团队前去那个村落进行捕奴,但不接受其他散队人员,只是准备在地图上给散队们标注出一些比较安全的区域,这些区域内大多可以放心大胆地捕奴,不过数量方面肯定不会有太多收获但对于散队来说也该满足了,等他们的事情干完,大家再集合到一起撤离。”为了解答索古的疑惑,奥卡将自己获取的一些消息和盘托出。 “他们吃肉,我们喝汤,倒也公平。”达利尔微微一笑地说,对此并不在意。 “不错,他们大团队看上的是大量的奴隶,我们就算凑上去也不可能发到什么。相反,自己单干,没有大团队的干扰和压制,全凭自己实力,说不定我们反而有不错收获,毕竟那些小团队也就比我们多点经验而已。”奥利安点头赞同。 “那大家商议一下我们的行动区域吧。”达利尔说着摊开一张用炭笔描绘标注得颇为详细的地图。大家立刻围坐到一起,盯着地图思考起来。 “我觉得这片区域比较适合。”奥卡仔细看了地图,酝酿了一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注点说:“你们看,这个村子很小,按标注的只有50多人,除去老人、孩子以及妇孺,抵抗力应该不会超过20人,完全符合我们所能承受的上限,要是人再多,即便赢了我们也无法保证没有人逃脱和看押俘虏,另外这个村子很偏远,其他团队应该不会选择这里,无形之间我们会省却不少麻烦,另外就是这里的地形,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向南,虽然是开阔地,但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凫水越过纳文多河,就能轻易甩掉那些不识水性的日耳曼人,而且即便我们被堵住向南的去路,我们也可以从容向东撤退,那里是一大片山地,不属于日耳曼人的领地,他们一般不敢越界去追。” “嗯,我也觉得不错,只要有退路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路走来总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希望只是我的错觉,不过设计一条我们自己的退路,无疑更好。”达利尔认真听完之后,立刻点头同意,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就这么决定,大家开始准备食物和分配守夜任务,然后便抓紧时间休息。 深夜, 奥卡宛如一头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野兽,正悄悄地伏在一颗枝叶茂盛的树冠中,时刻警惕着,轮到他的守夜的时间,受前世的习惯在野外的时候,他总是呆在高耸的树上。四周一片静谧,奥卡没有丝毫睡意地转动着双眼,不断来回扫视着营地四周的密林,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一种淡淡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窥视着营地里的一切……希望,不要是那些野蛮人。 ------------ 第十节 晨雾中的血宴 清晨,清幽的深林中不知何时升腾起一片飘渺的丝雾,如梦如幻伴随着一股透彻衣衾的湿冷凉意,缓缓蔓延到整个营地内,顿时眼前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一下子就锐减至大约只能看到前方十米内模糊的影像。 意外的大雾天气给计划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变故,为了避免浓雾中迷失方向亦或是不慎遭遇日耳曼猎人,出发时间只能暂时押后,掺杂着几下低声的咒骂,早起整装的佣兵们郁闷地重新缩回了帐篷,将被雾气沾染已经变得冰冷刺骨的皮甲换下,百无聊奈地等待着温暖的阳光出现驱散浓雾。 尽管一切显得十分顺利,但长年累月的险境生存还是让佣兵们固执地保持着基本的警觉,营地四周的明哨暗哨都替换了新一轮,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非常奇怪的是,明明是轮换岗哨这种辛苦的任务,往常奥多姆手下那帮眼高于顶的佣兵总是百般推卸,仗着高人一等的靠山支使普通佣兵去干这种累活,然而此刻,外面浓雾弥漫,山间湿冷的空气足以让一个身体无比强壮的猎人冻出病来,如此糟糕的天气原本应该避之不及的他们却一个自告奋勇,分外积极地要求替换,虽说诧异疑惑于这种出乎意料的举动,那些冻了一夜的佣兵们终究没想太多,交换了岗位之后,一个个颇为窃喜地冲回了被篝火捂热的帐篷内,放松下来之后终于忍不住深深的倦意小眯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没有人发觉,整个营地四周的岗哨已经全部为奥多姆的手下替换,守卫的掌控彻底落入奥多姆手中。。。 大约半个小时后, “嘿,卡森,去汲点水回来,这糟糕的天气,太冷了,我们在出发前需要喝点热水!”营地的南边,小块的空地上散落着五顶帐篷,一个光头猎人蓦地从一顶帐篷中探出身体,朝旁边的一顶帐篷喊道。 “好的,老大。”帐篷内立刻传来一声回音,过了片刻,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猎人敏捷地钻了出来,笑着朝光头老大招了招手,便提了木桶确定了一下扎营时那条小溪的方向,身形一闪,就没入到了随着时间流逝正缓缓变薄的雾气中去了。而光头,则打了个哈欠,懒散地朝着营地内其他地方张望了一下,再次缩进了帐篷。 “不,我并不为此哭泣:这岁月永远生存在辉煌的阳光之中。伟大的灵魂乘着歌唱着的鹰的翅膀,永不疲倦地挥动,呼啸着穿越永恒。 不,我哭的是另外一些岁月,你没有生活过的岁月……”晨雾中,汲水去年轻猎人奥提修斯正小声哼唱着来自家乡希腊的民谣踏着节奏快步而行,他的笑容显得那么愉快和纯洁,仿佛印证了那句话,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希腊人永远充满着对爱与美的追求,他们是天生的音乐家和诗人。尽管年轻人只是来自科林斯的农村,家中有母亲、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需要赡养和照顾,迫于生计,箭术不错的他自从16岁开始就不得不接触捕奴这个血腥和残酷的职业,但他的眼神依旧一片澄澈,两年多时间,他没有杀过人,他用精准的利箭刺入那些抵抗者的四肢,让同伴轻而易举地抓捕那些奴隶,从而避免无味的杀戮。单纯的他因此而感觉到慰藉和开心,他需要挣钱,但却不想因为钱而堕落。这次同样,他的团队很小,光头老大虽然面目有些凶狠,而且出自盗匪丛生的保加利亚地区,但年轻猎人知道,那只是为了震慑同行的伪装,人以群分,和奥提修斯一起的同伴都是为生计奔波,但他们不会不择手段,即便从事的是捕奴业,但他们却几乎没有杀伤过任何人,即便是蛮族,他们也只是抓走那些健壮的成年男子,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从不会去动。这是他们共同的选择。 习练箭术和天生的条件为奥提修斯塑造了一副轻盈的骨骼,让他在密林间如同幽灵般跳跃腾挪,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很快他就来到了小溪边,将木桶放入清澈见底的溪水中舀动,荡起的一道道涟漪推动着甘霖缓缓卷入桶中。 忽然!奥提修斯的耳朵轻轻摆动了一下,猛地侧过脸的奥提修斯神情惊疑不定地双眼凝视着微弱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时集中精神试图听得更加清楚一些。这一次,不过短短几秒钟,奥提修斯的脸色惊变!对于一个资深弓箭手来说,对于声音的敏感程度也许不及盗贼,但绝对不可能有太大的偏差,而刚才细听之下,那隐约风中传来的声响分明就是无数人正从远处逼近,走在林地上发出的窸窸窣窣声!人数多得令奥提修斯骇然! 没有丝毫犹豫,奥提修斯立刻轻轻放下水桶,悄然遁去。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费,奥提修斯第一次将自己的速度发掘到极限,脚步声却微不可闻。只见密林雾中,一道黑影飞速向营地跑去。 …… 营地北面, 两个满脸依旧睡意朦胧的猎人迷迷糊糊地走到密林边,开始解决鼓胀的水库问题,两人一边畅快地喷溅着‘水流’一边放肆大笑地品评着各自的狰狞凶器! 忽然,一阵沙沙脚步声响起,两人愕然抬起头。 咻!迅猛的劲风伴随着一道乌光闪电般射至,咔嚓!噗!一声利器入肉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如此刺耳! 锋利无匹的斧刃深深地楔入颅骨,几乎将整个前额剖成两半,血沫混合着白色的**沿着可怖的伤口汩汩冒出!猎人转过脸,呆呆地看到双目圆瞪着被飞斧爆头的同伴仰面倒下,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直到沙沙的脚步声走近,无数人影从不远处的雾中显露出来,幸存的猎人蓦地仰头发出一声野兽濒临死亡时的哀嚎! 咻!噗!又是一道劲风!猎人没有闪躲,直接被飞斧击中,整个锋刃几乎全部没入猎人的胸膛,巨大的力道将他带着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住,脸上带着一丝茫然的猎人艰难地低下脖子,看了一眼自己体内喷溅而出的滚热鲜血,抬起头目眦尽裂,下一刻,无数身着兽皮兽毛、披散着头发,手持格斗斧,脸上手臂上裸露的肌肤上随处可见描绘着稀奇古怪图案的雄壮身影从两旁鱼贯走过,交错的人影中猎人软软倒下。 而此时的营地内,几乎就在刚才猎人发出的哀嚎声惊醒所有人的同时,奥提修斯气喘吁吁地赶到营地,脖颈处青筋毕露,他用尽最后的气力朝着营地的上空疯狂吼道:“日耳曼人偷袭!他们就在外边!无数人,我们被包围了!” 咆哮的音波围绕着营地盘旋回荡,经久不息!短暂的沉寂,寂静的营地犹如剧烈的火山般爆炸喷发!纷乱的人影从散落的帐篷中疯狂涌出,无数刀剑的舞动散发着比雾气冰冷百倍的寒意迎面扑来! 然而,不等仓促戒备的猎人们组织起来,营地四周,无数人影犹如恶魔般从薄雾中缓缓走出,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四面八方!猎人们惊慌失措地看着不断逼近的偷袭者,然而偷袭者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已然开始!咻咻咻!四周恐怖的尖啸声此起彼伏响起,无数飞斧在营地半空中穿梭飞过,惨叫迭起!一场针对捕奴猎人的杀戮盛宴正式上演! ………… “快跑!不要停下来,继续跑!”声嘶力竭地吼声在林间回荡,奥卡犹如一头矫健的山豹般在无法分辨方向的密林中飞足狂奔着,撞开横生的枝杈,左右闪躲着迎面出现的高大树木,奥卡感受着体力的飞速流逝,可是却不敢有丝毫保留!因为,在他的身后,无数手持战斧的日耳曼人,正锲而不舍地追逐着他们,直到杀死每一个猎人,砍下他们的脑袋! 一个小时前,借着晨雾的掩护和奥多姆的里应外合,近千日耳曼人突袭了毫无防备的营地,结下了不知多少血海深仇的双方都没有任何余地可说,血腥的鏖战立刻上演。 被飞斧杀了个措手不及的佣兵们走来便损失了不少精英,不过剩下的人背靠背,结成各自的防御圈,凭着出色的格斗技术还是硬生生地顶住了日耳曼人那狂暴的攻势,开始了更为残酷的拉锯战!短兵相接,佣兵们相互配合着,使用各种武器,和那些身材雄壮得如同巨熊般的日耳曼人四处游斗,整个营地一片狼藉。 短剑、矛、双手剑、三叉戟、匕首,这些犀利的杀人利器对上了沉重的战斧都瞬间变得黯然失色!呜呜的劲风中,沉重的战斧被那些力气惊人的日耳曼蛮族挥舞得团团飞转犹如风车一般,狂猛的惯性冲击力和劈砍破坏力简直恐怖!一旦没有躲开,锋利的斧刃就会把铠甲连带着肉体骨骼如同豆腐般轻易剖开,成为绝对致命的巨大伤口,血浆四溅惨不忍睹。 猎人们很快就放弃了稳住防线再作反击的打算,因为来自奥多姆率领手下的反戈一击让他们彻底绝望,整个营地彻底炸开了锅!随着最后一批英勇的抵抗者被狂涌而上的斧影淹没,幸存的猎人们开始了绝地突围! ------------ 第十一节 一线生机 纷乱的人影、沙沙作响的枝杈、腐叶堆积的土地,不断地在眼前飞一般闪动,无限地重复着,原本耳边嘈杂的声音不知何时都消失不见,奥提修斯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即便如此,心底的最后一丝清明仍旧在竭力咆哮着:“跑!快跑!!!一定要跑出那些野蛮人的包围圈活着回去!母亲、弟弟、妹妹,都在门前守候着你!” 耳旁的呢喃呼唤着奥提修斯最执着的信念,支撑着他,毫无畏惧地用灵巧的匕首割断强壮蛮族的咽喉,用并不宽厚的肩膀扛着重伤昏迷整个后背血肉模糊的光头,踏着血迹一路前行!身体内残留的一分一毫宝贵的力量也不放过,拼命透支着,同样受伤了的奥提修斯怒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眸,用钢铁一般的意志在恍惚的视线中搜寻着求生的方向! 呼呼的风声在林间抵挡着浓重的血腥,幸存的猎人们犹如绝望的困兽般朝着一个方向拼命狂奔,而他们的身后、左右,恐怖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响彻山林,睁大被疯狂的杀戮刺激得血红的双眸,涎水不断滴落滋润着他们锋利狰狞的獠牙,密密麻麻的日耳曼人如同饥饿的狼群般对已经快要精疲力竭的猎物穷追不舍!一场真正的死亡竞逐! 时间在流逝,狂奔在先的幸存猎人们悲哀地发现,他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然而身后掩杀而来的蛮族却仍旧龙精虎猛!绝望的掉队一幕出现了,溃退的队伍中不断有体力不支的猎人脸色苍白地停下了脚步,痉挛的肌肉、颤抖的青筋、泛着潮红的诡异脸色无不表明了他们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他们只能停下来,继续下去只会因过度疲惫而直接累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们,但没有人会去埋怨和诅咒,他们默默转过身,攥紧手中的武器,面色平静地盯着潮水一般涌来的蛮族,他们会用最后的力量去证明自己的价值,为还活着的同伴争取时间。这无关道德和责任,这是属于男人的荣誉! “杀!”发出最后的吼声,自愿断后的猎人们义无反顾地挥舞着兵器迎上了蛮族大军……当决死一击、鲜血流尽的终结时刻,猎人们的躯体缓缓倒下,闭上双眸前他们在心底最后祈祷着:“幸运的活下去的兄弟,无路你是谁,我的身体永远留在了这里,将我们孤独的灵魂带回家乡安息吧!这是我们最后的请求!” 身后的奋战声渐渐沉寂下去,顾不上去缅怀死去同伴的幸存猎人们不约而同地分路而逃,牺牲不能没有价值,还活着的人都很清楚,逃生之路九死一生,多一条路就能多一分生存的机会,即便自己失败了也掩护了其他人,只要有人能活着逃出山林,就一定会向背叛者讨回这山林中欠下的累累血债!于是,最后三十多名猎人脚步如飞地冲向了各自不同的岔路。然而,就在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密林中,被拖延了片刻的蛮族已经如影随形而至。 …… “哗!”奥提修斯已经变得迟钝的感官只看到身旁不远处一道黑影从斜地里突然暴起,飞身扑上,拽倒了已经和自己一起跑了数百米的另一名并不相识的猎人。两人抱在一起,滚做一团,拼命扭打着。 被剧烈的奔跑弄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奥提修斯突然清醒了一下,身后的厮打让他迟疑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几米外在地上和蛮族争夺匕首、挣扎求生的猎人,内心的彷徨犹豫让奥提修斯茫然不知该如何做,他似乎迈动了一下脚步,想要上前去帮助猎人,可下一刻又停下了动作,因为远处蛮族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奥提修斯顿时变得焦躁不安,神情痛苦! 似是察觉到了奥提修斯的存在,正拼命压住匕首刺向蛮族咽喉的猎人猛地侧过脸,在那一刹那,他的神情充满了兴奋,那是能够活下去的欣喜若狂,可是下一刻,当他看到奥提修斯身上扛着昏迷不醒的光头时,他的表情一变,瞬间惨淡下来,就像是从天堂坠入了地狱,然而!仅仅迟疑了不足一秒钟,猎人一边死死抵住身下的蛮族,一边大声吼道:“跑!快跑!跑出这该死的森林!把你的同伴带出去!一定要活下来!”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奥提修斯只感到脑海猛地一震,意识又陷入混沌似的,身体的本能让他立刻掉转方向,拔腿狂奔,再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 眼角余光看到年轻猎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死死压住身下蛮族的猎人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狰狞的微笑。“狗杂种!想杀爷爷,爷爷先宰了你!去死吧!老子就是死也要多拉上几个陪葬!狗日的叛徒奥多姆!老子就算去了地狱,也一定等着你!!!啊!” 哼哼哼~~~粗重的喘息声中,奥提修斯继续前行,忽然眼前一阵刺目的亮光袭来,终于,他跑出了密林,来到了一条小河河岸边的高地上。阳光下,纯净的河水轻轻荡漾着,粼粼的水波中肥硕的鱼惬意地摇摆着尾鳍游动,坡下的滩边铺满了白色的鹅卵石,河床两岸芳草茵茵,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处童话中的仙境。 得以喘息片刻的奥提修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坡,走到近处观察了一下河面,然后又用脚试了一下河水深浅,发现两岸之间大约有二十几米宽,水流比较湍急,但好在水并不太深,大概只到腰间偏上一点的位置,徒步涉水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放下了身上的光头,奥提修斯迅速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背后的血污触目惊心,不过伤口处幸运地已经停止了流血,人依旧昏迷着,必须抓紧时间逃离蛮族领地,否则长时间得不到医治,光头的生命恐怕堪忧。没有丝毫耽搁,奥提修斯深吸一口气,将光头重新背起,眼神充满坚定,双脚坚实地踏入哗哗的河水中,开始渡河! 冰凉的河水打着转儿从身边流过,扛着光头的奥提修斯已经渡过10米左右,可是随着越来越接近河中心,奥提修斯暗呼糟糕地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低估了渡河的难度,虽然河水的确不深,可是由于河底很平整,并没有淤泥,身高有着7罗马尺的奥提修斯无奈发现他的脚步抬起落下都受到水流的影响无法稳住,虚浮的脚步加上身上背着光头导致重心失衡,奥提修斯发现在河水中举步维艰,很难快速前进只能亦步亦趋,缓缓地朝河对岸挪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奥提修斯已经竭尽全力向前挪动着脚步,可是急湍的河水却拖曳着他无法避免地偏离了直线的足迹,无形之间等于延长了很长的距离。 “忽里尔斯亚特!欧威尔!卡那库特!”忽然,身后隐约传来几声似在相互大声交流的话语声,紧接着便是日耳曼人那特有大嗓门的咆哮声,奥提修斯不禁神情剧变,不用说,那些擅长跟踪的日耳曼狩猎者已经追上来了!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身后河岸上的咆哮声猛然转急,河水中已经尽量压低身子的奥提修斯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被发现了,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渡过河去。豁出去的奥提修斯不再掩饰身形,拔腿努力破开河水的阻力大步前进。 可惜,追杀而来的日耳曼人显然不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奥提修斯就这么凫水溜掉,虽然天生不太喜欢灵巧武器的日耳曼人很少有擅长弓箭的射手,不过刚刚行进了三分之二的奥提修斯离河岸的距离不过区区20多米,完全在日耳曼人恐怖的飞斧和标枪射程之内! 咻咻咻!尖厉的呼啸风声响起,身处河水中的奥提修斯只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抖,险些栽倒,那尖啸声实在太熟悉了,几个小时前正是这种恐怖的尖啸声掀开了血腥杀戮的序幕!奥提修斯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无数飞斧在空中穿梭的恐怖画面,也不去听身后两旁标枪飞斧砸中河水溅起的哗哗水声,他不敢回头去看,只能眼神僵直地看着前方,祈祷那些乱飞的杀人恶魔远离自己。 也许是神真的听到了奥提修斯的呼唤,降下了庇佑,尖啸声停歇了下来,那些凶残的日耳曼人用光了所有的标枪和飞斧也没能将奥提修斯留下。失败的懊恼让他们更加疯狂,甚至让他们暂时忘却了对水的天生恐惧,哗哗哗~~河岸上,失去了理智的日耳曼人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河,高高举着硕大的战斧,趟水追来! 然而这些都已经不关奥提修斯的事了,他无法抑制住内心狂喜的冲动向着岸边走去,他成功了,他从日耳曼人的手中活着逃了出来,幸运女神眷顾了他。只要上了岸,进入连通了东边汪达尔人领地的深山他就可以摆脱日耳曼人的追捕了,尽管不能说绝对安全,但至少生存的可能看上去触手可及! 可是! 就在奥提修斯艰难地走出小河迈上岸边,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几道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彻底阻隔了前方的光亮! ------------ 第十二节 复仇之箭 雷提安行省,位于广袤无垠的黑森林西南边入口处坐落着另一个和雷根斯堡遥相呼应的边境小城坎泽,然而不同于雷根斯堡军营城堡式的那种厚重肃穆地建筑风格,这里的建筑更多的表现了希腊式城市的开放和唯美,整座小城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祥和光明的感觉,仿佛战争的阴霾永远也无法触及这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内靠近护民官官邸的一幢公寓内,奥提修斯正一脸惬意地躺在宽大的藤椅上,尽情伸展四肢,透过头顶上爬满绿色葡萄藤蔓的架子的缝隙享受着柔和日光的轻抚,不时又端起藤椅边小桌上摆放着的普通人绝对承担不起的高档葡萄酒在高脚杯中倒上浅浅的一层,缓缓抿入口中细细品尝,回味着甘醇微涩的液体滋润着口腔和喉管的美妙感觉,然后浑身懒洋洋的重新躺下,尽情继续现在这种安逸悠然的生活。 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干扰了如此美好的时光,然而听到敲门声的奥提修斯却精神一振,立刻跳了起来,神色中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可以看出有些急迫的样子,快步冲了过去打开了前门,脸上也换上了一副表示恭敬的表情对来人说:“尊敬的米修斯大人,您总是那么准时,欢迎您的到来,请进。” 奥提修斯一连串的迅疾动作让来人显得有些错愕,只见他一袭罗马官员的白袍,大约30多岁的年纪,眉目五官都仿佛刀刻一般,显出不同寻常的**气势和严谨性格,不过对奥提修斯的恭迎他却难得颔首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表示出对主人迎接的感激而后才迈步走进了屋内。 “奥提修斯先生,尽管不得不承认您的礼貌举止和谦逊品格完全不逊于一个高贵的罗马贵族,但作为一个朋友,当然,您如果愿意把我当做朋友的话,我想说,您似乎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显得过于拘谨了些,不是吗?稍稍放松一些,奥提修斯先生,朋友间的交谈应该充满快乐和随意。”被奥提修斯称呼为米修斯的罗马官员微笑着婉拒了奥提修斯服侍的行为,十分随便地搬来了一张椅子然后坐了下来,将带来的记录薄放在腿上摊开,然后拿出墨水盒和青铜笔,一边忙着这些的同时一边以朋友的口吻劝说。 奥提修斯微微鞠躬,便也不再拘礼地顺势坐在了藤椅上,等待着米修斯的询问。 “那么,奥提修斯先生,那让我们接着昨天的开始吧。您讲到在经历了一路血腥的追杀之后,您终于艰难地扛着巴兰德先生冲出了充斥着死亡的森林,开始渡河,生存的希望似乎已经就在眼前了。对于您的勇气和不舍弃同伴的行为,我再次表示崇高的敬意,这是每一个罗马人应该拥有的品质。”米修斯翻看了一下记录,重温那段生死追逐的惊险时分。 “谢谢您的夸奖,米修斯。不过,那个时候,我可没有空去想那么多。”奥提修斯面色微红,继而又忽然黯淡下去,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其他的同伴都死了,我无法救助他们,那些和我一起逃出营地的猎人们也都一一被蛮族残忍地猎杀,太恐怖了,我不敢去回想那样的场景,简直是噩梦。但幸运的是,我逃了出来,尽管快到河中央的时候发生了变故,那些蛮族居然发现了我,并且投掷飞斧和标枪,我当时听着耳旁呼啸的风声,甚至不敢回头,我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祈求上天不要让那些该死的杀人利器击中我。当我在漫天穿梭的飞斧中间挪动脚步,踏上河岸的那一刻,我只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我茫然地看着前路,心底却在疯狂的咆哮着‘我真的成功了,成功了!我能活下去了!’那种感觉,我无法用言语表达。” 米修斯凝视着奥提修斯的眼睛,“我能理解。继续说下去,下面似乎才是真正的奇妙际遇的开始。” “的确,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说到这,奥提修斯似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缓缓说:“就在我以为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忽然,几道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挡住了所有的光亮,整个世界都仿佛彻底暗了下来。他们穿着蛮族的皮甲,手上提着战斧,斧刃上甚至还能看到沾染的暗红色血污,身上满是恶心的臭味,头发如同枯草般披散着。完了,我完了,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那些蛮族居然早就预先派人到河对岸来,要将所有漏网之鱼斩尽杀绝!我终于绝望了,只等着锋利的斧刃砍下!可是,就当我瘫软的那一瞬间,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猛地伸过来拉住了我,接着,我就听着耳旁响起一个明显带着托雷斯洛地方口音的声音!‘嘿,伙计你还活着,我们是来救你的!’。” 听到这,一直显得很平静的米修斯也终于面露一丝惊容,按捺不住地立刻追问道:“他们是谁!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猎人!他们也是捕奴猎人!和我们一起同行进入森林的,而且他们是罗马士兵,隶属于第十三兵团。”奥提修斯说起依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才是第一个发现偷袭者的人,尽管只比我提早了几分钟而已。但他们后来的应对却和所有人不同,他们告诉我,就在营地中还在妄想组织抵抗的时候,他们已经整装完毕,趁着大雾正浓悄悄潜出了营地,虽然也遭遇了零散蛮族的袭击,但都有惊无险,他们很快就顺利渡过了河进入了安全地带,而且还将自己伪装成了不走到近处细看绝对无法分辨的蛮族人模样。然而他们并没有走,而是等在河岸边,他们很清楚地形,知道这里是离营地最近的唯一生路,尽管突如其来的偷袭让他们无法及时提醒其他人,但至少,他们可以帮助那些侥幸逃出的猎人们。于是,我幸运地成为了被他们救了一命的第4个人。” “敏锐的判断力、充分的准备和精悍的身手,这些人,居然是第十三兵团的军人?太不可思议了。”米修斯听完,一脸震惊地喃喃自语道。 听到米修斯小声重复着,奥提修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不可耐地仓皇说:“大人,米修斯大人,请忘了我刚才的话吧,我、我真是太笨了,居然把他们的身份说出来了。米修斯大人,恳求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他们会被绞死的。” 看到一向显得很安静的奥提修斯突然做出这么激烈的动作,米修斯感到一阵讶然,直到话音落下搞清楚了奥提修斯究竟在为什么而充满担忧焦虑时,米修斯不禁失笑道:“嘿,小伙子,不要激动,你认为我会几个士兵私下参与捕奴这点司空见惯的违法事件去和提比留斯将军聊一聊吗?” 米修斯这么一说,奥提修斯顿时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脸色涨红地坐下,为了掩饰尴尬赶忙接着叙述:“整个森林里,到处都是搜查的日耳曼人,他们一寸一寸地搜索着每个地方,找出那些藏起来的猎人然后残忍地杀死他们,割下首级血粼粼地就直接挂在腰间。他们告诉我曾试图救助那些逃出来的猎人,可是很快就不得不放弃了,只能等在这里希望能够看到更多的人走出森林,可惜,几个小时内,我和巴兰德是第4和第5个也是最后两个。” “200多人,只活下来5个,这些日耳曼人勾结那个奥多姆的猎人首领,分明是打算将整个雷提安的捕奴猎人一网打尽啊,其他两个大组的猎人恐怖命运比你们还要悲惨,因为我没有得到消息说还有别的猎人活着逃出森林。你们,很幸运。”米修斯满脸沉痛地说出了一个更加悲哀的结果。 奥提修斯脸色沉痛,但摇了摇头说:“不,大人,您说错了,不是5个人活了下来,而是10个,救了我们的那伙人有5个人,他们毫无无损地走了出来,而不是像我们这样,浑身带伤。” 米修斯闻言眼光不由一凝,缓缓说:“的确,五个优秀的战士。那么后来,他们接住你和巴兰德之后,就带你们走了吗?” “是的,不过在走之前,他们进行了一次小小的复仇!”奥提修斯说着,眼睛中突然绽放出一丛炙热的火焰。 “哦?复仇?”米修斯万分好奇。 “他们忽然看起来很粗暴地抓起我和巴兰德,但其实很有分寸,然后面对着那些正在趟水渡河的日耳曼人,他们其中一人猛地大吼起来用的居然是那些蛮族人的语言,我听不懂,但似乎是说我被抓住了让他们快过来!”奥提修斯第一次抑制不住地面露杀气说:“总之,那些河水中的日耳曼人粗豪地大笑着,挥舞着战斧,加快挪动脚步向这边奔来。弄不清楚状况的我当时很害怕,以为又被骗了,可是,就在那些蛮族人走到河中央的时候,救了我的5个人除了一个在搀住我和扛着巴兰德,其他四人都拿起了弓箭,对准那些河水中的日耳曼人!” “哦,天哪!绝妙的诱敌!充满智慧的胜利!”米修斯激动地哗的站起身,大声道。 奥提修斯抬起头,脸上开心地笑着“我就那样看着,他们射出一支支精准的利箭,将那些在河水中行动不便的日耳曼杂种全都射死,他们咆哮他们恐惧他们拼命地向前冲,可是他们的速度就像蜗牛一样缓慢,只能一个一个,绝望地死在箭下!!!他们在为所有惨死在日耳曼人斧下的猎人复仇!” ------------ 第十三节 孤胆潜入 葡萄藤架下,奥提修斯和米修斯都沉浸于各自的纷乱思绪之中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安静之极。 “蛮族凶残狡诈,勾结奴隶奸商伏杀如此之多的精英猎人,这五名罗马士兵便立刻还以颜色用小小计谋以箭虐杀十多名蛮族,真是杀得好!!!”半晌,米修斯缓缓坐下,慨叹道。“只可惜,一己之力终究有限,譬如这次伏击,可与一场战争相比,那几名英雄虽机敏勇悍智谋无一不超乎众人,及时发现了蛮族诡计,然而毕竟身份实力所限,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友军覆灭,可叹,哎~~~” 奥提修斯听了也不禁唏嘘不已,接着说道:“当时,看着那些日耳曼人一个个被利箭贯穿头颅或胸腹,惨叫着跌落水中,我只觉得胸膛中一股热气澎湃爆炸,我忍不住想要仰天大吼泪水却已不受控制地流满整张脸,死死盯着那些被湍急河水冲走的浮尸,我在心底默默念着同伴们的死就让这些惨死的蛮族偿命吧!” “杀光了那些追兵之后,你和巴兰德还有其他三人就被送到了森林出口是吗?”米修斯问。 “不,当时他们立刻收起弓箭带着我们迅速进入了森林,一路小心翼翼地不断转换方向和路径,他们中间还分出一人专门留在后面负责清理留下的痕迹,手法非常独特,但很实用,至少我肯定无法找出他们的行迹了。大概走了10分钟,我们到了一处山洞,应该是野熊遗弃的栖息之地,就在那,另外三名获救的猎人正处理着各自的伤口同时也在闭目休息。听到脚步声,他们立刻机警地拿起武器一跃而起当看到是我们时,他们都非常高兴地欢呼上前,帮忙将巴兰德脸朝下地抬着放在了一大块干净柔软的兽皮上,避免伤势恶化,一名会急救处理的猎人立刻开始帮巴兰德查看伤口,而另外两人,则友好地向我打招呼,神情真挚。” 米修斯一笔一笔地将每一个细节记录下来,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等候着奥提修斯组织语言继续叙述下去。 “然后我们就坐了下来,刚刚虎口逃生的我只感觉浑身一阵虚脱头晕目眩,旁边一人立刻递过水袋和干粮,脸上带着微笑地示意我可以放下过度紧张的神经了,我已经彻底安全了。”奥提修斯继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于是,一边喝着水吃着干粮,我一边感激地询问着他们的名字和这发生一切的来龙去脉。” “于是,我就得知了他们是隶属第十三兵团的士兵,参加这次捕奴不过是为了寻求刺激和赚取一点小小的外快,发现蛮族伏击的阴谋完全是运气,可惜还是太晚了,根本来不及通知大家,只能趁着当时的混乱局面先自身脱困,然后他们就呆在河岸边守候着,希望碰到幸存者,直到先后救了我们五个人。他们的名字我一一铭记在心,分别叫奥卡、达利尔、奥利安、索古、维斯特斯。那三名被救的猎人则分别是马特、艾俄涅斯、奥库斯,是同一个队伍的,非常幸运,他们小队三个人都活了下来。” “哦?看来他们也不是一般的猎人,身手和机警都很不凡,否则第一时间没有决断突围出去,就很难在混战中再杀出蛮族布下的天罗地网了。”米修斯惊讶道。“至于这几个名字,我会派人前去十三兵团驻地查询确认,哦,你不用担心,这些只是必要的手续,并非搜集证物要对他们不利,追究他们的违纪行为。放心吧。” “米修斯大人,多谢了。”奥提修斯心怀感激说。 “这么说来,在山洞休憩了一晚之后,你们遗憾地发现再没有人活着逃出来后就开始穿越森林,返回边境了?” “嗯,晚上我们相互交流了各自所知道的一切,经过大家的信息共享,很快就发现了奥多姆和蛮族的内外勾结阴谋,另外更为关键的是我们觉得,这次伏杀猎人精英的大规模计划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报复猎人们多年间潜入森林,肆意捕奴的行为。判断力最为敏锐的奥卡认为这看似很单纯的行动甚至可能关系到近期陛下将要驾临巴黎阅兵的事件!于是大家最后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返回国境,将这件事通报上去。”奥提修斯神情凝重地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猜测! “什么?!!!和陛下驾临巴黎有关?”这下子,连米修斯也不禁为之色变,猛然站起,满脸惊骇之色地连声问道。“那个叫奥卡的有没有说出他的猜测?” “他说并不能确定,但也许是奴隶商人向蛮族透露了陛下驾临的消息,而蛮族决心孤注一掷,趁这次机会,先利用剿灭猎人意图复仇的口号将那些分散的部落统一起来,集结重兵,待陛下真的驾临消息传来,只需有心人稍加鼓动,好战的蛮族大军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兴兵犯境,直取措手不及的陛下行在!一旦陛下有了不测,整个帝国必将引发动荡,届时边境蛮族必然群起而攻,日耳曼人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么多年来历代陛下苦心经营的封锁线!而帝国将从此永无宁日疲于应付此起彼伏的蛮族叛军!”奥提修斯努力将当时奥卡说的话一一复述出来,浑然不觉,自己没说一句,米修斯的神色就青上一分,到了最后,已经是整张脸充斥着震惊和恐惧!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蛮族居然得知了陛下前来的真正目的而决心先下手为强吗?怎么可能!”仿佛是在喃喃自语着,米修斯站在那里,眼神略显呆滞,每低语一句,他竟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因为这猜测实在太过震撼了,简直难以置信,而更可怕的是,仔细思考之下,联系这次伏杀猎人的阴谋细节,不难发现这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阴谋!天大的阴谋!一旦蛮族借着复仇的口号,将形同散沙的部落勇士全部召集起来,在陛下和诸位将军还在部属进攻计划的时候突然杀到巴黎城下,后果不堪设想!这简直是足以震动整个帝国的消息,不行!我要立刻派人去传信!希望还来得及!” “奥提修斯先生,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这个消息,它将对帝国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希望上帝保佑帝国,我必须马上离开了,你可以在这里安心住下来,出于公务的需要,我希望你和巴兰德先生暂时不要离开这里,另外,我想知道关于那五名罗马英雄的行踪,他们已经回到兵营了吗?”米修斯急急忙忙地收拾起东西,一边随口问道。 “回兵营?”奥提修斯似乎很惊讶,继而大声道:“大人,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要跟你说的事,简直太伟大了,他们的勇气令人钦佩。可是您似乎不得不马上离开。” “是的,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立刻去做,告诉我吧,小伙子,他们去哪了?” “哦,他们没有返回国境,他们只是将我们五个人送到了安全的区域之后指引了一条通往国境的路之后,便掉头向北,继续深入密林去了!奥卡说,他们要去那些蛮族的老巢看看,验证究竟一切是否如猜测一般!”奥提修斯激动万分地吼道。 “什么?!”正在纸轴上快速写着什么的米修斯听了,忽然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青铜笔掉落溅了一地墨水都浑然不觉,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呆滞表情:“你说什么?他们掉头向北,深入蛮族巢穴去探听敌情了?” “是的,先生,他们是真正的勇士!”奥提修斯没有在意米修斯的表情,满脸振奋地笑着大声说道! ………… 黑森林,日耳曼部落腹地。 还不知道奥提修斯已经安然返回帝国境内并且将消息顺利上报给官员的奥卡五人正悄然潜伏在一片高地的石块后面,远远地眺望着高地另一面的一个蛮族村落,村落里有不少人影来回晃动,进进出出还推着木车,似乎在忙着什么。 掉头北上的奥卡五人,在精通伪装的奥利安指导下,完全变成了五个外表看上去完全无法分辨的蛮族,再加上奥卡强悍的辨识方向、消除痕迹和侦查技术以及维斯特斯一口地道的日耳曼土著语,一路除了意外遭遇了两支蛮族小分队花了点功夫之外,花了两天左右的时间就顺利地甩开了在边境撒网以待的日耳曼大军,绕了个大圈悄然潜入了蛮族巢穴深处。随着愈发深入到更核心的地带,所闻所见着实让奥卡五人心惊胆战,原先的猜测简直成了小儿科!蛮族人的野心和阴谋只是通过伏杀猎人的行动意外露出了冰山一角而已。 数以千计的蛮族部落战士从不同的方向向东集结,一个个靠近帝国边境的村庄开始人员迁移,大量的粮草被规模庞大的蛮族平民用木轮车装载着,向几个隐蔽的屯粮点汇聚,看到这一幕幕,奥卡感觉仿佛看到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阴云正缓缓笼罩头顶的整片天空。毫无疑问日耳曼人将召集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联军,试图借着帝国皇帝驾临巴黎的机会,一举给以帝国重创!彻底扭转近百年的战略被动局面!百载蒙侵,必有枭雄出世啊! ------------ 第十四节 一把大火统统烧掉 一身五颜六色的伪装服趴在长满苔藓的岩石上,奥卡五人远远望上去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根本分辨不出,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敢走得这么近,偷偷观察远处的村庄。 “我们该怎么做?”奥利安扫了一眼村庄口那支刚刚出发远行的运粮车队,转头问。 “这里应该是日耳曼人大后方的一处屯粮之处了。四个小时内已经有两拨运粮车队离开,显然是开始将粮草分批运往更靠近前方的中继点去了。恐怕大战之期为时不远了。”达利尔一脸异常凝重的神色。 “兄弟们,既然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日耳曼人的阴谋,我们还是赶紧撤吧!我们得及时将这消息通报上去,奥提修斯他们毕竟只是猎人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不会遵守承诺。我们只能靠自己。”一直对安然返回前奥提修斯几人答应想办法将消息递给罗马官员不大信任的维斯特斯立刻开口说。 “嗯,我们已经没必要再继续深入下去了,这片区域应该已经是日耳曼人这次所能触及动员的最远势力范围了。”奥卡一边望着村子的动静一边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不过,掉头从来路撤退绝对行不通,我估计现在整个森林南部边境已经堆满了日耳曼人的大军,即便我们再小心谨慎,也难保不被他们发现,一旦行迹暴露我们几乎不可能活着离开森林,所以我们不回驻地,而是最好直接去巴黎向陛下面呈消息!” “直接去巴黎?!!!面见陛下?!”奥卡话音刚落,一旁的维斯特斯、奥利安、索古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奥卡,达利尔也是神情微动,不过却没有显得太过惊讶,相反,他看着奥卡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和激动。 “为什么不呢?回驻地,估计不提回去其间的危险性,就算我们及时赶到,我们也将很可能错过这场近百年来帝国所遇到的规模最大的关系到整个帝国兴衰的战争!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直接去巴黎,呈上消息我们就是帝国功臣,同时,我们也将有幸手握利剑、持盾结阵,与数万同袍并肩一起,迎接这场伟大的战争,为帝国、为荣誉、为我们的名字被历史铭记而战!难道你们不愿意吗?!”奥卡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而是眼神中透射出着炽热如火的执念和渴望地凝视着达利尔等人的脸,缓缓说,然后默默伸出了右手。 “为什么不呢?为伟大的罗马、为勇士的荣耀、为我们的名字将被历史永远铭记而战!”沉默了片刻,达利尔坚定地伸出了手,脸上满是振奋慨然的笑容。“我们将并肩而战!”说完,他转过脸,看向维斯特斯三人。 “那就一起!”索古啪的一声,将手掌架在了两个紧握在一起的手上,神情平静。 “战争之后,我一定会升任将军!你们不会嫉妒吧?”性格最为乐天开朗的维斯特斯一脸笑意地同样伸出了手。 “为帝国而战!荣耀属于罗马!!!”神情庄重的奥利安突然野兽般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猛地将手架在最上面!他是一个狂热的帝国拥护者,身上流淌着千年来罗马人始终秉持的高贵血液,重视国家、重视荣誉、轻视生死!!! 五只手紧紧地搭在了一起,见证着一曲属于英雄的传奇! “在离开之前,给该死的日耳曼人送上一份大礼,你们觉得怎么样?”重新趴回岩石上的奥利安看着山下的村庄,突然提议说。 “干掉守卫,烧毁屯粮?!!!”五个人的目光几乎不分先后地汇聚到了一起,充满了杀意和振奋。 “夜幕降临,将是我们最好的掩护!” ………… 夜空深邃,黑漆的苍穹中一阵清风拂过,浓厚的乌云缓缓移开露出一弯皎洁的月光,朦胧的清辉徐徐洒下,映照出大地上广袤密林微不足道的一角和日耳曼人村庄的模糊轮廓。 日耳曼人的村庄并不大,周遭也没有建起高大的围墙,只是简单地列了一圈栅栏,外面则布满了横七竖八斜插在土中的尖木桩,用于防备野兽的突袭,夜色深沉,村庄里已经是一片寂静,显然村民们都早已安然入睡。 村庄外,是一片砍伐火烧过后寸草不生的空地,再远处就是日耳曼人赖以生存的狩猎场和各种珍贵资源的获取所——广袤的森林。突然漆黑的阴影中几声轻微的响动传来,接着就看到淡淡的月光中几道身影犹如离弦之箭般从密林中蹿出,猫着腰近乎贴伏着地面,飞快地分散向村庄摸去。 百多米的距离转眼即到,他们就仿佛一阵轻风,悄无声息地飘至栅栏外,伏在粗大错杂的木桩后面,隐秘不见。他们自然就是打算趁夜火烧屯粮的奥卡五人。 静静地等候着,直到月光洒下,整个村庄的栅栏都沐浴在清冷的月晖之下,木桩后,奥利安轻轻地将头探出,锐利的目光借着月光飞速地瞄了栅栏一圈,然后迅速收了回去,神情肃穆地就着月光,对身旁屏息以待的奥卡几人做了一连串手势,两根手指微微分开竖起,然后迅速放平,左右移了一下之后静止不动,然后又重新竖起一根手指接着手掌向下隆起呈拱状置于眼眉处,最后也是放平横于胸前。看似很发杂的手势,但对于奥卡这样的帝国军人而言,却是再简单不过的战术手语(古罗马人首创,第一次完整使用是近代德国的GSG-9边境警察部队),意思是两名游荡的守卫已经睡着,望楼上也有一个不过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临时小组指挥官奥卡立刻两只手五指并拢,做搭架状向上抬起,然后迅速手指望楼方向,众人会意。 五个黑影迅速移动到望楼侧边围墙处,最强壮的奥利安和索古随即上前,左右分开,双臂合拢,奥卡二话不说,直接抬脚上去,两人合力往上一顶,唰,奥卡已然身手敏捷地翻上了望楼一边的平台。 伏低身体,奥卡观察了一下情况,很快发现了那名值守的村民正斜靠着望楼的一根木柱睡的正酣,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缓缓抽出锋利的短剑,奥卡单手一撑,轻飘飘好似羽毛般地翻进了望楼内,来到日耳曼人身前。没有丝毫犹豫,奥卡闪电般伸手捂住日耳曼人的嘴部,手中短剑已然先一步刺进心脏位置! 感觉到睡梦中的日耳曼人浑身猛颤了一下,然后沉寂下去,奥卡抽出短剑,掀起日耳曼人的衣服堵在伤口上,遮掩住血腥味。然后便来到望楼前,探出身子,对着下面的达利尔等人伸出手臂,向上一抬。 短短的三分钟后,奥卡五人已经肆无忌惮地站在村子里,身后,栅栏的拐角另外两名值守的村民已经被抹喉,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简单地辨认了一下位置,奥卡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地向屯粮处摸了过去。不大的村子中,粮仓的位置非常醒目,很快,一排高大的木制外面蒙上了防水的毡皮的建筑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没有功夫去评赏日耳曼人那粗劣、丑陋的建筑技艺,奥卡竖起短剑,示意达利尔和自己留在外面负责警戒,然后目视奥利安,奥利安三人点头,从腰间的皮囊中拿出引火之物之后,立刻挑选各自的粮仓潜了进去,开始放火! 十几分钟后,离得最近的粮仓中开始响起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很快红彤彤的火焰从建筑中冒了出来,映红了周围的一大块区域,接着一座又一座粮仓燃起了熊熊大火,肆虐的火焰冲天而起,一阵阵灼热的火浪扑面而来,就在这时,脸庞被热得发红的奥利安三人有些狼狈地在火海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前一刻冲了出来。 “快撤!所有粮仓都点着了,没有遗漏!”冲到近前的奥利安大声喊了一句。 “走!”当机立断,奥卡低喝一声,当先向村子的西面冲去,达利尔四人紧随其后,飞奔而去。 终于,冲天的火焰和坍塌的粮仓惊醒了村子里的日耳曼人,当第一个发现那肆虐火龙的日耳曼人发出尖叫,整个村子顿时沸反盈天!无数人影从房屋中冲出,呆呆地看着狂舞的火焰中一座座粮仓化为灰烬,直到村中的长老神情暴怒地大声嘶吼着,手足无措的日耳曼人才反应过来,开始徒劳地运水试图剿灭大火,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冲到西面村口的奥卡五人并非一帆风顺,就在他们快要冲出去的时候,几个乱跑的日耳曼村民发现了他们,村民看到他们的装束稍稍愣了一下,立刻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发出愤怒地咆哮,壮年日耳曼人挥舞着手中的农具就扑了上来。 “冲出去,不要恋战!”奥卡吼了一声,拔出短剑,一个箭步当先冲了过去。 一个矮身躲过木叉,手中短剑交到左手,顺势刺入一名日耳曼人的腹中,直没剑柄,然后迅速抽出,鲜血喷射,奥卡看也不看,直起身抬腿又是一脚,将一名举起斧头正准备劈下的老年日耳曼人踹飞了出去,然后拔腿狂奔,砰砰撞翻了两名日耳曼女人,头也不回冲出了村子,身影很快没入一片黑暗之中。 大约十五分钟后,奥卡、达利尔、索古、维斯特斯、奥利爱五人毫发无损地站在村子西面的一座高地上,遥望着远处,正在肆虐的火龙中挣扎的村子。 “希望日耳曼国王不会发疯,我们至少烧了上万人的粮草。”维斯特斯大笑着说。 “管他呢!我们迟早要抓住他,把他吊在罗马的城墙上!”奥卡淡淡地回了一句,掉头离开。 最后看了一眼,其他人也纷纷掉转方向,向西而去,目标巴黎! ------------ 第十五节 觐见 巴黎,毫无疑问,一个充满了浪漫气息、自由氛围、时尚潮流的世所瞩目的伟大城市,当然,这是1700年后它所拥有的桂冠,而公元3世纪的巴黎,还只是一座位于塞纳河中央西岱岛上的不起眼的居民定居的小城镇。 尽管这里和其他罗马帝国的边境城镇的破落和简陋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但至少有一点它能为人所铭记。巴黎,来源于拉丁语Palisii,据说传承自远古小亚细亚上那座矗立的伟大城市特洛伊的小王子帕里斯,虽然不知道相隔这么遥远的距离,两者之间怎么会存在这种奇妙的联系,但人们总是会出于幻想将足以自我骄傲的神话延续下去。 神话只是巴黎得名的美好传说,对于那些执着于追根溯源的罗马史学家来说,巴黎的由来,显然是来自被凯撒大帝征服的庞大数量的高卢部族其中一支——巴黎西人。他们世代居住在塞纳河畔,以捕鱼狩猎为生,他们最早在这里聚居,起初的城镇名字叫吕得斯。后来随着罗马大军的到来,理所当然的一些殖民者迁入和当地的巴黎西人一起,栖息繁衍,城镇也更名为鲁特西亚。直到公元358年,尤里安皇帝的偏爱让这里终于成为一座足以与它后世名声相称的规模,以西岱岛为圆心,方圆近千米内,所有的树木全部被砍倒,仅仅保留北边接壤的一片,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居民房屋和规划整齐的街道,用于屯驻大军和训练检阅的战神广场、愉悦人民的大竞技场以及因罗马人坚持干净卫生的良好习惯而随处可见的大型公共浴池、用于解决大量人口激增而带来的饮水问题的长水槽也相继落成,而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西岱岛上原本的小渔村消失不见,一座外部风格看上去像是军事建筑但内部装饰华丽、各种享受的设施应有尽有的巨大皇宫拔地而起,它属于喜爱这里胜过爱自己出生故乡的安条克的尤里安皇帝,而这里的地名也在三个世纪后最终定名为巴黎!相较于安条克那座城市中的腐败堕落、违法乱纪,人民总是处于躁动不安的状态,尤里安皇帝更喜爱这里的野性和自然,这里简单而严格的生活态度让他极为享受,而高卢人的勇敢、率真、诚实也让深恶叙利亚人女人气的皇帝感到开怀。 而现在,这座城市迎来了它正名后的第二位罗马皇帝——瓦伦提尼安一世以及随行护卫的帝国禁卫军、奥古斯都第一、二、三军团还有8支临时召集的辅助兵团,总兵力超过10万人的庞大集群,整个巴黎城仿佛变成了一片火红的海洋!而我们的主角以及他的同伴们,在一把火烧毁了日耳曼人辛苦囤积的后方粮仓之后,经过了数个日夜的艰难跋涉以及和醒悟过来后暴跳如雷派来追击的日耳曼人斗智斗勇后,终于顺利地走出了死亡森林,来到了巴黎城下,并且向守军递上了一份觐见皇帝的请求,不过请求上的署名却有一点不同,不过也正因为那个署名,奥卡一行才得以在进入巴黎城后短短十几分钟后便等来了接他们去皇宫的禁卫军小分队! 西岱岛卢特东宫(尤里安皇帝命名), 我们的主角奥卡和他的同伴们一身罗马人在正式场合穿着的白色长袍,正在神情肃穆地站在皇宫前院中,静静地等候着皇帝的召见。 然而如果你走近一些细细观察一番的话,你会惊奇地发现,在他们看似平静如水的表情背后,分明隐藏着一丝极度的郁闷和愤怒,而这明显和他们来巴黎之前心情并不相符的态度主要归咎于在进入皇宫前,他们所受到的一连串‘惨无人道’的待遇。 首先是例行搜身,皇帝的侍卫长亲自带着几个胳膊比大腿粗、满脸横肉,比野蛮人看上去还像野蛮人的禁卫军士兵用他们那长满毛的恶心双手没有一点遗漏地一一“摸遍”他们全身,凡是跟金属能沾点边或是任何被认为可能用来进行行刺的东西一律被暂时收缴,然而,这还不是最悲惨的。 确认并不存在任何危险性物品之后,奥卡五人被强制洗澡,以去除他们身上的厚厚一层污垢以及走到哪飘散到哪的刺鼻异味,其实对于在漫无边际的森林里转了十几天的奥卡等人来说,洗澡原本应该是迫不及待的幸福享受。可是,如果你沦为几个年龄足够当你奶奶的老女人的傀儡,甚至连男人的尊严也不放过被肆意摆弄,还有不知道材料制成的粗糙浴巾差点没刮下他们一层皮,羞愤欲死之下却偏偏发作不得,看看四周站着的那些负责监视的禁卫军,一个个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大有奥卡敢奋起反抗就立刻乱刀砍死的架势,欲哭无泪的奥卡和兄弟们只能悲哀地忍受‘屈辱’,任凭浑身光溜溜的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大老爷们欣赏,简直是令人发指的酷刑。短暂的沐浴时间,结果成了地狱般的煎熬!在心底用难以书表的恶毒词语再无顾忌地整整大声咒骂了尚未谋面的皇帝20分钟的奥卡等人终于重新穿上衣服之后,不禁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 似乎是这些让人不寒而栗的记忆再次泛起,奥卡竟然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身旁的达利尔四人看到立刻投来感同身受的理解和同情还有深切的‘哀怨’,奥卡吓了一跳之余,立刻愤怒地将这段记忆毫不留情地一顿胖揍,然后狠狠踩入脑海深处,踩了再踩!最后还不放心地压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混乱记忆,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周遭的环境上去,只求这辈子千万别再想起这可怕的噩梦。 转移注意力的奥卡开始欣赏起庭院的风景来,虽然是宫廷的花园但面积并不是太大,大概有400平米,处处体现一种大气而浪漫的匠心独运,庭院的前门和尽头的宫门相对,之间一条用纯白色鹅卵石铺砌而成的小路就像是童话中去往仙境的梦幻小径,而小径两旁,栽植着罗马人喜爱的月桂树、爱神木、锦熟黄杨这些并不高大但对于空间的填充无疑是最巧妙的细腻美,错落有致,剩余的空地上则分布着两三个种着各种各样花草的花坛——鸢尾、紫罗兰、百合、水仙,争奇斗艳,看似随意的放置其实都是按照严谨的规格排布,方寸间体现出罗马人的艺术品位。小路的中央同时也是整个庭院的中心是一个雕像喷泉,古铜雕刻的是两个裸体小孩,每人怀抱着一只鸭子,汩汩水流从鸭嘴中冒出,不偏不倚地正落在一个圆槽内制造出喷泉,显然,水并非单单来自罗马式住所中必备的承雨池,宫殿还有着它作为皇帝居所而独享的一条专用管道用于输送水源。 庭院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展示着艺术,有些类似于于后世西欧风格的宫廷建筑,不过却保留着那个时代早已湮没的罗马文明。不过,小径两旁站着的那些宛如雕塑般的禁卫军士兵,无疑有些煞风景,凭空给这个美轮美奂的浪漫庭院增添了一丝沉重和阴暗。 就在奥卡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四周这些千年前古老国度的建筑时,小径尽头忽然传来一声吱呀声,只见厚重的宫门缓缓大开了,两名禁卫军目送着一名侍从走了出来。 侍从一路小跑着来到奥卡五人面前,最后悄声嘱咐了一下觐见的礼仪之后,便高声宣布:文明世界的主宰、神所爱之人、罗马帝国的皇帝,四夷的仲裁者,瓦伦提尼安陛下正式接见来自日耳曼的特使! 千万不要惊讶,侍从绝对没有报错,因为来到巴黎城下的奥卡一行正是以日耳曼人特使的身份要求立刻觐见皇帝,也许,任何人听到这样胆大妄为的做法都会为之震惊,顽固者甚至会叫嚣着立刻将犯有欺骗皇帝、亵渎帝国恶劣罪行的奥卡五人送上绞刑架,不过,达利尔四人当时满脸难以置信表情地发出疑问时,奥卡只说了一句:“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比这个更快摆脱那些腐败官吏和复杂的审查将获得的消息及时递交给皇帝呢?” 没有人说话,于是默认。 果然如同奥卡预想的那样,当他们日耳曼特使的身份上报之后几乎是立刻获得了回应,他们只需要稍加等待便会得到皇帝的亲自接见。 侍从官转过身,神态威严地走在前面,他的身后,奥卡一脸平静地迈步跟上,而达利尔四人,脸上的表情则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丝忐忑和不安,毕竟,他们将要见到的是一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一个盛怒之下便可以让百万人伏尸荒野的独裁者! 咔! 这是奥卡迈入宫殿大厅的第一声脚步,不轻不重,目不斜视的奥卡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几乎就在他身影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大厅内聚焦而来的无数目光,帝国的大臣、将军,还有皇帝! 瓦伦提尼安一世,这位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烙印、有着一张让人感觉亲切的圆脸和略显肥胖身材、年逾六旬、两鬓斑白的罗马皇帝正一袭紫袍,端坐在宝座上,意味深长地审视着他。 ------------ 第十六节 赌博 梦想着步入天堂,现实却是被打落地狱,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三面土墙加上青铜制成的一面栅栏构成了一小方封闭的牢笼,外面是暗无天日的阴森,里面,墙壁上火把的摆放显然经过特别布置,发出的昏黄光芒恰恰只能照出整间囚室的范围。光暗不定中,可以看到达利尔等人一身囚服,正靠在墙角边各自盘腿坐着,脸色失落地低垂着头,不发一语,然而,与他们截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奥卡,奥卡团身而坐,双手置于膝上,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双目紧闭,一片风轻云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道士正对着日月修行吐纳。 “皇帝会怎么处置我们?”长久的沉默,终于,缩在拐角的维斯特斯忍不住抬起头,出声问,他的表情仿佛像是随时可能传来处决他们的命令一样充满了惊惧和不安。 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从被一群禁卫军推搡着进入囚室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只是沉默着,并没有抱怨,更没有人愤怒地指责奥卡的计划将大家推入前途难料的险境。不过,在心底,大家都免不了发出无耐和抑郁的哀叹,后悔为什么会一时激动就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计划。 再加上,当他们进入宫殿大厅觐见皇帝时,刚刚行礼完毕,领头的奥卡便神色淡定地上前一步,以手撞胸敬上一记标准的罗马军礼,然后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当着一群帝国重臣和高高在上的皇帝面,毫无畏惧地直接说出:“陛下,鉴于您的光辉已照耀身前,那么请允许我和同伴卸下这令人作呕的身份伪装,重新换上光荣的帝国臣民身份,向您自荐,我,奥卡?奎里纳斯,隶属于帝国第十三兵团第四大队第三小队第六班,军衔为军团士兵。” 当奥卡若无其事地直接自曝身份时,后面的达利尔等人已是神色大变,恨不得冲上前直接掐死奥卡这个混蛋,可惜,不等他们动手,奥卡话音落下,四周的帝国重臣们已经是炸开了锅,顿时群情熊熊大声指责,一些将军甚至直接挥手示意禁卫军上前拿人了! 就在他们举足无措、慌乱地试图拉住奥卡继续说下去时,始终安坐着审视他们却不说一句话,既不愤怒也不宽恕的瓦伦提尼安一世突然出声了,这位有着让人感觉犹如长辈般亲近面孔的皇帝抬起头制止了文臣们的口诛笔伐,将军们也立刻神情凛然地深深鞠躬,然后默默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缓缓站起身,皇帝用最后一抹深沉的目光扫了站在大厅中央昂然而立的奥卡五人,转身在宦官的服侍下离开了,只留下一声淡淡的敕令:“逮捕他们,投入大牢,处置稍后再议。” 于是,大臣们鞠躬目送,禁卫军踏步上前,将他们拿下。 “谁知道呢?也许皇帝会把我们都送去当角斗士。”维斯特斯的问话并没有起到任何缓和气氛的作用,索古低沉嗓音的回话不禁让大家都心脏一紧,更加担忧起来。 “不管结局如何,我们都必须想办法将千辛万苦获得的消息告诉陛下或者提比留斯将军!否则我们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奥利安望着大家,紧握着拳头,眼神宛如一名斗士桀骜不屈。 “可是,依我们现在的处境,恐怕更难做到这一点了。无法和外面的人接触,我们恐怕只能等到处置命令下来的时候才能重见天日,那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真正的勇士绝不会轻易放弃。”达利尔的目光从每一个同伴的眼眸扫过,语气中充满了坚定。然而,当他看到奥卡的时候却不禁一愣,因为,一直认为奥卡可能是在为自己所做的感到懊悔自愧而保持沉默,然而,他分明看到奥卡睁开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更奇怪的是,达利尔并没有爆发愤火,而是鬼使神差地急声问:“奥卡,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很简单,有些事直接一点更有效。我们扮作日耳曼人特使的计划本来就是冒险,押注的话不如更干脆一点全部押上!更何况我们最后还是赌赢了!众神眷顾,不是吗?”奥卡看着大家,微笑着说。 “赌赢了?”达利尔一脸茫然不解的表情。 “当然,虽然有些亵渎皇帝的个人权威和尊严,但不得不承认,对于一位罗马皇帝的私下爱憎最清楚的,既不是帝国的栋梁大臣也不是骁勇善战的将军,而是他身边的宦官。皇帝的真实意图往往会通过这些宦官不经意地暗示出来,而显然,刚才那名宦官离开时神情郑重地特别关照狱卒不准任何人找我们麻烦,这已经充分说明了陛下对我们的真正态度。我们已经安全了,只是暂时在这里待一会儿,仅仅是作为冒犯帝国法律的惩罚。”奥卡眸子中灿然生辉,神情显得胸有成竹。 达利尔四人相视惊诧,看向奥卡的目光也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嘿,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观察细节然后简单分析了一下上位者的心理,最后作出判断而已,可不是能看穿人心的男巫!”奥卡尴尬地解释。 “别担心,奥卡,我们只是吃惊于你的智慧。奥卡,你不仅是一名强悍的勇士,还是一个理性的智者,简直不可思议,难道你来自那些精英贵族家族吗?否则,这两种通常彼此矛盾的元素怎么会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奥利安看着奥卡就像是在看一个怪胎。 “那些共和国时期伟大的将军不都是吗?”奥卡听了,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回答:“马略、小西庇阿、凯撒,他们不都是吗?”可是刚说完,奥卡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怎么可以拿自己和那些人比,那些人最终可都是成了帝国的独裁者啊! 果然,奥卡一说这话,整个囚室里立刻陷入沉寂,达利尔表情震惊地盯着奥卡,眼神闪烁,奥利安则仿佛在按捺着一种内心的激烈冲动满面红光,维斯特斯和索古则是一脸呆滞,显然被奥卡的‘大话’给吓到了。 见自己随意的一句话造成了这样‘不可挽回’的后果,奥卡有些无语,但索性无所谓了,直接敞开了大声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绝不是一个好士兵!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猜得到呢?我们未尝不可追慕那些镌刻在帝国历史上的英雄,成就自己的一番功业!” “brothers,我们将并肩作战,直到太阳坠落的那一天。”(罗马军团同袍之间象征最高友谊的誓言。)达利尔、维斯特斯、奥利安、索古四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伸出手作握拳状,神情充满振奋与期待地望着奥卡。 “Together!”奥卡长身而起,啪的用力握上四人的拳头! 卡啦啦!忽然,寂静的黑暗中传来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哗!只见牢门缓缓打开,满眼的刺目光线透射进来,一时间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奥卡几人都晃花了眼,抬起手遮挡住光线。 等到视力终于恢复正常,栅栏外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名禁卫军和一名宦官,正冷冷地隔着栅栏注视着他们五个。 “奥卡?奎里纳斯,站出来。”宦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嗓音有些沙哑低沉。和祖国古代多阴柔宦官不同,罗马的宦官尽管也是被阉割了男性生殖器,不过显然他们并不愿让自己向女人发展,顶多只是举止上无可避免地带上了一点女性的柔媚,但在其他事情上,他们都会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看上去依旧像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眼前这名宦官就是这样的人,身材雄壮,神情冷酷,四肢上隆起的肌肉丝毫不逊于任何一名强悍的资深角斗士。 “我就是奥卡?奎里纳斯。”奥卡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昂然挺直了身体。 “很好,陛下要见你。”宦官似乎嘴角牵起了一丝笑容,又好像没有,只是轻轻点了头,然后侧过脸,对着一名禁卫军低语了什么。禁卫军立刻颔首,铿的抽出了短剑,顿时引起牢笼内达利尔等人一阵骚动。 猛地举起了左手,止住了身后见到禁卫军拔出短剑而神情大变躁动不安的达利尔四人,奥卡若无其事地看着宦官,直到那名宦官突然笑了、眼神中透着赞赏地挥了挥手,禁卫军立刻将短剑插回剑鞘,上前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请吧,奥卡先生,陛下将在花园接见你。” …… 宫殿的后花园中,奥卡又一次见到了帝国的统治者瓦伦提尼安一世。 “小伙子,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你很勇敢,但更难得是还拥有一份睿智。”这是背对着奥卡,正一身便服,惬意地对着池中的鱼儿抛洒饵料的皇帝对走进花园的他所说的第一句话。接着,瓦伦提尼安一世缓缓转过身,脸上居然带着一种长辈看晚辈那样和蔼而骄傲的表情说:“这么说,你就是坎泽的护民官米修斯送来的消息中所提到的那个,识破了无耻地与罗马敌人勾结的奸商所设下的阴谋,救了名叫奥提修斯和其他几名捕奴猎人,然后不惜身陷险境,毅然深入日耳曼部落去为罗马探听日耳曼人敌情的奥卡?奎里纳斯了?” 怀着一丝敬畏走进花园的奥卡听到,先是一阵惊讶,接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喜。他,成功了。 ------------ 第十七节 小小的意外 斯多亚图姆(今德国阿尔隆),很奇怪而起拗口的名字,在任何一张罗马世界能够买到的地图上,你都绝对无法找到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地方,因为它显然不是来源于拉丁语,而是属于日耳曼语支配的国度,一座位于罗马上日耳曼行省边界地区的一个阿勒曼尼人聚居地。 和同种同源的其他日耳曼民族相比,阿勒曼尼人很特殊,他们似乎对国家政权的领悟力要高得多,大约在公元2世纪左右,他们已经开始学习罗马,称自己为阿勒曼尼王国,而部落首领也升格为真正能够主宰一切世俗权力的国王,阿勒曼尼人对自己王国的名誉权以及独立性显得极端固执,即使是同为日耳曼人的其他民族,也绝不容许他们亵渎或是嘲笑,否则这些天性对自己所珍爱的东西特别吝啬的阿勒曼尼人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和你玩命。 阿勒曼尼人很强大,人数众多,几乎举族皆兵,自从七年前的莫拉维战役彻底击败仇敌——罗马扶植的勃艮第人之后,阿勒曼尼人再没有了后顾之忧,屡屡向庞大但臃肿的帝国发起掠夺侵略,整个莱茵河、索恩河、罗讷河、日内瓦湖周边区域烽火不息,戍备在此的“克劳迪亚”(第七军团)、“奥古斯塔”(第八军团)、“赫斯佩纳”(第九军团)疲于奔命,狼狈不堪,索性这三支军团都是帝国的精锐,不断挫败蛮族的入侵,没有重蹈当年条顿堡森林战役的悲剧。 时节已临近深秋,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处处硝烟的边境线才会迎来一段宝贵的平静时光,那些呼啸如风的蛮族或是大笑着满载而归又或是流年不利丢盔卸甲而逃,总之,收获的季节,好战的蛮族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收起刀兵,拿起镰刀,开始收割成熟的谷物用于冬天的粮食储备。今年也不例外,由于罗马皇帝以及随行护卫的庞大军队的突然到来,今年的阿勒曼尼人显得前所未有的乖觉,夏末的时候阿勒曼尼国王带兵草草地洗劫了几个已经没什么油水的村子,向罗马皇帝示威之后,便果断退兵,回到了王国的老巢伯恩地区,暂时隐藏了锋利的爪牙,密切关注着罗马皇帝的一举一动,恰在此时,一封来自日耳曼部族联盟长老会的一纸信函送到了阿勒曼尼国王奥多克的手上,一个针对罗马的巨大阴谋正期待着他的加入。 不过这些事情还远着,尚未得到任何命令的斯多亚图姆作为阿勒曼尼人的前哨基地,依旧在履行自己的任务,那就是不断从这里派出眼线,去探听一切有关罗马皇帝的消息。 蛮族人并非不喜欢城市生活,不过,他们那粗陋的建筑技术永远也无法建造像罗马那样伟大的城市,最多也就是勉强像斯多亚图姆这样半军事要塞半城镇化的聚居区。缺乏耐性和天性狂放的蛮族人很少建筑固定的聚居区,因为,对于拥有投石机的罗马帝国来说,任何要塞的陷落只不过都是时间问题,放弃机动作战的优势,把自己束缚在笼子里和罗马人作战,那是愚蠢至极的行为,这一点,蛮族人早有体会,不过为了更多更细致地了解罗马这个庞然大物的心思,阿勒曼尼人还是在曾经的停战合约中强烈要求在斯多亚图姆这个离巴黎并不远的地方修建了一座罗马式重木城,作为彼此贸易的自由榷场。而事实上仅仅一年以后,阿勒曼尼人便毫无廉耻地撕毁了合约,出兵强占了了这座罗马人一丝不苟工作的劳动成果,常年屯驻近三千人规模的军队,仗着背靠不远的阿勒曼尼人老巢,就近威慑帝国边境。 日头正是晌午,斯多亚图姆城门口,十几名值守的卫兵正百无聊奈地靠着木墙,讨论着有关女人的话题,打发着时间。 辚辚~~辚辚~~~忽然,一阵车轱辘声隐隐约约从远处的森林小道上传出,顿时吸引了卫兵们的注意。 “这个时候居然有商队过来?”卫兵队长克鲁德有些纳闷地嘀咕了一句,多年值守在此,他很清楚普通商队到达的日期,而这正是让他感到疑惑不解的,因为这个时候,不是没有商队来,而是来的都应该是和部族高层有着秘密交易,专门贩卖各种“禁卖品”给他们的商队,不过他们来之前总会提前‘预约’,而不会像这样冒冒失失上门成为不速之客。 揣着满肚子疑问的克鲁德拿着战斧走到同伴前面,眺望从城门口一直延伸到森林中的道路上,果然,一支规模7、80人左右的商队正驱赶着十几辆马车向这边缓缓行来。 克鲁德微微皱眉地仔细观察着缓缓靠近的商队,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商队只有几十个护卫,大多只陪着短剑,穿着简易的皮甲,零零散散地步伐走着,脸上的表情也大多懒散,马车上的东西虽然用粗布蒙着,但仔细去看的话一览无余,全是普通的货物,并没有藏着什么。然而,克鲁德却不知为什么,心底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过了片刻,车队终于来到了门前,商队的人丝毫没有表现出急切的心情,只是慢腾腾地停下了马车,护卫们依旧散布在车队四周,只有最前面的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有着一头金发,脸庞棱角分明英俊而不显秀气,身形匀称而不魁梧,腰间挂着一柄镶着宝石的装饰短剑,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行走间一派贵族风范自然流露。 见到这样的人带队,克鲁德下意思地放下了多余的戒心,迎了上去,不过语气依旧颇为生硬地大声说:“喂,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对于克鲁德的“不友好”态度,金发男子似乎并不介意,而是摊了摊手然后指着身后马车上的货物,一副我到这来的目的不是显而易见吗的表情,笑着说:“当然是为了数不尽的沉甸甸金币。这是所有商人的共同目标,不是吗?” “想到这来经商,那就应该懂得规矩!我倒看着你像罗马人的奸细!来人,给我看住他们。”然而,听了他的话,克鲁德却突然露出一脸凶恶表情地大声喝道,同时向后一挥手,十几个卫兵立刻呼啦啦上前,举起战斧,将金发男子围在了中间。瞪眼龇牙的克鲁德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注视着他每一丝的表情变化,身为队长,他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对商队动手,之所以这样做纯粹是想试探一下眼前这个带队的金发男子,如果他真的是奸细,那么突然惊诈之下必然露出破绽,到时候乱斧劈下,他根本无路可逃。 然而,克鲁德失望了。面对他的恐吓,金发男子只是微微愕然继而似乎明白了什么,重新露出灿烂的微笑,与此同时,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色的金属牌子,上面印刻着一头鹿的图案,缓缓把牌子正面对着克鲁德举起,一边金发男子说:“也许你所说的不懂规矩是指这个?哦,那么是我的错。这个牌子是我的家族从破产的维安努斯家族那里获得的,他们告诉了我这个牌子代表的意义和他们家族曾经进行的秘密交易,不过,很遗憾,维安努斯家族恐怕以后都不能再继续交易了,因为我,奥卡?奎里纳斯,奎里纳斯家族的继承人,将取代已经破产的维安努斯家族。” 克鲁德看着那面牌子,不禁有些惊讶,作为值守的队长,不止一次见过那些商队的他自然认得金发男子手里的那块牌子,那块牌子的确是叫维安努斯的家族用来交易的信物,可是,现在却到了眼前这个听起来似乎已经击败了维安努斯家族并吞并了其产业及秘密的另一个商人家族的继承人手中。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金发男子居然大胆地拿着这块牌子到这里,想要取代维安努斯家族的位置,继续和他们交易。这听起来简直就像个故事。 克鲁德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使,这之间复杂的利益纠葛和权力置换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城门卫队长所能决定的,再次看了一眼微笑的金发男子,克鲁德明智地决定放弃损伤脑细胞的思考,将这一切交给库特将军去头疼吧。 “好吧,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斯多亚图姆最近的确缺乏一批物资,如果你能说服库特将军的话,也许你的家族真的可以代替维安努斯家族。我会为你通传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都必须等在这里,不准进入城内。”克鲁德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好的,多谢你的帮助。”金发男子微微鞠躬,那优雅的姿态不禁让克鲁德也有些飘飘然。 可是,就在克鲁德转身欲走的一瞬间,忽然,不知从哪里射来一缕强光刺中了克鲁德的眼睛,只是下意识地顺着光线反射的方向看去克鲁德的脸色却蓦地大变! “真的很遗憾,原本应该很简单的,可惜,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意外给破坏了!”就在这时,金发男子忽然浑身气势一变,俊美的眼眸中笑意转瞬间化为只有最强悍战士才拥有的犀利目光,连身为部落勇士的克鲁德也不禁为之畏惧。“看来,只能冒险了。”说着,他缓缓抽出了短剑。 四周的阿勒曼尼卫兵听着金发男子蓦然说出这番莫名其妙话犹自茫然之际,克鲁德终于惊惧地大吼出声:“他们戴着铭牌!他们是罗马军队!!!” ------------ 第十八节 为了罗马,前进! 奥卡颇为遗憾地苦笑,身形却如闪电般上前,在那个日耳曼卫兵队长不及反应的惊愕中,锋锐的短剑已顺着微微上挑的角度完全没入他的胸膛,体会着剑刃割裂布帛般撕裂那人体内的内脏和肌肉的顺畅和滚热液体顺着伤口喷涌在手上的粘稠感,奥卡宛如啸聚山林的雄狮猛然须发皆张地嘶吼:“全部干掉!!!” “吼!”野性的呼喝声顿时在奥卡身后响应而起,无数身影飞快地拔出短剑从奥卡的两侧迅猛扑上,对上了剩下十几个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愤怒地挥舞战斧、咆哮反抗的日耳曼卫兵。 被那些日耳曼卫兵舞如轮转的战斧劲风四卷,固然散发着恐怖的视觉刺激和感官威慑,再加上野蛮人雄壮高大的体魄以及肮脏得足以用来吓人的脸,这些阿勒曼尼卫兵的确应该算得上精锐。 可是,在奥卡率领的这些罗马的职业战士眼中,这些,不过是野蛮人虚弱而怯懦的表现,用巨大的战斧来威慑、用声音、体型乃至刺青去恐吓敌人,这些行为,就如同荒野上的羊群,弱小的他们只敢拥挤成一堆,用锋利的羊角和群起的呼啸声来驱赶虎豹,可惜,最终,这些可怜的卑微生物终究难逃强者的狩猎。 两两一组,冲上去的罗马士兵熟练地组成一个个战斗小队,一个负责防御、一个负责攻击,防御者抢身欺近,用宽刃厚重的短剑抵住卫兵的战斧,攻击者则稍迟一步贴上去,手中短剑顺势如毒蛇吐信刺入要害,冷酷的意志让这些罗马士兵无所畏惧、默契的配合让这些罗马士兵战力倍增、娴熟的经验让这些罗马战士即使面对最恶劣的战况也能保持旺盛的斗志和不屈的信念!职业军人面对乌合之众,胆略、勇气、技巧缺一不可的白刃战,蛮族人完败!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乔装成商队护卫的罗马士兵已经将所有卫兵全部撂翻在地,收割生命的短剑带起一个个血涌的喷泉和哀嚎的灵魂。而几支狂暴投掷而出的标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轻易洞穿了两个在木墙上正准备高声示警的卫兵的腹部,尸体飞了出去,掉下了木墙。 虽然有些懊恼于关键时刻部下忘记脱下、依旧挂在脖子上的铅制身份铭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好在清理工作干净利落,木塔哨所距离居民区还有一段距离,幸运的话仍能够保证进攻的突然性。奥卡走过忙着将尸体抬到两边的部下,进入城门,大声吼道:“快点!立刻打开城门!发信号,进攻开始!” “明白!”身上溅着血污的奥利安高声应了,招来几名士兵一起快步跑到马车边,从上面卸下了一个大桶,然后将桶里的东西倒在地上堆成一堆,黑乎乎的像是灰烬,里面还混杂着一些像是草叶碎渣之类的东西,奥利安掏出打火石迅速点着火,火苗刚一碰触,那堆东西就立刻被点燃并开始缓缓冒烟,很快,滚滚浓烟寥寥升起!没有响箭的罗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给远处的友军传递信息。 奥卡看到浓烟升起,终于微微放心心,看到信号,正在密林中严正以待的奥古斯塔军团急行军,不出10分钟就可以赶到,胜利就在眼前。然而,就在转身看清远处街角的一刹那,奥卡终于明白,什么叫命运的残酷。一支阿勒曼尼巡逻卫队恰巧来到! “我草,有没有搞错!”沉稳如奥卡,也不禁用中文爆出一句粗口大骂老天玩人,不过动作却丝毫不慢,健步飞奔到第一辆马车边拿出掩在货物里面的斯库图姆盾,大声吼道:“所有人,以我为标杆!持盾,结阵!守住城门!胜利必属于罗马!” “Defense!!!(防御)”奥卡不断的大声吼叫着,方盾置于身前挡住上至脖颈下至地面的几乎整个身体,短剑横举放在腰前,以标准的战斗姿态,奥卡踏着坚定的步伐再次走入城门! 踏!踏踏!踏踏、踏踏!以当先正中的奥卡为队列标兵,快速套上锁子甲、拿出方盾,一个个罗马士兵全副武装地汇聚到奥卡身边,分列左右,后面依次跟上,层层排布、盾身相抵,短短几分钟内,一支气势雄壮、散发着浓烈杀气的百人队已经集结完毕,正正好将整个木门堵了个严严实实,每排8人,前后10排,砰砰的闷响声中,一面面方盾竖起紧靠,千年前罗马赖以成名的龟甲阵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而这个时候,远处的日耳曼人才刚刚从迷惑不解的交头接耳中醒悟过来,意识到眼前的这些人是入侵者!顿时,感觉被愚弄的阿勒曼尼人疯狂的咆哮起来,高高举起战斧,毫无章法地以散乱的队形潮水般涌来! 看着一张张在眼前不断放大的丑恶面孔,奥卡面无表情地透过盾牌缝隙目测着敌军逼近的距离,眼神冷得有如一块不化的坚冰!口中却在不断一声声地高吼着激励部下:“hold!holdthecircle!(保持队形!保持龟甲阵!等待!)” 粗重的呼吸声渐渐消失、周围的情景也渐渐从感官中消退,只剩下越来越近的阿勒曼尼人,密密麻麻数百人,充斥着整个视野! 咻咻咻!缺乏耐心的蛮族人隔着老远开始了投掷手斧,呼啸的风声中漫天的黑影砸了过来。 “顶住!”只来得及大声吼叫了一句的奥卡,下一刻,砰的一声就感觉重物击中了自己的盾牌,噶卡!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次,沉重的手斧破开了盾牌,一截锋利的斧刃甚至穿了进来,离奥卡的鼻子不到两公分。与此同时,整个盾阵的前排到处都是斧刃重击方盾的沉闷响声。然而盾阵内,罗马士兵们依旧神色如常,只是用更大的力量顶住自己的盾牌,静静地等待着反击的那一刻。 呜呜!……突然,飞斧的舞空声戛然而止。奥卡稍稍移开了盾牌快速扫了一眼之后,立刻直起腰,挺起盾牌!“就是现在!!!”终于汹涌的蛮族离盾阵已经不到20步,奥卡哗的抬起盾牌,高吼一声。“结阵向前冲击!!!” “轰!”仿佛大地都轰鸣了一下,雄壮的盾阵应声齐齐抬起,散发的气势一瞬间给人一种仿佛平地里一面雄伟高大的城墙突兀拔地而起的强烈震撼。 “FIGHT!”整齐划一的怒吼声中,静候的罗马军阵陡然撤去防御开始冲刺,八十四双坚实的脚步前后相连、越来越快、震撼着大地,然而冲锋中整个阵型却纹丝不动、依旧密不透风、坚若磐石!!! 两股同样抱着必胜狂热意志的两支军队,终于,在笔直的街道上相遇了!轰! 在接触的前一瞬,龟甲阵再次严密合实,盾牌前面的铁质突起顿时变成了最尖锐的犄角,猛地撞入密集的人群,巨大的冲击力顷刻间就让十几个阿勒曼尼人惨叫着倒飞了回去,撞倒了更多的同伴,胸骨尽碎。然而进入战斗状态的阿勒曼尼人和其他的日耳曼人完全没有两样,口中不停发出仿佛野兽般的震天咆哮,双眼眦裂着狰狞红光,狂舞着手中的武器,空门大开,一副亡命的架势,他们就像一群蝗虫淹没了区区八十人的盾阵,正面的人疯狂挤动着盾阵,趴在盾阵上的蛮族人则嘶吼着试图掀开上面的盾牌,两旁的蛮族则挥舞着战斧拼命劈砍着方盾。而奥卡和所有人却如一只缩成一团的乌龟,仍努力地向前移动着,直到军阵完全淹没在了数百蛮族人的围涌中心。 野蛮的嚎叫充斥耳际,蠕动的人群随着依旧坚定向前的军阵缓缓移动着,终于,奥卡停下了脚步!听着盾阵外刺耳的吼叫、看着战斧挥舞留下的四溢寒光,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感受着胸膛中的热血那股已经很久未有过的澎湃激荡,奥卡鼓足所有的力气仰头大呼。 “反击!!!”发泄满腔的抑郁和战意,奥卡猛地扬起盾牌,铁边顿时磕在一个阿勒曼尼人的下巴上,发出咔的一声裂响,惨叫着捂着下颌倒下,与此同时,奥卡的身旁,同袍们同时开始了反击!如巨浪翻卷,一面面盾牌掀起,一个个蛮族被掀翻、砸倒,盾阵碾压向前、践踏过去,上面的盾阵也移开一道道缝隙,短剑从中攒刺而出,趴在上面的人根本无处闪躲,就像一个个成熟的血葫芦似的滚落下来,两侧的军阵竖起的盾墙中也探出一截截锋利的剑刃宛如伸出的狰狞锷齿轻易划开脆弱的皮甲和肌肉,肠子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然后更多的短剑精准交错而出,刺入肉体,溅起蓬蓬热血、漫天喷涌,顿时惨叫四起,面对着那一双双隐藏在盾阵后的森冷目光,只不过靠着外表强悍的蛮族人突然发现自己的两股开始打颤、握着兵器的手开始不停发抖、咆哮声再也发不出,他们畏惧地稍稍退开,而这恰恰给了近身格斗的王者们,更多杀戮的空间! “兄弟们!为了罗马前进!”奥卡侧过脸,手中的短剑由后向前一指,冷酷的声音从溅满了血污的头盔中传出。 ------------ 第十九节 皇帝的青睐 “喝、喝、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奥卡呼出一口浊气,手中方盾再次扬起,包铁的坚固窄边砰的一声砸中一个挥舞着斧头想要偷袭的阿勒曼尼人肩头,惨叫立起,奥卡看也不看一眼痛苦倒下的敌人向前一个弓步,腰身一矮,抢先一步将短剑刺入了面前另一个敌人的腹部!然后,抽出,滚烫的鲜血溅了一脸,奥卡不禁皱着眉甩去脸上的血水,手上很自然地收回盾牌,重新将自己的身体护住。 趁着一时没有被蛮族找上的空当,奥卡一边喘息着一边扫视着周围的战况。 一团糟,眼前的情形让奥卡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龟甲阵已经面目全非,交错的人影中,奥卡看到落在最后面的少部分人幸运地没有被蛮族人截断队伍,仍聚在一起,不过人数只能勉强靠着木墙组成一个半圆阵,将受伤的同袍保护在中间,不过很奇妙的是,那里应该算是最薄弱的环节,但只有很少的亡命蛮族在疯狂冲击着圆阵,试图撕裂单薄的防线冲进去杀戮伤员,更多的阿勒曼尼人远远地避开那里神情带着惊惧,很显然,龟甲阵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杀戮效率已经让这些内心胆怯的蛮族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敢不惜代价地随意冲击严正以待的军阵了。 而其他地方,激烈的鏖战仍在继续,不过一面倒的优势已经显而易见。长长的街道来路上,层层叠叠铺满了尸体,偶尔还能看到重伤濒死的蛮族双眼无神地躺在一堆残肢断肉中间无意义地仰着头,不时痉挛一下,直至体内的血彻底流干,变成一具渐渐冰冷下去的尸体。 尸体铺就的道路上,打散的部下正追杀着阿勒曼尼人,“崎岖不平”的路上,双方迈着七歪八倒的步伐,仍在血腥地肉搏着,街道两旁的木制建筑上就像是刷上了一层厚厚的红漆,几乎被喷溅的血水染了个遍。人群中,刀光斧影,惨叫声和咆哮声仿佛成了整个世界唯一的音律,奥卡看到锋利的斧刃砍穿锁甲劈入肉体、依旧手握着盾牌缓缓倒下的身影,但更多的,是他的部下,发出胜利的嘶吼将短剑狠狠插入敌人的心脏、背心和腰腹。 交错的人影在奥卡眼前闪动着,不时有人倒下,有人挣扎着、有人高举武器挺立。世界,这一刻,恍惚成忆。忽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雄浑激荡,接着,地面一阵阵有节律的颤动声仿佛奏响了一曲天地的交响曲。 从高空俯瞰,塔楼与木墙正对着的森林中,伴随着轰隆的整齐脚步声,首先一支支精锐的执旗连队持盾执剑迈步而出,旗杆顶端,纯金的雄鹰雕塑熠熠闪光!紧紧跟随着各自的鹰旗,一支支庞大的罗马军团,从密林中缓缓走出,摇曳的盔缨、雪亮的剑刃、锃亮的铠甲、坚固的盾牌,冰冷的眼神和浓烈的杀气构成了一副无比宏伟的图画,还有那无数鲜艳的大氅,汇聚成一片红色的汪洋大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仍飘散着浓烟的斯多亚图姆踏步而来。 当那熟悉的cornu响起、闪耀的鹰帜飘扬在半空中的时候,木门内所有幸存的罗马战士们包括奥卡,都不约而同地发出震天的呐喊呼应着那充满归属感,和为之奋战的荣耀信念。 “罗马万岁!!!” 仿佛一道无形的魔咒,鏖战良久的士兵们感觉自己原本消耗一空的气力仿佛一瞬间再次填充满了身体,而始终死战不退的凶悍阿勒曼尼人在看到那一面面金光闪耀的鹰旗后,毫无理由地退却了,那一面面承载着无数荣耀和胜利的旗帜让他们仿佛面对威严的天神般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负,呼吸都变得艰难,四肢发软,他们瞪大着双眼神情惊恐,仓皇地丢下武器和同伴的尸体,狼狈转身而逃,浑然不觉背后刺来的短剑。 街道上,凄美的血色背景中央,奥卡、奥利安、达利尔、维斯特斯,一个个浑身浴血的罗马战士,紧握着滴血的短剑,在一地尸首中昂然站立着,头盔内,那一双双射出的冷酷目光,睥睨天下。 几个小时后,树林中, 一个大块被砍伐了所有树木的空地上搭建了一整套野外屯驻的防御工事,各种各样的旗帜迎风招展,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士兵散布在周围区域警戒着,守卫着行营正中央那座披盖着紫色绸布和纹饰各种神话图案的蒙皮大帐,那是一种半固定的行军时使用的皇帝行营,实际大小几乎不下于一座小宫殿,上百人身处其中也不会感到任何拥挤。 帐帘从两边被卫士高高挑起,奥卡怀抱着头盔,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大帐内,原本嘈杂的窃窃私语声,随着奥卡的进入戛然而止。那些已经在巴黎见识过一次‘壮举’的罗马大臣和将军们毫不吝啬地再次将目光投注到这个的士兵身上。然而,仅仅一眼,很多大臣已经忍不住掩鼻退开、脸上带着深深的厌恶,而少数养尊处优的将军也不禁面露不满之色,只有那些正处壮年、镇守边境的将军总督们截然不同地报以认可和赞赏的目光示意。 吧唧~~吧唧~~每向前走一步,奥卡的脚和地面接触就会发出这种刺耳的声响,那是鞋践踏血浆发出的声音。血,浑身是血,奥卡怀抱着头盔,满身上下,从头到脚,仿佛刚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样,滑腻粘稠的血顺着光滑的铠甲表面随着每走一步的轻微颠簸,掉落在名贵的毛毯上或是一直滑落到鞋底边沿,随着每走一步留下一圈印出足迹的泥泞。然而,奥卡对这些,毫不在意,目不斜视,奥卡抬步向前直到那高高在上的宝座前,才终于停下。 深深鞠躬,奥卡低下头,用沙哑了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陛下,奥卡已经完成您赋予的光荣任务,现代表全队士兵,向您交付。”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不明就里的大臣将军们只能将表达态度的议论放在皇帝之后,已经习惯了罗马宫廷必须察言观色的他们总是会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想法保留到最后,而现在正是需要皇帝首先表明态度的时候。 而奥卡的话音刚一落下,足以让这些虚情假意的政客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高坐在帝位上的瓦伦提尼安一世居然不顾肥硕身躯的负担第一时间站起身,走到那个叫奥卡的年轻人面前,张开手脸上充满骄傲地将他抱在了怀中,丝毫不在意血污沾染上自己身上那象征罗马至尊的高贵紫袍,甚至,皇帝扶住奥卡的头,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眼前的一幕仿佛一计重大炸弹炸响在大帐内,大臣将军们终于忍不住交头接耳、大声地指着奥卡议论纷纷,总是习惯将任何事情与勾心斗角以及自己的仕途前景联系起来的他们,开始带着一丝震惊试图剖析这其中皇帝蕴含的深意,一个个阴谋的对抗、结盟以及各方势力对奥卡的态度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完成,这就是可怕的政治,一汪深水,想置身世外地探知其深浅永远都是徒劳,而对于自己无意间就被卷入福祸难测的政治漩涡,奥卡还茫然不知。 就在这时,帐帘又一次掀起,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将一身戎装、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赫然正是奥卡的顶头上司,第十三兵团军团长安德略?萨古?提比留斯将军。老将军老当益壮,先前第一个率军赶到斯多亚图姆城下,并且接应了奥卡百人队,并且作为先锋大军彻底击溃驻守斯多亚图姆的阿勒曼尼大军,杀敌数千的正是提比留斯将军麾下劲旅,老将军甚至威风不减当年,依旧亲自加入旗手连队,冲锋陷阵、呼喝如雷、行走如风,勇武过人,丝毫看不出年迈不济。 看到提比留斯将军进帐,瓦伦提尼安一世微笑着放开还愣愣的奥卡,迎了上去,仿佛普通人招呼朋友般大笑着说:“哦,我的老朋友你永远都是那么勇敢,总是给我带来胜利的消息。” 听到皇帝的问候,提比留斯总是严肃坚毅的面孔上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摘下头盔,老将军却是恭恭敬敬地鞠躬,然后才说:“尊敬的陛下,我骄傲地为您献上斯多亚图姆,尽管它只是一片野蛮之地但并不妨碍陛下的冠冕上再添一颗象征胜利荣耀的新星!另外,夺取胜利的并不是提比留斯,而是陛下您,也是伟大罗马的,战无不胜的鹰旗军团!” “哈哈哈~~~”老将军的一番话说完,瓦伦提尼安一世立刻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起来,他亲切地拍着提比留斯的宽厚肩膀,环顾左右大臣和将军,大声宣称着:“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的贵族军神,他的举止永远高贵儒雅,可偏偏统帅着帝国最凶悍的军团,如此矛盾的事情在他的身上却仿佛就应该如此的正常,啊,我真的为此骄傲!帝国拥有这样的将军,士兵拥有这样的统帅。让我们共同为此欢呼:神永远庇佑罗马!罗马万胜!!!” 应者群起,顿时,大帐内,响起一片为胜利而高呼的欢呼声。 ------------ 第二十节 战神马尔斯的致意 “哦,嘿,看谁回来了,罗马的英雄!”刚一进到帐篷,奥卡就听到胖子那轻浮语气的咋呼,然而没等他来得及动手好好蹂躏一下这个战后被部下们一致推选为最猥琐战士的家伙,就感觉到几双强壮的手抓住了自己,然后扔向了半空。 “嘿!”伙伴们一边畅快地欢呼,一边众星拱月般地将奥卡一次次抛上半空,猥琐的胖子也站在一旁哈哈大笑,即使冷酷如沙律哈也不禁为气氛所感染,吹起了一首节奏轻快的曲调,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胜利之后的喜悦。 “好了,兄弟们,放我下来,否则一个不留神,我就得拿着勋章光荣退役了。”奥卡尽情享受着伙伴们的真情拥戴,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伙伴们意犹未尽地将奥卡放了下来,不过仍聚拢在他身边,兴奋地询问着觐见时的情景,奥卡自然一一告诉。当说到皇帝亲吻了自己的额头后,众人立时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胖子,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奋力挤开众人凑到奥卡身边,一脸诡异表情地问:“奥卡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哪家有着古老传承的家族私生子?嗯!不然怎么可能才两次见面,陛下就对你这么青睐有加。” 奥卡立时额头青筋突起,什么也没说,直接伸手用肘部狠狠夹住胖子的肥脖子,直勒得胖子口吐白沫,才悠悠然口气道:“胖子,警告你,不准亵渎我的父母,否则下次我就让你白白净净的屁股享受享受摧残!” 闻言,吐沫中的胖子居然直接一翻白眼昏死过去。有些疑惑的奥卡这才发现,伙伴们都一脸‘惊恐’地躲了开去,看着他的眼神充满‘鄙夷’和‘匪夷所思’,奥卡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话没说清被大家误解,饶是脸皮如铁,也不禁涨红了脸,大声辩解道:“我草你们这帮家伙!我看上去像是鸡奸的变态吗?我是说要把胖子丢到俘虏营去,让他爽爽!” 众人立刻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又随即齐齐摇了摇头,神情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场面颇为滑稽。奥卡愣了愣:“你们这是神马意思?又点头又摇头的,羊癫疯?” “非也非也,我们是在担心,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看上去奥卡你是很坚挺的爷们,哥们我们相信你,不过这实际,谁知道你是不是对某些方面并不决绝呢?为了我们这个集体的安全,我们一致建议奥卡兄,以后晚上你睡帐篷外面吧!这样对大家都好!”达利尔一脸严肃地说。 同性恋一直在罗马军团里屡禁不绝,这一点奥卡在新兵训练时就不止一次从老兵那里听说,这种问题非常麻烦,虽然军法在,但很难像其他条例那样得到切之有效的贯彻,不过好在大部分人还是相当排斥这种比较特殊的性需求关系,因而总体来说,在任一罗马军团内同性恋都是违法的存在,不为将士所接受。对此有所了解的奥卡下意思地将达利尔的态度信以为真,因为西方人通常对原则性问题都是很严肃的,往往很少因私谊而退让或是容忍,如果这么一点点小事导致大家关系冷淡下来那简直愚蠢,所以奥卡几乎就要开口道歉了,就在这时旁边维斯特斯、提里斯几人脸上强忍着的笑意落在奥卡眼中,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的奥卡忍不住气骂:“你们这帮混蛋!” “哈哈哈~~~”看到奥卡气极发怒的样子,众人爆笑。 “奥卡,没见过你现在的样子,我们还真无法相信你只有16岁而已,长得那么成熟,身体高大壮硕得像头牛,成天表情也都一板一眼的看着都费劲。”提里斯笑容满面地上前对准奥卡的结实胸肌重重擂了一拳说。 “那说说看,你们是想继续玩下去呢?还是听我来说陛下亲自下达的任务呢?”奥卡听了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不过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双手交叉,一手抱着肩膀一手托着下巴,换上了一副吃定了你们的表情,斜着眼一字一句说。 “那还用问,快点说!”几乎不分先后的,达利尔等人纷纷围住奥卡,神情激动地追问。“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是回第十三兵团还是调任亦或是执行小队任务?” 奥卡放下手,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缓缓说:“很简单,陛下对我们的嘉奖是每人一块铜质勋章,另外军籍调往第十三兵团旗手连队第一小队,我将升任百夫长,共有十四人作战勇敢,被授予领取双份军饷的待遇,你们都是其中之一。而我们的使命是,留在斯多亚图姆整个十三兵团以及第七、第八、第九军团将戍备在此,等候前来报复的阿勒曼尼大军,必须死守,直至吸引敌军的全部注意力,为陛下最后亲自率领奥古斯塔军团进行包围歼灭战创造条件。” “什么?”达利尔听完,立刻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四个军团留守,那我们只有不到30000人!可斯多亚图姆离波恩不到90英里凭那些蛮族的脚程,他们即便要花费一些时间集结大军和粮草,也能在明天下午之前赶到,而且人数随随便便就能有个10万!我们一旦被围困,就无法再突围出去了!” “计划中就没有突围这项选择。”奥卡直言不讳。“计划就是我们四个军团竭尽全力消耗敌军的锐气和警惕心,然后等待援军。只要计划一开始,我们就将失去退路,要么扛住阿勒曼尼人的猛攻,直到陛下前来,要么战死在斯多亚图姆,战甲裹尸!” “有的选择吗?”维斯特斯反问。 “恐怕没有,我回来时,奥古斯都军团已经开始整装,护卫陛下及宫廷大臣们撤离,第七、九、第十三军团正陆续进驻斯多亚图姆,防御工事的构建正在展开,还有,奉命前往面见阿勒曼尼国王奥多克的特使已经在去往波恩的路上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以分秒计。”奥卡的眼神转了一圈,凝视着每一个同伴的眼睛。“没有余地,我们只能背水一战!” ……波恩,阿勒曼尼王国国度坎帕斯迪, 坎帕斯迪坐落在一大块地势略高的高地上,原本的植物树木早已被清楚一空,用石磙碾压的地面变得较为平整,沙石都被利用起来成为建筑原料,整个高地被四面的土石墙圈出,一幢幢日耳曼风格充满野性和自然的房屋、神庙、仓库、兵器库、国王大厅矗立其间,背靠着的山脊上一道道甘冽的泉水顺着山势蜿蜒而下,流进城中,成为天然而洁净的水源。高地下,阿勒曼尼人学习罗马人,用仿制出的铁制农具开辟出大片大片的丰饶田地,不再是刀耕火种而是精耕细作,得益于施肥和轮作的实施,这些土地可以长久地保持地力、出产足够的谷物为大量的阿勒曼尼人提供食物,而谷物收割后残留的秸秆、残渣之类同样被利用起来,作为家禽的饲料,虽然鸡鸭的数量还很少,但相比于几个世纪的茹毛饮血,现在的阿勒曼尼贵族已经渐渐地脱离野蛮的习性,开始追求更多更好的享受和注重阶级地位以及礼节,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充满了讽刺和虚伪,这些生活在罗马周围的蛮族不断叫嚣着侵略、例数着祖辈遭受的欺压以及罗马的腐朽,然而自己却无时不刻、无处不在地学习着罗马的一切。 国王大厅的二层平台上,阿勒曼尼国王,有着一双漂亮蓝眸和棕红色头发、五官仿佛刀刻般尽显剽悍气息的奥多克,正披着熊皮制成的外套,裸露着胸膛,扶着栏杆远眺自己的领地和子民。 奥多克的父亲曾经是阿勒曼尼最大部落的族长,勇敢坚强而富有谋略,受人爱戴,不过,和很多出色的蛮族国王一样,奥多克的父亲也喜欢依仗人数众多的大军威胁并向自己的邻居罗马索求无度,而结局也大多相同,死在了一场与尤里安皇帝亲自率领的罗马军团作战中。 孤儿寡母,这在蛮族中随处可见,不过,奥多克不同,他是阿勒曼尼人领袖的儿子,他注定不能平庸,而实际上,他也确实做到了。年少便在父亲的部将拥戴下继任族长,曾有幸年少时去过罗马并学习了很多知识的奥多克,比他的父亲要的更多,但他懂得如何去取,凭借着强大的部族实力,奥多克仅仅花费了数年时间便统一了所有阿勒曼尼人,让他们汇聚到自己的旗帜下共同战斗,建立阿勒曼尼王国并且正式向罗马递交国书,这就是奥多克做的,前人永远无法理解更不可能去做的事情,但事实证明,奥多克的野心让阿勒曼尼人逐渐兴盛起来,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和一个统一的王国永远也无法同日而语。新兴的阿勒曼尼王国呈现出旺盛的发展力,人口增加迅速、土地山林被充分利用创造出属于阿勒曼尼自己的财富、兵器大量制造,阿勒曼尼王国甚至装备起了常备军,社会阶级的区分也愈发鲜明,每一个沐浴在他国王光辉之下得享权力的贵族都只能紧密团结,共同将他的王座捧得更高,这就是奥多克想要,他要的,不是一个部落,而是一个真正的王国! “国王陛下。”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奥多克浑然不觉背后的来人,这些被完全按照罗马奴隶来教导的侍从恭敬地称呼奥多克为‘国王’。 “什么事?”奥多克转过身问。 “陛下,刚才王都外的巡逻士兵发现了一名罗马的信使,他说他带着罗马皇帝的旨意要向您当面表明。” “罗马皇帝的信使?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奥多克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是的,陛下。” “那么好吧,把信使带到一层大厅,我会亲自接见他。”奥多克想了想,说。 “如您所愿,陛下。” ------------ 第二十一节 初战不利 群山之上,晨曦透过层叠的密布枝叶分散成丝丝缕缕的光点轻柔地飘洒在半空中,驱散消沉的暗影,整片山林迎来朝阳的献礼。然而仅仅是短暂的时间,山林中茂盛草木蓄积了一整夜的水汽在温热的光晕中缓缓蒸发,弥漫到各处,转眼间,一袭飘渺的轻纱便笼罩了眼前所有景物,越来越浓,湿润的水汽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叶清香混杂着泥土气息的新鲜空气。 浓雾中央,一条堆积着厚厚一层腐叶的羊肠小径,穿过两侧倾斜不大的坡地,蜿蜒着向远处延伸。 忽然,小道右侧的坡地上一处地面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就看到遍地的凋零草叶中隆起一个圆滚滚的土包,就像是地里突然长出了一颗成熟的土豆,令人充满荒诞之感。 “胖子,你个蠢货,给我卧倒!否则我就拿剑在你的腚眼旁边再捅出一个洞!”尽量压低声音,奥卡忍着发飙的冲动,缓缓用手将挡在面前的腐叶扫开了一点露出眼睛和嘴,对着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土包’低喝道。 “fuck!有东西咬着我了!痛死我了!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腐叶里全是肮脏的毒虫!”奥卡说完,前面的土包里立刻传来胖子那熟悉的声音,大声咒骂着该死的潜伏地点。 “你给我闭嘴,阿勒曼尼人随时会来!你想脑袋被割下来当尿壶吗?白痴!”听到胖子居然因为被虫子咬了就无法忍受地撅起了屁股远远看上去简直就是个醒目的标志,奥卡顿时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抽痛了半天,才勉强按捺下火气低声严厉喝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乖乖趴下,不要他妈的像个娘们!” “可是老大,我……唔!”可惜胖子天生就是个多嘴多舌的家伙还想说话辩解,奥卡忍无可忍,唰的蹿起毫不犹豫地一角重重踹在土包上,只见腐叶堆成的土包中胖子的身躯嗖的向前飞起,直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噗嗤地滚进了一大丛腐叶中,没了声响。奥卡迅速重新趴下,小心翼翼地用手将腐叶的伪装重新铺好。树林小道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奥卡静静地等待着,和他一起潜伏在左右的是他目前统帅的旗手大队,根据斥候传来的情报以及计划分配,他们将负责消灭路过此地的一支阿勒曼尼部落军,人数不超过1000人,虽然单从数量上看高过己方,但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罗马士兵的强悍,对付一群刚刚集结的部落杂牌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奥卡的这一路已经是散布出去的各路伏击小队中离斯多亚图姆最远的了,之所以决定冒这么大的风险深入森林进行分路伏击,还是为了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否则战前军事会议上,经过随军的工程师勘察之后做出的保守估计,即便全军动员来重整工事,也很难在短短一天之内达到预期的布防图所要求的水平。所以提比留斯将军当即决定以攻代守,至少在阿勒曼尼国王带领的大军赶到之前,尽可能削弱那些就近从各部落征召汇集而来的部落军。 最终的计划是从第七、第九、第十三军团中抽调9个大队,其中包括每个军团的旗手连队,总计大约5000人的兵力,趁着夜色分散进入森林,按照布防图上的划分分别深入多则数十里少则数里的区域潜伏下来,静等伏击从各个方向赶来的阿勒曼尼部落军。而作为皇帝钦点的斯多亚图姆留守指挥官,铁面无私的提比留斯将军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嫡系全部分在最外围的危险区域,奥卡身为旗手连队百夫长和老将军的心腹爱将,更是责无旁贷,负责的区域直接就是在波恩的方向。 “该死的,怎么还没到?”奥卡屏息以待,忽然左近传来奥利安的小声的抱怨。 “按照蛮族的脚程,他们应该3分钟前就到了,但始终没听见动静,会不会是临时换道了?”维斯特斯的声音从后方不远处也飘了过来。奥卡和同伴们事先就埋伏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因而相互之间小声的说话都能听见,这也便于奥卡就近指挥自己的直系分队, “应该不会是临时变道,变道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以蛮族的习性,他们反而会到这来一探究竟,任何和杀戮有关的事情他们总会显得很急躁。”达利尔接口,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继续保持隐蔽,我起来看看。”既然已经出现了意外情况,再等下去就是浪费时间,奥卡决定,亲自还是去探察一番。 “小心点。”性子谨慎的索古低声叮嘱了一句。 “放心。”奥卡回了声之后缓缓地挺起腰,以避免腐叶大量洒落发出哗哗的声响,小心地拂去身上的伪装,奥卡先看了看四周,部下们都在静静地隐蔽着,浓雾中即便是以他的眼力,也只是发现了几十个潜伏着人的地方,树林和下面的小道上都静悄悄的,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奥卡身形敏捷地绕过树木,脚步轻盈,很快就下了坡,来到小道上仔细的竖起耳朵倾听,不过很明显,没有任何收获,那支应该路经此地的阿勒曼尼部落军改变了行进方向,正好避过了埋伏地点。奥卡不禁有些沮丧,对于一个资深士兵,最懊恼的事情莫过于白忙活一场结果却没逮到大鱼了。 事已至此,也无法,奥卡又重新回到埋伏地点,双手环扣放在嘴边发出一声清越的呼哨,响彻林际。这是预先准备用于发出进攻指令的口令,所以只见呼哨声一响,哗哗的小道两边的山坡,数百个身影抖落着腐叶从看似毫无异常的地面站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大家都有些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埋伏区域。 “奥利安,去通知十夫长们,伏击计划取消,我们立即原路撤回!”奥卡郁闷地下达了命令。 “好的。”奥利安拍掉身上沾着的腐叶,回了一声。 “嗯。”奥卡仰起头,深呼吸一次,想发泄一下满腔的抑郁,可就在他抬起头的一刹那,下意识顺着视线的方向,奥卡猛然看到坡顶上的浓雾中一片黑影闪动! “该死的,他们居然从对面爬上山了!”奥卡瞬间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没有丝毫犹豫,奥卡大吼一声,“阿勒曼尼人在坡顶上!” 听到奥卡的高声示警,靠的近的达利尔等人立刻咒骂着转过身果然看到了山顶上的浓雾中,一群人影正如同幽灵般冲下来!“Shit!” “该死的!不能在这边抵抗,跑过去,让坡对面的兄弟立刻结成盾墙!”不需要多余的废话,对于身经百战的罗马士兵来说,眼前的情况只有唯一的办法,立刻跑! 于是,就看到奥卡大吼一声之后,所有山这边坡上埋伏的罗马士兵立刻丢下盾牌,毫不迟疑地拔腿狂奔,向坡下冲去! “跑!快跑!撤到对面的盾阵后面!”湿冷的风从耳旁吹过,奥卡握着短剑一边飞快地往坡下跑,一边大声朝左右和坡对面的部下下达着命令,两旁都是呼啸而下的身影,一刻也不能耽搁! “嗷唔!嗷唔!”果然,几乎就在他们开始飞奔的下一刻,山顶上传来一片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接着,就看到浓雾中越来越多手持战斧和圆盾的阿勒曼尼人狂冲而下,粗鲁看上去就有近千人,如一波汹涌的潮水呼啸而下。,同时,蛮族招牌式的远程打击,飞斧和标枪也已经飞掷而出,在雾气中留下一道道轨迹! 咻!奥卡正狂奔着,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破空声,不出意外那飞舞而来的东西将会正中自己后心,神情微变的奥卡赶紧一个错步身形在急速奔跑中居然诡异地一扭,几乎就在他避开的一瞬间,一道乌芒从后飞过,咔嚓一声插在前面的腐叶上,赫然是一柄飞斧! “该死的杂种!”奥卡在心底不禁大声咒骂着那些阴险蛮族的女性家属,脚下却丝毫不慢继续奔跑,咻咻咻!脑后越来越多的呼啸声传来,听觉、身手敏锐的奥卡总能在关键时刻听声辩位,陷险之又险地避开。可惜,他的部下可不是个个都有他的身手。一片标枪飞斧飞来总会伴随着惨叫声,一些落在后面的士兵立刻翻滚着扑倒在地。 噗嗤!身旁传来一声利器入肉声,奥卡狂奔中侧过脸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名罗马士兵大叫一声,往前栽倒,顺着斜坡滚落,他的背上插着一柄短斧,几乎有一半的斧刃都劈开了锁甲楔入了脊柱。 “混蛋!我要杀了你们这帮混蛋!”第一次履行百夫长职责带队出征的奥卡就碰上了这么狡猾的对手,捕猎者沦为猎物,尚未正面开战就损失这么大,而且都是精锐士兵,身为指挥官的奥卡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不过,幸运的是,奥卡发现敌踪的及时,总算让坡这边的部下有充分的时间反应,要是再晚一点,等敌人摸得在再近一点然后突然发起下坡冲锋,身处仰攻的地势,再加上数量上两倍于己的敌军,恐怕顷刻间奥卡和一半的部下就得全军覆没。至少现在的局势还有挽回的可能,隔着小道,奥卡看到坡对面的部下已经组成一横排盾墙,弓箭手已经拿出弓箭,开始远程射击,掩护这边的同袍,而自己这边,幸存的人都已经冲到了小道上!奥卡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怒火,不断告诉自己,冲,继续跑,撤到盾墙后面,组织起防线,只要顶住蛮族的这一波迅猛攻势,反击的机会就有了! ------------ 第二十二节 罗马式步兵凶猛! “该死的蛮族,居然把我整得这么狼狈!”一阵风似的冲过小道奥卡三步并作两步终于爬上了另一边的土坡,两名挡在面前的罗马战士一看居然是百夫长,赶紧左右分开让出一道缝隙,生死关头奥卡也顾不上什么狗屁的形象了,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盾阵,听到身后盾墙再次合拢的声音,奥卡也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怒地咒骂着这些鼻子简直比狗还灵的蛮族! 呼呼呼!奥卡正想着,突然身旁一个个身影连跑带撞地踉跄倒进了盾墙后面,满脸冷汗,赫然是安然冲了回来的达利尔还有其他罗马战士,奥卡立刻看向达利尔,仿佛感受到了奥卡炽热的目光似的,达利尔、奥利安等人纷纷转过脸。奥卡蓦地发出一声畅快大笑,然后唰的站起转过身,贴着挡在前面的罗马战士,手中短剑平举搁置在在方盾的上边沿,森冷的眼神死死盯住对面,正狂冲而下的蛮族大军,高吼道:“兄弟们,该是给这帮擦屁股用树叶的家伙一点点厉害瞧了!” 其实没必要奥卡鼓动,被这些翻过山偷袭弄得灰头土脸的罗马战士们早已憋了满腔怒气,奥卡的一声吼顿时激起了这些骄傲战士的狂热战意,一声声丝毫雄壮不逊于日耳曼战吼的咆哮声中,缓过神的罗马悍卒们一个个长身而起,贴住身前的同伴,构成一字长蛇盾墙的第二道攻击阵线,手中的短剑在方盾的金属边沿上不断轻轻地摩挲着发出辛辛的悦耳擦响。这就是深深烙印着纪律与团结在骨子里的罗马人与蛮族人的本质区别,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屈辱或荣耀、无论愤怒或兴奋,罗马人都永远恪守团体至上的信念,即便有时候这样的行为显得保守而缺乏决断力,无法创造出天马行空的战斗艺术,但如果你是一名历史学家,你的眼光不仅仅局限于某一个时间段,你就会清楚地认识到正是这样做,让往往在总兵力上总是要面对数十倍于己的蛮族侵扰的罗马军团永不冒进但也绝不妥协,高举着金光闪耀的鹰旗,他们见证着一个个蛮族兴起、然后被征服、最后消失,而罗马,永远是最后的胜利者! 罗马军团中,每一个大队、每一个小队乃至每一个班,从他们组建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会被不停地反复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在战斗中他们是一个集体!个人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能作为一个光荣的集体存在,就像一部构造精密的杀戮机器,个人的武勇不过是身为这部机器其中一个零件的罗马战士能够更好地为整个机器的高效运作而服务,协同作战的战斗力永远不是单凭一腔血勇可以比拟的。 “标枪准备!!!”隐在方盾之后的奥卡只露出头盔前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注视着汹涌而来的蛮族,看到他们终于快要冲下小道,奥卡立刻发出一声可以拖长了尾音的呐喊,手中同一刻已经换上了重标枪“皮鲁姆”,“格拉蒂斯”短剑则顺手插在脚边的地面上,75厘米的长度让它能够正好被身高普遍在1米7左右的罗马人在战斗姿态时不需弯腰正好可以拾起。 “皮鲁姆”枪尖闪着的寒光在奥卡眼前荡漾,这种和“格拉蒂斯”短剑和“斯库图姆”方盾放在一起被后世被视为罗马军团象征的武器曾让第一次见到他的奥卡为之惊讶于古罗马人战争素养的细腻。这种重标枪通常作为远程武器,不过必要时近战也可以作为短矛,铁枪尖加上后端的木制长杆为固定制式的九英尺长,上面绕有一根绳索在投射的瞬间扯动绳索,会产生强大的旋转力,让原本沉重的标枪增添更加骇人的贯穿力,60英尺的最大射程距离往往因人而异,至少在奥卡这样精锐的旗手连队,一次齐射绝对有把握覆盖前方40米附近的区域! 不过,60英尺内,这些重标枪才能发挥它们恐怖的威力,让任何盔甲和盾牌都黯然失色。不过这些都还不是足以让奥卡为之惊讶的,真正让奥卡叹服的是细节之处的设计,比如为了使标枪能够在削弱敌军以及打乱敌军阵型之后不会被敌人反过来利用,“皮鲁姆”前端的枪尖使用的是软金属,一旦刺入目标就会立刻变弯,无法再次使用。不过较为昂贵的成本让“皮鲁姆”只能列装到百夫长、十夫长一级,而普通士兵只能使用“皮拉”这种可以批量生产的标枪,虽然没有使用软金属,但同样有办法,就是枪尖与尾端长杆的连接部位,那里是用木钉固定的,投掷后木钉会飞散从而使枪尖单独脱落,这简直就是古代版分离式火箭! 齐刷刷的动作声中,一支支标枪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奥卡的瞳孔微微收缩着,直到第一名蛮族踏入20米的临界点,猛然扩张到极致! “投掷!”一声咆哮,身前的罗马战士默契的向后倾斜盾牌,露出正摆出投掷姿势蓄力的奥卡,只见奥卡的腰部一鼓,肌肉隆起的右臂顺着腰部提供的强大扭矩力甩出一道圆滑的曲线,唔!凄厉的空爆声中,重标枪犹如一颗划破长空的流星激射而出! 噗嗤!噗嗤!肉眼几乎无法反应,重标枪已经准确命中了远处的目标!十几米外,两名阿勒曼尼人被重标枪当胸贯穿,而仰攻的地势以及拥挤的人群让两人竟被串在了一起,血沫顺着嘴巴大股大股地冒出,失去生命的躯体向右一歪缓缓倒地。 而与此同时,奥卡的首射建功,也成为了整个大队发起攻击的信号枪!只见一片片呜呜的风啸声中,黑压压的漫天标枪从盾墙后飞射日出,划过短促的抛物线,迎面落入正仰攻冲锋的蛮族大军中间!顿时鬼哭狼嚎!溅起蓬蓬血雨! 连绵的哀嚎声中,至少两三百蛮族被标枪杀死杀伤,密集的冲锋阵型中间一瞬间露出一段空白!而冲在最前面的蛮族茫然回过头,身后令人心悸的惨叫声和地狱般的景象让他们愣愣地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个时候!反击的时刻!”几乎就在这一刹那,奥卡立刻把握住了胜利的契机!铿的拔出地上的短剑,奥卡接过部下的方盾将手一招,发出冲锋的呐喊:“罗马的勇士们,冲锋!向着你们面前的敌人!冲锋!” “吼吼吼~~~”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反击阵线的罗马战士们接过同袍的方盾,平举着短剑,如风般迈出整齐有力的脚步,宛如一道腾起的波浪呼啸而下!俯瞰整个山坡,一条长长赤红的灼热火浪肆虐而下,径直扑向坡下和小道上七零八落阵型散乱的棕色人群! 标枪!方盾!短剑!三位一体!步兵中的王者!谁与争锋!!! 冲撞!红色的浪涌翻腾着席卷而下,宛如激流砸碎挡路的顽石一面面方盾扬起,那些冲在前面的阿勒曼尼人完全措手不及,一个照面就几乎全部被砸翻在地,或是撞飞出去顺着坡地滚了下去,没有死在盾墙下并不意味着幸运,而是悲惨,跟进的罗马军阵成了真正的催命杀机,一柄柄“格拉蒂斯”短剑各自选中目标,在那些蛮族的哀嚎中或直刺或是劈斩而下,宽利的剑刃撕开皮肤和肌肉,内脏、骨骼都暴露出来,散发着腥味的血犹如一个个人体喷泉向外喷涌,极度血腥的场景却刺激着崇尚铁血罗马士兵的斗志更加旺盛。敌人的鲜血是最好的沐浴,倒下的战友将将化身英灵庇佑着自己,无所畏惧的罗马战士们奋勇向前,用坚固的盾牌拼命推挤着敌人,压缩他们,再压缩不停地挤压空间,让敌人挤成一团,既无法逃脱又腾出手还击,而己方除了双手持有方盾的战士,其他人可以轻松而娴熟地透过盾牌巧妙转动露出的角度或是缝隙刺击,看似近战面对战斧、重剑之类重武器而处于不利地位的短剑在盾阵的作用下变成了小范围内收割生命最灵活而恐怖的利器! 奥卡一边挥舞短剑刺杀着那些空有一身蛮力、搏斗技术和配合简直就是门外汉的阿勒曼尼人,一边大声高吼指挥着部下改变阵型,从一字排开的横阵逐渐两端开始向前向内突击,形成弯月阵,而中央则放缓步伐,露出一个内凹的空当,稳定住防线,让杀红了眼的阿勒曼尼人以为他们后继乏力而忽视左右两翼拼命向中间进攻,而两端的十夫长们则抓紧时间剪除敌军的抵抗,大范围快速迂回,直至将这伙阿勒曼尼人全部包成饺子肉馅! “伙计们,顶住困兽反扑!缓步后移”身处第一线,面对那些像疯了一样扑过来的阿勒曼尼人,奥卡也是无法再腾出手攻击了,只能双手抵住盾牌,不断躲闪着劈下的战斧,同时大声鼓舞着士气,至于战术指令,即便吼出来那些蛮族也听不懂拉丁语。 “第二列,竖起盾牌,保护头顶!”突然,奥卡瞥见敌军中间有一些家伙居然想爬上同伴的背跳过盾墙,登时心下一凛,这要是被突破了完蛋的就是自己了,赶紧高声喝道。很快,奥卡就感觉到头顶一黑,后排的战士已经将方盾架在了自己的盾上,倾斜成一定的角度这样即便有人爬上盾墙,也只能沦为盾墙下短剑攒刺的亡魂! ------------ 第二十三节 棱堡拒敌 坚不可摧 山间,清晨弥漫的轻雾渐渐散去,一棵棵高大蓊郁的古木、遍地丛生的灌木和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地上堆积的厚厚腐叶都清晰地显露出身影,常年缺乏充足的阳光让这些隐藏在密林中的植物并非那种鲜艳欲滴的翠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仿佛掺杂着茎叶枝干中游走着一丝黑气的墨绿色。 激烈鏖战、吼声不绝的小道上此刻已恢复了平静,在越过小道靠近左侧坡地的山脚边缘,一块长宽不足20米的狭窄区域内,横七竖八、层层叠叠堆积着近千具尸体,惨白色的肢体交叠成千奇百怪的姿势,宛如一幅光怪陆离的抽象画,一双双失去生命的灰暗双瞳仰望着被树叶遮蔽了的苍穹,只是不知他们信奉的神灵是否敢面对代表众神之怒的朱庇特接引他们返回故乡。 奥卡靠坐在一棵树下,沉着脸,正用一块不知从哪个家伙身上撕下的衣服布料擦拭着短剑上已经干硬了的血迹,右脚边上则放着那柄巡逻官艾雷恩赠给他的匕首,做工精良的匕首显然不是奥卡手中的制式短剑可以比的,奥卡至少用匕首砍下了七个人的脑袋,匕首依旧毫无损坏而且轻轻一擦便光洁如新。 踏踏踏~~一阵踩着软厚腐叶发出的脚步声传来,奥卡抬起头看着走过来、脸上表情显得有些阴郁的达利尔,随口问:“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吗?” “很糟糕!”达利尔就像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词。“阿勒曼尼人的突然袭击让我们毫无防备地就损失了87个兄弟,后面的战斗虽然得益于你的战术我们胜得相对轻松,但是还是有43人战死,27人重伤,轻伤不计。不过我们全歼了这个部落,大约有1100人。” “接近三分之一的伤亡啊!”奥卡听完,压根没在意杀敌数,只是听到157人的伤亡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了。“该死的阿勒曼尼人,他们究竟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埋伏的!从他们翻过山悄悄摸近查看来看,他们似乎也并没有确切发现我们。” 对于奥卡的疑惑,达利尔顿时面露无奈之色,回答:“奥卡,我们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这个部落驯养了猎犬,刚才我看到几具猎犬的尸体,看来我们是被狗鼻子捅破了伪装。” “居然被狗坏了事,真是见鬼!!!”奥卡听完不禁苦笑,随之站起随手将短剑和匕首插好,摇了摇头说:“现在说什么也是没用,看来以后对付这些蛮族还要更加小心,这些野蛮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至少他们开始学会狡猾和奸计了。” “嗯。”达利尔应了一声提醒说:“奥卡,阵亡士兵们的遗体怎么办?就地火葬还是带回去。” “一个都别落下,让认识他们的朋友或是同班同袍认领,全部扛回去!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下去。”奥卡想了想,说。 “好的。” “队伍集合!整装出发,返回斯多亚图姆!” 红色大军消失在小道尽头,只原地留下了一个堆满了阿勒曼尼人尸体的千人坑,仿佛在对着森林,静静昭示着杀戮和死亡的真谛。 …… 此时的斯多亚图姆,人头攒动,第七、第九、第十三鹰旗军团和四个辅助军团,数万人尽数出动,正挥汗如雨地赶工着工事。 提比留斯将军正在一干副将的陪同下,登上一座已经修好的塔楼视察着工程的进度和已经修建好的要塞部分。凭高而望,只见在经过数万大军一天一夜的建筑之后,原先粗制滥造仅用来供一些居民生活的木堡已经彻底变样,此刻,一座宛如坐卧着的巨兽般的坚固要塞已经初具其形。 木堡外,顺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士兵们连夜砍伐了千米内的一切树木,只留下遍地丑陋的树桩,空出了大片的区域,清空防御视线内的障碍。简易的木制围墙早已拆除,取而代之的是重木墙和相隔一定距离搭建的石制堡楼,之所以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建造这样庞大的工事群,不得不提及古罗马人的一项伟大发明:混凝土! 用野外随处可以采集的大量碎石作为骨料,再加上瓦伦提尼安一世撤退前特意留下的大量的石灰、砖块以及从波佐里地区带来的天然火山灰,军团中的工程兵赖以轻而易举地制作出大量水泥,用于浇筑以砖石作为墙体的塔楼,相比于纯石制的城墙,更加坚固耐久而且结构的重量有所减轻。 工事的材料充足,接下来便是构筑防御体系。罗马的重木城模式原本便是一种古代十分有效的防御堡垒模式,不过,这一次,提比留斯和他的军团面对的可能是人数超过20万的庞大蛮族大军,相形之下,重木城这种适应小规模战斗的野战工事就显得无法满足需要,但时间又不允许他们在原地造出一座永久要塞,军事会议上,就在一干将领为之苦恼的时候,身为旗手连队百夫长已经有权参加这种战前准备会议的奥卡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建造棱堡的提议! 棱堡!顾名思义,这是一种堡垒构筑的模式,与传统的城池堡垒建筑外形不同,棱堡并不是规则多边形亦或是凸面型,而是一种内凹式的多面体!这种模式的堡垒在真实的历史上,是适应于初期火药武器时代的攻城战的,最早是由16世纪意大利的军事建筑家发明,不过同时代的大明据说也有了棱堡,所以来源究竟如何,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且不去管。我们来说这棱堡相比于传统堡垒的巨大优势,首先传统堡垒的边墙通常都是一条直线,然后每隔一定距离竖起一座塔楼这种规则多面体的城防很容易被攻城方竖起云梯之类的工程器械然后攀援而上,而棱堡,由于边墙是不规则的,构建了很多小角度的内凹棱角,要想将攻城器械架上去将付出大量的时间,而在攻防战中时间就是生命,在你选择角度架云梯的时候,防守方的远程打击将会让你大量失血。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棱堡最可怕的是它多棱角的边墙所能提供的交叉火力打击,这也正是它之所以出现在历史上初期火药武器时代的原因,攻城方在面对棱堡攀援而上的时候,面对的将不是传统堡垒那样单一面的打击,而是同时暴露在了多个棱堡面的多重火力打击之下。棱堡边墙曲线的反复曲折同时也带来了空间上的拓宽和延展,火线上可以同时布置更多的守军,这意味更加充足的火力输出。 打个比方,你在爬城墙的时候,都是夹在好几个堡垒棱角边墙形成的狭窄空间内,头顶上四分之三的方向都站满了敌人的守军,即便你有盾牌,你又能护住几个方向?交叉的矢如雨下很快就会让你含恨而亡!所以,当有限守军面对庞大规模的攻城军的时候,奥卡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种可以最大限度利用防守一方优势的军事防御体系建筑!尽管,奥卡的这一个随口的小小提议,就让棱堡这个军事建筑史上的一大发明瞬间提早了近11世纪诞生。 奥卡的提议简单一说,当时在场的将军们立时眼前一亮,提比留斯将军更是直接咣的一声手直接拍在桌子上,大声叫好。没什么悬念所有军团长一致赞同采取奥卡提供的方案,姑且不论奥卡的提议能给战役结果带来多大的影响至少奥卡这个被瓦伦提尼安一世初次接见就青睐有加的年轻人给所有帝国最精锐野战军团的将军们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一些眼光不错的老将甚至在心里开始筹划着是不是可以战后花点心思将这个年少有为的年轻人拉到自己麾下。 “奥卡这小子还真是提了个威力惊人的方案啊!”塔楼上,看着那一个个棱角分明的边墙竖起,交错着仿佛野兽的利齿般分外狰狞地外露着,提比留斯将军也不禁清晰感受到棱堡那恐怖的杀伤力。 听到老将军的自语声,在他的身后,侍立的副将们都是面目含笑地交口称赞着,不是逢迎提比留斯将军,而是真诚的称赞,在军队里有一点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改变,那就是对强者的尊敬,奥卡?奎里纳斯的胆略、勇气和智慧已经得到了皇帝的承认,此战如果能再大发光彩,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的未来将是一片坦途,皇帝决定让第十三兵团留下,未尝也没有再考验这个年轻人的意思,能让皇帝刻意去关注乃至考验一个人,这本身已经充分说明了奥卡的价值。 “离预定的返回时间还有多久?”提比留斯忽然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隐隐的焦虑。 “还有10分钟,将军。”旗令官立刻微微躬身回答。 “等他们回来,立刻让奥卡来见我,还有工事的进度一刻也不能放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提比留斯留下一句,便当先走下了塔楼,其他将军们也纷纷跟上。 而恰在此时,城外的工地上传来一片呼唤!旗令官疑惑地向外望去,只见千米开外的树林中,一支带着胜利气势归来的罗马军队正缓缓走出。 ------------ 第二十四节 遍布杀机 日头开始渐渐西斜,散发着凄艳色彩的余晖缓缓褪去,眺望着远处依旧平静的树林,奥卡不禁有些庆幸,阿勒曼尼人显然是由于什么原因耽误了行军,否则按脚程推算这个时候至少3万阿勒曼尼王国的精锐常备军应该已经兵临城下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望着眼前的暮色辽阔大地,一股苍凉悲壮之气仿佛弥漫了整个天地,奥卡心有所感,不由喃喃自语出一首记忆中沉淀的诗词。 “嘿,奥卡,你在说什么呢,听起来很古怪的口音,是你的家乡话吗?”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话语,打断了奥卡的神游物外。 “呃,不错,是我家乡的语言,很难听懂。”奥卡转过身,笑着看向走过来的奥利安,心里却有一丝淡淡的惆怅泛起,轻轻地在询问着自己:“是啊,的确是家乡的母语,只可惜,有生之年,不知还能否有机会能看到遥远东方的那片故土呢?” “呵呵,有机会的话,带我去看看你的家乡,对了,那里的美女多吗?”奥利安似乎看出了奥卡眼神中流露出的一抹思念,便刻意用轻佻的语气带过这个话题。 “呵呵。”奥卡微微一笑,他自然看出了奥利安的用意,也没有继续下去,便问:“我们负责的城防区域安排得如何了?” “我就是来向你汇报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不过身为指挥官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视察一下。”说到正事,奥利安立刻恢复了冷酷老兵的肃穆神情,严谨而古板。 “好的,我们这就去。”奥卡直接迈步就走。 沿着拐拐折折的城墙,奥卡和奥利安一边走着一边小声探讨着防御事项,很快就来到了他们大队负责的区域,说到分配的防区不得不先明确说一下奥卡目前的身份,奥卡目前是一名百夫长,单从字面对应的帝国军团军衔,奥卡应该只能统帅一个百人队,实际战兵人数大约是80人左右,不过奥卡的这个百夫长比较特殊,他是执旗百人队的百夫长,也就是说第十三兵团的鹰旗就是由他保护和高举,这是一个军团内最高的荣耀,所以与之相对应的奥卡这个百夫长含金量也就非同一般。 按照帝国惯例,一个军团的执旗百夫长相当于见习保民官,也就是军团指挥官的副手之一,战时作为高级军官直接统帅一个大队,也就是现在奥卡所在的旗手大队(马略改革前称一级大队),下辖三个中队、每个中队又下辖三个百人队小队,人数上也比普通大队略多大约在780人左右,不过由于战前就存在的少量编制缺额以及清晨伏击战中的损失,现在的战兵实际人数是732人,这几乎是浓缩了一个军团最精锐精华的战斗力了,毫无疑问,奥卡从刚直不阿的提比留斯将军那里分到的防守任务可谓相当艰巨。 “直线距离100米,多棱边曲线距离加上的话估计有400米,我们的任务很沉重啊。”奥卡看着人来人往的防区,摸了摸下巴问:“我让你准备的檑木准备了多少了?” 奥利安闻言立时面露一丝兴奋之色,手指城墙下不远处堆放着的一大垛的圆柱状木头,语气带着佩服说:“奥卡,你的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这种形制的守城器具我从未见过,檑木,真是很奇怪的名字呢!不过威力绝对不同凡响!沉重的木材,再加上制成圆柱状以后周身楔入的铁钉,想想都令人恐怖。” “呵呵,可惜没时间打制逆须钉了,否则这檑木的杀伤力还要再添上一成。”对于奥利安的惊讶,奥卡并没有太在意,古代中国的攻防战规模可不是欧洲这里区区10万人就能算得上史诗战役可以比拟的,战国、秦汉、无论哪个朝代,在中国,动辄数十万规模的攻防战根本不是稀奇事,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攻防战术和攻防器械的不断创新发展、精益求精,相比之下古罗马在这方面显然没有见过太大的场面,城防武器寥寥无几,根本无力面对人数庞大的攻城。可惜时间仓促不允许奥卡的很多在脑海中回忆起的方案实施,否则,定然让阿勒曼尼人在斯多亚图姆城下碰得个头破血流! 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奥卡想起一些事要提醒,立刻交待奥利安说:“你立刻去找工匠,将那些檑木两端加装木轮盘,再在轮盘轴上系上两根粗麻绳,这样我们的檑木就可以挂在城墙上,滚动轮沿着墙体重力垂落杀伤敌人后可以用绳索拉起回收!” 奥卡激动地述说着记忆中突然浮起的关于车脚檑这种可以用于长期守城战的檑木,浑然不觉身旁的奥利安一脸呆滞,等到一口气说完看到奥利安的表情不由愕然,半晌只听奥利安嗫嚅说:“奥卡,你的家乡到底在哪,居然有这么多难以置信的发明?难道你和该死的总喜欢用稀奇古怪武器的阿基米德(指历史上阿基米德运用大型聚光镜点燃了罗马舰队)是同乡?” 奥卡听了,终于明白这小子怎么一副傻了吧唧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地拍了拍奥利安的肩膀,给了他一拳:“快去准备东西吧!多准备一分,战时我们的小命就能多一分保障!” “立刻去办。”想到被数十万蛮军包围的场景,奥利安眼神一凛立刻转身去了。 “奥卡,又让奥利安干嘛去了?”这时,达利尔走了过来,神情显得倒是颇为轻松:“天蝎和铁撞木都已经就位,就等那些蛮族来尝尝它们的美妙滋味了,哈哈哈。” “走,去看看。”奥卡笑着和达利尔并肩向前走去。 沿着城墙,一个个交错开来、一高一矮用泥土堆砌发干构筑的堞墙和垛口映入眼帘,这自然也是奥卡提出的建议,原本古罗马人是没有建造堞墙和垛口的观念的,通常只是将城墙的外沿稍稍抬高,大概到腰部的位置,保护后面站着的守军,这种设计自然远远比不上堞墙和垛口的搭配。 目光扫过堞墙垛口,视线立刻就会被每一个垛口后防守位置架设好的两种的守城器械所吸引,一种外形比较简单,两个木架,中间一根粗横木搭在上面,下面用绳索吊有一根圆木,前端削尖包铁,这就是铁撞木了,属于一种钝击武器,两名士兵操作,向后摆动绳索使铁圆木积蓄向前的势能,然后放开,沉重的铁圆木向前直冲,可以轻易将那些顶着盾牌挤上来的敌军直接砸下去,这就是铁撞木了。 而另一种器械则对于中国人来说比较陌生了,外形也比较特殊至少和它相隔万里在古代中国战场上光彩夺目的同族兄弟不一样,它是一种弩炮,名叫天蝎。和古罗马的投石机一样名震疆场,所有蛮族都曾为之心惊胆战。 天蝎的诞生和其他罗马军人精良装备的独创一样,真实反映出古罗马人对科技的重视和他们赖以维持千年霸权的伟大智慧,古罗马人从不吝啬使用科技,他们不断吸收和钻研各种技术,然后用这些技术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不过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奥卡并没有在罗马军中发现可供单兵使用的便携式弩机,只有类似天蝎这种半固定的城防武器,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也大概就是导致罗马人面对帕提亚那种放风筝式弓箭流战术无能为力的原因吧,罗马军团极度缺乏军团级的远程火力支持。 天蝎的构造相当复杂,首先主体是由一个四角基座和弩炮主体构成,连接部位为活动的万向节设计,可以在设计时自由转动角度进行瞄准。弩炮主体的构造前端是一个用厚木拼接成的类似木匣状的长方形支架,弩炮的主梁在中间,两侧是两组竖起的扭力弹簧组,每个弹簧组带动一只弩臂,弩臂末端连接弓弦,弓弦通常由两束张紧的马鬃、皮绳或动物肌腱揉搓而成,弓弦正中是容纳抛射物的编制网袋。横梁上侧带着燕尾长槽,一个带长导轨的滑块可以沿着长槽前后滑动,滑块的后断装着一套精巧的击发机构。可以方便的锁定和释放弓弦,横梁的末端装有绞盘,使用者可以通过扳动手柄,或者拖曳绳索使滑块移动。当弓弦向后拉开并被击发机构琐定的时,武器就处在待发状态。为了让操作绞盘不至于太费力,在横梁两侧设置了金属齿条,既能让开弓的工作不必一气呵成,又能调节武器的抛射力量,从而获得需要的射程。后来金属齿条被圆形棘轮代替,使操作更加简单可靠。 天蝎弩炮具有很大的威力,一具性能良好的天蝎可以将一塔伦特(26公斤左右)的抛射物投射至300码开外仍具有相当的穿透力和撞击力度。天蝎的型号各不相同,既有发射石弹的,也有投射长矛和弩箭的,这里的天蝎是最小巧的用于发射大约两英尺长的弩箭,装填十分轻松、100米内得益于滑块和弩箭连动确定稳定弹道的设计甚至可以达到后一支箭将前一支箭剖成两半的精准度。至于威力至少阿勒曼尼人圆盾的防护远远不够。如果是用于发射通体铁制长矛的天蝎型号,那威力就足以令人畏惧了,而且它本身带有自毁装置,一堆碎片绝不可能被缺乏科学积累的蛮族重新利用。 像天蝎这样的利器按照定律一个军团大概配备50—60具,战时可以拆卸交由辎重队的驮马运输,需要时再行拼装,不过这次将是极其艰难的局面,留守军团都得到了大量的特别配额,奥卡的一个大队就有10具小型天蝎,两具大型天蝎,足够提供相当密集的火力了。 看到士兵们正仔细检查着天蝎的性能状况,奥卡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身体探出堞墙向外望去:“嗯,壕沟、木刺、重木护墙都完成得很不错!士兵们都辛苦了。” “现在就等着阿勒曼尼人来送死了。”达利尔的眼中杀意旺盛。 “可不只是阿勒曼尼人。”奥卡收回身体,淡淡地说道:“陛下的胃口可比我们的要大很多。” ------------ 第二十五节 人头山 夜空幽邃,点点星光闪烁不定,月被飘过的云层遮住了光亮,深沉的黑幕笼罩着寂静的森林,暗影森森,择人而噬,仿佛栖息着什么可怕的魔物! 忽然! 砰砰砰砰!四团橘红色的火光宛如凭空点燃,恰是东南西北各据一方,那焰光吞吐肆虐,有如恶鬼獠舞,令人不禁毛骨悚然,然而不等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惊变又起! 呼!!!呼呼呼!四团火光的中央,一团巨大的炽热烈焰蓦地冲天而起,砰然作响火星四溅,高至半空的火光映红了天空,那肆意舞动的火舌竟隐隐仿佛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图画,仿佛正有一头从地狱中释放的恶魔正高举着双臂、仰天怒吼!狰狞而恐怖!而这时再看那周旁四团摇曳不定的火光,就好像惊恐万状的仆人正朝着他们得获自由的主人战栗地臣服朝拜。 诡异的火光持续了整整十数分钟,又悄无声息地突然熄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只是如果侧耳倾听的话,会发现那原本静谧的黑暗中传来的诡异沙沙声。 斯多亚图姆,突兀于夜色中的城墙上,奥卡如同一尊雕塑般屹立。 笃笃~~轻轻的脚步声走近,接着就听到维斯特斯的声音。 “奥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奥卡目视远方的僵硬表情略微松动了一下:“只是感觉到一丝不平静,也许阿勒曼尼人已经到了,此刻就隐藏在那片树林中窥视着这里。” “放心吧,城头值守的士兵都在提神警戒着,百夫长们也都在执勤巡逻,我们可以随时应对任何突发状况,何况有如此坚固的城防,蛮族人就算摸到近前,这么黑的夜色他们同样会受到限制,无法形成有组织的进攻,最多是乱战一场终究还是只能无奈退却,想要夜战夺城对于蛮族人来说太困难了。” “嗯,警惕一点无大错,你是今晚的值守官?” “是的,我刚从城墙上转了一圈回来,没什么异常。” “那你辛苦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远处的森林中依旧是一片寂静,皱了皱眉,奥卡有些烦躁地转过身叮嘱了一句就准备回去营房,心里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让明明经历过无数生死都淡然如水的奥卡感到疑惑,也许这个时候只有好好睡上一觉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然而就在奥卡迈脚的瞬间,一阵微不可闻的响动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但在他的耳中,却如黑暗中绽放的光亮般凸显。 “有动静!”奥卡神情一凝,低喝一声猛地收回了脚步转身扶住堞墙,身体向外倾出,侧着耳朵仔细倾听起来,一旁的维斯特斯听到奥卡的提醒也是神色微惊地屏住呼息静听,手却不由自主地按上了腰间的剑柄,气氛立时变得万分紧张。 黑夜显得如此安静,凝神细听,除了一丝风吹时的轻微空气流动声,什么也没有。维斯特斯有些疑惑地侧过脸看向奥卡。 “不,那边森林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微弱的可见度下,只见奥卡那刚毅刀削般的脸部轮廓有些模糊不清,不过那一对眼眸中却宛如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破开了浓浓夜色。 “我们不能冒险,维斯特斯,你立刻去让百夫长把士兵们都小声叫醒,整装集合,防备万一。”奥卡用严肃的口气下了命令,与此同时似乎也觉得无法再从一片死寂中收获更多的信息,放弃了继续倾听下去的动作。 “好的。” 相处了这么久,维斯特斯也多少清楚奥卡这家伙,虽然年龄比他们还要小,但为人处世俨然一资深老兵,而且极为小心谨慎,绝不可能空穴来风,所以听到奥卡的命令,维斯特斯没有多想,立刻放缓脚步悄悄地下了城墙,一一通知执勤的百夫长,让他们去营房将士兵们小声叫醒。 尽管是十分突然的决定,但罗马精英战士的素质很快让奥卡的一丝担忧消失不见,深沉夜色中,奥卡看到在百夫长和十夫长的带领下一个个营房轻微骚动起来,然后很快一个个已经全副武装的罗马战士鱼贯而出,来到城墙下的空地上以很短的时间排成了整齐的队列,保持静默等待着命令。而负责城防的中队更是进入了作战的位置,每个垛口两侧的堞墙后都站立了一名拔出短剑严正以待的战士,炮塔的位置防雨的帆布被轻轻掀去,闪烁着寒光的天蝎弩炮正微微转动着角度,随时可以射击黑暗中可能出现的敌人,巡逻兵则正将一根根加满火油的铁架火把递送到各个作战位置,一旦战斗开始,士兵们就可以迅速点燃火把,有了火光的照映,防御将更加得心应手,偷袭的蛮族人根本无力攻破严密防守下的罗马城堡。 等到所有人都已准备就绪,奥卡一边惊叹于罗马士兵的战斗素养一边满意地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依旧一片寂静的远处黑幕中去。 寒冷的夜风拂过,一丝凉意顺着没有盔甲保护、裸露在外的四肢缓缓蔓延到身体各处,残留的朦胧睡意很快被驱散一空,旺盛的斗志燃烧在强壮的体魄内,随着时间的推移,集结的罗马军队已经将自身调整到了最佳的临战状态。 然后,是继续的静静等待, 良久,又或许是刹那, 呼!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团微笑的火光出现在远处的黑暗中!接着隔着近千米的距离,奥卡和城墙上的战士都清晰地听到那火光附近传来的嘈杂声响!任何一名资深士兵都能确切地分辨出,那是由无数人发出的践踏脚步声和喧哗声! “该死的,阿勒曼尼人果然想要夜袭!准备战斗!”奥卡低喝一声铿地抽出了短剑。整个城墙上顿时一片辛辛的拔剑声,不安的骚动很快传递到城下的各中队,得到命令的百夫长们开始大步走动在队列中鼓舞着士气,而更多的传令兵则奔跑着将阿勒曼尼人可能来袭的消息快速传递给城内各个军团那里!这一刻斯多亚图姆,终于即将迎来战争的洗礼。 然而,奇怪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远处黑暗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其中却掺杂着几声不知何故充满了恐惧的嚎叫,微弱的火光也在一瞬间有增多的趋势,似乎阿勒曼尼人有放弃了偷袭准备明火执仗地强攻的打算。可是,这一切,下一刻突然就全部诡异地消失了! 就是诡异!火光、人影、嘈杂声,一瞬间全部消失,重新恢复了寂静和黑暗,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奥卡的眉毛皱起,他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情况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沉吟了片刻:“维斯特斯,你盯在这,继续监视,防备一刻不能松懈,我到将军那里去一趟!” “好的!” 踏踏踏,奥卡下了城墙,身影很快消失在营房中间,维斯特斯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引发一切猜测的地方,那里,此刻除了一片黑暗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该死的阿勒曼尼人!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有胆就来攻城!我要把你们的脑袋统统割下来!” 维斯特斯怒视着黑暗,在心底愤恨地咒骂着,可惜,回应他的终究还是一片寂静。 直到,月尽天明…… 延续了几天的大雾天气终于被明亮的晨曦所取代,黑夜的潮湿和幽冷在温热的光芒中消逝,燃了一夜的篝火刚刚熄灭,还在冒着死死青烟,树林中,人声鼎沸,各种嘈杂的响动充斥着耳际。 两万阿勒曼尼常备军和来自17个部落的50000征召部落军、数千顶各式各样的帐篷和大群随军的骡马牲口几乎挤满了大片森林的每一个角落。此刻,人头攒动,数万阿勒曼尼战士围成一个巨大的空心圆圈,正手持战斧和圆盾,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国王,吹响战争的号角。 哗!国王帐篷的帘幕掀起,阿勒曼尼之王奥多克一身传统式样的部落铠甲,背着战斧,左臂持盾,在所有阿勒曼尼人狂热的目光注视下迈步而出! “嗷唔!嗷唔!~~~”先是站在国王帐篷前沿的精锐阿勒曼尼卫队的勇士,接着是围拢在四周的数万阿勒曼尼人,无数疯狂的怒吼声如大海的狂澜连绵而起!无数鸟群惊飞,整个森林都为之震颤! “嗷唔!!!”沉浸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奥多克的眼中也渐渐喷涌出暴虐的杀意,如同一头被整个种群崇拜的王狮,高举起战斧奥多克仰天咆哮! 咻!战斧猛地劈下,斧刃指向透过树林隐约可见的城墙,奥多克环顾一周,大声怒吼着 “阿勒曼尼人,向着斯多亚图姆,前进!!!” “吼吼吼!”脚步声响起,先开始是杂乱无章的,慢慢的,所有脚步声都变得统一起来,森林中一声声轰隆巨响震撼着大地,远远地传递出去,仿佛一头苏醒的巨兽正从森林中缓缓走出! 轰!轰!轰!如同一片汪洋的阿勒曼尼大军涌出绿色的林海,云集斯多亚图姆城下!然而,当第一束刺目的阳光照射到阿勒曼尼大军中时,他们首先看到的却不是那高耸的城墙和坚固的塔楼,而是一座山!一座人头山!一座用无数血污干涸、表情狰狞恐怖的人头堆砌而成的巨山!那一张张扭曲了的脸堆叠在一起,朝向四周,仿佛惨死的怨灵发出着无声的嘶吼,邪恶的气息弥漫着周边空气,恍惚间所有人仿佛看到了无边地狱中的景象! 黑压压的大军前进的浪涌猛地一滞,阿勒曼尼人呆呆地仰头看着那人头山,手足发凉,大军中间阿勒曼尼精锐卫队的垓心,当奥多克看到那用自己无数族人的头堆成的小山时,一直压抑着的愤怒宛如凶猛的洪水无穷无尽地从眼中迸射而出! ------------ 第二十六节 斗战十方之围城 雄伟的城墙之上,鲜红色的旌旗连绵招展,有如猎猎火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赤焰翻腾中,一排排罗马士兵迎着朝阳昂然挺立,刚毅如铁的面庞上充满着的是对胜利和荣耀的渴望。 盔羽随风飘摆,奥卡一身闪亮的赛格蒙塔铁甲,手紧握着佩剑木柄,临垛遥望眼前的广阔大地,身旁高处急风呼啸,城下阿勒曼尼大军云集潮涌,刹那间只觉头顶,那战场上空的一方天地充盈的杀气仿佛形成了一道有形的气旋,搅动风云!给人一种史诗般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感觉! 眼神扫过两旁,一具具天蝎居高临下扣弦待发,身后城下,一台台巨大的投石机正在工程兵的操作下进行着最后的调试,嘎吱嘎吱的刺耳机械摩擦声中,那长达十几米的投臂缓缓压下,扣入发射位置,一枚枚用黑色颜料涂抹过的石弹被搬运到投臂前端的编织网旁,堆成一堆,等待着装弹。 投石机旁,一个个齐整的方阵早已按照各自的番号站好,布满了斯多亚图姆城内的大街小道,鹰旗兵团、辅助兵团,依次排列,百夫长、保民官、军事执行官们昂首挺胸、一脸骄傲地站在队列左侧的最前排,身旁,披着狼皮的执旗兵高举着一面面象征各自大队、中队的醒目战旗,那旗帜上或许已经烙印下曾经获取伟大胜利后罗马皇帝亲自授予的崇高荣誉,又或者依旧一片空白,等待着此刻这些汇聚在旗帜下为之战斗的勇士们去谱写一曲崭新的凯歌! 坚固高耸的斯多亚图姆沐浴在晨曦透过云层散下的缕缕金色阳光中,仿佛披上了一层充满神圣光辉的外衣,俨然一座散发着绝对不容侵犯的威严气息的众神之国度! “看来我们的客人昨晚想必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才悄然遁去,放弃了偷袭的计划呀。”当看到潮水般从树林中涌出的阿勒曼尼人止步于人头山前,带着一丝畏惧迟疑不前,奥卡稍一联想,立刻就明白了昨晚阿勒曼尼人为何折腾出那么大动静,最后却是没有发动攻击,轻飘飘退去,恐怕是攻击部队意外撞上了那座堆在森林边缘用作震慑的人头山,漆黑的夜色中,眼前突然显现出一座矗立的狰狞可怖人头堆成的巨山,那些阿勒曼尼人一定是吓破了胆子。“近万颗脑袋,真是大手笔啊,只可惜咱们的那一千多战绩白白浪费了,否则说不定能让这山再凭空高上几英寸。” “这个不用担心,丢掉的不过是1000颗脑袋,现在这城下少说也有7万人,等战争结束,我们可以亲手将这几万颗脑袋码上去!”奥利安正了正头盔,眼神中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不远处,维斯特斯、达利尔、索古、沙律哈、帕图尔、提里斯纷纷举起短剑,向这边示意,斗志昂扬、跃跃欲试。 “好了,伙计们,安下心,阿勒曼尼人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罗马人,你们的剑,尚锋利否?!!!”听着兄弟们的澎湃战意,奥卡也是重生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体内的血如此激荡翻涌!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奥卡一脚踏上垛口,短剑斜指向天,环顾左右,大声高吼! “吼!!!”奥卡的张扬举动终于彻底点燃了罗马人心中的疯狂,所有城墙上的罗马士兵全部忘乎所以地张开双臂,高举向天,尽情地释放着狂热的战斗欲望! “奥卡,阿勒曼尼人开始进攻了!”忽然,身旁的奥利安提醒。 “终于来了吗?”奥卡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杀戮的盛宴很快就要开始了!” “呜呜呜~~~”雄浑的号角声响彻天际,城墙下,一览无余的草野上,被人头京观震慑,停滞不前的阿勒曼尼大军终于平息了不安的骚动,重新被挥舞着战斧、粗暴嘶吼着冲上来的奴隶主军事贵族们组织起来,开始缓缓逼近! 尽管阿勒曼尼人的战术素养令人不敢恭维,基本还处于打架一拥而上、战败一哄而散,偶尔耍点小花招却往往弄巧成拙的阶段,不过庞大的攻城大军,还是相对层次分明的,走在最前端的毫无疑问是必不可缺的炮灰大军,从各个部族征召来的奴隶军队,这些在部落中饱受压迫和奴役的阿勒曼尼人对于自由和荣耀一无所知,除了杀戮还能激起他们一丝情绪的波动之外,这些凶残的野蛮人对于伟大文明慷慨的接纳和包容拒之千里,他们永远只是一群令人厌恶和痛恨的破坏者、掠夺者!阿勒曼尼人那肮脏的血除了用来浇灌罗马的胜利旗帜之外,别无它用! 简陋褴褛的兽皮甲、粗制滥造的武器,木柄加个生锈的矛尖,看上去和锯条没什么区别的斩剑,年深日久、保养不善不少都腐烂发霉了的盾牌,身形干瘦、浑身污垢、臭气熏天,阿勒曼尼人的炮灰军队让奥卡觉得,他们像是一群难民远远胜过相似一支军队。这样的军队即便再多,恐怕也难以撼动一座准备充分的坚城于万一。 不过,当炮灰大军走过,奥卡的眼神终于稍显凝重了些,因为紧跟着炮灰的阿勒曼尼精锐军队显然已经足够对城防造成威胁了,厚实坚固的橡木圆盾,锋利无匹的格斗斧、铁盔、锁子甲外罩皮甲,这些身体强壮的阿勒曼尼部族中的勇士杀气磅礴,意志坚定,他们抬着一架架仓促赶制的木梯和几辆仿制罗马人的撞城车隐藏在炮灰大军的遮挡后方,毫无疑问将是攻城的主力。 奥卡的目光逡巡到两翼,大量阿勒曼尼弓箭手分布在那里,他们手持紫杉木制成的D型长弓,背着箭袋,左臂关节处绑着一个小圆盾用作防护,低下的生产力让阿勒曼尼人无法给这些远程部队装备足够的近身自卫武器,不少弓箭兵只有一张弓,当箭用完后,他们只能无奈地等着从阵亡的同胞那里获得自己的武器。这些弓箭兵的威胁在于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倾泻瓢泼般的箭雨,一波连着一波几乎连绵不绝以掩护攻城部队。 不过日耳曼部族历来并不重视弓箭,他们显然更喜欢粗暴的飞斧和投枪,而且日耳曼人的长弓手往往缺乏耐力,无法持久地为友军提供火力掩护,再加上D型长弓是牺牲了强劲的拉力来换取射速形成覆盖式射击,所以导致箭矢的穿透力和杀伤力严重不足,这些箭雨其实对于站在高高城墙上有着堞墙和精良环铁钢甲保护的罗马士兵来说,顶多也就是干扰视线和视觉威慑,即便射中除非是命中了裸露在外的致命部位比如面部、脖子之类,不然射在铁甲上顶多就是凹下去个坑,箭头甚至都无法贯穿进去。 另外,奥卡细致地观察了阿勒曼尼人的军阵,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投石机、弩炮的存在,很显然,他们的科技十分落后,甚至无法通过外观来仿制出哪怕只是一次性的投石机这样的攻城利器。那么,攻城必然采取的是最原始的‘蚁附’,巨大的人员伤亡无可避免,这将是对守御意志和体力的艰巨考验,悬殊的人数差距,让奥卡不禁开始考虑起是否要更加细化轮番守御的安排,以确保部下的持久战斗力,另外保留一支生力军作为危急关头的预备队也势在必行。 就在奥卡思考的同时,阿勒曼尼大军已经推进了四百米,即将进入远程打击的范围,不过,他们及时停下了脚步。显然,常年被罗马痛扁的经历让他们至少学会了不要随随便便将密集的人群暴露在罗马那恐怖的投石攻击之下,那只能酿成人间惨剧。他们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一阵阵嘈杂和骚动从黑压压的人群中间传出。 “该死的阿勒曼尼人,太狡猾了,没有发现他们的王旗,国王卫队也不知藏到哪去了?奥卡,看来你设想的斩首行动恐怕是没机会实施了!” 肩膀被人一拍,奥卡回过神,就见奥利安带着遗憾的表情说。 “斩首行动是足以决定胜负的杀手锏!不需要太刻意去寻找机会,随着攻城的展开,只要我们能让敌军的进攻不断受挫,阿勒曼尼国王就会被逼现身鼓舞士气,然后只要一发喀戎(即希腊神话中的人马神射手,后升天为人马座)投石,我们就能奠定胜局!”奥卡闻言笑了笑,并不在意地说。 “让操作天蝎的小伙子们准备吧,很快,他们的餐盘上将会盛上第一道美味的佳肴!” “美味的佳肴?”奥利安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不禁哈哈大笑:“奥卡,你的语言简直就像是诗人,对,就是美味佳肴!”说罢他立刻跑向排满了一具具天蝎的士兵身后,大声呐喊:“伙计们!开始装填瞄准,你们的第一道开胃菜就要盛上了!” “吼吼吼!”群起相应的欢呼声中,滑轮组扭动,罗马战士们开始紧张地为每一具天蝎装填上第一支弩箭和长矛! 而与此同时,奥卡终于神情严肃地将身形掩蔽在堞墙之后,抽出了短剑,因为,黑压压的庞大蚁群向着城墙,动了!斯多亚图姆攻防战,终于全面开始! RomeVsAlemanni!TotalWar!!! Ps:没有喜欢全面战争或者骑马与砍杀系列的兄弟吗?欢迎在书评区留言! ------------ 第二十七节 斗战十方之使命召唤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催使着翻涌拢聚的阴云缓缓压向城墙上空,前一刻还是朝阳万丈的天空令人难以置信地刹那间变幻成灰蒙蒙的一片,空气中充斥着令人极度压抑的窒息和黏重感。 “击穿天柱的雷霆啊~~震撼大地的战锤~~”头顶的风云变幻并没有影响到奥卡,不过却见到身旁的奥利安抬起头仰望天空,神情极为郑重地双手交握着置于胸前喃喃自语着,语速短促、语音低沉,就像是祭司祈祷时使用古老咒语,不过用的是拉丁语,因而意思大致还能够明白:“不信者的血让众神降临,共同见证这场荣耀之战!无所不能的朱庇特、战无不胜的马尔斯、敬爱的庇佑吾等与吾等并肩作战的密特拉,吾以虔诚灵魂及手中之剑发誓,必将用蛮族之血为诸神献上祭礼!愿诸神赐予庇佑!愿我和我的军团获得荣耀,并能生存!” 天气的突变往往让罗马人很容易联想到神祗的降临,奥利安显然就是个例子,不过信仰并非简单和迷信等同,至少奥卡认为信仰一些神格纯洁崇高的神祗会让人坚定而勇敢,懂得明辨是非。所以很自然的当奥利安睁开眼睛,奥卡微笑着说“罗马诸神时刻都在我们身边,奥利安,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只要我们坚定而勇敢!” “你说得对,我坚信!”奥利安点了点头,一边谨慎地用盾牌抵住垛口护住自己的身体,一边看似随意地问:“奥卡,你信奉的是哪位至高的存在?朱庇特?马尔斯?密特拉亦或是希腊那边的阿波罗、海格力斯?” “我?”奥卡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从心底来说,他是一个后世成长在无神论环境中的人,不过曾多次和欧洲各国战士合作过的奥卡知道,信仰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更多时候它反映出的是一个人的内心。尽管没有思考过,但奥卡还是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信奉所有庇佑罗马的诸神!无论它们曾经是我们的祖先、原生地神还是从罗马征服地接纳而来的神祗,它们都已是罗马必可缺少的一部分,它们与罗马俱荣俱损,守卫它们的尊严与荣誉即守卫我心中的罗马!”奥卡如是说。 “守卫罗马!”对于奥卡的回答,奥利安只是微笑着用剑重重敲击了一下盾牌以示赞同,接着仿佛不经意地说“我一直猜测你可能是个基督徒,也许你也听说,现在,整个帝国到处都是信奉这个一神教的信徒,他们狂热而坚笃,而且十分排斥其他信仰的神祗。不过他们的确虔诚,他们中的笃信者坚忍而有才能,却从不张扬,奥卡,这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话音落下,奥卡转过头,看着奥利安的侧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基督教吗?一神教,信奉着唯一至高的主!嗯,是的,我当然知道这个宗教,它们不断地壮大,而且和越来越多的贵族达成共识或者说是勾结,攫取特权,甚至得到了皇帝的扶植。基督徒有着极端矛盾的两面,一些人坚守着最初的传承,但更多人却已经和堕落的社会沆瀣一气,变成寄生在罗马的蠹虫。不过,每个宗教教派几乎都脱不出这样的藩篱,因而我对基督教并没有特别的好感或是恶感。” “哦,是这样,很有意思的想法,奥卡,你就像是个柏拉图时代的哲学家,对宗教也能这样理性和刻板。” “呵呵,至于基督教的教义,我只想说,即便是在众神的国度中神祗们也应当是各司其职、遵守着神圣的契约,不可随意侵犯其他神的神格的!自由和秩序并非相互矛盾的元素,总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但有一点,无论是在神国还是人世,独裁者都是和人民的利益格格不入的。” 经过奥卡刻意酝酿了措辞的语言听在原本只是有些好奇的奥利安耳里,顿时有如晴天霹雳。 “奥卡,你是民主派?” 奥卡看着奥利安,直到那不易察觉的一丝躲闪从对方眼底闪过,奥卡的嘴角撇起一丝了然的笑意,于是毫不掩饰地说“当然,这没什么值得避讳的,任何罗马公民都应当是绝对的民主派,我们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赞成有着严格限制的独裁,或者应该说用民主集权这个词更加恰当。” 勉强保持镇定地看着奥卡那副淡然的表情,奥利安的心底却已是惊涛骇浪,那双深邃的双眸似乎完全洞悉了自己的隐私,奥利安按捺住颤抖的心脏,小心翼翼地抛出又一个问题:“奥卡,民主总是无法回避帝制,难道你敢于反对皇帝吗?” “皇帝?那是至高的象征,代表着诸神,代表着国家权力,代表着政府,代表着人民,它永远应当是也只能是个象征或者荣誉,如果它能恪守自己的位置,任何人都无需反对,正如伟大的奥古斯都大帝那样。”奥卡仿佛没有发现奥利安的不安和彷徨,兀自说着“他是罗马公民的榜样,他谦逊睿智,了解民主的真谛,人民赋予他们皇帝的称谓,以表彰他们对祖国对人民的奉献,同时监管国家的运转,而非将生死审判、随意改变法律这些超越了界限的权力交到他的手中。他只是人民的公仆,而非世界的主宰!” 当奥卡缓缓说完最后一个字,奥利安已经完全陷入呆滞,他睁大着眼睛,张口结舌,似乎想说些什么,却随即又被内心翻腾的震惊所掩盖。 奥利安的反应在奥卡的预料之内,他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决定将彼此的坦诚不公留到更合适的时候。至少现在,消灭这些可恶的阿勒曼尼人才是奥卡最迫切的渴望。 其实,之所以奥卡刚才决定运用简单的心理战术来试图看穿奥利安的内心是因为他突然之间有了一丝明悟。记得他重生不久就曾特意去向人询问过日期公历,然后他按照后世的公历来推算,此刻已经是公元374年,如果奥卡的记忆没有出现失误的话,再有102年西罗马帝国就会在日耳曼首领奥多亚克的入侵中彻底灭亡。 对于罗马,奥卡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在重生之前,他甚至只是从培训课程的古代战争史中稍微了解过一些有关这两个字和它所代表的含义。然而,当他恍然如梦地醒来,成为奥卡?奎里纳斯时起,他的心却对罗马有了一层特殊的情感。公元4世纪,这是整个罗马自诞生以来最为黑暗的时期,延续了数千年的伟大文明正渐渐衰亡,耳濡目染祖国近代遭受的那漫长屈辱史的奥卡对古罗马的灭亡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和哀戚,这个古老国度临终前的哀鸣足以让任何人黯然泪下。 而于此同时,仿佛这具躯体原本的灵魂即使已经消亡,却仍旧在执着地呵护着一件东西,这件东西让重生后与之融合的满孝文也无可避免地多了一丝对罗马发自灵魂的难以割舍!这是灵魂的执念,奥卡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渴望,他们的意识是共通的,因而记忆也是彼此交流的,当那个残存的灵魂得知罗马即将彻底消失在历史中的时候,奥卡甚至感觉到灵魂的一丝悸动!灵魂在哀泣、灵魂在愤怒!!! 满孝文并不知道这具躯体原主人的身世,但是,融合了两者的灵魂却在不断传递着一股信念给他!那就是:拯救罗马!拯救这个和华夏一样古老的文明!就像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极度眷恋,不知为何如此悲伤的灵魂在恳求着奥卡,不容拒绝! 奥卡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背负了历史使命的革命者,先驱者,必须舍弃一切为实现那最终的理想。选择摆在了面前,奥卡没有丝毫犹豫,他是一名军人,军人最渴望的是什么?是挑战!还有什么比改变历史更具挑战性的呢?奥卡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他决定放开手脚去扭转罗马的命运!于是,一条模糊的未来之路出现在奥卡的脑海中。 历史的惯性是巨大的,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撬动决定性的基点,永远也不可能逆转未来。投身于时代的洪流,奥卡很清楚,单凭一己之力无异于沧海一粟,要想拯救罗马就必须召集一群真正志同道合的同伴,将共同的志愿凝聚成大势!只要当一股洪流冲击另一股洪流的时候,历史的河道才会偏移。 任何一项的计划都是循序渐进着从小处开始着眼,奥卡现在只是一名百夫长,在整个帝国高层,甚至连微弱的发言权都不具备,只能先耐心地从吸收同伴上开始努力。奥卡不禁庆幸当初离开艾宁参军的决定,在军队中,至少他有普通人无法企及的优势,他可以凭借过人的勇武和足以称得上优秀的谋略去争取军功然后上位,权力总是和话语权相称的,而且罗马向来有军团崇拜将军的传统,因此,只要能够掌握一支军团的指挥权,奥卡才有可能真正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去实线拯救罗马。此时此刻,奥卡比任何时候更渴望更迫切地想要成为上位者。 奥卡的目光倏然间幽邃了很多,因而从这一刻起,他无法再做一名单纯的军人,他必须学会政客的城府和手段,要想拯救罗马,他必然走过一条染血之路,自己不能倒下,那就只能踩过别人的尸体! ------------ 第二十八节 斗战十方之长空烈焰 风云汇聚,大地上,数万阿勒曼尼大军如同咆哮的铁流般向斯多亚图姆高耸的东面城墙扑去! 激烈的攻城战,首先从彼此的远程打击开始。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以及精良的器械,罗马军团抢先抛洒出第一波箭雨!在城头,三千被抽调至一起,形成集群的罗马辅助弓箭兵搭箭高举起长弓,在军号和军事执行官的喝令声中,送出了第一波齐射,数千支长箭腾空而起,在阴云中穿梭而出,最后准确地落入狂呼猛进的蛮族大军中部范区域!顿时,鲜血飙射,箭矢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地面,惨叫四起,数百阿勒曼尼人浑身中间,宛如一只只刺猬,甚至来不及哼出声便栽倒在地。而更多的人中箭受伤扑倒,发出大声的痛苦**,冲锋大军中间刹那间竟空出了一条长达数百米的无人区! 与此同时,瞄准了多时的天蝎弩炮也爆发威力!强劲的扭力弹簧带动着推动弹道中的弩矢和长矛迅猛弹出,恐怖的初速度甚至发出一声声空气爆鸣的响声!只见一道道乌芒在狭窄的垛口内一闪而出,下一刻就听到冲锋的阿勒曼尼人中间传来此起彼伏凄厉的惨叫!大型天蝎发射的长达三米的长矛可以恐怖地贯穿杀死三到四人,而任何哪怕只是轻微的擦碰都将是血肉飞溅,对人体造成无可挽回的伤残!而小型天蝎发射的弩矢威力同样不可小觑,尽管劲道不足以贯穿多人,但倾斜的坠落角度可以让锋利的弩矢像破开西瓜一样刺穿人的脑袋然后没入后一人的腹部,再加上装填速度相比之下更快,小型天蝎带来的杀伤直追一波波齐射的箭雨,而威慑力尤在其上! 不过蛮族的反应堪称迅速,仅仅三波齐射完毕,位于两翼的阿勒曼尼弓箭手开始了火力掩护,唯一的不同是阿勒曼尼人拥有超过10000人的弓箭手,数字上的悬殊差距使阿勒曼尼人反制的箭雨尚未临近已然声势骇人,近万箭矢从头顶密集飘落的压迫感无法用言语形容,勇敢如罗马战士也不禁心惊胆战,第一波箭雨落下,不少惊愕中的罗马士兵甚至呆愣着站在原地不知躲闪,成了人形标靶,直至万箭穿身,惨嚎着从城头载落。 覆盖式的设计同时也让罗马的弓箭手们处境艰难,他们的身上并没有像重步兵那样穿戴着坚固的赛格蒙塔环铁甲,而是一件类似衬衫的护住上半身的简易锁子甲,并不能抵挡箭矢的贯穿,而阿勒曼尼人交错开来的箭雨射击让他们十分狼狈,不得不隐藏在同伴的盾牌下抽空反击,很快,罗马一方的箭雨就稀疏下去,尽管实际上对攻城军队的杀伤并没有减弱,但至少声势上已经完全被阿勒曼尼人疯狂的倾泻箭雨所压制。 “嗡嗡嗡!~~~”头顶的云层中,又一次传来那熟悉的嗡鸣,有如千万蝗虫过境般,抬眼望去,一片浓密的‘乌云’仿佛一方天幕正铺天盖地向城墙罩下。 “该死的!又是覆盖式射击!!!”堞墙之后,罗马士兵们愤怒地大声咒骂着,神情却是无奈地迅速再次蜷缩身体,躲在盾牌后面,用来抵挡宛如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的利箭。 哗哗的盾牌沉闷碰撞声中,斯多亚图姆的城墙上顷刻间就像是多出了一曾厚重的红色鲜艳封盖,严严实实地将大部分城头都遮蔽了起来。而与此同时,箭雨的洗礼适时来到,密密麻麻的箭矢从高空坠落不留半点缝隙地笼罩了城墙每一寸空间! 叮叮当当笃笃~~~箭矢楔入盾牌、城墙或是弹开、落空,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或清脆如跳跃的音符或沉闷如击败革,城墙上就如同正在演奏一曲音调丰富的交响乐。不过,这种连绵不绝的声响听在罗马战士们的耳中,却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箭雨过后,士兵们发泄似的一边用短剑削去盾牌上插满了的箭杆,一边咆哮着朝城下的阿勒曼尼人做出各种恐吓和侮辱的手势。 “所有天蝎弩炮,保持连续发射!优先压制敌军的弓箭兵!”这时一名百夫长快步从城墙上拥挤的人群中间挤过,每经过一具安置了天蝎的塔楼位置便会大声地发出相同的命令。失去了弓箭兵齐射带来的士气加成,罗马将领们明白,眼前的情况只能依靠弩炮来维持对阿勒曼尼人的威慑了,有着厚木挡板的天蝎不畏箭雨的骚扰,始终保持着恐怖的杀人效率! “咻!”一声撕裂空气般的尖啸,一支弩矢从弹出的滑道中激射而出,沿着目瞄准星的方向延伸望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支弩箭横穿了大约100米的距离,噗的没入一名正站定不动,挥舞战斧朝城上疯狂咆哮的阿勒曼尼精锐士兵的右眼眶中,血肉混合着破碎的眼珠宛如被捏碎蛋壳的蛋黄般涌出,那名阿勒曼尼人发出一声长嗥,身体摇晃着双膝跪地痛苦地弯下腰,最后痉挛着扑倒在地。 而这时,又一支弩矢已经装填完毕,等待发射。 “好样的伙计!再给这群杂种来下更狠的!保持射速,士兵,将军们都看着呢!”经过这里的百夫长恰好看到刚才的一幕,神情兴奋地擂了操作天蝎的士兵胸膛一拳,大声地叫好“让那些该死的阿勒曼尼人永远闭上散发恶臭的嘴!” “没问题,长官,我会让那帮丑陋的野蛮人尝尝天蝎的厉害的!”操纵着天蝎的士兵神情自信的举起手臂示意,然后扣下了扳机,只见又一声空气颤抖的撕裂声中,弩矢嗖地转眼间横跨数十米,精准地贯穿了一名阿勒曼尼人的脖颈,带着一溜血线又没入后一人的胸膛,漂亮的一箭双杀! “吼吼吼!”出色的狙杀顿时引来四周举盾的同袍们齐声欢呼,年轻的操作兵兴奋地涨红了脸!百夫长举起大拇指笑了笑,然后转身又朝下一个射击位置跑去。 随着攻城军队的步步逼近,战况愈发激烈,透过盾墙的缝隙奥卡正感慨于古代战争血肉横飞的战况之惨烈。双方的致命箭矢在高空中穿梭交错,甚至密集地撞在一起,各种嘈杂声响充斥耳际,不凑近甚至无法向稍微远一点的部下发出明确的指令。生命的消逝,显得如此习以为常。 不过,显而易见,双方的损失是不成比例的,据奥卡的目测,战斗持续了差不多20分钟,防守一方的罗马军团损失不到百人,大部分都是被乱飞的流矢意外伤到了要害部位,而伤者也不会超过这个数字,而阿勒曼尼人,付出的代价则已经称得上伤筋动骨,三波箭雨至少杀伤了一千多人,而天蝎的攻击更是犀利异常,触者几乎必死,而单单正面城墙上就安放超过了300具的天蝎,从敌军进入射程开始时间足够熟练的弩兵发射5至6轮,也就是数量在1600支左右的长矛和弩矢,不同于箭矢讲求的覆盖面杀伤,弩炮都是精准射击,而凭借训练有素的弩兵,弩矢的命中率至少也在50%,城下如此密集的人群按照平均1箭杀伤2人推算,也已经杀伤了近2000人! 短短20分钟,阿勒曼尼人已经损失了整个大军总数的三十五分之一!连经历了无数杀戮而心硬似铁的奥卡也不禁为城下那些可怜的阿勒曼尼人感到悲哀,按照这样的战损速度,阿勒曼尼人要想攻下斯多亚图姆就只有拿人命填!当然,如果阿勒曼尼人不够填,那就再拉上一定按捺不住抓获罗马皇帝的诱惑而放弃原定计划赶来的日耳曼联军的士兵小命来填吧。 “Romanballista!Fire!!!”就在此时,奥卡忽然听到城内传来一声声声嘶力竭的高亢吼声!故意拖长的语调是因为这种声音专门应有于发布军事命令。然而,等奥卡稍显迟钝地明白了口令意思而面露惊喜之色时,轰轰轰!!!一连串仿佛雷霆炸响般的轰隆声已然响起,奥卡猛地回过头,只看见,从城中的投石机部队那方向,腾空而起十数个燃烧着的火球划破天空,拖着浓浓黑烟的尾巴向城外飞去! “果然是单臂式扭力投石机,罗马军队的真正城防杀器!”奥卡看着那前世在史诗大片中才能看到的场景,喃喃了一句。 轰隆!轰隆!轰隆!十几个内中装满了猪油等引火之物,外面以草叶石块编织而成的巨大火球直接飞过400码的距离,犹如天降陨石般坠落在阿勒曼尼大军的前沿,数十名倒霉的阿勒曼尼人直接被砸中整个身体崩裂成血肉碎末,消失不见,强劲冲击力瞬间也将火球撕扯成碎片带着火星四散飞溅!深秋时节,天干物燥,野外地面生长着的浓密荒草顿时成了助长火势的绝佳之物,一点火星,落入草地砰然炸开,顷刻间便成燎原之火,熊熊燃起!无可阻挡地蔓延开来! 措手不及的阿勒曼尼大军中立时传来鬼哭狼嚎之声,狰狞的火焰四下撩灼,顺着生长的荒草飞速扩散,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只是十几处冒烟的石弹着落点已经变成了一条横亘在阿勒曼尼人与罗马城墙之间的火带!大火肆虐,十几架冲在最前面的云梯连同抬云梯的阿勒曼尼人瞬间被火焰吞噬,还有近百靠的太近来不及躲开的阿勒曼尼士兵被飞溅的火苗击中,顿时变成一个个四处乱窜的人形火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最后倒在地上,尸体慢慢被大火烧成焦炭。 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让狂热好战的阿勒曼尼人清醒地认识到了罗马的不容轻侮!斯多亚图姆城下,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地面的近千具死状凄惨的尸体终于击垮了这些野蛮人的勇气,原本被许以战后随意掠夺和杀戮而高涨的士气转眼间跌至谷底。 ------------ 第二十九节 贵族身份 “阿勒曼尼人撤退了!!!” 城下,大火熊熊,连绵的低沉号角声适时地从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严重受挫的阿勒曼尼大军在陷入短暂的混乱之后终于不甘而畏惧地放弃了攻击,抛下一地破破烂烂的攻城器械如退潮的水流般迅速撤出了战场,重新退进了森林。硝烟尚未散尽的战场上,只余下遍地尸体,无言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当最后一个阿勒曼尼人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斯多亚图姆的城墙上终于传来了压抑已久的欢呼雀跃声,战士们兴奋地抛接盾牌、舞动短剑、相互拥抱,用各种方式表达内心对胜利的喜悦。虽然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但阿勒曼尼人的惨败还是让每一名围城伊始还心怀忧虑和不安的罗马士兵倍受鼓舞,守御士气倍增。 就在城头的士兵们尽情庆贺着初战告捷的时候,奥卡却已在交代达利尔要注意警戒之后悄悄下了城墙,向指挥官大帐赶去。 “敬礼!” 奥卡微微颔首,然后便在卫兵的尊敬目光中摘下头盔,大步从掀起的帘幕下走入帐中。 “奥卡!我正期待着你带来的关于阿勒曼尼人战斗力的评估!”身形刚一踏进帐篷,便听见一声严肃威严的嗓音传来,奥卡抬起头就看到帐内中央,提比留斯将军正站在一干将领中间看向自己。 “让您久等了,将军阁下。”奥卡立刻上前,行了军礼。 “你先在一旁稍后,我还有一些命令要下达。”尽管彼此有着私交甚至还掺杂皇帝这么一层复杂的关系在,但众人面前,提比留斯将军丝毫并没有对自己这个年轻的百夫长表现出过多的亲厚,只是微微点头说了一句,便转过身继续和几位将军紧张地商议事情了。 对于将军的态度,奥卡自然是不以为意,军队中的人际关系虽然不至于像官场里那么盘根错节,但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过分表现出对奥卡的关照亦或是高调地宣扬皇帝的青睐,只会适得其反不利于奥卡这个年轻人在军队中的脚步立足,对于这些,度过了数十年军旅生涯的老将军熟谙于心。 所以,奥卡很淡然地跨步站到一旁,就当自己是一名尽职的卫兵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帐中的那些将领们。留守在斯多亚图姆的一共有三个鹰旗军团和四个辅助军团,三个鹰旗军团分别是来自上日耳曼的第七军团“克劳迪亚”、第九军团“赫斯佩纳”和奥卡所属的第十三兵团“盖米纳”。至于四个辅助兵团,其中一个是来自高卢的骑兵辅助军团,一个来自伊比利亚的重标枪辅助军团、一个来自克里特的弓箭兵辅助军团和一个来自塞萨洛尼卡的攻城辅助军团。辅助兵团并不在帝国正规军团序列,因而不会有固定称号,一般都是在大规模战争中配属到所属集团军之后随即重新以罗马数字编号,所以这四个辅助军团现在就是以斯多亚图姆集团军第ⅠⅡⅢⅣ辅助军团代指。 此刻站在提比留斯将军身边的便是各个军团的指挥官,其中几人奥卡此先已谋过面,比如第九军团指挥官维安努斯?埃提乌斯,一员正值壮年的悍将,身体不高,但雄壮如牛、留着一嘴硬挫胡须,精力旺盛得简直非人,行走如风,说话声如洪钟,性格直爽,和提比留斯将军不同,埃提乌斯将军是平民出身,得以晋身军团长完全依靠的是战功、忠诚和资历,相对来说,只能算是一员悍将,城府方面逊色不少,是个较为纯粹的军人。 而站在提比留斯左侧的那个不超过30岁的青年将领,一头金发皮肤白皙,嘴唇单薄,眼睛细长给人一丝阴翳的感觉,但偏偏他的脸上却总是挂着春风和煦般的温暖笑容,他便是第七军团指挥官,名叫马库斯?霍诺斯?安奎拉。 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这是奥卡看到他后的第一时间感受,这个在罗马军队中绝对算得上特例的年轻军团长让奥卡产生了与埃提乌斯将军完全截然相反的感觉,他仿佛浑身都笼罩在一层模糊不清的膜中让人无从探知他隐藏的内心。 据提比留斯将军的介绍,安奎拉来自帝国一个血脉纯正得足以令任何人嫉妒发狂的贵族家族,这个家族在意大利半岛南部包括卡普亚、西西里岛等大城市都经营着庞大的产业,与此同时,在政坛上这个家族也有着令人惊骇的力量和人脉,毫不夸张地说,安奎拉的家族在整个罗马绝对是足以跻身能够影响帝国国策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神秘家族之一。 不过马库斯似乎在安奎拉家族的地位并不高,他和奥卡一样都是16岁的年纪加入军队,年轻得令人吃惊,但是提比留斯将军记得他只是以一名十夫长的身份参加高卢军团,而且整整熬了12年,出神入死数不胜数,立下多次奇功,才得到陛下亲自过问擢升,达到今天的地位,可以说一切都是他一手努力得来,丝毫看不到背后家族支持的影子,这显然不符合大家族子弟出仕的惯例。而通过几次接触,事实也充分验证了这一说法,细致观察就会发现马库斯此人智勇兼备心机深沉,而又十分低调,不免让奥卡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至于帐内其余众人,自然是辅助军团的指挥官和一些旗手大队百夫长还有军事保民官了,奥卡一一混了个脸熟,但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毕竟大战之后跟这些辅助军团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等候了大约片刻,提比留斯将军终于下达完了命令,将领们纷纷致礼后鱼贯退下。整个军帐中,只剩下老将军和奥卡。因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斯多亚图姆作为诱饵的真正计划。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在众人退下的时候,奥卡突然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投注到自己的身上,于是看过去,正迎上马库斯那带着莫名深意的眼神。 “好了,头疼的事情处理完了,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提比留斯将军看着奥卡露出一丝微笑,走到主桌边坐下,威严的表情自然而然地变幻成了一副长辈见晚辈时温和而又慈祥的面目,“来吧,到我身前来,说说你对阿勒曼尼人的看法。” 奥卡将头盔搁在身旁的椅子上,然后走到了将军面前。 “一群乌合之众,将军阁下,这就是我对阿勒曼尼人的评价。”奥卡挺起胸,毫不迟疑地说道。 “哦,很自信而狂妄的评价。”将军瞥了一眼奥卡,没有对奥卡的话作任何评论,而是接着问:“那么你认为阿勒曼尼人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妨碍呢?” 奥卡沉吟了片刻,说:“将军阁下,属下认为我们应该稍稍控制一下城防的力度,不能太过剧烈地削弱阿勒曼尼的兵力。” “嗯?”闻言,将军似乎面露一丝惊诧之色,微微皱眉反问:“基于什么样的考虑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末将认为,此次军事行动的关键就在于能否让斯多亚图姆成为日耳曼人眼中无法舍弃的猎物!陛下的行在固然是绝佳的诱饵,但日耳曼人的心态随时可能变化。如果像今天我们的防御过于犀利,反而会引起日耳曼人的怀疑和担忧,阿勒曼尼人会逐渐失去信心,他们甚至会觉得在帝国的援军赶来护驾前攻陷斯多亚图姆是一件根本不可能,而结果就是日耳曼人可能会中途放弃围城的计划,那陛下精心谋划多时的战役目标恐怕很难达到预期效果”奥卡慨然直陈道。 提比留斯将军听了,表情却是恢复了淡然 “你回去休息吧。从明日开始,城防人数减少三分之一,改作为预备队待命,第Ⅳ辅助军团(投石机兵团)将只会在必要时候发射燃烧弹以延滞敌军行动,其余改为普通石弹,城头天蝎数量也会视情况缩减。”将军用手将桌子上的城防图上缓缓划过,“城防的压力很快会体现出来,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个考验,桌子上的铜指环你拿去吧,从现在开始我以集团军最高指挥官和帝国贵族的权限,擢拔你为见习军事保民官,你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学习,好好努力吧。” 将军的话让奥卡内心震动不已,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过多的兴奋之色,奥卡默默上前拿起桌子上摆放的一枚黄铜色的小巧指环,深深鞠躬,然后转身拿了头盔,走出了营帐。 迈步走出营帐,奥卡不由自主地摊开右手掌心,那里静静地放着一枚指环,古朴而庄重,打磨光滑得足以照见人影,上面一圈刻印着拉丁语铭文:victorytoRome。 紧紧攥住指环,奥卡大步走向自己的营地,内心充斥着难以想象的激动!军事保民官!这就是机遇!这就是实现未来的契机!他想拯救日趋衰朽的帝国,那就必须利用宝贵的时间爬得足够高,而现在提比留斯将军小小的器重就帮助奥卡节省了无数时间,否则他必须一步一步在军队中挣扎出来,然后再去求取政治上的权力,这中间有多少艰辛坎坷!而现在一跃成为罗马帝国的贵族,仿佛一场梦!在罗马一名贵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特权和未来!即便仅仅之是军事贵族,但奥卡从此刻起,也将拥有一个超越大部分人的起点! 贵族的身份将奥卡未来的路更加宽广而且不再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一介平民和一名贵族,在仕途空间上的差距不言而喻,这是卡蒙塔大叔无法给奥卡的,但现在,奥卡,毫无疑问,拥有了通向未来的阶梯! PS:特此对所有如此热切加雪域QQ的朋友表示感谢,但雪域有一不情之请,雪域目前就读大学,QQ无法经常在线,希望以后朋友们能够将自己的观点、想法、建议以及要求都发在书评区,雪域知道会很辛苦,但也只好厚颜相求了,谢谢 ------------ 第三十节 搭建班底 日头西斜,又是一天过去。 远处的森林上空,缕缕灰白色的炊烟寥寥升起,盘绕着形成一片烟幕,经久方才渐渐飘散。 斯多亚图姆城头观察哨上,几个罗马士兵正百无聊奈地斜靠在木柱上乱侃。 “你们看,森林里那么多束炊烟,阿勒曼尼人肯定都开始起灶就食了,看来今天又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一名士兵指着森林上空的青烟说。 “怎么,马第,你还盼望着阿勒曼尼人攻城?我记得昨天第一次进攻的时候,某人在目睹不幸的杜撒被乱箭射成了马蜂窝之后可是吓得直接尿了裤裆!”叫马第的士兵刚说完,在他的斜对面,另一名士兵立刻语气嘲讽地接了一句。 “艾提斯,你什么意思?老是旧事重提,是想羞辱我吗?好,我们决斗!来看看谁才是男人!”这两个人似乎是早已不对付,一句话顿时成了导火索,叫马第的士兵脸色涨红地愤怒叫道。 “哼!谁会和你这样见血就晕的新兵蛋子决斗!”瞥了一眼跟自己简直不是一个数量级,长得高大雄壮的马第,叫艾提斯的士兵眼神中飞快闪过一丝畏惧,不过脸上却是丝毫不让地继续反唇相讥道。 “新兵蛋子?艾提斯,你似乎忘记了,你自己也不过是个新兵蛋子!我是吓得尿了裤裆!你呢?比我强吗?吐了一整天!如果想证明你比我强,那就接受决斗!否则就闭上你的臭嘴!”马第终于爆发了他一个跨步直接来到艾提斯面前,不等其余士兵反应已经一把抓住艾提斯的衬衣领子,神情愤怒而鄙夷地咆哮道,大团的口沫尽数溅到了艾提斯的脸上。 “混蛋!该死的高卢人!我要宰了你!”当着这么多同袍的面被拎小鸡似的举起来,同样血气方刚的艾提斯哪还管得了什么打不打得过的问题,直接破口大骂一声,动作更是丝毫不慢,抡起一脚就重重抽在马第的胯下! “啊呃!”致命部位被袭,即便强壮如巨熊的马第也不禁痛得变了脸色!一送手,放下了艾提斯,然后情不自禁地两只手捂住了裆部吸着冷气。 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艾提斯怎么能错过,当即握起拳头对准马第的脸,就是一拳!拳风扑面,虽然艾提斯的力量不算出众,但任一个经过严格新兵训练的罗马士兵,一拳上的劲道,随随便便少说也能将一个毫无防备的壮汉打成脑震荡!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旁边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提斯的拳头就要印上马第的鼻梁!突然! 一道黑影闪出,动作快如疾电,一个手肘横击而出,准确地击打在艾提斯手腕偏下的经络处,艾提斯顿时感觉从手腕处传来一阵既麻又酸的剧痛,残哼一声,整条手臂立时就垂了下去,绵软无力地耷拉着!然而那黑影的动作还未结束,只见黑影哗的一个蹿步,身形一矮一个错位就转到艾提斯面前左侧,一道手影闪出,啪的按住艾提斯的肩膀,一扣,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一脚踢出,砰的正中小腿胫骨,艾提斯痛呼一声身体倾倒,那黑影向前一步,反手一扭,咔哒一声艾提斯的肩膀竟是直接脱了臼!丝毫不理会艾提斯杀猪般的惨叫黑影站在他身后,重重抬腿揣在他的后腰间,一声轰响,艾提斯左手诡异地朝后曲着,右手瘫软着,下巴着地重重地摔在地上! 兔起鹘落,从黑影闪出到艾提斯倒地,不过短短几息时间,然而在旁观的士兵们眼中简直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所有人都呆呆地望向艾提斯身后,那个此刻如同神一样伟岸的身影。 高挺匀称的身形,小腿绑着胫甲,上半身套着一件护住胸背、勾勒出人体肌肉线条的青铜胄,腰佩短剑,耀眼如太阳的金色短发,刀削般的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年轻英俊的面容配上白皙的皮肤,一双深邃而冷酷的双眸中透射出莫名的神蕴,单薄的嘴唇抿出一道优雅的唇线,站在众人面前的他简直如同传说中的伟大的太阳神阿波罗一样完美无缺。 面对如此一个身上的光辉有如神祗的人物,不禁令人心生顶礼膜拜的感觉。然而,实际情况却不免令人目瞪口呆,所有在塔楼内的士兵就像是见了猫的耗子瞬间挺直了身躯,胸抬高得仿佛一只只骄傲的天鹅,除了依旧在地上趴着痛得直叫唤的艾提斯,就连先前那个性格如火的马第此刻也都是两腿夹着裆部,忍着痛一脸最标准的服从神态,以手撞胸,整齐划一,然后就只听响亮的唱喏声:“Rome!Yourorder!”(罗马,你的命令即使命!) 毫无疑问,这突然出现制止殴斗的人,自然就是定时前来城头巡查的奥卡了。 奥卡面色如水,目光扫过眼前每一名士兵的脸,最后低头看着倒在地上,此刻看清了自己面容后已是脸色发白的艾提斯,沉寂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了崇高目标而进行的公平争斗是勇士的追求!为了毫无意义的愚蠢行为而相互侮辱人格尊严乃至报复决斗,那是懦夫行径!在我的军团里,绝对不容许这样的废物存在!如果再让我发现类似的事情,就不是胳膊脱臼这么简单的处罚了!十一抽杀,军法无情!”说完,转过身,沿着城墙继续巡查去了,丢下塔楼内的一众士兵,噤若寒蝉! 十一抽杀!从古罗马共和国就开始在军中使用的一种违法军法后施以的严酷刑法。适用于任何违法军纪的行为,不过并不常用,因为这种针对集体的刑法实在太过于残忍。具体步骤是对违法的军人无视其军衔、此前获得过何种荣誉,一视同仁,每10人编成一组,进行抽签,抽中者将被同组其他人活活用石块或是棍棒打死!幸存者也并不好过,除了活活打死同伴带来的恐惧和负罪感的折磨以外,他们今后将只能在军团驻地外过夜并且不再受军团的保护,口粮也从小麦改为通常用来喂食牲口的大麦! 如此严酷的刑法,自然是被将领们挂在口边以作威慑居多,但并非没有真正的先例。比如罗马共和国时期与沃尔斯齐人作战时,当时的执政官就曾以叛乱罪名用十一抽杀法处死了超过500名士兵!而更恐怖的历史记载,是在公元前71年的斯巴达克斯起义期间,当时负责平叛的克拉苏为了防止手下的军队面对勇猛的角斗士起义军畏缩不前,悍然用这种刑法当众处决了超过4000名士兵!以示“他克拉苏以及国家的法律比敌人更可怕!”。所以,即便往往都是被用来恐吓士兵、稳定决心,但在罗马军团中,很少有当将领义正言辞地严肃说出十一抽杀之后,还有士兵能面不改色的,就像中国古代人听到鱼鳞剐亦或是满门抄斩时一样。 过了许久,塔楼里的士兵们才恢复过来,一个个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眼观鼻鼻观心地值起守来。令人吃惊的是,马第居然缓缓走到总算回过气来正试图给自己接骨的艾提斯面前,默立了片刻,忽然伸出手去! 艾提斯抬起头,神情愕然地望着马第。 “起来吧!我们之间谁是男人,日后在战场上自然会见分晓,不过就像奥卡百夫长说的,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而斗殴那是懦夫,我马第绝不是懦夫!” ………… 对于塔楼内的结局奥卡自然是猜不到的,他此刻正沿着城墙继续巡视着,脑海中却在回忆反思着自己行为的成效。在塔楼之所以出手制止斗殴和出言恫吓,奥卡当然是有深意的。 加入军队后,他升职的速度很快,不像其他资深军官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在部下中间有着深厚的基础,奥卡除了达利尔几个朋友,几乎在自己的部下中间没有任何影响力,这对于一名军官来说,是相当危险的,一个将军掌握不住自己的军队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确定了拯救罗马的目标之后,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军团不在自己绝对控制之下这样的事情,所以自从昨天得到意外惊喜成为见习军事保民官,从提比留斯将军那里回来之后,奥卡就一直在认真思考如何在军中初步拉出一套自己的铁杆班底,提前的培养心腹,这对将来无疑至关重要,罗马军团中晋升的机制决定了,士兵升职之后一般都会继续留在本军团或是带领直属大队转任其他军团,所以奥卡可以放开手去笼络人心,至少旗手大队的部下必须尽快确保每个人跟自己的步调一致。 笼络人心说起来其实很简单,至少就奥卡看来,现在的罗马军团存在着很多问题,而每一个问题如果他能从根源上加以解决,都将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奥卡总结出的初步想法就是赏罚分明、让部下后顾无忧、而又能看到光明前景!细说开来,比如罚,身为指挥官,要确保军队中一切处罚决定要严格依照军律,杜绝挟私报复,军队中的法律秩序要透明通畅,具体的,奥卡觉得要以铁腕手段整治现在罗马军队中藏污纳秽的各种现象,敢于处罚那些尸位素餐的高官子弟,给士兵一个干净而公平的环境;赏,则比较麻烦,要从源头开始,几乎要关心士兵生老病死一切问题,十分考验指挥官的神通是否广大!现在罗马军团募兵都是采用雇佣制,而非共和国时期来自于公民阶层,没有了对自身财产的保护感以及身为国家公民的荣誉感,军队的作战意志越来越堪忧再加上帝国衰败,经济拮据,关于薪金和养老金的许多保证都成了一纸空文,许多士兵服役数十年,到老来却是一贫如洗,这样的国家怎能让军人为之奋不顾身! 这一切自然是帝国衰落的表现,令人痛惜,但对于奥卡却是最好的机会!怎么拯救罗马?就是要扭转帝国各种腐朽的机制,改变军队堕落的面貌更是关键。改变士兵的心态是突破口,保证薪金足额及时发放,丰厚的激励军功的赏金,养老金的落实,家属生活的关注等等这些都是切入点,然而这些,都不是奥卡现在能够改变的。但是,逐渐增强自己在部下们心中的存在感却是迫在眉睫。他必须赢得自己部下的信任和拥戴! 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奥卡不禁惊讶于古今历史惊人的相似,一个王朝步入暮年,没落的表现往往都是很多初期完善而有效的制度成了一纸空文,腐败成风,少数试图扭转风气的爱国志士反而被同僚当做另类,遭到嘲讽和排挤,只能郁郁无为,最后整个王朝积重难返。所以奥卡迫切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任自己发挥的舞台,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这个帝国老朽的肌体注入一股新的充满生机的生命力,一点一点替整个帝国换血!而刚才的行动,正是漫长征途的小小开始。 ------------ 第三十一节 黑暗来袭(愚人节,不更了!) 夜幕低垂,月不知躲到了何处,只剩下点点星光点缀苍穹,看上去就仿佛璀璨的宝石悬挂在头顶。 城上的塔楼内,愉快的交谈声传出,走近去看,岗位上轮值的两人竟是马第和艾提斯,白日里还曾恶言相加、怒拳相向险些甚至造成严重的流血事件,此刻,两人却是一脸笑容,相互言谈之间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令人不禁称奇! “……我对那些侮辱言语感到抱歉,我收回所有恶毒的字眼并把它们统统吞进肚子里。不过这么说来,你真是高卢人了?”艾提斯靠着木墙,脸上带着好奇地问。 马第豪爽地回应了艾提斯的道歉。“我不会记仇那么久的!至于我出身的地方,的确在高卢,在南面,一个叫格拉斯的小村子!我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高卢人,我的母亲是一名罗马军团士兵的女儿,我从来不会为自己的出身感到忧虑,高卢人现在也是伟大的罗马人!”说完马第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哦,当然,我们没有酒,不然一定为你是骁勇善战的高卢人干一杯!”艾提斯神情真挚地笑着:“虽然我嘲笑你,但其实我也不是地道的罗马人,我是希腊人,来自科林斯。” “哦,科林斯,一座伟大的城市!”马第闻言露出惊讶和羡慕的表情:“我听说过那儿,一个伯罗奔尼撒同盟的希腊城邦,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人民都很富庶,我想出身在那一定很快乐。” “哦,是的,科林斯的确是一座伟大的城市。。”听了马第的称赞艾提斯却莫名地低下头,面上浮现出一丝伤感和怀念,但更多的却是愤懑和无奈“可惜它已经不再属于人民了。罗马征服科林斯时曾彻底毁灭了我的家乡,不过很快整个希腊投入了罗马的庇护,于是伟大的科林斯人民立刻在一片废墟之上重建了家园,新的城市是所有市民用一砖一瓦重建的,通过近10年的努力,这座阿芙洛狄忒(爱与美的女神,即维纳斯)心爱的城市恢复了往日的面貌,甚至比以前更加美丽宏伟,科林斯的人民期望着在罗马的怀抱下,女神之城能重新绽放出耀眼的光辉!可是。。。” “可是怎么了?!”完全被艾提斯描述的故事所吸引,马第迫不及待地追问。 “可是那些卑鄙无耻的奸商却从人民的手中抢走了科林斯!”艾提斯霍然站起,眼睛之中充斥着怒火,他的声音就像咆哮的雷霆,在发泄着内心的痛苦“这些平时为科林斯人民唾弃不屑的奸商用金币买通了一些腐朽的罗马官员,于是,理所当然,他们摇身一变,成了科林斯重建后的自治委员会的元老和护民官!他们窃取了人民的权力,站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压榨纯善之家的财产,无视法律,将美丽的科林斯弄得乌烟瘴气!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数百年,直到现在!” “为什么不推翻这些渣滓!要是在我的村子,谁敢独裁侵害他人的权利,早就被吊起来鞭打了!然后我们会报告给巡查官,将他吊死作为处罚!”马第似乎能够体会艾提斯的感受,他义愤填膺地挥舞着粗壮的手臂,神情不解地怒问:“科林斯人难道怯弱地不去反抗吗?” “不要侮辱科林斯人,他们勇敢而坚强!”马第的无心之语激怒了艾提斯,他大声地反驳,但随即眼神一黯,身形颓然地委顿下去,凝视着马第略带歉意的眼神,苦笑:“伙计,我有些激动了,不过恕我直言,你来自山村,是无法了解一座城市的复杂的。科林斯人民几百年来从未放弃过抗争,可是除了白白流血,什么都无法改变,那些奸商是罗马官员,他们拥有绝对的权力和庞大的军队,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正义和公平践踏在脚下,无耻地给敢于反抗的人安上各种罪名,然后残忍地杀害他们,英雄身死!也不得安息和荣誉!反而被那些无知的人指责!” “天哪!太可怕了!”马第此时已是目瞪口呆,在他这样从高卢山中走出的野小子,是根本体会不了城市中的勾心斗角的。他只能从艾提斯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那种残酷。 “所以我毅然离开了家乡,那里已经和很多罗马城市一样都彻底堕落了!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污浊,我无法忍受,我希望能够尝试另一种方式去改变!如果我能成为一名罗马官员,比那些所谓的治安官护民官拥有更多的权力,我就能替科林斯人找回失去的一切!这就是我唯一的梦想。”说到这,艾提斯的眼睛里宛如燃烧着一团火!“我要让爱与美重新降临科林斯!” “祝福你,兄弟!”天性憨直的马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用自己单薄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 仿佛感受到了马第的真挚,艾提斯感激一笑。然而,就在这时!惊变骤起!艾提斯的脸猛然僵住!!! “马第,趴下!!!”艾提斯神情狰狞,发出一声野兽似的低吼。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马第愕然,但那一刹那,内心一种叫信任的东西泛起,面对艾提斯的诡异行为,马第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遵从!轰!下一刻,马第雄壮的身体已经以与他个头毫不相称的敏捷迅速趴下甚至发出了一声轰响。 而就在马第趴下的瞬间,他看到艾提斯镇定自若地用手在腰间一抹然后闪电般向前甩出!接着,就只见一道迅疾的白光带着劲风恰恰从自己的头顶掠过!!! 噗嗤!鲜血飙射! 看也不看那个长大了嘴、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了,向后倒下的人影!艾提斯上前一把拽起马第,只来得及在他耳边吼出一句:“阿勒曼尼人偷袭,快去吹号!”四周,数道亮光已然突闪而至,赫然竟是几把当头劈下的格斗战斧! “该死的,他们怎么爬上来的!” 马第和艾提斯神色大变,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拎起靠在墙边的盾牌,同时举起手中的短剑! 砰砰叮叮!四下不同的响声,偷袭者的战斧险之又险地分别被盾牌和短剑架住,不过失却先手之下,沉重的战斧缓缓下压,马第和艾提斯二人都是面红耳赤地勉强挡住。然而,罗马士兵可不仅仅只有这点招架的本事!马第和艾提斯几乎同时回头,眼神恰好碰到一起,随即他们就明白了彼此相同的打算。 “喝!”同样一声低吼,艾提斯和马第极度默契地同时发力,手中短剑奋力向旁边一引,然后迅速收回,偷袭者不及反应,笨重的战斧顿时被牵动滑开,砍在地上,而此时,艾提斯和马第已然收拢盾牌同时一个地滚,身形正好错开,各自换了一个方向,轻松地扭转了被动的发力姿势,伺机待发的短剑顺势前刺,毫无阻碍地没入正试图再次举起战斧的偷袭者腹部! 一搅一抽!黑暗中,一股滚热的气息顷刻间散发出来!两声闷哼也适时传来。 “去死吧!”协击立见成效,马第二人没有丝毫耽搁,又是背靠背一个90度转步,盾牌从右向左用力一荡,恰好替各自挡住了另两名趁势扑上的偷袭者!坚固的盾牌啪地挡开劈下的战斧,也让以为胜利在握的偷袭者出现了一丝延滞,而就在这时,马第和艾提斯肩膀一碰再次默契地做出了一个绝妙的配合,两人齐齐180度转向,同时手中扬起的短剑正好借助转步的空间蓄力斩出! 扑哧!扑哧!两声利刃滑开肌体的特殊声音响起,此时的站位正对着点点星光,艾提斯二人终于看清了偷袭者的面孔,赫然是阿勒曼尼人,而且是其中的精锐军队,不过可惜的是眼前的两人脖子上都有着一道长达10厘米的筋肉分离的狰狞伤口,脖颈前半部分几乎被完全剖开,血沫喷涌!两名阿勒曼尼人面孔极度扭曲着,双手交握在伤口上试图挽留消逝的生命,可惜一切只是徒劳,伴着破损的喉咙中发出咯咯的怪异声音,身体缓缓倒下。 杀死了偷袭者,然而艾提斯知道情况仍旧千钧一发!阿勒曼尼人悄无声息地摸上了岗哨,其他位置的城墙上都没有传来任何示警,可想而知那些哨兵们的结局!一旦自己和马第也被杀,阿勒曼尼人打开城门,一拥而入,城内尚在熟睡中的军团恐怕会全军覆没!想到这艾提斯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艾提斯神情万分紧张地探出塔楼看了一眼,神情大变,随即立刻转过身,大声朝马第吼道:“马第,你去吹号!我来顶住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吹响军号!” 马第没说任何话,他只最后盯了一眼面露决然表情的艾提斯,转身就抓起军号冲出了塔楼,来到城墙上! 就在马第举起军号,将要吹响的时候,塔楼里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和武器碰撞声…还有惨叫声,马第微微一迟疑,但马上眼神又恢复了坚定,他高举起军号,鼓足气,对准城内! 突然! 噗嗤!马第只觉腰部一阵剧痛!转过脸,他看到一名狞笑着的阿勒曼尼人的脸!他的手上正紧紧握着一柄匕首!一柄深深刺入自己体内的匕首! 然而,令阿勒曼尼人感到无比震惊的事发生了!马第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屑!他只是瞥了自己一眼,随即就不管不顾地重新目视城内军营的方向,胸膛一阵剧烈起伏!下一刻!嘹亮的军号声响彻夜空! “阿酷撒!”阿勒曼尼人震惊之后是无尽的愤怒,吹响的军号意味着偷袭已经失败。残忍的阿勒曼尼人神情无比狰狞,他猛地抽出带血的匕首,然后对准那雄壮的身躯不停戳刺!鲜血喷溅!然而,那身躯自始至终屹立如山!!!军号声更是连绵不绝!直到城内罗马军团大营处亮起无数火光! 阿勒曼尼人惊恐地看着那个终于停下吹号转过脸看向自己的罗马士兵的脸,那眼神中依旧是极度的鄙夷和不屑! “啊!!!”精神崩溃了的阿勒曼尼人,嘶吼一声,举起匕首就要再次刺下!可是这一次,一只手牢牢地捏住了他的手腕,马第的脸上带着冷笑,手上用劲! 啪!阿勒曼尼人惨嚎着握住手腕,那里的骨头已经碎裂!然而惨嚎声下一刻就被硬生生地掐断!因为马第用手掐住了阿勒曼尼人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将他举了起来! 阿勒曼尼人的脚缓缓离开地面,罗马士兵的冷笑和眼神中的杀意仿佛烈焰般灼烧着他的精神!他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弱小,极度恐惧地感受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近,窒息的痛苦越来越大,他翻眼张舌,像可怜的蝼蚁地露出哀求的表情,可惜。 咔!的一声,马第扭断了他的脖子,彻底解除了他的痛苦。当然还有生命。 丢下歪着脖子的阿勒曼尼人尸体,马第僵硬地转过脸,不知何时黯淡了下去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城内一队队打着火把赶来的军队,咧开嘴,似乎是笑了一下。接着,雄壮的身躯猛地一晃,径直从城墙上栽了下来! ------------ 第三十二节 生当为袍泽! 清晨,经历了整整一夜战火肆虐的斯多亚图姆终于渐渐沉寂下来,街道上一队队士兵神情戒备地巡逻着,城楼上一排排士兵、一具具弩炮依旧严正以待,防止阿勒曼尼人去而复返,趁着混乱刚刚平息的时机再次发动突袭,城内,坍塌的营房和火烧之后焦黑的痕迹随处可见,不时可以看见寥寥青烟从四下的废墟中冒出。 砰!一声响,两名罗马士兵将一具阿勒曼尼人的尸体从一堆肢体纠缠的尸堆最上方搬下来,然后随手丢到一边,那里,沿着长长的路面已经横七竖八堆满了阿勒曼尼人的尸首,稍后自然会有辅助军团的人牵引马车过来,将这些敌人的尸首一起送到城外挖个大坑统统烧掉,避免过多的尸体堆积导致瘟疫发生。至于他们两人,则不用理会这些,和其他军团士兵一样,他们只专门负责寻找阵亡的罗马士兵遗体,他们要将阵亡的同袍一一找出然后送往广场,在那里,数万将士正默默等待着为逝去的英灵们举行最隆重的葬礼…… 712具罗马士兵,其中包括49名十夫长和3名百夫长,这就是在阿勒曼尼人趁夜偷袭中阵亡的全部将士,他们英勇而无畏的牺牲换来了斯多亚图姆的平安无事和阿勒曼尼人四倍于此的伤亡! 略带冷意的晨风中,英雄们的遗体被安放在七个巨大的木板搭成的金字塔上,静静地安眠着,金字塔的前方,清理一空的开阔广场上除了监视敌军动向的哨兵,所有将士齐集于此,按照各自番号排成整齐的方阵默默地立在风中,无论士兵还是将领,都微微低垂着头,寂然无声地缅怀着逝去的同袍。 霍、霍、霍!良久,7个身形笔挺的身影终于从数万列队肃立神情哀恸的将士中间走出,当先三人毫无疑问正是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安德略?萨古?提比留斯将军和另外两个鹰旗军团的军团指挥官马库斯?霍诺斯?安奎拉和维安努斯?埃提乌斯,他们双手紧握着从军团旗帜上卸下的金色雄鹰雕塑,放在胸前,面上带着肃穆的表情,而稍稍落后一步的自然是四位辅助军团的指挥官。七位斯多亚图姆的最高级军官,代表着全体将士,缓缓朝金字塔走去。 霍!脚步声齐齐静止,短短十几米距离走完,七位将军停在了最靠前的一座金字塔面前,他们身后,数万将士们的目光也随之凝定。 再次缅怀了片刻,提比留斯将军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木架之间躺着的一具具安眠的躯体,然后侧过脸和两位鹰旗军团指挥官相视一眼,下一刻三位将军同时高高举起手中的金色雄鹰,正对着那金字塔顶端,一缕晨曦之光顺延而下正照耀在那展翅欲飞的雄鹰雕塑上,绽放出炫目的金色光辉! “敬礼!!!”广场上,响起老将军一声掷地有声的高喊! “轰!”整个广场上顿时响起无比雄壮的敬礼声,所有人,无论什么身份,一律都摘下头盔,右手握拳撞击胸口,宛如千万颗心脏共振发出的律动!即使铁血刚强的心,此时也为阵亡的战友哭泣! “让我们!”在凝重而**的气氛中,提比留斯将军那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着数万将士,手指着身后那高耸的金字塔,用无比骄傲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永远铭记这些曾英勇战斗过、阵亡了的勇士们!以帝国的荣誉之名!!!” 所有人静立,倾听着。 “Fathers。。Brothers。。Sons。。”将军转过身,默默低下头亲吻着手中的雄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念和感伤,嗓音渐渐变得舒缓下来,就像母亲的呢喃,却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人耳边:“愿荣誉与安宁伴你左右。。愿你不再受任何痛苦。。愿你的灵魂展翅翱翔,随同着这军团的雄鹰。。愿神引领着你们的英灵,返回故土,永享安眠!” 话音徐徐回荡在风中,奥卡郑重地从等候着的士兵那里接过燃烧着的火把,缓缓走上前,将火把递到将军的手中。 “愿亡者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所有人,都能活着回家!” 站在一旁的奥卡微微怔住,当他听见将军低声呢喃这样一句,然后缓缓上前将火把伸进了金字塔最底层的木料中,点点火星滋燃。看着那已然斑白的鬓角和阅尽沧桑的面孔,奥卡似乎明白了,重新转过脸静静地为死去的战友哀悼。 就在将军点燃第一座金字塔的同时,其他几位将军也分别从各自旗手百夫长那里接过火把,走向剩下的金字塔将它们一一点燃。片刻之后伴随着浓浓黑烟,七座金字塔全部被熊熊大火包裹,火光摇曳中依稀还能见到那逝去者的面容。英灵远去。。。 …… “达利尔,你等会亲自跑一趟,去领17份骨灰回来,虽然都混合在了一起,但他们身前并肩作战,死后也不会介意同穴而眠,家属们应该也不会拒绝为他们共同祭祀。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会派人将骨灰送去他们家中,另外抚恤金你通知帕图尔立刻做好记录,按照帝国规定的金额如数也准备好17份,到时候一并带去。”旗手大队百夫长营帐中,奥卡已经卸下沉重的铠甲,一身普通的亚麻无袖内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神情郑重地对站在面前的达利尔吩咐道。 “士兵们会感激你的,奥卡。”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举动,但至少在达利尔的眼中,奥卡这样做才媲美一名合格罗马统帅应有的品格。 “我不应该接受感激,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奥卡站起身,随手将一份整洁明细地写满了一行行字的卷轴交给达利尔:“这是我们大队阵亡士兵的档案,你让奥利安上交到军团备案。”说完急急忙忙就要出去。 “好的,我记住了。”达利尔点了点头,抬起头就看到奥卡风风火火的大步往外走,不禁出声问道:“奥卡,你这是急着去哪?阿勒曼尼人损失惨重,今天想必不会再来犯。” “我不是去巡哨,将军那有了消息说,20万日耳曼联军似乎已经赶到斯多亚图姆,随时可能出现在城下,所以在那之前,阿勒曼尼人一定不会轻举妄动了,他们会静等着联军到来替他们,保存自己部族的实力。”听到达利尔的疑问,奥卡只好停下脚步解释了一番,最后道:“我是要赶去病房,刚才加图医生派人来了,马第和艾提斯醒过来了!” “他们醒过来了!”不等话音落下,已经明白奥卡话语中意思的达利尔立时面露惊喜万分之色,语气中也是充满激动和欣慰:“他们怎么样了!” 见达利尔突然之间这副神态,奥卡毫不意外,艾提斯和马第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大队,不少士兵都知道了这对不打不相识的搭档并自发前往病房探望昏迷中的他们,正是他们无比勇敢的表现拯救了斯多亚图姆!所以,奥卡欣然一笑,说:“不用担心达利尔,他们的小命保住了!” “太好了!简直不可思议,奇迹!一定是连诸神都敬佩他们的英勇!”达利尔激动得语无伦次,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悦,不过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必须去做,只好遗憾地嘱托道“奥卡,我暂时抽不出时间过去,代我向这两个家伙问好。” “没问题。”奥卡笑着应了,转身出了营帐。 …… 在军团大营的最里侧,坐落着两排用原木搭建的大房子,这里就是斯多亚图姆的战地病房和医院,每个病房足以容纳20名重伤兵而这样的病房两排足有20幢,战斗一结束伤兵们就被清理战场的同袍第一时间送到这里,接受随军医生的紧急治疗,幸运的士兵会在一段时间后完全康复重新走上战场但更多的不得不带着伤残黯然退役。因为罗马军团中不允许任何体魄不健的士兵存在。 奥卡曾有幸观赏过医生的房间,在看了很多这个时代的诊疗设备后他不得不惊讶于罗马人在医术上的造诣,尤其是外科手术方面,他们不仅能够快速有效地治疗各种外伤、骨伤,甚至熟谙各种手术包括开颅、取碎骨等在同时代的中国很难为人接受的治疗方法。不过,事情往往存在着两面,罗马人对于普通疾病的治疗在奥卡看来简直就像是笑话,比如有一则笑话,奥古斯都曾经患有肝病,宫廷御医竟然每天煮一大锅莴笋汤要求奥古斯都在里面洗澡以此来治疗,据说还真的有效,那御医还因此获得奖赏了一尊他的雕像!这种玩笑似的医学水平让进入“狼牙”后耳濡目染那些军队内部的真正杏林国手们,出神入化般中国传统医术的奥卡嗤之以鼻,对于军医出于奉承向他提供一些诸如发烧、感冒、头疼、发炎、内脏病痛等生活中常见疾病的治疗方法,奥卡更是敬而远之,意志坚强如他在听了那些治疗方法之后也忍不住满头冷汗,心底更是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整顿医疗领域,不然在罗马这当医生的和杀猪的简直没有区别,谁敢去看医生?! 奥卡先前已经来过一次,这次过来自然不用再询问医生,而是直奔马第和艾提斯的病房走去,沿着两旁的病房走过,奥卡看到病房中士兵们的神态各异,一些病房中医生正紧张地进行着治疗,另一些病房中的士兵们都在静静地睡着或是处于昏迷中,而那些已经清醒了并且得知自己伤情并不严重的士兵则是满脸喜色,相互聊着天,而有的士兵只能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或是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他们都不得不默默接受伤残退役的命运,奥卡微微一叹,缓步走过。 “啊!长官!”奥卡刚走到马第和艾提斯所在的病房门口,一名医生刚好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奥卡赶忙行礼。 奥卡认出他正是专门负责艾提斯二人的医生加图,于是便开口问道“加图医生,他们的伤情如何?” 加图自然很清楚奥卡问的是谁,不过他的语气却显然欣慰和遗憾掺杂兼有之:“长官,很抱歉,我们尽了全力,虽然救回了他们的生命,不过艾提斯士兵的右臂没了,马第士兵也内脏严重受创,恐怕要恢复很长时间,他们可能不得不面临退役。” 闻言,奥卡不禁神色一黯,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一名真正军人面临不得不退役时的痛苦,不过活下来已经足够幸运了,奥卡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于是他面露微笑说:“谢谢你,加图医生,你的努力让两名英雄活了下来!” 加图医生同样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也是我的荣幸,我已经看够死亡了。我希望能救回每一个病人,可惜。。哎”他说完摇了摇头,让开路颔首向奥卡示意了一下,就缓步离开了。 奥卡看了一眼加图离去时有些萧索的背影,带着一丝了然和敬意地转过身,推开了木门,阳光照射进来,明亮的屋内,奥卡看见,只剩左臂、身上缠满了布条的艾提斯正安静地坐在马第的病床前,虔诚地祈祷着。。 ------------ 第三十三节 强者 刚过正午时光,第十三军团旗手大队营地的不远处,士兵们正聚集到一起,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用木炭画出了一个直径20米左右的圆圈,然后在圆圈内的地面上都铺上细沙,仿制出一块角斗士训练场式样的演武场地,正进行着军团内盛行的娱乐性格斗比赛。 此刻,圆圈内,正有两个身影,手持木剑,进退攻防身形如风激烈地格斗着。 格斗持续片刻,只见两道身影猛然碰到一起,同时开始了决胜一击!只见半空中一柄木剑划过一道圆转的弧度劈斩而下,但另一柄木剑却仿佛早已等候在此,闪现而出,毫无花哨地截击而上,两柄沉重的木剑顿时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两柄木剑的对抗仅仅持续了一瞬息,劈斩而下的木剑便脱离了剑主人的掌握,打着转地飞了出去,而另一柄木剑则借助反震的力道和巧妙的手腕控制,斜向上划去,直到离失去武器的那人咽喉不足两英寸的位置,才蓦然停下。一击之下,胜负立分。 “维斯特斯,你缺乏足够的耐心,想要迷惑我,首先不能让自己迷失!一旦出手,就要全力以赴,否则,就像刚才这样,你的动作瞬间就会被我洞悉。然后。。。”手腕微动,剑尖上挑故意点了点维斯特斯的下巴,奥卡脸上略带一丝调笑意味说:“我只需要再花费一点点力气,你的小命就完了。” “哈哈哈,维斯特斯,你小子不行啊!才坚持了十招,刚才还敢嘲笑我!现在知道奥卡的厉害了吧!”场边,**的胳膊上还残留着一丝淤青的奥利安,举着手臂大笑着。 “维斯特斯,你刚才的动作就像是埃斯特拉人(北非的一个古老民族,民族特色舞蹈就是围着图腾柱上蹿下跳。。)在跳舞一样,真是太逊了!屁股撅那么高干什么,想找个富尔维娅帮你舔舔吗?”这是说话永远都欠痛扁一顿的帕图尔。 “奥卡百夫长的格斗剑术真的太强大了,我听说那个维斯特斯可是精通古波斯流双刀术啊,一开始看到那么迅猛的攻势,奥卡百夫长只是一味防守,我还以为百夫长是措手不及陷入被动,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百夫长就抓住机会,一剑就获得胜利了!”来自其他中队的陌生士兵们则兴奋地谈论着自己指挥官娴熟高超的格斗技巧。 场地上,听着四周传来的阵阵如潮呼声,奥卡神色如常地悠然收起木剑,微笑着看向面前一脸懊恼的维斯特斯。 “奥卡,你一定要教我这种厉害剑术啊!”不过维斯特斯向来性格随意随意,输了也不以为意,和奥卡笑着说了一句,就捡起木剑走下场去,当起观众欣赏起接下来的格斗起来。 维斯特斯下场后,居然同时走上来了四个士兵,四人都拿着方盾和木剑,隐隐组成了一个阵势,显然四人精擅配合攻击,他们一上场场外一角便传来大声的欢呼,显然这四人在自己的中队中也是相当有名字。当然了他们绝不是什么军队里的刺头,上场为了找奥卡这个新上司的麻烦,而是奥卡特意找来,以便向所有人演示。 “虽然你是长官,不过我们不会留手!”四人组的一人面无表情地对奥卡说完,身体则开始展开战斗姿态。 “不需要留手!”奥卡微笑着,丢下盾牌,抽出另一柄木剑,面对四个人竟然选择了双刀流这种很难防守的格斗技巧! “来吧!”奥卡双刀交叉,说。 “进攻!!!”一声低喝,当先两人并肩用盾护住身体,径直向奥卡冲撞了过来。 眼神一凝,奥卡并没有动,耐心等待着,直到盾墙离自己不足一米的距离,奥卡猛地启动,几个跨步上前,就在盾牌即将撞上的一瞬间奥卡右脚蹬出,正好踩在方盾上,两名士兵为了让冲撞更有力量用胳膊死死顶住盾牌,结果正好被奥卡利用,借着蹬起的力道身体顺势向上一纵,腾空而起,正好越过合在一起的盾墙,落下!不等两人反应奥卡蹲下身,两柄木剑左右同时用力一拨,砰砰两声两人直接重心失控仰面栽倒,刚挣扎着要站起,木剑已从胸口象征性地一划,宣告他们已经‘阵亡’。而这时,跑在第三位的士兵恰恰赶到,撤开盾牌一剑笔直向奥卡前胸刺出,然而对此,蹲在地上的奥卡却露出一抹笑意,腰部发力,双剑交叉向上,架住袭来的木剑然后猛力上推,然后反手一绞,被奥卡牵着身体动作的士兵顿时感觉手腕剧烈扭痛,木剑撒手高飞,而这时第四个士兵已经冲到近前,正举起木剑作出劈砍姿势,刚绞飞木剑的奥卡居然脱手就将右手木剑投掷而出,嗖的正好击中他的肩胛骨部位,沉重的木剑直接将前倾着身体的他打翻在地,而这时奥卡施施然正好接住从半空落下的那柄木剑,身形一转,两剑交叉架在了失去武器的士兵的后颈上。 整个决斗,持续了仅仅一分钟!四人完败,奥卡缓缓站起身,举起了手中的木剑! “吼吼吼!!!~~~”没有悬念!下一刻,全场的士兵都为神乎其技的奥卡送上了最狂热最响亮的欢呼声!整个演武场沸腾了!尚武的罗马人习惯了角斗场里那种更多是纯粹力量的交锋,他们第一次从奥卡的身上领略到了武术的可怕和夺目!而同样令人震惊的是,虽然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所有士兵都清楚地看出,奥卡使用的正是先前与他对阵的维斯特斯擅长的波斯双刀术!一人之强!竟至于斯!所有人为之震撼! 而这时,奥卡以高贵的胜利者姿态向场外的所有人高呼:“罗马军团的荣耀依靠的是恪守纪律和团结奋战,在战场上,我们不分彼此,共同组成守如磐石、攻若雷霆的强大军阵!我们重视集体,但并不意味着罗马就没有阿喀琉斯!我会毫无保留地教导你们孤军奋战时的剑术,纯粹的杀戮剑术!方寸之间,你们可以凭借这剑术所向披靡!我要让所有蛮族人明白,当100名罗马人聚集到一起时他们便不可战神,当他们分散成100个个体时,他们——却更加不可战胜!他们每一个人,都将是阿喀琉斯,是受诸神庇佑的勇士!”他的声音轻缓而低沉,就像是叙说沧桑的历史,然而,却奇迹般地引发了所有士兵的内心共鸣! “嗷!~~~”奥卡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雷鸣般震撼,都如火山喷发的熔岩般炽热,演武场四周,顿时响起山呼海啸的咆哮欢呼声,士兵们忘乎所以地高举着双臂,脸上因热血激涌而呈现出异样的血红!这一刻,掩藏在罗马人严守纪律表面之下,那同样传承自奥林匹斯众神血脉中的血勇彻底迸发出来! 场地中央,奥卡此刻就如令人不可仰视的真神一般,木剑高举过头顶,环视着众人。他享受着士兵们的欢呼和膜拜,他需要的就是这个,他所需的就是潜移默化中这支军团完完全全地臣服于他的光辉和荣耀之中,盲目的个人英雄式崇拜将是他拉起第一批坚定拥护者最快捷的方法。 然而,就在奥卡也情不自禁地沉浸于这种美妙感觉时,先是一声接着是连绵而起的无数雄浑号角声,蓦然响彻天际!从四面八方而来笼罩了整个斯多亚图姆! “决战号角?!!!”奥卡喃喃一声,脸上第一次出现震惊的表情。 而对于普通罗马士兵们,这号角声带来的震撼更是无与伦比!这是只有当罗马军团面对强大到足以威胁自身,决意竭尽全力死战到底时才会吹响的战争号角! 几乎是号角声响起瞬间,烙印在血脉里的纪律和服从立刻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欢呼咆哮声戛然而止,演武场上的所有士兵脸上带着震惊和兴奋兼有的表情,第一时间找到了各自小队的十夫长,然后短短几分钟时间,第一大队已经按中队小队的固定番号集结完毕,人群中间一些还没有来得及穿上铠甲和头盔的士兵正在袍泽的帮助上迅速穿戴好一身装备,然后挺胸抬头,静候着指挥官的命令! “两倍速度!立刻出发!进入防御位置!”没有什么疑问,已经走到演武场边拿起自己铠甲套好、绑好胫甲、佩上短剑和方盾的奥卡一边戴上顶端的红色毛刷区别于普通士兵是横向的罗马百夫长头盔,面朝着整装待发的部下大声喝令道。 …… “嘿,奥卡,你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吹响决战号角?难道是日耳曼联军兵临城下了?”刚急急忙忙跑上城楼的奥卡一眼就看到正扶着堞墙向外眺望神情凝重的达利尔。 “很明显,你的乌鸦嘴非常准确。”达利尔开了句玩笑,然后朝城外怒了努嘴,面上带着一丝忧虑道:“人数恐怕不下20万,东南西北黑压压布满视野,看来日耳曼人是打算包围斯多亚图姆,然后同时从四个方向同时发起总攻了。” 奥卡一边听着,一边凭高远眺,待看清城外情景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满脸震惊。由不得他不震惊,虽然奥卡前世经历过无数刀山火海,参与过无数战斗,可那毕竟是在和平年代,世界范围内国家之间的博弈更多的还是在隐秘战线进行,因而绝不可能牵涉到太多的人员,往往一次行动调动一个师级规模的军力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像千年前这样,一场攻防战,城内城外,一个小小的斯多亚图姆竟屯驻了攻守双方超过30万人的庞大军队! 说起30万这样一个数字,对于后世一些见惯了战争数字却从未亲身经历过战场的人来说,兴许还会被无知地鄙夷,有人甚至会说30万人算什么?二战中一场稍微有点名字的战役哪个不是动辄几十万大军鏖战拼杀,区区30万实在不值一提,可是,如果当有一天你有幸置身于30万人的面前,你一定会自惭于自己的愚蠢。 斯多亚图姆城外,此刻,20多万日耳曼联军,赫然在目!!!漫山遍野,黑压压的大军如同一块块黑色的幕布覆盖着大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大军每前进一步,一股磅礴浩然的杀气甚至有如实质般的化作一股股劲风扑面而来,那种沉重的压力就仿佛天地碾压而来,稍微欠缺一点勇气的人,在这种气势之下恐怕连手指都会恐惧地无法控制自如!大军每前进一步,大地立时传来仿佛不堪重负的**,那听上去只是轻微的震动沿着地面传递给每一个人,却仿佛重锤一下一下敲击在灵魂上,甚至造成一种恍惚眩晕的错觉! 奥卡侧过脸,结果看到达利尔恰巧也转过脸,脸上都是一副有些怪异的表情,两人不禁相视苦笑道:“一场最终的血战在所难免!” ------------ 第三十四节 斗阵! 4余万罗马军和近26万日耳曼联军,就这样,隔着高耸的城墙和区区不足千米的距离,遥遥对峙着,一股股浓烈得有如实质的杀机随之四面蔓延开来,化作疾风呼啸、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日耳曼人似乎并不急于马上进攻,很奇怪。”城墙上,观察了一番日耳曼人军阵的奥卡很快发现了异样之处,日耳曼人虽然拉出了这么大阵势,但却并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具,明显并不打算立刻就投入进攻又或者是在发动攻击之前还有着其他什么动作。 “很正常,那些可恶的日耳曼人在大规模攻击前,都会向守军发出阵前决斗的邀请,然后依靠部落里那些人高马大的勇士肆意虐杀我们出战的士兵,以此削弱防守士气。”听了奥卡的疑问,一旁的达利尔却是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愤懑道:“如果守军畏惧决斗,不接受日耳曼人的邀战,他们就会在城下大肆嘲笑我们的怯懦!同样可以打击我们的士气。” “该死的日耳曼人,他们平均身高至少比我们高半罗马尺!这帮茹毛饮血的蛮族,身体壮得简直不像人!想想现在罗马角斗场里那些强悍的角斗士吧,大多都是来自日耳曼战俘或是奴隶。单对单,不得不承认,这帮杂种狂舞的战斧任何人都不愿独自面对。”奥利安无奈接道。 “我无法容忍日耳曼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如果到时候没人愿意去,我就去出战!即使战死,我也决不选择懦弱地逃避!”血气方刚的维斯特斯却是极度不甘地愤声道。 听着同伴们的话,奥卡心下却是微微一动,这不就相当于中国古代阵前斗将吗?没想到日耳曼人也有类似的做法。阵前斗将,这岂不正中自己下怀?人高马大?哼!奥卡在心里不屑冷笑,临阵斗将可不是称体重比赛。 那些蛮族人之所以让罗马人畏惧,无非就是依靠先天上的体魄强健的优势,可惜这种优势在经历过特殊军事格斗训练的奥卡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如果需要的话,奥卡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在短短几秒钟内虐杀一个只有彪悍身体本钱的昂藏壮汉。这是身为Z国最强特种部队“狼牙”一员最基本的自信和骄傲。既然狂妄无知的日耳曼人想以此羞辱罗马军团,那正好!奥卡心底浮起一丝深沉的杀机,身体立时反应以常人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幅度颤动着,浑身的筋肉骨骼噼里啪啦地发出脱胎换骨般的声响,陡然加速的血液循环为身体各处带来充沛的能量,奥卡第一次感受到体内这么汹涌澎湃的战意。 果然如达利尔所说,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远处的日耳曼大军终于有了动静,黑色的海潮中倏然间分出一条路来,一架由三匹纯黑色高俊马匹拉动的战车径直向城下疾驰而来,留下一地飞扬的尘土。战车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三个人,除了御手之外还有两人,身上的装束明显与普通日耳曼人不同,应该是日耳曼部落的贵族之流。 对于驰近的战车城头除了窃窃私语声一片平静,果然没有人试图攻击这辆战车。城内,几个中队正在城门处集结,几位鹰旗军团指挥官包括提比留斯将军也都相继现身,似乎正聚到一起紧急磋商着如何交涉的事情,与此同时,马嘶声响起,一辆罗马式样的青铜包木战车驱驰在两队全副武装的小队护卫下驱驰而来,停在了城门边待命。 再看城外,日耳曼战车驶到离城门大概100米处便停了下来,战车上中央站着的那名日耳曼人仰起头对着城上,神态猖狂地叽里呱啦地喊了一大堆!至于说什么,只了解一点日耳曼语的奥卡等人全都没有听懂。所以日耳曼人吼完,奥卡等人纷纷不约而同看向精通日耳曼语的维斯特斯。 “他们是日耳曼联盟的使者,要求见罗马皇帝陛下,当面向皇帝提出阵前决斗的邀请!”维斯特斯自然明白大家的意思,于是立刻将日耳曼人刚说的话翻译成拉丁语复述了一遍。 “日耳曼人还挺狡猾,想趁机确认一下陛下是否就在城中。不过这也证明他们已经是孤注一掷。”达利尔冷笑。 “将军们肯定会拒绝他们的要求,几个蛮族的使者也配要求陛下亲自出城交涉吗?”奥利安指着城下正对着罗马人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嚣张大笑的日耳曼人道。“可恶,我们应该想想办法狠狠给这帮野蛮人一个教训!” 奥利安刚说完,城楼下,数十名罗马士兵已经齐力将堵住城门的大石块一一搬开,接着缓缓推开了巨大厚实的橡木城门,就看到一名第七军团的军事保民官代表罗马交涉使者,一身戎装、言行举止一派无可挑剔的贵族风范地踏上了马车。战车两边,各有12名身材高大雄壮、面容冷肃的士兵持盾按剑护卫。 “现在就看将军们的决定了。” 随着橡木大门打开,御手娴熟地控制着马速,战车缓缓向前,两排护卫也随着战车向城外走去。 很快,两支使者队伍就碰面了,由于距离太远,因而说话声完全听不见,城墙上的人只能静静等待着。所幸交涉并没有持续太久,又或者是日耳曼人没有达到试探的目的,草草地要求了阵前决斗就没了在这扯嘴皮的耐心,他们更愿意回到队伍里,尽情欣赏杀戮罗马人的快感和刺激。车辚辚~~随着交涉结束,双方的马车同时掉头驶离。 这边马车进入城门后,卫兵们立刻重新将橡木大门合拢关上,战车缓缓停下,奥卡注意到那保民官一脸愤慨地下了马车后,立刻就向等候在一旁的几位将军大声汇报着刚才交涉的详情,而随着那保民官说的话,几位将军的脸色都渐渐显露出一丝不善之色,显然日耳曼人辞令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风度。 保民官汇报完情况后便退到一旁,几位将军交头接耳了一番之后似乎迅速做出了决定,埃提乌斯将军侧身向一名卫兵耳语了几句,卫兵点头立刻跑步离开。 而这时,一直在密切注意着日耳曼那边动静的达利尔突然惊呼出声道:“日耳曼人这次要和我们比斗骑兵!你们快看!” 闻言,奥卡回过头,看到,日耳曼大军前列,刚才交涉的战车正停在队伍前排,而在战车后面,20名手持长矛、身着皮甲的骑士正勒马以待。 “该死的!将军怎么能答应!骑兵一直都是我们的弱项!辅助军团里的那些家伙大多数只是个合格的马上步兵!”看到准备完毕的日耳曼骑士,维斯特斯立时涨红了脸义愤填膺道。“我们应该留下一支努米底亚辅助骑兵的,至少那样我们还有获胜的希望!” 听了维斯特斯的话,众人都是沉默不语。奥卡也是神情凝重,对罗马军团已经有所全面了解的他也知道,骑兵,可以说从罗马建军以来始终都是薄弱环节,除了作为联盟国的努米底亚提供的一些轻骑兵和从蛮族那里雇佣的骑兵以外,罗马军团没有属于自己的骑兵,因为国境内找不出擅长骑术的民族。 也正因为如此,每个军团编制内的骑兵往往都是充当侦察兵的角色,顶多也就是战胜后用来追击,若是堂堂正正地骑兵交锋,罗马人只能掩面无颜。而这个时代的日耳曼人虽然还没有后来中世纪那样拥有威名赫赫的骑士军队,但有不少善于骑术部族的日耳曼人的骑兵,战斗力丝毫不容小觑。而眼下,日耳曼人提出骑兵决斗,显然就是吃准了罗马人的骑兵糟糕透顶,根本无力应付,只能当众丢脸。 奥卡正想着,城内一阵马嘶蹄踏声传来,只见20名罗马骑兵风驰电掣般来到城门下,他们应该就是己方这边精挑细选出来的参战骑兵了。他们的骑术看上去还不错,驾驭动作熟练,一勒马缰,胯下坐骑便齐刷刷地停了下来。三位将军立刻上前,一一向他们做了战前动员和鼓舞,而城墙上此时也响起一片欢呼声,让这些骑兵原本有些紧张的表情纷纷舒缓了下来,士气也高涨起来。 奥卡发现这些骑兵的装备都异常精良,坐骑都是来自西班牙安达鲁西亚的优良战马,肌肉匀称结实,毛色油亮如缎,短程冲击力和速度都非常惊人!而骑兵们,原本戴着的会影响马上行动的罗马式冠羽头盔都已经换成了全覆的科林斯式头盔,长矛的三角状尖刃闪烁着森冷的寒光,腰间清一色挂着锋利的短剑。左手上都拿着坚固的六边形禁卫军骑兵制式盾牌,身上一律内衬锁子甲外罩铁甲,当之无愧的重装骑兵! 就在奥卡仔细观察着骑兵们的装备时,提比留斯将军已经挥手向勇士们发出指令,橡木巨门再一次打开,这些代表着罗马尊严和荣誉的骑兵们纷纷向欢呼的袍泽们高举长枪示意,然后驱马依次小跑着出了城门,而见到这边骑兵出现,日耳曼骑兵也纷纷驰离了本阵。 两支骑兵遥遥相对着驰向中间,一场骑兵斗阵,斯多亚图姆最终之战的序幕即将上演! ------------ 第三十五节 还敢战否! 双方的骑兵散开成一排,相对着,然后缓缓将长矛竖起,紧紧贴住胸口,同时微抬头遥相致意,这样的礼节无关野蛮或文明,这是勇士之间的认可和诀言。 微风拂动枪尖上飘扬的旗帜,闪耀着光环的罗马橄榄枝桂冠预示着胜利和荣耀!还有经历过无数血腥之后才会到来的和平…… 檠!长矛高竖而起,锋利的枪刃迎着前路的光。 “RomanusBlessthewarrior!(罗马人民庇佑勇士!)” 高声喊出激励人心的口号,领队的罗马骑兵斜举着长矛,双腿一夹马肚,率先发起了冲锋!人马跃出,其余骑兵立刻催动坐骑,紧随其后义无反顾地直接开始了决战冲锋! 啾啾~~啾啾~~一声声节奏轻快的踏地声中,伴随着那粗壮有力的四肢每一次抬起落下,和那浑身上下匀称如缎的肌肉每一次协调地抖动发力,奔驰中的战马速度便会快上一分,渐渐的慢跑变为小跑,然后是快跑,最后如风一般疾驰在大地上!20名罗马骑兵形成前后两排的横阵,双腿借助四角马鞍稳固着身形,上身挺直端坐,左手的盾牌放到胸前尽量护住全身,右手则以腋下、手臂、肘部、五指多个部位的共同配合,牢牢夹住平放前指的长矛,不断微调着方向,瞄定远处面目越来越清晰的敌人。 “FightfortheKing!”同样是一声充满骄傲的呐喊!对面的日耳曼骑兵终于也开始了冲锋!尽管相比罗马骑兵慢了一拍,但他们的战马爆发力显然更胜一筹,不过数息的时间,他们的坐骑已然完全达到了骑兵对决的冲刺速度!黑色的战马、黑色的铠甲、甚至连长矛也被漆成黑色,他们就像是一群从地狱中飞驰而出的死亡骑士,浑身散发着更加恐怖更加血腥的气势。而且,与罗马人的两横阵不同,他们是在飞驰中游刃有余地调整着队型,直到双方已近在咫尺时才最终定格为两个各有十名骑兵组成的齐头并进的三角阵! 烟尘漫卷,马蹄如雷,两支怀着同样必胜意志的骑兵在数十万大军屏息以待的凝视下越来越近,那相互遥指着的闪耀着白光的长矛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眼睛不由自主地泛红,呼吸也渐渐粗重!决一雌雄的时刻就要来临! “为了罗马!” “日耳曼万岁!” 两声在轰鸣的马蹄声中依旧如此清晰可闻的怒吼同时传来,怒吼声尚未落下,两支狂飙中已经将士气和勇气提升到极致的骑兵终于迎面悍然相撞!区区40名骑兵,却给人一种不亚于万人骑兵交锋的雄壮和惨烈的气势! 同样奔驰在队列最前端的醒目罗马旗帜和日耳曼战旗首先交错而过!罗马骑兵队长的长矛重重地刺击在日耳曼骑兵队长的黑色盾牌中间,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硬生生地被撞开,而日耳曼队长的长矛也精准地直刺向他的右胸,却被灵巧的菱形盾遮住,嘎的一声被挡开落到了空处。短暂而迅猛第一回合正面交锋,双方的最强者,不分伯仲!然而,他们的部下却没有这样的幸运和实力了。 20人组成的骑阵单薄得一击即穿,然而,交锋却愈显惨烈!双方阵列悍然相撞的一瞬间,攒聚的矛尖同时迅猛刺出,坚固的盾牌同时抬起遮挡,可惜,死亡依旧如期而至! 噗嗤!噗嗤!希聿聿! 即使隔着如此之远,那无数人马交汇时又发出嘈杂的声响,然而那交错刺出的利刃撕开盔甲刺入肉体的声音和战马受创栽倒前的嘶鸣声仍是如此的清晰! 那么短暂,如同闪电般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双方幸存的骑兵们已经狂呼高吼着掉了个方向,驰出近百米距离,重新结阵!而在刚刚人马交汇的场地中央,一片人尸马尸赫然在目,几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逡巡着尚未离去,嘶鸣声仿佛在哭泣。 城楼上,扫了一眼双方残存战力的奥卡不禁神色一变,罗马骑兵只剩7人!而日耳曼骑兵,还剩12人! 然而,不等旁观人做出评判,第二轮冲锋又开始了! 再次斜举起长矛,尽管人数已经少于对手,但视死如归的罗马骑兵们还是率先发起了冲锋!他们无所畏惧,死去的同伴和飞溅的鲜血只是激起了他们更加狂热的战意!冲锋!继续冲锋!骑兵的宿命就是在一次次冲锋中寻找开始、走向终点!不过这一次,他们结的是楔形阵,骑兵队长仍旧一马当先,他的左右各有三名骑兵,彼此紧挨着跟随在后。 面对罗马人的勇猛无畏,日耳曼人默默地驱使着战马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型,6名骑兵一组,左右各有三名骑兵,就像两个前端没有封口的三角阵,前后相嵌在一起,然后朝着前方,策马冲刺! 辽阔的大地上,只剩下19个渺小而决绝的狂飙身影! “为了罗马!!!” “日耳曼万岁!” 矛影重重、人马嘶鸣、血洒漫天。。下一刻,一切归于寂静。。。 踢踏踢踏~~~清脆的马蹄声如缓慢的鼓点敲击着大地,几名黑甲骑兵勒转马头,从四散的位置缓缓聚过来,只留出中间一段,大约30米的空地。 最后一名罗马骑兵,同时也是骑兵队长,静静地看着30米外的日耳曼队长,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在他的左右,躺着最后6名同伴的尸体和6名日耳曼人的尸体,此刻,偌大的战场上只剩他单人匹马、孤身而战! 罗马骑士似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似乎没有,只是看到他再次举起了长矛,长矛前端挂着的罗马旗帜依旧鲜艳夺目! “为了罗马!!!” 一声响彻所有罗马士兵内心的呐喊,这是一名勇士在生命尽头时的呐喊,悲壮但却不屈! 啾啾~~啾啾~~在五名日耳曼骑士的虎视眈眈之下,两名队长同时开始策马冲锋!两道如呼啸的风一般飘忽的身影,短短几十米距离一晃而过,长矛并举,人马倏分,不及反应,生死已分! 哧!重重地将长矛插入地面,粗糙的手最后一次在那鲜红的旗帜上拂过,罗马骑兵雄壮的身躯软蓦地倒在马脖子上,接着缓缓滑落马下发出一声轰响。尸体俯面朝下,右手依旧紧握着长矛,热血从身体下流出,染红了一方土地。 在罗马骑士倒下的地方,一匹马缓缓靠过来,日耳曼骑兵左手捂着腰间被临死一击造成的创口,神情肃穆地看了看那静静趴在地上的身影,良久!他一勒缰绳,猛地朝向20余万日耳曼联军,高举长矛大吼道:“日耳曼万岁!!!” “吼吼吼!!!~~~~”顷刻间,震天动地般的呼声从日耳曼军阵中传出,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次第响起!黑色的汪洋宛如沸腾了一样!震耳欲聋的吼声中,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了一瞬,坚固的城墙都发出不堪承受的**!所有罗马人都集体失声,他们无话可说,输了,失败者只能痛苦地忍受着胜利者的欢呼和羞辱,只能为英勇战死的袍泽哭泣。 “混蛋!!!”维斯特斯目眦尽裂、双眼赤红着一拳一拳击打着坚固的城墙,浑不在意手上血肉模糊,一边发出悲痛和不甘的低嚎。达利尔等人无不是失魂落魄地低着头,无言地沉默着。 忽然,索古的一声惊呼响起:“你们看,奥卡在干什么?!” “啊!”沉浸在失败打击中的众人听了,下意识神情茫然地顺着索古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这一看之下不禁齐齐色变! “奥卡,你干什么?!你疯了!!!”情急之下,达利尔直接在城楼上大声吼道。 达利尔的吼声也惊醒了不少罗马士兵,他们好奇地循声望去,结果也纷纷面露震惊之色! 周围气氛的变换,奥卡骑在马上自然一清二楚,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解释了! “立刻给我打开城门!!!”厉吼一声,看守城门的卫兵惊愕之下竟下意识地听从了奥卡的命令,将虚掩的城门大开,而就趁着这一瞬间的机会,奥卡顶盔冠甲、手持长矛和盾牌,一夹马肚,希聿聿的战马长嘶声中,已经冲出了城! “罗马必胜!!!”感受着身旁呼啸的风,奥卡深呼吸了一口气模仿着刚才那些罗马骑兵的姿态高举长矛,大声朝尚未离开战场的日耳曼骑士高吼道。“日耳曼人,还敢再战吗?!” 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让所有人为之一愣!罗马一方,因为相隔太远无法辨认清楚身份,除了正神情惊惶地寻找着提比留斯将军希望将军出面阻止的达利尔几人,城墙上的士兵都对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名骑士感到疑惑和一丝莫名的激动。而日耳曼方面,则完全就是一头雾水了!双方商议的明明就是各自派出20名骑兵,这怎么又出来一个?然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等部落贵族们做出决定,战场上,那名日耳曼骑士已经勒转马头,用目光向剩余的部下下达了命令。应战! 既然你想送死,那又何必要拒绝呢?6名骑兵聚拢到一起,再次结成三角阵催动战马,气势汹汹地向奥卡扑来! 马蹄翻飞,疾驰的战马上,奥卡的眼神深沉得犹如两个缓缓旋转的黑洞,吞噬着一切,此刻奥卡的身体内,如火般炽热的战意正熊熊燃烧! “来,战吧!看谁才是王者!” ------------ 第三十七节 血肉磨盘 壮士断腕 大地之上,无数道灰黑烟柱滚滚而起,升到空中,弥漫着宛如给天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幕布。从高空俯瞰,此时的斯多亚图姆就如同一颗深陷蚁巢的谷粒,数十万日耳曼大军如趋之若鹜的黑色庞大蚁群从四面团团围住眼前的‘食物’,涌动着疯狂撕咬着谷粒外看似单薄脆弱的外壳。 这一次,再没有了什么缓冲的余地,日耳曼联军调动了所有军队轮番上阵,同时对四个方向的城墙发动强攻,而重点,从东边城墙向外望去,那黑压压比其他方向多出近一倍的士兵方阵和日耳曼人不知从何处弄来的隐藏在后军中的配重型投石机就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出日耳曼人固执的报复心了。 两天前的那场城下决斗让欢呼高吼奥卡名字的声音在整个斯多亚图姆的上空久久回荡,彻底成为罗马军团新的战神的象征!奥卡独享着属于一个人的凯旋式,血染征袍,缓缓骑着马从城门一直来到最高指挥官的军帐前,一路上,蜂拥而至的士兵们仿佛罗马激情的市民们那样歇斯底里地狂呼海啸着奥卡的名字,无数双手高举着,一双双狂热到极致的眼神膜拜着奥卡的身影!奥卡以无可挑剔的贵族姿态受到了七位军团长的集体接见,并被当场授予罗马英雄的称号!提比留斯将军承诺战后将会向陛下申请,授予奥卡罗马千年来军人的最高荣誉橄榄枝桂冠和元老院人民勋章!奥卡的见习军事保民官的见习两个字也毫无悬念地被去掉,当提比留斯将军握住奥卡的手臂并将它高高举起的那一瞬间,整个斯多亚图姆,就像是喷发的维苏威火山,数万人的呐喊声甚至让城外20余万仍处于呆滞的日耳曼联军都不禁为之心惊胆战! 奥卡的行险一搏为自己赚取了难以想象的报酬,不过福无双至事情总有两面,此战之后,奥卡的名字同样被所有城外日耳曼人铭记而且毫无疑问将来会被整个日耳曼民族铭记!奥卡一跃成为日耳曼人黑名单上仅次于罗马皇帝的存在,好战成性的日耳曼人丝毫没有被奥卡万军阵前表现出的神一般的不可匹敌所吓倒,相反,几十万日耳曼士兵都赤红着双眼,渴望着亲手割下奥卡的脑袋,不仅是为洗刷耻辱更是为证明自己更强! 对于这些,奥卡并不在乎,他要的是借此机会为挤入帝国军事贵族高层铺路,至于什么成为日耳曼公敌,他完全不在意,又不是江湖侠客,莫非自己一鸣惊人之后还要面对众多挑战,去争武林盟主吗?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永远无法和一支国家军队相提并论,奥卡丝毫没有将自己定位为勇冠三军如霍去病那样的打算,他要的,是指挥千军万马决胜千里如卫青,那才是一个成熟男人真正的魅力和豪情! 虽然日耳曼人传出的恫吓之语并没有对奥卡产生太多影响,但随着日耳曼人昨日开始的全面进攻,奥卡却不得不咒骂一句:这些蛮族简直就是一群脑子只长着一根筋的野兽! 奥卡负责守御的城墙段简直成了众矢之的,超过三分之一的日耳曼联军兵力其中还包括阿勒曼尼国王卫队以及日耳曼长老团战斧卫队全都一股脑儿地堆积在东门外,不惜代价地发动攻击!围城一个星期,罗马人第一次感受到坚固的城墙和犀利的武器并不能给他们带来绝对的安全,那如汹涌的海啸般一波又一波扑向城墙的日耳曼人视死亡如粪土!密集如雨的弩矢、长矛、投石乃至火球中,他们嗥叫着踏过同伴支离破碎的尸体,狂呼突进,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这种纯粹得无以复加的野蛮和血腥严峻考验了以纪律著称的罗马军队。 半天的攻城战中,奥卡身先士卒,几乎不得休息地率领预备队四处救险,杀死的日耳曼人根本无法计算,操纵天蝎的士兵因手臂耗力过巨而换了一批又一批,敌我双方喷溅出的粘稠鲜血几乎将整个城墙和城头过道都浇灌上了一层厚厚的污泥!各种杀人利器都用到了极限效率,但丝毫不能阻止日耳曼人的战斗欲望,到了下午,攻城战已经完全演变为以城墙为第一火线的添油战!焦灼而异常残酷的消耗战在城头一直持续到日暮,一队队罗马士兵雄赳气昂地踏上城头,转瞬间就湮没无闻,一批批日耳曼人登上城楼,但迅即就被吞噬,兵器碰撞声和惨叫成了整个世界唯一的声音。到最后,绝大部分双方的士兵都已经如同机器一般失去了人的意识,只剩下本能,就是机械地寻找目标,然后挥刀、格挡,杀死眼前的敌人,直到自己也倒下。 当夜幕缓缓降临,日耳曼人的大军终于不甘的退却,所有城头幸存的罗马人无论军官还是士兵,全都直接将兵器一丢,两眼一闭,砰的一声直接倒下,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间鼾声如雷。太疲倦了。。无论意志还是体力,都已透支。奥卡在踉跄着走下城楼,交代了白天没有参战的奥利安立刻安排清理尸体、收集兵器箭矢、还有将城楼上晕过去的将士们抬回去休息之后,终于也忍不住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当微微刺人的阳光照射到脸上,苏醒过来的奥卡只觉浑身酸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在行军床上吐纳了整整半刻钟,体内那循环不息的气才再次给奥卡带回了一丝力量和对身体的控制。然而,不等奥卡再恢复一些,满脸焦急神情的奥利安已经如风般冲进了军帐。日耳曼人又开始进攻了…… 此刻,血肉磨盘正缓缓转动 噗嗤!血光迸现!锋利的战剑劈开头盔的盔沿,半截直接没入那刚从云梯上露出头脸的日耳曼士兵的脸骨,惨嚎一声,日耳曼人双手移送,仰面掉下了城墙。 懒得花费力气再拔出战剑的奥卡直接任那尸体带着杀死自己的战剑掉了下去,俯身从脚下又捡起了一柄沾满血污的战剑,四下一看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然而城头挤满了人,竟无路可走,奥卡一咬牙哗的纵深跳上了堞墙,身形如兔般几个起落就跳到几米开外,手中战剑毫无花哨地一个斜劈!一个从云梯上探出半个身子,正举起战斧准备从后袭击一名背对着他的罗马士兵的日耳曼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哧啦一声头颅滚落,失去脑袋的身体随即掉下了城墙。 与此同时,那罗马士兵恰好也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回头一望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满脸血污地举起手高呼,眼睛里充满了嗜血的狂热和振奋:“奎里纳斯!!!” 一声大吼顿时吸引了周围罗马士兵的注意力,当他们看到竟是罗马英雄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瞬间士气高涨,众人齐声举刀欢呼:“奎里纳斯!!!” 奥卡刚欲向众人示意,突然,感觉身后几道劲风袭来,不禁神色一变,暗骂自己白痴!救了人居然不知死活地还站在堞墙上,简直就是弓箭手的标靶!于是,在众多罗马士兵有些呆愣的目光中,奥卡以一种十分丢脸的姿势,往前一个狗扑,趴在了一具尸体上,而几支利箭几乎擦着他的背飞过,奥卡庆幸逃过一劫。 重新站起身,即便心理年龄接近50的奥卡也不禁颇为尴尬,赶紧一刀劈死一名日耳曼人,往自己负责的防区挤了过去,不敢再和那些见了他糗样的部下碰面。 剑光频闪,人头滚滚,奥卡的身上在不知又溅了多少日耳曼人的血后终于杀回了原地,而正巧这时个子高大的索古鹤立鸡群地从人群中杀了过来,奥卡看到,索古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悲壮,不禁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索古!” “奥卡,北门刚才险些被攻破!” “什么?!”索古带来的消息让奥卡大吃一惊,鏖战最激烈的东门仍在坚持,怎么北门却先一步支撑不住了!“怎么回事?!” “日耳曼人用了狡猾的诡计!他们用普通士兵装扮成阿勒曼尼卫队的样子摆在东门,可是真正的阿勒曼尼卫队刚才却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混在队伍中,对北门发动了突袭!第九军团措手不及,险些丢了城头阵地,埃提乌斯将军亲自带着将军卫队上城堵截,才顶住了敌军的攻势!可是,混战中埃提乌斯将军不幸被敌人用战斧砍伤了背部当场昏迷了!现在整个北门一片混乱!”索古大声地说着北门的战况! 索古说完,奥卡只觉一股寒意直冲脑门,猛地甩过脸看向城外日耳曼大军后阵处,阿勒曼尼卫队的旗帜赫然在目!“可恶,这帮杂种居然欺骗了我们!混蛋!”奥卡目眦尽裂地大骂一声,转过身朝索古大吼道:“索古,立刻让奥利安来接替我指挥,我带最后的预备队去北门,无论如何也要稳定住局势,一旦城防一角崩溃,就会产生雪崩式后果!斯多亚图姆就完了!” “是!”索古刚点头应命。忽然!城内,一阵阵高亢的号角声响起! “这是?”奥卡一惊。 “是辅助军团的骑兵的号角!”不知何时杀到奥卡身边的沙律哈插口道:“这个时候让骑兵出击,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沙律哈的话顿时让奥卡心神一凛,隐隐似乎明白了做出这个决定的用意——壮士断腕啊!一定是提比留斯将军下令让骑兵们冲出城直袭日耳曼王帐,引开日耳曼人的注意力以期挽回北门的危局!可是这些决死出城的袍泽,无疑是九死一生! 轰隆隆!雷鸣般的马蹄声震醒了奥卡,回过头,北门方向,漫天尘土飞扬,遥遥可以看见,一支数千人的骑兵绝尘而去,带着自我牺牲的觉悟! ------------ 第三十八节 雾色中的雄鹰 灰蒙蒙的天际,绵绵如牛毛的细雨倾泻而下,朦胧一片的雨幕中周遭一切看上去仿佛都如真似幻,模糊地让人分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似乎是现实,又似乎是在梦中。 伸出手,缓缓抹去脸上阻碍了视线,和雨已经混杂在一起的大团血水,奥卡满身泥泞地从一堆尸体中间艰难地站起身,身形微微摇晃着,头盔早已不知遗失在哪里,原本一头灿烂的金发早已沾满了血泥污淖,脏兮兮地纠在一起,浑身上下一片狼藉,青铜甲被劈开了一条大口,露出里面同样伤痕累累的锁子甲,但索性没有伤到内里。此刻的奥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从泥潭里捞起来的人。 奥卡很幸运,至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一直到脑子不再是一片失忆般空白的这段时间内,虽然四周模糊雨幕的深处不断传来阵阵杀戮之声和兵器碰撞声,却居然没有一个敌人意外闯入到这里,发现他这个短暂的几乎失去反抗力的家伙。 奥卡从未感觉过这样疲倦,尽管超乎常人的意志让他奇迹般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浑身仿佛渗透到细胞中的困乏和倦意让他仍禁不住眼皮不停地打颤,想要干脆就此睡去,真的是太累了!从昨天白日杀到晚上,又从晚上杀到今天,围绕着斯多亚图姆展开的攻防战简直就像是地狱,无数人的生命寂然消逝,而更多人,仍在麻木地继续着彼此杀戮,战斗进行到这种程度,什么士气、荣耀、胜利都已失去了意义,无论是渴望着抓住罗马皇帝的日耳曼人,还是在期待着皇帝亲征大军到来的罗马人,双方都只剩最后的意志在苦苦支撑着,谁先倒下谁就彻底失败。 斯多亚图姆城防意外被攻破比事先的预计早了整整一天,以至于孤军奋战的罗马人差点全盘崩溃,不过,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罗马人的纪律和信念再次挽救了他们。数千辅助骑兵的牺牲打乱了日耳曼人的部署,甚至于整个北门外的攻城军队都被搅成了一锅粥,阵脚大乱损失惨重,而包括奥卡在内的几名军事保民官率领的预备队及时赶到也奋勇击退了阿勒曼尼精锐卫队。然而,数十万人的大战,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北门防线虽然被勉强封堵,但南门失守的噩耗却在不久后传来!日耳曼人联盟的长老卫队突然现身南门,一举击溃了第七兵团旗手大队,百夫长当场被一柄日耳曼战斧连头带脚劈成了两半!马库斯军团长率领的将军卫队堪称骁勇,但还是无力阻止顺着缺口蜂拥而入的日耳曼大军,整个南门只能弃守!马库斯将军收拢残兵依托城内建筑死死钉在了第二道防线上,硬生生地挡住了汹涌洪流。不过战局已经无可避免地发生了眼中倾斜,日耳曼人攻破城防只是个迟早的时间问题了。 果然,接下来,日耳曼人在维持着其余三面城墙相当强度的攻势以牵制大量罗马兵力的同时,抽调大批精锐,顺着南门的入口向城内连番发起疯狂的强攻,并且利用城墙上一些没有来得及销毁的天蝎向罗马军团发射箭雨,失去了坚固城防的第七军团只能用血肉之躯筑成一道防线,无数人拥挤在一起,前排的士兵永远不可能撤下来,他们只能艰难地用盾牌护住身体,用短剑机械地刺杀着,直到精疲力竭倒下亦或是盾牌被战斧砍烂,淹没在人潮之中。 激增的伤亡让几位将军心急如焚,凡是犹有余力的大队、中队还有已经失去用武之地的弓箭兵以及操作和保护攻城器械的辅助兵团全部都被派上了前线,一人一柄战剑,一杆长矛,至于盾牌、铠甲什么的已经没有多余,只能直接从阵亡袍泽那里捡取。 整个南门如同一个永不停歇的绞肉机,双方投入一批又一批的生力军,但转瞬便消磨成遍地血肉,没有带来丝毫变化,残酷血战一直持续到夜晚。 然而,军团刚草草重新整编剩余兵力、替换休息、收集武器、巩固防线,不等大帐中的几位将军商议完如何撑过最后一天时间,日耳曼人竟趁着夜色如墨,投入大量军队发起了夜战!原本静悄悄的夜顿时被那些从黑幕中突然扑出的黑影和嗥叫彻底打破。 再没有了任何侥幸,所有还能动地罗马士兵,包括几位将军全部披挂上阵,持剑血战!四面八方全是敌人,但鹰旗军团永远不会被恐惧所击倒,士兵们被打乱,但仍旧和身边的袍泽紧紧背靠背组成一个个汪洋之中沉浮的顽石,屹立不屈。 由于带着皇帝的旗帜作为战术欺骗,提比留斯将军和卫队顿时成了黑夜中无法抵挡的诱惑,无数恰巧碰见的日耳曼人立时舍弃面前的对手,如飞蛾扑火般涌过去,试图撕开卫队的牢固盾墙,抓到那个整个文明世界的统治者!奥卡身负重任,亲自带领着伙伴们以及旗手大队的幸存部下,会合将军卫队,一路沿着城内的建筑物游战,日耳曼人的尸体顺着盾牌缓缓移动的曲曲折折的路线整整堆了数百米长。一刻不歇的战斗直到今天天微微亮才终于结束,突然下起的大雨和升腾的雾气成了军团最好的掩护,士兵们得以稍作喘息。 然而,奥卡却悲催地遭遇了意外,最后一波攻击时,大股日耳曼人冲进了防线。奥卡身先士卒挡在最前面,结果在混乱的人群中间不知道被谁狠狠撞了出去,结果七转八转一番砍杀下来,等身边最后一个敌军倒下,奥卡环顾左右,不禁神色一变!四周雾蒙蒙的一片没有半个人影,自己竟掉了队,只剩独自一人。 雾越来越大,能见度只有几米远,奥卡只能小心谨慎地捡复杂地形摸索行进,尽量避开乱窜的日耳曼军队,可惜事与愿违,刚转过一幢建筑物,走出一团雾气朦胧,迎面就撞上了大约10多名手持战斧和圆盾的日耳曼人!没得选择,避战的话就凭奥卡消耗严重的残余体力绝不可能逃过这么多日耳曼人的追杀,更何况没头没脑地夺路而逃很可能撞上更多的日耳曼人,奥卡只能抢先进攻,挥剑杀入敌群,一番恶战之后,日耳曼人全部被杀死,但奥卡也是身上多处负伤加上疲倦过度,一头栽倒在一堆尸体上,昏了过去,直到此刻才苏醒。 昏沉沉的脑袋稍微清楚了一点,奥卡开始思考眼前的对策,独自一人,即便擅长潜藏,在至少挤满了十几万日耳曼大军的城内四处乱转必然危险重重。可是回到军团防御区域已经不可能了,那里现在是交战核心,日耳曼人恐怕已经将幸存的军团围了水泄不通,掉头回去十死无生。 唯一的选择,杀出城!生擒罗马皇帝的诱惑一定会让日耳曼人迫不及待地蜂拥入城,城外的巡逻军队肯定不会太多,机会更大。现在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关乎斯多亚图姆会战的最终结果,如果能够冲出城找到罗马大军,让皇帝率军及时赶到封堵住日耳曼人的退路,内外夹击之下,必然能够一举荡清日耳曼人,可是晚了的话,一旦城内仍在誓死坚守的袍泽们全部阵亡或是溃败,胜利后的日耳曼人可能就会在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后直接溜出了包围网,那一场规模空前的歼灭战计划等于付诸东流了,三个鹰旗军团的覆灭将无疑是对原本就内忧外患的帝国一个沉重的打击。 打定主意,奥卡立刻开始行动,凭着模糊的方向感,一边小心翼翼一边速度丝毫不慢地向城外摸去。一路上避开大股军队,避无可避的小股军队,直接以最狠辣迅猛的方法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大约半个小时过后,奥卡有惊无险地来到了西门城外。 城外的空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潮湿的空气让奥卡觉得浑身难受。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找准大概的方向后,奥卡立刻身形如猎豹般,在草野上飞奔起来。 突然,奔跑中的奥卡猛地停下了脚步,身体一矮,贴伏着地面尽量掩藏起来,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向了前方,因为不远处的雾气中隐隐出现了一个骑兵的身影,而且是独自一人! “战马!”几乎第一眼,奥卡就瞄上了那身影胯下的战马!如果有了战马,奥卡就能争取到大量的时间,而这些时间,恰恰关系到他是否能够引大军及时赶到构建包围圈,同时更关系着能否救援身后斯多亚图姆城内那近万袍泽的生命! 仅仅是片刻犹豫,奥卡便转换方向,从后面朝那骑兵脚步几不可闻地摸了过去。骑兵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又靠近了些,只剩几步的距离已经完全可以保证一击必杀!于是,奥卡握住了短剑! 唰!几乎就在奥卡身形蹿起的瞬间,马上的日耳曼骑兵已经机警地回过了头,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奥卡的短剑已经离他的胸膛近在咫尺!然而,身在半空,完美一击的奥卡却蓦地双眼睁圆,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透过那名日耳曼骑兵的身体望去,大约十数米开外,淡淡的雾气中竟然缓缓显露出数百日耳曼骑兵! 噗嗤!短剑刺入胸膛!临死的日耳曼骑兵发出一声哀嚎!顿时不远处的日耳曼大股骑军纷纷注意到了这边!奥卡脸色铁青地一脚踹下尸体,跨上马,一勒缰绳,脚后跟猛磕马肚,立刻策马飞奔起来! 而几乎就在奥卡跨上战马的同时,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不远处的日耳曼骑军正黑压压地飞驰而来! “该死的大雾!”战马上的奥卡低声咒骂着再次让他陷入绝境的天气一边竭尽全力地加快速度!必须要逃出去,他可不是神,面对数百骑兵,一旦被追上,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白茫茫的雾气中,奥卡在前,数百日耳曼骑兵在后,一个跑一个追,战马飞驰如风地朝着西边方向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策马飞奔的奥卡甚至觉得浑身都快被呼啸的湿风冻僵,身后,轰隆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心知不妙的奥卡只能不停催动马速,然而,跑了这么久,战马也很疲倦,勉强维持速度已是极限。 “老子不会挂在这里吧!”奥卡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然而下一刻他忽然神色一动!前面的大雾中隐约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在奥卡略感疑惑的下一秒,雾中居然传来一声异常冷酷的低吼声! “Ignisparatus!(准备射击)” “拉丁语!”奥卡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然而当他意识到这吼声所代表意思时却不禁脸色惊变,不敢有半点犹豫的奥卡甚至顾不得拉住战马,直接身形一纵,落地时抱膝一滚,趴在了地上!而几乎就在他落地的瞬间,咻咻咻~~~前方的雾中传来一片尖厉的啸空声只见点点乌芒飞射而出!赫然是无数箭矢! 希聿聿!万箭噬体,无处可躲的战马惨嘶着倒下,下一刻,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奥卡只听身后传来一片惨叫和战马嘶鸣声!而与此同时,浓雾中,雄壮如闷雷的脚步声响起,缓缓抬起头,只见,那浓雾中无数黑影缓缓显现出来,而在他们的最前方,一头金色雄鹰正绽放出即使浓雾也无法掩盖的耀眼光辉! ------------ 第三十九节 日耳曼之殇(本卷完) 斯多亚图姆城外,一片浓雾缭绕,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阴沉沉的单调灰色,四周万籁俱寂,犹如死者长眠的栖息之所。 忽然,一队巡逻的日耳曼战士从雾气中现出身形,随意地拎着盾牌和格斗斧,他们一边懒懒散散地走着一边相互大声谈笑着,全然没有半点警惕之心。 领队的是一名夸迪人小贵族,名叫鲁本,他是夸迪人一个贵族家庭中的三子,与高贵的嫡长子不能相提并论,姑且不论在部落中高不高低不低的尴尬身份地位,除了能够享受一些司法特权以外,类似鲁本这样的贵族身份并不能给他带来比普通族人更多。 和大部分部落贵族家庭的后生子一样,鲁本家族的财产会被那个在他看来就是个好逸恶劳、造粪机器的兄长继承,而他,则必须不求回报地在战场上拼死搏杀,为家族夺取荣誉和财富,还要随时心甘情愿为他的兄长牺牲,但到了分配利益的时候却他永远只能拿到最后微薄的一份。即便这样,回到部落,他还要忍受兄长无时不刻的猜忌和公开的羞辱,甚至于他母亲,也经常因为姬妾的身份而遭受那些粗俗野蛮族人的流言侮辱。这些,他都只能默默忍受。尽管他才智不凡骁勇善战,但在日耳曼这样一个毫无秩序可言的野蛮社会中,要想活下去你就必须学会忍耐,日耳曼社会中,除了统治者,就只有奴隶! 转过头望向城内的方向,想到那些覆灭在即的罗马人,鲁本突然产生了一种异常复杂的情绪,对于一个生活在罗马如此伟大国度旁的蛮族来说,鲁本很难说清楚自己究竟对罗马持着什么样的态度。 小时候,在父辈们讲述的故事中,鲁本对罗马这个字眼的唯一印象就是,那代表着一个强大的国家和强悍民族,罗马人热衷于武力征服周边的民族,然后肆意奴役那些民族。在鲁本和很多孩子的幼小心灵中,罗马人就是恶魔,他们喜欢杀戮,喜欢掠夺,所以他们长大后的唯一使命,就是抵抗罗马的入侵和无情地进行复仇! 然而,等到鲁本长大后,当他来到罗马的城市,目睹那高耸入云的城墙、美轮美奂的城市、军容雄壮的士兵和摩肩接踵的行人时鲁本刹那间明白了,自己是多么无知和渺小。 罗马是伟大的、罗马是文明的、罗马是包容的,罗马的确有着无数阴暗面,然而,罗马的世界才是真正属于人的国度。自从奥古斯都开始,罗马人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已经持续了几个世纪,罗马人**守卫着原有的疆界,改用贸易、文化的方式不遗余力地传播着自己的高度文明!,从杀戮中走出来的罗马人早已褪去了身上最后的一丝野蛮和血腥,成为真正的文明国家。他们依然拥有不可挑战的军队但绝不轻易挑衅其他民族的尊严,他们使用一种合理的规范和道德去管理着社会,即便是罗马的奴隶,他们的眼中,也充满着灵性、追求和鲜活!这就是罗马! 鲁本无法否认,他爱上了罗马,他羡慕罗马人,也许罗马仍非人间乐土,但至少,在罗马,每个人,都不会失去希望。 然而,鲁本却没有自由去选择自己的命运,他必须回到那个肮脏的罪恶的野蛮的,泯灭人性的部族,他和那些有着同样有幸走出去看到过外面世界的年轻人曾计划着离开部族,可惜逃跑的结局是他亲眼看着那些同伴被抓一一抓回去残忍地吊死在村落广场上。然而从那一刻起,鲁本却彻底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终有一日他会脱离这里脱离这个没有任何美好与爱存在的野蛮之地,投向文明的天地。 猛地甩头隐去脑海中这些纷乱的想法,鲁本收回了目光重新开始巡逻,心中暗暗想到:“罗马也已经衰朽了,那些曾经的想法终究不过是美好的幻想罢了,这人间,也许从未有过净土。。。。”斯多亚图姆之战已近尾声。血战数日,城内的罗马人终于覆灭在即,争夺战利品的美差不可能轮到他,对此,他早已习惯,默默地带着队伍在城外巡逻,截杀零散的罗马溃兵,他的生活历来如此。既然没哟希望,那便继续沉沦吧。 然而,刚往前走了几步,耳朵蓦地微微一动,鲁本停下了脚步举起战斧和盾牌,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地四下观望起来,一丝微乎其微的动静,也许是幻觉,但鲁本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难道是罗马溃兵?不太可能,这给我的隐隐感觉似乎是危险临近了!”暗忖着这些,鲁本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然而浓雾遮住了视野,什么也没有发现。鲁本微微皱了皱眉,举起了手,朝前边仍毫无察觉的部下们吼了一声:“戒备!有敌情!” “什么?!敌人在哪?” “哪呢?!没看见动静啊!” “一定是罗马溃兵,找到他然后宰了!” 鲁本的一声吼顿时让巡逻队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嚣,那些日耳曼士兵立刻摇晃着战斧和盾牌,肆意大笑着,神态骄狂,丝毫没有将鲁本的示警放在心上。 “混蛋!立刻结成防御阵势!”部下们的反应让仍在倾耳细听着四周动静的鲁本勃然大怒,登时扬起手中,大步走向部下,一边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鲁本大步走向部下,离得最近的一个日耳曼士兵听到他的怒吼大笑着举起手中的战斧,刚准备喊出声,就在这时!惊变骤起! 咻!雾中,一支利箭突射而出!箭尾仿佛还缭绕着一丝雾气! 噗嗤!毫无防备,利箭破空而至,精准地直接洞穿了那名日耳曼士兵的脖颈,鲜血飙射,半截弩矢箭头从另一边透出!瞪大了眼睛仍看着鲁本,日耳曼士兵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双手紧捂着脖子血沫顺着嘴角不停冒出,双膝一屈就跪在了地上,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身体仍在剧烈抽搐着。 “敌袭!!!”部下遭袭的瞬间,鲁本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下同时大声吼叫出声提醒部下!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嗖嗖嗖!此起彼伏的破空声四下响起,只见周围的雾气中钻出无数弩矢,铺天盖地交织成一张巨网向那些从狂笑猛然僵硬得一脸呆滞的日耳曼人罩去! 无数鲜艳的血花凌空绽放,十几个日耳曼人顷刻间无一幸免全都被密集的短小弩矢射成了马蜂窝,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如一个个木桩般轰然倒下。而与此同时,四面的浓雾中,一个个披着斗篷的黑色幽灵翩然跃出! “该死的!”穿梭的弩矢一停,鲁本立刻爬起,拔腿就往身后的雾气中狂奔,那些部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还有一线生机四周的浓雾是最好的掩护,可惜,鲁本太小瞧了那些黑色的幽灵。 “你们是!”在雾中跑了仅仅十几步,鲁本的脚步猛地僵住,瞪大了双眼,鲁本满脸恐惧的神情,看着面前十数个缓缓从浓雾中走出的幽灵。清一色的黑色半身甲、裙甲、胫甲、披风、面具,铠甲只护住胸背质地奇异,表面凹凸有致勾勒出线条分明的人体肌肉曲线,披风尾边成撕烂状看上去更增添了一丝死亡的气息,裙甲是一片片加厚的皮革串缀而成,而最可怕是每个人脸上带着的黑色面具,整个头兜隐在斗篷内,那面具上狰狞的白色线条花纹描绘出酷似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让人联想到一个个在地狱中忍受着煎熬的罪孽灵魂。 这些犹如地狱恶灵附身的武士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两柄双面开刃的短剑,浑身散发着阴冷而诡异的气息,就那样静静地将鲁本围了起来,然而并没有进攻。 一滴滴冷汗顺着额角垂落,因为鲁本已经猜到,眼前这些从未见过的神秘战士的来历,他们一定就是那支令无数与罗马为敌的人闻风丧胆的暗杀军团——隶属于罗马神殿的神隐突击团!和帕提亚帝国的刺客团齐名的战场暗杀者!鲁本不敢有丝毫动弹,他很清楚,面对这些精通暗杀之道的武士动手,无疑会死得最快。他在等,等他们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也许自己对他们还有价值。 可是,就在鲁本做出这个自认为判断的下一秒,浓雾中传来一声命令声,纯正的拉丁语,鲁本听不懂,不过并不影响理解,因为那些一直盯着他的神隐突击团在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同时向他扑了过来! “可恶啊!”对准眼前一名刺客挥出战斧的鲁本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然而只来得及吼出这一声,只见那些刺客身形一闪,眼前眼花缭乱地出现了大片闪光幻影之后,后脑一阵剧痛,鲁本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刺客围攻中那名日耳曼人身体倒下的同时,奥卡一身崭新的军服手按佩剑,缓缓从浓雾中走出,回过头的刺客们纷纷低下头行礼。 “把他带走看押起来。”奥卡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道:“陛下谕旨稍后围歼日耳曼大军之时,你们负责协助军队抓捕日耳曼贵族,越多越好。” 没有任何人说话,所有的刺客只是颔首以示遵命,然后便夹起那名日耳曼人缓缓退却,身影再次消失在浓雾中。 而奥卡同样走回了浓雾中,当他的身影重新显露在另一片相对清晰的空地上时,眼前的景象令人无比震惊!一支雄壮威武的大军正静静地立在那里,等待着命令,大军前列数面顶端有着金色雄鹰雕塑的军团战旗正迎风抖动。 眼中没有丝毫讶异的奥卡缓步走到大军右侧最前排站定,盾牌举在胸前,目视前方,静静地等待着。 呜呜呜~~~~倏然间,浓雾之中,雄浑激荡的号角声连绵响起!经久不息! “全军进攻!!!”号角声响起的一瞬间,奥卡将战剑猛地向前一指,转过脸看向身旁的大军,放声咆哮道!而和奥卡同时,浓雾中传来无数相同的怒吼声! 轰!大地在颤抖,这是无数人的脚步同时践踏在大地上发出的震动声!第一、二、三奥古斯都军团、“奥古斯塔”(第八)军团,“高卢利亚”(第六)军团、“弗拉维”(第四)军团、“昔兰尼加”(第二)军团、“麦勒维亚”(第一)军团、“闪电者”(第十)军团、“赫库利亚”(第十一)军团!十个帝国鹰旗军团!二十个帝国常备辅助军团!二十二万帝国大军!这就是斯多亚图姆之战瓦伦提尼安一世决定给予日耳曼人的最终一击!这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任何妄图挡在这股力量面前的敌人都将被撕成碎片! “前进!”一声声高吼,连绵的号角声,浓雾之中,帝国大军向人茫然不知的日耳曼大军发起了最后的总攻!!!胜利,已握在罗马手中! ………… 儒略历419年(公元374年),罗马皇帝瓦伦提尼安一世亲率大军于上日耳曼斯多亚图姆城下聚歼二十万日耳曼联军,生俘阿勒曼尼王国国王奥多克及各日耳曼部族族长等17人,俘虏逾4万,自身伤亡10余万,其中第九团长指挥官维安努斯?埃提乌斯不幸伤重阵亡!经此一役!罗马一举消灭了日耳曼二十余年苦心经营的全部精锐常备军!军威煌煌!震慑四邻! Ps:日耳曼之战终于结束,我们的主角在此战之中初露峥嵘,下一卷中,奥卡将会迎来更大的挑战! 求鲜花!求贵宾!求点击! ------------ 卷二 西班牙风云 ------------ 第一节 帝国特使 轰哐!一声空室回荡的响声中,长长的大理石走廊尽头,那扇栩栩如生描绘着海格力斯与海蛇搏斗浮雕的大门在两名身材高大卫兵的推动之下缓缓开启,随即一阵坚实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怀抱着战盔、全身戎装披挂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视野中,一头罗马人特有的蜷曲金发昭示着他的身份。 脚步声由远及近,军官模样的男子神态肃穆地走过长廊来到尽头的另一扇门前,两名持盾按剑的卫士见到男子,立刻浑身一振右手握拳撞胸致礼,同时肃然道:“保民官阁下!” “嗯。打开门,我有要事要立刻禀报军团长。”奥皮乌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语气既不过于威严也不显得亲和。 “是!”闻言,卫兵立即躬身向两边后退一步,侧过身体,伸出右手各自握住大门两边的把手,然后缓缓向内推开,奥皮乌斯立刻迈步走了进去。 虽然已近十月,但塔拉哥和其他西班牙城市一样,依旧能够享受到灿烂的阳光,充足的光线透过角度合理的窗户正好能照耀整间宽敞的办公室,没有一丝阴暗的盲点,几乎全部都是纯白色的各种房间布置在反射着令人炫目的圣洁光芒,古朴典雅、清新自然富有典型罗马式风格的书架、办公桌、铠甲架以及室内盆栽,每一样都不禁让人心生羡慕,能够在如此美丽而舒适的环境中工作。 “咦,费加,你的那支马狄拿金丝雀呢?怎么不见了,你不是一直视若珍宝地随身带着呢吗?”走进办公室的奥皮乌斯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闲适的表情,随手将羽盔放在一张椅子上,奥皮乌斯两手摊开地坐在舒服的柔软坐垫上,扫了一圈室内,忽然面露疑惑之色地朝面前不远处,坐在一张办公桌后,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外人进来仍旧在埋头认真阅览着公文的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你不是在忙着准备迎接仪式吗?怎么还有空到我这来。”奥皮乌斯的话音落下,等了片刻,中年男子才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然而却头也没抬,仍在埋头忙着公文。 对于中年男子这种明显失礼的行为,坐在靠垫上的奥皮乌斯却丝毫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相反,眼神中透着理解和敬重。像这样勤勉奉公的官员和军团长在现在的罗马已经找不到多少了。于是,奥皮乌斯没有再问话,而是保持沉默地坐着,静等叫费加的中年男子处理完手头的繁杂工作。 过了一会儿,费加终于将最后一份公文放入信函封蜡,然后抬起头看到坐在面前的奥皮乌斯,已经从工作中收回思绪的费加意识到让老朋友等了这么久,不由投去一丝歉意的表情,然后大声朝外吩咐了一声:“卫兵!” 门又一次被推开,一名卫兵走了进来。 “把这些信封立刻送往各个要塞和中队驻地。这些公文立刻交给执行官们,让他们尽快按照我的命令执行。” “是的,将军阁下。”卫兵应了一声,上前拿起厚厚一垛公文和信封,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大门重新关上,室内只剩奥皮乌斯和费加两人。 表情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费加苦笑着说道:“最近实在太忙了军团的事让我简直崩溃!奥皮乌斯,刚才你似乎问了我什么?你也看到我当时专注于那些让人头疼的公文,实在非常抱歉,我的朋友。” “呵呵,费加,我们之间还需要为这种小事道歉吗?”奥皮乌斯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军团的事我又不是不清楚,军饷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罗马的批复又始终不到,你的确很难。”说完他故作轻松地转移了话题“我刚才是问你的那只一直视若珍宝的金丝雀怎么不见了!” 闻言,费加无奈叹道:“我的宝贝艾薇儿你还不清楚吗?罗德斯那个贪得无厌的老家伙觊觎她不是一天半天了,军费和退休金的事让我焦头烂额,拆东墙补西墙,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我只能暂时借贷,等罗马的军饷送到。可是罗德斯那个无耻的奸商居然要我的艾薇儿作为礼物才肯不要抵押!” “现在各个驻地大队的军心都十分不稳,目前的局面都是依靠着一些忠心耿耿的军官在维持着,如果那笔钱不能到位,军队暴动恐怕无法避免,届时整个西班牙都可能陷入混乱。”说完这些长叹一声费加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边倒了两杯葡萄酒,上前递给了奥皮乌斯一杯然后在他身边坐下,神情凝重道:“我花费了大量精力思考和分析,很多疑点和蛛丝马迹越来越让我觉得,恐怕这次的事件中有人为背后操纵的因素。” “哦,你认为有人在挑动军队叛乱!”听了费加的猜测,奥皮乌斯不禁面露震惊之色,诧异道:“原因是?!” “所有事情都集中发生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这太不合理,先是押送军饷的军队被不明来历的大批杀手袭击,全军覆没,军饷不翼而飞,紧接着各驻地就传来军人抗议和不满的怨言,规模都很大这完全都是有组织的,再然后军队内流言满天飞,我连番严令弹压,但情况却变得更加糟糕,这更加不对劲。然而让我真正笃定怀疑的是另外一些东西,也许你也应该看看。”说完,费加豁然起身,快速走到书桌旁拿起一叠公文,神情异常凝重地交给了奥皮乌斯。 “这是?!!”拿起文件,刚翻看了几页,奥皮乌斯的眉宇间已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猛然抬起头,“费加,这是?!” “我秘密派出去的军中斥候带回的消息,他们对城市并不熟悉所以消息很冗杂粗泛,但并不妨碍我们从中找到想要的线索。”费加看着奥皮乌斯,眼神灼灼。 “人群中散布各种谣言、商铺价格波动、城市食物供给异常、大量议员被控诉犯罪要求伸张法律威严……这些,怎么可能,这些简直和12年前阿非利加叛乱前的情况如出一辙啊!”奥皮乌斯看着资料自言自语着,说到最后竟忍不住浑身一颤,脸色发白。“难道是有人打算在西班牙叛乱?!会是谁!” 猛地抬起头,奥皮乌斯死死盯住费加的脸,仿佛想要从那双眸子中找出答案! “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人在幕后操纵,那么只能说明他隐藏得太深,这样的人太可怕了。我已经派卫队去秘密监视一些大家族的动静,但这对我们想要提前发现阴谋并且制止它无济于事。我们需要更切实有效的手段来控制局势!” “那怎么办?!” “我暂时还想不到办法,对付那些势力盘根错节的大家族,我们必须小心谨慎。”费加抚了抚额头,似乎对此非常为难,接着又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过比起行省内严峻的局势,也许我们眼前遇到的更加危险,奥皮乌斯,你对陛下新派来的那个巡查官了解多少?西班牙的不稳肯定逃不过陛下的耳目,也许他此行前来就是带着陛下的密令进行调查,我们这些军官和整个西班牙行省的护民官、执政官恐怕都在他的监视目标之内啊。一个不慎,官位不保是小,陛下的脾性你也清楚,也许你我身家性命都是未知之数啊。” “哎,闻听陛下派遣的人选时,我也是心里疙瘩一下!”奥皮乌斯满脸抑郁道:“原本我认为,此次巡查官的人选肯定非狄奥多西那家伙莫属,没想到突然杀出匹黑马!斯多亚图姆一战,虽是大获全胜但伤亡也是惨重,埃提乌斯将军阵亡,狄奥多西居然被陛下直接启用为第九军团指挥官,这真是始料未及。而这权力极大的巡查官一职竟落在一个此战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身上,我还没有得到太多关于此人的资料,只知道他似乎才17岁,大战之期是第十三兵团提比留斯麾下的一名军团步兵。” “战时军队是最不讲资历的地方,这个叫奥卡的年轻人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据说战后,陛下询问坚守斯多亚图姆的几位将军此战何人可为战功第一,几位将军一致都推举了这个叫奥卡的年轻百夫长,对他的勇略赞不绝口,后来经过确认,此人的确居功至伟,陛下当时就龙颜大悦,庆功宴上更是被赏赐了一匹原本准备给格拉蒂安皇子的御马!而且陛下亲自赐名为布赛法勒斯,令在座不少将军都是大吃一惊。陛下还亲口将他和狄奥多西誉为罗马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将军之才!可见此人圣眷之隆!”提及此人,奥皮乌斯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 “一个年仅17岁就能脱颖而出、震动帝国的少年英才,同时又是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帝国新贵,如何对待他,陛下可是给我们安排了一个难题啊!” “我现在只希望这个叫奥卡的年轻人没有被骄傲冲昏头脑,亦或是一个性格急躁、不谙世事的轻狂小子啊。否则的话,一个恣意妄为的巡查官可能会让行省的危局更加恶化。”费加神情忧虑。 奥皮乌斯也是深有同感地微微颔首。一时之间,办公室内的气氛竟显得有些沉寂。 咚咚咚~~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什么人?” “将军阁下,庞贝百夫长前来报告,帝国巡查官奥卡?奎里纳斯一行已经到达城外。” “嗯?”奥皮乌斯、费加相视一眼,同时起身,齐声道:“立刻准备迎接特使一行!” ------------ 第二节 不按常理出牌 呜呜呜~~~ 高亢激昂的迎宾号声蓦然吹响,军营正门两侧的城墙上,数十名司号手鼓足着气力吹动号角,**而又不失喜庆的声音盘旋在空中久久回荡。 一条长达数百米长的红色羊毛地毯当中铺着,一直从军事官邸延伸到军营辕门处,城塔、箭楼、城墙,所有高处的建筑上全都挂满了象征罗马皇帝和罗马元老院的锦旗,再加上警戒部队外围数百身着罗马式长袍的年轻美女抛洒着的鲜花点缀着晴朗天空,放眼望去整个塔拉哥军营都渲染出无比欢庆的气氛。 尽管奥卡?奎里纳斯这个名字在塔拉哥的本地贵族们耳中听上去完全陌生,但没有任何人敢怠慢这位即将到来的年轻巡查官,尽管他的正式官职不过是区区一个军事保民官,还是战后瓦伦提尼安陛下破格提拔以示嘉奖,在老牌的帝国贵族看来根本是不入流。但他却有扯虎皮制成的大旗,罗马皇帝的特使、身负巡视监察之责、有秘密奏闻以及临机处断之权!单凭这样这些,这个叫奥卡的年轻人甚至有资格在帝国任一行省内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现在的罗马可不是几百年的罗马了,元老院不过徒有其表,名不副实,整个帝国最重要的权力已经近乎全部转移到天生神圣的罗马皇帝手中。共和的存在不过是为帝制披上了一件用来遮掩其专制残暴的外衣。皇帝的命令,足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贵贱!再加上快速崛起的基督教为了讨好扩张宗教势力而进行的不遗余力的宣扬和蛊惑,在帝国底层的那些无知平民眼中,皇帝的威严已经等同于神!当然,如果你有实力和勇气犯上作乱的话那另当别论,毕竟在帝国建立的数百年间敢于质疑皇帝的权威并且最终将皇帝拉下马或是操纵着权柄的也大有人在,在罗马,向来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不过,从这迎接仪式的规模,还有现场拥挤的人流以及当地市民代表、社会名流、帝国贵族、驻地高级军官济济一堂,同时出现在军营外准备迎接的动静来看,显然,热情的塔拉哥人民明智地决定给即将到来的巡查官阁下留下一个深刻而友好的印象。 “巡查官阁下带来了多少人?”欢迎的人群中,费加?安布罗?赛列斯特望了一眼远处还只能看到扬起烟尘的巡查官车架,忽然偏过头小声地询问身旁一袭罗马贵族白袍的奥皮乌斯道。 “先前斥候来报,那个尚未谋面的年轻人只带了陛下调给他充当卫队的一中队的禁卫骑兵和几名原麾下的部属,人数应该不会超过300。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接待的准备和安排,巡查官阁下一定会满意的。”奥皮乌斯侧头回答道,当眼神不经意扫过老朋友费加那一身笔挺的戎装时,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欢迎的人群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宽松白袍,只有费加固执己见地穿着一身肃杀之气的黑甲军装,事先奥皮乌斯也婉言相劝了几句,可惜费加向来都是一副倔脾气,加之想到费加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真正的军人,除了在卧室任何时候都应该全服戎装,随时准备上阵!奥皮乌斯索性放弃了劝说,结果现在看来,果然只有他和其他贵族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奥皮乌斯和费加谈话的时候,远处的纷扬烟尘转瞬间已来到近前,一支军容雄壮、盔甲鲜亮的禁卫骑兵径直朝着迎接的人群奔腾而来,当先一杆象征着罗马皇帝的红底黑鹰环绕着橄榄枝的绣金大旗迎风猎猎鼓荡。 看到骑队到来,塔拉哥要塞前的迎宾号角声立时变得更加洪亮雄壮响彻云霄,观礼的人群也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无数鲜花飘洒飞舞,人群前排,费加、奥皮乌斯等一干代表相视一眼,继而纷纷脸上带着不失身份而又充分表明善意的微笑,迎了上去。 “停止前进!!!”骑队飞驰而来,就在快要接近人群之时,队伍中传出一声威严的吼声。 希聿聿!吼声刚一落下,一阵马嘶响起,齐刷刷的动作,骑队最前列充当仪仗的24名骑士同时勒住马缰,他们清一色高大雄峻的纯黑坐骑立即硬生生地止住了前冲之势。而随着他们的停下,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稍稍落在后面的大队骑兵也纷纷减缓了马速。 精良的装备、冷酷的气质、冷漠的眼神,仅仅24名骑兵,已经足以让人领略到罗马军团那真正身经百战的铁血气势和慑人凶威! 然而,接下来,气氛却变得有些怪异,仪仗骑兵和后面的大队骑兵都没有了动静,人群等候已久的帝国年轻巡查官始终没有出现。面露一丝疑惑的费加看向奥皮乌斯,后者却同样报以不解的神情。 见这样下去迎接式恐怕有冷场的尴尬,作为所有人中身份官职最高的,费加只要越众而出,神情肃然昂起头,振声道:“帝国西班牙行省驻军第十九军团最高指挥官费加?安布罗?赛列斯特,谨代表塔拉哥各界代表欢迎帝国特使一行……” “费加阁下,您没有必要自己介绍下去了。”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说话声突兀出现打断了他的说话。 “呃。”一时愕然的费加不由循声看去,原来不知何时一名骑士来到自己身前,只见那骑士身着禁卫军官特有的紫色甲胄,看容貌十分年轻,一头栗色的头发,眉宇间颇具英气。 不过,由于先前年轻人近乎粗暴的打断了自己的说话,费加不禁心生一丝不满,然而就在他准备质问时,那年轻将领已先一步翻身下马十分郑重地向费加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肃声道:“方才贸然出言打断将军阁下讲话实在抱歉,不过实在是因为末将有事禀告。” 年轻人说完,他的得体举止立刻让心胸原本就并非狭隘的费加心中的一丝不满顷刻烟消云散,同时,随着芥蒂消除,人过中年的费加自然而然地对眼前这个各方面看上去都很对自己脾性的年轻人产生了不少好感。虽然容貌上和得到的消息有些出入,但费加难免还是心下猜测:莫非眼前这名小将就是连一向治军严苛的陛下都赞赏有加的奥卡?于是温言说:“这点小事不必挂在心上,只是不知你是否就是新任的巡查官奥卡?奎里纳斯阁下?”尽管身份和年龄明明比眼前的年轻人高出很多,但淫浸官场多年、深谙处事之道的费加仍谨慎的加上了阁下一词,要知道对待任何人都不能仅从表面去看,至少在深入了解之前,决不能愚蠢的因为言语上的疏漏而制造一个未来的敌人尤其是这个敌人足以对你产生威胁。 然而,年轻将领达利尔的反应让费加微微失望了,因为从他的脸上费加没有注意到任何暗示性的表情。 “很抱歉,将军阁下,我并不是奥卡?奎里纳斯,末将达利尔?罗洛慕斯,第十三军团百夫长,现奉陛下敕命暂任帝国巡查官卫队的卫队长。”达利尔一副公式化的表情回答道。 “哦,很高兴见到您这样年轻的禁卫军官。但不知奥卡阁下现在哪里?你看,诸位官员都在此等着迎接奥卡阁下呢?”听闻面前年轻小将并非巡查官,费加面带疑惑地扫了一眼小将身后,结果没有发现其他身着军官装束的人出现,不禁出言相问道。 “不知能否请将军借一步说话?”然而,年轻将军的接话更加出乎预料,费加茫然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年轻将军立刻身体靠过来贴耳小声快速地说了一番话。 “什么?!!!”年轻将军的耳语尚未说完,就听到费加忍不住惊呼一声,满脸难以置信的震惊神情,眼神呆愣地看着年轻将军,仿佛想要确认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是否只是个无厘头的玩笑而已。 然而,达利尔耸了耸肩,表示遗憾地摊开手道:“非常抱歉,将军阁下,这是特使的最终决定,我并无权干涉,至于眼前这迎接仪式如何应对,只好请将军阁下勉为其难了。但有一点,绝对不可以让除您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巡查官的去向,否则一切后果由您承担,这是陛下赋予巡查官的权力,请您理解并执行。” 达利尔说什么,其实费加已经没太注意去听了,因为先前耳语的一番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已经让他震惊得满脑子空白,脸上也是青一阵紫一阵的变换,直到身后不远的奥皮乌斯看出不对劲上前一步轻拉了下他的裙甲,费加才从惊愕中猛地惊醒过来。回过神的费加立时表情异常愤怒地掉头走向官邸,丝毫不管身后仍微笑地看着他的年轻将军和一干巡查官卫队以及全都一脸茫然的贵族们,奥皮乌斯心知不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赶忙追上去,一边快步跟在费加身后一边压低声音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费加?保持冷静!你这是在干什么?那些高傲的贵族会认为你在耍他们的!” “任他们去诽谤吧!我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费加脚步不停地向前走,语气中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怒气,“那帮蠢货知道什么?你知道刚才那年轻将军跟我说了什么吗?那个叫奥卡的巡查官根本就没有来塔拉哥,他直接去了萨拉曼提卡!(注)” 费加大步远去,奥皮乌斯却是站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 ‘精彩’! 注:罗马在公元前2世纪前后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相继设立了近西班牙行省(一个,即塔拉哥行省,首府塔拉哥)和远西班牙行省(两个,即卢西塔尼亚和贝提卡行省,首府分别为萨拉曼提卡和科尔多巴),但随着整个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商业发展和行省间交流,实际到了帝国晚期整个西班牙已经成为一个整体,成为元首行省,而萨拉曼提卡成为新西班牙行省的首府。) Ps:近期发现又有不少新的书友开始关注雪域的这本书,雪域真的非常开心,收藏的一点一点增长都让我感到由衷欣慰,雪域在此感谢每一个读者,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前进的动力。还有特此回复屠神菜刀书友,你猜的还不错哦,可惜还是差了点,哈哈! ------------ 第三节 行险 萨拉曼提卡, “奥卡,你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简直没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干的!哦,我的天哪!”骑坐在马上,一副奴隶商人装扮的维斯特斯满脸僵硬,一路走来他已经将这些话不停地小声念叨了数百遍,但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一定也疯了,当时居然赞成了你这么干!该死的,陛下知道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朱庇特在上,维斯特斯,你能不能闭上你那罗嗦的臭嘴!”在奥利安喃喃地抱怨了第500次同样的话之后,跟在奥利安马后,身着皮甲腰间挂着皮鞭,故作一脸凶悍之色扮成护卫的奥利安终于忍不住耳朵里不断传来的聒噪之音,压住声音愤怒地低吼道。 “该死的,奥利安,你一定是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是陛下派来的特使,可是我们却把卫队远远地丢在了塔拉哥,还毫无理由地愚弄了那些接待的官员和将领,陛下临行前的交代被我们忘得一干二净!而更夸张的是,我们现在居然扮成一伙贩卖奴隶的商人,计划着不被人察觉地渗透进格雷斯家族搜集通敌叛国的罪证,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愚蠢的笑话!” “现在还管什么该死的后果?我们都已经这样干了,难道你想临阵退缩!我敢打赌,你要是敢这么做,奥卡一定会把你直接丢进杜罗河喂鱼!”听到维斯特斯那似乎极度惶恐不安的分辨,奥利安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维斯特斯并非真的害怕,而是很多人在做出某个重大决定并付诸实践之后回头思考一番后往往会突然觉得十分忐忑忧虑甚至是后怕的正常表现,不过维斯特斯过于‘差劲’的承受力还是让心思坚实沉稳的奥利安有些好笑,不由故意出言恫吓道。 谁知,奥利安刚说完,维斯特斯却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似的立刻微微向前倾斜了身体,朝着马前侧一身粗麻无袖上衣和短裤、看上去和一个瘦弱的真正奴隶没什么不同的那个背影叫道:“奥卡、奥卡,不如我们现在放弃吧,应该还来得及,至于格雷斯家族的罪证,我们相信你一定还有其他方法查到!” “计划已经开始,我绝不允许任何事情阻碍我进行下去。维斯特斯如果你害怕了的话,选择退出吧。去塔拉哥找达利尔去。”其实维斯特斯和奥利安说的话奥卡全部都听到了,对于维斯特斯的担忧奥卡只能付之一笑,潜入的计划的确是极端冒险之举,但并没有违背皇帝交付给他们的使命,而且正如他断然的语气,奥卡已经决意要亲自深入虎穴。 西班牙之行的任务在奥卡看来相当艰巨,实际上,当时庆功宴后的密谈中,奥卡就已经敏锐地发觉皇帝言语中隐含的对格雷斯家族一丝顾忌之意,格雷斯家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贵族家族,家族历史追根溯源的话甚至能够追溯到共和国末期的凯撒时代,格雷斯家族的初代族长便是凯撒任西班牙行省总督时的财政官,当时的格雷斯还只是一个外来者,然而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家族早已在西班牙根深蒂固,如果真的去挖掘的话,你会震惊地发现整个西班牙,无论哪里都能看到这个家族的影子! 虽然斯多亚图姆之战后,从抓获的一些日耳曼高层贵族口中得到了部分情报,可以证实格雷斯家族就是那个表面带头组织大规模捕奴实质上却是准备内中勾结、通敌叛国的幕后黑手,也就是奥卡等人听到的所谓神秘豪商。但单凭这些外族的口供,显然不足以对一个帝国豪门提出指控,甚至于这些冰山一角的暴露反而让瓦伦提尼安皇帝更加被动和困扰。 尽管挟着大胜之势,短期内应该能够让格雷斯家族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但毫无疑问,日耳曼战败,格雷斯家族肯定会得到消息自己的阴谋败露,那么西班牙行省局势的微妙就可想而知了。 之所以出人意料地选择奥卡这个如彗星般崛起的年轻人而不是刚刚从狱中起复的狄奥多西充当巡查官,瓦伦提尼安皇帝也是举棋不定考虑再三。西班牙的问题肯定要一劳永逸地解决,但显然时机尚未成熟,如若贸然行事,致使情况激变,格雷斯家族狗急跳墙,直接叛乱的话,以这只庞然大物在西班牙经营的势力,恐怕瞬间就有倾覆之祸整个伊比利亚半岛都会糜烂。西班牙行省一直都是帝国的老牌大后方行省,一旦连这个行省都发生叛乱,立刻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影响到那些随着帝国统治力减弱而蠢蠢欲动的偏远行省,那无疑将是灾难性后果,姑且不论屡遭磨难的国库是否还有足够的钱粮供瓦伦提尼安皇帝派兵平乱,即便有,刚刚惨胜日耳曼人的罗马也征调不出足够的兵力,10万多人的伤亡让皇帝焦头烂额,不得不继续坐镇巴黎直到自己的军队舔好伤口,同时也就近震慑居心叵测的格雷斯家族。 总而言之,现在的罗马就像一个庞大的巨人,看上去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让人只能高山仰止,但实际上却已是病入膏肓,全身到处都是病瘤烂疮,一点点折腾都有可能让这个巨人轰然之间倒下,而且再也无法站起,所以自尤里安皇帝以来,继任的几位罗马皇帝虽都是才能不俗,而且对帝国的衰败有清醒认识并且有心振兴国势,但在位期间大多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对罗马进行的改革都是一点点一步步万万不敢下狠刀子切除,就是唯恐不慎,将整个帝国内部的矛盾一下子全都激化爆发出来,那时就真的回天乏术了,罗马将分崩离析。 正因为如此,罗马帝国末期的几位皇帝可谓劳心劳力,苦心孤诣地维持着帝国的尊严,譬如瓦伦提尼安一世,即位十多年,这位军人皇帝的生涯几乎全在边境军营中度过,甚至连帝国的首都罗马城都没有呆过太长时间,就因为他不得不应付风起云涌的蛮族入侵,率领军队确保帝国最后的荣誉,同时也是为了曲线治国,避免和那些腐朽但强大的城市贵族正面对抗。 基于谨慎的考虑,最终瓦伦提尼安皇帝选择了奥卡,狄奥多西的能力和身份的确更适合,但他的性格却是个大问题,和老狄奥多西一样,他是个十分情绪化的人,一年前老狄奥多西就是因为违背皇帝的命令、拒绝率军团撤离不列颠,结果在南侵的凯尔特人以及皮克特人的联合进攻下惨败,所指挥的军团几乎全军覆没,让原本就兵力匮乏的帝国更加捉襟见肘,而老狄奥多西也因此被盛怒的瓦伦提尼安一世下令处死。 当时正接替前往罗马述职的父亲职位率部死战、抵抗南侵蛮族的狄奥多西却没有父亲之死而怨恨,而是忠诚地将不列颠战局稳定住并将一切妥善安排好交代给部将之后,但是在回到罗马之后年轻的狄奥多西竟公然在觐见时质问父亲被处死的罪名并且为父亲只是一心想要为帝国守御不列颠伸冤。这让瓦伦提尼安一世既感有失脸面但又心怀震动,随后囚禁了狄奥多西,但明眼人都看出,性情暴躁的皇帝没有当即杀死狄奥多西,那便是在保护他。 果然,斯多亚图姆之战后狄奥多西被启用,而且一跃就是接替殉国的埃提乌斯将军统帅第九军团,但在巡查官的职位上却没有选择他。很显然是出于担心他过于急躁的性格可能会让西班牙的局势过早发生激变。 奥卡很清楚自己此行的职责,其实,他什么都不用做,即便是赖在塔拉哥这个绝对安全的军事城市,整天花天酒地,只要自己不作出什么危险的举动让格雷斯家族提前发难就是大功一件,不过奥卡却不甘仅仅在这次平乱中充当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西班牙对于奥卡无疑是继斯多亚图姆之战后又一个机遇。战胜日耳曼人让他从一介小兵成为了将军(军事保民官比一般将领拥有更多权力,而且是崇高的荣誉象征,甚至有资格参与评议元老院关于军事方面的政策决定。),而如果能够在西班牙这场正缓缓酝酿的风暴中崭露头角,平乱之后的一段安宁时期他必然可以获得一个足以施展抱负的舞台,而关键在于他是否能将眼前这盘棋盘活! 皇帝显然已经是抱着最坏的打算,与其轻易去碰触一点就着的雷池不如以雷霆之势铲除根源,所以皇帝在等待,在等着庞大军团从劳师远征的疲乏中恢复过来,而这段空白就是奥卡发挥的余地。 战争就意味着破坏!再势如破竹的平叛也会给西班牙带来巨大的创伤,而奥卡之所以选择决定去冒险打入格雷斯家族内部,就是要以最小的损失来化解这场随时可能爆发的叛乱于无形! 而任何坚固的堡垒,最虚弱的往往是内部,兵行险招、势在必行! ------------ 第四节 天价奴隶 “该死的,我讨厌这里的气味,简直比以前我们待的佣兵市场还要肮脏!我们也许真的不该来这里。”奥利安皱着眉头,神情带着深深厌恶地扫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垃圾脏物还有牲畜粪便,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难道市场管理员就不担心会引发疾病吗?要知道,这里至少有近千奴隶。” 这是喧闹的奴隶市场一角,付了10索利多的交易税的奥卡一行随意看了看空余的交易位置,就挑了这块地方搭起木台,将沿路买来的一些健壮奴隶锁上脚链和手铐摆了上去,开始了露天奴隶交易。当然伪装成奴隶的奥卡也在其中,不过却是鹤立鸡群的单独被安置在了一个铁笼子内。 “嘿,奥卡,你不感觉我们这样干等着似乎有太多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吗?虽然听说格雷斯家的那朵带刺玫瑰经常会亲自来奴隶市场挑选奴隶,可谁也拿不准啊,假如那小妞一星期不来,我们怎么办?”奥卡正盘膝坐在铁笼子里闭目养神,耳旁忽然听到提里斯的小声问话声,不由睁开眼睛,只见这小子在笼子边站得笔挺,守卫的样子装得挺像,就是那眼睛却是瞄着自己。 “赶了这么多天路,就当休息,碰碰运气也无妨,如果目标今天不出现,我们明天就直接去她府邸毛遂自荐,弄出点大动静。”就在这时,街道上几名行人被吸引过来,能说会道的帕图尔立刻走上前一脸奸商笑容地和客户攀谈起来,不过身体站立的位置隐隐却是遮住了奥卡这边,不过这么近的距离说大点声肯定被听到,奥卡只好嘴唇微动小声回道。 “哦,好吧,反正现在你是头,听你的。”提里斯闻言,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哦,尊敬的大人,您的眼光简直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和犀利,这个奴隶来自日耳曼的法兰克部族,你看金发碧眼,如假包换,绝对是童叟无欺!这个奴隶曾经是一名部族剑士,啊,大人,以您的渊博学识一定知道这些法兰克剑士天生雄武忠诚,稍加训练就是最佳的家族护卫而且可以世代相承,绝对物超所值啊!”奥卡那边沉默了下去这边却是交谈得相当热烈,同伴中间最具经商头脑的帕图尔正扮作奴隶商人对着几位有意的顾客卖力地推销着自己的奴隶,那张利嘴当真是口若悬河、口灿莲花。 “嗯,不错,价格如何?”客人中间那个有些谢顶的中年人终于被说得意动,开口询问起了价格。 “一口价!800索利多!”胖子咧开嘴,一脸‘憨厚’笑容地举起三根手指道。 “800?!哦,我的天,这也太贵了,你真是个狡猾的黑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价格!最多600!不行我就走人!”听了胖子给出的价格那谢顶中年人面露不满之色,摇了摇头,重新给出了自己认为合理的价格。 “哦,尊敬的大人,您的头脑真是太睿智了,什么也瞒不过您的法眼,好吧,我承认,刚才的价格的确过高了。认识您这样出色而有着崇高身份的人是小人的荣幸,这样吧,我直接给您成本价加上我和仆人们的路费食宿费,只要500索利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当是我们交个朋友。欢迎您下次继续光顾小人的生意。”中年人做出转身欲走的姿态,胖子立刻默契地‘配合’他心意似的,对堆着笑赶忙上前劝住中年人,一脸被识破诈术后肉痛的表情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在萨拉曼提卡我可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你这点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丢丑?”见到胖子的反应,那中年人自然停下了脚步,不过昂着脸一副高傲神色,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斜眼哼道:“哼,算你识相,既然这样,看你还算懂规矩,你这奴隶的确质量不错,我就买下了。” “承您惠顾。”看到中年人点了点头,身后一名仆人拿出一袋钱币递了过来,胖子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赔笑道:“谢谢大人,这奴隶绝对包您满意!”说完,胖子转过身,朝同样一副商人护卫装束的索古喊道:“索古,把右边第二个那个法兰克家伙解开锁拷,交给这位大人的仆人。” 一向木讷寡言的索古点了点,接近两米高的魁梧身躯往那个法兰克奴隶面前一站,直接把木台挡了大半。解开奴隶手上和脚上锁拷之后,索古只是对着他扭头哼了一声,那法兰克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地乖乖跟着那中年人手下仆人走了,就像是生怕眼前这巨人一不小心会把他给直接撕了。 谢顶中年人满意地带着商品摇摇摆摆地走了,剩下几名客人却是齐齐将兴趣的目光投向了人高马大的索古。看到客人们的表情,擅长察言观色的胖子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刚换上笑容,准备上前再次忽悠一把,突然耳旁传来一声不大不小刚好只能自己听到的冷哼!登时浑身一个激灵,转过头,正好看到维斯特斯怒瞪的眼神中暗含的一丝‘杀机’,胖子猛然惊醒,赶忙烧了屁股似的宛如猴子般几步蹿到索古面前,两根跟柴火棍似的手臂张开,满脸大义凛然没的商量的表情看上去特滑稽地朝着几位正准备上前观看的客人大声道:“非常抱歉,几位客官,这个是非卖品!” 看到胖子回头是岸,四周,正纷纷捏着拳头嘎嘎响,看着胖子眼神十分不爽的维斯特斯、提里斯、沙律哈、奥利安等人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打消了事后将这个见钱眼开的胖子胖揍一顿的计划。而仿佛感应到了似的,趁着那些客人交头接耳的时候,胖子一脸讨好的笑容看向大家。 “真的没商量?这大家伙很不错,我们愿意出1000索利多的价格买下他,这可是一大笔钱,你不再考虑考虑?”看到胖子颇为激动的表情,几个客人还是不甘心地提出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价格。 “1000索利多!”听到这个价格,胖子仿佛看到满眼金灿灿的钱币围绕着自己在飞舞,喉咙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不过一想到自己如果胆敢把索古给卖了,同伴们会如何对待自己,登时什么赚钱的心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生怕说慢了一秒要倒血霉,赶紧开口堵住话题继续发展下去的趋势,不过这一时激动,脱口而出的话却不禁维斯特斯等人齐齐呆滞翻起白眼:“绝对不行,再高的价钱我也不会卖,他是我母亲最喜欢的奴隶!” 这话一出,所有顾客立时放弃了买卖的打算,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继而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地瞟向了索古,尤其是某个外观看上去就已经相当强悍的部位。尤其是顾客中的那名女性,**裸的目光中甚至含着一丝热切和羡慕。不用说,胖子的话在他们的心中制造了一个‘美丽’的误解,具体是什么,尽情联想,你懂的。 看到客人们有些遗憾地从索古身上收回目光,重新开始寻找各自新的目标,胖子终于伸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转过脸,朝一脸憨厚近乎茫然,一点也没听出胖子刚才那话中蕴含歧义的索古笑了笑,然后赶紧跑开了。 “咦,这个年轻人怎么被关在笼子里,还是铁的。”忽然,客人中传来一声疑惑的惊叹,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原来是一名客人终于发现了单独关在笼子里的奥卡。见到胖子走了过来,客人立刻指着笼子里的奥卡询问道“为什么这个奴隶要单独关在铁笼子呢?” 围拢上前的其他客人也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哈哈,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几位客人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不过买的话,不是小人有意冒犯,恐怕几位还真买不起。”对笼子里的奥卡眨了眨眼,胖子看向几位客人,神态极度骄傲地提高嗓门说道,那声音分贝高得半条大街都能听得见。 “哦?这年轻人莫非有什么特殊之处?“听到胖子这么说,几位客人也没生气,因为有些奴隶的确身怀绝技,能卖出天价,眼前这年轻人说不定就是,所以他们也不敢随意把话说死“这奴隶你准备卖多少钱?说来听听。” “30000索利多!”胖子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价格。 全场鸦雀无声,整条大街上,无论是行人、游客、商人还是奴隶都面带震惊之色地顺着说话声望了过来!30000索利多!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天价!难道这胖子卖的奴隶是哪国王子不成?这价格,整个西班牙付得起或者说愿意出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这年轻人,是什么身份?”胖子说完,那名询问价格的客人毫无疑问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看胖子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信口开河,于是下意识地也是联想到了莫非眼前这年轻人竟是某个王国的王子不幸被抓了?于是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 “嘿嘿,他是一名角斗士!”胖子十分得意地扫了越来越多聚到面前的人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角斗士?!” 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呆滞了片刻,继而是惊愕,最后 哈哈哈~~~整个奴隶市场内霎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大笑声。 ------------ 第五节 割喉者 “角斗士?!!!” “哈哈哈哈~~~”整个奴隶市场内,所有围观的人都是忍不住哄堂大笑,不少女士甚至指着帕图尔笑弯了腰,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这笑话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没听错吧,新来的,你居然信口雌黄说这细胳膊细腿的奴隶是个角斗士,哈哈哈,你知道什么是角斗士吗?我怀疑你是不是从哪个没角斗比赛的山区旮旯跑来的!”说话的是一个奴隶商人,由于帕图尔带来的奴隶档次明显比他的高上一筹,他的生意被抢了不少这会儿正好借机大肆嘲讽,你看他左右招呼,放声大笑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一个土包子来到大城市似的。 不过他说的话听起来确是有理,不少围观的行人都是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至于有些喜欢拆台的人更是毫无顾忌地大声鼓噪起来。 “哈哈哈,就这奴隶,买回家伺候老娘,我还担心他死在老娘肚皮上呢,还想当角斗士!” “胖子,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搞出这么个天大的噱头,结果说出这么幼稚的谎言,你这骗局真是愚蠢!” “被拆穿了的骗子,还不赶紧给我乖乖滚出萨拉曼提卡,还有脸敢呆在这,真是厚颜无耻啊!” “我刚才还以为这奴隶是哪个王国的王子呢,被这胖子走了狗屎运捡到,原来是个骗钱的,身为萨拉曼提卡的市民,我们是不是将这个骗子扭送去治安官那里?” ………… 听着众人反应不一但以讥讽和嘲笑居多的表情和话语声,帕图尔却始终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脸上丝毫看不出生气亦或是骗局被拆穿的惶恐不安,而是似乎饶有趣味地看着大家。 “你们看,这胖子被戳穿了还笑,真是嚣张啊,我们应该揍他一顿然后送官。”这时,几个分明就是被人派来捣乱的家伙突然指着微笑的胖子,大声咋呼着试图引发众人的怒气,说罢立刻眼神含着一丝暴力地带头涌上前,真的做出要动手的样子。 砰砰砰!可惜,几个家伙还没走上木台,只觉眼前一黑,接着就感觉身体仿佛撞上了一堵花岗岩石墙,胸口生疼地倒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措手不及之下丢了这么大的人,这些平常做惯了恶霸的家伙回过神暴跳如雷,刚欲冲过去找回场子,然而当他们定睛一看那些挡在面前的人之后,只觉一股犹如实质般的血腥杀气直刺双眸浑身一颤,登时就蔫了下来,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提里斯、索古、奥利安,虽然仅仅三人,但却仿佛一面恢弘的城墙矗立在那里!从数十万人血战的死亡战场上走过来的人,单凭身上无意间散发的气势,就足以让这些只敢欺负老实人的市井恶霸吓得浑身瘫软。不少围观商人也是面露一丝恐惧之色,但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渴望,这样的护卫一看就是珍宝级的,若是能买到手,自己经商在外时的人身安全无疑将提升很多,现在罗马各地十分混乱,治安越来越差,钱再多,也值不起一条小命啊。 然而,就在不少人盘算着出价试探一些护卫是否愿意出让时,忽然一直沉默的胖子大笑着开口道:“诸位,大家笑也笑过了、骂也骂过了,我这当事人可是始终没有开口分辨呢,不知道诸位尊贵的萨拉曼提卡的市民们,是否愿意听我说几句呢?” 胖子这恰到好处的一声笑顿时让全场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少人又一次被勾起了好奇心,心中开始狐疑:难道还真的有什么?不然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能笑得出来?于是,大家都暂时停下了交谈,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帕图尔。 众人都注视过来,胖子神秘一笑,忽然指着笼子前面站着的奥利安三人问道“诸位客人,你们觉得我的这三个护卫怎么样?” 这个问题转换得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对于那些恰好对奥利安三人产生了购买兴趣的商人来说,却管不了许多,只以为胖子是要卖这三人,赶忙争相喊道:“不错,很强壮,这样的护卫非常难得!” “我愿意出2000索利多购买一人,老板,怎么样,成交?” “你这护卫是如何**出来的?个个都是精品啊!而且我看他们的眼神都很血腥啊,莫非他们以前都是角斗士?” “老板,我要去西西里一趟,路上正好还缺几个商队护卫,你这几个人的确不错,怎么样?出个价吧,不会让你吃亏的。” 胖子一句简单的暗示性的话仿佛咒语般,顷刻间就让刚才的声讨大会变成了竞拍现场,不过胖子的目的显然不在于此,只见他面带歉意地向那些出价的客人微微鞠躬,然后缓缓说道:“非常抱歉诸位客人,这三名护卫都是在下家族卫队中的精英,我是无权出售的。不过大家千万不要失望,我绝对没有戏弄各位之意,之所以我要说到这三名家族护卫,就是为做一个比较。大家有目共睹,我的这三名护卫的强壮勇武应该是毋庸置疑吧?” 虽然围观的人大多数还是云里雾里,不过听了此话,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几个护卫的实力,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强壮剽悍的角斗士差,而且两相比较,他们显然比角斗士更忠诚。 “好,既然大家都认同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我要告诉大家的就是。。”胖子故作神秘地顿了一下,然后猛然转过身,手指着笼子里的奥卡,喝道:“就是你们所看到的,铁笼子关着的表面上看不过是一个年轻得过分,身形单薄的奴隶,可就是这个被你们耻笑和不屑的年轻奴隶,他却能在几分钟之内徒手将我的三名护卫全部轻易地撂翻在地!” 什么?!!! 帕图尔话音落下,仿佛一记天雷炸响,所有人都是震惊地呆滞在原地,脸上全部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宛如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无声的寂静持续了半晌,才终于有一个人神情愣愣地指着奥卡迟疑道:“你说笼子这奴隶能徒手几分钟内制服你的这三名护卫?!!!我不是听错了吧?!” 刷刷!所有人齐齐转头,目光死死盯住了帕图尔。 “诸位,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帕图尔此次前来萨拉曼提卡就是为了替我这天价角斗士奴隶寻一金主!听说西班牙马上要举行整个罗马规模最大的角斗士大赛,这人外有人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帕图尔也不敢太过放肆!但是,有一点我敢保证,只要谁能买下我这奴隶不管那角斗士大会如何强者云集,十强之内必有此人!!!若是你们不信我帕图尔所说,不妨可以用你们最强悍的家族护卫或是健壮奴隶试上一试,不过,我的这名奴隶表面看似平和,实际上性情极为暴戾,出手狠辣,尝致人死命,现在这样子不过是因为路上我狠狠教训了一顿才略微收敛。”帕图尔此时,面对众人神态自若地慨然道:“因而,我先在此声明,若是比试之中有所死伤,我概不负责。” 话音方落,整个奴隶市场立时如同炸开了锅般沸腾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沸反盈天,喧嚣至极!不少有所耳闻或是将要亲身参加即将举行的角斗士大赛的奴隶主看着胖子的目光已犹如看一个自不量力、狂妄自大的白痴,然而,还有些人,却是眼神惊疑不定地逡巡于铁笼子中那个始终端坐不动的年轻人和眼前夸夸而谈的胖子之间。 “哈哈哈,真是外乡人不知死活!好,既然你这么自信,我艾涅乌斯倒要看看,这名奴隶是否如你所说那么神奇!”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笑,只见几名神态恭谨的仆从簇拥着一名身着奢华大约50岁左右的贵族走了出来,老者刚一露面,人群中立时传来不少惊呼,隐隐还能听到这么一句:“哦!居然是城西的蒙提努斯家族族长!天哪,他怎么来了,我记得不错的话,似乎上届萨拉曼提卡角斗士大赛中获得第四的那个‘割喉者’就是他的奴隶啊!” 声音很大,不少人都有听到,而当‘割喉者’这三个字出来的时候,许多有幸见识过那恐怖杀手的人都不禁两腿打颤!神情惊恐地看向老者身后,那他们看到老者身后那个一脸冷厉双目如电、留着一头色雷斯短发,双手抱在胸前,个子不高、左脸颊上拖着一道狰狞伤疤的人时,脸色顿时煞白!那赫然正是上届大赛中以战胜之后必将对手摁倒、歌喉放血、沐浴血雨中狂吼而死而赢得‘割喉者’之称的图鲁斯! “真是是‘割喉者’!天哪!”一阵阵惊呼传来,引发人群骚动不安。 老者看了一眼帕图尔,然后偏过头示意了一下,那名外号‘割喉者’的角斗士立刻狞笑着走上前,就那么抬着头斜着眼肆无忌惮地瞥着胖子和笼子里的奥卡,眼中不屑意味溢于言表。 “这位尊贵的大人,请问您是想让这位勇者和我的奴隶比试一场吗?”然而,帕图尔却视若无睹地上前,笑着向老者鞠了一躬接着问道。 胖子的反应让老者不禁为之一怔,不过继而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神色高傲地说道:“不错,我就是想看看,什么人敢夸下海口能拿到本届大赛十强!” “哦,没问题,如您所愿,大人,不过,这若是有了死伤,我先前已有声明,一概是不负责赔偿的。”可是,胖子的回答再次让老者吃了一惊。 “哈哈哈,你说赔偿,你难道认为我的割喉者会败在你这奴隶手中?”老者回过神,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甚至顾不上形象地放声大笑道:“好,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就和你立下契约,不过契约内容由我来定:若是我的战士死伤,你无需负责,若是你的奴隶死了,我还会赔偿你!”说罢,老者似乎觉得对自己立下的契约十分满意再次笑了起来,旁边不少想要阿谀奉承老者的人也是赶忙附和着笑起来,大声夸耀着割喉者是多么强大云云。 胖子始终不为所动,神情淡然地朝奥利安示意了一下。 “咔哒!”铁笼子打开了。 ------------ 第六节 死亡之影 霍!众目睽睽之下,当铁笼子的锁打开的一瞬间,年轻奴隶猛然睁开了双眼!明明外表看上去,不过是一名很年轻的脸庞甚至仍稍显稚嫩的奴隶,然而当那副眼眸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中时,所有人都不禁感受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由此彻底改变了先前的想法。 这一定是个经历过无数血腥杀戮的少年,那双漂亮的宝石蓝眸子中原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是澄澈纯洁,然而,此刻人们看到的却是令人感到彻骨寒意的冷漠和盈溢而出的深沉杀意!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得以脱困而出,充满了对鲜血的嗜欲! 缓缓站起身,年轻奴隶旁若无人地活动起来,让略微僵硬的身体重新恢复柔软,那匀称健美的身体毫无遮掩地展示在众人眼前,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年轻奴隶猛然间抬起头,冷厉的眼神直刺台下不知何时脸上的轻敌表情早已消失、神态异常凝重地全神戒备的‘割喉者’图鲁斯,与此同时一抹邪异的微笑在嘴角撇起,微笑配着那张柔和英俊的脸庞给人一种极度反差的妖异美感。人群中,不少浪荡的罗马少妇甚至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声惊呼,偷偷咬住了嘴唇,氤氲的双眸中激荡出如水一般的春情。 然而仿佛对众人各异的神色视若无睹,年轻奴隶双眼直勾勾地盯住图鲁斯,缓缓从个个如临大敌般,甚至举起了盾牌和短剑的商队护卫身旁走过,下了木台,一直走到离图鲁斯不足三米的地方,正对着他站定。随着他一步一步看似平缓的步伐,正对着他的人群却感觉一股不断凝聚增强的气势迎面扑来,心脏都传来阵阵压迫感,于是除了图鲁斯,围观的人纷纷往后退开,留出了一个大约10平米左右的空白地带,作为角斗场地。 “你就是我的对手?”出乎意料的,先开口的却不是先前众人呼唤着出场的‘割喉者’图鲁斯,而是年轻奴隶,他的声音同样和外表不怎么相称,听上去更像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声线,竟带着一丝足以令女人痴迷的磁性,不过,更多的还是毫不掩饰的肃杀之意。 而此时的图鲁斯,正陷入一种诡异的状态之中。就在前一刻他突然对上面前那年轻奴隶的如一团缓缓转动的漩涡、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深邃眼神时,图鲁斯突然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灵魂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应该立刻放弃角斗,转身逃跑!这种听上去荒谬绝伦的思维让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图鲁斯的意识产生了一丝恍惚,然而曾经体会过无数生死瞬间的图鲁斯,仅仅呆滞了一瞬便猛然惊醒,但是即便只是一瞬,要是在真正的角斗场上,图鲁斯很清楚那短短一秒的意识漏洞,足以让他此刻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噩梦惊醒般的感觉让图鲁斯不知不觉后颈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角斗尚未开始,就碰触失败的阴影,这让图鲁斯居然对眼前这个自己先前不屑和鄙夷的年轻奴隶有了一丝恐惧!而地方的率先开口说话更是让他感觉到双方的地位仿佛颠倒了过来,他才是那头随时可能被杀死的猎物!这让从一场场残酷厮杀中活下来并且成为强者的图鲁斯无法容忍,于是,一缕缕肉眼可见的血丝浮现在他的眼眶中,与此同时一声声哼哧哼哧粗重的呼吸声随着图鲁斯胸膛的剧烈起伏不断传来。愤怒让图鲁斯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人形兵器,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到畏惧和犹豫! 图鲁斯身上的变化自然被围观的人看在眼里,尤其是他的主人也就是先前那个贵族老者,此刻脸色已是青白两色,身为图鲁斯的主人谁也没有他清楚,这种陷入嗜血的狂暴状态只有在图鲁斯面对最危险地对手时才会出现,前几次出现这样的状况无一不是在遭遇那几个在整个西班牙排名远在图鲁斯之上的角斗士的时候。老者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出于嘲笑的一次赌斗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心里不禁大为后悔若是让图鲁斯有了什么损伤,影响了参加角斗大赛,即便他在家族中势力颇大,恐怕也招架不住其他亲族的刁难。 不过,紧张归紧张,老者看着图鲁斯那雄壮的背影,始终还是相当自信的,虽然那个年轻奴隶现在看起来的确有很大潜力,但老者坚信凭图鲁斯的实力,击败他还是有十足把握,唯一担心的就是希望角斗不要太激烈,让图鲁斯受伤。 就在老者为自己的角斗士捏着一把汗的同时,周围的人也是惊诧莫名,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强如‘割喉者’,在面对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奴隶时,竟会表现得这么暴躁不安,要知道,真正强大的角斗士在战斗中从来都应该是极度冷静,所谓的狂吼高叫那都是角斗结束之后为了赚取欢呼和名望而刻意装出来的。像图鲁斯这样,尚未动手就似乎失去了几分理智,可是相当不利的。 就在每个人都为眼前诡异局面和气氛而感到惊奇而在心底产生各种各样的猜测之时,变故再次发生了! “跪下,投降,我可以饶你不死。” 平淡的话语,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年轻奴隶就那样神情淡淡地说了出来,朝着,强大的图鲁斯! “呃!”一片惊愕的嘴唇蠕动声,仿佛没有人能够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好像只是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一样长身而立、连进攻姿态都没有摆出的年轻奴隶! 嗷!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场内,一声野兽咆哮般的怒吼声冲天而起,只见双眼赤红的图鲁斯表情狰狞地仰天怒吼,接着身形犹如一道疾风唰地一步跨前,右手紧握,抡起钵大的拳头对准年轻奴隶的脸就是一记一字冲拳!劲风扑面!众人原本就是浮起的心脏,顿时猛地一抽一紧,飞到了半空! 在无数人注视之下,那拳风眼看着就要砸到奴隶的脸上,突然!奴隶动了! 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只见年轻奴隶身形一矮,整条右手手臂就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筋肉粗鞭一样弹射而起,砰!耳朵甚至能听到那手臂划过半空发出的空爆声!掌面如刀,迅猛如电般斫中图鲁斯的手腕发出啪嗒的一声响!整个动作,疾光电影,肉眼几乎没跟上。 下一刻,只听图鲁斯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整条右手臂软绵绵地直接垂了下来,看那样子竟像是废了! 然而不等在场的人做出反应,年轻奴隶又是飞起一脚,砰地直接踢中图鲁斯的左腿脚腕内侧一处!又是一声惨叫,不过这次不同刚才那声中充满了痛苦,而这一次更多像是面对难以想象的折磨而崩溃的嚎叫,图鲁斯的左腿就像是自己有了意识般,疯狂地抽搐了几秒,而后便见图鲁斯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震惊的一幕还没有结束!交手一瞬就遭受重创的图鲁斯跪在地上目眦尽裂,神经的剧痛让他丧失了对右手和左腿的控制,但超乎常人的意志还是让他不甘坐以待毙,右腿必须支撑身体,于是他用仅存的能威胁到对手的左臂发起了反击,猛地抓向对手的肩膀! 啪!的一声,手扣住了对手的肩膀,牢牢抓住!这一刻,图鲁斯看到了一丝希望!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眼前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露出的一丝狞笑!不等图鲁斯反应,年轻奴隶的肩胛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竟有如活动的机关一样猛地塌陷下去,然后咔的一声再次耸起,一上一下,远处看得模糊就好像他只是耸了耸肩膀,图鲁斯抓牢的手便立时滑开掉到了空处,而这时,奴隶的一只手恰好探出扣住图鲁斯的手腕,同时脚下一转,手随着身体平直地转过180度到了图鲁斯的侧面!咔嚓!惨不忍睹的一幕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图鲁斯仅存的左手脆弱得如同一根树枝,直接被从肩膀处折断,诡异地指向了身后! 手肘处神经传来的彻骨之痛顿时让图鲁斯宛如濒死的凶兽仰头发出一声痛苦万分的哀嚎!四周的人群不禁齐齐脸色煞白地踉跄后退! 然而,折磨还没有结束,图鲁斯三肢俱失去了行动能力,只剩右腿仍在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站起,可惜,年轻奴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腿出如风,劲如坚铁!砰!脚尖正中膝盖下部!嘎!骨骼错位声中图鲁斯的小腿骨竟被直接踢断,下半截腿骨滑出了关节,诡异地向内弯折,整个过程不见半丝血迹,却恐怖得令人发指! 整个奴隶市场内,死一般的寂静。。。 笃笃笃~~ 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站在了面前,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青筋毕露的图鲁斯艰难地抬起头,又看到了那张年轻的脸庞,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中除了冷漠再看不到其他。 奴隶似乎深深地看了一眼图鲁斯,然后,图鲁斯甚至没有感觉到丝毫痛苦,一双手已经闪电般地抓住他的头,噶擦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身体仍保持半蹲的样子,图鲁斯那至死都是一脸茫然的面孔就那样诡异地整个扭向后方,看着围观的人。 寂静!…… “啊!”不知是谁发出第一声恐惧的尖叫!整个奴隶市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人群惊恐万分地疯狂向外拥挤,想要逃离背后死神般的身影! 就在骚动越来越有向外蔓延趋势的时候,忽然,一种非常尖锐的哨子声响起,只见远处市场入口的地方,嘈杂的脚步声中猛然传来无数轰隆的震地声响,接着就看到无数亮丽的鲜红色大氅出现在视野之中,赫然是维持萨拉曼提卡治安的城市大队到来了! ------------ 第七节 龙! “肃静!肃静!所有人不准喧哗跑动,否则立刻逮捕!”随着治安大队的到来和一声声严厉的呵斥,奴隶市场内混乱的局势总算得到了缓解,不少市民看到那铠甲鲜亮的士兵,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是在一座绝对安全的罗马城市内,生命财产并不会遇到任何威胁,于是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自觉走到道路两边,配合着治安大队稳定秩序,不得不说,即便罗马已不再是共和执政时代,但公民的素质依旧可圈可点。 不过,相较于享受特殊权利的市民,那些奴隶商人和奴隶就无法奢望同等的待遇了。治安大队通常都是先大声发出警告,如果不第一时间按照警告做出反应,握着大盾的士兵立刻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四处乱跑的奴隶商人砸翻在地,将其制服,然后暂时看押在队列中。至于趁乱想要逃跑的奴隶,有兴趣的士兵会十分愿意花费一点力气抓住他们然后归还给奴隶商人以获得一笔不菲酬劳,没兴趣的干脆利落几刀刺出,就是一具尸体躺下。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奴隶市场终于基本恢复了正常,除了正被拖走的几十具奴隶尸体身下,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鲜红。 就在这时,在众多全副武装的士兵护卫下,一抹靓影翩然出现在视野之中。不得不承认,当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个女人样貌之后,无论是维斯特斯、奥利安、索古还是提里斯,都不由自主地因为男性本能的欲望爆发而感到嗓子发干,下腹更是一股邪火升腾,面上尽是惊艳之色!实在是因为这个倏然出现的女人确是绝代尤物! 高挑完美的身材,凹凸的曲线衬出那丰满高挺的酥胸、平坦看不出一丝赘肉的小腹和挺翘浑圆的臀部!一袭紫罗兰色的曳地连身长裙下两条完美无缺的玉腿娇立,突显高贵矜持的气质,而与此同时,丝绸长衣的质地又恰到好处地让那令人血脉贲张的性感胴体以及私密部位若隐若现在人眼前,充满了一种原始野性的挑逗意味。黑色中略带红褐的一头瀑发披散在身后,精致得仿佛天神雕琢出的五官让人联想到一切描绘女性美丽的词汇,性感异常的红唇微微开合,一双西班牙人特有的绿色眼眸晶莹剔透,眼波流转间偶尔一丝涟漪泛起,荡漾出无限风情。 极端矛盾的两种美,狂野和知性,居然能够如此和谐地展现在一个人身上,不得不感叹一声,天之骄女!在整个萨拉曼提卡,乃至整个西班牙,没有人不认识她,格雷斯家族族长卡图斯?格雷斯的掌上明珠、西班牙的‘娇艳玫瑰’——科内莉亚?格雷斯! “吼吼吼!!!” “尊敬的科内莉亚小姐,请允许我们向您的美丽和高贵致敬。” 刚刚恢复正常的奴隶市场又一次被狂热的情绪所驱使,爆发出一阵阵欢呼,萨拉曼提卡的市民们为他们的‘娇艳玫瑰’欢呼,外来人则是为她的美丽所折服,而贵族,无论何种原因,面对格雷斯这个象征着西班牙最强大权力的姓氏,他们都不得不弯下腰,低下他们那人前高傲的头颅。全场只有两个人的眼神只是略微波动了一下,一个是奥卡,他依旧保持着自己伪装成的奴隶应有的冷漠,不过眼底却不禁闪过一丝异色,而另一个绝对让人想不到,竟然是帕图尔,胖子的表情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多了一丝发情期雄性的花痴,然而如果你仔细去看,却会惊诧地发现,帕图尔的眼神中居然浮现着一丝忌惮和戒备之色。 “托雷爷爷,是您啊,您怎么来萨拉曼提卡了?科内莉亚可是经常想您呢。哎呀,托雷爷爷,您这是干什么。科内莉亚可是您看着长大的,怎么敢接受您的礼节呢?托雷爷爷,您这么见外,难道已经不疼小科内莉亚了吗?”绝代尤物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似乎在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奥卡,直到几位贵族上前见礼,美眸一动,那眉宇间隐含着的一丝生人勿近的气质立刻消失不见,只听那仿佛音律般动听的西方女性特有的性感嗓音带着令人不由自主地感觉亲近的语气朝那带头的贵族老者说道。 那贵族老者,赫然正是与帕图尔赌斗的人。 老者正行贵族礼,听到科内莉亚说的话后,竟是微微苦笑着收回了礼节,但举止之间隐晦地透露出自甘次等的位置,言语更是丝毫没有以长辈自居地回道:“科内莉亚小姐,我此次来,自然是为参加伟大的格雷斯家族倡导举办的行省角斗大赛而来,至于提前来到萨拉曼提卡,主要是为了进行一些赛前最后的准备。” 无怪乎老者托雷如此,罗马贵族间的虚伪一向如此,对于科内莉亚来说,她身份的尊贵远非眼前这些小贵族可比,因而受到小贵族的仰视是理所当然,这就是阶级差别,但科内莉亚并没有表现出盛气凌人或是高傲自大,而是选择了一种平易近人的姿态,这便是一种贵族间处事的高明之处,可以起到笼络人心的作用。贵族间的争斗往往是残酷的,少一个敌人就等于多一个朋友。 而对于托雷来说,能活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科内莉亚虽然是一口一口的托雷爷爷叫着,颇为亲热,但这种客套完全是科内莉亚刻意摆出的姿态而已,他托雷可不会真的愚蠢地认为格雷斯家族和自己有多熟络的关系,可以让他自居长辈身份。时刻保持在上位贵族面前的卑逊,恪守自己的本分,这是贵族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原则。 “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凑巧呢,今晚父亲大人会在府邸设宴招待提前赶来参加大赛的各地贵族,托雷爷爷不妨也来吧。科内莉亚可是好久没和托雷爷爷聊天了呢。”果然,这一次,对于托雷刻意出的低姿态,科内莉亚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话题一转,提到格雷斯家族今晚的宴会事宜。 科内莉亚自顾自说完,螓首朝身旁的一名家仆微一颔首,家仆立刻会意,掏出一张华丽的请帖,递了过去。而此时的托雷早已满脸受宠若惊地向科内莉亚表示感谢,同时示意自己的仆役上前恭敬地接过了请帖。这一次,托雷的笑容却是发自真心,毕竟仅仅一次意外的相遇寒暄,居然能拿到格雷斯家族的宴会请帖,不要小看了这区区一张请帖,格雷斯家族邀请的是什么人?每一个都是跺一跺脚就能让西班牙震上一阵的权贵,姑且不论宴会上是否能有幸结识或者攀附一些大贵族,得到一些关于大赛的内部消息,仅仅受邀参与,那便已经是莫大的荣耀,可以预想到的是,今晚过后他托雷的家族声望又能跻身到一个新的层次,这怎能不让人激动。 尽管如此,对科内莉亚性格有所风闻的托雷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动或是讨好,而是依旧保持着一个资深贵族的应有仪态。而这让科内莉亚的眼神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地认同。 寒暄完,一切又回到了开始,科内莉亚忽然面带微笑地向托雷询问道:“托雷爷爷,听说您刚刚派出‘割喉者’和一名外来的角斗奴隶进行了决斗?不知结果如何呢?” “这!”突然被问到这个事,老者托雷顿时明白了科内莉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想到图鲁斯的惨死,不禁面露又怒又惭之色,吃吃艾艾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嗯?”科内莉亚黛眉微皱,俏脸上不觉露出一抹惊异之色,似乎猜到了结果的出人意料,于是试探着问道:“托雷爷爷,莫非图鲁斯居然输了?!” 见科内莉亚一语道破,托雷脸上一阵青红不定,沉默半晌终于长叹一声道:“科内莉亚小姐,不瞒您说,恐怕这次大赛名次是与老夫无缘了。老夫最强的角斗士图鲁斯已在刚才的决斗中被那年轻奴隶杀死了。” “什么?!”托雷话音落下,科内莉亚不禁娇呼一声,性感红唇张成了O型,两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地猛然转头,看向木台上那一动不动正闭目养神端坐在地上的年轻奴隶。 也难怪身为格雷斯家族金枝玉叶的科内莉亚都如此震惊,实在是决斗的结果过于匪夷所思,要知道,之所以她先前送给托雷请帖便是看中了他麾下的‘割喉者’图鲁斯,图鲁斯在上届大赛中是几匹一鸣惊人的黑马之一,击败了不少老牌强者,最后夺得了第四名! 西班牙是个老牌行省,角斗比赛一向是最受欢迎的活动,强悍的角斗士层出不穷,而人民的热情也是狂热无比,因此几乎每隔两三年的时间,西班牙都会举行一次规模宏大的角斗比赛,而每次比赛中都会出现几个杀戮的王者!而赛后,这些王者无一不受到整个西班牙的追捧,他们的角斗实力令人惊叹,可是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如此年轻的奴隶,刚刚竟然轻易杀死了整个西班牙最优秀的角斗士之一,这简直无法想象。 而在无比震惊的同时,科内莉亚突然想到,据家仆的消息说这名奴隶是要拍卖的!科内莉亚不禁立刻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她能买下这名比图鲁斯还要强大的奴隶,带回去,这次代表格雷斯家族出战,岂不是可以一雪家族一直以来身为西班牙最强大家族却始终没有一名强悍的家族角斗士的遗憾?!如果,这名奴隶能一举夺冠,那格雷斯家族和他科内莉亚的声誉岂不是……! 就在这想法在脑海中成形的一瞬间,科内莉亚已然开口朝着那台上的年轻奴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Dragon!(龙)” “愿意为格雷斯家族而战吗?你将拥有荣誉、金钱、美女和所有你想要的!” 奥卡又一次睁开了双眼,然而这一次,眼中没有丝毫杀意。 “我不需要那些,我只要鲜血和更强的对手!” 他如是说。 PS:最近学校有些忙,不过依旧保证每天至少3000字的更新,绝不会有断更现象,请大家放心收藏阅读。 另外,QQ好友已满,哪位书友能建新QQ群的话,不知能否为雪域建一个,QQ群号请发在书评区,谢谢! ------------ 第八节 哥特人叛乱! 车辚辚, 宽敞的石板铺砌的街道上,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罗马卫兵分列左右护卫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那通体用纯暖色调的绛红绸布包裹起来的车厢主体的两侧,赫然描绘着象征帝国西班牙行省最强大家族——格雷斯家族的家族纹章,一头带着橄榄枝冠的斗牛! 车队所经之处,街道上的行人,无论是市民还是贵族都是忙不迭地闪开,站到街道两旁让开大路,接着神情异常敬畏地向车队行注目礼,因为但凡是在萨拉曼提卡居住得稍微久一点的人无不清楚,这样的马车时不时能在大街上晃悠看到的,里面坐着的必然是那位整个格雷斯家族都视若珍宝的金枝玉叶,科内莉亚小姐。 而毫无疑问,此刻坐在车里的,正是刚刚从奴隶市场返回的科内莉亚。偶然的一次外出,居然能买到一个潜力和实力都让人难以置信的角斗士,这不禁让早上还因为哥哥最强的一名角斗士被人击败而心烦意恼的科内莉亚心情颇好。想到那个叫龙的角斗士,科内莉亚内心不知怎么的,总是有一种浓浓的好奇,因为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奴隶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漠。所以,几乎一路上,科内莉亚都是坐在窗边,纤手拖着香腮,一双美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车外那个骑马而行的年轻身影,仿佛要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答案。 “小姐,你都看了一路啦,那个奴隶有什么好看的?”宽敞舒适的车厢内,一名姿容俏丽的侍女忽然轻轻唤了一身科内莉亚,嘟着小嘴有些不满地询问道,千万不要以为任何人都可以这样打扰主人举止放肆,这名侍女从小便和科内莉亚一同长大,特殊的经历让她几乎是科内莉亚成长中的玩伴,不能与普通奴隶混为一谈,因而才敢稍微大胆一些。 往常的时候,科内莉亚在车里休憩时,闲着无聊都会读一些优美的诗歌,她很喜欢听,可是今天,从奴隶市场出来之后,一路上小姐都只是静静地端详着车外的那个奴隶,不禁让侍女有些酸酸的不满。 侍女的话让科内莉亚的身体微微一动,似乎回过神来,转过头科内莉亚的脸上绽放出一抹足以令任何人为之沉醉的微笑:“我亲爱的茱莉亚,怎么了?我只是对这个新买来的奴隶有些好奇罢了。” “小姐,你对一个奴隶有什么好奇的呢?”侍女茱莉亚似乎十分困惑不解,在她的眼中,小姐是世界上最博闻强识的人,一个奴隶又怎么会让小姐感到好奇呢。 “我也说不清楚呢。”似乎在回答侍女,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科内莉亚微微蹙眉说道:“不仅是他与外表完全不相称的强悍角斗技巧还有他的来历,同样穿着奴隶的装束,茱莉亚,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他的身上有股截然不同的东西吗?那绝对不是能够从卑微者身上找到的,而且你看到了吗?他的骑术甚至比我哥哥更加出色,那匹马虽然不算暴烈,但绝对和温驯搭不上边,可是我看到都几乎不需要他操纵,那匹马就会按照路线去走,而且对那个奴隶显得特别亲切。” 科内莉亚的一番话,顿时让侍女哑口无言,脸上则是浮现出一丝赌气般的怒气“小姐,他只是一名卑贱的奴隶,怎么能和西庇阿少爷相比呢?” 闻言,科内莉亚眼波流转,向自己的侍女投去带着一丝调笑意味的目光,咯咯娇笑道:“是啊,他只是名奴隶,哪能和我们茱莉亚的西庇阿少爷相提并论呢?” 科内莉亚一笑,猛然醒悟自己说了什么的茱莉亚立时两颊泛起淡淡的桃红之色,不胜可人,只见她神色躲闪着偏过头,羞涩道:“小姐就知道欺负人,茱莉亚只不过随便说了一句而已。” “咯咯咯。”看到茱莉亚缩头缩脑的可爱样子,科内莉亚终于忍不住捂嘴偷笑,笑成两弯弯月的眼睛眨呀眨着笑道:“是啊,是啊,我知道。” 车厢内,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相互笑成一团,扯闹间单薄的丝绸衣物不时滑落,露出若隐若现的撩人春色,只可惜,无人能够欣赏到这满园胜景。 对于身侧车厢内传来的隐约笑闹声,骑在马上的奥卡依旧是一脸雕塑般的面无表情。对外界的干扰他完全是充耳不闻,因为他正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天公作美,让他幸运地第一天就碰到了那个叫科内莉亚的格雷斯家族‘公主’,并且一眼就被看中买下,成为了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打入格雷斯家族内部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将是凭借一种另类的方式,搜集格雷斯家族的谋叛计划!至于帕图尔他们将会换一个新的身份,留住塞拉曼提卡,随时听候他的命令。 接下来在格雷斯家族,对于奥卡来说,时间将会非常紧迫,他选择的是一种极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渗透,但也意味着他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使自己获得格雷斯家族当权者的信任,至少是利用,这样他才能接触到谋反的证据,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将是对奥卡最大的考验! …… 萨拉曼提卡,一家客栈的厢房内,已经换了一身装束的帕图尔等人正坐在这里,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奥卡已经成功打入格雷斯家族,以后消息传递一律按照事先说好的由奥卡主动到接头地点联系,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被人发现。”帕图尔神情郑重道:“只是不知奥卡能否顺利赢得格雷斯家族的信任,我看那个叫科内莉亚的小妞就很不简单,可见格雷斯家族的人绝不是轻易对付的角色,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准备一套应急方案,必须随时获得大概的消息,确保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危险,我们能够有时间给奥卡提供帮助,” “我支持!奥卡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即便任务无法完成,我们也不能冒险。”靠在墙边的大个子索古立刻点头沉声道。 “嗯,这一点的确需要重视,不如我们想办法在萨拉曼提卡招募一批人,直接招募那些冒险者或是蛮族雇佣兵,反正我们刚从格雷斯家族那里赚取了数万索利多,资金充足,这样必要时我们也有实力去做一些事。”奥利安闻言,沉思了片刻,提议道。 “除了这个,我们还有皇帝赐予的指环,随时可以调动神殿的那些神隐突击团。这可是一股十分强大而且隐秘的力量,应该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很大作用。”一旁的维斯特斯补充道。 “不过,不能去萨拉曼提卡本地的神殿,因为我们也无法确保神殿没有被格雷斯家族的势力渗透。”奥利安皱了皱眉,“而且据我们事前打听到的消息,西班牙的基督教势力十分庞大,而格雷斯家族与西班牙主教之间关系密切,所以这些在世俗和底层中有很大能量的基督教信仰者可能都是格雷斯家族的眼线,这对我们十分不利。” “嗯,基督教徒的确是个麻烦,现在我们都是身处格雷斯家族的势力范围,一点点失误都可能让我们万劫不复!不过,宗教势力之间一向矛盾突出,因而也许西班牙的宗教状况反而有助于我们安心地借重神殿的力量。”维斯特斯看着大家,深入分析道。 “那好,我们等下就开始行动,帕图尔,你负责租房和去注册一支商队,以商队的名义作为我们明面上的掩护。” “索古,你和提里斯一起,你们去雇佣50个战士,油嘴滑舌、来历复杂的一律不要,最后直接雇佣那些刚从北方来的蛮族!但不要带到帕图尔租下的住处,而是另外再找个大点的地方安置下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准备参加角斗大赛,那些人由你们负责训练,必须尽快让他们可堪一用!” “维斯特斯,你负责去摸清楚神殿和基督教的具体状况,然后决定是否借用神殿的力量,但不要过早暴露自己,给他们一个暗示就足够了。” “至于沙律哈的任务,等会他回来,维斯特斯,你告诉他,让他马上快马加鞭赶回塔拉哥,配合达利尔,无论是那个奥皮乌斯还是费加,一定要揪出真正的格雷斯家族的棋子,然后协助另一个人保证驻守塔拉哥的军团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也许是我们短期内唯一可以借重的上规模军队!” “至于我,我会去本地的盗贼工会一趟,只要出得起钱,那里是最安全获取消息的地方。我相信,格雷斯家族既然计划着要搅动风雨就绝不可能不透露出一点风声,至少他的那些盟友应该还在观望或是犹豫之中,必要的话,我会挑选几个不会太引人注目的小家族作为突破口!”奥利安作为奥卡临行前制定的指挥官,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众人的任务。 厢房内,这个由奥卡一手搭建起来的心腹班底第一次显示出了超强的凝聚力和执行力,没有任何质疑,所有人认真听完奥利安的任务分配,立刻神色郑重地点头应命!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想起一阵时断时续隐隐有着某种规律的敲击声! 众人屏息倾听了片刻,响声停止,奥利安略显紧张的神情放松微笑着说:“是沙律哈回来了。”于是,上前打开了房门,果然,站在门外,正是出去联络的沙律哈。可是,令众人心生一丝不好预感的是沙律哈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走进房间,关严门,沙律哈看着一干伙伴,语气凝重地说道:“一个坏消息,巴尔干半岛发生了大规模的哥特人叛乱,东部帝国的瓦伦斯陛下派人紧急求援,陛下恐怕要动身去东方了!” ------------ 第九节 黄 祸初现 “那些杂种哥特人!罗马不计前嫌地在他们被匈奴人残忍地肆意屠杀时接纳他们,给他们土地和房屋!他们居然发动叛乱!这群野蛮的畜生,只知道破坏和掠夺,他们就是一群贼性不改的强盗!陛下一定会率领大军将他们全部都撕成碎片!”听完沙律哈的话,性情最为激烈的维斯特斯砰的一拳打在墙壁上,眼中喷射着无尽的怒火道。 维斯特斯的低吼声回荡在厢房内,众人都是愤愤不已。 “沙律哈,你得到的消息说哥特人为什么叛乱了吗?”这时,奥利安忽然出声问道。 “嗯。”沙律哈微微一怔,想了想说:“信使似乎是说,瓦伦斯陛下接纳了大约20万东西哥特人之后,将他们尽数安置在了巴尔干半岛上,在北部划分出了单独的一大块区域作为哥特人的栖息之所,并且慷慨地允许哥特人国王照旧管理自己的族人,没有派遣官员和军队前去监督,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哥特人能够协助帝国军队一起,抵御越来越强大的匈奴军队。不过,没有想到,安置了才不到一年时间哥特聚居区就不断爆发各种各样的冲突,瓦伦斯陛下屡次安抚都无太大成效,哥特人宣称,罗马人肆意欺凌和压迫他们,将他们当做奴隶一样对待,支使他们去做艰苦的工作!最后,矛盾越来越深,冲突也不断升级,终于爆发了叛乱。” “有多少哥特人参与了叛乱?”奥利安闻言神色不动,接着问道。 “说起来我觉得很奇怪,几乎所有东哥特人都参与了叛乱,人数超过10万,但是一向和帝国在边境乱战不休的西哥特人,此次却大部分都在国王维塔克的率领下站在了帝国一边,他们没有参与平叛不过却一直在努力调解,维塔克认为帝国在哥特人遭遇前所未有的灭族危机时收留了他们,所有哥特人应该心怀感激而非恩将仇报,他甚至公开表示了对东哥特人叛乱行为的不满,而且他证明实际上聚居地完全是由他们自己管理,绝不可能发生什么虐待和欺凌的情况。”沙律哈一边回忆着信使带来的繁杂信息,一边尽量抽丝剥茧有条理地将之重新复述出来,供伙伴们参考。 沙律哈的话音落下,大家突然发现,奥利安的眉头深深皱起,脸上更是充满了异常凝重的神色,双手撑着下颌似在沉思着什么。 “怎么了?奥利安。”维斯特斯询问道。 “只是猜测而已,不过很有可能。将沙律哈刚才所说的那些信息联系起来一想,我认为,恐怕这次的叛乱绝非什么帝国与哥特人的摩擦问题所引起,而是东哥特人与匈奴人勾结在一起了!”奥利安抬起头看着大家,语气中饱含着忧虑缓缓说道。 “什么?!匈奴人!!!”奥利安还没说完,众人都已是脸色剧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呼道。 匈奴人,一个在拉丁语中,听起来十分怪异的名字,这些身材矮瘦、肤色深暗、颧骨宽阔、鼻翼扁平、鼻梁细长,体毛稀疏,习惯剃光脑袋四周的头发,只在天灵盖上留一条短辫子的族群,无论是从五官相貌还是从体型上看,都和罗马所熟悉的任一蛮族不同。这些从草原上袭来的剽悍匈奴人是地地道道的黄种人! 匈奴人的西迁起初是悄无声息的,甚至于,连生活在西徐亚草原上的西徐亚人和东哥特人也并没有察觉匈奴人的到来。这些祖先在遥远的东方,被那个古老而强大的汉帝国打得苟延残喘的匈奴人后裔举族迁移、跋山涉水,先后在锡尔河流域康居国境内、顿河以东的阿兰国境内休整生息,并最终恢复了元气。起初的数代匈奴人,都惶惶如丧家之犬,因为他们太畏惧身后那个是挥之不去的巨人身影了,他们一心想着逃离更远,再远一点。于是,在某一天,一群狩猎中的匈奴人意外地穿越了莫提斯大沼泽(今亚速海大沼泽),来到了另一端的草原上,而他们脚下的土地,正是肥沃的西徐亚大草原。 匈奴人绝对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意外中的意外,让他们找到了一片广阔的新天地,在那里,他们不仅找回了昔日的荣耀,更引发了整个古代欧洲社会的巨大变动,间接造成了欧洲文明的象征古罗马的灭亡!他们给古代欧洲带去了毁灭!让欧洲人第一次领略到了真正东方古老民族的强悍,在后世的历史文献上,他们的一系列征服史被‘誉为’第一次**! 尽管,此时的匈奴人还并没有大规模入侵西方世界,仍处于实力积聚阶段,但在一些局部区域稍微显露的强大力量早已为人所知并且惊惧骇然。比如顿河以西的西徐亚草原,原本一直是满足东哥特人和西徐亚人的栖息地,可现在,已经完全被匈奴人抢占,他们那曾经让罗马人头疼和恐惧的精锐骑兵和弓骑兵,在匈奴人的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在辽阔的草原上,匈奴人就如同展翅翱翔的雄鹰,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们的视线和猎食。严密的组织、灵活的战术、飘忽不定的机动力、坚忍不拔的意志、强悍的骑术还有对胜利和征服的狂热让所有西方世界见识到了一个与历史上出现过的任何民族都截然不同的新的族群! 他们是天神的战士,不可战胜!使用双边马镫、高桥马鞍、马蹄铁和复合弓、精铁弯刀的匈奴人在让无数民族惊骇于恐怖的东方骑兵威力而战栗屈服的同时也让古代西方的战争史步入一个新纪元,骑兵正式成为战场的主宰。至于罗马帝国的强大对手们:西徐亚人、哥特人、汪达尔人、波斯人、罗斯人、萨尔马提亚人,相继沦为匈奴人的手下败将,为避免灭族之祸而不得不举族西逃,不断撼动着帝国那早已徒有其表,实质上外强中干的边境。 “若真的是匈奴人在背后唆使,那岂不是意味着匈奴人已经准备好大举入侵帝国了?单凭东帝国的军力,绝非对手啊!”厢房内,被奥利安一席话震惊得沉默半晌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维斯特斯激动地站起身,率先开口急声问道。“更糟糕的是,西班牙的问题迫在眉睫,原本瓦伦提尼安陛下可以专心于解决格雷斯家族,可现在,应瓦伦斯陛下的求援陛下带兵前去东方,那这边的事怎么办?我们岂不是成了孤军奋战了?” “陛下只带走了奥古斯塔军团,剩下的援军将从意大利本土临时召集四万人,应该是从西里西亚走水路赶往巴尔干。至于西班牙行省问题的处理,信使告诉我,陛下已经全权委托给格拉蒂安王子!驻守巴黎的大军交由狄奥多西将军指挥,陛下要求我们一定要尽己所能协助王子,稳定西班牙的局势,至不济如果确实无法阻止格雷斯家族的叛变,那就作为内应,配合格拉蒂安王子和狄奥多西统帅在最短时间内平定西班牙。避免混乱局势波及周边行省,同时也要注意防备北方蛮族趁机再次挑衅。”摇了摇头,沙律哈接口说明事实上情况还没有恶劣到那种程度。 “嗯,其他问题先不管,必须马上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奥卡。”奥利安双手下压,示意伙伴们安静一下,沉声道:“由奥卡来做最终决定我们是去是留,不过在那之前,一切按计划行事,任何人不得懈怠,现在大家解散,各自开始行动吧。” “明白。”众人齐齐点头,而后一阵嘈杂响起,大家各自改换面目鱼贯走出了厢房,片刻之后,厢房内已然空无一人。 …… 而此时的奥卡已随着科内莉亚的车队来到位于萨拉曼提卡郊外的一座小山峰上,山势不高,但可以俯瞰全城,峰顶开辟出的一片空地上坐落着大片石制建筑,这里便是格雷斯家族在萨拉曼提卡的角斗士训练营地。 车队在营地那扇高大的铁门外停下,由于没有事先得到通告,那些全副武装的护卫愣了一下,才赶忙上前迎接科内莉亚。车厢门打开一对完美无瑕的玉足首先轻履地面,接着科内莉亚一袭丝裙翩翩若蝴蝶般轻盈地跳了下来,侍女茱莉亚紧随其后。 “我要去见哥哥,你们先安排那个新买来的奴隶入住训练营,等候我的命令。”科内莉亚微抬下颌,眼神瞥了一眼牵着马走近的奥卡对上前迎接的卫兵吩咐了一句道。 “明白了,小姐。”卫兵挺胸昂首,大声应令。 然而,就在这时,奥卡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语气淡然道:“给我准备最舒适的单人房间,四名性感的处女女奴,按照我的要求建一个单独的训练场,还有,给我马上准备一份丰盛晚餐,我有些饿了。” 奥卡说完,四周的人都全然一副呆滞的神情,就连科内莉亚也是俏脸发怔。 “你只不过是一名卑贱的奴隶,居然敢要求主人做事?!”半晌茱莉亚居然第一个回过神,手指着奥卡,小侍女满脸难以置信神情地质问道。 看也没看小侍女一眼,奥卡面无表情地看着科内莉亚,缓缓道:“我不是奴隶,而是以一名自由角斗士的身份代表格雷斯家族参加此次的竞技大赛。在比赛之前,格雷斯家族蛮族我的一切正当需要,而我的任务则是为格雷斯家族夺冠。我们之间的契约就是这样,等价交换,你有什么疑问吗?!” 奥卡不急不缓的抢白顿时让科内莉亚更加茫然,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可是花了数万索利多,才从那商人那买下你……” 然而,不等科内莉亚说完,奥卡打断道:“对不起,尊敬的科内莉亚小姐,我无意冒犯,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并非那个商人的货物所以不存在买卖关系。那个商人只是答应我,帮我找到一个可以让我参加竞技大会的主顾而已。” 科内莉亚呆呆地看着奥卡,精致的脸庞上满是错愕。 ------------ 第十节 北方狼群 就在奥卡一行人在西班牙成功潜入格雷斯家族,并逐步展开秘密行动的时候,帝国东部的巴尔干半岛已是烽火连绵、杀声四起。一个星期前,3万聚居在弗里米的东哥特人在国王弗里蒂格思的鼓动下突然发动叛乱,随即一举击溃从布鲁卡赶来,试图弹压局面的当地罗马驻军,接着开始召集周边聚居区的东哥特人,很快,10余万东哥特人尽数汇集到了一起,组成了一支人数庞大的叛军。 而在此期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除了最开始受东哥特人的怂恿和挑动出现的一丝骚动,一向同气连枝的西哥特人却始终按兵不动保持了克制,没有派遣一兵一卒参与叛乱,西哥特国王维塔克甚至出面帮主帝国进行调停,并且希望东哥特国王弗里蒂格思慎重考虑,停止叛乱,可惜谈判未果。 不过,西哥特人的意外举动似乎并没有动摇东哥特国王弗里蒂格思的决心,调停未果的第二天,他便率领庞大的叛军离开了弗里米,向最近的罗马城市布鲁卡进发,当天日暮时分便攻陷了这座人口只有三万多、兵力受损后仅剩不足千人的小城。 而东哥特人在攻陷小城后所做的事,却让整个罗马为之悲颤和愤怒!叛军居然泯灭人性地将城内所有被俘的普通居民以及士兵全部押往城外吊死!吊着尸体的树木延绵数里长,无数秃鹫漫天飞舞,其情景令人惨不忍睹!叛军的所作所为很快传开,人神共愤就连西哥特人都是难以置信,虽然族内还存在着一些野蛮习俗但毕竟沐浴在罗马的文明之光下已经数百年,像哥特人这样的蛮族早已开化,彼此之间的战争都会自觉遵守不触及对方底线的原则,像血腥屠城这样穷凶极恶的事更是恐怕得追溯到数百年前凯撒征服高卢时才有记载了。然而,东哥特人此次却不顾后果地悍然做出了屠城这样的行径! 正在安条克休养的瓦伦斯皇帝闻听信使的报告,当即以权杖触地,椎心泣血,面对众臣痛陈发誓:定要御驾亲征,将叛军全部歼灭,尽数处死!以慰无辜枉死者在天之灵! 于是,东部帝国的数万精锐常备军开始向安条克集结,两天后瓦伦斯皇帝亲率大军乘船渡海前往巴尔干半岛,同时派出急使昼夜兼程赶往上日耳曼,向西部求援,意图采取两面夹击的战略将叛乱造成的混乱和破坏压制到最低限度。 而与此同时,叛军却已席卷数座城镇,幸运的是在被叛军包围之前,当地居民和色雷斯行省内所有处于叛军兵锋威胁下的城镇居民都已经在特遣军团的勇敢护卫下安然无恙地撤往君士坦丁堡避难,减少了大量无谓的牺牲。不过,君士坦丁堡方面力所能及的也就仅限于此了,东部帝国的精锐军队都跟随者瓦伦斯皇帝在海上漂着,单凭留守的戍备军团,无力出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叛军纵横肆虐,将富庶的色雷斯行省烧掠成了一片焦土。不过在瓦伦斯陛下判断,显而易见的君士坦丁堡,将是叛军的最终目标,这座由伟大的君士坦丁大帝亲口下令修建的东部帝国的都城对叛军来说,意义重大,如果能攻陷它,无疑是对摇摇欲坠的罗马一记致命的窝心拳!然而,事实真的仅仅是这样吗? …… 色雷斯行省北部,科洛林军事碉堡群的东南末端,位于坦迪沼泽的西侧,一座纯石制、足以容纳一个百人队的碉堡正孤零零地矗立在暮色中,沧桑而古老,夕阳斜照,在地面上留下一大块黑影。 这里驻扎的是隶属君士坦丁堡军区第Ⅳ野战军团编制下的半个百人队,和其他上百散布在草原边沿处的军事碉堡一样,他们这半支百人队也是轮换驻守在此,负责就近监视北方草原蛮族的动向,唯一的任务就是如若发现蛮族大军未经允许入境,必须不惜代价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给军团指挥部。 不过,放眼望去千篇一律的草原沼泽、吃在嘴里已经完全感觉不出滋味的烤羊,让轮戍在碉堡内的士兵们更多地感觉自己是在接受酷刑般的煎熬,单调枯燥的戍守生活让他们无比期盼着得到命令回到城市的那一天。 夜幕降临,篝火生起,支架上烤的金黄的猎物不断滋滋地滴落着油脂,散发着浓烈的肉香,然而对于围坐在四周的士兵们来说那味道已经没有了丝毫吸引力,甚至还不如值守表上又划去了一天让人欣喜。 “该死的,又是烤羊,我们的调味料早就用完了,除了盐巴这该死的地方什么也换不到。再吃这种东西下去,我们迟早全他妈地吃死。我他妈的发誓不碰这东西了。”突然,篝火边,一个雄壮的身影猛地站起,火光映照着那愤怒的表情,士兵近乎咆哮着吼道。 吼声回荡在夜空中,几名负责狩猎和烧烤的士兵蹲在那,神情中带着一丝怒气,良久,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他们继续默默地转动着火焰上的支架。 “塔林斯,给我坐下,如果你不想吃,随便,不过不要影响我吃饭。”就在这时,忽然从围坐在旁边一处火堆四周的士兵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感情的波动。 然而这说话的人仿佛具有莫大的威慑力般,那咆哮着大发抱怨的士兵看上去就是个性格暴躁的老兵,但一听这声音,登时就收敛了吼声,口中吱唔着:“可是。。。”终是没有再吼出来,而是一屁股盘膝坐在了地上,脑袋扭向一边耷拉着,看也不看面前的烤羊一眼。 “所有人开饭。”塔林斯坐下半晌,那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依旧是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的语调。 噼里啪啦~~火焰光亮中,篝火旁一片沉默,士兵们都从爆发小小风波的地方收回了目光,专注于撕咬手中分配到的食物。碉堡中的生活就是这样,除了偶尔会有一些动静,大多数时候碉堡内都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咻哧!” “呃!”士兵们正用着晚餐,突然,城墙上传来一声突兀模糊的响动,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什么声音?”不少人都是神色疑惑地对望了一眼,相互问道。 这时,一名身材有些瘦削的身影站了起来,身影赫然是一个中年的士兵,普通的相貌,脸庞略显沧桑,眼神中透着资深老兵才有的沉稳。 他抬起头,朝着城墙上的岗哨位置,大声喊道:“伊顿,出了什么状况?”从那特有的低沉嗓音中可以听出,他便是先前阻止了塔林斯抱怨的人,他也正是驻守在这里的半个百人队的唯一军官。 叫喊声方落,便就着腾起的火光隐隐看到城墙上一个身披红色披风、手持盾牌和长矛的士兵出现,大声回道:“长官,不是我这边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伦格……呃!”可是,到这那喊话声突然就皆然而止!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条顶端结了个圆圈的绳索嗖地从那士兵背后飞出,而后猛地套牢士兵的脖颈,接着一声闷哼,那士兵两手拼命拉着脖子上的绳索,可是绳索仿佛被某种大力拉动猛然绷直!士兵竟仰面向后翻去,掉下了城墙!下一刻便听见轰的隐隐一声落地闷响。 士兵呆愣当场,直到军官那惊怒的吼声宛如惊雷般炸响! “敌袭!!!” 哗!整个碉堡内,顿时一片混乱。丢掉还没有吃完的食物油腻腻的手就直接抓向身旁的武器和盾牌,嘈杂的脚步和吼声中罗马士兵们慌乱地想要组成防御队型,可惜,事先没有丝毫预警的突袭让他们手足无措! 一道道黑影翻上城墙,碉堡内的火光范围不够,并不能看清楚偷袭者的面貌,不过毫无疑问,必然是来自草原的蛮族! 老练的军官第一时间在人群内环拉住左右组成了一个圆阵而后逐次向外,组织起混乱的士兵,不过,当嗖嗖嗖,四下的城墙上响起无数利箭破空的尖啸时,争分夺秒的中年军官脸上终于还是悲哀地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 扑哧扑哧!四面八方而来的箭雨,对于混乱的步兵阵型来说完全是致命的,哼哼声中,外围的士兵们一瞬间仿佛秋天割倒的麦子般成片栽倒。而燃烧的篝火此时更是加剧了罗马士兵们的败亡,城墙上的敌人俯视广场,一览无余,即便逃过散射,也必然被随后而来的利箭狙杀。短短十几秒中,整个碉堡内,只剩下躲在盾牌后的包括军官在内,不足10人! 而这时,碉堡大门缓缓大开,无数黑影挥舞着闪亮的弯刀一拥而入,声势浩大的黑色浪潮毫无阻碍的,转瞬间便淹没了篝火中央那最后的一抹红色。 …… 皮林塔斯,帝国色雷斯行省北部边境重镇,要塞型的城镇规模并不大,除了少量服务军队的平民之外,城内全是士兵。这里驻扎着一个完整的野战军团和四个辅助兵团,另外在皮林塔斯以北的草原上散布着上百个军事碉堡,共同构筑了一条防线,担负着监视再往北那些草原上的蛮族和防御帝国边境的重任。正因为如此,即便行省南部的局势糜烂不堪,叛军横行无阻,这里的军团也始终是按兵不动,没有丝毫出击的迹象。相比于人口有限的哥特人,那些草原上繁衍能力惊人的游牧民族才是帝国最致命的威胁。 而此时,皮林塔斯的城门缓缓,一队队运送补给的车队正缓缓驶出披着月色,向北面的各个碉堡而去,浑然还不知,一伙近万规模的草原蛮族骑兵已然攻破了十数座碉堡,杀死了全部守军,悄无声息地南下进入了色雷斯行省南部。 ------------ 第十一节 兄妹双璧 萨拉曼提卡,格雷斯家族角斗士训练营地 在大片粗糙石质的训练营房后面,一栋通体纯白色、外观雕饰美轮美奂的两层别墅掩映在蓊郁的山间树林中,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照射其上,散发出丝丝缕缕圣洁的光辉,令人惊羡。 别墅内部宽敞明亮,细节和总体设计都是独具匠心,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大型私人浴室、栽植着名贵花草树木的后花园、精美雕塑回廊,应有尽有极尽奢华。别墅旁,还平整出一块区域作为私人的小型跑马场,而山后谷地内的大片森林则是天然的狩猎场,而为了确保安全别墅的四周更是有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护卫定时巡逻。这些,无不显示出别墅主人的庞大权势和财富。不用猜,这里是格雷斯家族专门修建,作为家族人员驻足角斗士训练营地期间的临时住所。 尽管别墅很大,但几乎常年只有一个人住,那个人就是当代家主卡图斯的侄子费尔南德斯,他常驻在这里,专门负责管理营地,主要任务就是为家族挑选培养训练角斗士。不过,格雷斯家族虽然对于角斗大赛颇感兴趣,每年对角斗士的培训都投入不菲,但不知什么原因始终在行省规模的大赛中表现平平,从未杀入过10强,这不禁让在西班牙各个领域几乎都是领袖地位的格雷斯家族高层十分不满,连累着费尔南德斯也是在家族中屡受呵责,不受待见,沦为地位和权力都近乎家族边缘化的小角色。 也因为这个原因,家族的高层几乎对发展和角斗有关的事务彻底失去了兴趣,除了费尔南德斯,这里经常数年都看不到有一个家族成员的身影,不过费尔南德斯倒也看得开,也不再去想争权夺利,独自一人住得颇为闲适而惬意。然而,他宁静的生活却因为三天前开始先后到来的两个人而中断了。对于这两人的身份,费尔南德斯是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料到,因为这两人赫然是族长卡图斯的弟弟、早年病逝的卡菲尔的子女科内莉亚以及兄长阿方索。虽然他们兄妹二人父母早亡是孤儿,但在家族中的地位却是不容置喙!因为大权独揽的卡图斯族长据说和他们的父亲生前兄弟之情甚笃,因而在弟弟不幸去世后几乎视他们如己出,照顾有加,再加上他们自己的优秀能力和表现,这兄妹二人,现在在族内,几乎是除了族长唯一的儿子同时也是家族族长继承人胡安之外,整个家族小一辈中的领头羊。和他们兄妹二人受到的眷宠相比,费尔南德斯这样的旁系实在是不值一提。 因而,对于这兄妹二人的先后突然到来,费尔南德斯是十分烦恼和头疼,不过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和轻忽,不仅自己立刻从别墅中搬了出来,久置不用的巡逻队重新启用,甚至还忍痛出血从萨拉曼提卡买回了不少高级奴隶,用来服侍他们兄妹二人,生怕有什么疏漏,让这两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姐少爷有什么不满,然而心底却在暗暗思虑着究竟什么事竟然要派这么重量级的人物前来萨拉曼提卡,莫非家族突然又对即将举行的角斗士大赛感兴趣了? 就在费尔南德斯费神苦思的时候,他所敬畏的兄妹二人却正在别墅二层的露天阳台上谈论着那个新来的角斗士“龙”。科内莉亚一袭白色连衣长裙,素面如一方温玉,没有穿戴任何的首饰,一股清新淡雅的气质拂面而来,而那剪裁合身的长衣却又勾勒出她完美的动人曲线,前凸后翘,亭亭玉立,绰约风姿足以令任何男人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科内莉亚神态慵懒地斜靠着护栏,不疾不徐地述说着几日前她买下“龙”的过程,而在她的身前,一个褐色头发、身材颀长的英俊年轻男子正端着玻璃高脚杯,一边品味着那杯中甘醇的酒液,一边面带微笑地听着科内莉亚的讲叙,正是她的兄长,同时也是格雷斯家族在政坛上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阿方索。 就这样,科内莉亚缓缓叙说,阿方索静静地倾听,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科内莉亚说到最后,也就是那个角斗士“龙”在到达训练营地后‘极为嚣张’地大肆提出各种要求,同时宣称自己完全是自由的角斗士,只是为挑战更强的人而暂时为格雷斯家族服务,科内莉亚花费的数万索利多全是打了水漂的那一段,始终保持着完美的贵族仪态的阿方索也不禁微微张开了嘴,满脸的错愕,酒杯都已经贴着唇边犹自不觉。 看到哥哥的表情,科内莉亚又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和那个奴隶脸上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不禁贝齿轻咬,美丽的面容上随之浮现出一丝恼恨之色,不过在旁人看来,那恨意不仅不带半点阴翳,反而显得有些俏皮。 仿佛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异色,回过神的阿方索失笑地抿了一口鲜红的液体,而后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地说道:“还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么说我最亲爱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妹妹就这么被那个奸商和那个傻乎乎的角斗士骗了数万金币?” “哥哥!”听到兄长那明显带有调侃意味的语气,科内莉亚立时不满地直起身,抗议式的举起粉拳,脆声抱怨着,不过仔细去看却会发觉科内莉亚说话间那眼角闪过的一丝狡黠“我被那个无良的奸商骗得那么惨,事后派人去找,结果人早跑得没影了,我可是亏大了,哥哥你还笑得出来!难不成,哥哥,你愿意替妹妹向家族还这笔钱?” 阿方索听着妹妹的娇嗔,开始还是得意的微笑,但到了最后一句却不禁峰回路转,微微一怔继而面露苦色道:“妹妹,你怎么又算计哥哥啊~~上次你偷偷放了那批奴隶,哥哥可是替你兜了个天大的罪过差点被父亲骂死,这次又是几万金币,我哪来那么多钱啊!” “哼!”哪知,看到阿方索一副告饶的神情,科内莉亚却是一脸的不屑,莲步轻移,俏脸几乎贴上了阿方索那两相看上去颇为相似的脸庞,瞪着他的鼻子‘骄横’道:“不行,我没钱,哥哥一定要想办法替我还!哥哥没钱,就找那些贪官要!那些贪官个个都是身家巨富几万金币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要打那些官员的主意,阿方索无奈地一摊手道:“妹妹,你就别指望了,父亲临行前特别告诫我,不准再替你向官员‘借钱’!”说道借钱两个字时,阿方索头上不禁出现了几条黑线,心想:那哪是借钱啊,分明就是抢钱。现在可是家族举事的关键时候,妹妹不知道,我可不能再意气用事,若是让那些附庸的官员这个时候因为这点小事而对家族心生不满,绝对不是智者所为。 “为什么?!”可是,这让一向‘侍宠横行’的科内莉亚却是大感不满,一对晶莹玉润的藕臂交叉着就缠上了兄长的右手,在外人看来英姿飒爽的科内莉亚此刻脸上尽是楚楚可怜的表情,恐怕只有是男人都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阿方索也是微微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父亲的谋划和小妹那古灵精怪的性格,终于狠下心,脸色一肃,道:“好了,小妹,别胡闹了。父亲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见兄长语气突然变得强硬,科内莉亚心知看来这一次是没指望再打劫那些贪官了,只好不甘地按捺下心思,不过表面上却是没那么简单就放过兄长,故作委屈道:“哥哥,你对科内莉亚这么凶啊。” “呃”阿方索闻言无语,看着妹妹那娇俏可人样,实在没办法只好温声道:“我的妹妹,真是怕了你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等我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还不是随你心意。好了,现在说正事,我这次来的任务你都知道了,就是为了此次竞技大赛,来之前我一直愁着家族的角斗士水准不足,不过没想到刚来这就听说你带来了个天才的年轻角斗士。刚才听你讲述了买下它的过程,那家伙居然轻易就杀死了上次大赛的前十‘割喉者’图鲁斯,这实力可真有些骇人啊。可惜前两天我都去城里办事,没时间过问,科内莉亚,你一直在这,依你看来这年轻人实力究竟如何?” 对于兄长的保证,科内莉亚自然是十分满意地甜甜一笑,当阿方索问起‘龙’的事,科内莉亚却不禁秀眉微蹙,语气似是不太肯定道:“哥哥,这个我倒真不太确定,他击败割喉者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只是后来听人述说,而这两天那家伙一直窝在要求我们给他准备的单独训练营房内,每天都是神神秘秘的,我派去监视的几名家族护卫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所以我其实也说不清他的真实实力。” “嗯,一直没有给他安排对练吗?”阿方索略带疑惑地询问道。 “我不太了解如何训练角斗士,那些管事可能是因为看到人是我带来的,所以也没有让他参加对练,既然哥哥你已经回来了,一切就由哥哥你去安排吧。”科内莉亚沉吟道。 “既然这样,那下午便给他安排一场对练吧,我很好奇他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阿方索闻言,转身眺望着远处角斗士营地的一角淡淡道。 ------------ 第十二节 首席勇士选拔! 日头刚过正午,往常这个时候,用过午餐的角斗士们可以享受到难得的休息时间,既可以选择回宿处,也可以在卫士的监视下在营地附近区域内溜达溜达放松疲累了一天的身体。 不过显然,今天是个例外。午餐的时候,手持蛇皮鞭的角斗士“拉提斯”(即负责看管角斗士的人,其本身往往也是角斗士出身,不过通常已过盛年,受命退役,为家族征战一生而不死的酬劳就是有机会担任这个职位,如果运气更好,也许会被主人看中,解除契约成为自由人,晚年或是继续为家族服务,也可以离开这里。)就已经高声宣布了一条命令,那就是午休临时取消,所有人必须到训练场集合,准备一场对练,对象就是那个新来的但始终未曾露面的年轻角斗士。 而此刻,所有隶属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大约有近百人,都已经在大批手持武器的家族卫士看管下聚集到面积至少有四分之一尤格(1尤格约合1/4公顷)的开阔训练场上,等待着对练的开始。不过格雷斯家族的主事人尚未来到,所以卫士并没有要求肃静,于是角斗士中间不断传出窃窃私语声,虽然听不清楚,但隐约可以发现涉及最多的字眼赫然是‘龙’,毫无疑问,他们正谈论着有关那个据说轻易杀死了‘割喉者’的年轻角斗士的话题。 喧哗声持续了很久,直到站在高墙上的卫士望见正从后院缓步走来的阿方索、科内莉亚、费尔南德斯等人,立刻大声高喊,训练场四周的卫士随即敲击着盾牌,示意角斗士们安静下来,整个场地上终于渐渐沉寂了下来。在罗马,就是这样,纪律和秩序总是被反复地强调和要求,对于没有人身自由的角斗士来说尤其如此,因为他们在训练时有时候可以使用真的武器,这将会非常危险,一旦有人煽动,发生大规模暴乱,没有人知道,是否又会酿成像数百年前斯巴达克斯起义那样的奴隶起义,所以在任何罗马家族角斗士训练营内,命令都必须第一时间无条件执行,若是违反或是迟疑便会遭受严酷刑法,甚至直接处死! 就在场地内安静下来的同时,阿方索携着身着绛紫色百褶长裙的科内莉亚在一群奴仆簇拥下出现在了正对着训练场的二层看台上,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光彩照人而又妩媚性感的科内莉亚顿时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场内那近百角斗士,顷刻间就爆发出一阵阵口哨和欢呼甚至肆无忌惮的调笑声,显然,科内莉亚绝美的容貌瞬间就征服了这些精力过度旺盛的蛮汉! “咯咯,真有意思。“看台二楼上,科内莉亚听着那嘈杂的欢呼声间或是调笑声,神情丝毫不见羞怒,反而面露兴奋之色地娇笑着显然很享受被这么多外人当众称赞她美丽容颜的感觉,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种无可抗拒的诱惑。 “呵呵,好了,妹妹。”看到科内莉亚脸上绽放的笑容,一旁的阿方索也是摇了摇头面目含笑,不过来这可是有正事,于是提醒了妹妹一声,而后转身面向训练场上的人群,神情傲然地举起了手臂向下一压。 “呜呜呜~~~”伴随着阿方索的动作,两侧的高墙之上立刻响起一片低沉的号角声,接着,训练场四周的家族卫士,应着号角声一下一下敲击着方盾,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轰声,虽然并不刺耳,但却有一种威严和肃穆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见到这样的情景,广场上前一刻还在喧哗着的角斗士们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号角声和盾牌撞击声也渐次停歇,整个广场上已是落针可闻。 高楼上,阿方索十分满意地朝身边面露一丝得色的费尔南德斯点了点头,虽然,这些眼前的这些角斗士没能在行省举办的竞技大赛中为家族争得荣光,但他们的忠诚和纪律都非常出色,这充分说明了费尔南德斯的能力和勤勉,绝没有像家族中有些人说的那样早已失去上进心而颓废度日。对于这样仍有潜力可供挖掘的家族人员,阿方索觉得也许应该给他更多更好的机会。 沉思不过仅仅是一瞬,阿方索很快回过神将这些想法暂时抛开定了定神,专注眼前,蓦地向前踏出一步,身形自然而然在整个二层中突前众人而显得更加醒目,同时也不露痕迹地体现了自己的身份。接着阿方索洪亮而充满斗志的喊话声响彻天际。 “格雷斯家族的勇士们!我,阿方索格雷斯,以格雷斯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的身份,赞美你们每一个人的勇武和忠诚,并将以此代表家族慷慨地赐予你们应得的奖励!” 吼吼吼~~~ 喊话声恰到好处地微微一顿,就像是事前找好了托似的,训练场上立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角斗士们高举着双臂,向阿方索表示感激和尊敬,当然并不真的只是因为他所提出的赏赐,而是一种陈旧套路或者说是惯例的仪式,真正的目的在于,潜移默化地在这些角斗士心中种下家族至上的烙印,刻意地做这些其实就是一种古代的洗脑控制方式,现代人看了,肯定觉得很幼稚,但久而久之下去,这种表面看似比较低级的做法往往会带来令人满意的效果,因为毕竟相比之下古代人纯朴得多,强烈的归属感也更容易形成。 欢呼声持续了片刻,阿方索微笑着再次举起手臂,呼声立刻低了下去。 “勇士们,格雷斯家族是慷慨的,是公正的,你们的付出都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不过,作为角斗士,你们的使命,就是为家族在大赛中奋勇夺取荣耀!这一次,我受命前来,便是要代表家族亲自督促你们进行最后的集训,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即将举行的竞技大赛中强悍崛起!” 说到这,阿方索的眼神蓦地一凝,透射出一种强烈的自信,扫过那略微骚动的人群,他猛地握起拳头呐喊道:“不要因为过去的失败而丧失斗志!强者,都是一步步经历艰辛磨砺!我相信你们,你们更要相信自己,格雷斯家族是西班牙的王者,而你们,作为格雷斯家族的斗士,你们有朝一日也同样会成为竞技场上的王者!血汗铸就荣誉我期待着这一天!” 激昂奋进的呐喊毫无悬念地激起了所有刀头舔血的角斗士们的狂热血脉,对于他们这些游走于生死边缘,荣耀与死亡几乎都是一步之遥的人来说,恐惧和绝望都已不再是难以克服的困难,只有耻辱的战败才是唯一让他们难以忍受的痛苦。站在训练场上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资深角斗士,他们早已褪去了新人脑海中那些毫无意义的杂念,他们沉醉于鲜血之中,毕生追求不过是竞技场中睥睨群雄那一瞬的生命绽放。 震耳欲聋的吼声,这一次不再是敷衍式的咆哮,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怒吼,区区百人,却仿佛无数啸聚山林的野兽,仰天怒吼,扑面而来的气势令人心惊。 对自己的一番煽动言语似乎很满意,阿方索面露一丝微笑,这时身旁的费尔南德斯迟疑地上前一步,阿方索见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轻摇了下头示意不必阻止角斗士们的发泄,静等片刻便是。 半晌,声嘶力竭的咆哮声终于渐渐变小直至消失,阿方索锐利眼神一一扫过赤红着双眼的角斗士们,缓缓开口道:“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和斗志!不过,格雷斯家族从不骄傲自大,我们在竞技大赛中沉沦了数十年,胜利过也黯然过,不过有一点却是无疑!我们从未有幸杀入过10强,这是无法否认的现实!实力上存在的差距,我们必须正视,所以,单凭临时集训是无法创造奇迹的,家族需要吸纳更强更伟大的战士!而这个人,我的妹妹科内莉亚,已经为家族找到了,也许你们都已听过他的名字——龙!一个年仅16岁的年轻角斗士!而且是自由之身!但是,千万不要怀疑他的恐怖实力,上届大赛的第四名‘割喉者’图鲁斯,你们中间的一些人应该见过这个残忍的无情杀戮者,格雷斯家族有不少角斗士惨死在他手中,但是,就在三天前图鲁斯在与龙的决斗中,甚至没有撑过1分钟的时间!” 阿方索试图继续说下去,不过显然不太可能了,因为当听到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决斗结果后,整个训练场上已经彻底沸腾了起来,惊呼声、吸气声、质疑声,冲击着耳膜,甚至隐隐作痛。 这一次,阿方索不得不示意卫士们强制肃静下来,等现场的喧嚣稍微平复了下来,方才开口道:“不过,这些我也只是听人述说并不曾亲眼见到,而对于一名角斗士来说,没有什么比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强悍更值得一战了!而且在我亲自指命谁将作为格雷斯家族首席勇士参加竞技大赛之前,我和你们一样好奇和期待这个年轻角斗士的强大实力,那么,今天,就让一切都展现在我们眼前吧!马上,我将安排龙出场,和你们进行对练!拿出你们全部的实力,和家族最年轻的角斗士,尽情一战吧!胜者,将享有家族为他提供的最高规格待遇同时将作为首席勇士,带领其他人,参加竞技大赛!!!”说到最后阿方索已是大声吼了出来! 四下一片沉寂,片刻,炸雷般的呼战之声直冲天际! 看着彻底被激发出战斗欲望的角斗士,阿方索微微一笑,后退了一步偏过头,对着同样一脸兴奋之色的科内莉亚轻声道:“妹妹接下来就看你花的那数万金币,是否真的值得了。” ------------ 第十三节 以一对八 “喝!”一声中气十足的爆喝声响起,训练场上,一道人影身形如闪电般蹿出,钵大的拳头犹如一条黑龙带着呜呜的风啸猛然击出正中对手的左下颌! 砰!一声闷响中,被击中的角斗士惨哼着身体竟然直接飞了起来,在半空侧向翻转了半圈方才栽落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打得好!太棒了!” “漂亮!我也感觉手痒了啊!” “乌斯丁,这一记上勾拳够劲!” “等下咱们也较量较量如何?” 胜负倏分,训练场四周,围观的角斗士们中间立刻爆发出如潮的欢呼叫好声,这种拳拳到肉的贴身搏击实在精彩,让人忍不住就会血气上涌! 场内,得胜的角斗士张开双臂,享受了片刻众人的崇拜,方才去捡起激烈打斗中掉落的武器,然后走到那个失败者面前,友好地伸出了手臂。而后者微笑着拉住他的手,顺势站起,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怨恨或是不服,相反满是兴奋和钦佩。欢呼声依旧,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向大家点头示意,然后便有说有笑地退出了训练场,接下来他们将作为观众欣赏下一场比赛。 也许有人会疑惑,印象中的角斗士往往都是嗜血狂暴、没有感情的代名词,为何这里却显得如此不同?其实,那完全是后世好莱坞大片中的误导,的确,角斗士本身是一个血腥的职业,竞技场中他们必须泯灭人性地去杀戮求存,但他们毕竟是人,不可能像整日沉浸于变态的杀戮,他们也有正常的生活,并不频繁的竞技大赛只是奴隶主们养兵千日之后强迫他们一次性的爆发而已,否则终日厮杀,只要是人恐怕早已就迷失心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那样的角斗士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所以在平常日子里,角斗士们也许好战也许凶暴,但他们也是和常人一样有着丰富的感情,而这之中,无疑经年累月呆在一起而产生的战友之情最为深刻。一个家族培养的同一期的角斗士,通常都会彼此结成朋友,甚至生死之交,当然了,也会有某些不被常人所理解和接受的关系,不过这些都是极端压抑和枯燥生活造成的,无关道德伦理更不能用后世眼光去评说。 两名角斗士走下场,而同时又有两名角斗士手持武器,精神抖擞地走进了场内,准备开始下一场比赛,四周的人群又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格雷斯家族训练场上的气氛热烈而亢奋。而这一切都尽数落入高楼二层上的阿方索等人眼中。 “这一期的角斗士水平比往年要高很多啊。”认真看着已经开始的又一场比赛,阿方索语气中带着十分的满意,偏过头看向身旁的费尔南德斯。“费尔南德斯表哥,你的辛苦看来没有白费啊。我相信这一次家族长辈们一定会非常满意。” 一直恭敬地听着的费尔南德斯闻言立知雅意,不禁满脸喜色地感谢道:“还要多谢表弟帮我美言啊。”虽说这对比自己还小的人拍马屁的确让人尴尬,但在贵族家族内,这只是寻常之事罢了。要知道在很多大家族内,别说是表弟、表哥,就算是同胞兄弟,那彼此的地位也是天上地下的悬殊,关系疏淡得形同陌路。在贵族眼中,血脉上的联系远远比不上利益重要,只认身份不认人的情况普遍存在。 “呵呵,费尔南德斯表哥言重了。”阿方索微笑着点了点头,客套无须太多,一句话足矣。转过头,重新将目光投向训练场,不过这一次注视的地方不再是决斗,而是人群的一角。那里,借假名‘龙’混入格雷斯家族的奥卡正如一根标枪般挺立着,独自一人,双手垂于膝侧,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四周的喧嚣仿佛都不存在,对场内激动人心的比赛似乎也完全是漠不关心。起初见到他出现,那些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们还好奇地投来包含各种各样意味的目光打量着他,因为多数人单看他那过于年轻的外表都实在无法相信就是这么个小子竟然杀死了‘割喉者’图鲁斯,然而只是审视着,并没有人靠近他,而奥卡也似乎丝毫没有凑近人群的打算,于是随着比赛的开始,大家注意力的转移,奥卡站立的地方顿时成了一块奇特区域,宛如喧嚣中镶嵌的一个隔绝空间,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看到这一幕,阿方索的眼眉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口中以外人根本听不到的低声喃喃道:“似乎是很孤僻的性格啊,这样的人也的确很可怕,希望他会带来惊喜吧。” 就在阿方索低头沉思时,不远处双手攀着护栏,科内莉亚却是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伸出去,好更清楚地看见角斗比赛,那高挑的身姿弯曲成一道优雅的弧线,那修长的美腿上面,浑圆挺翘的臀部在光滑丝绸的包裹下崩出足以令男人鼻血狂喷的轮廓,转换视角再从前方平视看去,那天鹅般一截雪颈之下,低开的长袍领口内更是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白皙丰满! 那明媚动人的面庞上,则随着一场一场角斗的开始**低谷和结束而露出各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或兴奋得双颊绯红或不满得腮帮微鼓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展现出一种让人惊叹的独特美感。 对于后世大多数女孩子来说,应该都并不喜欢过于激烈或是粗鲁的运动,但在罗马,这却是不可思议。罗马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全民尚武的民族,民族精神极端地昂扬向上,所以像角斗这种充满了血腥和杀戮的竞技并不为女人所排斥,甚至于,传统的沿袭使相当比率的罗马女人不论平民或贵族,都狂热地爱好这这项运动。尽管随着罗马精神和思想领域的腐朽堕落,这越来越成为一种民族畸形病态的心理但实际就是像科内莉亚这样的少女,往往对角斗大赛的痴迷程度都是丝毫不亚于后世的追星,更甚的,很多怀春少女都是疯狂仰慕着那些百战百胜的角斗士,甚至甘愿献身春宵一度,以此为荣。 科内莉亚当然不至于此,不过,这个在西班牙贵族阶层中间以美貌、智慧和无可挑剔的优雅举止而知名的名媛,不过,真正认识生活中科内莉亚的人恐怕都会对此表示震撼。因为,在他们眼中的科内莉亚完全就是个‘野小子’,比如科内莉亚的兄长阿方索。 且不去再说阿方索等人的心情各异,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训练场上,一对又一对的角斗士决出了胜负,然后下场。终于,127名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都完成了选拔,胜利场数最多和坚持到最后都未战败的一共8名角斗士被挑选了出来,而他们最后的对手,毫无疑问便是奥卡,谁才能成为首席勇士,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沙沙~~ 周围一片寂静,喧嚣声都消失不见,所有围观者都屏息以待,奥卡轻轻用脚捻动了一下地上的白色细沙,然后在8个对手的注视下缓步走入场内。 “接着,你的武器!”场边,一名卫士拿着一面方盾和重木短剑走过来,对着奥卡道。 “我不需要盾牌,给我两把木剑。”奥卡却是看了一眼盾牌之后淡淡地回了一句。 “两把木剑?”那卫兵听了,脸色有些怪异地扫了一眼其他角斗士的装备,顿了顿道:“你确定?” “盾牌会影响我的灵活性和出手速度,完全是累赘。”奥卡语气肯定地点头道。 “好吧。”卫士转过身,又去拿了一柄木剑,然后将两柄木剑一同递给了奥卡。 木剑很重,这是奥卡接过后的第一感觉,和中国的刺客用双手短剑完全不同,也无法使用出波斯双刀的疾风骤雨般的攻击速度,不过奥卡并没有太多担心。之前他并非什么也没干,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可以清晰地听出那些人比斗的场面,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以他的身手丝毫没有威胁。 “好了,所有人肃静,最终选拔角斗马上开始。龙!”这时,一名身材宛如巨熊般的卫士阔步上前,大声向四周宣布了一声,接着转身对奥卡问道:“这些人都是你的对手,你必须一一挑战!第一个对手是谁,少爷赐予你决定权!” 奥卡闻言微微一怔,继而看向不远处神色各异或谨慎或不屑或跃跃欲试的8名角斗士,蓦地,若无其事道:“没必要浪费时间,让他们一起上吧。” “什么?!”奥卡刚说完,那卫士立刻瞪大了牛眼,满脸的难以置信神色,呆呆地站在那,一时居然忘了说话。而他身旁的一名卫士却是有些机灵,虽然也是骇然,不过很快回过神,转过身就跑向了高楼,显然是要将奥卡的话通报给主人。 而四周,原本肃静下来的人群顷刻间沸腾了起来,喧哗声嗡嗡而起直指奥卡,而听到这句话的8名角斗士也是面上露出愤怒之色,不过对于这些,奥卡却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站着。 半晌,一声高吼传来。 “阿方索少爷有令,满足龙的要求,他将同时与8名角斗士同台角斗!胜者将为格雷斯家族的首席勇士!” 顿时,全场哗然! 喊声停下,四周的卫士虽是仍旧神情震惊,不过还是立刻遵令开始整肃,大声呵斥着,让角斗士们停止喧哗。 又是几分钟过去,终于,训练场重新安静了下来。 8名全副武装的角斗士缓步上场,和奥卡遥遥相对。 “开始比赛!”负责裁判的卫士高声下达了开始的命令。气氛顿时变得粘稠而凝肃。 沉寂了片刻,角斗士们相视一眼,终于同时迈出一步,成半圆的队列缓步逼近。 看着面前8个人一起还小心翼翼样子的对手,奥卡微微一笑,突然开口道:“既然你们不想以多欺少率先进攻,那就由我来吧!”话音方落,身形已如幻影般闪了上去! ------------ 第十四节 内通 以一对八,如此明显的劣势下,竟然还抢先攻击,奥卡的动作让正缓缓靠近的8名角斗士都是感到莫大的惊诧,身体也跟着停滞了一秒,而这短短一瞬的迟钝,却已经足够身形如电的奥卡冲到他们面前了。没得选择,两端突前的两名角斗士迈步率先迎了上去。 唰!当先一面盾牌犹如一堵坚墙,带着强大的力量笔直朝小步碎跑的奥卡冲撞了过来! “太笨重了,敏捷低得就像蜗牛!”没有丝毫减速,奥卡喃喃自语着狂奔而上,直到盾牌快要贴到鼻子的一瞬间,才猛然间膝盖弓前小腿微曲猛然发力!嗖!奥卡就像一只山间灵巧的猿猴整个人抱成一团从半空中翻转了过去,不偏不倚正落在那一击失手、因奥卡的诡异应对而略感错愕的角斗士背后! 没有给对手任何再去反应的机会,反手一剑斩出,但及至对手脖颈处时突然一竖,改斩为拍,砰的正中大动脉,奥卡自从穿越后重新修回的内劲立刻渗入,掐断了血脉的流通,虽然仅仅是一瞬,但在被击中的角斗士感觉,却是头部突然传来急剧失血的眩晕感,然后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轰!角斗士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茫然,手中的木剑和盾牌依次掉落在地面上,而后,如同一截木桩般僵直地倒下,发出一声闷响。而这时另一名角斗士才刚刚斜着冲到!而眼见到自己的同伴一个照面就被放倒,头盔防护后的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 而正背对着他的奥卡却仿佛背上长了眼睛一般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一丝注意力恍惚,身形再次倏然启动!腰身弯下,上身倾斜向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河虾,犹如一道疾风贴着地面狂刮而来。 “这么快的速度!”奥卡的迅猛让回过神的角斗士骇了一跳,等身体做出反应,奥卡已然冲到面前了!无奈之下,只得采取守势,用盾牌护住身体,短剑置于身侧,等待机会!可惜,他太小看奥卡的攻击效率了! 唰唰唰!身影碰撞,奥卡身体猛然弹起,人尚未见到,一片剑影反射交织成的光幕已然突现,那两柄沉重的木剑在奥卡的手中就好像两片轻盈的柳叶,没有丝毫分量,剑舞纷飞、矫若游龙,或虚或实地笼罩着角斗士周身,片刻不离,攻击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但还不仅仅如此,奥卡的身体部位如肘、膝、脚、肩皆成兵器,同一时间向角斗士发起了疾风骤雨般的疯狂进攻,全方位全角度,可怜的角斗士迎击的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好像一叶扁舟飘入大海,惊涛骇浪中浮沉不定随时都可能倾覆! 而事实上,他们之间的交手的确只是持续了片刻,在奥卡面前那个角斗士简直就像一个不会动弹的沙袋,只能被动地招架奥卡层出不穷的攻击,根本无从判断奥卡的攻击意图,结果就是十几个回合之后角斗士浑身酸痛地跪倒在地上,盾牌和木剑早已被击落,奥卡站在他的面前,一上一下,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砰!奥卡控制着炉火纯青的力道,用剑柄击中了角斗士的后脑勺,后者立刻眼睛一翻仰面栽倒在地,没有丝毫损伤地暂时昏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角斗士已然战败,奥卡抬起头,神情淡然好整以暇地看向几米开外的剩余6人,看着他们脸上惊骇欲绝的表情手腕微动,两柄木剑灵巧地在手中转了个圈。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地说了一句:“再来!” 这一次,剩余的6个角斗士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侥幸和轻视而是充满了忌惮,刚才的一幕足够他们认清一个事实:眼前的这个外表看上去年轻得过分的家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强者,身法和招式如同鬼魅,单打独斗,他们送上去全是白搭。只要齐心协力,也许才有相抗衡的可能。于是,面对奥卡的公然挑衅,6人丝毫没有急于进攻的意思,而是向两边包抄散开,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脚步,缓缓成六边形将奥卡围在了中间。 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寂静,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6个人的眼神死死盯住奥卡,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然而,即使四周6个人的气机都被奥卡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他却仍旧是一副一成不变的冷肃表情。7个人无形的争斗僵持着,爆发仅仅需要一个小小的触发契机。而这个契机倏然间就有了。 奥卡毫无征兆地向左侧迈出了一步!仅仅一小步,但在精神高度集中的对手眼中,却毫无疑问是决斗爆发的信号,于是,一瞬间6个人同时朝中间的奥卡扑了上去。 唰!左侧,最先发起攻击的角斗士挥舞起特制的渔网,扬手抛起就要向奥卡头顶罩去,然而就在他即将撒手的一刻,不远处的奥卡猛地转过身,左手向前一掷,一道黑影从手中激射而出,渔网角斗士甚至只来得及抬头看了一眼,下一刻便脸部被黑影准确砸中,砰的一声闷响中仰面翻倒。而与此同时,奥卡在甩出手中木剑的瞬间身形也同步跃起,在半空中伸展如鸢横越数米,落地时直接一个地滚已然来到被砸晕过去的渔网角斗士脚边,探手捡起了渔网,整个过程的衔接行云流水,每一个判断和动作都精妙入微。 捡起渔网后,没有丝毫停顿,贴着地面抡起渔网,唰地向后用力甩出,而之后的情景就好像人为的配合一样,一名刀盾角斗士正跨步来到挥刀下劈,盾牌掀开,结果毫无防护的小腿立时被边缘处缀着滚圆石头的渔网扫中,重心立失,一屁股跺在地上,沉重的身躯再加上前冲的势能,下坠的巨大作用力险些没把脊柱给坐断,不过也是惨哼着一时半会无法站起。 而此时,扫倒他的奥卡就像是在展现一连串事先设定好的连贯动作场面般,顺势扔掉渔网和短剑,脚部一扣一挑,昏过去的渔网角斗士的武器三叉戟便被奥卡接在手中,双手转动三叉戟棍身,腰部凝气下沉,腿扎马步,向前一步,使出五郎八卦棍的招术,只见那三叉戟仿佛一条黑色游龙,摆尾而出,迎着又一个冲到的角斗士手中的色雷斯长刀啄击而去。 色雷斯人的长柄逆刃刀具有可怕的杀伤力,可惜,在中国博大精深的枪术面前,那种粗陋而仅仅使用蛮力的攻击方式就像蹒跚学步的稚儿般无力。奥卡手中的三叉戟尽管并非是枪,但在他用来却依旧尽显中华枪术之妙,进锐退速,势险节短,左右盘拦,上下拿扎,点、崩、挑、拨、缠,一招一式,都让与他对战的角斗士不禁暗暗大声叫苦,自己眼前的这哪是枪,根本就是一方泥潭,深陷进去就只能被迫而动,越大越觉得束手束脚,空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终于,一路枪法尽数施展完毕,奥卡只觉浑身热气蒸腾,热血激荡说不出的舒爽,忍不住低喝一声,三叉戟往回一收,漫天枪影顿时不见,然而不等那角斗士庆幸,只见平地里一道精光乍现,那三叉戟不知何时已倒转过来,直刺而出,犹如潜龙出水,枪扎一线,力透戟尾顶端,速度快如闪电,肉眼完全不及跟上,咚的一声已然点中角斗士的胸前,角斗士立刻痛呼一声,往后倒飞了出去,雄壮的身躯顿时砸翻了跟进而来的一个没躲闪掉的角斗士。 奥卡收回三叉戟,吐出一口浊气,浑身一震,心下却是惊喜这副身体的先天素质似乎比前世那副身体更适合练武。那个角斗士虽然被点中前胸,击飞了出去,看上去颇为骇人,但其实最后的时候奥卡散去了大部分地内劲,那家伙顶多现在也就是胸闷得闭过气去,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若是战场上,这一枪刺出,可不就是这样了,敌人必然是胸骨尽碎,内劲直透心脏,必死无疑。 就在奥卡有些入神地为自己短短几年时间就找回了前世至少7成的武术实力而感到激动时,浑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异样,整个训练场内此刻鸦雀无声。 地上,又增添了两个昏过去的角斗士,还有一个角斗士正痛苦地发出**,显然也是失去了战斗力,8个人对一个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奥卡已经让5个对手退出了战斗。 神乎其技!!! 训练场四周,那些格雷斯家族的卫士们,都是震惊地望向场上傲然而立的奥卡身影,至于四周围观的角斗士,则是一脸呆滞和深深畏惧的表情,而高楼上的观战者,美丽的侍女们花容失色,男奴隶则张大了嘴巴,负责了数年角斗士训练、见过无数强者的费尔南德斯此时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一直关注着决斗的科内莉亚手捂嘴唇,双眸中绽放着摧残的光亮,而期待着惊喜的阿方索此时更是白皙的脸庞上因极度兴奋而充斥着潮红之色! 这一刻,整个训练场内,所有人,都在内心印下了一个不可战胜的身影,并深深膜拜之。 不知沉寂了多久,三个仅存的角斗士神情畏怯地相互望着,脚步逡巡,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奥卡,则重新捡起双剑,迈步就要上前完成最后的表演。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高吼的命令传来:“选拔比赛结束,龙,将作为格雷斯家族此次竞技大赛队伍的首席勇士!现在散场!伤者送回休养,所有角斗士将获得半天的休息时间!” 看着那三个眼神中已经丧失战斗意志的家伙,奥卡并不惊讶阿方索的决定,随手丢了木剑,奥卡转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出了训练场,所过之处,人群飞快退避让开道路,这一刻,奥卡就是这营地内的至尊王者! 回到宿处,奥卡脱了上衣,就要洗漱,不出他意料的话,等会阿方索恐怕就会亲自来见他。正准备去找水,一名侍女已经端着水盆走入了屋内,放下,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侍候。奥卡不以为意地走了过去,手正要伸到银盆内,突然,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块很小的羊皮纸,上面竟然写着字! 奥卡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女,后者却是风情万种的一笑,但眼神却是暗暗指了一下那羊皮纸,奥卡似有所悟地拿起了羊皮纸,上面用墨水写着拉丁文,细看一读,奥卡的神情不由猛地一凝! 上面写的竟是奥利安传递给他的消息!内容只有一个: 巴尔干爆发哥特人叛乱!陛下亲率大军前往东部帝国支援,格拉蒂安王子接手西班牙行动,狄奥多西将军成为驻巴黎大军统帅。下一步行动,已按计划展开,是否需要酌情更改计划,尽快决定! ------------ 第十五节 哥特骑兵的覆灭 巴尔干半岛,乌甘泽提亚平原 有些干燥的风顺着平坦的大地刮过,毛刺的草屑和灰尘漫天席卷而起,如同一片灰蒙蒙的连接着大地的纱布横扫而过,放眼望去一览无余的平原上,一种属于冬天的消沉气息正扩散开来。 风尘纷扬中,模糊的视线中,可以看到那大地上一条横亘东西的道路若隐若现,那仅仅是罗马的帝国大道在亚细亚行省内连接各地区的一小部分,虽不至于像“阿庇乌斯”大道那样四层铺筑,但作为维系帝国在东部行省统治的重要枢纽,这条被称为“米提乌斯”的贯通色雷斯、希腊行省和君士坦丁堡的大道同样丝毫没有使“条条大路通罗马”的这个盛誉蒙羞,不仅枝干道四通八达,而且主体路面也是采用了三层铺筑,最下层为基础层,铺以泥灰并夯实作为路基,上面一层则是铺以混凝土,与底层粘牢,提供牢固的基底,而直接与军骑车轮接触的路表面,则用平整的石块铺成,接缝处十分严密,石块整齐划一,每块约为1—1.5米长,路面中间稍稍隆起,形成小弧形,下雨时候雨水落下就不会聚集,而是沿着倾斜角度流向两边,分散到下水道内,路边还有石砌保护,还配有排水沟。 “米提乌斯”仅仅只是罗马大道中并不太著名的一段,然而它的路面的质量即使是以后世的眼光去看,也是相当不可思议,罗马大道的确不愧是和圆形竞技场以及千人公共浴场、高架引水渠一样都是古罗马人创造的奇迹,它的身上凝聚着古罗马人的智慧结晶。 而此时,这条大道对于东部帝国来说,更是至关重要,哥特人的叛军正在色雷斯行省内肆虐,而瓦伦斯陛下的大军前日才从亚力山德鲁波利斯登陆,数万兵马虽然十分精锐,但毕竟是突然召集,存在不少问题行动力迟缓,只得一边磨合调整一边逶迤向确定后的决战地点阿德里安堡而去。而兵家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数万大军暂时没到,但这粮草却必须提前准备,否则瓦伦斯陛下的怒火都还在其次若是导致军心不稳,平叛大军有所闪失,那事后追究起来可就不止是千头落地的事了。 所以,经过君士坦丁堡方面的紧急筹措,供给平叛大军的粮秣正沿着这条大道向阿德里安堡运输过去。按照帝国的军队规定,每名士兵每月口粮为36公升(即72斤),也就是平均每天2.4斤,驻防时期口粮种类包括谷物、咸肉、奶酪、扁豆、蔬菜和酸葡萄酒,至于战时自然不可能这么丰富,那对后勤的负担太大,所以一般都是统一为谷物,当然主要是小麦,因为烤制的面包作为罗马人主食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如果让士兵们少吃面包多吃肉,士兵就会有满腹抱怨。说个笑话,AD60左右帝国军队有一次在在亚美尼亚作战时,由于缺乏麦子原料,“他们只能用顿顿吃肉的办法来防止饥饿”。后来罗马军队占领了一个农业区,收割庄稼后才终于吃上了面包。 罗马军队出征,一般来说,旬月内的粮草都会随军携运,而数日的口粮则直接下发到士兵手中,交由士兵自己背负,屯营之后以班为单位做饭。然而这一次的远征却是事出突然,大军在安条克集结后临时补给的粮秣几乎在漫长的海上旅途中消耗殆尽,所以平叛作战期间的粮草征集只能就近在君士坦丁堡附近区域进行。这样做,近千辆粮车就不得不在叛军横行的区域内穿行,然后才能抵达阿德里安堡,可想而知其危险性,索性路途并不太远,君士坦丁堡方面也另外做出了相应的妥善安排,不仅谨慎选择出的运粮路线是绝密情报,而且派遣了一支精锐的戍边军团护送,以确保万无一失。 而按照脚程推算,运粮车队,今日,正好经过这里,乌甘泽提亚平原。平坦的大地上点缀着一些有高有低的土丘,两侧则是紧靠着两个地势不高的连绵山脉,近乎一览无余的视野之内几乎不可能存在任何埋伏,这就是运粮队之所以选择这条略带曲折的弯路的原因。避过那些疯狂的哥特人将粮秣运到就是伟大的胜利。 然而,这真的能瞒过哥特人吗? 踢踏踢踏~~几声清脆的马蹄声中,让我们将视线拉远,拖到那草原一端的土岭上,不禁骇然地发现,一名典型哥特人装束的骑兵正勒马崖边,充满着杀意的眼神透过面盔透射而出,眺望着远方,密切监视着大道上的每一丝动静,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 而越过这名斥候,朝他的身后看去,只见那山岭间的茂盛密林中隐隐传出此起彼伏的马嘶和人声,骚动不安的气息,显然内中潜藏着着无数兵马! 从这些杀机密布的预先隐秘布置和埋伏者的身份中,我们不难看出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哥特人居然通过未知的某种途径早已知道了帝国运粮队去往阿德里安堡的路线和准确时间,因而提前在此撒下了大网,坐等鱼鳖入瓮! 风声呼啸,就这样,在一种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中,时间缓缓地推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一片沙尘过后,视线尽头,天地交接处一抹淡淡的黑线终于出现了。 …… 铿锵~~铿锵~~ 厚重的甲胄伴随着脚步发出一声声悦耳的响动,官道上,无数红色的大氅飘动,仿佛赤色的海浪,翻涌着前行。道路中央,近前辆用厚重帆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四轮马车在一支仅从那不经意间散发的雄壮气势上就能看出其精锐的戍边军团的护送下,缓缓走近。 “报告军团长,穿过前面一段路,再由埃德尔山口,我们就能看到阿德里安堡了。”车队前边,一名头戴冠羽盔、披挂铁甲的罗马将军正骑坐在马上,听着军中斥候的通报。 “嗯。”斥候说完,将领的眼神似乎有些游离地眺望着远处那高俊的山脉,半晌方才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语气肃然道:“立刻命令全军放慢速度,依次通过,车队由一列纵队改为三列纵队!”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了下去。 命令传达,犹如一条长龙般的车队暂时停了下来,开始缓缓变动阵型,在士兵的吆喝和军官的喝令声中,原本一字长蛇的马车分成了三列,骑兵连队突前,弓箭连队压后,重装步兵则分成四部分,将马车夹在中间,忙活了不少时间,笨重的车队才改变阵型完毕,再次踏上了路途。而此时,整个车队,从高空俯瞰,已由原先那拖成一条线的单薄队列变成了一个长度缩短了三分之二,宽度增大的纵深厚实的阵型,若是受到伏击,对于擅长步兵的罗马军队来说,这样的阵型防御和反击力无疑都大大提升。 罗马将军将坐骑牵到一旁,看着身后的车队和士兵从眼前一一走过,蓦地神情变幻,抬头望向官道两侧的山岭,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哥特人究竟会不会出现呢?” 干燥凛冽的初冬啸风中,车队缓缓前进,速度很慢,但半个小时过去后,车队眼见着就要走出这片平原了。 就在这时,战角忽鸣! 轰隆隆!一阵阵地动般的震颤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剧烈,士兵们惊愕地感觉到脚下的晃动,而很快,就看到身旁的马车车轮竟发出簌簌的响动!是什么,竟然尚未出现,就能有如此的威势! 答案,不言而明! 哥特人的骑兵!潜藏在山岭中的哥特人终于按捺不住,发起了全面进攻! 密密麻麻的哥特人骑兵宛如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席卷而来!各个部落颜色不同的旗帜飘扬在最前面,狂飙而进的近万骑兵如同一群势不可挡的野兽,猛地向看似羊群的车队扑去! “哥特人敌袭!!!” “全军变阵!!!” 然而,那些正在飞驰的战马高呼狂啸的哥特人如果能看到此时的罗马车队中的情况,恐怕就会心生疑窦,因为,预料中的混乱和恐惧丝毫没有出现。 三列车队调转车头,变成了横阵,所有重装步兵立刻从车队变阵留出的空隙中汇聚到面对骑兵突击一侧的前沿,坚固的方盾成片竖起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闪烁着寒芒的长枪从盾牌四角斜边拼接后形成的菱形空洞中伸出,斜斜上挑,转眼间,一个宛如刺猬的牢固防线已然建立! 而骑兵却在骑兵连队军官的大声喝令下,缓缓退入车队后面消失不见,弓箭连队则列成数排,井然有序地站到了步兵防线后面,张弓扣箭,准备射击。 一切,仿佛都超出了我们事先想象的情况。 ……然而,一场血战,却在所难免! “杀杀杀!~~~”片刻后,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中,汹涌而来的哥特人骑兵丝毫没有被那攒聚的枪林所吓倒,以无畏的勇气径直冲向了罗马人组成的钢铁防线! 下一瞬!从高空看去,大地上,烟尘漫天中,那土黄色的浪潮狠狠地撞上了红色的堤坝! 扑哧扑哧!~~ 哥特人预想中的势如破竹并没有出现,钢铁与肉体碰撞的结果就是死亡的来临!仅仅装备着皮甲、长枪和圆盾的哥特人轻骑兵在重装步兵拒马枪阵前撞得头破血流! 在浪潮冲击的一瞬间,前排的数百名骑兵就无从闪躲地撞上了那密密麻麻攒聚在半空中的锋锐枪刃!脆弱的肉体立刻被无情的钢铁撕裂的粉碎! 无数战马惨嘶着被长枪刺穿,栽倒在地,马上的骑兵或是直接摔下被后面的骑兵马蹄踏成了肉泥,或是飞入了枪林之中,变成了血肉模糊的肉串! 轻骑兵冲击重装步兵方阵的后果展现在面前!片片枪林的伸缩之间一排排骑兵发出非人的惨叫,湮没无闻,一道道喷泉般的热血凌空飙射。坚不可摧的磐石方阵面前,牙不尖嘴不利的轻骑兵完全陷入被单边屠杀的境地。 前面的骑兵无法突破,后面赶上的骑兵挤成一团,对死亡的恐惧让前边的骑兵下意识地想要拉动坐骑躲闪攒刺而来的枪刃,结果整个骑兵冲锋线乱成一团! “前进,杀!”而,罗马一方,高亢的吼声中,整个重装防线发出整齐的轰声,齐步向前,长枪戳刺,脚下踩着遍地尸首,将挡在面前层层叠叠的骑兵一一刺翻。 一场步兵对骑兵的杀戮,血腥上演。 “弩兵起!”然而,还不仅仅是这些,就在哥特人已经感觉到失败阴影的时候,突然,战场上空传来一声爆吼! 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马车上,厚厚的帆布尽数被掀开,显露出来的却不是令人垂涎的粮食,而是无数手端着弩的罗马士兵,他们的脸上,带着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放箭!!!” 一声长啸,天空为之一暗!万籁为之一寂! 嗖嗖嗖!!! 乌云般的箭雨洒出,在空中弯过一道弧线,尽数落入哥特人的队伍之中! “啊啊啊~~!” 惨叫四起!无数拥挤在中央的哥特骑兵在箭雨中化为冤魂。 致命一击彻底摧垮了哥特人的意志,惨重的伤亡面前,这些残忍暴戾的野蛮人如同最可怜的臭虫般朝着四面八方,溃散开来,惨败已无可挽回! 车阵中,镇定指挥着追歼残敌的罗马将军,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撇起一丝冷笑。 “想跑,没那么容易。” 远处,仿佛是应了罗马将军的话似的,轰隆声平地而起!不是溃逃的哥特骑兵那散乱的马蹄声,而是一只高举着罗马战旗的骑兵! 拜占庭弓骑兵! 这支昼夜兼程赶来配合假运粮队进行合击的帝国精锐骑兵终于在战斗的最后时刻赶到,这些如风般骑士的到来,也彻底敲响了哥特人的丧钟! 在比他们马速更快和拥有强悍驰射绝技的帝国弓骑兵追击下,哥特人恐怕只能祈祷神灵的保佑,才能逃脱那身后射来的追魂箭矢! ------------ 第十六节 举棋不定 “驾驾~~” “踢踏踢踏踢踏~~~”视线之内是一片略显荒凉的草原,忽然而起的呼喝和马蹄声中,只见十几名手握骑弓、背负箭囊、腰挎短剑的骑兵飞驰而过,似乎在毫无头绪地搜寻着什么,速度很急,并没有在意路边唰的就从视野中倒退过去消失了的一小片树林。 然而,这些骑兵不会知道,他们所要找的人恰恰就藏在这片树林之中,神色万分紧张地目睹他们的身影呼啸而过。 “斯基尔,趴下,你个蠢货!” 一片茂密的低矮灌木丛中传来一声压低的怒喝,说话的是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汉子,他披散着一头棕黄色的长发,凌乱不堪,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皮甲,腰侧别着一柄近战用的格斗斧,右手中却是提着一根骑兵使用的长矛。 此时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凶恶,他正趴在灌木丛中胆战心惊地瞪视着身前那个看到林外那伙骑兵离去后立刻就站起的年轻人。而在他的身边,还有十数个同样静静趴伏在灌木丛中,身形被遮掩起来的骠壮汉子,从他们相同的装束和五官面貌上,很容易看出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全都是哥特人。 吼话的汉子似乎是领头的,所以他的话音落下,那个霍然站起的年轻人还有些茫然地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身旁的一个同伴一把拉倒用手死死按在地上,不让他动弹。 年轻的哥特人还是一头雾水,不过暴躁的性格让他觉得同伴的动作是在羞辱他,于是拼命地扭动身躯想要恢复自由,这时,一个硕大的拳头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砸得他头晕眼花,愤怒地回过头看去年轻哥特人登时却哑了火,因为打他的,正是那个大汉,而显然以大汉的身份,绝对有痛扁他的资格。 然而,哥特人首领却不止是给了他一拳,而且看到他回头立刻低声地咆哮道:“你个白痴!那些塞西亚弓骑兵的鼻子比狗还灵!你要是被发现了,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都给我安静点,再等一会,等确信那些拜占庭骑兵都走了,我们再出去!” 于是,灌木丛中的一丝丝骚动重新归于平寂,除了小树林外那一股股发出呼啸之声的初冬朔风,再也看不出丝毫人迹。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眼前的这块地方被整个世界遗忘了。终于沙沙的响动声中,十几个哥特人的身影缓缓从茂密的灌木丛中站了起来神色戒备地缓缓走出了树林。 环视四周,一望无际的草野上看不到丝毫罗马人弓骑的影子,那个哥特人的头领终于暗暗松了口气。为了避免被那些如跗骨之蛆般散布在整个草原上,四处追杀哥特人的精锐弓骑,他们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现在,似乎众神终于眷顾了他们,让他们摆脱了那些可怕死神的凝视。 “好了,我们暂时都安全了。不过接下来的路,我们就不能继续一起了!”哥特人首领看着聚拢过来。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神色的部下,表情异常凝重地沉声说道:“去往弗里米的路还有很长,在这期间,我们必然还会遭遇到罗马人弓骑的袭击,但求援的口信无论如何一定要送到维塔克国王的面前!因此,我们接下来不得不分开出发,这样的话即使其他人都死了,但只要能有一个侥幸冲出去,念在同族的份上,维塔克国王一定会派兵来援,我们就能拯救部族!” “可是我们没有马,怎么逃得过那些拜占庭弓骑?”头领刚说完一个似乎对逃亡路上那些弓骑的恐怖仍心有余悸的哥特人立刻脸上带着惊惧之色地开口问道:“他们会像狩猎一样,把我们全都找出来然后残忍地射成刺猬的。” “晓行夜伏!找荒僻、有遮掩的路走!总之,想尽一切办法避开那些弓骑,如果不幸被发现了,那就为其余的同伴掩护,吸引更多罗马人过去!包括我在内,任何人都要有牺牲的勇气!”头领扫了一眼部下们,看出他们眼中的那一丝胆怯,蓦地厉喝道:“如果我们贪生怕死,你们想过没有,整个东哥特的部族就会被罗马人消灭!” 众人低下头,沉默。 半晌,首领最后瞥了眼幸存的部下,选了一个方向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回荡:“别忘了,你们都是哥特人!” 看着首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良久,十几个哥特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无声地道一句保重,所有人各自选了个方向大步离去了,转眼间,十几个黑点就消失在平原上。 阿德里安堡,罗马大军营地 皇帝行营内,东罗马帝国的统治者瓦伦斯正一脸肃穆地站在精心绘制的军用地图边,凝神看着地图,手指随着意识的走动不断在细腻的羊皮上划过一个个标识,内心忧心忡忡。 哥特平叛一战,事关整个东部罗马帝国的治乱,更与他的帝位休戚相关,因而不得不苦心孤诣地谋划战局。两天前的乌甘泽提亚之战的巨大胜利便是出自他亲手制定的计划。 但是,瓦伦斯皇帝和几乎所有罗马帝国末代皇帝一样面临着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困局。战胜敌人,对于即便处于衰弱中的帝国来说仍算不上太大的困难。但是,无数次的胜利却丝毫无益于整体局势的继续恶化,而一次小小的失败,就可能导致崩盘!历史上的罗马就是步入这样的怪圈,和所有其他民族王朝末期不同,罗马帝国的迟暮之年依旧骁勇善战,但帝国,却无可避免地伴随着一场场军事上的胜利走向灭亡,就仿佛是上天和宿命的愚弄。 而此刻,眼前的局势也并不像看上去那样乐观,瓦伦斯皇帝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以运粮队为饵设下的圈套虽然有如神助般地取得了意料之外的完胜,哥特叛军的全部万余骑兵几乎一网成擒,在及时赶到的弓骑追击下只有区区不足数百人侥幸逃脱,哥特人最犀利的爪牙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斩断,骑兵全部覆没的哥特叛军失去了对帝国最致命的威胁。但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就是一路顺风顺水了,恰恰相反一场惨败使哥特叛军成了一块无处下嘴的硬骨头。 总体上,叛军的实力已经伤筋动骨,但实际上,叛军却因此成了惊弓之鸟,龟缩成一团,兵力集中,反而没有先前的漏洞了。而兵力上叛军人数仍然高达8余万,远超帝国军队的数量,而且极其精锐的哥特卫队和护卫哥特国王的骑士卫队都是完好无损。 虽然挟大胜之势将叛军围困在了阿德里安堡前,使其无法再肆虐行省内城市,造成更大损失和伤亡,但以少击多,还要尽可能全歼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而更令瓦伦斯皇帝感到担心的是一直按兵不动的西哥特人,维塔克此人,瓦伦斯十分熟悉,是个勇武绝伦、性情耿直的人,完全不谙阴谋之道,以往入侵帝国这家伙都是直来直去,从不找什么借口抢了就跑,但从不屠杀无辜,而且据说他很仰慕帝国的文化,很推崇罗马的制度,并且以此作为摹本试图改变西哥特王国那野蛮人国度的粗鄙落后面貌。 这样的人很讲原则。就像这次,帝国收留了被匈奴杀得背井离乡的哥特人,西哥特王国十分感恩,不少西哥特人都在维塔克的默许下加入帝国军队,为帝国戍边抵抗草原蛮族和东方民族,而普通平民也是遵纪守法,甚至有融入当地、落地生根的迹象。哥特叛乱,维塔克也是约束部下,始终不曾参与,还试图调解。 瓦伦斯皇帝对此感到颇为庆幸,自然而然也是对维塔克国王其人增添了不少认可和尊重,在大军渡海抵达巴尔干的当日,他就派人将亲笔书信一封送往了弗里米,希望和维塔克国王加深彼此的友谊。而且就帝国和哥特人目前共同面对的匈奴人威胁而言,两者之间本就存在着可以进一步联系协力抵御外敌甚至是联盟的可能。 然而维塔克的回信却让瓦伦斯喜忧参半。喜的是,从回信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维塔克是一个正向文明过度的野蛮人国王,他具备相当的知识,谈吐儒雅而谦恭,他明确表明了自己对罗马的仰慕,甚至隐晦地暗示了,如果罗马能够进一步解除限制和给予公民待遇,他甚至愿意率子民加入帝国,维塔克的打算让他喜出望外,那种深挚的冲动不似作伪。但忧的是,维塔克没有接受他的条件,西哥特人不可能加入帝国一方去和自己同族的东哥特人厮杀,这无法让他向子民、贵族和祖宗交代。而且,维塔克希望罗马能够网开一面,不要用武力手段去对付叛军乃至屠杀东哥特人,虽然他们叛乱在先,但维塔克身为哥特人之王,无法眼睁睁看着东哥特人被消灭而无动于衷。维塔克的相反似乎很矛盾,但这却恰恰表明,这位蛮族的国王拥有着值得信赖的品行。 但对于一心想要洗刷耻辱,消灭叛军的瓦伦斯皇帝来说,这封回信又意味着一种苦恼,如果他继续采取原先计划彻底歼灭叛军,恐怕关键时刻,西哥特人会被逼参战,这对帝国来说绝非幸事。即便西部的信使已经赶到,瓦伦斯已经得知兄长的大军正在昼夜兼程从西西里渡海赶来支援,底气更足,但罗马与哥特之战必然是两败俱伤,如果届时匈奴人大举入侵,帝国何以对抗? “也许,该是谈判的时候了。”瓦伦斯皇帝直起身,看着营帐外略显阴沉的天空,喃喃道。 ------------ 第十七节 战争与和平 野外砍伐来的原木经过粗糙地处理,用粗麻绳简单地系绕捆扎一下就搭建成了箭楼,数量倒是很多,但那歪歪斜斜的样子,看上去就像随时会彻底坍塌。五颜六色的哥特部族旗帜乱七八糟的插在外围的木墙和组成防御阵型的四轮车上。肮脏的杂物堆得遍地都是,从罗马城市内劫掠来的财物也是胡乱摆放,衣甲上布满污秽、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某种恶心气味的哥特人毫无纪律地在军营内乱窜,这就是马克西米安眼中看到的哥特人军营。 低劣的军营建筑技术,毫无章法的营帐布置、毫无约束力的散漫纪律、粗俗而野蛮的举止,除了强壮的体魄和凶恶的外表,马克西米安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些一无是处的蛮族人竟然能让伟大的罗马数百年来不断的焦头烂额,甚至是遭受侵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马克西米安坚信,迟早有一天所有的蛮族都会臣服地跪倒在罗马面前。 “罗马的使者,请吧,我们的国王正等着你。” 突然,耳边响起的一个粗沉嗓音让马克西米安迅即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看了一眼面前那个人高马大、体毛旺盛犹如棕熊般的哥特人做出不伦不类的邀请动作,脸上却是不屑和狂妄的表情吗,马克西米安在心底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颔首致意,而后双手托着陛下的外交书,大步走入了国王大帐。 走进帐内,马克西米安的第一感受就是那热烘烘的暖意,大帐内的四角各放着一个生活取暖用的铁炉,大块的木材在炉中燃烧着释放出充足的热量,驱走了冬日里的寒意。然而,密闭的空间在有利于保温的同时,却也让人身上毛孔中散发出的汗臭和各种外在的异味混合在一起,无法逸散净化,结果就是每次呼吸那种萦绕弊端的恶心气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也许只有这些野蛮人才能忍受这种连罗马猪圈都不如的恶心环境。”马克西米安拼命抑制住胃里涌动的想要呕吐出来的冲动,在心里却不禁极度鄙夷着东哥特人的生活习惯。 然而,当他见到那个坐在用兽骨和兽皮制成的宝座上的人时,作为使者,马克西米安还是遵循着礼节,神情庄重地鞠了一躬,并且用恭敬的语气表达了瓦伦斯陛下的祝福和友好,这是对东哥特国王的尊重也是罗马人永远秉持的高尚品德。 “尊敬的弗里蒂格思国王,在下马克西米安?奥勒留?赫库里乌斯,萨雷特亲王之子,谨代表罗马和众神之子、罗马皇帝瓦伦斯陛下前来与您就战局进行协商谈判。” 马克西米安的姿态和礼节都无可挑剔,尽管从内心来说,身为帝国王爵的他和父亲都是坚定的支持趁此机会一举消灭东哥特叛军,不过昨日瓦伦斯陛下深夜在营帐中召集众位贵族和行政骨干所说的那番话却让马克西米安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对叛军的怒火。 帝国实在太脆弱了,老迈衰朽的身躯让它经受不住一丝丝的过度折腾,而眼前的局势,一场和平的谈判显然比孤注一掷去进行胜负未知的决战更适合帝国。西哥特人的威胁不能消除,即便作为帝国的统治者,瓦伦斯陛下也不得不按捺下迫切地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欲望而暂时选择和平。 马克西米安牢记着这份耻辱,身为罗马人,日后他一定会向东哥特人去亲手讨回。但是在那之前,他只能接受不得不和谈的现实。 说完场面话的马克西米安抬起头,神态不卑不亢,他的目光打量着帐内仅有的三个人,通过观察与事先的情报对比,很容易的认出了三个人各自的身份。 高踞王座上,身形高瘦、颧骨高突、双眼有些细长,留着浓密的上唇须,目光显得十分高傲的自然就是东哥特国王弗里蒂格思,这个好战嗜血的阴谋家一手策划了此次的叛乱,在布鲁卡的无情屠城也是出自他的命令,他是一个冷血独裁的统治者,也是每一个罗马人复仇的对象。 在弗里蒂格思国王的右侧,坐着的是一个身形矮壮、圆脸大耳面目冷肃、留着络腮胡的中年将军,他披着罗马式样但漆以土黄色而非红色或是棕色的甲胄,此人便是东哥特王国最精锐的国王禁卫骑兵的统帅阿拉特亚斯,来自东哥特人主体格鲁森尼部落的族长,擅长骑兵作战,极为骁勇,不过很少参与政治,是个极度好战和信奉哥特民族主义的狂人。他的部下就是屠杀布鲁卡居民的真正刽子手。 站在左侧,其貌不扬,穿戴着一身皮甲,连表情似乎都是沉默的人名叫阿拉特亚斯,关于此人的情报并不多,只知道他原本是西哥特瑟文吉部落的人,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加入了东哥特王国,而且直接被任命为管理王国事务的最高大臣,可见此人应该是哥特人中间难得的行政才能突出的人物,不过在马克西米安亲眼看来,这家伙恐怕在军事上也绝非等闲之辈。 “这么说,罗马皇帝已经认识到他的大军并不能击败我们哥特人的勇武之师了,很好。” 就在马克西米安有些出神地想着其他事情时,弗里蒂格思忽然站起身走下王座,神情若无其事地说道。然而,回过神的马克西米安刚听了两句,便不由皱起了眉头,被那话语中暗含的意思所激怒,忍不住想要出言反驳,不过弗里蒂格思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和打算,不给他丝毫机会地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我东哥特也不妨让一步,对于瓦伦斯殿下的慷慨我也是感激的,只要瓦伦斯殿下愿意将色雷斯行省割让给我东哥特王国,我便同意停战,日后罗马与哥特可永世修好,共同抵抗北方蛮族。作为回报,我会允许哥特人以志愿的身份加入罗马军队!这些就是我哥特的条件,绝不更改,谈判书我已备好,贵使请签字吧。” 嘎吱嘎吱~~ 马克西米安捏紧着拳头,骨节发白,听着弗里蒂格思的谈判条件,他的怒火正在胸膛中积蓄和翻涌着,血气方刚的他无法容忍如此**裸的侮辱,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直接拔出暗藏在腿侧的短剑,上前一步直接将狂妄无耻的弗里蒂格思刺死在眼前的冲动! “呼!”可是,终究,马克西米安还是忍住了,他想起了父亲临行前的叮嘱,他不得不忍下心口的血,平复怒气,抬起头,语气努力保持着平静地说道:“弗里蒂格思国王阁下,请恕在下冒犯,您似乎并没有清楚认识到眼前的局面,罗马从不会向犯下罪恶行径的敌人低下高贵的头颅,我们更不是在乞求您的和平。乌甘泽提亚之战已经充分证明了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我此行带来的罗马皇帝的善意和友好的诚意,而非媾和!如果您刚才所说的便是哥特人的谈判条件的话,我不得不告诉您,伟大的罗马会让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懂得背叛的代价。” “你是在威胁我吗?”等马克西米安神色平静的说完,弗里蒂格思立刻眼神中杀气毕露、毫不遮掩地走近,暴戾的眼神直迫马克西米安。 用淡然的眼神与弗里蒂格思对视着,马克西米安的内心没有丝毫恐惧地说道:“弗里蒂格思国王,此时,我不是以罗马使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罗马军人的身份提醒您!罗马全不会容忍任何人的辱没!罗马的荣耀和尊严不容轻侮!任何试图挑衅罗马的敌人都将面对伟大的罗马军团的怒火!弗里蒂格思国王阁下,我希望您能够好好考虑,和谈符合罗马和哥特的共同利益,但是罗马绝不会妥协,如果您真的要战斗的话,那么,便战吧!” “罗马人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弗里蒂格思眼神阴翳地看了一眼马克西米安,嘴角撇出一句话语,转身走回了王座,摆了摆手,两名哥特侍卫上前一步,毫无疑问,这是送客的意思。 马克西米安微微一怔,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弗里蒂格思,似乎无法理解哥特人究竟还有什么倚仗,如此断然地拒绝了和议选择了一决胜负。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原本对于马克西米安来说就是更倾向于一决雌雄,彻底歼灭叛军,和其他众多血气方刚的罗马贵族年轻一代一样,马克西米安一直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再现几百年前的军国主义时代!罗马沉寂了太久了,到了用血唤醒帝国雄心的时候了。 转身走出大帐的马克西米安沉浸于脑海中帝国重拾辉煌的幻想和渴望,并没有察觉身后,弗里蒂格思三人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异芒。 …… 阿德里安堡, “这么说,东哥特人拒绝了我的好意,他们认为可以击败帝国的军团。”刚刚听完马克西米安述说谈判结果的瓦伦斯皇帝以手抚颌陷入了沉思,表情中带着深深的顾虑。 一旁,东部帝国的萨雷特亲王塞巴斯蒂安,也就是马克西米安的父亲,一位身材壮硕、容貌方正的中年人,开口道:“陛下恕臣直言,东哥特人如此强硬的态度说明,决战已不可避免,不过叛军人数众多,不宜草率开战,臣建议,坚守阿德里安堡,等待瓦伦提尼安陛下援军的到来,届时前后夹击,必能确保一举消灭哥特叛军。” 作为瓦伦斯皇帝最为信任的大臣,同时又是帝国王室,塞巴斯蒂安的话无疑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且等候援军前来也的确是最为妥当而稳重的做法,于是,帐内,无论是一干将领还是行政官员,都是颔首表示了赞同。 营帐内,沉默良久,终于,瓦伦斯皇帝给出了最后的决定。 “不,帝国的威信在此一战!立刻集结大军准备出发,守卫军团交由护民官布鲁图姆指挥,朕将亲率五万精锐,前去与哥特叛军一战!” 皇帝的命令就是帝国的意志,没有丝毫犹豫,所有在场的将领和官员齐齐鞠躬,大声道:“帝国必胜!” 然而,站在人群中的马克西米安却诧异地看到父亲脸上显露出的一抹忧色。 ------------ 第十八节 威名之下 冬日的清冷天气让视线变得开阔而清晰,这无疑是促使一场大战更加血腥和惨烈的良好外部条件。 一处山顶上,可以看到,哥特人采取了他们惯用的防御方法,用数百辆四轮马车围成一个大圆圈,而在四面山坡上则布置着用几辆或是十几辆不等的马车组成的小弧形前沿防御阵地。显然,哥特人明智地放弃了山脚下的军营,而选择了地形优势更加明显的地方构筑防线来面对拥有强大步兵的罗马军团。 哥特人耐心的等候着,不过,直到下午,他们才终于见到罗马军队疲惫不堪的身影,遍布河谷和高地的复杂地形让罗马人在决战之前就经历了一次艰难的行军考验,数万大军不得不跋山涉水,整整花了7个小时的时间才从阿德里安堡赶到哥特人为他们准备好的战场。 不过,遭遇了乌甘泽提亚惨败后的哥特人变得‘聪明’了,面对漫山遍野而来、阵型散乱、士兵困顿的场面,他们完全无动于衷地只是紧守车阵,龟缩在防御圈后观察着,丝毫没有趁势出击的打算。 对于罗马人的‘狡诈’,他们已经深有体会,即便一切看上去都像是真的,他们也不愿再拿最后的精锐骑兵去冒险,不过这却帮了罗马人的大忙。因为,事实上,当大军赶到战场后,在所有指挥官甚至包括皇帝瓦伦斯在内的努力下,罗马一方仍是花了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勉强将散得到处都是的军团重新收拢,排兵布阵。 如果这期间哥特人真的孤注一掷全军出击,仅凭屈指可数的那几个长途行军后依旧体能充沛的老牌军团,恐怕很难抵御哥特人的冲击,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世界上没有如果,哥特人的谨慎让帝国军队得以有足够的时间让士兵们恢复了体力,很快,一支记忆中的强悍精锐大军就重新精神焕发地出现在了哥特人面前,一股承载着罗马数百年常胜的雄浑气势冲天而起,给予哥特人深深的威压之感。 不过,当一些经验丰富的帝国老将在高处审视检阅了一番看似军威赫赫的大军之后,却不由同时内心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身经百战的他们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眼前的这支帝国军队的组成似乎太冗杂了! 各色各样的旗号,各种各样的语言、各种各样的人种,这支有着东罗马最精锐之名的大军简直就是一支鱼龙混杂的联合国军。不错这支大军中,有着从意大利本土招募、经过无数场战事磨砺而坚强不屈的骄傲的罗马重步兵鹰旗军团,有着来自多瑙河流域行省一直防御森林蛮族的野战军团,也有着拜占庭战力恐怖的重甲骑兵、弓骑兵和从阿拉伯人中征召的轻骑兵,更有着护卫君士坦丁堡和皇帝的禁卫骑兵团以及瓦良格卫队、禁卫盾弓军团,这其中每一支军团单独拿出来都是足以令帝国敌人闻风丧胆的无敌军团,但是这些军团平时都是分布在帝国的各个边境,从未一起并肩作战,指挥官之间甚至谈不上最基本的了解,而且,这些军团中充斥着大量的蛮族。 不错,雇佣兵的大量存在早已司空见惯,罗马公民意识、体魄的腐朽堕落、以及蛮族强悍和特长都让帝国不得不招募越来越多的蛮族加入军团以应付越来越强大的外敌,但现实的无奈选择并不意味着内心的接受和认可,在很多一直秉承着罗马传统的将领心目中,这些非我族类的蛮族永远也不可能比得上可以托付生死的同胞,尽管纯粹的由罗马人组成的军团已经消失了两百年,但很多血脉纯正的罗马人依旧固执地坚持着这一点,更何况,冲着优渥的报酬和待遇而来、野心勃勃的蛮族人本就不值得信赖。 而今天,却是关系着帝国存亡的关键一战,要和如此之多的心思难测的蛮族一起作战,不少纯正罗马血脉的将领都是暗暗警惕,出现临阵倒戈一击的情况在帝国的历史上并非是什么稀罕事啊。某种程度上来说,身边这些蛮族出身的同袍甚至比山头上的哥特叛军更加危险而致命。 “亲王阁下,请问我部是否稍作休整之后再行试探攻击?”离哥特人所占据的山顶不远处的一个高地上,一位留着花白胡子、脸上已是皱纹褶褶但却浑身披负重甲、两眼炯然生光的老将正凭高眺望着远处的哥特人防御阵地,在其怀中抱着的头盔侧面,赫然可以看到一个盾形周边绘饰着锯齿形条纹的图案。如果是熟知东罗马贵族家纹图谱的帝国官员看到,恐怕立刻就会惊呼出声:“伊比利亚亲王家徽!” 不错,眼前的这位老者正是东罗马帝国有着显赫家世的伊比利亚亲王巴库鲁斯,这位老亲王的家族同时延续着三个帝国古老的姓氏即昆图斯、普布利乌斯、维安努斯,可谓是贵族中的贵族,老亲王的封地在安条克附近的塔马克,因而一直生活在东帝国,先后已经服侍过两位东罗马皇帝,而现在的瓦伦斯已经是第三位,老亲王不仅德高望重而且文武兼备,一直是东部帝国宫廷的中流砥柱,深受皇帝的信任和倚重,此次决战,老亲王老当益壮主动请缨,瓦伦斯皇帝欣慰之余当即任命其为先锋指挥官。 请示完的罗马将领恭敬地站在后面,不敢有一丝烦躁地静静等待着老亲王的命令。 “不,让重装步兵军团休息,尽快恢复体力,轻骑兵立刻从两翼包抄上去,用骑射扫清山坡上的那些小弧形车阵后的防御力量,重骑兵直接从正面突击,以击溃正面弧形防御阵地为目标,突破后无须再向山顶进攻。”沉默了片刻,老亲王蓦地开口道,语气不容置喙。 尽管内心感觉不等步兵恢复状态就如此急切地单靠骑兵发起进攻并非最佳选择,不过这命令出自老亲王之口,就是借罗马将领一个胆子也不敢违背,于是立刻行了一记军礼,大声应道:“遵命!”而后转身大步离开去传递军令。而老亲王,依旧身形如松般挺立在高地上神情肃穆地眺望着即将血肉铺撒的战场。 “轰隆隆~~”传令的将领走下山坡没多久,只听一阵轰隆的马蹄声响起,山谷内,显得有些混乱的罗马军队中倏然分出三股烟尘径直向对面的哥特人阵地冲去。左右两翼,俱是轻甲控弦的骑射马队,而中央,则是清一色高俊战马、身负重甲的黑色铁骑! 尽管只有数千骑兵,但在眼界中如此狭小的区域内如潮而动依旧是声势骇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山坡上躲在单薄的车阵后面的那些哥特人都已是神情惶然,手足发颤。 “阿普杜勒萨哈~~”两翼的轻骑兵飞速逼近山坡,一声声阿拉伯语的大喝突然从骑群中传出,接着就只见那汹涌的骑兵倏然间就分成了无数小队,四散而去,如此复杂的地形上,这些阿拉伯的轻骑却是轻而易举地完成危险的进攻中队形变幻,没有出现任何伤亡,不禁让人感叹这些天生马背上的战士的恐怖骑术。 分散开来的轻骑犹如一群嗜血的鲨鱼,从山的两侧包围而上,待到哥特人的身影出现在射程之内,立刻毫不犹豫地张弓发箭,倾洒出了第一波箭雨。 嗡嗡嗡~~ 乌云一般的箭雨呈仰角腾空而起,而后精准无误地飞至车阵上方方才笔直坠下,近乎垂直的覆盖式射击让哥特人无从招架,仅仅一波箭雨就彻底淹没了一处最靠近山脚的车阵。那密密麻麻插满了每一处空间的恐怖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山顶上,暴跳如雷的沙弗拉克斯咆哮着下令弓箭手反击,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哥特弓箭手们晕头转向地站到射击位置,举起弓朝着山下肆虐的轻骑开始了齐射。 嗖嗖嗖~~ 占据着高处优势的哥特人的确拥有更远的射界,他们轻松地将箭雨洒得很远,然而,他们忽略了山风,雄劲的山风将原本密集射出的箭雨在半空中吹得七零八落,飘得到处都是,山脚下,发现了箭雨袭来的罗马轻骑们立刻呼哨一声,收起骑弓,如退潮的潮水哗哗地向后退去,转眼间就退出了箭雨的覆盖范围,几秒钟后,笃笃笃,天空中落下的箭雨尽数插在了空地上,除了溅起的一丝丝尘土,毫无收获。 而趁着箭雨的间隙,罗马轻骑兵们则狞笑着再次策马上前,张弓发箭向山坡上的哥特人倾洒出又一波箭雨,而当哥特人反击的箭雨袭来他们又如同滑腻的泥鳅一般退开,除了偶尔有几个倒霉鬼被流矢射翻之外,双方你来我往的箭雨互射中,罗马一方的损失微乎其微,而哥特人,却是在箭雨的洗礼下鬼哭狼嚎,伤亡惨重。不少小车阵内的哥特人都是抱头鼠窜,直接丢弃了阵地,逃亡山顶以躲避无处不在的刁钻利箭。 就在哥特人的两翼被迅捷如风的轻骑压制得没有脾气的同时,他们的正面防御阵地也同样是遭遇重创,原本是用来抵挡和迟滞步兵进攻的小车阵面对重甲铁骑的突击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罗马人的重骑兵方阵嚣张地如墙而进,但山坡上的哥特人却没有任何办法对付那些全身披甲甚至连战马都穿戴着马甲的骑兵,稀稀拉拉的弓箭和犀利的战斧对于身着双层甚至三层甲胄、内里还穿着柔韧丝质衣服、配备着坚固盾牌的骑士毫无威胁可言,而那些高健战马的骑士却可以如屠宰牲口般用马蹄将他们踩成肉泥亦或是用手中的骑枪、战剑将他们劈成刺翻砍倒,单薄的护甲在罗马人精良的装备武器面前犹如纸一样不堪一击瞬间就被撕裂。 血肉横飞中,哥特人惊恐地发现,战斗似乎正朝着他们最不愿看到的情势发展。罗马精锐军团的战斗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 第十九节 落后就该挨打 砰!一声闷响。 维克托面甲后的脸上不由微微变色,不过很快掩去,身为一名资深老兵,他很清楚,刚才的那一手斧的飞掷虽然偷袭成功,但只是砸在了坚固的盾牌上,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损伤。不过,哥特人的垂死挣扎还是让他感到无比愤怒!于是,低吼一声,维克托猛地用手拉起缰绳,胯下坐骑颇通人性地立刻四蹄扬起,唰的化作一道黑影凌空跃起。 维克托抬起骑枪,身在半空,眼神一扫,瞬间瞄准了一个正背对着自己,手持长矛游走在混战人群中,准备伺机偷袭的哥特人,一枪迅猛刺出! 噗嗤!毫无意外的,锋锐的骑枪笔直从哥特人的后背贯入,前胸透出,枪尖上鲜血淋漓还粘着破碎的内脏,令人作呕。然而,维克托却是面色不改地随手抛下了沉重的枪杆,看也不看惨叫着栽倒在地的哥特人,而是熟练地抽出坐骑一侧悬挂的战剑,平举着剑柄,借助坐骑落地后的惯性前冲势头,如一泓秋水般的剑刃幻出一道白光从一个哥特士兵的颈项间掠过。 哧哧~~身后,热血喷涌三尺,一具无头尸体缓缓倒下。 位于山坡处的战场上,虽然激烈的混战仍在继续,但局势已经渐渐明朗,在拥有超强防护力、强悍攻击力和老兵比率超过7成的罗马重甲骑兵面前,哥特人的轻步兵完全沦为待宰羔羊。 用来对付步兵的弧形车阵对骑兵毫无用处,罗马骑兵直接分成数个横排,先快速冲过箭雨和飞斧的打击面,从弧形车阵两侧掠过,再掉头包围绞杀,坚盾护身、锐剑挥舞,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中,一处处车阵被骑兵淹没。负隅顽抗的哥特人被骑兵四面圈住,战剑、战锤一顿劈砍猛砸后,骑兵散开,原地就只留下遍地堆叠的尸体。 现在看来,明显有利于罗马初步战况充分说明了老亲王巴库鲁斯的毒辣眼光,毅然反其道而行之,让作为攻坚战核心的步兵退于阵后休整,而让不善攻坚的骑兵发起突击。看似不符合常理的做法却产生因时而异的效果,而显然老亲王的决断是建立在极其老辣的用兵经验基础之上的,帝国的重骑兵以及骑射军团的优缺点老亲王都是了熟于心所以利用骑兵直接突击的大胆做法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效。 战场两侧,由阿拉伯人、波斯人、柏柏尔人、阿兰人、扎马尔人以及亚美尼亚人混合组成的骑射军团让哥特人充分体验了一回马背民族恐怖的骚扰能力,即便是处于仰攻的不利地势,剽悍的轻骑兵们依旧让自诩勇猛的哥特人认清了谁才是战场的主宰。 不过,站在山坡上的老亲王眼中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之色,因为和哥特人打过无数交道的他很清楚,哥特人骨子里的韧性,一时的挫折绝无可能让他们的屈服,唯有彻底的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才能奠定胜局。想到这,老亲王回首望了一眼山谷内仍在休整的步兵军团,不由暗暗忖道: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了,再骚扰片刻,趁着有利的局面让重步兵军团全部压上,一决胜负吧! 然而,就在老亲王心下决定发起全面进攻的时候,突然,激战的战场上传来一阵阵惊呼。错愕之下,老亲王寻声望去,待看清什么情况后登时脸色不由一变。哥特人,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甘心做瓮中之鳖的。 呼呼呼~~~ 维克托有些呆滞地看着那十数个从山顶的哥特大营中滚落而下的巨大火球,脸上充满骇然的表情,不过,常年征战的经历还是让他的身体及时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应。猛地勒转马首,胯下坐骑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嘶,硬生生地转变了方向。 轰隆!带着滚滚浓烟,那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球借着山面的坡度迅猛地滚落下来,短短百米的距离几乎是眨眼就到,无论是罗马骑兵还是仍在坚守的哥特人,都根本来不及反应,愕然回首,就只看到那声势骇人的炽热火焰在眼中越来越大,最后彻底淹没了视线内的一切。 轰隆隆! “啊~~~!” 失之毫厘幸运地躲过火球的维克托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热浪袭来火烧火燎,仿佛连背部坚固的铁甲都被融化,皮肤感觉到一种炙热的刺痛。顾不上骇然,维克托拼命地拍打坐骑,以远离那人力不可抗拒的力量制造出的死亡地带。然而,下一刻,维克托的耳旁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凄惨嚎叫,那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即便是心如铁石、见惯了尸山血海的老兵都不由心惊胆战。维克托僵硬地回过头,只看到,滚落的火球中的一个正好击中了一辆山坡上的四轮车,顿时火球爆炸火星四溅,肆虐的火舌四下蔓延,化为漫天飘洒的摧残烟火,覆盖了一大片区域,而那里,几秒钟前还挤满了双方鏖战的将士。。。 那火球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不仅燃烧出的火焰,而且随着滚动冒出浓烈的黑烟,在山风的吹拂下滚滚升天,转眼间就将半个山坡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厚重烟幕之中。只能不时听到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那烟幕中传来阵阵惨叫声。 “该死的哥特人,居然懂得制造烟幕遮蔽视线,想要在烟幕中发挥步兵的优势,围杀我的骑兵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来人!”山坡上密切关注着战局发展的老亲王看到这一幕,立刻判断出哥特人施展诡计的目的,神情冷然地喝道。 “末将在。”身后,一名听候命令的将领闻言立刻迈步上前拱手应道。 “立刻传令,两侧的骑射军团继续用箭雨骚扰,正面战场所有重骑兵立刻撤回,不准恋战!轻步兵军团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出击!远程攻击大队立刻给我粗概瞄准,向山顶发射弩箭和石弹,我要让这些愚蠢的哥特人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哼!”借助风向四处制造烟幕固然可以混淆视线,让交战中的军队陷入浪战,这样的情形自然是行动不如步兵灵活的骑兵会吃亏,不过,很可惜,老亲王一眼就看出了哥特人此计的破绽,烟幕的障碍是不分彼此的,只要撤出己方的骑兵哥特人就等于将自己置于了完全丧失视界的位置,简直就是送给天蝎弩炮和投石机大展身手的机会,科技落后根本没有远程攻击兵器的哥特人就只能无奈地在烟幕中被砸得晕头转向。 老亲王巴库鲁斯冷笑着。 “撤退!所有骑兵撤退!” 像山坡此时的状况,双方将士混在一起、浓烟滚滚,以古代军队所能达到的程度而言,底层的指挥系统早已失灵,想通过基层军官去传递命令完全不现实,于是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一批批骑马的传令兵冲到山脚下,鼓足气力吹响手中的号角,又或者直接纵马来回飞驰一边大声地吼叫着传令。 踢踏踢踏~~ 没多久,第一名重骑兵终于在严正以待的步兵们注视下、身后缭绕着青烟地从烟幕中狼狈撤出,慌不择路地冲下了山坡。原本鲜亮的甲胄现在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漆黑一片。 而随着第一名骑兵的撤出,烟幕中,一个个身影跃马而出,老亲王和一众罗马将领总算松了口气。 呼!希聿聿! 维克托猛地勒住了马缰,眼前满目的黑烟终于消失不见,他又重新看到了光亮的世界,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依旧浓厚的烟幕,维克托不禁心有余悸,那些哥特人果真是狡猾凶狠,居然趁着烟幕的掩护不惜投入大量步兵,想要围歼己方失去作战视野的骑兵,不过所幸撤退的命令十分及时,维克托一路冲破了数层围堵,终于杀出了重围,不过那无情的烟幕仍是吞噬了不是同袍的生命。 抛开脑海中的一丝悲恸,维克托一夹马肚,催驰着战马跟上了其他同伴,向山谷中驰去,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该交给步兵的伙计们了。 看着最后一名骑士冲出,之后烟幕中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山坡上粗扫了一眼估算出大概损失的老亲王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震怒,撤退的命令已经是第一时间下达了,可即便如此,昂贵而精锐的重骑兵军团仍伤亡超过了三百,虽然正面防御的哥特人为此至少付出了10倍于己方的伤亡,但老亲王仍觉得心痛不已。 “给我立刻发射石弹攻击!我要让这些敢于冒犯帝国威严的蛮族学会臣服和谦卑!” “遵令,亲王阁下。”传令兵应下,随即举起手中的红旗,朝山下藏在步兵阵线后方的远程器械大队用力挥舞了起来。 嘎吱嘎吱,在士兵的操作下,弹簧扭矩开始蓄力,一根根硕长锋锐的弩箭和沉重的石弹被放置进弹射器和投掷袋内,与此同时工程兵开始调整角度和距离,以确保给哥特人送上一顿大餐。 尽管崎岖的地形和时间的限制,此战帝国大军并没有携带可拆装的巨型投石机,天蝎和小型投石器的数量也不多,但眼前那一字排开的数十驾天蝎和投石器已经足够让哥特人领略到什么叫落后就要挨打的真理。 ------------ 第二十节 皇帝与士兵 咻咻咻~~~ 这是弩箭破空而去发出的恐怖尖啸声! 呜呜呜~~~ 投石器弹射出的石弹划破长空发出的则仿佛恶鬼厉嚎。 千弩竞发!百弹齐飞!尽管远远比不上史诗战役中的那种漫天流痕、星陨坠落的宛如末日来临的景象,但此刻展现在眼前的场面已经足够宣扬罗马的威严。 通过数学计算和精密的器械,罗马士兵们发射的石弹和弩箭几乎弹无虚发,尽数落在山顶处的哥特大营区域内。无处可躲的哥特人只能绝望地承受这众神愤怒降下的天罚! 铺天盖地的弩箭转瞬即至!笃笃笃~~~山顶上,哥特人正面的车阵如同遭受了冰雹袭击了一般,响起一片不堪重负的**声!剧烈的声响中,整个阵地前沿几乎都被犁了个遍!带有强劲穿透力的天蝎弩箭轻而易举地撕裂了马车脆弱的挡板,木屑四飞,就像机关炮连续射击下的土墙,坚持了片刻就土崩瓦解,一辆辆马车散成了零件。 仅有的防护失去之后,哥特人只得用血肉之躯去迎接弩箭的一波又一波洗礼!即使横跨了两百多米的空中距离,长达七尺的天蝎弩箭依旧保持着难以想象的前冲惯性,哥特人单薄的护甲和强壮的身躯在弩箭面前毫无两样,瞬间就被前后贯穿了个通透,热血染红了的弩箭从一具人体内穿出,又丝毫没有停顿地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射去,往往会串上两到三个人才意犹未尽地插入泥土。 而对于呼啸而来的石弹来说,则省去了这些麻烦,高抛的仰角使石弹直接越过了四轮车的防御圈,径直落向人数密集的营内,顿时引起阵阵惨呼! 石弹的体积并不大,大约也就相当于后世的保龄球大小,但想象一下,比保龄球更沉重坚硬的石弹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下来,那可怕的杀伤力几乎不逊于千年后线膛炮发射出的直线实心炮弹!由于山顶的地面都是泥土,因而无法产生跳弹杀伤,但那几十斤重的玩意儿砸下不管碰着哪都是惨不忍睹,骨骼和肌肉瞬间崩溃,炸散开来溅得到处都是,又或是被直接砸成一滩肉泥,而更多的哥特人是断手断脚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那倒地凄惨的叫声令人不寒而栗,这种恐怖得难以言喻的场景对于周围安然无恙的哥特士兵来说,则是噩梦般的视觉刺激,恐怕会留下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心理阴影。 事实上,在看到身边前一刻还和自己谈笑的同袍在一片呼啸声后就变成了一地血肉,任谁也无法承受,许多年轻的哥特士兵当即就彻底崩溃地四散奔逃,嘴里大呼小叫着听不懂的话,神情茫然,显然是心神失守,暂时疯癫了。然而,哥特人毕竟是悍不畏死的蛮族,尽管高空中仍在不断落下石弹,一个个哥特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变成了一堆肉泥,但哥特人的精锐丝毫不为所动,眼神中的旺盛斗志没有丝毫减弱,相反又多了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他们默默忍受着,等待着石弹和弩箭停下、罗马人步兵进攻的那一刻。 远处的山坡上,满意地看着自己一手制造出的杰作的老亲王难得微笑着轻抚了一下下颌的胡须,似乎十分享受于这种看着敌人在罗马的攻城器的肆虐摧残下无力反击、痛苦哀嚎的时刻。 “亲王阁下,是否让步兵军团趁势进攻了?”看到老亲王的心情似乎不错,身后,一名罗马将领迟疑着开口建议道。 “嗯,准备吧,传令禁卫盾弓军团和其他步弓大队,总攻时不必顾忌箭矢的消耗,给我万箭齐发,一定要完完全全地压制住哥特人唯一对我军步兵有威胁的弓箭反击,掩护我步兵冲锋!”老亲王略一沉吟拊掌大声道。“轻步兵在前,重步兵压阵,捕兔亦须搏虎之力,既然进攻了,就不要再考虑什么保留,给我全军压上,争取一举突破哥特人的防线。” 听到老亲王那振奋慨然的语气,身后的一众罗马将领也是不由群情激奋、个个面露求战之色,显得跃跃欲试。罗马虽然衰朽了,但很多罗马军人的血脉内依旧流淌着丝毫不逊于先辈的尚武雄烈之血。在明君的引领下,他们仍是那支坚韧无敌、横扫欧亚的常胜之师! 就在老亲王和将领们正紧张商量着进攻时的序列和安排等具体问题时,忽然,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上山坡,见到老亲王当面立刻大声报告道:“亲王阁下,陛下已亲率禁卫军团抵达。” “哦?”老亲王闻言顿时虎目一亮,随后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遗憾之色,不过很快掩去,只听其环顾众将道:“既然陛下来到,这指挥之权自然交还陛下,我这把老骨头正当同众位一起,上阵厮杀,不亦快哉!” 一众将领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心下不约而同思忖:老亲王不愧是国之砥柱!一生为国操劳征战,不求名利,如今虽是暮年犹是壮心不减当年,真是我辈罗马军人之楷模!能和老亲王并肩杀敌,足视天下强敌如土鸡瓦狗!于是,众人齐声高喝道:“愿与老亲王共赴敌阵!并肩杀敌!罗马必胜!” “哈哈哈,好好好!”老亲王老怀大慰地大声连道三个好字,正待拔剑便与众将一同下山,这时,那传令士兵却突然神情小心翼翼地愣愣道:“亲王阁下,诸位将军阁下,先前命令尚未传达完毕啊,陛下谕旨:老亲王军略之能,非朕可及!特令老亲王继续执掌全军,全权指挥此战,朕则亲率禁卫军团,为老亲王麾下之先锋利刃!今日誓破叛军于此,以扬罗马国威!破敌之时,朕当与诸位痛饮!” 传令兵说完,众人都是震惊当场,唯有老亲王之是神情微变地猛然转身看向谷口的大军,果然,不知何时,一支威严雄壮的铁甲雄师混入了原先布置在最前列的步兵方阵之后,只见那支军团中如血旗帜迎风猎猎,士兵个个身披精良重甲,连胯下神驹也不例外,闪烁着森冷杀意的武器反射着一片炫目刺眼的亮光,简直是武装到了牙齿,赫然正是护卫皇帝的瓦良格卫队和禁卫骑兵军团。既然这些军团出现了毫无疑问,皇帝肯定也在其中。 对于瓦伦斯皇帝的做法,老亲王并没有指责什么,历代以来身先士卒的罗马皇帝数不胜数,在罗马这样尚武为荣的社会背景下,很少会出现臣下以皇帝乃万尊之躯、不宜身涉险地这样的话来劝谏,身为罗马帝国的君主,不谙军事几乎是不可饶恕的,自帝国建立其无论是明君还是昏君,鲜有不懂战事的皇帝,对于罗马的成年男性来说不懂战斗就几乎等同于废物,更何况是皇帝。 所以,罗马皇帝上阵厮杀是司空见惯的普遍现象,甚至于不少罗马皇帝都是战死沙场,这被视为勇敢高贵的品德,即便身前这位皇帝的行为不被人所认可,但只要他英勇无畏地马革裹尸,那一切罪过都可消弭,罗马人民将无条件地为他正名,承认他为罗马的皇帝。 更何况像瓦伦斯皇帝这样的,未曾即位前,他和兄长瓦伦提尼安原本就是从小在多瑙河流域的军营中长大,跟随着父亲为罗马而战的一名将领,战争不过是他们生活中最简单的一部分,即便成为东部帝国的统治者之后难免的会养尊处优一些,但短短几年时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彻底抹灭他们身上那种在军营中生活了几十年的锻炼磨砺出来的军人风格。他们也许不是最出色的军事统帅,但作为一名合格将领的素养他们绝对绰绰有余。 因此,对于瓦伦斯皇帝的意外旨意,老亲王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至于指挥皇帝,自然只是说说而已,不过,以老亲王的高贵身份以及威望,代替皇帝执掌全军,肯定毫无问题,因为平叛大军内不少军团的指挥官都曾是老亲王年轻时的部下。 因而,在稍微思量了一下是否有不妥后,老亲王环视众将亢声道:“陛下恩眷,老臣岂敢不从,定竭尽全力!诸位将军,陛下与你们并肩杀敌,战场上该如何表现,想必你们心里都有数了!现在立刻去接掌各自军团战时指挥权吧,诸位将军请务必记住,依号旗变换之令行动出击,不得有误!临阵怯战者,不论身份就地处死!” “遵命!”众将群起高声应和,继而一齐转身下坡走向了各自的军团所在。 “哥特人仍在制造烟幕,看来是想拖延时间了,可惜,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即便那些突围出去的人真的请来了西哥特援军,你们恐怕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众将走完,老亲王再次转过身看向了浓烟滚滚的战场,喃喃自语了一句之后,猛地挥手道:“立刻传令,轻步兵军团进攻,休要让哥特人有片刻喘息之机!” “是!”不远处站在山崖高处的一排司号兵闻听老亲王命令,立刻神情肃然地鼓足气力,猛然吹响了低沉雄浑的罗马号!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内,下一刻,山谷内,黑压压的大军中立刻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喝令和骚动声。 谷口处,一个个百夫长大声地向自己的部下发布出击的命令,一面面旗帜向前平举,片刻之后在轰隆的震动声中,两支轻步兵军团率先离开了山谷,不疾不徐地向哥特人所在的山地前进,狭窄的地形无法同时摆放更多的军团,不过这正中老亲王下怀,若是双方一次性出动陷入混战,兵力不占优势的罗马军团反而可能出现局部的危险,而现在的局面,虽然交战锋线上将会无可避免地出现拉锯战,但这对于士兵无论体力、耐力还是作战能力都高过对手的罗马军团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优势,只能说,哥特人接下来就为作茧自缚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 第二十一节 狼图腾 两个军团的轻步兵如墙而进,虽然没有重步兵那样的重盾铁枪来得杀气四溢,但仍旧带有一股无法撼动的雄浑气势,在徐徐抵达山脚之后,先锋部队再次停了下来,开始突击前最后的整队和准备。 于此同时,嘈杂的声音仿佛一瞬间消失了,整个大方阵内变得一片安谧,士兵们默默地向众神祈祷着或是听百夫长们小声的鼓舞,深沉的杀机缓缓凝聚,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过了良久,突然! “全军进攻!!!” 方阵最前排的边沿,一名罗马的旗手百夫长蓦地高举起短剑,口中发出猛虎咆哮山林般的怒吼声,经久不息,响彻天际,顿时数千士兵齐声发出“喝!”的一声呐喊,猛然启动,如决堤的潮水般汹涌而上朝着隐藏在浓浓烟幕后的山顶哥特人大营冲去! 两个轻步兵军团刚刚压上,紧随其后的禁卫盾弓军团和东方辅助弓箭军团立刻迈步上前,快速向山坡的两翼散开,呈倒八字形散开占据视野受烟幕影响最小的下风向位置,开始构建火力掩护阵线。而从他们中间留出的空隙位置,单独一个重步兵军团正缓步前进,他们将作为第一波攻击中的主力,向哥特人的防线施加第一轮重击。 再接下去,隔着一段距离,是第二波参与攻击的四个军团,包括两个轻步兵军团和两个罗马鹰旗军团,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彻底击溃哥特人的防线,让战斗进入收尾追歼阶段,这样,在他们身后的皇帝亲自率领的禁卫军团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危险,而可以轻松地追击一下残敌赚取功劳就可以了。这无疑是一次政治考虑大过军事考虑的做法,不过谁也不能对老亲王这样的部署有什么异议!皇帝上阵,起到极大激励士气的作用毋庸置疑,但毕竟不能随便将皇帝置于险境,因而在皇帝率领的军团投入之前结束战斗,显然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凡事都会有意外,老亲王并没有将全部希望都放在第二波攻击上,若是哥特人侥幸守住了防线,那就只能依靠禁卫军团这个最后的撒手锏了,至于皇帝的安危,老亲王早已安排周全,已经派人叮嘱过禁卫军团指挥官,让他在战斗时派遣一支小队尽量不要太明显地将皇帝夹住裹挟在后军不得前进,远离战场前沿就万无一失了。 就在老亲王和所有罗马将领一样,屏息等待着交火的时候,山坡上正快速逼近的两个轻步兵军团终于迎来了反击的第一波箭雨,决战倏然拉开序幕! 嗖嗖嗖~~~ 无数箭雨穿过烟幕,纵横交错着漫天破空而至! 扑哧!扑哧!~~由于烟幕以及四处熊熊燃烧的火焰的阻碍,冲入烟幕范围内的罗马军队的视线和听觉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很大影响以至于无法第一时间发现哥特人的箭雨袭来,冲在前面的士兵顿时惨呼一片,顺着山坡坡度飞射而来的长箭几乎就是平射,短短百多米距离让密集箭矢的穿透力得到了最恐怖的体现。 密密麻麻的箭矢扑面而来,冲在前面、手持东方形制的筝形盾的步兵措手不及,直接被扫倒一片,浑身中间好似刺猬,甚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毙命。而落后一步的士兵反应不可谓不快,瞬间便和左右同袍靠拢在一起,举起盾牌作为遮挡,可惜,他们挡得够快,但流矢更快,转瞬即至,笃笃笃的闷响中大部分箭矢的确都是扎进了坚固的盾牌,然而还是有很多角度刁钻的箭矢擦着盾牌边沿窜入,顿时让紧密的方阵内传出阵阵闷哼,滚烫的鲜血从盾牌的缺口处喷溅而出! 战场上什么最可怕?毫无疑问,老兵会告诉你,是流矢! 没有预定的角度、没有预定的目标,在半空中划过,流矢会以匪夷所思的方式造成杀伤,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在流矢面前都是一视同仁,面临同样几率的生死抽签。 哥特人的反击拿捏得极为贴准时机,连绵的几波箭雨飞袭,即便有着坚固盾墙的防护,但毕竟首先进攻的只是帝国普通军团,比不上鹰旗军团那样的精锐,损失颇为惨重,而且阵型也是被打乱,冒着箭雨悍不畏死突进的几百人已经杀到了车阵面前不足30米处,而剩下的却是散的七零八落,变成了一块块的小集群。而动如磐石滚碾、守如山岳不移的重步兵军团,此时才不过刚刚通过那些烧成焦炭的小车阵附近,离着半山坡尚有不短的路程,根本来不及接应!顿时第一波罗马军的攻击集群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而这很难被人察觉的漏洞却没有逃过对战场天生具有难以想象直觉的哥特人的眼睛,负责在前督战的阿拉特亚斯几乎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这一丝战机,而且毫不犹豫地当即挥手下令,精锐哥特步兵出阵逆袭!三千哥特精锐,数量不算多,但其具备的战力足以令任何军队为之震颤,若真的让这支军队毫无阻碍地杀入轻步兵阵中,必然是虎入羊群,恐怕支持不了多久,轻步兵军团就会败退,败退是小若是止不住后退之势,演变成溃退,几千人一窝蜂的往回跑,立刻就会冲动紧跟在后的重步兵方阵,狭窄复杂的地势,一旦阵型散乱,瞬间就会沦为被屠杀的对象。 “吼吼吼!~~”一阵野兽般的呼号响起,只见哥特人的车阵内无数人影蜂拥而出,那数不清的战斧斧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片粼粼闪光,晃花了眼。 然而,不知兵法的哥特人终究还是落入了老亲王的陷阱。 嗖嗖嗖~~~ 就在哥特精锐刚要涌出车阵的瞬间,天空中,一片‘乌云’从天而降! “叮叮当当!” “笃笃!噗嗤噗嗤!” 此起彼伏的各种碰击声中,一头撞入箭雨覆盖范围的哥特精锐顷刻间遭受沉重打击,一片箭雨落定,数百名冲在前面,跃上马车想要跳出车阵的哥特士兵直接被一扫而空,万箭穿身,几乎不成人样,四下翻滚栽倒、横尸遍地,其情可怖! 然而,后续涌上的哥特精锐根本来不及反应,又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羽落下! 画地为牢,俱成箭冢! 密密麻麻的的红羽箭矢插满了地面,仅配备着近战格斗圆盾的哥特精锐步兵死伤狼藉,铺成了一大片墓冢。汩汩冒出的鲜血顺着尸身流出,流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流,最后顺着地势汇聚到一起,流聚成一汪汪血潭。 罗马弓箭大队和禁卫盾弓军团的箭雨掩护简直和正缓步跟进而来重步兵军团配合得滴水不漏,连续三波箭雨覆盖,毫不留情地直接让哥特人逆袭的企图彻底流产,数百精锐战斧勇士尚未投入战场便含恨覆没,哥特王弗里蒂格思偷鸡不成蚀把米,看到这一幕恐怕要吐血三升。 然而,逆袭的失败不仅只意味着哥特人与一次扭转战场态势的大好机会擦肩而过,更是进一步加深了战局逐渐向罗马军倾斜的迹象。原本被哥特人弓箭手压制在半山腰的轻步兵军团因友军在后方的大力支援而备受鼓舞,顶着盾牌高吼猛进,终于在哥特人重新构筑一道坚实防线前杀入了措手不及已经来不及撤回的两千余哥特精锐战斧军中间,以人数的优势迅速形成混战,彻底搅乱了哥特人的布置,不出意外,这场战斗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按照罗马谋划好的局面发展! 剑光斧影,混战的火线上,人命如草芥,双方将士激烈鏖战你来我往,每一刻,都有无数人倒下,然而,更多的人踏着前面人的尸体继续突进。罗马士兵拼命地试图撕开防线,突入军营为后续大军拓宽道路,而蜂拥而出的哥特人则拼命死守,竭尽全力想要将罗马人堵在车阵前沿,不惜代价,每一步的距离双方都是死伤者相枕堆叠,铺满了地面,鲜血仿佛成了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此起彼伏地喷溅如泉,凌空遍洒,伴随着一个个人影的交互倒下。 “杀!” 当第一个罗马重步兵咆哮着挥刀杀入混战群后,罗马第二波次的进攻梯队先后赶到,顿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接替了死伤惨重但凭着坚韧的意志硬是顶住了哥特人精锐齐出反击的第一梯队后,数个军团的罗马生力军面对筋疲力尽的哥特人正营防线,结果不言而喻。 “吼吼吼~~~” 山顶上,蓦地遥遥传来一片呼唤雀跃的响亮高吼声! 看着丧失信心的哥特人四散而逃,罗马大军挥舞着旗帜高歌猛进鱼贯杀入哥特大营,远处的山坡上,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战局变化,不敢有丝毫轻忽的老亲王终于悄悄松了口气,哥特人大势已去,帝国终于还是胜了!彻底解决哥特人这个心腹之患之后,帝国将迎来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休养生息,再接下来,帝国的目光就应该投向北方了,那里,一个草原民族正以恐怖的速度崛起! 老亲王心有所感,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北方,然而,下一刻老亲王的虎躯却蓦地一抖,神情僵硬,脸上尽是无法置信的惊骇表情,那表情中有着震惊、不解,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绝望和无助! 北边,大约千米外的一处高地上, 一支踏尘如风的铁骑正呼啸而来!那当先飞舞猎猎的灰色战旗上,一头仰天啸月的孤狼图案,栩栩如生! ------------ 第二十二节 国殇 多瑙河下游,卡拉迪埃,位于潘诺尼亚行省与色雷斯行省交界处的阿尔卑斯山余脉尽头山麓处,这里是西罗马援军进入叛军控制区域前最后的可以提供补给和休整的军事城镇。再往前走,一路看到的恐怕就只有断壁残垣、遍地残骸了,原本坐落于河流沿岸的几个帝国兵器制造基地已经全部被洗劫一空,人烟阜盛的城镇也都废弃,自从两日前瓦伦提尼安皇帝亲自率领的援军抵达此地之后,就不断有从色雷斯西部流离失所的百姓陆续前来,寻求庇护。 对于哥特人的叛乱,帝国完全是措手不及,巴尔干半岛的薄弱兵力导致叛乱在短期内空前坐大,瓦伦斯皇帝的恳切求援更是让这次叛乱成为笼罩在所有帝国臣民头顶的一层浓厚阴云。 不过,总体来说,对自己弟弟有着充分了解的瓦伦提尼安皇帝私下里还是对事态发展保持着相对乐观的判断的,所以即便大军昼夜兼程赶路不敢有片刻耽搁,一直到卡拉迪埃才稍事休整,但瓦伦提尼安皇帝始终都是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来安抚所经之处的帝国官员以及行省总督、军事主官的,甚至于,在大军临近出发之际瓦伦提尼安皇帝都是自信地认为,他麾下援军的加入仅仅是确保除恶务尽的彻底而已,相信在一干得力元老重臣的辅佐下,这么多日过去,东帝国的平叛大军应当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然而,瓦伦提尼安皇帝万万没有想到,命运总是会在最理所当然的时候愚弄和嘲讽世人,冥冥中一只无形之手总是在极端任性地单凭个人喜好来操纵着芸芸众生。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迷茫。 卡拉迪埃城东门外三里处,一座临时性的罗马警戒哨所坐落于此,有一个中队的罗马士兵驻扎在这里,利用地形正好占据了贝提卡斯山岭的东麓出口,西高东低的地势让哨兵可以监视到山口之外的色雷斯草原上几公里内的风吹草动。 即便只是一个临时哨所,但塔楼、拒马、鹿角、栅栏、陷坑一样不少,防御布置得滴水不漏,一个中队的兵力,也许略显单薄,但依托这道防线,却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向卡迪拉埃的大军示警。 当然设置前沿哨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以传来的情报,哥特叛军应该正在和东帝国大军鏖战,无论如何也无法分出多余的兵力向西袭扰地,更何况一旦深入帝国核心腹地,哥特人面对的压力增加得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越靠近意大利本土区域,越来越多聚集的罗马军区将会成为横亘在哥特人眼前的拦路虎,以哥特人现下的实力,如果真的不知进退,即便帝国只是一头衰弱的病虎,但彻底触怒它的后果绝非哥特人单独可以承受的,对于弗里蒂格思此人,瓦伦提尼安虽然了解得不多,但纵观这位哥特国王所为,有一点瓦伦提尼安皇帝可以十分确定,那就是,这个敢于押注全部一搏的家伙的打算绝非是和罗马彻底撕破脸,而是试图通过一场带有民族起义名头的战争在最合适的时候击败帝国一次,接下来,即便罗马不和,他们也会求和了,哥特人需要的是足以和罗马真正分庭抗礼的事实以便在其他蛮族中间夺取领头羊的地位而非当出头鸟,白白牺牲自己为其他蛮族做嫁衣,吸引罗马人临死一击的恐怖反扑。 弗里蒂格思打的算盘是很好,可惜,他仍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太自信了,以至于对帝国残存实力的估计严重不足,色雷斯行省内的胜利让他们轻视了东帝国的真正力量。 君士坦丁堡军区坚壁清野式的顽强抵抗以及瓦伦斯皇帝率领的平叛大军赶到的神速都出乎哥特人意料,从前几天陆续传来的消息内容中瓦伦提尼安皇帝更加确信了自己对这场战争结果的预判,东帝国的骚乱应该很快可以平息,这对正紧张关注着西班牙局势变化、谨慎布局针对解决格雷斯家族通敌叛国问题的瓦伦提尼安皇帝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对于自己的儿子格拉蒂安和狄奥多西还有那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奥卡,瓦伦提尼安皇帝并非不相信他们的能力,格拉蒂安从小表现出的果断、勇敢、睿智和仁慈都让身为父亲的瓦伦提尼安感到欣慰和满意,而有狄奥多西在一旁辅佐格拉蒂安,他更是省却了担心,在不列颠做出的成绩已经充分证明了狄奥多西在面临危机时那种抽丝剥茧的冷静分析能力以及关键时刻的果决,再加上老狄奥多西在军队中留下的威望,相信留在巴黎的军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而最后,对于那个在日耳曼一战中如星辰般崛起的年轻小将奥卡,皇帝更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甚至是亲切,虽然年轻得有些过分,但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皇帝惊奇地发现了很多值得期待的潜质,这是一块未经雕琢过的璞玉,对于百废待兴的帝国来说就意味着未来。 奥卡在西班牙的明巡暗潜是皇帝亲自安排的一招妙棋,年轻人需要更多的机会来打磨和锻炼,瓦伦提尼安很期待他在西班牙能有怎样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如果他经受住考验,证明自己的潜力和能力,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瓦伦提尼安皇帝并不介意破格提拔一位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进入帝国的高层,给日趋衰老的帝国注入一股活力洋溢的新血! 然而,身为罗马的皇帝,即便每一步安排都细致入微,尽在掌控之中,但高位者的心理总是时刻如履薄冰,特别是临近关头的时候突然发生哥特叛乱这样的意外,更是让皇帝寝食难安心忧不已。所以尽快解决哥特的叛乱是关键,只要能带回大军,瓦伦提尼安相信,凭借早先的那些秘密布置,必能有十足的把握一举荡平格雷斯家族。 西班牙的稳定将是帝国重振的一次良机,同时也能为瓦伦提尼安大规模改革提供千载难逢的条件!只要掌握了格雷斯家族里通外国的确凿证据,他就能拥有对抗元老院顽固派阻挠和帝国法律原则的绝佳武器。改革总是伴随着巨大阻力,即便以罗马皇帝的权力,也不可能肆无忌惮地践踏传统,蛮力改革的结果往往是一败涂地的结局,当然,老谋深算的凯撒是例外。因此,瓦伦提尼安期待的是一场两面夹击后、酣畅淋漓的大胜。 然而, 警戒哨所, “有很多人!!!都是军队!看不清旗帜!”哨所突然被一阵大喊打破了平静,只见塔楼上的士兵抬起手臂指着远处,声嘶力竭地吼叫。 “警戒!”没有丝毫犹豫,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百夫长立刻手臂一挥,四周原本零零散散围坐在一起取暖聊天的士兵们飞速站起,整装列队,而唯一一名骑兵则直接翻身上马、朝卡迪拉埃飞驰而去,虽然来者身份尚未确定,但他的使命就是立刻赶到卡迪拉埃将消息通报上去,一个军团会迅速赶来防备万一。而在骑兵的身影消失的短短几分钟后,一道坚固防线就已形成。即便来的是敌人,无论数量多少,一个中队的罗马老兵至少可以保证将敌军拦在这里超过半个小时!而半个小时的时间,罗马的军团早已赶到,想要攻陷一个背倚坚城和援军可以源源不断到来的防线根本是痴心妄想。 时间静静地流逝,随着远处脚步声的临近,哨所处的气氛终于凝重起来,士兵们的眼神死死盯着山麓出口的视线尽头。 “是我们的军队!”又是过了片刻,突然,步兵防线前排传来一声惊呼!站在最前列的一名眼尖的士兵猛地指着远处出现的隐约人影环顾左右的同袍呐喊道。 “啊!”听到来人居然是罗马军队,整个中队都不由响起阵阵惊呼。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一支罗马的军队在这里,难道瓦伦斯陛下的大军已经击败了哥特人,派这些人前来传报喜讯?士兵们中间不由响起洪亮的欢呼声。 然而,欢呼雀跃声下一刻戛然而止! 当远处的人影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后,整个中队的罗马士兵沉默了。。。空间都仿佛凝固了。。。前排的士兵们脸上满是震颤莫名的骇然表情。因为,出现在山道上的,不是一支铠甲鲜亮、耀武扬威的得胜之军,而是一支由无数神情惶恐、丢盔卸甲的罗马人组成的溃军!他们就像一股溃退的洪流狂涌而来,他们的脸上麻木而绝望,仿佛行尸走肉般踉跄而行。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溃军,一支彻底失去了灵魂的败军!而真正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股溃军的最前面,唯一的一个仍披负着铠甲的士兵手里举着一面旗帜,他抿着嘴、神情坚定,脚步沉重,但他始终保持着旗帜高举在面前,然而那面旗帜上绘饰着的图案却是代表东帝国的雄狮! ------------ 第二十三节 匈奴骁骑 一天前的傍晚,阿德里安堡西南,埃迪尔 一片广阔的荒原上,茂盛的草原植被覆盖每一寸地表,然而随着冬季的到来,在北方席卷南下的寒风中,这些最为坚韧的生命也只能瑟瑟摇摆着单薄的身躯,拼命挣扎着不被那无情的劲风裹挟而去天涯飘零,扎牢根须顽强地存活在熟悉的家园。 放眼望去,在眼前的这片人迹不多的荒原上除了草野,竟然还坐落着几幢丝毫不起眼的建筑,这些建筑都是夯土筑成的土堡,从外形上看倒有些像是西亚那边波斯人的风格,土堡的四周依稀还可以看出曾经有着一圈高大坚实的土墙,然而,现在就只剩下颓垣断壁,而同样的内中的土堡也已是残破不堪,显然,这里是一处已经被先前的领主抛弃了的庄园。不知什么原因,让它的前主人离开了这里,总之失去了养护之后的庄园在长久时间的风吹雨蚀下渐渐沦为废墟,再也看不到昔日的光彩,不过,这些尚未彻底湮没于风沙下的废墟依旧发挥着余热,若是天气骤变,至少来往途经此地的商旅可以有一个免费的遮风避雨的临时宿处。 不过此刻,躲在这片废墟内却显然不是商旅,而是一支大约只有两三百人的军队,尽管这只是一支士气尽丧、丢盔卸甲、从东面狼狈逃来的溃军,但从那面歪歪斜斜插在土堡上的残破旗帜上的雄狮图案可以很轻易地分辨出,这绝非一支普通的军队。 这当然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这是罗马帝国的禁卫军!是贴身护卫东部帝国皇帝的羽林!拜占庭禁卫军团的满额编制是8000人!然而这里却只剩下了两三百人,而且还大多负伤!究竟是什么?是什么让这支帝国最精锐、最忠诚的军团一战竟损失至如此惨重,甚至已经达到完全可以取消军团编号的境地!又是什么在支撑着这支军团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还在坚持而不放弃?! 土堡内,唯一一间外墙还算完整的屋室内,一个用大块木板铺上草拼成的简陋床具上,一个老人正双目紧闭地躺在那里,那微白的头发如同被马蹄践踏过的草皮般杂乱不堪,面庞沾满了尘埃,双目紧紧闭着,因精心保养而得以在平常人前显出年轻态的皮肤此刻却是老年斑暴露无遗,苍老、丑陋而没有一丝血色。老人身上的衣服显然被人换过,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白色丝绸内衣,然而,那质地洁白的内衣下半部分却是浸染着大片大片黑红色的污渍,只要是上过战场见过死人的人,都永远不会认错,那竟是血干涸后凝固的颜色! 顺着污渍的深浅继续看下去,只见!在老人腰腹部的位置,赫然有一处用亚麻布条简易包扎处理过的伤口!伤口处的亚麻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不过同样是黑红色的凝固污渍,显然,伤口内的血流已经止住了,但是大量的失血和巨大的精神打击还是让老人陷入深度昏迷之中无法醒来。 而在老人的身旁,几位身着罗马式样铠甲、怀抱头盔的人正神情痛苦地单膝跪在床板四周,他们每个人都是浑身浴血,征尘满面,铠甲上布满了武器劈砍出的裂痕和硝烟熏染的痕迹,他们的腰依旧挺得笔直,浑身散发着一种骇人的杀意!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却会吃惊地发现,这些将领的眼睛都是灰白一片,瞳孔没有任何的焦距存在,仿佛都在看着虚空的某一点出神,而更令人觉得可怕的是这些将领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那不是冷漠的表现,而是一种失去了所有生气后的肌肉僵硬!那是绝望和痛苦交织折磨出的面谱! 从这些罗马将领长相各异的脸上一一扫过,我们不禁会发出一声声惊呼,这些人中间,竟然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东罗马帝国的内廷侍卫长泰西乌斯、禁卫军团旗手连队指挥官卡努斯、萨雷特亲王之子阿德里安堡守将马克西米安、君士坦丁堡市政官卢比希努斯!而剩下几位将领,如果有对东罗马各军团稍微多一些了解的人在此,必然马上会认出他们的身份,无一不是东罗马帝国几个精锐军团的指挥官或是军事护民官职位的高级将领! 能让如此之多的东罗马帝国高级将领围聚在身边,焦急地看护着并且希冀奇迹的发生,躺在床板上的老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这位即使沉睡着脸庞上依旧带有不屈和威严的老人,正是东罗马帝国的现任皇帝瓦伦斯! 阿德里安堡一战,谁也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样一个峰回路转的凄惨结局! 匈奴人!竟然是匈奴人! 谁也没有想到,东哥特人的最后底牌竟然不是同源同族的西哥特人援军,而是来自北方草原、正处于迅猛崛起中的匈奴人!没有人会想到丧心病狂的东哥特人竟然会勾结亲手将他们从家园驱逐走、无情杀戮过他们无数同胞的匈奴人! 然而,东哥特人的背祖忘宗和卑颜事敌却换来了预料之中而又难以想象的胜利!他们距离万丈深渊仅有一步之遥,然而,却被及时赶到的匈奴人生生拯救了回来! 就在瓦伦斯皇帝亲自率领下的帝国精锐大军势如破竹地杀入哥特大营的当头,如风般迅疾如火般猛烈的匈奴铁骑赶到了!用来防备西哥特人的帝国外围军队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剽悍的匈奴铁骑从北面空无一卒的高地上呼啸而下,犹如嗜血的狼群轻而易举地冲入了措手不及的帝国军队侧翼和后阵! 匈奴骑兵只有万余人,然而,这万余人的草原骑兵却让罗马为之可怕的实力而颤抖崩溃! 匈奴铁骑完全超出了罗马人所能理解和想象的草原骑兵范畴!在无数罗马精锐的眼前,他们就像一群无敌的战神,纵横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他们的轻骑四散分开,如同一伙伙幽灵游走于战场侧翼率先对帝国的骑兵部队发起了进攻!于是,在瓦伦斯皇帝,巴库鲁斯老亲王、塞巴斯蒂安亲王和其他罗马的高级将领面前,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曾经让帝国军队无比恐惧、无计可施、历经数十年时间和千辛万苦才将其部族纳入帝国统治,然后征召其族人加入帝国军队组建而成的蛮族轻骑兵竟然被匈奴轻骑秋风扫落叶一般击溃,那些东罗马帝国为之骄傲并且越来越倚为军队主力、以为天下最强轻骑也就不外如是了的,由阿拉伯人、扎马尔人、波斯人组成的帝国轻骑在匈奴人的面前就像是没有还手之力的稚儿般,惨遭一面倒的屠杀! 匈奴人那从未被罗马人亲眼见证过的恐怖骑兵实力尽情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复杂的地形上,匈奴人竟仿佛溪水中的鱼群没有丝毫阻碍,迂回、穿插、包抄、截杀、飞驰,或开或合或聚或散,攻防由心,其疾如风、侵略如火,在平地上卷起一股股狂风,各种匪夷所思的恐怖骑兵作战方法被他们如数家珍地使出,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帝国的轻骑在匈奴人的攻击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垃圾,顷刻间就被彻底击溃,然后沦为在后穷追不舍的匈奴射雕手们相互狂笑彼此比拼战绩的射杀标靶!而剩余的匈奴轻骑则汇聚到一起,那瓢泼大雨般的用强劲复合弓射出的箭雨肆意地倾洒在帝国禁卫盾弓军团和弓箭大队的头上!四面围攻、进退如风、箭如雨下,帝国弓弩手甚至无法做到有效的还击和自卫便在短短几十分钟几乎全军覆没,尸山遍野、血海横流! 而现实的残酷远不止如此!匈奴人的轻骑固然让战局逆转、罗马军队伤亡惨重,但真正奠定阿德里安堡一战结果的却是匈奴人的另一部分骑兵——铁甲骁骑! 在罗马人的眼里,草原民族唯有骑射值得警惕,然而匈奴人轻易地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匈奴人完全不像其他的草原民族那样,只能依靠强悍的骑射在外围骚扰,不断削弱对手,直到对手忍受不住压力而崩溃再一拥而上,面对磐石重步,只能如避蛇蝎、退避三舍! 轰隆的大地震动中,一片钢铁洪流径直向帝国最引以为豪的重步兵方阵也是最后的防线发起了冲锋!这就是匈奴人的铁甲骁骑! 鱼鳞胸甲、尖顶铁盔、精钢圆盾、复合强弓、锐利长矛、雪亮弯刀构成了匈奴人对重步兵方阵毫无畏惧的强悍骑兵!如潮而来的匈奴骁骑冲至三十步内,唯一的一波箭雨呼啸而至!匈奴人冲锋中的箭雨和帝国曾经的对手帕提尔人完全不同,那不是仅仅为了制造混乱而发射的乱箭,而是勾魂追命箭!在那样急速的飞驰战马上,匈奴人射出的每一支箭矢都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专找缝隙钻,尖厉的撕裂空气声中箭矢不是擦着盾牌缝隙钻入就是恰好擦着盾阵上沿落入后排的罗马士兵中间,甚至是先后射中士兵盾牌的同一点,将其洞穿然后再去势未竭地向士兵的身体飞去! 盾阵、铠甲,形同虚设!匈奴人开胃菜的一波箭雨就让罗马精锐组成的盾阵几乎崩溃!而接下来,才是恐怖的开始! 钢铁洪流瞬间冲至,匈奴人仿佛对死亡毫无知觉般冲向那依旧攒聚的长矛阵,不是他们愚蠢,而是他们更长的锋锐矛尖会先一步灵活地避开步兵方阵内探出长矛的阻碍,刺入罗马士兵的体内!漫天飙撒的血雨中,匈奴骁骑汹涌而入,一片片挡在前面的罗马步兵甚至来不及抬起长矛或是举起短剑就被撞飞踏倒,淹没在人潮中,而匈奴人的损失却微乎其微! 匈奴骁骑冲动罗马军阵后,前面的数排骑兵继续充作箭头奋力向前突进,而跟在后面的匈奴骑兵则纷纷弃了长矛,拔出雪亮弯刀化为无数股小分队,四散楔入凿穿,左右劈砍,刀光霍霍,人头滚滚! 于是,罗马人,一溃千里! ------------ 第二十四节 悲怆 帝国凭之称霸千年的重步兵军团就这样在无数依旧追慕着昔日辉煌、渴望重现荣耀的罗马将领们面前一败涂地!化作如梦泡影彻底消失了。 击溃了罗马中坚军团的匈奴骁骑马不停蹄地继续扩大着战果,分流出的无数股小伙骑兵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进攻凿穿,只要是试图重新聚拢起来反抗的罗马军队,立刻会遭遇到他们疾风骤雨般的进攻直到阵型被撕裂、士兵被打散。整个战场上,罗马一方的军队彻底被搅成了一盘散沙,到处都是狼奔豸突、丢盔卸甲的罗马逃兵,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而追击的匈奴人却是不时席卷而来,霍霍刀光收割走一批批生命。即便是再坚强的军队,面对这样的局面,也只能崩溃。 与此同时,战斗之初被帝国大军杀得人仰马翻的哥特人终于苦苦等到了报复的时刻。漫无边际的哥特大军从大营内汹涌而出,冲下山地然后分成无数股,配合着他们的匈奴盟友,肆意屠杀着已经失去抵抗意志的罗马军队。 仿佛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一场没有悬念的胜利就变成了一场无可挽回的大败!所有的罗马将领都呆滞了,包括瓦伦斯皇帝!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无论这是多么沉重的打击,此时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皇帝!只要帝国还在,未来就尚有可图。于是,率先从急转直下的惨败中清醒过来的两位亲王巴库鲁斯和塞巴斯蒂安毫不犹豫地壮士断腕,毅然决定亲自带领硕果仅存的禁卫军团留下断后,同时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命令禁卫骑兵立刻护送瓦伦斯皇帝撤退,千万不要在阿德里安堡耽搁,烧毁那里囤积的粮草辎重后,带上所有骑兵立即撤回君士坦丁堡!帝国所有能战的精锐大军一战尽丧,在西帝国的援军到来之前,恐怕东部帝国,将面临难以想象的困局。 不过这些对于巴库鲁斯和塞巴斯蒂安两位亲王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们一生所执着追求、渴望恢复帝国昔日荣耀的梦想都已经随着这场失败化为乌有,还有那些和他们一样走过相同时代的帝国老将们,他们的精气神、信仰和意志,都已经在这一刻逝去。 望着禁卫骑兵们强行夹着瓦伦斯皇帝远去的尘土飞扬消失在视线之内,老将们眼中最后一抹留恋和遗憾缓缓褪去,沧桑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铁血刚毅的肃然表情,他们记忆中的那个伟大帝国也许注定今日在此覆灭,但罗马永远不会灭亡,可惜的是他们恐怕无缘看到那一天了! “罗马!万岁!” 荒原上,巴库鲁斯和塞巴斯蒂安两位亲王高举着手中的佩剑,宛如迟暮的狮王,仰天狂吼!岁月也许剥夺了他们身上的力量,但永远也无法抹去他们狮王的尊严和骄傲! “死战!死战!死战!” 紧随着两位亲王的咆哮,几十员站在他们身后、决然留下的罗马将领齐齐放声长啸!铿铿的拔剑声响成一片,有如旱地惊雷! “为了荣誉!死战!!!”而随着老亲王和将领们声音落下,仅存的唯一编制尚全的禁卫军团,数千将士齐声高吼,旗帜翻卷、刀剑铮鸣,犹如汹涌大潮翻滚轰鸣!义无反顾!视死如归!这支东罗马最后的精锐,在渐渐西斜的晖光下,向着所向披靡、破阵如风的匈奴骁骑悍然迎了上去。 阿德里安堡之战,无疑是继坎尼战役、条顿堡森林战役之后,罗马帝国历史上第三次足以记载史册的惨败!也适逢其会,这场惨败也标志着古罗马荣光的彻底消退。。。 就在最后的罗马军团向匈奴人发起自杀式阻击的同时,禁卫骑兵们已经顺利地夹带着暴跳如雷的瓦伦斯皇帝回到了阿德里安堡,骑兵指挥官面无人色地将战况报告给留守指挥官马克西米安之后,整个阿德里安堡沉寂了。半晌过后,整个城堡内,陷入彻底混乱,那些从外族征召来的士兵纷纷逃跑,而本土士兵也是惶惶不安,然而这些马克西米安都已经无暇去理会了,甚至于连他的父亲塞巴斯蒂安亲王都无力拯救!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马克西米安双眼赤红着下令烧毁所有粮草辎重,然后准备组织所有骑兵护送瓦伦斯皇帝立刻向君士坦丁堡撤退。可就在这时,瓦伦斯皇帝出言组织了马克西米安,瓦伦斯皇帝决定不去君士坦丁堡,而是沿着城外的山谷绕道西南,避开匈奴人和哥特人,直接去西帝国援军的驻地卡迪拉埃! 瓦伦斯皇帝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用意不言而喻,显然他仍没有放弃尽最后的一丝可能扭转局面,他无法接受自己惨败的事实,他要借西帝国的援军来雪耻!瓦伦斯皇帝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不惜一切也要翻本! 然而马克西米安却很清醒,瓦伦斯皇帝的做法简直就是在冒天大的险,匈奴人轻骑的侦查范围无从判断,一旦不慎被匈奴人发现陷入包围,就凭手头上的这点骑兵,根本无法确保皇帝的安全。一旦瓦伦斯陛下发生什么不测,那整个东部帝国,将可能顷刻间分崩离析!这样的恐怖结果让人只是想想都不寒而栗!身为帝国最忠诚的塞巴斯蒂安亲王之子,马克西米安义毫无顾忌地站在了皇帝面前,正言辞地试图劝谏皇帝,然而,令马克西米安难以置信的是,往日那总是一脸温和微笑、冷静自信的瓦伦斯陛下突然变得不认识了,瓦伦斯皇帝神情扭曲着抓住了他的衣领,大声指责着他的怯弱、呵斥着他侮辱了塞巴斯蒂安家族荣誉的畏缩!然后大声下令,让士兵看押起了他! 就这样,在瓦伦斯皇帝赌徒式心理的独断专行下,一行七百余骑兵护卫着皇帝离开阿德里安堡,径直向西南方向而去。马克西米安虽然被当做犯人临时看押起来,但临行前皇帝却将他带在了身边。 然而,仿佛被命运捉弄般,尽管瓦伦斯皇帝一行小心翼翼,但是仅仅在安然无恙地飞驰了几个小时后,他们就不幸被一支大约15人左右的匈奴人游骑发现了!禁卫骑兵们竭尽全力,也只捕杀了其中的12人,剩余三人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地平线处。一层浓重的阴影顷刻间笼罩在众人心头。于是,瓦伦斯皇帝一行快马加鞭,试图在追兵到来之前逃出匈奴人的追踪区域,然而,匈奴人的鼻子显然比他们预料得更加敏锐。 仅仅一个小时后,一支五百人规模的匈奴骑兵追了上来,没得选择瓦伦斯皇帝只得下令留下五百骑兵断后,自己继续奔逃。然而,匈奴人的攻击快得令人难以想象,不等罗马骑兵分流,他们已经呼啸着杀入马队,于是一场惨烈的遭遇战爆发了。 罗马骑士们虽然奋不顾死地拼杀,但匈奴人骑兵的战斗力还是让他们为之震撼。罗马一方,清一色全身甲胄的重装骑士,而匈奴人却只是轻骑,然而短兵相接中,双方的伤亡比却几乎达到2比1!两名罗马骑士才能勉强招架住一个匈奴轻骑的弯刀! 即便如此,仗着人数上的优势,罗马人还是有机会歼灭这股匈奴轻骑的,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名匈奴人在混战中突然发现了一个身着华丽而不失坚固甲胄的罗马骑兵,于是,为了争夺战功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角弓,在人骑来往的混乱中一箭射出! 鲜血喷洒,在几名骁勇善战的禁卫骑兵中间举着刀只是做做样子更多是在鼓舞士气的瓦伦斯皇帝突然惨呼一声,翻身落马,腰腹部的甲胄上,一支狼牙箭几乎贯入了一半! 瓦伦斯皇帝的意外重伤让遭遇战草草结束,惊慌失措的剩余不足三百罗马骑士护卫着昏迷不醒的皇帝夺路而逃,而匈奴轻骑只剩下一百余骑,见无法取胜也停止了追赶,但显然,他们不是离开,而是去招呼更多的同伴,因为这支罗马骑兵的战斗力让他们认识到,里面一定有罗马人的高级贵族,但是他们绝不会想到,被流矢射中的竟是罗马皇帝。 而这些,就是此刻,围聚在床板四周、神情哀恸的罗马将领们领着残兵来到土堡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匈奴人的狼牙箭让瓦伦斯皇帝险些当场丧命,然而由于没有军医和药物,仅仅只是拔出了箭头、止住了流血的瓦伦斯皇帝还是无可避免地在流逝着最后一丝生命。 “我们必须立刻护送陛下离开这里,那些匈奴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找到这里的!”蓦地,市政官卢比希努斯猛地抬起头,扫向众人大声道。 “不行,旅途颠簸,以陛下的伤势,若是现在动身,恐怕熬不到抵达卡迪拉埃。”卢比希努斯话音刚落,一旁的内廷侍卫长泰西乌斯立刻反驳道,身为皇帝最信任的侍卫长,他唯一考虑的就是皇帝的安危,以瓦伦斯皇帝现在的情况,若是放上马背,无疑是谋杀。 “匈奴人若是到了,凭着这两三百残兵,我们是否能够坚守到瓦伦提尼安陛下的援军到来?!”这时,禁卫军团旗手连队指挥官卡努斯插言道。 商议未果的情况下,很快,屋室内的众人陷入了无休止的争吵之中,谁也无法说服其他人或是给出两全其美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忽然, “不要吵了,我立刻带人昼夜兼程赶往卡迪拉埃,请求瓦伦提尼安陛下先派出骑兵军团前来解围,若是马上出发,相信应该能够在明天日落之前赶回!”说话的,赫然是萨雷特亲王之子马克西米安! 众人沉默不语。 半晌,卡努斯、泰西乌斯、卢比希努斯三人视线相交,同时点头道:“好,马克西米安,帝国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及时赶回啊!” 马克西米安点了点头,霍然站起,戴上了头盔,大步走出了屋室片刻之后,土堡内,一股烟尘飘起,向着西面而去。 ------------ 第二十五节 沉沦的命运 卡迪拉埃,议事大厅, 因为远来大军的高层指挥官们需要一个议事的场所,这座原本卡迪拉埃守将的办公地点自然就被单独腾了出来,作为瓦伦提尼安皇帝临时办公的地方。 用精心处理的椴树原木搭建而成的大厅外形十分自然美观,内部重新装饰一新,虽然不及罗马的尊贵华丽,但别有一番地方风情而且大厅主体的木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四面的窗户让采光变得十分充裕,大厅外绿树掩映,空气清新,因而几天来瓦伦提尼安皇帝都会选择在这里接见从附近行省赶来的总督、将领、财政官和监察官,以便加深了解哥特叛乱之后对附近地区所带来的影响。 往日这里总是会飘荡着混合葡萄酒香味和侍女体香的芬芳以及将领官员热烈的交谈声,然而此刻大厅内却弥漫着一股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滞的死寂。 随同大军前来的数十位帝国高级军事将领尽数齐聚,站在大厅中央铺着的鲜红地毯两端,顶盔冠甲,那盔缨依旧招摇,甲胄依旧锃亮但是现在的他们却全然没有了往日昂扬奋发的神态,一个个低垂着头神情茫然地看着脚下的地面。 而在将领的上手,名贵橄榄木雕琢打制而成的**王座上,瓦伦提尼安皇帝赫然在座,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平常的儒雅和镇静,苍老的脸上青筋虬突、双眼赤红,目眦尽裂,鼻端的粗重呼气声在鸦雀无声的大厅内显得如此清晰,还有那脸部和颈部已经干枯的皮肤内渗出的极不正常的血红,更是让大多数时候就像一位和蔼长辈的瓦伦提尼安皇帝看上去如同一头已经到怒气爆发边缘的人形恶魔,浑身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瓦伦提尼安皇帝的这副表情,是从从大厅中央,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回忆着说出阿德里安堡之战经过的马克西米安刚刚讲述到一半时开始的,一声愤怒得难以自抑的咆哮之后,皇帝便再没有任何的话语或是举动,只是神情痛苦地跌坐回王座,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无数岁只剩下一具衰朽的躯壳。 没有人敢抬起头直视皇帝的双眸,只有跪在地上的马克西米安依旧双目含泪、语气低沉地继续讲述着一切,直到最后一个充满悲怆的字音落下,一段昭示着罗马霸权从此谢幕的痛苦尘埃落定。 沉默…… 甚至连外面的值守卫兵隔着橡木大门都感觉到了身后大厅内的诡异气氛,不由地相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莫名。 不知过了多久,大厅内的罗马将领们和沉浸于丧父之痛以及国殇之痛的马克西米安依旧沉默着。 突然。 “噗!”一声特殊的声响。 一干罗马将领愕然抬头,就看到王座上的瓦伦提尼安皇帝仰头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而后颓然仰倒,嘴角残余的血顺着干硬的胡须点点滴滴溅落在紫袍上。 “陛下!”几声惊呼,临近的几个罗马将领立刻神色大变地冲了过去扶起了皇帝,其他人也纷纷神情骤变地围拢上前,无比紧张地注视着皇帝的情况。 “我没事,你们都退开。”这时,一个苍老中带着深深疲倦的声音响起,瓦伦提尼安皇帝似乎是清醒了过来,不过脸色煞白,透出严重的病态,嘴唇甚至都有些发紫,不过那双眼睛中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炯然有神。皇帝推开身旁将领的搀扶,自己挣扎着坐起,而匆匆从后殿赶来的内侍正用绢布小心地细细擦拭着他嘴边的血迹。 仿佛只是转动一下身体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脸上浮现出一丝痛楚之色的皇帝,用尖锐的目光扫视着纷纷退开到三步之外单膝跪地的罗马将领们,凝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直到所有人都低下眼眸。 “阿德里安堡之战,除了你们,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关于帝国战败的消息从现在开始,实行最高级别的缄口令。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包括你们最亲近的人。”瓦伦提尼安皇帝的声音因衰弱的身体而显得轻微,然而,那话语中的警告却让所有人都不由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毫无疑问,这是瓦伦提尼安皇帝在处理战败的后事了,阿德里安堡之战的惨败对帝国意味着什么,在场的都是帝国最高层的将领自然是心知肚明。一旦这场失败的消息立刻被传出去,对帝国来说将是灭顶之灾,那些近几十年来一直蠢蠢欲动的周边蛮族必然再无顾忌,蜂拥而起,届时就将是无可挽回的灾难性后果,以现在帝国所能聚集的薄弱力量,根本无力应付那般局面!所以,消息泄露出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罗马将沉沦于风起云涌的蛮族入侵的风暴之中,直至被榨干最后一滴血,四分五裂。 大厅内,所有人都在为此深深震撼着,战败的事传出去是迟早的事但能否让帝国挺过这场劫难的关键,就在于能延缓阿德里安堡战败的这个消息多久!如果能抢在蛮族从匈奴人或者哥特人那里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尽量稳定住东部的局势,同时调集举国之力,集结所有军团做好倾国之战的准备,那么,帝国就还有**涅槃的希望。 就在众人心头浮起千头万绪、惶惶无措之时,皇帝的虚弱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要求你们立刻回去召集你们的部下,所有大军明日必须开拔进入色雷斯行省!无论挡在面前的是哥特人还是匈奴人,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不惜代价,击败他们,进入君士坦丁堡!我们必须力挽狂澜,在东帝国陷入彻底的动荡之前,扭转命运!”说到最后皇帝几乎是咬着牙齿,嘶吼了出来,尽管身体的痛苦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但所有将领,都清楚地认识到皇帝那不可动摇的决心和意志。帝国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快刀斩乱麻,和命运豪赌一次! “遵命!陛下!”所有罗马将领齐齐站起身,轰然应喏! “你们先退下吧,我需要休息。”似乎终于支撑不住疲倦之感说完这些话的皇帝颓然地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离开。 “陛下保重身体。”看到瓦伦提尼安的笃定表情,将领们知道留在这里也无益,于是尽臣子之道地躬身行礼,然后纷纷转身就要退出大厅,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马克西米安忽然猛地站起,冲上前拔出腰侧短剑,身形如电般闪至皇帝身边,一剑刺出!一道雪亮眩光晃过众人眼睛! “马克西米安!”几声无比震怒的咆哮,几个罗马将领铿地拔出短剑,追了上去,电光火石之间他们根本来不及判断那个身影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们都看到了马克西米安朝着皇帝所在的方向刺出了手中的剑! 噗嗤!然而,马克西米安的暴起发难速度实在太快,不等近旁的罗马将领赶到,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已经响起! 滴滴滴~~ 粘稠的鲜血顺着从背后刺出的剑刃滴落在地上,噗嗤!又是一声不过这次是抽出剑刃的声音,马克西米安神色平静地将佩剑从面前的人腹部拔出,带出一溜血线,而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面前十几员举起战剑就要砍下的罗马将领。 然而,那些将领手中的剑,并没有斩下。 砰。一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倒下,灰白的双瞳中残留着临死的不甘和不解,看着大厅的屋顶,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然而,那并不是瓦伦提尼安皇帝的尸体,而是那个刚刚为皇帝擦拭嘴角血迹的侍从。 马克西米安的“冒犯”行为让罗马将领们面面相觑,然而当看到那具渐渐冰冷下去的尸体后,将领们的脸上不由面露一丝了然,然而马克西米安惊驾杀死的毕竟是皇帝最信任的内侍,于是,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皇帝,这个时候,只有瓦伦提尼安皇帝才有最终也是唯一的处置权 王座上,显得非常虚弱的瓦伦提尼安同样是一脸震惊和怒色,其实,马克西米安拔剑冲来的时候,皇帝并没有判断出他的目的,而是和其他人一样,下意识地认为他是要行刺,然而皇帝铁血军人出身即使面临死亡也是处变不惊,只有眼中绽放出无限杀机,同时手已经伸向了腰侧的华丽佩剑。然而下一秒,那道森冷的剑光只是从他的身侧一闪而过。 一瞬间,皇帝就已经明白了马克西米安的真正目的,于是,他放松了紧绷起来试图反击的身体,静静地等待着。他看到其他罗马将领举起战剑追了过来,而杀死了内侍的马克西米安面无表情地漠然将短剑插回剑鞘,然后单膝跪下在王座旁边。 半晌, “等一下派人把尸体抬出去好好安葬。”瓦伦提尼安皇帝简单的一句话为这件出乎意料的事画上了句点,罗马将领们闻言没有任何疑问地立刻收起武器,鱼贯退出了大厅,只剩下马克西米安孤傲而不屈的身影依旧跪在王座旁,仿佛最忠实的守护者。 大厅内,寂静持续了片刻 “马克西米安?内奥特?庞贝里乌斯。”皇帝的口中突然小声念叨出一个名字。 王座旁,单膝跪地的马克西米安闻言,身躯立刻猛地一颤,而后骄傲的头垂得更低了,似乎在宣示着自己和整个家族的忠诚。 “我需要你帮我传达一个命令。去巴黎吧,我的孩子,传达完我的命令,你就留在那,接替你父亲,为帝国戍守边疆。”皇帝转过头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良久,微微一叹轻声道。 似乎对于皇帝这个形同发配的谕旨没有任何意义,马克西米安无声地点了点头。 ------------ 第二十六节 千钧一发 “哦,天哪,是我眼睛花了还是在做梦,你们看,那难道真的是龙斗士吗?!” “龙斗士?!在哪!在哪!” “我要看龙斗士,你们这帮蠢货,给我让开!” “滚开,区区贱民,也敢挡本少爷的道,小的们,给我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少爷我要去瞻仰瞻仰龙斗士的光彩!” 塞拉曼提卡, 原本人来人往、人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街头突然爆发出几声惊讶的呼声,接着,就只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最后,整个街道上人流松动、万人空巷,无数人拥挤着朝一个方向冲去,演变成了一场巨大的骚动。 人们竞相呼喊着“龙斗士”的名字,疯狂地试图挤到人墙的前面亲眼目睹心目中崇拜已久的英雄,男人们的眼神中充斥着对强者的敬畏与渴望,女人们春情荡漾,心怀仰慕、以及罗马女性特有的奔放和火热,孩子们则睁着大大亮亮的眼睛,想看看那个天下无敌同时也是自己未来目标的大英雄! 于是,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个名字的出现,这条塞拉曼提卡的繁荣街市彻底沸腾,然后迅速蔓延到附近的每一条街市,无数知道名字所代表的传奇的路人纷纷涌了过来,那黑压压的攒动人头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一不小心在街道上跌倒,恐怕顷刻间就会被无情地踩踏成肉泥! 然而,不论街道上已经是怎样的喧嚣混乱,真正引起这一切的主人公,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奥卡同志,却是抱着一柄短剑,骑在一匹骏马上,速度不疾不徐地跟在女主人科内莉亚乘坐的马车后面,始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不过,这么大的阵势,对于见惯了后世中国人口膨胀的奥卡来书的确是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但对于听到嘈杂声而从马车内探出头的科内莉亚来说,却是看着那四周围拢上前的密密麻麻人头,吓得目瞪口呆了。 “小姐,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吧。好可怕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挤过来呀?!”马车内,刚缩回脖子的科内莉亚和女仆茱莉亚二人都是花容失色,显然是被那涌动的人潮给吓到了。科内莉亚倒还算是保持着镇定。可是茱莉亚就不行了,一张俏脸煞白,满脸恐惧之色地几乎缩成一团,紧紧地抓住车内的装饰,怯弱着说道。 “害怕什么!看你那胆子,这点场面就吓到了,真是没用,简直堕了我科内莉亚的名声。快点振作起来,不然以后我就再也不带你出来了。”看到自己侍女的发抖样子,科内莉亚立刻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挺着酥胸充满霸气地说道。不过,那眼神中的一抹游移却出卖了科内莉亚内心同样的一丝心有余悸。 “可是、可是,外面那么好多人啊,他们把路都堵住了,我们该怎么办啊?”不过,小侍女并没有发现科内莉亚的胆怯,而是很自然地相信了自己主人那不逊于男人的豪迈。于是迟疑着询问道。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呢。”科内莉亚拖着香腮,无暇的面容上露出一种娇憨的可爱,让人心动。“啊,我想到了,既然是那个烂木头招来的麻烦,就交给他解决好了。”突然科内莉亚兴奋地跳起来,一边拍手一边笑着说,似乎对自己的聪明才智赶到十分骄傲。 “烂木头?小姐,烂木头是谁呀?”可惜,我们的小侍女茱莉亚的小脑袋瓜却还没转过弯,没明白主人的意思,于是仰起脑袋露出微微有些尖的下巴问道。 “茱莉亚,你真是好笨哦,烂木头当然就是龙啦!你想想看那家伙整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话也不说几句,不就和一个傻呆呆的烂木头一样吗?”然而,茱莉亚的疑问似乎让科内莉亚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立刻忍不住捂嘴偷笑,半晌才憋出一番话解释。 “啊,真的是耶,小姐的比喻好像哦!”听完科内莉亚的话,茱莉亚似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从烂木头这个形象中找到了无数笑料。 “好了,别笑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科内莉亚止住了笑,故作正色地站了起来,掀开了车一侧的窗帘…… “龙斗士!龙斗士!~~” 听着耳旁传来的一阵阵无数人声叠加在一起的疯狂欢呼,奥卡不禁在心底苦笑:自己看来高调得有些过分啊,只不过刻意使用了一些强悍的武术在格雷斯家族为他安排的热身赛中击败了几个享誉盛名的角斗士,没想到就让自己变成了超人气明星啊!看看此刻这场景简直比华仔开巡回演唱会还夸张啊。至于吗?各位……不就是因为每届竞技大赛中,代表塞拉曼提卡城市参战的角斗士都很悲催地止步于最后一战之外吗?也不至于搞得好像自己成了这座城市万众期待的救世主一样吧。 奥卡头疼的想着,可是没办法,当初选择了这样做现在已经没的后悔了,只能接着装下去。虽然过于高调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但不可否认随着自己名气的提升,很多情报搜集工作变得更加容易,至少这几天来,奥卡已经有幸出席了格雷斯家族的多次高级宴会,不仅深入了解了格雷斯家族的人物,同时也从很多蛛丝马迹中探查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东西单独看起来似乎还不够分量,但是通过和奥利安他们的信息传递以及内外配合,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正在渐渐浮出水面,格雷斯家族的行动尽管很隐秘,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如果他们要想在西班牙振臂一呼云者四应,很多事就不得不在一定层面公开来干比如提前试探一些盟友的态度,而这恰恰给了趁着角斗大赛最佳时机打入格雷斯家族内部、同时自由度又很大的奥卡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阴谋的揭露是一个抽丝剥茧的复杂过程,必须要有耐心,奥利安已经在西班牙内初步掌握了一部分暗处的力量,既有帝国给的也有自己临时征募或是雇佣的,有了这些,奥卡传递出去的很多推测他们就能很快针对性地展开调查。到目前为止,奥卡一行人手中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份‘黑名单’,上面记录了已经确定身份、有很大可能与格雷斯家族同流合污的行省高官、贵族和将领,意义重大,奥利安他们已经派专人分赴各地严密监视这些人的动静,同时也快马加鞭将这份名单送往阿拉贡,格拉蒂安王子正秘密驾临在那里。 但光有这份名单还不够,名单固然让很多人投鼠忌器,但若是不能阻止格雷斯家族带头蓄谋已久的暴动,那么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到那时很多人即便心有悔悟但势成骑虎恐怕也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所以,有了这份名单只是初步的成绩,有了名单,可以提前对可能参与叛乱的外围人员展开工作,不论是暗杀、逮捕还是监控,总之可以避免叛乱的四处蔓延。 而接下来才是关键,那就是参与叛乱的核心,这些核心已经和格雷斯家族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绝无可能悔过,所以只能予以坚决消灭。但消灭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奥卡目前最忧虑的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西班牙行省唯一的驻军、驻扎在塔拉哥的军团中究竟谁是格雷斯家族的人,必须找出这个人!只要挖出了这个人,并且及时限制他的行动,那么就能稳定住驻军!驻军若是稳住了,即便叛乱依旧发生了,叛乱者的实力也会极其有限,依靠家族私兵、角斗士和叛乱后从占据城市内组织起来的杂兵组成的军队,绝无可能形成席卷之势,被镇压将只是时间的问题,差别只是造成损失和破坏的程度而已。 所以驻军很关键!但奥卡不会满足于此,外围叛乱人员的清理以及军队内隐藏棋子的解决,最后他都会移交给格拉蒂安王子。而他所想要的,是釜底抽薪,直接瓦解格雷斯家族和参与叛乱的核心力量。而这需要一个契机。幸运的是,这个契机格雷斯家族送给了奥卡,那就是此次竞技大赛。 通过奥利安传回的一些消息和自己搜集到的情报,奥卡判断此次竞技大赛极有可能就是格雷斯家族准备借势而起的契机,特别是最后的决战之时,竞技大赛在萨拉曼提卡举行,决战时城市所有高官以及来自西班牙各地的高级贵族都会齐聚,没有比最终获胜的角斗士割断对手喉咙、鲜血漫天喷洒,所有人都沉浸于一种嗜血的欲望和冲动更适合的时候发起一个蛊惑人心、告天罚罪演说了。到时候,只要那些附庸家族群起响应,民众中间再混杂一些人高呼,如果大赛获胜者又是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那么一切就完美了。 人的心理很微妙,在那种时候,民众都是狂热而失去理智的,前期格雷斯家族故意在西班牙各地搞出的风波无疑就是一个铺垫,让无知的人民有了一个对帝国当前局势很不乐观的感觉,无形间助长了一种人心思变的社会动乱心理,而这段时间格雷斯家族又不遗余力地造谣东帝国哥特人叛乱的情况,更是让西班牙变成了一个蠢蠢欲动的火山口,如果竞技大赛,自己代表格雷斯家族获胜。届时,格雷斯家族将的身上无疑将披上最伟大的光环,只要一点点挑动,整个塞拉曼提卡就会顷刻间演变成地狱。 ------------ 第二十七节 人群 骑在马上的奥卡正忙着理清头脑中混乱的千头万绪,以便目标明确地开始下一步行动,突然就听到科内莉亚召唤自己的声音,不由回过神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张完美无瑕的美丽脸庞出现在车窗外,正面目含笑地看着自己,那一刻,科内莉亚那媚态天成的美不禁让自制力超常的奥卡也心神一阵恍惚。 不过,奥卡终究只是失神了片刻便清醒了过来,对于如何对待科内莉亚和她的哥哥阿方索,其实奥卡的心里很矛盾。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奥卡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科内莉亚对自己家族将要做的事情完全是不知情的,她只是一位美丽和善而奔放的贵族女孩,没有什么城府,每天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丝毫没有搀和到丑恶的政治中去的打算。这样一个纯真的少女无疑是无辜的,可是最大的悲哀是她同样姓格雷斯,即便奥卡有心救她,恐怕也是无能为力,身为格雷斯家族的直系,几乎不同能逃脱事后的株连。 奥卡真的很为难,他绝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消除叛乱那是发自内心地为了拯救帝国的颓势,尽自己的努力制止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帝国再被一场腹心之地的叛乱摧残,而不是想趁机从中捞取什么上位的资本,所以他并不愿意为此付出任何无谓的牺牲,然而,像叛乱这种极度敏感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位帝王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往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而这让奥卡极为矛盾,当然,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关键是如何才能处理得不留痕迹,否则他奥卡反而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引起皇帝不必要的猜忌,那就得不偿失了。 之所以思考这些问题,并非奥卡真的对科内莉亚产生了什么莫名的情愫,区区几天时间,大家哪怕再投缘,不考虑身份的差距,双方也顶多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奥卡还不至于性格老好人到婆婆妈妈为此伤神的程度。科内莉亚仅仅只是勾起奥卡兴趣的触动点而已,真正让奥卡开始思考这些的原因是,奥卡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可以从平息这场叛乱中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比如一些中小贵族的附庸。 千万不要小看了奥卡现在的分量,虽然实质上奥卡目前的职务只能算是个罗马中层的将领而已,但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奥卡可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巡查官,代天牧狩,可以说是红得发紫!这样的人即便没有实际权力,也是很多人高不可攀的大树了。所以,现在谈让一些中小贵族成为奥卡的附庸绝对不是什么痴心妄想,而是视奥卡心情而定的随手可为了。比如那先没有泥足深陷的贵族,他们也许只是叛乱的小角色,可有可无,纯属被裹挟的炮灰,但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却一个也跑不了,别说是从犯,就是搭了边,皇帝也不介意让他们脑袋搬下家、吵架灭族的。 可是,如果以奥卡的身份,如果能够给他们遮掩一二,或是从中周旋一下,结果就会截然不同,对于这些判什么罪全看裁决官心情的小角色来说,没人会关心他们的生死,若是有分量足够的人愿意替他们说句好话,那点罪轻易就可以一笔勾销。然而这轻轻一笔,对那些贵族来说,就是生与死的差距了。所以,奥卡完全有能力趁此次事件暗地里收获一批中小贵族的感恩戴德甚至是效忠。当然,这度要把握好而且选择对象也要慎重,奥卡可不希望自己在皇帝眼里的印象因为这点小事染上些许污点。 除了一些中小贵族之外,奥卡对那些暗中向格雷斯家族的叛乱提供金钱资助的豪商更加垂涎三尺,那些有名有姓的大豪商奥卡自然是没可能打主意的,那些人都已经进了皇帝的名单,清算之后家产毫无疑问必然归于国库,或是皇帝拿来作为赏赐,但是,除了大的豪商还有数以百计的中小商人,这些人不可能全部在皇帝的监视之下,奥卡只要稍稍使一些手段,就能截下一部分,再小的蚊子也是肉,更何况对于现在的奥卡来说,即便中小商人的家产那也是一笔巨资!钱有什么用?太多用处了!西班牙的任务结束后,奥卡很可能会被派遣到帝国的一个边境行省历练,无论是去哪,以奥卡的功绩至少是一个地区驻军的指挥官,那个时候就是需要奥卡经营起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基业了。经营基业需要什么?当然是钱! 现在奥卡几乎没有什么花费,属下的薪金也都是帝国财政负担自然还感受不到太大的压力,但是一旦到了自己的领地,很多事情都只能自己出钱去做,不可能依靠国家的拨款。那个时候,没有一点后台支持的奥卡到哪去弄钱?未雨绸缪,现在去弄钱,时间已经是十分紧迫了。没有钱的,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试想凯撒大帝,大帝一生的功业可谓不俗了吧,可是有多少人知道前期的大帝曾经因为没有钱而遭受过多少挫折和失败,凯撒的家族也许古老而尊崇,但是就实际而言,他的资产和竞争者庞培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之比皓月!庞培依靠自己的钱能够组织起数支军团!可是凯撒呢?甚至一开始连赏赐的钱都发不出! 钱也许不是最重要的,但无可否认,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高卢战争不仅凯撒大帝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威名和荣誉,更重要的是,凯撒大帝征服了全部高卢人,一下子拥有了数十万奴隶!这是什么概念?这概念就是凯撒通过高卢战争一跃成为整个罗马最有钱的人!他随时可以一掷千金的为罗马人民修建神庙、免费赠送给罗马市民葡萄酒和面包,提高军团士兵薪金,广施恩惠给罗马贵族,金钱的力量让凯撒在短短时间内就稳定了自己在罗马的地位,并且组织起了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利益群体,消除了远在非洲的庞培的影响!可以说,一定程度上,是钱帮助凯撒站稳了脚跟、然后逐渐扭转了局面,并且笑到了最后!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奥卡不会介意顺手弄一笔外快的,就当做是储备资金。 转念又是想了这么多,奥卡驱马来到马车窗侧,科内莉亚已经坐回了车内,奥卡只好将头靠过去,问道:“科内莉亚小姐,有什么吩咐?”用的完全公式化的语气,冷冰冰的,看不出丝毫情绪。 似乎是被奥卡的语气给气恼了,车内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愤怒’声音,径直冲进奥卡的耳膜:“外面的人把前行的车道堵了,你还不赶快去解决!要是我们走不了,回去我就让哥哥扣你的薪金!” 听到这充满孩子气的威胁,奥卡心下不禁感到一丝好笑,同时也感受到了科内莉亚对自己的一份亲切,不过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很淡定地应了一句道:“遵命,小姐。” 说完,奥卡就直接勒马走向一边,身形立起,森冷的目光扫视着围拢在马车周围的黑压压人头,突然,胸膛鼓气,出人意料地直接爆吼道:“让开道路!格雷斯家族的科内莉亚小姐要过去!” 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四散而去,肉眼看不见的一道道声波直接掠过层层人群,居然将一切嘈杂声都掩盖了过去!顿时,整个街道上空就只能听到奥卡的暴吼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面无表情、高踞马上的身影,似乎一时之间忘了话该怎么说。 无数目光聚焦到奥卡的身上,而车内,科内莉亚和茱莉亚两人也是吃惊地小嘴张成了O型,她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强硬冷酷的男人,居然敢在这么多市民面前,直接用这么粗暴的话语来发出近乎命令的要求。不过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是一丝担忧,罗马人是热情的但同时也是高傲的,如果惹怒了他们,后果将不可想象。科内莉亚正想着是否该出去替龙解释一下的时候,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所有市民都默默地挪动着脚步,向两旁缓缓散开,露出了前面的车道,没有人不满或是咒骂,所有人的眼中居然充斥的是更加狂热的崇拜和敬畏,他们死死盯着那个身影,仿佛要将奥卡的脸深深地烙印下来。 对市民们的表现,奥卡不以为意地直接一夹马肚,走到了马车前面当先领路,而从呆愣中回过神的车夫赶忙驾驭着马车紧紧跟上,实在是这气氛太诡异了,这么多人眼光直勾勾地看过来,简直能把人吓死,还是赶快离开这吧,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此时车内的科内莉亚主仆二人,则依旧陷于呆滞的对视之中。 马车缓缓前行,人群渐渐被落下,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丝异常的骚动。奥卡猛地转过头,眼神直射人群中几个正借着密集的人群掩护缓缓靠近马车!真正让奥卡感到一丝异常的是,这些人眼中无一不是流露出一丝杀气! ------------ 第二十八节 当街行刺 奥卡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如飞翔的鹰隼般锐利,目光透过黑压压的人群锁定在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身上!事实上,这几个人的隐藏技巧还算可以,至少在接近马车之前,由于有密集的人群遮掩,奥卡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然而这些人还是不够专业,还没有真正达到一击必杀的距离就过早地暴露出了浓烈的杀气。什么人对无形无质的杀气最敏感?毫无疑问,久经沙场的军人!尤其是像奥卡这样前世活跃于隐秘战场的特种军人! 那些人还在从不同方位缓缓向马车靠近,奥卡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依旧若无其事地当先驱马领路,只是手却不被人察觉地悄悄从马缰上移开,垂下贴在了腰侧,这是最适合随时暴起攻击的位置。奥卡耐心地等待着机会,无论这些人究竟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制止他们的行动只是次要的,居然有人试图在闹市街头这样众目睽睽的地方对格雷斯家族的千金不利,奥卡突然觉得自己对遥控这个行动的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更感兴趣。 又过了片刻,在奥卡的眼角余光的密切注视下,那几个家伙终于进入了对马车有致命危险的距离!奥卡的眼神蓦地一凝! 哗哗~~几乎与此同时,那几个人猛地掀开衣角,一道道晃眼的亮光闪现,下一刻,他们已经手持匕首朝着马车合身扑上,而让原本认为一切尽在掌握的奥卡眼中惊险一抹寒意的是,那一柄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锋利的刃沿不时流淌过一抹幽蓝的冷芒! “居然淬了毒!”奥卡在心底难以置信地发出一声惊呼,无法想象这些人究竟来自哪个势力,竟是早已打定主意要将车内的科内莉亚置于死地!尽管思想停顿了瞬间,但对于见识过无数匪夷所思刺杀手段的奥卡来说,手头的反应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所以,几乎和那些刺客不分先后,奥卡仿佛一道闪电,从马上飞纵而起,双手化为鹰翅双脚蜷缩交叠化为鹰爪,身在半空犹如雄鹰展翅,黑色的阴影笼罩着大地呼啸声中,疾风一般掠至马车旁。 “鼠辈宵小,也敢在此放肆,找死!”不自觉的,使用出中国武术绝学的奥卡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与武林中人比武的时候,口中直接蹦出了一句字正腔圆的汉语!怒喝一声,双臂猛扑,奥卡直坠而下,在刺客惊恐的目光中后发先至,落在他们的面前,恰好将他们冲向马车的路挡了个严实。 好整以暇地转过身,奥卡左腿稍往后移,支撑扎稳,仿佛擎柱不可动摇,右腿弓起前置,角尖轻点地面,双手拢起、五指如钩,化为鹰爪,前后交错,目光森冷,浑身凝聚的浓烈杀机直欲破发而出! 为奥卡身上散发的恐怖杀气所摄,再加上奥卡施展出的鹰爪功在这个时代的确过于挑战普通人的思维,七个刺客竟是硬生生地被吓退半步,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只有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依旧隐隐指着马车的方向,显然,他们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刺杀。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当街刺杀格雷斯家族成员!”奥卡死死盯着几个刺客,忽的,嘴角撇出一抹冷笑,出言大喝道。 “啊!刺客啊!” “快跑啊!杀人啦!”…… 奥卡的一声喊顿时让陷于茫然之中、弄不清楚状况的人群猛地惊醒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刻呼喊惊叫声响成一片,街道一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呼啦啦的嘈杂声中行人四散奔逃,拥挤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挤破了头、踩烂了脚,阵阵鬼哭狼嚎。随波逐流的错乱人影之中,唯有几名刺客和马车前的奥卡始终岿然不动。 就在这时,鼓足了十分勇气般的,车窗内探出科内莉亚带着恐惧和关心的脸庞,看着奥卡瘦削的身形挡在车前面对着几个目光阴冷的杀手,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少女的科内莉亚不禁有些害怕地怯生生呼唤道:“龙……” 听到脑后传来的那温软的声音,奥卡不由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结果就看到一张娇弱动人的面庞带着令人无比疼惜的情态和深深的希冀地望着自己。顷刻间,奥卡就感觉到心底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一股温热沁人的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不自觉的,奥卡对着那美丽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语气平淡地说道:“放心,小姐,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说完,奥卡就很自然地转过了头,然而,那些刺客们与奥卡重新目光对视后却全都猛地神色一凛,眼神中浮现出深深的忌惮,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快去叫治安大队!格雷斯家族被刺客袭击了!” 数声大吼从人群中传出,只见一些围观人群中的贵族一边在家族奴隶的护卫下拼命试图挤出危险的区域,一边大声朝已经冲出去的认识的人喊道。显然,从震惊和呆滞中清醒过来点的贵族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立刻去通知治安大队前来围捕刺客。至于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城内街道上公然行刺格雷斯家族的小辈中最为得宠的科内莉亚,已经超出了这些人所能猜测和理解的极限。 当然,奥卡暂时也不需要去想这些,只要抓住活口就足够了。 扫了一眼七个逡巡不进的刺客,奥卡低喝道:“治安大队若来你们就彻底失去机会了,战或不战,自己选吧!” “哼!”看到不少大声呼喊着治安大队的市民和贵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刺客们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立刻退去,然而想到交给他们这个刺杀任务的人最后所说的那番话后,他们不禁心神一颤,而后彼此相视一眼,做出了决断。 再没有了退缩和犹豫,所有的杀意都交织在一起汇聚起来和奥卡相对抗,所有刺客的眼中,此时都只剩下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死士啊。”奥卡喃喃道,两只手化作的鹰爪猛然扣紧! “喝!” 下一秒,所有刺客齐齐发出一声低喝,身形纷纷闪动,令人眼花缭乱中,全部分散开来!三个刺客倒持匕首,朝着奥卡仰面冲来,而其他四人则分走两侧,打算利用同伴牵制奥卡而他们绕过去直接攻击马车,只要杀死科内莉亚,一切就结束了。 瞬间就明白了刺客打算的奥卡不禁冷哼一声,对正面的三个家伙根本没有看一眼,直接飞身而退,斜着掠向右侧的两个刺客! “咻!”看到奥卡直接找上了自己,右侧的两个刺客知道他们想冲近马车已经没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们改换为牵制力量给同伴争取时间。于是,急冲的脚步猛然停住,两柄匕首有如两道吞吐不定的蛇信悍然钻出! 可惜,他们实在太低估鹰爪功这种从开创之始便是贴身近战王者的中华武术了。 先至的匕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光径直刺奥卡的脖子!唰!奥卡的下半身没动,上半身却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噶擦噶扎声中竟然瞬间矮了下去然后生生向左偏移了数寸,险之又险地差之毫厘地避过匕首锋刃,而不知何时合拢背到身后、宛如雄鹰竖翅的双臂顺势摆出,啪!的一声鹰爪直接扣住了刺客的手腕! “咔哒!” “啊!”下一秒,被扣住手腕的刺客神情一阵扭曲、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然而,用刚硬如铁石的鹰爪废了刺客腕骨甚至没让奥卡的眼神掀起一丝波澜,鹰爪循臂而上,所过之处,噶擦噶擦声不绝,伴随着刺客的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惨叫,整条手臂的骨头几乎瞬间全部被捏成了骨渣!而后,鹰翅扇动,鹰爪撩过刺客的脖子,噗嗤,血光迸溅!叮的一声,匕首落地,刺客几乎睁裂了眼睛,双手紧紧捂住汩汩冒血的脖子,身体却因为奥卡鹰爪的致命一击中所带着的旋转劲力打着转地朝后踉跄撞去,直接混乱了后一个刺客的视线! 刺客也是够狠,对同伴的死活丝毫不顾,直接甩手将其击倒!可惜那短短一秒的视线阻挡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 同伴倒下,眼前重新恢复清晰的刺客刚欲上前,只见眼前一只五指如钩、形如鹰爪的手仿佛凭空出现,在瞳孔中猛然放大,不等他反应下一刻,那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呃!”捏住脖子的手猛然收缩,一声闷响,那刺客的脖子就像被拉长了一截,两个眼珠凸出上翻,脑袋猛地一仰随即朝后耷拉了下去。颈骨骤断,刺客已然气绝! 砰! 奥卡随手将脖子已经变成一截橡皮管式的刺客尸体抛到一边,波澜不惊的目光扫向另一边,左侧的两个刺客竟然已经杀死了奋起反抗的车夫,正准备掀帘冲入马车内!而另外三个刺客则正满脸骇然地看着反手之间就杀死了两个刺客的自己,甚至连上前阻拦都忘记了。 “嘿嘿!”奥卡讥笑着也不去管那三个刺客,身形又是飞跃而起双臂伸展,平地起跳间,竟如真的飞鹰般横越数丈距离,直接飞上了马车车顶!接着,奥卡弯腰,对准车帘处、愕然抬头的刺客就是五指鹰爪,笔直抓下! 哧!坚硬的头骨在鹰爪之下如同豆腐般脆弱,如钩五指破骨插入而后抽出,鲜血顺着钻出的孔洞飙射而出,犹如五股细密的喷泉! “呃!”天灵盖被鹰爪钻穿的刺客甚至连惨叫都未发出,闷哼一声身体斜着掉下了马车。 嗖!击杀一个刺客的奥卡没有任何停顿,接着飞扑而下,幸存的刺客慌乱之下赶忙挥舞匕首反击,两道身影在马车上兔起鹘落,转眼几个回合,突然,一声惨叫,却是那刺客终于招架不住以迅猛凌厉著称的鹰爪,喉咙被抓破,翻转着掉下了马车,死于非命。 马车上,奥卡轻轻甩去手指上沾染的粘稠血迹,目光淡淡地瞟向了十几步开外的最后三个刺客。 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三个刺客竟不约而同地同时转身,逃进了混乱的人群,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然而,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奥卡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相反他倒是对这些刺客的判断力很认可,至少他们没有再冲过来傻乎乎地送死。不过,他们想逃掉,可没那么简单。奥卡忽的用手指扣于唇间朝四周的人群吹响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 那是他和奥利安等人约定好的信号!按照上次的传信,奥利安会派遣精干人手时刻注视着奥卡的动向,只要奥卡离开了格雷斯家族的庄园,他们就会隐在人群中跟随,现在奥卡吹响了信号,相信只要那些不是太笨,他的意思无疑很明显,那就是活捉逃走的三个刺客然后挖出他们背后的人。 ------------ 第二十九节 宴会前奏 街市行刺最终只是一场有惊无险的短暂风波,等到治安大队的士兵们气喘吁吁、神情紧张地赶到,试图保护格雷斯家族时,他们看到的只是五具东倒西歪的尸体和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马车上的奥卡。 见到收拾烂摊子的人到了,奥卡也不想再耽搁时间,直接跳下马车大步走了过去,先表明了身份,然后便告知了带队的军官科内莉亚小姐要去赶赴一场宴会,所以马上要离开,不可能留下配合侦讯,至于清理现场的工作也自然交给他们,另外,奥卡最后也神态严正地告诫了军官,让他复命时务必将此事详细报告给市政官,行刺之事一定要调查到底,揪出凶手。 当然,奥卡很清楚,像这种敢于当街行刺格雷斯家族的重大事件交给一个仅仅是作为傀儡,实际上完全在格雷斯家族操控下的市政官来调查,肯定是不了了之,不会有什么明确的结果。但消灭了几个刺客好歹出了一身臭汗的奥卡不乏腹诽地觉得,给那个明显是处事不利的不认识的市政官找点麻烦也是应该的,至少让这家伙也焦头烂额一段时间。 虽然奥卡的身份只是一个低贱的角斗士,但那个带队的军官始终都是神情恭敬地听着,每听完一个要求,他就会不停地点头应是,一点没脾气,看上去倒是颇为滑稽。不过也很正常,格雷斯家族的千金居然在他们的治安区域内被刺客当街袭击,这么大的事情,亏得是没出什么意外,若是科内莉亚真的有所损伤的话,他们就不是现在回去之后顶多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这么简单了,恐怕都会莫名其妙地在几天里“失踪”吧。 一口气说完,奥卡也不等那军官反应,径直转身上了马车,因为御手已死,奥卡只要亲自充当御手,不过这御马的技术可不是后世电视剧里那样挥挥马鞭吆喝几声就行的,真正的高级御手价值千金!所以第一次御马的奥卡,那水平就别提了,你看那马车半晌才慢腾腾地动起来,动起来以后也是摇摇晃晃,甚至于几匹马走的方向都不同当真是乱七八糟。不过好在奥卡对马的脾性十分了解,熟悉了片刻之后总算能勉强驾驭住马匹拉着马车,沿着预定的路线向前行驶了。却全然没有察觉,身后那些治安大队的士兵们,看着扭来扭去的马车时脸上那怪异的表情。 一条偏僻的小巷内,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 小巷两边都是高达五层的公寓楼,虽然哈德良皇帝在位期间屡次明令限制楼层最高高度不得超过18米,不过随着帝国的人口繁衍以及社会经济乃至城市的发展,城市居民越来越多,于是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住房用地日趋紧张,大多数城市的用地都是不敷使用。于是,在一些市政官的默许下,皇帝的诏令逐渐形同一纸空文。越来越多的高层公寓拔地而起,其中大部分都超过了18米,最高的甚至达到了24米简直算得上是古代的“摩天大楼”了,这种对空间面积的发掘利用在古代中国是不可想象的。当然,这其中也要考虑到建筑材料和技术的差距。 随着高层公寓的兴起和大规模建设,后世旧时代城市中的那种小巷也随之激增,犹如一张张四通八达的蜘蛛网般盘踞在城市建筑的缝隙之内。 像这样的小巷除了可以当做一些对错综复杂的路径轻车路数的平民们出行到达目的地的捷径之外,大多都是摆满了杂物和垃圾的,污秽不堪,眼前这条小巷,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那个身影却是对此似乎丝毫不在意,只是专注于快速地奔跑就好像在躲避着什么,鞋子不时踩入积水的凹坑中,飞溅起的泥浆落到衣角和斗篷上,立刻就变成了小块小块、难以清除的污渍。 身影低着头,将整张脸都藏在斗篷的阴影内,全然不顾地继续向前奔跑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小巷内显得如此清晰。终于,片刻之后,神秘的身影即将要冲出巷口! 突然! 笃!一只脚迈出,接着另一只脚也出现了,巷口,几个同样披着斗篷的人缓步走出,身形恰好将唯一的出路完全挡住了,而且这些人的身上都隐隐透着一股凶悍暴力的气息。 巷子内,斗篷男在看到巷口走出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的瞬间就感觉不妙,他很清楚,虽然对方也披着差不多式样的斗篷,但是绝非接应自己的同伴,而是目的不明的另一伙势力!于是,斗篷男硬生生地刹住了前冲的步伐,浑身紧绷着立刻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同时几乎本能的,藏着斗篷内握着匕首的手也伸了出来,直指前方。他只希望对方是普通劫财的强盗,盗匪是不会愿意为了一点钱就拼死相博的,那样的话,有匕首傍身的他至少还有谈判的余地,否则的话,他就只能选择转身逃跑了,即便他身手出类拔萃,也很难完好无损地在如此狭窄的地方,从这么多人中间突围出去,毕竟这里的地形太不利了。他是刺客,可不是会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你们是什么人?”斗篷男身为杀手,心理素质还是过硬,至少这个时候他还能保持相当的镇定,他的语气有些发颤同时配合着,握住匕首的手也抖动着,这当然是伪装出来了,他尽可能表现出一个普通人处于这种环境下的反应,以此来试探对方的身份或者说目的。 然而,令斗篷男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试探完全被对方忽视了,甚至于话说完,对方已经掀开了斗篷露出来的脸上表情都没有变化,这样的情况顿时让斗篷男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堵住巷口的人中间那个身形有如铁塔、浑身肌肉仿佛钢铸般的家伙蓦地开口说道,语气显得不容置疑:“放下武器,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雇佣了你们行刺格雷斯家族,只要你愿意说出来,我就不会杀你,另外可以告诉你,你的另外两名同伴,此时应该也都已经被抓住了,所以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心存什么侥幸。” 可惜,斗篷男其实在听完第一句之后就根本已经没心情再继续听下去了,因为那一句话就已经足够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了!这些人竟然直指他的刺客身份,并且了如指掌他逃跑的路线,很显然是一路追踪而来,双方之间不可能存在任何转圜的余地,虽然斗篷男并不清楚此次计划背后的秘密,但经验告诉他,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决不能让这些人抓住,否则命运恐怕会很惨。 于是,就在铁塔一般的男子话语声尚未落下之时,斗篷男已经果断地开始转身,然而,幸运的是,他的脸并没有完全偏转过去,于是正好看到了铁塔男子身旁的人从斗篷下拿出来了一个东西,而看到那个东西的一瞬间,斗篷男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没有丝毫犹豫的,他立时停下了转身的动作,站在了原地,并且抛掉了手中的匕首,他不想自己的任何动作引起对方的杀意,那样的话下一刻他恐怕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因为那个家伙拿出后端在手里的,赫然是一架制作精巧的弩机,弹匣内伸出的弩矢箭头反射着一抹幽光! 看到弩机的一刻,斗篷男已经彻底放弃了逃跑的打算,这么近的距离想从弩的狙击下全身而退,那估计,只有神才能做到,于是他很自觉地举起了双手。 看到斗篷男的动作,铁塔男子不禁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等看到身旁同伴正拿着弩机对准那家伙后,立刻面露恍然大悟之色,继而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几个人见到手势会意,立刻快步上前走入了小巷。 很快,斗篷男就被四个人夹着,在铁塔男子和剩余人的引路下离开了,身影消失在了迷宫一样的巷道内。 而此时,奥卡正驾驭着马车,一路艰难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卡斯提尔家族的宅邸。此行出来,科内莉亚正是受了卡斯提尔家族族长莫雷的邀请,参加今晚的宴会,可惜原本的好心情全被路上的风波给搅没了,到现在,科内莉亚和茱莉亚主仆二人都还心惊胆战地缩在车厢内,像是惊弓之鸟。而原本彰显格雷斯家族地位和身份的华丽马车更是多处蒙尘,车厢帘幕上甚至沾染了不少血迹,看上去实在有些狼狈。特别是当奥卡半生不熟地驾驶着马车来到卡斯提尔宅邸门口挤入无数来自各个贵族的车流之后,更是显得格格不入,不少马车内的贵族先都是不由自主地投来鄙夷的目光,似乎是想看看到底从哪冒出来个这么不懂仪态的暴发户,可是,当他们看到马车上的徽章后却不由齐齐呆愕,因为那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代表整个西班牙最具权势的格雷斯家族的徽章! 于是,宴会还没开始,卡斯提尔家族门口倒是先上演了一出无声默剧,前来参加宴会、前簇后拥的贵族们都是死死盯着那辆与众不同的马车,窃窃私语。 ------------ 第三十节 罗马人的幸福享受 对于周围诡异的气氛和那些贵族及其家眷们行的注目礼,奥卡除了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以外,压根就没想到其他,反倒是出于误会的理解而不禁在心底大为感慨:这罗马贵族之间的阶级还真是森严啊!看到格雷斯家族的马车到来,其他贵族的马车竟然都自觉让路,连那些先来的也不例外,纷纷停到了路旁,甚至于谈笑声都消失不见,目送着自己驾驶马车通过,这格雷斯家族的威势果然不同一般啊。 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啊。在一众贵族猜测不已的目光中,傻乎乎的奥卡刻意“驾”的喊出一声,竟不由自主地想要秀一下刚刚学会的御马术,手中马鞭猛地扬起落下,啪啪脆声中,拉车的两匹雄峻西班牙安达卢西亚马立时发出一声声轻嘶,拉动着马车飞快地从两旁马车让出的通道中穿梭奔行而过,那速度当真是丝毫不逊轻型马车的竞速赛,一车绝尘,无比飘逸! 然而,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与会贵族们的眼神不由变得更加怪异和匪夷所思,似乎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们现有的认知。 对于这些,奥卡自然是完全不知情,相反,轻快地驾车穿行在贵族车群中间的他还颇感快意,对自己的御车技术短短时间内能进步如此之多也是倍感自豪,可惜,府邸前的路只有那么长,奥卡驾驭的马车又不像其他贵族那样讲究优雅慢行,完全是超速飙车,结果自然是瘾还没过足,转眼间已经到了卡斯特尔的府门前。 骨碌碌声中,转动的车轴缓缓减速,奥卡控制着马车稳稳停在了卡斯提尔家族的宅邸门前,和任何罗马豪富居住的宅邸一样,卡斯提尔家族的宅邸同样是一片面积极为庞大的平房建筑群,而非平民所居住的公寓楼。宅邸门口的高大木门已经打开迎客,可以看到两个门扇上都装着青铜球形把手,每个门扇正中则有一个一模一样同样是青铜制成的狼头,狼头嘴里紧紧咬着一个当做门钹用的大圆环。 大门前的空地上,十几名卡斯提尔家族的奴隶正举止得体地紧张忙碌着接待络绎不绝到来的贵客,因而并没有注意到先前在道路上发生的一幕。所以当看到绘饰着格雷斯家族徽章的马车到来,那些奴隶不由神情震动地不顾有些失礼地草草将接待中的客人引入门内后立刻忙不迭迎上前,更夸张的,几个一直只是站在大门一旁负责督促那些低级奴隶接待客人、衣着华丽不下低等贵族的高级奴隶同样一脸谄媚表情地靠了上来。 一张上衬着软垫的小方凳和一块红色羊毛小地毯被奴隶搁在了马车旁用来方便让客人下车,当然,这种待遇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能享受到。不过似乎是对来的路上的意外事件依然心有余悸,在一排奴隶的静静等候下,半晌,车帘才被掀起,科内莉亚衣袂翩翩,神态高贵优雅,以一副无可挑剔的姿态莲步轻移,而小脸依旧是苍白一片的茱莉亚则是寸步不离地紧跟在她的裙裾之后,那娇怯的样子和警惕四顾的眼神,仿佛像是随时又有人冲出来袭击似的。 下了马车之后,科内莉亚便在那几个高贵奴隶的陪同下当先朝大门走去,不过蓦地科内莉亚脚步一顿回首望向仍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的奥卡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妩媚动人至极,甚至连一向对美色有着远超常人自制力的奥卡都不禁为之一愣,神色波动。 “咯咯咯~~~”看到奥卡那木头般的表情也会发呆,科内莉亚就像小女生捉弄人的奸计得逞了一样,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长发飘飘满意地回过头,身形走入了大门。 马车上,奥卡有些郁闷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以掩盖脸上的一丝尴尬之色,心底却在暗骂:真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尤物啊,连我这颗万年不动的凡心刚才都不禁颤了颤,好险好险,千万别前世英名毁于一旦啊!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果诚不我欺,阿弥豆腐~~一定要慎之慎之。 奥卡在心里飞速默念了一遍金刚经驱除那一丝绮念后,表情重新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唰的跳下马车,径直朝大门走去。 “喂,你一个奴隶,进去宅邸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将马车驾到制定的位置停好。主人慷慨,等会,你们这些赶车的奴隶都能领到不少赏赐和一份丰盛的晚餐。别愣着了,快去呀。”然而,刚走出没几步奥卡就遇到了令人无语的事,一个奴隶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善地直接指着他呵责道,从这番话中可以判断出,奥卡竟被人当做了一个赶车夫…… 对于这种人,奥卡也是哭笑不得,只好不理他,直接推开这家伙阔步往里走。 “你干什么?!竟敢推我!真是放肆!来人啊,这个低贱的奴隶竟敢在卡斯提尔家族的宅邸门前闹事,抓住他!”被推得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的奴隶,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不顾场合地直接大叫起来一边上前就要拦阻奥卡。 旁边,几个奴隶闻声看向这边,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后,也纷纷神情不爽,很正常,这些人虽然自己也只是奴隶,但狗的凶横与否历来是看他的主人。仗着卡斯提尔家族的名头,这些奴隶平时哪个不是嚣张得不可一世。这会儿竟然有人敢在卡斯提尔家族大门口推搡他们这还了得,即便是格雷斯家族的人也不能算了,不然不仅他们自己不能容忍,也平白弱了卡斯提尔家族的名头! 于是,门口的十几个奴隶团结一致,纷纷围拢过来,将奥卡围在了中间,神色冷冷地盯着他,大有不能善了就群殴的架势。 抬头瞥了一眼围堵在四周的身影,奥卡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卡斯提尔家族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我是科内莉亚小姐的贴身护卫而非什么赶车夫,所以请你们让开,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砰!”然而,奥卡还没说完,先前那个被他推开的奴隶已经神情嚣张地直接举起了拳头,重重地击打在了奥卡的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而,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甚至没让奥卡的身体动一下,缓缓抬起头奥卡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冷厉,一字一句道:“看来跟你们解释毫无意义,既然你们先动了手,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刚落,奥卡的身形已如陀螺般瞬间启动!那样的速度之下区区几个奴隶,和呆立不动的木头人没有什么不同。砰砰!首先是两记沉重肘击击中左右两个奴隶的腹部,顿时两个奴隶痛苦地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接着,奥卡猛然蹲下,哗的一个扫堂腿,砰砰砰,一连串声响中身后的几个奴隶无一例外地全部啊地被扫倒在地,滚做一团。而重新站起身的奥卡没有丝毫停顿地一个踏步,上前截拳短击,又是两个奴隶被击中脖子,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仰面栽倒。 转眼间,奥卡面前就只剩下那个打了他一拳的奴隶,前一刻他的眼中还尽是嚣张得意的神色,而此刻,除了惊怒便只剩下恐惧。 奥卡面无表情地向前走了一步。 “啊!你想干什么?”然而,那个奴隶却吓得倒退了三步,双手下意识地举到脸前,仿佛是害怕被打,满脸畏惧。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这样的人,真的是‘狗奴才’这个词的绝配。”奥卡说完,右腿唰的一个上踢,砰地直接命中奴隶的下颌将其踢得凌空360度翻转,然后啪的掉在地上,脸面朝下。 教训完不长眼的家伙后,看也不看满地**的奴隶,奥卡昂然步入了大门。 进入大门后,首先是一段很短的过道,地面是马赛克式鹅卵石镶嵌而成,构成一种规则的图案,那图案显然有某种特定的含义,不过奥卡显然看不懂。过道上并没有人,所以奥卡也懒得缓步溜达,直接小跑着通过了。 过道之后通过一扇华丽高大的雕刻柱门,便是多慕斯。进入多慕斯第一感觉便是眼前豁然开朗,仿佛步入了一个完全开放的空间,这座宅邸内的多慕斯非常大,正中间是一个花园,四周是一条环绕着花园的柱廊,无论是格局还是装饰都体现出了主人独特高雅的品位和惊人的财富地位。花园内是一个大藤架,散布着一些小型但十分别致的喷泉,喷泉之间则安放着一些希腊青铜雕像的原作,珍贵异常,而在左侧远处的角落,居然还有一小片树林,里面赫然有几只正闲庭信步的孔雀。 多慕斯内已经聚集了有不少人,但大多是身份较低的贵族,他们应该就只能止步于此,在这里进行稍次一级的宴会,而无缘内院的高级宴会,当然了,菜肴方面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一些精彩的表演和人脉的交际存在着不同。 奥卡随意打发了一名上前想要为他安排就坐的女奴,因为扫视了一圈,科内莉亚并不在这里。于是,奥卡在询问了路径之后继续向前。路过几个承雨池的时候,几个贵族女子似乎是被奥卡英俊帅气的外表所吸引,竟然十分大胆地出言调笑,倒是让奥卡觉得十分有趣,不过还是很坚决地婉拒了。现在可不是泡妞的时候。 ------------ 第三十一节 宴会风波(上) 环式柱廊的立柱之间悬挂着红色的帷幕,让整个多慕斯看上去就像是个视觉错乱的迷宫,而且过于鲜艳的色调和帷幕随风飘动的妖异感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淫靡的气息,奥卡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环境,这也是为什么奥卡在确定科内莉亚不在这里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的原因。 不过,奥卡很快发现在一座面积广大的多慕斯内如无头苍蝇般乱转是多么的愚蠢,于是只好叫住了负责服侍这里客人的女奴,询问了方向了之后,才找到了一处悬挂的和其他完全没两样的帷幕,掀开走了进去终于看到了通向内院的甬道。 这条甬道很长,很宽,并行四五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两侧都是雕梁画栋的壁面,地面是黑色的光滑大理石,虽然墙壁上放着一些点燃的灯烛用于照明,但依然显得很幽冷清寂。 无形之间,奥卡也是放缓了脚步,向前走去,没走多远,看到左侧的地面上摆放着两盆蓊郁的盆栽,目光顺着盆栽扫过去,奥卡突然惊愕地发现,盆栽之间赫然是一道门。这道仿佛镶嵌在无数刻绘着花纹的墙壁中间的门户,从周围整体构造看起来实在有些玄幻风格,以至于那包裹着棕红色软垫皮革、单独摆放很容易分辨的门户,如果不注意去看的话很可能直接错漏过去。 奥卡并没有推开那道引起了他一丝好奇心的门户,进去一看究竟而是继续前行,以他的判断,那道门户后面应该是主人家中的众多房间之一,也许无关紧要,但没有经过主人允许,最后还是不要随便乱闯的好,奥卡现阶段很忌讳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的事让奥卡笃信了自己的判断,因为甬道内相继出现了很多盆栽和门户,每个门户外观看上去都差不多,大概只有主人才能清楚每一间不同的用途。奥卡一眼扫过,也就不再刻意去看了。 走了大约十分钟,奥卡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亮光,不禁下意识回顾身后的甬道,心底惊叹,这卡斯提尔家族的宅邸面积之大还真是令人咂舌!恐怕丝毫也不逊于中国古代历史上那些藩王府的占地! 走出甬道,首先看到的场景就让奥卡为之一愣,不是因为又一个花园出现在眼前,而是花园中央,一片昏暗的橘红色青铜灯光中赫然站着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的年轻男性,他就那样**裸地站着不动,周围是三三两两的客人,仿佛是专门供客人们欣赏的。 奥卡不禁为这种毫无顾忌地展现男性美的方式雷了一下,也许这就是罗马人那特有的、很难为含蓄委婉的东方人所接受的专为宴会而设的“放浪式”意外惊喜。可惜,奥卡某种程度上也不属于“正常人”所以也就是稍稍震撼了一下。 然而,走下台阶后,奥卡突然惊愕地发现,先前那个距离完全看起来就像是真人的男性居然是一尊希腊式的青铜雕像,头发又软又长,银牙闪闪发亮,红唇是借助铜的一种混合……而且从那种雕刻的手法来看,毫无疑问,这尊堪称完美的雕像是被主人的先人从希腊带回来的大家杰作。 奥卡失笑地摇了摇头,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搜寻科内莉亚的身影上去,可惜,那个婀娜多姿的美丽身影依旧不在这里。 “看来是已经进入餐室了。”奥卡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继而环顾四周开始寻找餐室的入口。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 “尊敬的客人,您好,不知能否劳烦拿出您的餐巾来呢?这样也好方便我们为您安排就坐。” 奥卡闻言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五官清秀,拥有着小麦色健康肤色的女奴站在自己的面前,正神情微笑地看着他,一身灰色的连体长裙,却丝毫裹不住那性感火爆的身材。这内院的宴会档次果然高了不止一筹啊,区区端茶倒水的女奴,都能如此让人赏心悦目可见其他方面花费的心思。 “哦,你好,你是要我拿什么餐巾(罗马上等社会宴会时,客人用来表明身份之用)是吗?很抱歉,我并没有什么餐巾。”奥卡很自然地回答道,目光却越过眼前女奴发现不远处,似乎有另外几个女奴正一边看向这边一边窃窃私语。 女奴闻言,神色不禁微微有些变化,似乎对奥卡如此的直面坦诚有些惊讶,但随即掩去,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脸上的唯美微笑在奥卡看来愈发真挚。“您好,我叫娜娜莉,负责引导客人就坐,刚才看见您从甬道中出来,以为您也是客人,所以冒昧上前询问。” “哦,是这样,我叫龙,是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此次是作为贴身护卫陪同科内莉亚小姐前来赴宴,原本我应该寸步不离科内莉亚小姐左右的。可是由于一些原因,科内莉亚小姐先行一步,所以我正在寻找科内莉亚小姐。”反正也不知道路,奥卡索性就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免得等会乱闯的话造成误会,毕竟这里是招待最尊贵客人的内院一不小心惹了麻烦,奥卡也很难处理。 “你是龙?!”然而,出乎奥卡意料的是,当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那个漂亮的女奴娜娜莉立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诱惑十足的红唇小嘴也是不由自主地张大。此时此刻,娜娜莉的心中激动不已。其实,她过来询问奥卡只是因为胆子大,因为先前看到奥卡从甬道出来的时候,她和其他负责服侍客人们的女奴就发现了奥卡似乎并不是能够进入内院的客人,大多数客人她们作为卡斯提尔家族最出色的女奴都是见过的,而且,虽然奥卡的衣服已经是科内莉亚临行前精心挑选的了,但毕竟和贵族还是有差距的,而这里的都是最高等的贵族,相形对比之下就更凸显出格格不入。最后,姐妹们商量了一下就让领头的娜娜莉过来询问一下。 在罗马,宴会的气氛是相当随意的,而且对客人的身份一般也不会过于注重确认,所以有些时候的确会出现一些浑水摸鱼的家伙进入贵族家宴会试图混吃混喝,不过很快就会被发觉乱棍打出。不过这种事在卡斯提尔家族几乎不可能发生,除非你想冒着被处死的风险混吃一顿,更何况是内院。所以,娜娜莉和姐妹们也不至于脑残地认定奥卡就是滥竽充数的家伙,上前驱赶,更何况奥卡表现得非常淡定而且并没有去吃喝或是偷窃,所以,娜娜莉在心里,也是猜测这可能是哪位客人的奴仆或是护卫。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并不高大魁梧的男人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整个萨拉曼提卡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的格雷斯家族找到的那个传奇般的角斗士——龙!据说,龙在格雷斯家族特意为其举行的几次热身角斗中,展现出了让所有观众都为之震撼的可怕战斗力。面对实力丝毫不弱的对手,龙都是轻松获胜,而且意犹未尽,甚至从头至尾都似乎没有认真对待过比赛。 于是,赛后,各种风闻传得是夸张至极,而且龙也有了一个极为响亮的称号——龙斗士!在希腊罗马神话里,出现过龙,即守护金苹果树的百头巨龙拉冬!(Landon)据说,这条百头巨龙是毁灭之神拥有超乎其他所有神祗的能力,只是,它唯一的使命就是等待世界该毁灭的那一天,吞噬世界。而如彗星般崛起的奥卡很快便被好事的市民们风传为巨龙神祗降世,因为他那几乎不可战胜的英姿! 像这样的伟大战士往往在罗马会成为深闺之中女性最仰慕的偶像和性期盼对象,当然了,对失去自由、大宅邸中的女奴们也具有同样的杀伤力。因此,娜娜莉在从一些外出采买的姐妹们那里听到了有关龙的传奇故事后,也自然而然地少女怀春般地迷恋上了龙。所以当听到眼前这个年轻得仿佛邻家男孩的英俊小伙自称龙时,娜娜莉只感觉一瞬间胸腔里的心脏都噗咚噗咚地都快跳出来了,脸颊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异样的潮红。 然而,奥卡并不知道娜娜莉此刻内心活动之复杂,只是感觉奇怪怎么莫名其妙的,眼前这漂亮的、前一刻还大大方方的女奴怎么突然就垂下目光,脸颊泛红,一副小家碧玉、娇羞不已的神态?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呃,娜娜莉,不知你是否知道格雷斯家族的坐席,能否麻烦你引我去科内莉亚小姐那里。”见娜娜莉仍旧是花痴的样子,奥卡只好咳嗽了一下,打破尴尬开口问道。 “啊,是的,龙,我会带你去的。”娜娜莉闻言终于回过神,然而看到奥卡的脸凑得有些近,顿时却像受惊了似的差点跳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道。 奥卡很无语地摇了摇头,道:“那多谢你了,娜娜莉,麻烦你带我去吧。” 娜娜莉用大大的眼睛瞟了奥卡一眼,神情终于恢复了正常,颔首微笑着转过身,在前领路,只是不知是奥卡的错觉还是怎么的,他总觉得娜娜莉似乎走路的姿态有些特殊,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在奥卡眼前摇摆着那挺翘浑圆的臀部和柔软盈盈一握的腰肢。 “这妮子是在诱惑我吗?难道这副皮囊真的有这么帅……”跟在后面的奥卡捏了捏鼻子,有些纳闷地在心里想。(猪脚装13,请无视) PS:雪域风流吧-百度贴吧正在申请之中,申请成功后,欢迎大家踊跃加入发帖? ------------ 第三十二节 宴会风波(下) 又是经过一段曲折迂回的道路,跟在侍女娜娜莉身后的奥卡忽然听到耳旁传来一阵悠扬顿挫的乐曲声,接着眼前景象便是一变,终于是进入了主人款待最高贵客人的餐室。 映入眼帘的餐室给奥卡的第一印象便是精致而不失大气、奢华而不失雅韵,处处都透着卡斯提尔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尊贵和底蕴,每个细节都让人惊叹于设计者的构思和品位,不得不承认,一个传承了数百年历史的真正贵族和中世纪那种暴发户式野蛮人暴发户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也许你可以指责罗马人纸醉金迷、奢侈腐化,但不能否认贵族文化的优雅内涵已经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后世所谓的欧洲皇室贵族们不过是拾前人牙慧而已,而且还仅仅只是拾取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罗马之后欧洲文明断层,正如崖山之后无中国一样。 奥卡暂时也顾不上欣赏餐室的布置和丝竹歌舞,只是在心底暗自感慨了一句,便继续跟着娜娜莉的步伐沿着回廊走去。 富丽堂皇的餐室场中央,经过专业培训的奴隶们正卖力地表演着各种难得一见的高雅艺术,而负责递送着佳肴酒水的美丽侍女们衣袂翩翩如蝴蝶穿梭花丛般留下一道道令人赏心悦目的倩影,宴会的气氛很热烈显得很有秩序,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存在。主人和客人们都已按照各自的位置就坐,或是在欣赏表演、品尝美食,又或是在相互交谈、增进关系,因而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丝绸帷幕后奥卡和娜娜莉到来的身影,除了一直在座位上显得心不在焉、眼光不停地打量着入口似乎在期盼着谁到来的科内莉亚。 “龙,这边。”奥卡进来的瞬间科内莉亚那双顾盼盈波的明眸便敏锐地发现了,并且绽放出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痴迷的光彩,那是一个女人的心已经不由自主地牵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时才会有的目光。 然而,像这样的上层宴会最强调的就是教养,因而科内莉亚只能忍住急切的心情,耐心地等待着,不过一对美眸却已是毫无顾忌地落在奥卡身上再不移动哪怕半寸了,那些精彩的表演或是交谊仿佛丝毫提不起科内莉亚的兴趣。 作为一向是西班牙顶级贵族宴会上最引人注目的焦点,科内莉亚的异样很快被一些坐在旁边的贵族女眷发觉,她们先是愕然,继而目光顺着科内莉亚的望去,当看到奥卡的身影时,这些表面矜持内心放浪的贵族交际花们立刻扎成一堆,面露恍然之色地相互窃窃私语着一边对缓步而来的奥卡指指点点,一边花枝乱颤地娇笑起来。而女眷们的一举一动往往对男性具有难以想象的吸引力,于是,宴会中原本正进行着各自事情的一些贵族男性青年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似乎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这时,奥卡缓步来到了科内莉亚面前。 “科内莉亚小姐,很抱歉,呃!”奥卡依旧是很木然的语气,然而令他措手不及的是,科内莉亚不等他做出解释就突然伸出纤纤玉手拉着他坐在了她身边的类似长沙发的粉红色楠木床具,上面有着象牙雕刻成的精美装饰,床具坐的部分由内里填充着天鹅绒的柔软靠垫包裹着,坐上去有一种不踏实的飘然感,但很舒适。 而这样的席位上,奥卡却如一根木头似的僵硬地坐着,双腿并拢小腿笔直,大腿紧贴靠垫,腰板挺立,表情肃穆,目不斜视,奥卡将自己表现得俨然一个最古板的、不懂一丝情调的奴隶。 然而,让注意到这边的所有客人都惊得眼睛掉了一地的是,一向对人不假辞色、高贵而冷傲的科内莉亚竟然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一只手拉着那个青年,甚至半边身子都贴了上来,科内莉亚宛如一个小女孩似的表情,开心地叽叽喳喳地对那个青年不停地说着,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的神态,而那个青年,自始至终不过是偶尔点下头而已。如此反差,怎能不让人傻了眼?! 然而,真正吃惊的不是这些客人,而是餐室内,坐在主位位置的卡斯提尔家族族长蒙雷托?提乌斯?卡斯提尔身边的正微笑着介绍表演给一位贵族夫人,长相英俊的那个年轻人,他便是族长唯一的儿子同时也是卡斯提尔家族下代当仁不让的继承人,安库斯?科涅利?卡斯提尔!而几乎在整个贵族圈内,众所周知,他是科内莉亚小姐的最狂热的追求者。可惜,他的好色之名几乎尽人皆知,也不知和多少交际名媛保持着暧昧关系,开放如罗马女性,也忍受不了他那种纯属是玩弄女人的怪癖,而且安库斯极为狂妄,自身没有任何足以称道的才能好逸恶劳,仗着家世胡作非为,做过很多为人不齿的事情,像这种人即使在腐朽的罗马贵族间也许是个风流倜傥的少爷,但在还保留着古罗马精神和传统的贵族圈内,完全就是众人不屑的对象,如果不是因为卡斯提尔家族的权势恐怕早已成为过街老鼠。 可惜,含着金钥匙出生出身的安库斯可没有这份觉悟或是自知之明依旧是我行我素,而且从未放弃过对科内莉亚这朵西班牙最美丽的金花的觊觎。所以,奥卡和科内莉亚之间的“亲密”瞬间引起了不远处的安库斯的注意。 不易察觉的安库斯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不过自小便接触到贵族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他至少不会愚蠢到如此明显地暴露出自己的敌意,因而那一丝充满敌意的目光很快便被刻意掩去。脸上保持着贵族式的虚伪微笑,三言两语敷衍过去那位贵族夫人之后,安库斯微微昂着头、矜持地表现出贵族的高傲而又不太张扬,华丽的衣着让他至少在外表看来的确具有无可挑剔的气质和魅力,不过很悲催的是,这里的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金玉其外。 安库斯迈着不疾不徐的优雅步伐地来到格雷斯家族席位边,微微偏首微笑,这是贵族的礼节,显然,安库斯不遗余力地试图在科内莉亚面前塑造自己的形象。 遗憾的是,科内莉亚并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对于安库斯的真实面目她早有深刻了解,所以当安库斯站在面前,摆出一副‘恶心’的姿态时,她毫不犹豫地直接语气极度冷淡地敷衍道:“十分抱歉和失礼,但不知能否请安库斯少爷你不要挡在我的面前,影响我观看这么精彩表演的视线,谢谢。” 安库斯原本正酝酿着接下来一番如何能够增进美人对自己好感的措辞,没想到直接被科内莉亚一番话堵了个透,所有的话都成了垃圾堵塞了自己的喉咙,硬是无法吐露出来,安库斯的表情不由异常僵硬和尴尬起来。 奥卡在一旁看着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出狗血情景剧,心底也是暗暗失笑,对于安库斯此人,奥卡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在格雷斯家族的宴会中远远看到过几次,至于科内莉亚为什么如此不待见此人,大概是看不惯这个皮肤显然经过精心护养,细腻白皙得不像男人的家伙身上,有着这个时代罗马腐朽贵族身上那些共通的丑恶习性吧。 这样的人往往脸皮非常厚,果不其然,被科内莉亚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么丢脸的情况下,安库斯居然很快恢复过来,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微笑,仿佛言谈甚欢似的继续说道:“即使完美的维纳斯女神也不及你的美丽于万一,科内莉亚小姐,听说明日格雷斯家族要举行一次狩猎活动,不知能否有幸和小姐并辔而行呢?” 安库斯说完,一旁的奥卡已是忍不住被他那恶心的花言巧语雷得要吐了,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家伙,不仅脸皮功夫强大,这嘴上的功夫也是出神入化,看来是没少哄骗女孩子。 “安库斯少爷,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不过这次狩猎活动似乎只有格雷斯家族的成员才能参与。”然而,听到安库斯邀请的科内莉亚却是微微蹙眉,俏脸上已是隐含不耐烦之色。 “哦,科内莉亚小姐,这可不一定呢,也许我会给小姐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看到科内莉亚的神色,安库斯却似乎奸计得逞了一般露出淡淡笑意地回了一句,那副样子,不知为什么,奥卡没来由地想要直接在那张脸上印上一个拳印!“狩猎之事,科内莉亚小姐明日一定会很满意的,那么,哦,我差点忘了,科内莉亚小姐,不知这位坐在您身边的朋友是谁呢?似乎是从未在宴会中见过的陌生面孔呢,难道是来自外省的贵族,不知您是否乐意为我引见?”而,更让奥卡觉得自己应该付诸行动的是,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的将话题蓦地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奥卡没想到的是,聪明的科内莉亚一时之间竟没能察觉安库斯这语带机锋的话题转移,于是下意识地介绍道:“他是我的贴身护卫,也是格雷斯家族最伟大的战士,龙!”语气中充满了骄傲,仿佛在介绍着女人最得意的拥有品一样。 科内莉亚话音一落,奥卡立刻预感恐怕自己要遭到最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了,果然,安库斯先是面露一丝惊诧,不过随即被一抹任谁也能看出那其中饱含的居高临下的轻视神色的微笑所替代,甚至不等科内莉亚做出反驳,安库斯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直欲无情剥开他人外衣践踏其尊严的话:“哦,原来只是一名卑贱的奴隶啊,看来是我多虑了,科内莉亚小姐,明日见。” 安库斯的话顿时让科内莉亚醒悟过来,不禁杏眼圆睁,满脸怒气地盯着安库斯远去的背影狠狠地跺了一下地面,而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科内莉亚猛地转过身,双手拢住奥卡的坚实臂膀,语气异常温柔地说道:“龙,不要生气,安库斯那个家伙就是个贵族无赖!你不用为自己的身份烦恼,我会让父亲在此次竞技大赛后就恢复你的自由之身的。只是,以后你还会呆在我身边吗?”说完,那双满含柔情的美眸充满期待地盯着奥卡。 看到科内莉亚突然之间如此举动,奥卡只觉脑子轰然作响,心底暗暗叫苦:不会吧!这妮子莫不是看上我了?虽是想到日后的叛乱觉得自己应该硬起心肠,可是人道是温柔乡英雄冢,看着那澄澈的双眸奥卡的心底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异样情愫,口中更是直接说出了一句尽管语气依旧冷酷,但听上去却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的话:“他人的目光我并不在乎,科内莉亚小姐,我只是你的护卫,至于安库斯少爷,我记得在我的故乡,有这样一句话,似乎非常适合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科内莉亚闻言怔住。 良久,回到主位的安库斯蓦地听到格雷斯家族席位上传来科内莉亚那如山间清泉般的盈盈笑声,愕然望去,只见科内莉亚竟半个身子都依偎在了那个叫龙的奴隶身上,正忍俊不禁地咯咯发笑。而那个奴隶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毫不怯缩地和自己对视着! 一时间,自尊严重受损的安库斯只觉内心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机翻涌而出! ------------ 第三十三节 隐藏了二十年的凶手! 接下来的宴会,在一种表面无比平静私下却是暗流涌动的诡异气氛中进行着,坐在各自席位上、遥遥相对的两个身份悬殊的男人彼此不甘示弱地对视着,无形之间的争锋相对让百无聊奈的贵族们欣赏到了一出远比那些表演有意思多了的哑剧。 不过众人正看得热闹当头,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一名卡斯提尔家族的管家奴神色焦虑地快步走进餐室,走到主席上对着蒙雷托?卡斯提尔耳语了一番之后,身为宴会发起人、一向沉稳如渊的蒙雷托居然脸色骤变,霍然起身向众人告罪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急急离开了,宴会自然也因主人的提前退场而草草结束。 贵宾们三三两两地和熟识的朋友结伴离去,一边相互聊着宴会上的新奇见闻,一边猜测着,究竟那个神色异样的奴隶进来之后耳语了什么,竟然让往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蒙雷托族长露出那样惊诧和压抑的愤怒表情。 当然了,有关此次宴会的核心饭后谈资依旧是奥卡与安库斯两人之间的求爱争斗,围绕着格雷斯家族的金枝玉叶科内莉亚小姐,与会的贵族们可以预感,今后的一段时间,将会有好戏看了!只是不知道身为卡斯提尔家族的继承人安库斯与科内莉亚的贴身护卫、也就是近段时间在整个塞拉曼提卡传的沸沸扬扬的角斗传奇——龙之间,究竟谁才能最后夺得美人芳心归呢?真是万众瞩目呢。 不过,奥卡可没工夫继续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了,宴会上的事就当做是放纵一回吧,至于科内莉亚,奥卡觉得自己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没必要刻意去做什么,如果到最后一切都水到渠成的话,奥卡也并不在乎以权谋私一回,反倒是科内莉亚自己,到那时候能否接受现实才是令人烦恼的事。 抛开脑海中这些琐屑,从卡斯提尔宅邸出来后,勉强保持微笑着将突然变得粘人起来的科内莉亚送入车厢内后,坐回车夫位置上的奥卡不禁深深皱眉,他正为一件事而疑惑震惊不已!就在刚才,将要出宅邸的时候,先前那名叫娜娜莉的侍女忽然跑过来,递给了自己一张纸条,说是有人托她送给自己的,说是非常紧急的消息。奥卡自然明白那纸条是谁送的,于是感谢了一句,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然而当他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不禁大吃一惊! 奥利安他们安排的人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指示,在行刺事件后跟踪抓住了那逃脱的三名刺客,无一漏网,而经过一番审讯拷问之后,三名刺客一人自杀,一人始终不开口,而最后一人则最终熬不住吐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和背后操纵这次行刺的黑手!他们都是刺客公会的在职人员,刺客公会是一个隐藏在社会中的极端组织,他们的存在模式便是接受一些刺杀的委托,收取适当的酬劳。原本,作为存在了近百年的刺客公会来说,他们这些执行者是绝不可能知道雇主信息的,然而这一次却是个特例,雇主并非是通过公会的渠道寻找杀手的,而是直接找到了他们七个,以许诺下无法拒绝的酬劳说动他们执行此次行动的,也就是,此次刺杀完全是在公会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种事显然很特殊,他们这些刺客也不笨,进行这种委托的雇主往往都是希望连在刺客公会中都不留下任何可以暴露自己的信息,而且目标也是出人意料,为了不至于事后被灭口,他们在接受委托前的一致要求就是他们七人必须知道雇主的身份。那个委托人犹豫了良久最后答应了,而雇主的身份在奥卡看到后,也不禁难以置信!居然是卡斯提尔家族! 没有具体说是卡斯提尔家族的哪一位进行了这次委托,但仅仅是一个模糊的名字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特别是奥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暗地里调查,西班牙的叛乱势力基本可以确定了,为首的便是格雷斯家族和铁杆盟友卡斯提尔家族,这两个西班牙位列第一、第二的家族已经连接为一体,一亡俱亡! 然而,现实却是,就在叛乱即将开始前,卡斯提尔家族竟然派人去暗杀格雷斯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关系破裂还是另有隐情?是否还有别的杀手或是另外的目标比如阿方索!比如胡安,又或许甚至可能是……格雷斯家族族长卡图斯! 奥卡突然觉得:情况似乎并非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已经非常清晰了。一个小小的刺杀,却仿佛一瞬间将所有势力之间的关系都彻底搅乱了。奥卡痛苦地发现,自己似乎将要面对一个更加错综复杂的纠葛关系!这简直让人发疯! 于是,回去的一路上,奥卡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彻底成了一团浆糊,直到进入格雷斯家族位于塞拉曼提卡城西的宅邸时,数十名神情焦虑的护卫在阿方索少爷的率领下哗啦啦一下子全都围拢上来的时候,奥卡依旧表情有些茫然。 “妹妹,你没事吧!”阿方索面露感激地对奥卡点了点头,然后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地直接跳上马车,掀起车帘,神情关切地对刚欲走出来的科内莉亚道:“遇刺的事情我已经责令治安大队调查了,暂时还没有结果,不过我一定揪出这些卑鄙之徒!”阿方索的清晰甚至有些失控,声音显得无比愤怒! “哥哥,这些事,我们进屋再谈好吗?”看到哥哥那充斥着脸庞的真挚关切和愤怒,科内莉亚温柔地上前拥抱住了阿方索,在他耳边轻语道。 科内莉亚的一声呢喃,却仿佛晨钟暮鼓般震醒了因愤怒和惊惧而情绪失控的阿方索,一瞬间那个被誉为格雷斯家族年轻一辈智囊的阿方索恢复了过来,紧紧拥住了妹妹,用只有科内莉亚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语道“抱歉,妹妹,是哥哥一时愤怒失态了。哥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现在我们马上去密室。”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科内莉亚听到哥哥阿方索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仿佛坚冰一样寒冷彻骨,那是发自灵魂的寒意。科内莉亚突然预感到,哥哥要告诉自己的消息恐怕会是惊天之密! “龙,你好好休息啊,明天,我要你陪我打猎,我讨厌安库斯那个混蛋!”一旁,正悠悠然跳下马车,准备回去好好洗个澡躺在床上理清思绪的奥卡突然听到科内莉亚的声音传来,不由愕然回头,就看到阿方索正牵着科内莉亚飞快地朝屋室跑去,然而科内莉亚却是回首遥遥望着自己,眼眸中尽是不容拒绝的希冀。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后面,奥卡才收回目光,蓦地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自己看来是要泥足深陷了就是不知能否最后拔出来呀!烦恼啊烦恼啊!魅力太大也是一种负担啊……(丫的,你想不想揍这不要脸装13的家伙!)”说罢,脚步飘飘得意地向住处走去。 宅邸密室内, 阿方索正以一种科内莉亚极度陌生的冷酷表情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也没有说话,直到科内莉亚对视着那目光突然觉得有一丝难言的害怕和恐惧时,阿方索忽然开口了,只是那声音再没有了平时的温柔磁性,有的只是冰冷:“妹妹,你相信哥哥吗?” 科内莉亚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于是下意识地缩了缩可爱的脑袋,但下一刻,她看到阿方索那认真的眼神时却蓦地挺起了胸膛,大声回应道:“当然,阿方索哥哥,科内莉亚永远会相信你的,不论什么!” “即使是让你感动痛苦或者做出不愿做出的抉择吗?!”然而阿方索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定定地凝视着科内莉亚,逼问道。 科内莉亚怔住了,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往日总是带着温和微笑的哥哥今日会变得如此奇怪!于是迟疑着道“哥哥,你究竟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让科内莉亚痛苦呢?” 没有说话,阿方索看着妹妹那无暇的美丽面庞,突然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那是灵魂最深处的痛苦,任何事情都无法缓解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啊!”科内莉亚被阿方索的表情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然而她的手猛然被阿方索抓住。阿方索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像魔鬼一样狰狞可怖、充满杀意! “妹妹,你知道吗?我们的父亲卡菲尔并非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人谋杀的!!!” 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咆哮声响彻密室,然而四周隔音墙让那咆哮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盘旋在密室内,无法传递出去。 密室中央,阿方索此时仿佛一头受伤的狮子般不停地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英俊的脸上布满发泄后的扭曲潮红,脖子上青筋毕露!而科内莉亚,早已委顿倒地,俏丽明媚的脸上此刻尽是呆滞和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又想起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响起了记忆深处那个高大英俊留着淡淡胡须的身影,那个把她架在脖子上,在鸢尾花丛中快乐玩耍的宽厚肩膀,她一直将那份痛苦和思念深深埋藏在内心,然而此刻却如潮水一般不可阻止地宣泄而出,一遍遍冲刷着她脆弱的心灵! 她的父亲,那个格雷斯家族年轻有为的卡菲尔!竟然不是因疾病而英年早逝,而是被谋杀的!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亲眼看到了父亲因麻风病而腐烂的脸孔!他明明就是患上麻风病而死的,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的父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一个拥有着虚伪外表却心如蛇蝎、卑鄙无耻的人害死的!他就是我们的义父!卡图斯?莫提乌斯?格雷斯!!!”阿方索没有丝毫怜悯地给妹妹科内莉亚一个承受的时间而是怒吼着说出了那个凶手的名字! ------------ 第三十四节 狩猎的是谁(上) 第二天,太阳有些懒洋洋地悬挂在中天,光线并没有带来太多的温暖,仅仅是驱除了些许寒意,然而这已足够令人喜出望外了,相比于意大利半岛上此时可能的大雪纷飞,也只有在西班牙才能享受到这冬日里难得日光了。 格雷斯家族内部的狩猎按照预定计划如期进行,狩猎区域选定在了塞拉曼提卡城北不远处的巴达哈拉山,这是一座属于坎塔连山脉的支系山峰,周围方圆数百里都是未经开发的纯自然生态密林,无数蓊郁高大的树木从高空望去仿佛一片连绵的绿色汪洋,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淡芬芳和新鲜气息,身处其间,哪怕是呼吸一口空气,都会感觉到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再加上其中繁衍栖息着大量动物,实在是狩猎最理想的场所。 虽然在山林外围狩猎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考虑到参与狩猎的不是格雷斯家族的继承人就是来自其他一些与格雷斯家族交往甚密的贵族家的嫡子长女,干系太大,而且狩猎又是以各自组队的形式进行的,无法派人跟踪保护,所以严格划分了狩猎区域,严谨狩猎小队越过警戒线,深入到山林深处,因为那里不排除偶尔会有大型猛兽饥饿难耐冬日寻食,而闯入到外围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确保这些少爷小姐的绝对安全,格雷斯家族的私人护卫整整忙活了一天,当真是一点点漏洞都不放过。 对于这次狩猎,其实奥卡也挺感兴趣,上一世的时候,他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在那些雨林山脉中经常会通过狩猎来获取食物,那种在一种完全野性的环境中、释放人类对于危险和杀戮的本能让奥卡觉得非常刺激。当然了,那种狩猎和贵族出于娱乐和运动的狩猎实质有所不同,但换了一种心态,也未尝不是另类的放松和愉悦。 不过,贵族狩猎的相关准备和注意事项以及细节程序都超乎奥卡想象,复杂繁琐丝毫不亚于一场宴会。尤其是当奥卡从负责提醒狩猎注意事项的家奴手中接过那张列着衣着穿戴的清单时更是觉得头都大了,一次狩猎,至于这么麻烦吗?光狩猎是衣着要求就这么多:衣服不宜太厚,有一定的保暖性即可,面料应密实,抗风、抗刮;裤子面料要结实,抗刮,能防刺更好,裤口能抽紧;鞋帮不能低于8英寸的厚度,要求柔软,便于脚踝运动,鞋底稍厚些,结实防刺,鞋型以宽大些为佳。 不过好在这些穿着并不需要奥卡自己准备,毕竟他是科内莉亚小姐亲口邀请的人,原本以奥卡的身份是没资格参与狩猎的,但谁敢违逆科内莉亚的意思,不仅不敢质疑,而且还得分外讨好,这自然也就要替奥卡想得周到了,所以狩猎时奥卡的穿着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剩下的事就不用奥卡操心的,比如半纯种的狩猎马,以格雷斯家族的地位和权势,不出意外应该会为所有参与宾客统一配备漂洋过海而来的爱尔兰马。因为爱尔兰马不仅性格温驯、而且雄骏有力,经过精心饲养和训练后不论是泥地里还是在坚硬的路面上都能轻松自如地跨越障碍或穿越复杂地形,在条件苛刻的环境里也能完全长时间地稳定奔驰。 接下来就是狩猎犬了,提起古罗马的犬,恐怕大家第一印象就会想到罗马军团中的战斗军犬!凶猛、强壮、灵敏、聪明、忠诚,几乎所有犬类的优良特点都集中在了这些从数百年前便开始为帝国服役的军犬身上。这些经过帝国数百年精心培育出的战斗犬类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称谓,不过它们的后裔却绝对鼎鼎有名,想必对养犬特别是獒犬有所偏爱的人都耳熟能详,那就是纽波利顿和卡斯罗犬!从这两种后世如雷贯耳的和藏獒并称世界三大獒犬的犬类名字,你就能联想到古罗马在犬类培育和饲养以及训练上的成就了吧。 当然了,狩猎用不上这么凶猛而且专门用于战场的嗜血犬类,不过格雷斯家族挑选出的每条狩猎犬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拥有着罗马军犬的血脉,经过专门训练后,这些犬类足以胜任狩猎中的任何一项艰巨任务,几乎可以同时充当狩猎犬、枪猎犬和绠的三重角色,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在奥卡看到那些猎犬后,唯一感觉遗憾的大概就是这种犬类的毛皮大多是污黑色或是布满灰斑,实在算不上鲜亮,而且犬的脸型也和它们的后代一样,脸上满是褶皱,皱纹一直延伸到下巴继而垂到脖子形成非常明显的嗉袋,那副尊容,有些不太给力。 不过,奥卡第一眼看到就深深地爱上了这种犬,它们身上的那种野性和凶悍但却极为通人性的气息让奥卡觉得十分亲切。 早晨起来穿戴洗漱好之后,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跟随着奴隶来到马厩,跨上属于自己的狩猎马后,奥卡突然之间竟有些热血沸腾,对狩猎有了点渴望。 不过,当奥卡和随队奴隶、护卫队一起来到宅邸前院集合看到胡安、阿方索和科内莉亚等人时,却发觉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倒不是说胡安或是阿方索,胡安奥卡之前已经见过几次,这个堂堂格雷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举止投足间贵族气派尽显,但并不给人高不可攀之感,相反无论是对待身份平等之人还是卑贱奴隶都是温声细语,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那英俊脸上挂着的微笑看上去是那么真挚自然,一头飘逸金发、挺拔匀称的身材让胡安的外形相貌也是完全无可挑剔!甚至于,奥卡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震惊地感觉到这个人可能比才华出众、潇洒不羁的阿方索更具上位者的潜质。而稍微了解他之后,奥卡也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作为格雷斯家族下任族长当之无愧的候选者,胡安自小便表现出了过人的才能和潜力,无论什么方面都是上上之选,没有一丝纨绔的品行劣迹可谓完美无缺。 而且据说胡安和阿方索、科内莉亚三人之间也始终相亲相爱,兄友弟恭,丝毫没有出现大族内那种兄弟阋墙甚至反目的状况,彼此相处得非常好,家族的团结是最难得的,这也是让很多西班牙贵族最为羡慕的一点。兄弟齐心,可想而知,格雷斯家族三代之内的地位恐怕不可动摇。 而一旁的阿方索则是一副淡然表情,同样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真正让奥卡感到一丝不对劲的是科内莉亚的神态,那副样子很难用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但唯一肯定的是科内莉亚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极度沉重的心理打击,美丽的面孔上往日总是笑逐颜开的没有丝毫烦恼的快乐完全不见踪迹,有的只是呆呆的麻木和茫然,用后世的话仿佛一夜之间活泼好动的科内莉亚就变成了天然呆。而更严重地是,那不仅仅是发呆,而是一种内心麻木的外在表现。就像是战场上亲手杀死第一个人或者见到第一具尸体后的新兵。 不是奥卡自恋,经过昨晚的暧昧,见到他来到,科内莉亚不会这样的无动于衷,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她的兴趣。前一天,她还憧憬着狩猎时的刺激,现在却成了这样。奥卡深深皱眉,不由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在沉默中,一行人出发,浩浩荡荡离开了塞拉曼提卡,然后径直朝着狩猎区行进。 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奥卡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巴达哈拉山东麓的集结点,和其他参与狩猎的贵族会合,一路上,奥卡作为阿方索和格雷斯家族默许的贴身护卫,一直骑马行进在科内莉亚的小白马旁边然而自始至终,科内莉亚都只是下意识地操纵着坐骑紧跟着大队面色呆愣,完全没意识到奥卡的存在,更没有尝试和奥卡沟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科内莉亚的样子,奥卡的内心微微有些担忧和不安,与此同时,科内莉亚的沉默又让奥卡没来由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是因为她并没有将自己当做值得信赖和倾诉的人吗? 格雷斯家族因为人数的原因似乎是最后到达集结点的队伍,到达的时候其他家族的人基本都已来齐,而几乎是第一时间,奥卡就窥到了人群中间卡斯提尔家族的旗帜和印刻着家族徽章的帐篷,而在那帐篷前的聚集人群中,安库斯那张略带得意和觊觎的笑容在奥卡看来竟是如此刺眼。 不过这些都跟奥卡没什么关系,队伍到达之后,立刻开始在划定的格雷斯家族栖息区域内开始扎起帐篷,同时各项准备也开始进行最后的检查。胡安和阿方索则代表家族前去和其他家族的人商议狩猎的具体安排去了。而奥卡则百无聊奈地将马交给了看护奴隶之后,就独自走出了营地,当然,不是为了找个什么僻静的地方,而是因为他看到科内莉亚偷偷一人走向了小溪边。 ------------ 第三十五节 狩猎的是谁(下) 粼粼的水光让澄澈的溪水在冬日里增添了一缕温情,一只纤纤玉手伸出,轻点水面,荡漾起丝丝涟漪,重新恢复平静后的水中倒映出一张倾世容颜,赫然正是独自离开营地的科内莉亚。 那婀娜身姿蹲在溪边,从狩猎束身服中露出的一截雪肤藕臂舀动着微微有些冰凉的溪水,晶莹剔透的水珠如一连串的珍珠从指尖的缝隙中流出,轻盈地重新落入小溪中。呈现在奥卡眼前的情景,仿佛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科内莉亚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吗?”尽管这样的情景似乎更适合默默地在一旁欣赏,但奥卡却不得不出言打破这美好的瞬间。 对科内莉亚,奥卡一直认为自己的态度还很模糊,爱情的程度那是远远还没到达到的,至多只是朋友。但奥卡的性格很少会将别人当做朋友,因为他很看重感情,在他的理解中,朋友绝非一个可有可无或是随口说说的称谓,那意味着一份责任。而现在,科内莉亚的情绪明显不太正常,身为朋友,奥卡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龙?”听到奥卡的轻唤声,科内莉亚的身子微微一颤,继而转过螓首看过来,那张无暇玉容上此刻却是蒙上了一层令人不禁疼惜的哀伤和迷惘。 “科内莉亚小姐,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如果科内莉亚小姐愿意把我当做朋友的话,不妨将心中的抑郁稍微吐露一些,有时候倾诉能让心平静下来。”奥卡神色认真地看向科内莉亚的双眸,缓缓开口说道,同时迈步上前来到溪边,没有丝毫拘束地直接坐在了科内莉亚的身边。 “龙!“听到奥卡的这番话,科内莉亚蓦地面露惊喜之色,但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不由微微垂下头满腹心事的喃喃道:“我很开心你能来陪我,龙,真的,可是,这件事,我不能说出来。”说罢科内莉亚抬起头凝视着奥卡,眼神中希冀着理解和包容。 奥卡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直到科内莉亚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黯然和失望之色时,奥卡却蓦地动了,很自然地伸出手越过科内莉亚的肩沿着那玲珑的曲线落在了温软如玉的腰肢上,然后轻轻揽住。一瞬间,科内莉亚身形猛地一颤,玉容上下意识地露出一抹惊愕素手轻推似要摆脱,可是,奥卡的眼神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臂膀坚实有力地牢牢拢住了科内莉亚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当科内莉亚的头轻轻碰触到自己胸膛的一刹那,奥卡感觉到怀中那带着淡淡馨香的玲珑娇躯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甚至主动地贴紧了自己仿佛飘零的孤舟找到了一处安全的港湾。仰着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双如宝石般明亮的星眸凝视着自己的脸,苍白的面庞上重新焕发出光彩照人的神态,晶莹雪肤中透着缕缕红晕充满诱惑,一颦一笑间又再次变成了那个魅力无限的科内莉亚。 奥卡轻轻搂着怀中的娇躯,抬起头,看着那波光盈盈的溪水,缓缓道:“没事的,科内莉亚。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无论是什么痛苦与磨难,我都会与你一起承受。” 科内莉亚听着一句句充满真情的话语流淌在心里,滋润着那因哥哥阿方索告诉自己的真相而干涸龟裂的心田,感受着那一丝丝最甜蜜的情意,静静地躺着看着那张年轻却让人无比安心的侧脸,渐渐的不由痴了。 …… 一个小时后, “呜呜呜~~~~”号角长鸣、旗帜纷扬、马嘶如龙。 在一片欢腾声的喧闹声中,狩猎终于开始。 一共有17个贵族家族的队伍参与此次狩猎,多则十数人,少则两三人,各自与相识交好之人组队,在负责森林外围分径的奴隶的引领下,沿着不同入口朝着森林中飞驰而去。马蹄翻飞、草屑扬天,轰隆隆声响中转眼间数百骑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驾驾~~吁!”奥卡、科内莉亚、阿方索三人一组,而胡安因为身份所限,要代表着格雷斯家族和其他家族特意的派来的人商谈机密要事,所以狩猎只是名义而已,不得不单独另分一组,走了另一条路进入密林。当然,像阿方索和科内莉亚纯粹就是来散心游戏的,索性正好可以卸下和那些贵族交往时的虚伪面具,难得享受自由的时光所以都是十分开心,特别是科内莉亚,在溪边的一番交流和温馨旖旎似乎让她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和痛苦,重新恢复了无忧无虑的快乐骑在马上呼声笑语不断,让一旁目睹科内莉亚变化的阿方索诧异之余不由感到一阵欣慰。不过很快他似乎就联想到了这一转变的根源,随之他看向奥卡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起来,不过对待奥卡的态度却在无形之间变得亲切起来,那一丝身份上的差距瞬间仿佛消失不见。三个人看上去就像至交好友,一同郊游。 至于奥卡,那完全就是为了放松而来,虽然格雷斯家族的事始终没有太大进展是个问题,不过奥卡知道寻找突破口必须得耐心,一味强求并不能带来任何成效。 就在三人有说有笑着在林间飞驰时,突然,面前的林间小径上现出几个骑马的身影。待到近处,看清那拦路之人赫然正是卡斯提尔家族的嫡长子安库斯时,行在最前面的阿方索不由眉头微皱,对于安库斯他也是熟识,不过谈不上什么密切交往,仅仅见了几次面,阿方索就已经认清了此人的本质,纯粹就是纨绔子弟,无德无才,于是彻底失去了和这种废物打交道的兴趣。后来又听说这家伙一直纠缠科内莉亚不休,更是对他观感甚差,昨晚宴会上的风波他也从茱莉亚那里得知了,没想到,这从没有参与过贵族狩猎的家伙今天居然真的出现在这里,恐怕是来者不善。 心里虽是这样想着,不过表面上大家并没有明面上的矛盾,于是阿方索还是一勒缰绳,停了下来。而身后,见到安库斯出现后就脸色不渝的科内莉亚和奥卡也同样勒住了坐骑。于是,两拨心思各有不同的人遥遥相对着。 半晌,终于还是安库斯忍不住,驱马缓缓靠上前,一脸笑容好像多年好友相见似的地朝阿方索道:“阿方索,自从上次卡拉卡城聚会一别,已有期年时间未曾相见了,听说兄长是去泰德萨城参与家族历练了,不愧是格雷斯家族众望所归的智囊,怪不得家父可是经常提醒我向你多多学习。小弟真是万分佩服啊。哦,还有科内莉亚小姐,我说过一定会给小姐你一个意外的惊喜的,哈哈。” 安库斯朝阿方索和科内莉亚热情地打着招呼,然而却有意无意地直接忽略了奥卡的存在。可惜的是,听着安库斯那无比虚伪和毫无意义的恭维以及表情,无论是阿方索还是科内莉亚都是毫无顾忌地面露不屑和轻视之色,尤其是科内莉亚,仿佛是故意气那家伙似的,不停来回切换着目光,看着那家伙的时候,眼神中除了无视就是无视,可是下一刻她看向身旁奥卡的目光却是含情脉脉,媚眼如丝。 被人这样当面给难堪,今天的安库斯竟然能够忍耐了下来,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仍旧保持着僵硬的微笑,若无其事地说道:“适才下人来报看到两位,意外相逢即是缘分,故而冒昧和阿方索和科内莉亚小姐打个招呼,接下来的路,恐怕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我祝阿方索兄和科内莉亚小姐玩得尽兴、满载而归啊,那我先告辞了。哦,对了,差点忘了,出发前家中奴隶特意提醒我,这外围林中不知何时闯入了一头棕熊,阿方索凶和科内莉亚小姐打猎时可要千万小心啊。”说罢,不等阿方索回应,便自顾自勒马回转,策马和两名护卫朝着另一条路飞驰而去。 等到马蹄声渐渐远去,阿方索蓦地回过头,凑巧的是正好与奥卡的目光对上,两人的眼神中不约而同地透露出疑惑和警惕之色。因为以他们的心机,自然很容易看出这次看似偶遇实际却是安排好的,安库斯的那番话也绝非听上去那么简单和毫无意义,特别是最后那句提醒听似没什么,但他们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一丝森冷之意。 然而,阿方索和奥卡只是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贸然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而是暗自戒备。可是这份默契让几乎同时不露痕迹地移开目光的两人都是在心底微微吃惊,没想到居然能碰到这样心思能够产生共鸣的人,不由自主的,奥卡和阿方索都对彼此产生了一丝认可和欣赏之意。 偶遇之后,接下来的狩猎变得惬意起来,阿方索和奥卡就像两个知己兄弟一边彼此试探着交流着,一边纵马驰骋,一路张弓狩猎,而科内莉亚就像一个被兄长呵护备至的妹妹,脸上充满了幸福和快乐。不知不觉间,到了中午,收获不小、有些疲累了的三人来到一处山林中的泉水边休息,同时开始准备丰盛的野味午餐。 ------------ 第三十六节 坦承身份 树下,一片松软的草地,沿着坡势向下,不远处就是一条流淌而过的小溪,三匹猎马正悠闲地在坡下寻觅着嫩草咀嚼,不时发出几声欢畅的响鼻。 “哥哥,龙,你们看,这松鼠的毛皮是红色的呢,真好看!”草地上,科内莉亚正逗弄着一只在她怀中乱拱的小松鼠,发出银铃般的开心笑声。 正忙着在地上铺好条格花纹方绢,摆上随身携带来的调味料、小盒甜点以及两瓶葡萄酒和处理捕获到的猎物的奥卡听到笑声,抬起头看到科内莉亚那副小女儿姿态的样子,不由微笑起来。 原本这些脏活累活自然是由奴隶去做的,可惜为了贪图自由,他们这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撇开那些麻烦的奴隶,所以现在只好奥卡去做了,至于阿方索,那家伙也不得不亲自动手,去溪边打一些水和尝试着捉鱼,也只有科内莉亚才能享受不劳而获的待遇。 要说这处理野味,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的奥卡可谓信手拈来,不一会儿就处理好了几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其实他们路上有幸运地狩猎到一头牡鹿的,可惜等科内莉亚拍手叫嚷着要那头漂亮的牡鹿角,阿方索毫不犹豫地张弓三箭,三箭。。全都没射中,最后自然是奥卡一箭将那头牡鹿的脖颈洞穿,那头敏捷的牡鹿终于优雅地倒下,然而,等他们走到牡鹿倒下的地方才蓦地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奴隶在后面服侍他们连一个扛猎物的苦力都没了,三个人三匹马,负重力有限怎么带上这么一头巨大的牡鹿? 于是,三个人只好无奈放弃了那头牡鹿,牡鹿角自然也没办法取下来,用刀随便砍下来那是暴殄天物,所以三个人都是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不过所幸老天还算厚道,看他们损失那么大,后来送了他们一个红松鼠,这小家伙从树枝上唰地直接跳到了科内莉亚的怀里,就像是专门投怀送抱当宠物的,真是羡煞旁人。要知道,这红松鼠可是相当名贵的松鼠种类,后世只能在英国的少数郡还能看到他们的踪迹,是一个濒临灭绝的珍稀物种了。 毛茸茸的家伙特别机灵可爱,不一会儿就让科内莉亚心情大好起来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这让同样担心着她状况的阿方索和奥卡两人都是欣慰不已。 “咯咯咯~~哥哥,你的样子好狼狈啊,好滑稽啊。”奥卡正在支架上翻动着滋滋冒着油脂的山鸡,就听到一旁的科内莉亚忽然放下小松鼠,抬头看向另一边,捂着嘴满脸难以自抑的笑容,窃笑道。 闻言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看到原来是阿方索回来了,怀里抱着两尾还在活蹦乱跳的活鱼,只是那样子,实在是有够狼狈不堪,就是奥卡也不禁哑然失笑。 “阿方索,你掉进河里了?”奥卡突然产生一种调笑的冲动于是故意问道,脸上表情却是满脸无害。 阿方索听了,见科内莉亚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自己,不由面上泛起苦笑,聪明如他自然听出了奥卡语气中的笑意,不过现在他早已将奥卡当做朋友,丝毫并不介意,反而心中有一种很久没有体验过的完全放松的淡淡快乐,于是难得的童心大发,直接将怀中的鱼抛到了地上用手摸了摸头上湿漉漉宛如丛丛水草纠结成怪异样子的头发,一屁股坐下满脸无奈道:“抓鱼一点也不像我设想的那么容易啊,我本来是削尖了一根木叉用来叉鱼的,可是无论怎么叉,就是叉不中那水里的鱼,哧溜哧溜的太狡猾了!后来我一狠心,就直接跳进水里去抓鱼了,哈哈,总算有了收获!” 听着阿方索如此开怀大笑地讲述着抓鱼的有趣过程,一旁的科内莉亚眼神中忽然有些恍惚,芳心微微颤动着:这个样子的阿方索哥哥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呢?在家族中,他永远都要装出另一副他不愿意扮成的样子和那些贵族虚与委蛇,勾心斗角,同时又要隐瞒着身世,不让隐藏在暗处的那些凶狠歹徒发现蛛丝马迹,他原来竟是这样辛苦吗?可是我竟然从没有去发现、理解和宽慰过,我总是肆意地享受着哥哥给我带来的幸福,却从未想过哥哥的幸福在哪里。想着想着科内莉亚的眼中渐渐湿润了。 而另一边的奥卡也同样有些触动,看到阿方索此时的样子,他才猛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家伙和自己的这副身躯同样不过仅仅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啊,可是,往日的他却已经要戴上沉重的面具活在那样一个复杂纠葛的世界中,这样的命运,换做是自己,恐怕早已支持不住了吧。这个在格雷斯家族光芒耀眼的后辈,真的像其他人看上去那样永远都是那么光鲜快乐吗?为什么总感觉他的眼神中包含着某种沉重呢? 而兴奋地说完抓鱼经历的阿方索也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一时间自己也不由出神,于是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晌,奥卡笑着开口道,不露痕迹地拂去了那一丝气氛的渐趋沉重:“嘿,这两条鱼交给我了,待会儿一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垂涎三尺的手艺!” 看着奥卡抓起草地上窒息了的两尾鱼,回过神的阿方索和科内莉亚都不禁微微一笑,招呼着开始为接下来的野餐做最后的准备。 十几分钟后,在奥卡的一声“开动!”命令下,早已被那诱人的香气刺激得馋虫大动的阿方索和科内莉亚立刻迫不及待地挑选了各自看中的美味开始大吃起来,咀嚼声不断,只看到两人吃得满嘴流油无比欢畅,一边还嘴里不清不楚地盛赞着奥卡的手艺。奥卡看着两人不雅的吃相哈哈大笑,也拾起一尾用浸过葡萄酒的树叶包裹起来的鱼细细地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葡萄酒实在是好东西,烧烤让树叶中的红酒渗入到鱼肉之中,不仅去除了鱼腥味而且大大提高了鱼肉的爽口度,更大的好处是,奥卡知道烤鱼加入葡萄酒可以有效地破坏烧烤过程中产生的致癌物质,真是吃吃更健康啊! 于是,野外聚餐在三人的聊天和咀嚼声中进行着。聊着聊着忽然阿方索开口询问到了奥卡的身世,这其实是一直以来阿方索想要问的问题,可是以前的心态与此时大不相同,现在,阿方索已经彻底将奥卡看作是自己人,甚至于对待奥卡和科内莉亚之间的关系,阿方索也已经决定如果真的合适的话绝不阻碍。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去只关注眼下的境遇的,而且,不知为什么,阿方索始终觉得奥卡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无论是见识、谈吐、举止,奥卡都不像是一个粗俗的野蛮人而更像是一个贵族。虽然达不到自己的程度,但也绝非一般人。联想到自己那晚对科内莉亚的坦诚不公之后告诉她的那个复仇计划,阿方索突然产生了一个惊人的想法:为什么不试试将龙拉过来呢?他的能力完全足以充当自己最有力的助手,而且正好弥补了自己在武力方面的欠缺。凭借奥卡的在家族角斗士中逐渐建立起来的威望,也许就可以掌握这支原本并不在计划之内的力量!这可是一个巨大的筹码呀! 想到这,阿方索很快下定了决心,于是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神情严肃地开口道:“龙,可以和我们说说你的过去吗?我一直很好奇一个角斗士怎么可能拥有你这样的才能,我并不是在强迫你回答,因而你可以拒绝,不过,不过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信任彼此!” 阿方索话音落下,科内莉亚立刻有所反应,她的手不易察觉地抓紧了衣服的袖口,俏丽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期盼又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忧虑地望向奥卡,出身贵族的她也许尚不成熟,但天生对某些事情的敏感却超乎常人,几乎是瞬间她就明白了哥哥这番话中真正的含义。而奥卡的回答,直接关系着未来! 奥卡抬起头,表情再也看不到一丝木讷,而是重新换回了本来的面目,那是一种了然的自信和强者的威势,瞬间的变化让阿方索以及科内莉亚都是震惊。而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他们难以置信。 “阿方索,科内莉亚,我是罗马人,一名罗马军人,奉命潜入格雷斯家族,调查格雷斯家族企图在西班牙行省挑动叛乱的罪证!”奥卡没有再有丝毫的保留,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目的。他已经不想再隐瞒下去了,无论如何,他已经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方索和科内莉亚两人陷入叛乱的深渊,最后注定悲惨的命运。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已经决心要将他们二人提前带走,必要时动用武力。 “你、你你是罗马皇帝派来的?!你是巡查官的属下?!”奥卡说完,阿方索已是瞪大了眼睛,满脸无法相信的震惊神情,指着奥卡说话声都变得结巴起来。 而科内莉亚,同样是震惊地花容失色,不过那震惊之中却又含着一丝心碎的痛苦。 奥卡的话让眼前的两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然而感受却是截然不同。对于阿方索来说,纯粹是对奥卡身份的震惊,他还没有猜出奥卡就是那个巡查官,只是认为奥卡是巡查官的属下,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令人匪夷所思!一直自诩智谋过人的他从未想过竟然可以以这样一种方式潜入家族内部!震惊过后的阿方索却又是换了一种感觉,那便是惊喜!他的复仇计划便是要破坏家族企图叛国的行动,他从未有过对格雷斯家族的归属感,即便家族毁灭他也在所不惜,那些人原本就是一群恶魔,只要科内莉亚没事,他就一切都不在乎,而现在帝国的秘密调查官员居然就在眼前,想到一些原本复仇计划中的困难有了奥卡立刻迎刃而解!阿方索激动得无以复加! 而对于科内莉亚,身为一个女人,她完全没有往那些复杂的罪恶上去想,她只是单纯地联想到眼前的人竟是为了其他目的潜入家族中去的,那么会不会接近自己乃至博取自己的好感,都只是虚假的仅仅是他任务的一部分呢?一想到这,科内莉亚只觉心一阵剧痛,仿佛瞬间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碎裂了一般,无无法承受之痛! 然而,就在阿方索、科内莉亚二人震惊得失神而场面一时陷入冷寂之时,忽然,一声爆喝响起! “趴下!” 阿方索和科内莉亚只听到耳旁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怒吼,接着就听到一连串的尖啸声从不远处传来! “咻咻咻!!!” 那竟是弩箭破空的声音! ------------ 第三十七节 袭杀 “啊!”生死瞬间的残酷,自小娇生贵养的阿方索和科内莉亚哪里经历过?奥卡即便提前发出了示警的大吼,可是终究没有来得及反应!不过,奥卡也早已料到,就在呐喊的同时,飞身而起,于是,尚未弄清楚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的阿方索和科内莉亚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扑来,紧接着感觉到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拦腰推倒! 而与此同时,笃笃笃的声响中,就在阿方索和科内莉亚刚才坐的地方,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接二连三地击中了地面,发出一连串令人心悸的闷响。 天幸!阿方索和科内莉亚两人正好坐在一起,而他们的身后就是草坡!奥卡身在半空看到两人顺着坡势滚了下去,终于舒了口气,回首一看,登时神色冷峻! 一次精心策划的谋杀!一次目标明确的谋杀!事实上,奥卡这一路都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安库斯的那番话在旁人听来也许只是疑虑或是不安,但奥卡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安库斯说那句话的时候,散发出的一丝冷酷杀意。不过,奥卡的判断同样失误了,他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安库斯是要设计对付自己,毕竟和他有直接冲突的也就是自己了。 因而,当树林中的异动引起奥卡的注意时,他只是暗暗防备,却没想到那狙杀的目标竟是直指阿方索和科内莉亚二人!一时间,奥卡脑海中各种思绪千回百转,可惜还是不得要领。不过,此刻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奥卡趴在坡地边沿,正好将身形遮掩住,犀利的眼神不断在树林中来回搜寻着刺客的位置,狙杀的弩箭一共有四支,不过仅仅发射了一次就安静了下来,而且也没有了后续袭杀的动作,这让奥卡觉得更加奇怪。而坡下,回过神的阿方索和科内莉亚正神情惊惧地趴在河边的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他们不禁为刚才的瞬间恐惧万分,若不是奥卡,他们恐怕已是横尸当场。 奥卡向后伸出手,做出向下压的手势,让阿方索和科内莉亚躲起来并且不要发出声,因为现在拔腿逃跑绝对是不合时宜的,对方虽然没有动作,但不代表杀机已经隐去。相反,刺客也许就等着他们因恐惧而失去镇定,毫无反抗意识地掉头就跑,因为那样的话即便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几分钟,终于,树林里率先起了一丝骚动。很快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奥卡听到,不由神色微变,对方埋伏的人不少啊,如果全都有弩箭,那可就危险了。 片刻之后,当第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树林露出庐山真面目后,奥卡却不禁第一次有些呆愣了。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出乎意料,而恰恰是那个人的身份,奥卡早已猜到!正是装作分道扬镳实际却是去而复返、暗度陈仓的安库斯,此时他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得意笑容。 既然早已猜到刺客的身份,那为什么奥卡还会惊讶呢?就在于他真的疑惑了,就他所知,他、安库斯、阿方索、科内莉亚四人之间目前应该只存在一条单线的矛盾,阿方索甚至完全是个局外人,如果此次袭击的动机是针对宴会上的事的话,刚才那波弩箭瞄准的应该是自己的后心,而非试图置阿方索和科内莉亚于死地!所以,这一切完全不符合正常逻辑,难道?奥卡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阿方索,莫非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冲突暗线? 奥卡费神苦思,然而,下一刻,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安库斯却将一切谜团都揭开了。 “阿方索,乖乖出来吧,我会让你有个体面的死法的。”一开口安库斯就是毫不掩饰地狂妄和嚣张,脸上带着冷笑,在他的眼中,奥卡三人的生死已然尽在他的掌心。“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这就是你阿方索选择的死法吗?真是耻辱啊!往日自诩智谋不凡、俨然以格雷斯家族的智囊自居的阿方索,如今,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也只能藏头露尾,没有正视死亡的勇气了吗?哈哈哈,阿方索,你终究也只不过是个凡人啊!” 奥卡没有出声,既是因为他并不了解这其中的隐情,也是因为这个时候,还不是见生死的时刻,安库斯的这些话自然应该由阿方索自己去回应,而非他越俎代庖。 “安库斯,你不依靠别人的力量,永远也不是我的对手!”果然一声掷地有声的话语传来,奥卡回头,只见不知何时,阿方索已然走了上来,神情恢复了往日的镇静和倨傲,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轻侮的强者气势,那不屑的目光,看着安库斯,就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似的。 “你!”阿方索平静的话语却仿佛投石击波,顿时让安库斯原本挂满了得意笑容的脸微微扭曲了起来,眼神中尽是嫉妒和残忍的深沉恨意!然而,他却无从反驳,以往的事实早已证明,他在阿方索的面前不值一提,而即便此刻,阿方索那淡定从容的姿态也让安库斯自惭形秽,然而这只能更加刺激安库斯那疯狂的心,他发誓,要亲手摧毁阿方索,摧毁堵住自己命运的巨山! 脸色涨红的安库斯良久终于平复了喷薄欲发的怒气,勉强按捺下杀意,哼的发出一声冷笑道:“阿方索,现在,你也就只剩下牙尖齿利了!你的那些荣誉和才能,都会随着你的死湮灭无闻,日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你的存在。” “现在就说这样的话,未免还为时过早了吧。”然而,阿方索却毫不畏惧地直言驳斥,波澜不惊地眼神掠过面前不远处奥卡的身影不知为何,内心竟忽然浮现一丝破局的希冀。 “哼,不知死活!”安库斯却是一挥手,冷然哼道。“阿方索,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暴露吗?其实卡图斯伯父早已对你心生疑虑,不过你实在太谨慎了始终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不过伯父最终还是决定对你进行一次试探,而卡拉莫斯的家族试炼正是对你的最终考验,可惜啊你终究没有忍住心头的怒火,毫不犹豫地跳入了陷阱,虽然及时做出了弥补,但伯父已经确信你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之所以没有处决你就是为了等一个更好的机会,你想执行复仇计划,阻挠叛乱大计简直是螳臂当车、痴心妄想,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随着安库斯的动作,树林里,从他的左右身侧伸展开来,缓缓出现十几个身影,无疑不是身披斗篷,内衬皮甲,手持短刃,显然就是真正的杀手了。注意到这些人的手中和身上并没有懈怠弩机,奥卡的眼神不由微微一凝。 至于安库斯的一番话,奥卡云里雾里,但面色不动,也许接下来阿方索的话会给他消除最后的疑惑,让一切水落石出。 果不其然,听了安库斯的话,阿方索神色微变,不过仍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镇静,甚至隐约可见他的身形有种如释负重的轻松感。直视着安库斯挑衅的目光,阿方索忽然瞥了一眼奥卡,继而猛地神色大变,满脸青筋虬突神色狰狞地怒吼道:“既然一切都已摆在台面,那便索性彻底解决这场恩怨吧!十四年前,卡图斯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为了家主之位,残忍阴毒地害死了我和科内莉亚的父亲,待他至亲的手足兄弟,现在,他还想斩草除根!好好好果然不愧是心狠手辣的枭雄,我阿方索今日就与格雷斯家族一刀两断与你们这些凶手势不两立,就是死,也要让你陪葬!”话音未落,已是算得上迅猛地合身向安库斯扑了过去! 而一旁,目瞪口呆的奥卡猛地惊醒过来,已然顾不上再想那些惊天之秘,身形一动如闪电般蹿了出去! 因为有安库斯的身形阻挡,密林中的狙击手并没有贸然发箭,这也给了奥卡唯一的机会,来拯救被安库斯挑起的杀父之仇回忆刺激得失去理智的阿方索。 “杀死他们!”阿方索的动作让安库斯微微一楞,随即便是面露惊怒之色,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阿方索居然不要命地朝自己扑了过来,下意识地躲闪,而身旁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自然反应和速度都不慢,迅速上前,挥刀,就要将阿方索斩杀! 可惜! 嗡!一道绚丽的刀光闪现,如风般后发先至的奥卡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剑刃犹如一泓清泉的短刃,悍然超过阿方索迎上了一众杀手! “去死吧!”最前面的杀手对准直冲而来的奥卡就是一个凶狠突刺,嘴角却是撇起一丝狰狞的笑容,在他看来,奥卡已是一个死人。 然而,下一秒,奥卡的身影忽然从视线中消失!接着,一瞬间又在眼前闪现而出,唯一不同的是,那抹刀光在眼前骤然大亮。接着刺客就感觉到喉间剧痛,接着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叮叮叮!兵器交击的清脆声音响成一片。 哧哧哧!伴随着身影的交错纵横,一道道凄艳的血线喷溅而出。 站在树林边的安库斯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那个敢于和他争科内莉亚的奴隶,似乎是叫龙的家伙,犹如一道疾光在那些刺客中间闪动着,没闪动一次,必然带起迸现的血光和一个人影的倒下。短短数十秒,他带来的7名最强悍的杀手就已经全部倒下,变成了尸体,而那个有些瘦削的身影,正如一尊浴血魔神般手持短刃,站在尸体中间,两眼之中犹如充斥着天地间最森冷无情杀机的旋转着的漩涡,望向自己。 “啊!”一瞬间,安库斯只感觉自己好似被无穷无尽的恐惧淹没的落水者般,挣扎着却只能无力地往下坠,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安库斯掉头就跑! 不过,这唯一的挡箭牌,怎么能跑了呢! 嗖!奥卡身形暴起,飞快地呈之字形路线追了上去,而正如他所料,下一刻,树林中传来箭矢的尖啸声,很显然,那些狙击手终于回过神了。可是,他们已经晚了。 森!只觉一截冰冷的物体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深深的寒意从那物体上源源不断地通过挨着的肌肤深入到体内,安库斯僵硬地停下了脚步,虽然他恐惧得无以复加,但是并不代表他变成了傻子,如果他再不停下往前走上一步,恐怕自己的脑袋就不能安稳地架在脖子上了。 安库斯呆呆的站在那,时间仿佛凝固了,半晌,身后,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声传来。 “安库斯少爷,现在,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 第三十八节 联手 “千万别杀我!千万别杀我!”奥卡能看得出来身前的安库斯拼命地试图冷静下来,可是,内心的怯懦与惶恐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那颤抖的频率快得连奥卡都不禁为他担心:这家伙会不会自己肌肉抽筋抽死。 “你是叫龙对吧!你是最强的角斗士,我也看过你的练习赛!你的实力无人能及,你简直就是战神阿瑞斯降临!”安库斯的语速飞快就好像一停下来他就会脑袋搬家,于是他不停地寻找着能找到的词语形容着奥卡的强大,尽管显得语无伦次。“龙,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只要你愿意放开我,我保证你将会成为整个罗马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角斗士,无论你想要什么,你都会得到!” “哦,你也知道我很强吗?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呢?”奥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但在安库斯耳中却有如天籁之音。只要奥卡不是铁了心要杀他,他相信一定能说服奥卡,在他看来,这世界上的人和事都是可以用利益来衡量。先前的袭杀他承认自己失误了,不该草率地就将这可怕的家伙拉进来,否则的话,也许局面就不会像眼下这么被动了。不过,安库斯绝不相信,一个人会愿意为了救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甘冒失去容身之所,被整个西班牙最具权势的家族列入必杀名单的风险。 “哈,你放心,你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家族和格雷斯家族在西班牙行省足以呼风唤雨,只要你愿意放了我,然后帮助我抓住阿方索和科内莉亚,我以卡斯提尔家族继承人的名义向你保证你将会得到超乎你想象的奖赏,绝不反悔!”安库斯不敢转过身做出任何可能引起致命误会的动作,只能不停的一个一个誓言和保证不要钱地丢出来,希望能够说动奥卡。 听着安库斯的舌灿莲花,奥卡微微一笑,回首望去,只见阿方索正搀扶着科内莉亚,神情淡淡地望着他,奥卡并不确定阿方索此时对自己的态度,但是他知道,阿方索并不能确信自己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因为自己是皇帝派来的,自和他们两方都不是一路。然而令奥卡感到内心一震的是科内莉亚,她那盈盈的目光中依旧是充满了深情,澄澈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怀疑。 还真是无奈啊!自己有的选择吗?奥卡在心底暗叹一声。 “怎么样?选择权完全在你的手上,是要为了两个格雷斯家族的弃子而与整个西班牙的权势阶层作对,还是明智地帮助我抓住他们带回家族秘密处置,你可以获取荣华富贵,这样的决断想必你已经不用再考虑下去了吧!”安库斯感觉到脖子边的短刃悄然移开了,不禁欣喜若狂,果然,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做出不利于自己的决定的。 “你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不过,我刚才冒犯了你,即便你已经做出了承诺,但为了小命,不得不谨慎一些,你让藏在树林里的弩手都出来,站到我旁边来,这样我既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也可以表现出我的诚意。”身后,一番不容置疑的话语声响起。 安库斯立时激动得满脸涨红,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并且发出了命令声,并非他不够狡猾,而是奥卡的话完全道出了作为一名资深杀戮者应有的心机和审慎。所以,他毫不怀疑,眼前的局势已经再次逆转。 沙沙沙~~树林中,脚步声响起处,又是四名披着斗篷的人影显露了出来,不同的是,他们的利刃依旧在刀鞘内,手中端着的是狰狞的军用弩机,那一支支弩矢尖端闪烁着令人心悸的乌光。 四个斗篷杀手缓缓端着弩机从四个方向靠了过来,弩矢却是一动不动地瞄准着奥卡,丝毫不理会安库斯不断催促的声音。他们必须接受安库斯的指挥,但不代表失去自己的判断,那个人的实力委实太深不可测了,杀死七名同伴的动作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这速度和杀人技巧简直恐怖得令人发指!如果不是因为安库斯落入他的手中,他们绝不会现身,而是选择用弩箭将其射杀。 然而,现实是,奥卡似乎真的如安库斯所想,没有再有任何暴起发难的迹象,只是站在安库斯的身后,那位置足以让他在弩箭射杀自己之前杀死安库斯。渐渐的,四个杀手的心也稍微放松了,尽管他们只是杀人工具,但并非傻子,设身处地地去想,如果他们是奥卡,毫无疑问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和卡斯提尔、格雷斯家族作对,与取死何异? 见四个手下都已走到近前,安库斯终于微笑着转过身,果然奥卡神情不变,收起了短刃。“哈哈哈,好,龙,你的选择非常明智。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对你的杀戮技巧很有兴趣啊,竞技大赛我一定会投重注在你身上的!”终于脱离了危险,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的安库斯忍不住大笑着拍了拍奥卡的肩膀。然后,神情忽的一转重新变得狰狞地看向了脸上已是一片决绝的阿方索和俏脸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奥卡的科内莉亚。 “哈哈哈。阿方索,你终究还是输了!说实话,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龙的恐怖实力让我险些成了一具尸体,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你们输了。阿方索,还是想要复仇吗?哈哈,痴心妄想,当年你们的父亲卡菲尔便是这样自以为是,结果还不是败在了卡图斯族长的手上,真是可怜啊。你们兄妹,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屈辱和痛苦,一心想要复仇,可惜功亏一篑!告诉你们,卡图斯族长和我父亲已经商议好了,竞技大赛的冠军决出之时,便是举兵之日!到时候,整个西班牙都是我们两个家族的了,是不是很恨啊!可惜,你们就只能在地狱里诅咒命运的不公了,哈哈哈!~~~”安库斯猖狂大笑着。 “哦,对了,阿方索,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也许你已经忘了你这么多年来对我造成的伤害,可是我却不会忘。所以,我要让你在死前欣赏一场好戏!”忽然,安库斯看到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已经低声啜泣着软倒在阿方索怀中的科内莉亚时,眼中**的邪恶年头疯狂闪动着,安库斯的眼睛里充斥着红光地淫笑道:“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在你面前,将美丽纯洁的科内莉亚变成我的女人!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天才的主意!” “安库斯,你这个畜生!!!”话音刚落,阿方索已是目眦尽裂,表情扭曲着扑了上来,他已经无法镇定,虽然他对奥卡还抱着一丝希望,但是,如果一切真的无可挽回,他即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要保护科内莉亚!“科内莉亚,你快跑!”只来得及吼出一声的阿方索已然不顾自身地朝安库斯扑了过去!然而,那十数步的距离却像是天堑一般根本无法安然飞渡。 “少爷!”一名斗篷杀手,上前一步,端起了弩机,眼神请示着看向安库斯。 “哼,暂时不要杀死他!射他的腿吧!”看着失去理智的阿方索安库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快意,随手一挥道。 “是,少爷!”点头应是,四名斗篷杀手齐步上前,端起了弩机瞄准了已冲到近前的阿方索和根本没有逃走而是哭喊着哥哥伤心欲绝委顿倒地的科内莉亚,手同时扣住了机括。 “终究还是失败了,我实在太弱小了,父亲,您的仇,只能含冤难雪了!”阿方索两眼血丝地继续竭尽全力冲刺着,可惜,看到那举起的弩机遥遥瞄准了自己,阿方索知道那最后的两三步距离恐怕已是天人永隔。恨啊! 猛地抬起头,双眼透射出不死不休的仇恨!即使是死,阿方索也要在弩箭射出前喊出最后的诅咒,然而,当他看向安库斯的时候,却蓦地愣在了原地!因为,他看到,站在安库斯身旁的奥卡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的杀机! “嗯!”阿方索的神情也许在安库斯看来只是人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而茫然,然而,四名斗篷杀手却是瞬间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一股忽然溢出的磅礴杀意,顿时心叫不好!脸色大变着转过身,试图反击!可惜,已然迟了! 咻咻咻!四道亮光一闪即没! “呃呃呃!~~”怪异的声响中,三名刺客斗篷刺客当即双手紧握着脖子、双眼凸出着倒下,身体抽搐了片刻便彻底沉寂了下来,无一例外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插着一柄短小锋锐的飞刀!而唯一一名幸存的刺客却是胸部中刀,那一刀虽然没直接要了他的命,但却让他飞快地流失着血液,不要说反抗,倒下之后甚至连**声都虚弱不堪。 奥卡面无表情地走过神情呆滞的安库斯,不等他回过神,反手一记手刀将其击晕在地,而后缓步走到阿方索面前,语气肃然道:“正如我先前所言,我奉罗马皇帝的命令潜入格雷斯家族,任务就是阻止西班牙叛乱!但你们是我的朋友,无关乎使命。” 阿方索抬起头,脸上看不出变化地凝视着奥卡的双眸,良久,语气郑重道:“无论什么原因,你救了我们!我会尽一切力量,协助你阻止这场叛乱!”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是盟友了。你们为了复仇,而我为了帝国!”奥卡笑着伸出了手。 “一言为定!” ------------ 第三十九节 图穷匕见 转眼间,半天已经过去,阳光渐渐消散,山脉密林中的空气中重新带上了冬日的一丝幽冷。 狩猎的预定期限很快就要结束,山林外的营地内,此刻早已是人声鼎沸,马嘶长鸣,来来往往的奴隶们扛着各自主人收获的大大小小猎物忙着处理烹饪,提前归来的贵族们则卸下一身的负荷,寻几位交好的朋友,围坐在烧着炭火因而暖烘烘的帐篷里彼此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一天狩猎的经过,或惊险或有趣。 而营地外的树林入口处,三三两两的依旧有贵族和随行奴隶的队伍陆续走出,汇入营地之中。所有人的情绪仍高涨不减,因为在难得的狩猎活动之后,晚上还将会举办大型的篝火庆祝,丰盛的烧烤大餐加上精彩的激情表演,对于这些生活在枯燥单调生活中的贵族们无疑是充满诱惑的体验,尤其是对于某些**难耐的痴情贵族男女们,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幽会谈情呢?咳咳,至少不用发愁找不到灌木丛来掩人耳目。 不过,异常热烈的气氛很快被一阵意外的喧哗声打破了,营地的入口处忽然传来巨大的嘈杂声,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杂乱的马嘶声响成一片,令人难以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各个帐篷里的贵族都不禁好奇地顺着人流向噪音的源头拥挤了过去。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一则无比震惊的消息! 格雷斯家族的阿方索少爷以及科内莉亚小姐在狩猎中遭遇不明身份杀手的袭击,下落不明,随同他们一起的格雷斯家族角斗士奴隶龙身负重伤,被人发现,不过在支撑着找到一个狩猎贵族的队伍后就昏迷了过去。 消息传开,整个营地内顿时炸开了锅!贵族们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相互私语着,说是私语,其实各种推测和猜疑声已经犹如风暴一般席卷而起。这样的消息实在过于骇人听闻。其实早在一天前,萨拉曼提卡的贵族圈内就已经有过一次刺杀的传闻,据说是科内莉亚小姐在去往卡斯提尔家族赴宴的路上遭遇了袭击,不过在贴身护卫也就是那个叫龙的角斗士的奋勇反击下,刺杀被挫败了。这件事引起了巨大反响不少贵族都是惊诧莫名,不过由于格雷斯家族随即做出了缜密的消息封闭措施,因而并没有得到确认。 而眼前,却是再也无法掩盖的事实!居然有人公然袭击了身为格雷斯家族第二和第三顺位继承人的阿方索、科内莉亚,这种近乎疯狂做法的背后动机不得不让人深思,尤其是在场都是或多或少参与不久后即将举兵计划的家族,更是不由为之一凛,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几乎就同时联想到了那个一直停驻在塔拉哥,丝毫没有向南巡查打算的帝国巡查官! 实质上,无论是格雷斯家族还是其他家族,心里都很清楚,在西班牙举兵这样的庞大计划绝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泄露出去,帝国那边恐怕早已有了传言,皇帝在最敏感的时候派遣巡查官到西班牙来显然是在做最后的试探。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格雷斯家族笃定刚刚结束了日耳曼之战的帝国根本无力派重兵前来,很多政治上的斗争较量不到最后撕破脸是无法摆到明面上来的,这也是格雷斯家族之所以敢于私下里肆无忌惮、准备举兵的前提筹码,然而没想到的是仿佛老天都在帮助他们,东部帝国哥特人的叛乱居然在这个时候适时而起,更是为西班牙的谋划平添了一股助力。瓦伦提尼安皇帝御驾亲征必然带走大量的精锐军队,这意味着很可能帝国在一段时间内不得不对西班牙怀柔,虽然这只是皇帝拖延之计,但对于格雷斯家族来说,未尝不也是有了更充足的准备时间。 按常理来推断,巡查官及随行卫队的停驻不动显然是符合现在帝国的策略的,若是他们继续向南,无疑将触动已经千钧一发的局势导致火山爆发。既是这样,那么,也就无法理解此次刺杀事件与帝国的关联了,公然派遣杀手行刺格雷斯家族的顺位继承人,这无疑比巡查更容易使局势激化,难道是帝国方面见叛乱已是难以挽回,决定先下手为强了?这样想来,也未尝没有可能啊。然而想到这,那些中小贵族们不禁暗暗惊惧:帝国既然不顾一切试图以刺杀格雷斯家族的核心成员来解决问题,那岂不是意味着,帝国也随时可能派遣大批杀手对他们这些尾随着进行刺杀?! 越想越觉得可能的贵族们不禁心生寒意,纷纷聚向格雷斯家族此刻唯一的主事者、同时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胡安,胡安并没有遭受袭击而且仅仅在树林中转了没多长时间便返回了营地。在听闻弟弟妹妹遭受袭击后,胡安也是震怒之余惊诧不已,当即下令组织家族精锐护卫入山搜寻阿方索以及科内莉亚的踪迹。因而,当贵族们围拢到格雷斯家族帐篷时,胡安的情绪非常不好,几乎是暴躁地直接将众人晾在帐篷外,没有给出任何看法。 然而,走进帐篷的胡安却是自然而然地换上了另一副表情,不再有愤怒和担忧,而是一种意外变故超出掌控的恼怒。帐篷里除了胡安之外,尚有数人,令人惊异的是这些人无一不是披着斗篷,脸深深地藏在阴影中,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整个帐篷里,充斥着一种阴恻恻的诡秘气息。 “你们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安库斯那个白痴呢?还有你们派出的那些杀手呢?为什么全都消失不见了!啊,告诉我答案!”胡安压抑着声音,不过那双眼中的森冷和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胡安少爷,请您息怒,稍安勿躁,实际情况我们已经第一时间派出了擅长追踪的人深入山林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传回消息。”等胡安发泄完内心的怒火,其中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方才缓缓开口道。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明天就是竞技大赛!举兵之期已经迫在眉睫!我和父亲都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发生任何意外,阿方索那个家伙虽然不值一提,但他这么多年探知到了绝密情报,若是让他活着逃掉恐怕计划就会横生枝节!耽误了大计,你们应该知道后果!”胡安并非莽撞无智之人,听了斗篷人的话立刻冷静了下来,不过,内心还是有着一丝隐隐的极度不安。 “请您放心,胡安少爷,我们派出的杀手都是精挑细选的,就凭阿方索和科内莉亚两人,绝无幸理,您也看到了,那个很强的护卫龙的伤势了,那显然是我们的手下造成的。连他都伤成那样,另外两人怎么可能幸免?”这时,又一名斗篷人开口接道:“至于安库斯少爷并没有如期归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其他变故,但料想不会是大的问题也许是追逐阿方索二人过度深入,迷路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我们并没有派遣向导陪同。” “不管怎样,明天正午之前,我要得到确认阿方索和科内莉亚死亡的消息。竞技大赛绝不可能延误,我必须马上赶回,协助父亲处理最后的准备。还有,为了以防万一,你们立刻快马传信去塔拉哥,让鹰隼提前发动吧。”胡安沉吟了片刻,下令道。 “如您所愿,胡安少爷。”几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闻言齐齐低下头表示绝对的顺从。 “篝火宴会就以格雷斯家族遇刺的意外立刻取消吧。我要立刻赶回萨拉曼提卡与父亲商议。你们也随我一起吧。对了,记得把那个龙带上!” “遵命!” …… 不久后,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胡安带着一众亲卫、昏迷不醒的龙以及隐藏在队伍中的几个斗篷身影,飞马离开了营地,朝萨拉曼提卡疾驰而去。而与此同时,一人一马却悄然向东北方向而去! 当日深夜塔拉哥,巡查官临时官邸内, 主卧室内依旧灯火通明, 达利尔和沙律哈二人不知为何,都突然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于是便凑到一起。 自从奥卡伪装进入萨拉曼提卡后,达利尔便一直代替其率领卫队停驻在塔拉哥,当然了,障眼法自然瞒不过这里的军事主官费加和奥皮乌斯,而他们之间必然有一人是与格雷斯家族沆瀣一气,不过,奥卡临行前就已经留下了借口,那便是巡查官原本就是虚假的,皇帝只是派人前来做做样子,并未打算真的巡查行省,因而所谓的巡查官自然不存在。 这样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那个内奸想必也将这说法传给了格雷斯家族,可是奥卡的行动太过匪夷所思,格雷斯家族肯定查不出丝毫端倪,久而久之恐怕也不得不对这个巡查官放松了警惕。在卡图斯看来,区区一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逆得了天。 因而,达利尔一直留在了塔拉哥,后来沙律哈也前来协助,他们二人的任务便是竭尽全力找出塔拉哥的内奸究竟是谁。可惜,这个家伙不愧是格雷斯家族叛乱的一张王牌,隐藏得滴水不漏,达利尔想尽办法也没能找出这个人,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个内奸必然是军团长费加和保民官奥皮乌斯两人中的一个,而按照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接触交流以及猜测,达利尔和沙律哈都隐隐觉得,似乎费加此人更符合内奸的要求。作为西班牙行省唯一一支驻军的最高指挥官,显然只有他的帮助,才能统御各地的驻军,而这恰恰对叛乱前期阶段至关重要,而且达利尔始终感觉到,费加对他们似乎有着一丝排斥感。 不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达利尔也是无计可施,他们最后收到的奥利安的消息上说,叛乱很可能就在明天的西班牙行省竞技大赛后爆发。而此刻,他们都没能清楚军队内的毒瘤,更谈不上替帝国掌握住军团,如何能不焦虑万分?! “达利尔,干脆我们矫诏将费加和奥皮乌斯两人全部暂时拘禁起来然后以皇帝的名义控制驻军吧!否则的话,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叛乱发生了!”沙律哈看着达利尔,忽然神色急切道。 闻言,达利尔不禁浑身一颤,表情似为所动,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半晌摇了摇头道:“不行,即便抓了他们两人,也不可能彻底根除军队内的叛乱分子,届时只要有人稍加煽动,我们不仅死无葬身之地军队的叛乱甚至可能提前!”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们本来就是在赌博!既然还没有图穷匕见,那我们唯有等……” ------------ 第四十节 迷途归返 凌晨,塔拉哥,保民官宅邸, 法加斯?列奥特乌斯?奥皮乌斯轻抚着胸前挂着的勋章,粗糙的手指顺着胸甲向下,划过那一片片依旧坚固光亮的甲片,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华丽短剑和一顶罗马将军式样盔缨鲜红的头盔,奥皮乌斯静静地看着这些,心神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穿戴过这些了?十年?十五年亦或是更久的时间?”奥皮乌斯一边思索着,一边铿地抽出剑鞘中的短剑,感受着那剑刃上散发的寒意,脑海中倏然浮现出曾经征战沙场的一幅幅画面,一张张面孔,那些人大多已经逝去了,唯有他,依旧活着,并且当上了保民官。 人生永远再来一次的机会。反悔的权力只属于众神。奥皮乌斯的过去验证着这句罗马人耳熟能详的谚语。如果不是许多年前,他做出了那个选择,也许,他会继续和战友们并肩高呼着胜利和荣耀,浴血杀敌,直到为祖国流尽最后一滴血,成为墓碑上镌刻的名字,而非现在这样,成为叛国者。 不错,他,法加斯?列奥特乌斯?奥皮乌斯,正是格雷斯家族在行省驻军中的内应,他的任务就是按照计划,在适当时候秘密拘禁军团长费加,然后凭借这么多年来他费尽心机安插在驻军各个职位上的部属,接掌驻军的指挥权,最后便是配合叛军控制整个西班牙。 这就是他的使命,没得选择,更无法逃避。他曾试着拒绝,而结果就是他失去了两名最好也是最后从战场上一同生还的朋友,他的家人也失去了自由,生活在无处不在的监视之中,他懂得了,选择一旦做出了就再也无法改变。 咔!忽然,房门打开了。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一个接着一个。 没有丝毫惊讶,奥皮乌斯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缓缓转过身。 “将军!”宽敞的房间,十二名身着戎装的罗马将领手按短剑神情恭敬地弯下了腰,齐齐鞠躬朝他致礼。这些人,就是他最忠诚的部下也是格雷斯家族最忠诚的走狗。 “莫罗斯、卡鲁斯,你们跟我来,其他人,立刻回去召集你们的士兵,我们需要马上行动,控制军营!”奥皮乌斯戴上了头盔,将短剑系好在腰间的皮带上,语气冷然地下达了命令。 “遵命!”没有丝毫质疑或是疑问,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为今天准备了漫长的时间。两名身形高大的将领面色沉郁地留了下来,而其他人则鱼贯而出,脚步声消失在长长的廊道上。 “走吧,该是见见我的老朋友费加的时候了。”奥皮乌斯当先走出了房间,身后两人亦步亦趋。 …… 军团长官邸,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嘿,费加,这么晚了,你还是在辛勤地工作吗?”奥皮乌斯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语气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然而,他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酷,而且,紧紧跟随着他走入房间的,还是两名全副武装的罗马将领。“也许,你需要一杯葡萄酒?” 费加愕然抬头,当他看到奥皮乌斯的穿戴和身后的两人之后他的神情渐渐换上了疑惑,渐渐的,变成了凝重和质问。 两个老朋友对视着,直到一切都在这对视中真相大白。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操纵的?”费加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轻声道,语气分不清是遗憾还是愤怒。 “不,费加,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马前卒罢了,掌控驻军和监视你就是我的全部任务,其他的事自然有其他的人去做。”奥皮乌斯没有再做失去意义的欺骗,而是神情淡然地缓缓说出了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格雷斯家族的计划,西班牙行省将成为格雷斯家族独立后的王国领土,而我不过只是王国成立后区区的一名将领而已。虽然这听上去很可笑,可是我没得选择。非常抱歉,费加,你是我最后的老朋友了,即便你憎恨我,我只想说,这一切真的并非我的意愿。帝国已经衰朽了,即使没有格雷斯家族,也会有更多的行省爆发叛乱,直到帝国彻底崩毁的那一天,在那之前,我不得不为自己重新打算。” 费加静静地听完奥皮乌斯的话,半晌,缓缓从书桌后站起身迈步上前道:“奥皮乌斯,这就是你的想法?又或者说,早在十年前你就已经堕落成为帝国的叛徒?这么多年戴着虚伪的面具生活居然没有被无尽的忏悔和耻辱折磨得崩溃,我还真是惊讶你的毅力。至于老朋友这层关系,从你说出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和羁绊了,无论对你还是对我。” “够了!!!”费加话音未落,奥皮乌斯却已如被激怒的雄狮疯狂地低吼了起来,他的表情扭曲着,充斥着无可救药的疯狂和杀意“是我背叛了当初的信念和誓言,可那又怎么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帝国已经没有了希望,难道我一定要为它陪葬吗?我只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而非像你们一样,执着于虚幻的理想和信念,到头来除了石碑上的一个不会有人记得的名字,一无所有!” “是这样吗?那么……”费加走到奥皮乌斯面前,毫不畏惧地凝视着后者的双眼,嘴角撇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反问道:“如果我们的理想只是一堆狗屎,那么,你又获得了什么呢?” 奥皮乌斯猛然睁大了眼睛,神情不停地变幻着,然而最终却是他避开了费加的双眸,如释重负地微微一叹道:“费加,我就知道你的话总是能够说服我,这么多年了,我在你面前永远是逊了一筹。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无法再改正错误了,很抱歉,费加,我让你失望了。” 奥皮乌斯说完,蓦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浮现出一抹真正的没有丝毫作伪的哀戚。 铿铿!两声拔剑声,莫罗斯、卡鲁斯两人面无表情地从两侧迈步上前,手中的短剑指向了费加的心脏。然而,此时费加的眼神却越过他们的身形投向了奥皮乌斯,那眼神中没有恐惧,而是深深的遗憾。 一瞬间,天性多疑谨慎的奥皮乌斯强烈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可惜,不等他反应! 轰轰!突然出现的轰响声中,在奥皮乌斯和两名部属的震惊呆滞的目光中,费加身后的墙壁竟然缓缓翻开了,那竟然是两面内有洞天的暗门!而当暗门后的两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奥皮乌斯只来得及咆哮出声“小心!” 嗖嗖!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两声强劲的弹簧催动弩矢的啸声! “呃!”叮叮,短剑落地。 奥皮乌斯难以置信地看着腹部中箭的莫罗斯和卡鲁斯在自己面前捂着伤口缓缓,痛苦地在地上**着,而费加则面无表情地缓缓退到书桌后面,从暗门中走出的两个身影将弩机丢到了一旁,轻轻地抽出短剑一左一右将费加保护了起来。 与此同时,回廊上响起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奥皮乌斯僵硬地转过身,只见无数全副武装的卫士从大门涌入,将自己包围在了中间,然后齐齐抽出了短剑。 “费加,原来你早已经知道了?就等着我像一只愚蠢的兔子跳入你挖好的陷阱?”奥皮乌斯猛地摘掉了头盔,随手将系着短剑的腰带扯断,如同疯了一般冲了过去,双手重重地拍在书桌上,声嘶力竭地朝端坐着的费加咆哮道。 卫士们试图上前阻止亦或是直接制住显然已经失去理智的奥皮乌斯,可是费加挥了挥手,示意不用。他直起身,对视着那双被怒火湮没的双眼,沉声道:“奥皮乌斯,你输了,尽管只是很不幸地输在了时间上。在你到这里一个小时前,达利尔他们先你一步,带来了格雷斯家族叛乱的一切真相,同时,也将你的身份告诉了我。” “不可能,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我是内应!”奥皮乌斯的脸上虬筋暴凸着,颤抖的手指指着费加身旁的身影达利尔和沙律哈,愤怒得无以复加地咆哮着质问道。 “他们当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不过,秘密潜入萨拉曼提卡的巡查官阁下知道。”费加淡淡地说出了原因。 “巡查官?!!!” 奥皮乌斯猛地后退,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身形摇晃着喃喃道:“怎么可能?!巡查官不是只是一个愚蠢的骗局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有真的巡查官?巡查官怎么可能潜入萨拉曼提卡,格雷斯家族绝不会犯这样低级而幼稚的错误,无论是什么身份,巡查官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触到涉及我身份如此核心的机密!”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可能。”费加做了个遗憾的表情,道:“说实话,这给我的震惊丝毫不亚于你,显然,我们都太小瞧了这位年纪轻轻、用金蝉脱壳之计耍了我们人的奥卡巡查官阁下,另外,告诉我们巡查官阁下你身份的正是格雷斯家族的阿方索少爷,虽然我不清楚这其中又隐含着怎样复杂的故事,但很显然,你的身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了。而达利尔他们先你一步将这一切告诉了我,于是,你的一切计划都注定失败。除了这两个家伙。”费加瞥了一眼仍在**的莫罗斯、卡鲁斯二人,接着道:“你的其他部属都已被拘谨,他们将会受到公正的审判,而你,同样会接受正义的审判,罪名:叛国罪!” “不!”奥皮乌斯疯狂地大吼一声,扑了过来。然而,这一次费加并没有阻止。于是达利尔毫不客气地倒转剑柄,给了奥皮乌斯的脑袋一下! 轰!看着麻袋似的倒下的奥皮乌斯,达利尔给了费加一个抱歉的眼神,道“我讨厌被这样的家伙指着鼻子。” “关押他。”古板的费加竟微笑着撇了撇嘴,表示并不介意,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奥皮乌斯,向卫士下达了命令。 很快,卫士们带着奥皮乌斯、莫罗斯和卡鲁斯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费加三人。 “好了,现在,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费加松了口气,站起身走到达利尔面前,身亲肃然地盯着他良久,忽然郑重地以手撞胸,微微低下了头。“尊敬的巡查官副官阁下,西班牙行省驻军指挥官费加?安布罗?赛列斯特,竭忠为您效力,为帝国、为罗马,万死不辞!” 达利尔和沙律哈都愣住了,半晌,似乎是终于完全明白了费加的心意,达利尔微笑着说道:“费加将军,属于你的荣耀才刚刚开始而已,西班牙将是见证帝国崛起的地方。” “呵呵,希望一切如愿!” ------------ 第四十一节 刺客工会 就在一场彻底而迅猛的权力更迭、军队集结行动在塔拉哥城内如火如荼展开的同时,塞拉曼提卡,同样并不平静,一股股暗流正汹涌激荡。 城南,彻夜不息的灯火之中,一片片勾栏建筑释放着它淫靡而诱人的气息,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暴露、神态妩媚的妓女摆弄着性感的腰肢和动人的声音勾引着来往的行人。这里是塞拉曼提卡城内的红灯区,妓院是这片区域内唯一类型的建筑,无论你是高雅的贵族、雄壮的军人、普通的平民亦或是逃亡的罪犯,只要有钱,你都可以在这里享受到最满意、最周到的服务。 然而,却没有多少人知道,甚至连塞拉曼提卡土生土长的居民也不会清楚,就在这片随风摇曳的鲜艳帷幕营造出的梦幻而**的氛围之后,隐藏的竟是最令人恐怖的邪恶势力! 塞拉曼提卡的刺客工会就坐落在其中一个妓院的地下室内!创始人堪称奇思妙想般的布置使得刺客工会在塞拉曼提卡存在的近百年里几乎没有遭遇过侵袭,雇主们都是通过其他秘密渠道联系到公会的执行者,由执行者决定再报由公会长老团审批,是否接受雇主提出的刺杀委托。缜密而完善的公会构建以及严格高要求的人员选拔让公会得以始终稳步发展,并且通过一些特殊途径在西班牙行省的其他城市也创建秘密分会,当然了,每个行省内的刺客公会都是不能触犯其他行省公会的控制区域的,罗马帝国境内的所有刺客公会就像是一个松散的职业者联合体,虽然内部有着信息情报互通机制,但总体上来说各个行省的刺客工会都是完全独立的。 正因为如此,即便帝国明确知道西班牙行省的刺客工会已经投靠了格雷斯家族,并且沦为其暗杀、探听情报、监视的爪牙,罗马的刺客工会总部也发布了严谕申斥,表示反对他们的做法,但西班牙的刺客工会依旧是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总部的命令,执意一条道走到黑和格雷斯家族同流合污了。 其实,早在瓦伦提尼安皇帝决定着手处理西班牙局面的时候,就曾秘密会见过刺客工会总部的长老团,并且以帝国的名义希望其提供必要的协助。长老团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后续见到的成效却是让人失望之极,总部内潜藏的奸细很快将皇帝求助的情报传到了西班牙,西班牙的刺客工会当机立断地掐断了一切和总工会的联系,并且更改了联络暗号、人员、地点等,抹销了一切痕迹,以至于总部派遣去的团队不是不得门径、四处碰壁便是莫名其妙地失去联系,或者干脆被暗杀,几天后尸体发现被遗弃在城市里的某个角落里。 于是,从内部瓦解刺客工会,断格雷斯家族一臂的计划在付出了不小的损失之后无疾而终,这之后才有了派遣奥卡作为巡查官深入行省、里应外合的第二步计划,但遗憾的,哥特叛乱打乱了瓦伦提尼安皇帝的全盘布局,不得不暂时将西班牙事务的处置权交给了狄奥多西和格拉蒂安王子。 对于作为人生初次掌权的格拉蒂安王子来说,西班牙的局势显然过于复杂和困难,尽管睿智和英武在短期内就得到了巴黎驻军及帝国老臣、官员们的一致认可,但格拉蒂安王子开始还是稳健地倾向于尽量拖延西班牙局势的崩坏,但关键时刻狄奥多西显现出了他被瓦伦提尼安看中的潜质,果断和敏锐,狄奥多西排除众议,建议明面上做出让步乃至妥协的姿态以麻痹敌人的神经,暗度陈仓,继续贯彻皇帝之前的策略,继续所有平乱布置,同时密切关注深入西班牙的奥卡一行的行动结果。而在一番谨慎的思考之后,格拉蒂安虚怀纳谏果断听从了狄奥多西的主张,并且亲自私下说服了不少不赞同的将领,再次赢得了众人的尊重和认可。 而也正得益于格拉蒂安王子以及狄奥多西的明确支持,奥卡一行在西班牙的行动才获得了大量宝贵的信息及物质、人员支持,而此时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正悄无声息地罩向塞拉曼提卡…… 位于萨夫曼大街拐角的一家妓院内, 这家妓院据说是一个贵族所开,背后的势力很大,因而占据了这条大街最显眼同时也是客流量最大的黄金位置,再加上里面的姑娘的确都是来自各地、精挑细选的佳丽,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就在妓院大门初开、不少人涌入、同时又有不少操劳了一夜的人拖着两个大黑眼圈出去的喧闹当口,几个身着奴隶商人样式服装的人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看上去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进了妓院大厅,普通人要在这里交钱买对应不同等级妓女的木头牌子,而这几位显然是不一般的客人,在向一名妓院待客奴隶出示了一枚金色牌子之后直接被领进了内院,如果那些为了女人不惜一掷千金的豪富们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笑着上前认识认识,因为他们同样有一枚由妓院发放给他们的牌子,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VIP会员卡不仅能享受到优惠,而且可以领略到普通人绝对无法想象的服务!当然了前提是,你已经在这个妓院砸了足够多的钱,因为妓院的主人都是一群只认钱不认人的疯狂势利眼。 奴隶在前领路,几个人显得很悠闲地一边调笑着走过的妓女,一边和那些根本不认识的嫖客们大声招呼着,无论从哪一点看都完全是结伴而来的客人。然而,当他们步入奴隶止步掀起的最后一块帷幕之后进到一个密闭的房间内的时候,他们的神情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不仅丝毫没有笑意,而且充满了冷肃。 房间内除了这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就只有一个佝偻着身体坐在一张桌旁的老人,桌子上除了一个石制的灯台,别无他物。自从这几个人进来后,老者就似乎从昏昏欲睡中醒过神,用浑浊的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他们,那昏暗的灯火映衬着那张苍老得布满褶皱和死皮的脸庞,让人不禁心生一丝恐怖之感。 没有任何言语上的试探或是什么暗语,直接步入正题。 “守门人,我有要事必须立刻面见长老团汇报。”进入房间的几人中,一名身材最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到老人面前,声音有些沙哑着说道。 “你的钥匙。”老者的表情不为所动,就像是一具浑身僵硬了的干尸,坐在凳子上,眼神甚至不曾移动,但那微微蠕动的嘴唇里却说出了一句话。 老人话音落下,那高大身影立刻了然似的伸出了左臂,然后撩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那手臂的肌肤表面,赫然用黑色的痕迹绘饰着一张奇特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张星图,但星图中间又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条纹,条纹的缝隙里又写满了蝌蚪大小的看不懂的文字! 那在常人看来完全就是一幅混杂不堪的涂鸦,然而,当那幅图露出的瞬间,灯光下的老人眼中却是一道精芒闪动,目光一动完全投注到了那幅图案上去了,神情郑重,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无比细致,直到确信没有丝毫错误,老者缓缓抬起头,道:“你是第二十四区的执行者?” “我的身份似乎并不在您的盘查范围之内吧。”高大身影并没有回答老人的问话,而是语气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呵呵,是我越权了,哎~~人老了,就是喜欢多话啊。”老人听了却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好了,你们进去吧,长老们正在举行会议。”说罢,老人伸出一只枯槁般的手,轻轻握住了桌子上的灯台,用力一转!轰隆隆!一阵并不大的响动传来,只见房间内朝东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难以想象,看似密闭的房间竟隐藏着一个旋转门,通向深幽的密室! “哦,长老们全都在吗?”那高大身影似乎并不惊讶,早已知道那墙壁是一扇门,提前走到墙壁面前等待着,所以当旋转门打开后便立刻迈步准备进入,然而当听到老者的话后,却突然显得颇为惊喜地转过头问道。 老者闻言,愣了一下,接着便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地抬起头看向那个高大的身影,然而那张熟悉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破绽,老人正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老了以至于疑神疑鬼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跟在那高大身影后面的几个人的脸时,却蓦地一凝!接着,那张苍老得难以想象的脸上立刻露出惊怒异常的表情,老人张大了嘴正准备喊出什么!然而! “哧!”一只手从背后探出猛地捂住了老人的嘴和脖子,与此同时一柄锋锐的短剑从后心刺入,一声轻响中,一截剑刃从老人的前胸刺出,暗红色的血液沿着剑刃缓缓滴落!老人怒目圆睁,身体不自然地扭动着,但很快便随着失血停止了动弹,脑袋也软软地耷拉了下来。 轻呼出了一口气,缓缓将短剑从老者体内抽出,将老人的身体摆好之后,杀死老人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赫然竟是奥利安! 奥利安表情略带一丝严厉地看着那个高大身影,语气完全以一种命令的口吻道:“乌瑞纳斯,不管你刚才的行为是无意还是试图耍什么诡计,我不会容忍它第二次,否则,我会立刻杀死你!” 听了奥利安的话,那高大的身影不禁猛地一颤,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道:“奥利安大人,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请您饶恕我的失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大人您控制整个工会的。” “那样最好,只要能将长老团一网打尽,你不仅能将功赎罪,事后未尝不可能坐上工会清洗后的第一把交椅,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了!”奥利安瞥了高大身影一眼,留下了一句,便当先走入了黑洞洞的旋转门,其他几人纷纷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落在最后的高大身影迟疑了片刻,猛地一震,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大步走入了旋转门。 ------------ 第四十二节 步步为营 哧!轻微的向洞中,在阴影处的墙角,似乎有一道暗红色的流光闪动。 奥利安掀开斗篷的头罩,略微偏过头,眼神有如一方深潭地缓缓延伸向那里,一个魁梧得仿佛巨塔般的身影正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仅仅瞥了一眼,奥利安就收回了目光,重新转过身看向面前那几个神情惶恐地跪在地上、周围环绕着无数柄寒光熠熠短剑的身影,眼神蓦地一凝,开口问道:“麻烦都已经清理完了,现在该轮到谈正题了,不知几位长老是否有了决定?” 奥利安的话就像是一枚石子掉落在平静的池面中央,荡漾起阵阵涟漪。那些身着灰色亚麻布长袍、跪在无数黑衣杀手监视中的身影浑身经不住颤抖地面面相视,再没有了一丝倨傲而是充满恐惧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尽是屈辱和绝望。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足以同时容纳数百人的巨大地下大厅,四周的墙壁均是花岗岩打磨而成,上面用精美的工艺雕刻着一幅幅令人吃惊的画面,那赫然是用各种残忍手法杀人的画面,画中之人的容貌细节甚至都是清晰可见,给人栩栩如生之感的同时,身处这样的空旷大厅之中,不免有一种深陷地狱的毛骨悚然。 大厅内除了吊着的数十盏青铜灯,并没有其他任何的装饰或是器具,显得异常清净。整个大厅就是一个规则的长方形,就像是秘密集会的广场,只有朝东的区域被单独划分了出来,用白色的石头垫高了一层地面,勾勒出一个圆形的高台,高台边沿同样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高台之上,放置着十三把靠背的高椅,围成了一个圆圈。 这间巨大的地下殿堂,便是塞拉曼提卡城内刺客工会总部的秘密集会地,长老团议会所!刺客工会是一个象征着杀戮和血腥的组织然而这里却是所有刺客成员心目中最神圣的场所,然而此时,殿堂的地面上已被一片亵渎的血污沾染。 内部高层执行者之一的出卖加上袭击行动计划的周密准备以及突然性,奥利安利用神殿的力量神隐突击团顺利一举消灭了总部的抵抗力量,控制了整个总部。而似乎最后关头命运也不吝帮忙,为了配合格雷斯家族明日即将引发的叛乱,刺客工会的长老团正在进行临时集会,不仅10位常驻的长老尽在,连原本轮驻在西班牙南部城市的三名长老也都返回,结果除了两名长老混战中顽抗被杀之外,其余11人尽数被擒获!也就是说,一个小小的意外,让整个西班牙刺客工会的首脑全部沦为阶下囚,这让原本还在为突袭之后如何拖延消息的泄露而苦恼的奥利安喜出望外。 刺客工会作为格雷斯家族掌握的黑暗力量,可以说其扮演的角色是不可替代的,长老团不仅全盘通晓明日叛乱计划的细节,而且拥有各个支持格雷斯家族势力出动的兵力布置图以及城内所有核心参与者的名单!多年的肆无忌惮让刺客工会丧失了最基本的警惕,以至于除了极少的总部驻扎的护卫部队殊死血战,奥利安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长老们不停地用眼神交流着,但始终没有回应奥利安的要求,很显然,这些刺客工会的掌权者们,依旧怀着侥幸,当然更重要的是极度的不甘,他们操纵着整个西班牙行省的黑暗力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隐然是黑暗之中的王者,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屈服?更何况,他们并不认为奥利安凭借击破刺客工会总部的胜利就能够扭转整个大局,而且也绝不会有胆量真的对他们施以什么残酷的处罚,那两个死的长老他们只自以为是地当做是刚才混战中的意外。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高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同时小觑了奥利安的魄力。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的奥利安并没有多说废话地试图用言语说服而是直接朝面前的神隐者们点了点头。就在那些神态依旧倨傲的长老们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四名神隐者手中的短剑倏然刺出,黑色的剑刃毫无阻碍地从他们面前的长老后心刺入,直没剑柄,剑尖从前胸透出,滚烫的鲜血喷射而出,汩汩地滴落在地面! 没有被选中的长老们惊骇欲死地目睹着身旁的长老被杀戮,而后不等尸体向前扑倒,神隐者猛然抽出短剑,短剑划出宛如虚幻之舞的美妙痕迹,横斩而过!血光迸现!四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到他们的腿变,那充满了痛苦的扭曲脸孔上,双眼圆睁! “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四五个幸存的意志薄弱的长老立时骇得脸色煞白,疯狂地连滚带爬想要远离那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红!然而,四周监视的神隐者无情地立刻上前将他们抓住,按住他们的头,猛地下压,直到他们的鼻子几乎和地上的头颅贴到一起! “放开我们!你们竟敢和刺客工会作对!迟早让。。啊!”这个愤怒地一边咆哮一边奋力抬起头的长老的喊声还没有结束,奥利安已然眼神中一道杀意闪过,迈步上前,抽出腰间短剑,没有一丝犹豫地将剑刺入了那名叫嚣着的长老后颈,然后异常残忍地用力一转,大滩的滚烫热血涌出,一颗完整的头颅掉落在地! 全场死寂! 没有人再叫嚣!没有人再挣扎!甚至没有人敢发出稍大一点的呼吸声!幸存的6个长老面无人色地呆呆望着正毫不介意地用自己斗篷的边沿擦拭着短剑上血迹的奥利安,毫无疑问,在血淋淋的真正杀戮面前,这些养尊处优、已经多少年没有体会到死亡恐惧的长老们彻底屈服了。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他们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庞大,但永远也比不上眼前的刀剑更有威慑! “我并不想杀光你们,甚至不会干涉刺客工会的一切事务!”奥利安若无其事地将擦得一尘不染的短剑重新插回剑鞘,缓缓道:“我站在这里,站在你们面前的唯一目的就是,从刺客工会手中获取我想要的名单以及暂时借用一下刺客工会的指挥权。遗憾的是,你们太不配合和友好了,以至于我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不愿意看到的措施。” 面无表情地听着奥利安说话,那些长老们战战兢兢,就像是一群匍匐在魔鬼面前的奴仆,尽管魔鬼的话那样虚伪无耻,他们却只能无条件地服从。 “格雷斯家族的叛乱只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也许你们心里觉得我只是在危言耸听。”奥利安轻笑一声道:“呵呵,那我可以稍微透露一点你们应该会感兴趣的消息,比如格雷斯家族安插在塔拉哥驻军中的内奸法加斯?列奥特乌斯?奥皮乌斯和他的部属此时应该都已经被逮捕了,西班牙唯一的驻军已经落入巡查官卫队和费加?安布罗?赛列斯特军团长的掌握之中!” 奥利安话音落下,那些跪伏在地的长老眼中立刻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将长老们表情变换尽数看在眼里的奥利安并没有停下,而是接着给了他们更加沉重的一击:“还有就是,你们追杀的阿方索先生和科内莉亚小姐此时都已处于我们绝对安全的保护之下,并且在阿方索先生的亲自劝说下,费尔南德斯先生也已弃暗投明,也就是说格雷斯家族安排在塞拉曼提卡城外角斗士训练营地中的那五百名强壮角斗士已经换了一个主人。” 这一次,不等奥利安去观察,那些幸存的长老已经忍不住惊骇地猛然抬起头,眼神中充斥着无法想象的惊惶! “当然了,我并不想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因为就凭这些并不足以扼杀叛乱的爆发,但是”奥利安顿了顿,看向长老们,直到他们僵硬的眼神闪烁着露出惶然之色后,才满意一笑道:“接下来的计划就必须借助诸位长老的配合了,只要有了你们手上掌握的名单,我们就能够抢在竞技大赛之前给那些只是无奈被裹挟参与叛乱的贵族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能够有机会让城市治安大队也改换门庭的话自然是锦上添花之喜了。说了这么多,不知几位长老是否对眼前的局势有了重新的判断和选择呢?”说罢,奥利安的眼神倏然变得无比犀利,直接逼视着那些长老! 然而,出乎奥利安意料的是,这些长老们的意志薄弱程度大大超过了他的预估,他刚说完,幸存的六名长老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立刻做出了回应。在四周神隐者的默许下,他们缓缓站起身,面对奥利安深深地弯下了腰,绝对臣服的决定不言而喻! “非常好,你们一定会为今天所做的决定感到庆幸的。”奥利安有些错愕地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满意地笑道:“你们的地位和权威都会得到充分的尊重,叛乱结束后,对你们唯一的惩戒也许就是此后必须服从罗马刺客工会总部的命令,想必这一点对诸位来说并不会太过为难吧?” 似乎是难以置信竟然只会受到如此轻微的惩罚,六名长老瞪大了双眼,继而不由喜出望外地齐齐道:“愿意遵从您的命令。”他们几乎是迫不急的表示了新的效忠,接受罗马总部的命令这听起来就知道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惩罚而已,西班牙的刺客工会以前难道不是明面上也服从罗马总部的命令吗?可是实际上呢,他们这些地方的长老几乎垄断了一切权力,形同分庭。 “很好,奥卡巡查官阁下对你们的表现一定会非常满意。那么现在请将格雷斯家族的名单交给我吧,时间不多了,接下来在竞技大赛开始之前,我们会很忙。”奥利安挥手示意神隐者退开,这里的局势显然已经不需要任何暴力了。 “好的,阁下,我马上去取名单。”一名长老立刻躬身应是。 “阁下,不知能否恕我冒昧提出一个问题?”然而,另一个长老却忽然出言道。 “哦,这位长老还有什么疑惑呢?”奥利安略带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告诉我们,那位运筹帷幄的奥卡巡查官阁下现在在哪里呢?恕我冒昧,我实在对巡查官阁下的行踪诡秘同时却能掌握一切感到由衷的好奇。”右手边的长老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奥利安闻言不由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道:“呵呵,不用着急尊敬的长老阁下,很快,您就能见到我们的巡查官阁下了。我保证那一定会是个惊喜!” ------------ 第四十三节 卡图斯 今天,注定是塞拉曼提卡城最为热闹喧嚣的一天,因为在新落成的由格雷斯家族独资捐建的圆形竞技场内,将举办西班牙行省四年一度的角斗竞技大赛! 这一届的大赛可谓盛况空前,不仅有数量远超往年的参赛者率领角斗队伍参加和气势恢宏、设施超一流的全新竞技场,更令塞拉曼提卡市民感到荣耀的是,格雷斯家族邀请了来自西班牙各地最具影响力的名流和贵族,可以说,整个西班牙行省位于统治阶层最高一级的权贵将齐集于此,见证一届注定载入西班牙史册和塞拉曼提卡城荣耀历史的竞技大赛! 大赛筹办方自然是格雷斯家族,从凌晨开始,最后的准备工作仍在继续,数百人规模的奴隶将竞技场打扫得一尘不染,挂上了无数鲜艳而喜庆的条幅旗帜和彩带。而主席和专座区域更是重中之重,不仅有单独的出入通道,而且视野、服务、位置都是精心准备,每个细节都考虑在内,以确保权贵们能够在观看竞技的同时享受到丝毫不逊于在自己宅邸的待遇。 等到这一系列繁杂而细致的工作结束,以格雷斯家族为首的8名塞拉曼提卡本地贵族的800名家族护卫护送着116支参赛队伍提前进入竞技场,每支队伍都有专门的休息室和换衣间、厕所,他们将在那里耐心等待着大赛的开幕式。 护送任务结束后,800名全副武装的家族护卫并不会离开,而是接受整个竞技场的安全保卫工作,他们将分成40个小组,负责维持竞技场内外秩序。 与此同时,塞拉曼提卡城内也开始了相应的准备,整个塞拉曼提卡城内,大约有4万人口,而事先得到凭证准许入场观看的人数只要1万人,这当然并非新竞技场的最大容纳人数,事实上,这座被命名为瓦西姆的新竞技场至少可以同时容纳3万名观众,堪比罗马的科洛西姆圆形竞技场,不过也许是出于对现场秩序的考虑,格雷斯家族决定只接纳1万名观众,但一万人也不是个小数目,已经达到了整个城人口的四分之一,这对保障公共安全和秩序的城市治安大队来说显然是沉重的压力。2000人编制的治安大队倾巢出动,围绕着竞技场和主要大道设置了环形的警戒线和护卫人墙。大赛开始前的入场,所有居民都被严令要求按照指定线路入场,不得乱跑喧嚷。 即便如此,负责此事的百夫长仍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一点疏忽大意,要是竞技大赛出了什么纰漏,他这个小官丢了是小,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 竞技场东门方向,此时,一支人马众多的车队正沿着纵贯塞拉曼提卡的斯维迪大道不疾不徐地行进着,清脆的马蹄声中,当先的两名家族护卫手中竖举着三角旗、神情肃穆地在前开路,那三角旗上绘饰的图案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所有人这支车队的身份,这是西班牙的贵族之首格雷斯家族的车队!而坐在车队中央那辆最为豪华宽敞马车中的正是格雷斯家族当代族长卡图斯! 端坐在车厢内的卡图斯正闭目凝神,只见他身形高大,五官也显得有些粗犷,乍看之下不像是个贵族倒像是粗蛮的武人,然而如果有熟识卡图斯的人听了,必然会感叹一句:“人的外貌果然是有强烈的欺骗性的,卡图斯不仅不是个莽撞性子的粗鄙武夫,而是一个心思极度细腻、言行举止恪守贵族标准、城府深不可测的阴谋家、政治家和社交家,同时也是学术家,卡图斯本人从小便受到良好而严格的贵族教育,不仅精通数门语言、而且对逻辑学、哲学、数学、音乐都有相当的造诣。可以说,卡图斯几乎是一个无论哪个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完美贵族! 当然了,凭借这些还不足以让格雷斯家族在短短十几年中达到现在的高度,格雷斯家族权势的突飞猛进,完全是由即位族长后的卡图斯一手打造!卡图斯的雄才大略令那些朱门酒肉、尸位素餐的贵族自惭形秽,深深叹服,而他的威严和手腕又让他们为之慑服、畏惧,这也是为什么仅仅十几年的时间,卡图斯就凭借一己之力成为整个西班牙行省权贵阶层的领军人物! 像卡图斯这样的人,总会不断地给自己寻找新的挑战和极限,只有不断地成功才能给卡图斯一丝刺激的蛮族,他毫无保留地纵容着自己野心和欲望的疯狂膨胀,直到野心将自己湮没的那一刻。而对于卡图斯来说,以他如今的权势,除了举兵自立、割据一方,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引起他兴趣的挑战了。帝国的腐朽、官僚的堕落、信仰的迷失和公民权的泛滥,让卡图斯看到了一个正在崩毁中的帝国,一个毁灭与新生交替的时代,他相信,他的能力足以成为这个时代中推动历史大潮向前奔涌的枭雄之一。他要在罗马的尸体上建立一个崭新的属于西班牙的独立王国!这就是卡图斯的野心,在他的眼中,帝国的分崩离析已是无可挽回,与其让一切随着帝国陪葬,不如由他来作为继承者接续古老的文明走向新的历史纪元。 这充满了理想和罪恶的渴望,让卡图斯一路走到了今天,但也注定了他的悲剧未来。可惜的是,自信自强的人中之杰们永远也不会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他们会尽一切去抗争去打破枷锁,正如中国古代的项羽、诸葛亮。但无可否认,他们必将青史留名。 “族长大人,我们到了。”车厢中,卡图斯正沉浸于对举兵之后的大局计划的盘算,忽然,感觉到身处的车身微微一顿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车外一个声音传来。 “嗯。”卡图斯缓缓睁开眼,深沉的眼眸中流动着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这就是西班牙的王者!卡图斯站起身,他一向习惯于独自思考重要的事情,再加上以防泄密,因而从不会安排侍女或是奴仆在身边服侍。掀起车帘,卡图斯首先看到的便是奥多姆?迪卡尔,这个跟随了自己十几年,从青年过渡到中年,忠心耿耿为格雷斯家族鞠躬尽瘁的人,当然,这样的人理所应当地获得了回报,不仅早已摆脱了奴隶的身份,甚至拥有帝国的公民权和爵士勋位,家中良田百顷、娇妾成群,同时还兼任家族亲卫队的指挥官和宅邸总管! 卡图斯从来不在意人的出身,出身算得了什么呢?试想,罗马已经存在了近千年,那些当初共和国建立、帝国建立时候的豪门现如今还有几个存在?那些曾几何时声名赫赫的姓氏又有几个存留到现在?身份只不过是对血脉的尊重,这在卡图斯看来,仅仅是作为传承用来教谕后辈的工具而已,而人还活着的时候,权势只能用才能去换取否则即便一时拥有,终究还是镜花水月。所以,卡图斯从来不吝啬恩赏,大胆启用真正有能力的人,眼前的奥多姆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卡图斯迈步下车,四周的家族护卫立刻神情凛然地靠上来,而奥多姆则很自然地跟在了卡图斯身后,缓步向不远处的竞技场科林斯式拱门走去。 “克拉乌斯、费尔南德斯、刺客工会方面,准备得如何了?”卡图斯迈步前行着,头也不回地用只有身后的奥多姆才能听到的声音倏然问道。 “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计划准备就绪了。我的主人。”即使卡图斯的脸并不曾回转,但跟随在后的奥多姆依旧恭敬地低下了头,方才回复道。 “嗯。”卡图斯似乎很满意,不过接下来的问题却不禁让奥多姆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为什么我还没有见到阿方索和科内莉亚的尸体?是你不够尽力还是刺客工会在无视我的严令?一天的时间,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居然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卡图斯的语气平静,并不见丝毫愤怒,然而,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奥多姆很清楚,这样的语气反而是卡图斯已经失去耐心时才会有的表现,如果不能尽快给他满意的交代,恐怕就要准备迎接雷霆之怒了。 “主人请放心,刺客工会刚刚已传回消息,他们的人已经发现了安库斯少爷的踪迹,另外找到了一处激斗之后留下的现场,根据痕迹分析判断,应该是有人突然出手救了阿方索,但并不是安库斯随行杀手门的对手,因而躲进了山里,不过刺客工会保证,他们将在几个小时内抓获阿方索和科内莉亚以及来历不明的第三方势力。”奥多姆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沉默了片刻,一行人走入宫门,进入竞技场的甬道时卡图斯的才姗姗来迟地表明了态度,然而,就在奥多姆悄悄松了口气之时,卡图斯猛地转过身,双眼凝视着他,冷然道:“阿方索和科内莉亚二人于举兵大计并无太多妨碍,但我决不允许他们活着,奥多姆你明白吗!?” 被那双忽然变得极度冷漠的眼神盯住,奥多姆立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半晌才迟疑道:“是的,主人,他们绝不会活着!” 然而,根本没有等奥多姆的回答,卡图斯已然转过身,在亲卫们的护送下大步离开了。呆愣原地的奥多姆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年的一幕幕场景,冷酷的面孔上竟流露出无比恐惧的神色,久久不能平复。。。 ------------ 第四十四节 血腥国度 上午10时整!竞技场内,已是一片欢呼的海洋!尽管只有一万名居民入席,但远远看上去,环形的竞技场内依旧人头耸动,狂热地爱好着竞技的罗马人疯狂地在座位上挥舞着手臂、放声地高吼,尽情地发泄着他们的欲望和情绪! 从顶部垂挂而下的无数鲜红条带帷幕宛如将整个竞技场隔绝成一个单独的世界,一个充斥着欢呼和沸腾的世界! 呜呜呜~~~长号角声适时吹响,雄浑的号角声回荡在整个竞技场上空,更加刺激着人们血液中的暴躁和狂热因子,看台上,不少罗马人甚至已经赤红了双眼,忘乎所以地如野兽般咆哮着,而另一些人应该说情侣亦或是爱人,他们毫无顾忌地当众撕去彼此的衣服,紧紧拥抱在一起爱抚然后交媾!这就是罗马,放荡不羁,而同时又狂热不屈的罗马!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和号角声的继续,巨大的竞技场内四周的甬道门倏然轰隆一声打开!轰隆隆的声响从黑洞洞的甬道中传出仿佛某种可怕的巨兽在嘶吼!下一刻,四个巨大的黑影如迅猛的飓风席卷而出,当人们看清楚它们的样子时,竞技场内欢呼的声浪再次攀上了更高的巅峰!那赫然是四辆仿古希腊式的双轮战车!清一色的黑魇骏马拉动着黄金般闪耀的金色战车,宛如天神巡视般沿着场内四边狂飙疾驰!铺在地上的细沙和尘埃被车轮碾过后飞扬而起,仿佛飘渺如梦的幻境! 每辆战车上,都站着两名身着神话中希腊众神穿着的式样甲胄,威风凛凛,两人中一名是御手,另一名则是手握着各不相同的武器,有金色甲胄手握闪电形短矛那应是众神之神宙斯、也有通体玄色狰狞甲胄手握长剑的那应是冥王哈迪斯,另外则是一名身着海蓝色甲胄高举三叉戟的,毫无疑问是海神波塞冬,最后一个竟是一名身材包裹在白色甲胄中显得婀娜多姿的女性,她右手持盾,左手却挽着一张看上去像是树干制成的弓,如果有人熟悉希腊神话的话,那么会很轻易地认出这个形象正是象征月亮的月神阿耳忒弥斯! 至于为什么没有罗马人最崇拜的、同时也是一般竞技场开幕必然出现的战神阿瑞斯、太阳神阿波罗,很简单,因为格雷斯家族信奉的正是月亮及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而太阳神则是罗马皇室的象征,战神则保佑罗马军团长盛不衰,格雷斯家族既然想要叛乱,又怎么可能青睐这两位神祗呢? 随着奔驰的战车,这些象征希腊众神的甲胄武士向四周看台上的观众不断高声呐喊着,就像是伟大的众神聆听到了这里的喧天呼唤带着无上威势亲身降临,赐予这竞技场至高的荣耀,也预示着竞技大赛的伟大成功! 众神战车的表演为大赛开幕式成功挑起了第一波如火炽烈的狂热气氛!而随着号角和音乐声缓缓平息,战车重新返回甬道,场内倏然之间寂静下来时,观众们迎来了第二道免费盛宴,而这一次,他们祈祷和感谢的却不在是众神,而是慷慨的格雷斯家族!因为,看台上的过道入口内,无数奴隶手端着圆形的餐盘鱼贯走出,他们微笑着沿着一层层的看台向每一位观众发放分量充足的美味食物和绝非寻常商铺中可以买到的那种劣质饮料可以相比的昂贵纯正的葡萄酒! 观众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分到的食物和饮料,沉默半晌,继而整个竞技场内,突然每一个观众都站起身,充满了真挚感激地遥遥望向主位看台上的格雷斯家族成员,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赞颂和欢呼着格雷斯家族的赐予!然而,当那些奴隶趁着他们欢呼的间隙微笑地对他们说出:“尊敬的市民,晚餐将会更加丰盛,格雷斯家族愿意与每一位高贵的塞拉曼提卡市民共同分享这座城市的荣誉和财富!”的时候,整个竞技场内已经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只剩下经久不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 位于竞技场东北角的贵族专用看台上,卡图斯向身边的贵族们微微颔首示意,而后缓缓站起身,走到看台前,让每一个市民都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姿,而后卡图斯举起了右手,高举过顶,神情郑重,享受着所有观众对他的膜拜和称颂!而在他的身后,大小贵族们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除了震撼和敬畏再没有了其他。 良久,欢呼声仍未停息,卡图斯却转过身,坐回了自己位于所有贵族最中央的座位,偏过头,脸上带着微笑朝身旁一名有些发福的中年人道:“提图斯阁下,该死处决的时候了,市民们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啊,啊,是的,卡图斯阁下。”被叫到的叫提图斯的家伙便是塞拉曼提卡的市政官,正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他听到卡图斯的声音立刻惊醒了过来,脸上丝毫不顾他人可能耻笑的堆满了谄媚笑容,显得受宠若惊道:“哪里光是市民们,连我也是迫不及待了啊,卡图斯阁下举办的竞技大赛毋庸置疑,将成为整个行省历史上最万众瞩目的一次盛会,我也是十分期待啊。那么,就开始处决仪式吧。” 卡图斯看到市政官那副丑恶神态,却是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地举起了手,做出了请的姿势道:“尽管这是格雷斯家族的竞技场,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越俎代庖,处决仪式自然还是遵循传统,由提图斯阁下来发布命令吧。” “既然卡图斯阁下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提图斯略显肥胖的脸上满是欣喜地说道,说完,他便整了整身上的白色市政官长袍,正襟威严地站起身,在一干坐在后面的贵族不屑的目光注视下神情故作严肃地走到看台边上,举起戴着指环的右手,向四周的看台示意。 提图斯站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自然很快就被观众们注意到,当看到是市政官出现后,对竞技大赛开幕一系列流程了如指掌的罗马人立刻明白接下来的将是什么,于是喧闹声迅速归于平静,所有人都静静地翘首以盼着提图斯即将给出的命令。 全场安静。 提图斯满意地扫视着全场,这一刻,他骄傲地觉得,自己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然而就在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他的脑海中猛然迸现出一个身影!当身影面目变得清晰可见,提图斯立刻心下凛然,收束起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重新专注于眼前。 “伟大的塞拉曼提卡市民们,尊敬的帝国贵族们,今天,我们将在这里见证一个宏伟建筑的落成,同时,我们将有幸参与到一场辉煌的竞技大赛之中!为了迎接这样一个充满荣誉的时刻,为了让众神见证这一虔诚的时刻,我,提图斯,以塞拉曼提卡市政官的名义,以所有人的名义,满怀敬畏,献上祭礼!”语毕,提图斯的手抬起,优雅的在半空中一挥,指向场内的一角,那里是专供奴隶和野兽入场的铁闸门! 嘎吱嘎吱~~ 绞索拉动着铁闸门缓缓大开,一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押解着20名戴着手铐脚镣、衣衫褴褛的奴隶依次走出,一直走到场地的正中央,排成一个一字型,奴隶们被勒令跪下,而他们的身后,一名名罗马士兵按剑而立,神色冷然。 “这些人,都是卑贱的触犯了帝国法律的奴隶,他们原本应当被吊死,然而,身为天神的子民,我们都应当心怀宽容。”当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自己的身上时,提图斯开口大声喊道“我允许他们在今天,在这样一个神圣的时刻,以自己的血,向众神献祭,洗刷自己的耻辱和罪孽,以换取死后的安宁和幸福。”说罢,提图斯向着场内带队的军官,猛然向下挥手! 罗马军官会意的点头,而后偏过头朝向自己的部下,眼神示意处决开始。 轰!齐步上前,铿然声中,短剑出鞘,乍现一片森冷寒光! 剑身朝下,对准身前奴隶的后心,同时强壮有力的空闲左臂死死按住知道自己面临的命运而陷入惶恐和挣扎的奴隶的肩膀。 “处决!” 蓦地,一声大吼从军官口中发出!惊醒众人! 那一瞬间,不等那些奴隶们反应过来,士兵们的短剑已然刺下然后抽出! 哧哧哧!!!士兵们熟练地让开身形,任凭一道道喷泉般的血流从伤口中激射而出,宛如凄艳的血色之花盛开在半空! 嗷嗷嗷~~~ 竞技场内,再一次彻底沸腾了!!! 触目惊心的鲜血、凋零谢落的生命,再一次让所有的罗马人为之震撼为之疯狂!咆哮的声浪四下翻涌,那充满暴戾气息的声波仿佛连坚固的竞技场都要掀翻崩毁! 贵族观看台上,一直显得没有多少兴趣的贵族们,此时也被那绚丽的鲜血图画所吸引,眼中流露出嗜血而畅快的目光! 这就是罗马!这就是血腥之国展现死亡和杀戮艺术的罗马! ------------ 第四十五节 跟紧我的脚步! 鲜血流尽、黄沙遍染! 场内,处决结束,士兵们将死去的奴隶拖向了铁闸门,那一具具尸体伴随着士兵行进的脚步,在地上烙印下一条条血的痕迹! 提图斯再一次举起了手,举起了双手,遥遥向全场示意!疯狂的气氛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暂时平息下去,罗马人无比期待着接下来竞技正式开始后的精彩角斗! 此时此刻,主席台上的提图斯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刚才流淌的血仍残留在沙地上,尚有余温!”提图斯略显低沉的声音透过卫士移上来的铜制喇叭发出,显得洪亮而威严,迎风传递到竞技场的每个角落,无比清晰地传到每个观众的耳中“然而,今天如此特殊的一天,注定被铭记在历史的一天,需要更多,我们也应该享受到更多的鲜血!” 嗷嗷嗷~~~吼吼吼~~~ 震天的欢呼声响彻天际,看台上,无数罗马人齐齐挥动着手臂发出大声的咆哮,这一刻,即便天上的众神,面对这浩大声势,也必然为之三尺退避! 主席台上,提图斯的身后,斜靠在座位上的卡图斯用手轻轻托起了下颌,眼神流转,听着耳旁的呼声和眼前的景象,面上不易察觉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而这时,提图斯的发言再次继续。 “今天,来自西班牙行省各地的116支参赛队伍,超过600名角斗士,将在这座伟大的由尊贵的格雷斯家族独资捐建的竞技场内同场角逐!” 当如此庞大规模的参赛队伍数字及参赛人数从提图斯口中明确说出时,罗马人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现他们的兴奋和激动,他们只能声嘶力竭地持续吼叫着,为这场竞技大赛的气氛永不降温! “所有参赛队伍将在这里殊死搏斗!NoMercyShown!(绝无仁慈!)NoQuarterGiven!(无一例外!)首先将依据抽签结果进行单对单分组角斗!胜者,将会在终极比赛中组团对决!” 这一次,随着四周看台上的如潮欢呼声,主席台上,积极响应着卡图斯的动作,所有贵族们也礼节性地对提图斯的发言抱以阵阵热烈的掌声!而位于主席台上三排的座位靠后的位置上,参与此次大赛的各支角斗士训练队伍的奴隶师们则是在鼓掌的同时,眼神纷纷斜着瞥向了宿敌,无声的对视中互不相让的战斗已然开始,火星四溅! “让敌人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角斗士训练师!”这是所有训练师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最终的胜利者,将赢得无尽的财富和荣耀,这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这将是一场永生难忘、惊天动地、前所未有的比赛!”提图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也是最终的宣言!“GloryToSaramantica!(光荣属于塞拉曼提卡)GloryToGraceFamilyandSpain!(光荣属于格雷斯家族和西班牙)” 提图斯充满激情地握拳伸展手臂在胸前按住,然后猛然前伸,脸上因狂热和兴奋一片潮红!然而,当他做完这些动作,竞技场内的回应竟呈现出一片冷淡! 罗马人是狂热的,但罗马人同时也是敏感的。无论做出怎样巧妙的遮掩,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情绪的宣泄达到极致的时刻,提图斯的最后宣言中的一丝微妙不同来! 在这样一个规模宏大的比赛上,一个行省为之瞩目的大型公众活动中,身为市政官,提图斯竟然在发言的最后结语中,将光荣只单单归于了行省、城市和家族之名,却缺少了最应该置于最后同时也是象征最高归属的帝国,少了“GloryToRome!”这样一句在长达10个世纪中不断振奋人心、推动着罗马成为地中海霸主、地跨欧亚非三大洲的超级帝国的话语,怎么可能瞒过罗马的民众! 所以,当提图斯握紧手臂,脸上的肥肉因激动而微微颤动,满心期待地渴望澎湃的欢呼回应时,看台上,罗马人迟疑了,犹豫了,连原本的兴奋都渐渐冷却了,他们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却无法探析其中隐含的东西,敏感的罗马人甚至感到一丝恐惧,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市政官没有将荣耀归于罗马,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然而,罗马民众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因恐惧而迟疑的反应却已经让主席台上,尴尬地站立在那里的提图斯脸色渐渐发白起来,因肥胖而显得宽厚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提图斯茫然无措,提图斯内心惶恐不安,面对着四周看台上沉寂下去的民众,他突然觉的似乎被这个世界孤立隔绝了起来,他被遗弃了,被放逐了! 提图斯不敢回头,不敢去看那个人的眼睛寻求帮助或是指示,他只能坚持着勉强站在那里,即使发软的双膝和极度的心虚已经让他有一种虚脱的随时可能瘫倒的感觉! 这漫长的折磨和痛苦直到一个声音倏然从背后传来。 “好了,不必顾虑这些,继续开幕式吧。”卡图斯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无从判断其中蕴含的情绪。 然而,对于提图斯,却是终于重重地松了口气,那摆脱地狱般的逃出生天感甚至于让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和在公众面前所应表现出的仪态,如蒙大赦地挥手示意主席台左侧的乐队奏乐以遮掩现场的冷淡气氛,然后朝四周的看台匆匆喊了一句:“竞技大赛,现在正式开始!”便迫不及待地转过身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那身形走动之间竟显得有些踉跄! 呜呜呜~~~原本用于军队中的大号声响起,坚硬而高亢的响声顷刻间就让原本沉寂下来的气氛中重新出现了一股激荡的冲动,音乐声往往最能引起人的共鸣,影响人的情绪,而显然,此刻,仿佛交响乐般的音乐大潮挽救了冷场,让竞技场内渐渐恢复了热烈和躁动。无从获悉格雷斯家族酝酿已久阴谋的民众们,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到了竞技场内,因为,血腥的死亡之舞即将上演! 竞技场东北角,格雷斯家族的准备室内, 腰腹内侧、背肩处、大腿上都缠裹着厚厚的纱布、内里还隐隐渗出血迹的奥卡正面无表情地手持剑盾,站在即将登场的家族队伍的首位位置,正默然等待着出征的号角! 角斗士并没有太多的防护,除了皮质的护胫、镶嵌着椭圆形青铜兽头护腹的腰带以及两肩上的缀甲和护腕,其余身体部位完全是**在外,这样角斗时,鲜血迸溅的残酷画面才更能吸引观众的眼球,角斗士的头部是可以穿戴装有护面的带波浪形边沿的头盔的,不过但凡资深角斗士,都不会选择那种笨重的、在角斗场上只会影响视线的玩意儿。 奥卡,自然是像往常一样披散着金色长发,那微微显得有些蓬松的金发柔顺地披散在脑后,一束阳光从铁闸门的镂空网格中透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那完美的肌肉线条和身形轮廓,以及英俊刚毅的面孔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不得不说,奥卡的这副皮囊外貌简直就像是天神一般完美无缺。尤其是奥卡此时身上的纱布和血迹,更让他有了一股悲壮而苍凉的气势。 “嘿,龙,你的身体能行吗?不要勉强啊。”奥卡在角斗士训练营内一向冷酷而沉默寡言,而且又是来历不明的后来者,所以并不为原本那些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们所接受。不过角逐首席勇士的那场比赛让所有人认识了这个可怕的战士,而接下来,阿方索安排奥卡参加的一系列热身赛更是让奥卡闻名塞拉曼提卡,并获得“龙斗士”的称谓,与此同时,训练营地内,有了接触后的格雷斯家族角斗士们惊讶地发现,奥卡其实很好相处,而且性格非常豪爽,于是,很快,奥卡就凭借实力和个人魅力在营地内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实质上,格雷斯家族由于以往在角斗大赛中的表现一贯不尽人意,固然因为格雷斯家族并不以角斗起家,缺乏底蕴,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家族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足以成为领袖的强大战士!而奥卡的到来恰恰弥补了这一点。 在阿方索的授意下,奥卡的身份被逐渐抬高,潜移默化中成为了所有角斗士的领袖,而当时,奥卡和阿方索尚未结盟,奥卡认为这些看似失去自由沦为人们观赏杀戮游戏的家伙有很大的潜在价值,于是也就顺势坐实了这个领袖位置。并且在这些表面凶狠残暴、内心却不少都是纯朴友善、极度重感情的汉子中间拥有了不少朋友。 而昨天晚上,当浑身浴血、昏迷不醒的奥卡被胡安的奴隶抬回来之后,家中的角斗士们都是震动,纷纷前来探望,当得知是遇袭中和杀手对抗所致,不少人都是异常愤怒。 角斗士们真挚的情感流露让当时已经清醒的奥卡十分感动,不过为了骗过胡安以及卡图斯,他不得不继续装下去,至于那些伤势,作为一名华夏古武术传承者,并且有幸接受过龙组前辈们点拨,奥卡对于控制自己的身体轻而易举,因而制造出了一些看起来完全没有破绽的沉重伤势,其实,那些伤势只会让他损失较多的血,对身体机能方面不会有太大损害,即使不治疗,凭他的体质和恢复力也能很快痊愈。 但是,他决不能错过今天的竞技大赛,所以,他在凌晨时候清醒过来,并且坚持要求参加,因为主持角斗士工作的阿方索已经‘失踪’而胡安、卡图斯对竞技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期望,奥卡因而很轻松就获得了允许,反正也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但是,朋友们却很在意,他们试图劝阻奥卡,奥卡感动之余也是有苦难言,他现在并不能将身份告诉他们,只能稍微暗示,结果能够有所察觉的却没几个。 而刚刚小声询问他身体状况的,却是其中一个,名叫盖里卡斯来自潘诺尼亚,才24岁,他原本是帝国军人,不过犯了重罪,为了免除死刑他只能选择成为角斗士。盖里卡斯很机智幽默,性情也很开朗只是做事有些草率冲动,不过为人真诚,是奥卡在营地内结识的为数不多的关系较为密切的朋友之一。 “我的身体是永远不会被击垮的,盖里卡斯!”奥卡用短剑撞击了一下盾牌道,然后向身后同样目光带着关怀的其余角斗士们露出了微笑。 “很好,如果你倒下了,我会拽着你的屁股把你拉回来的。”盖里卡斯看到奥卡的表情,知道劝阻已无意义,于是故意调侃了一句道。 “哈哈哈~~~”角斗士大声笑了起来,驱散了最后一丝即将面临生死对决前的沉重。 “伙计们,努力活下来,才能有荣耀!”奥卡也是笑了一下,不过随即转过身,神情转而肃然地说道。 众人停下笑声,神情凝重地纷纷点头。 这时铁闸门外,大号的雄浑吹奏声渐渐消失,竞技就要开始了。 奥卡在转过身的刹那,低声对盖里卡斯说了一句“告诉伙计们活下去,然后,在最终对决里,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的脚步!” 盖里卡斯一愣,继而凝视着奥卡无比郑重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道:“无论发生什么,跟进你的脚步!” ------------ 第四十六节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叮!” 被击飞的短剑飞扬到半空,然后掉落在沙土上。 竞技场内,一名身着色雷斯铠甲的角斗士狞笑着将重心失衡的对手一角踹翻在地,接着便丢了盾牌上前,左手按住对手的头盔,右手倒握短剑,对准面盔缓缓刺下! “NO!”尽管那绝望的叫喊声如此催人泪下,那挣扎的双手用尽力气去试图推开按住自己的手掌,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下刺的短剑,哧!的一阵剑刃破入声中,粘稠的血浆如喷泉般迸射而出,溅了那仰头狂啸的角斗士一头一脸! 双手软绵绵地向外摊开,失去了生命的躯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无言地诉说着角斗的残酷和悲凉。然而,四周看台上,那如潮的欢呼声却是一浪高过一浪,此时听起来却是那样刺耳…… “砰!” “可恶啊!纳格尔的运气太差了,居然碰上这样强的对手!”粗壮的手臂握紧拳头重重地击打在铁闸门上发出巨大的闷响,看着竞技场上几名奴隶拖走了那名角斗士的尸体,盖里卡斯满脸悲痛地将头掩在了臂弯中,忍不住咒骂道。 不错,刚刚战死的那名角斗士便是属于格雷斯家族的一员,几分钟前这个年轻憨厚的小伙子还在和大家开着玩笑,然而,那在众人的鼓励中神情紧张地步入战场的背影,却是从此一去不返。 角斗士的命运就是如此残酷!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只能被动地去拼杀,选择竭尽全力去生存,直到遭遇命运的背弃,默默地死去,为生者装点胜利,与死者一同腐朽。 奥卡面上也是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同时轻轻地摊开手,掌心中赫然有着一块雕刻着13罗马数字的小木牌,那就是他的上场次序,一个四分之一的西方人极为忌讳的不吉利数字,不过,那对于奥卡来说毫无意义。他只想早些出场,去发泄,他感觉到有一股抑郁的怒火正在胸膛内激荡翻涌,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透过铁闸看着那一个个认识或不认识的角斗士,纯粹为了取悦观众和贵族而不惜誓死搏杀,第一次切身经历到角斗士命运的他,深深感到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突然之间感觉到这个时代竟是这样黑暗和扭曲!人类,怎么可以如此安之若素地逼迫自己的同类像野兽一样相互撕咬残杀,并为之欢呼呢?! 奥卡突然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他要改变这个社会,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既然来了,就应该体会到普通人的渴求,至少也要让这个社会沐浴在更人性的文明之中。这想法也许幼稚,也许充满了不理解和唾弃,但是,人类不正是在这样看似虚幻的美好理想中逐渐走向光明的吗?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来当这个先行者吧,拯救罗马,同时也拯救人性沦丧的时代! “盖里卡斯!轮到你了!”这时,负责看管他们这些角斗士的教头忽然举起皮鞭,点到了盖里卡斯的名字,也打断了奥卡的思绪。 “吼!”斗志昂扬的盖里卡斯张开双臂,咆哮着向准备室内已经不多的同伴展示出自己必胜的姿态,大家纷纷高举手臂,呼喝响应!奥卡微笑颔首,他很清楚盖里卡斯的实力,在单打独斗的选拔环节中只要不是碰上其他家族的精英,他都可以轻易胜出! 嘎嘎嘎~~~铁闸门缓缓拉起, 盖里卡斯高举着双臂走出了阴暗步入阳光之中,他大声地向两侧的看台怒吼着,尽情享受着人们对他的崇拜。 也许,这就是角斗士们生存的唯一意义了吧,享受以生命为代价换取的荣耀和胜利。。。奥卡这样想着。 “吼!” “吼!” 两声勃发的长啸声中,竞技场上,只见两个强壮的身影如风般撞在了一起!剑盾交击! 果然不出奥卡的所料,盖里卡斯遇到的对手只是个五大三粗仗着身体素质优势横行的家伙,这样的人,碰上无论身体还是技巧都十分平均、强悍过人的盖里卡斯,几乎刚照面就落入了下风。只能在盖里卡斯疾风暴雨似的一连串攻击下狼狈后退,左右支绌。 “好样的!” “盖里卡斯,干死他!”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剁下他的脑袋!” 格雷斯家族的准备室内,剩下的伙伴们看到盖里卡斯的出色表现自然是毫不吝啬地大声叫好,铁闸门被拍的轰轰作响。而四周的看台上更是欢呼雷动,无数人的声音化为一股穿云裂石的声浪,就只有一句话:“杀了他!杀了他!~~” 终于,在酣畅淋漓地发泄完精力之后,盖里卡斯也决定给被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对手一个痛快,于是猛然前冲,看也不看那直刺而来然而却是歪歪斜斜、有气无力的短剑,直接一个大力上挑,叮的一声对手的武器顿时被击飞了出去,而盖里卡斯的短剑则顺势在头顶划过一个半弧劈斩而下! 中门大开的对手双目圆睁地看着那剑刃锋锐、剑身却是锈迹斑斑的短剑如一道匹练般划过自己的胸膛,接着,一股剧痛袭来,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哧哧~~!鲜血激射,看着被开膛剖肚的对手,就像是个牵线的木偶似的,被短剑斜着劈斩而下的力道带着惯性转了个圈倒下,全身被滚烫的液体浇灌了淋漓的盖里卡斯咆哮着举起了手中的短剑,缓缓转动着脚步,向看台放肆地索求着属于胜利者的欢呼! 铁闸门后,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们、卫士们和教头都是无比兴奋地雀跃起来,唯有奥卡面上竟无一丝笑意。他无意去剥夺或是指责这些人的激动,但是却不能苟同于这种荣耀夺得的根源,他是一个心理年龄超过40岁的后世之人,心智成熟,他自幼形成的世界观无法接受这种被人拿来观赏的残杀同类的行为,在奥卡看来,荣耀也应当是自由的,凭借自己的才智努力,去合法成就事业是荣耀,参军为祖国而战是最高的荣誉,而眼前这种,是耻辱,是悲哀…… 然而,时间不容许奥卡去想那么多了,因为,已经轮到他出场了! 迈出铁闸门,塞拉曼提卡冬日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竟微微有些刺目的感觉,奥卡抬起头,遮住前额,让眼睛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可是当他下意识地向前又走了几步,身影出现在竞技场内的时候,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耳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乍起! “龙斗士!!!龙斗士!!!龙斗士!!!” …… 穿金裂石!振聋发聩!奥卡神情愕然地茫然四顾,数万人齐声吼出那只有三个字的称谓,却让奥卡的内心,一瞬间宛如被什么胀满了一半,有一种想要尽情释放的强烈冲动! 这就是罗马人给予他们所崇拜的角斗士的荣耀,在这样的荣耀中谁能不迷醉?谁能不迷失?这一刻,就连奥卡也有一种想要酣畅淋漓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将对手在无数观众面前虐杀的悸动。然而,他终究没有被表象所迷惑,正如他没有被这时代所同化。他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一条路,阻挡他的,奥卡会毫不留情地让他化为齑粉! 奥卡对四周的呼声置若罔闻,却是将注意力放在缓缓走近的对手身上,那是一个同样很年轻的角斗士,戴着有些奇怪的牛角盔,手里拿着一张渔网和一柄鱼叉,看不出是哪里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奥卡只想尽快解决战斗。想到这,奥卡转过头,目光看向那高高在上的主席台,那里坐着的人才是今天他唯一的目标。 “杀!”然而,对手却不像奥卡这么淡然自若,奥卡的出神再加上他的外表,让那个外地赶来并不清楚奥卡的声名的角斗士下意识地以为遇上了一个新手,尽管先前全场呼声让他有些疑惑,不过窃喜之下那一丝疑惑早已抛之脑后,当机立断率先发起了进攻! 嗖!那长叉夹杂着风声对准奥卡的腰腹部刺来,袭击显得老道而毒辣,因为不同于胸膛,腰腹部比致命的胸部更加宽阔,很难通过灵活的闪躲。 可惜,奥卡根本没打算和他这样的小角色浪费时间! 右手腕抖动,握住的剑柄随之翻转,不需要通过距离来蓄力,360度的转动让短剑在迅捷的转动中获得了足够的冲击力!叮的一声直接将袭来的长叉击偏到了一旁,而奥卡的身形已如幻影般欺近,微微一矮身然后斜转身,左手短剑划过一道超过180度的弧线平斩而出,撕拉一声,那系挂在鱼叉杆上向奥卡罩来的渔网应声化为残破的两部分!而这时,反应力刚刚跟上电光火石的交战节奏的对手,才猛然惊觉奥卡的实力,那根本就不是和他一个层次的! 而这时,奥卡已然蹿起,毫无花哨地直接一个头撞,坚硬的头骨毫无阻碍地撞在了措手不及的对手的鼻梁上,顿时涕泗横流,强烈的不受人控制的酸痛让对手顷刻间丧失了战斗意识,而奥卡却行云流水地给出了连击的最后一环,砰的一记强劲膝撞!直接顶在对手的肚子上! “哇!”惨呼一声,那角斗士直接被膝撞撞飞了出去,远远地摔在地上,武器鱼叉掉在了数米之外! 毫无悬念的战斗,仅仅兔起鹘落的一串连击,奥卡完胜。 全场寂静! ------------ 第四十七节 最终时刻的临近! 最后,奥卡并没有杀死自己的对手,他没兴趣杀死一个与自己毫无仇怨、互不相干的人,他也不会为了搏人一笑去杀死一个不是自己对手的弱者。 所以,在数万起身高呼“杀死他!杀死他!”的如潮声浪中,奥卡只是让对手认输后,将自己的短剑插在了对手的脑袋一侧,整个剑刃完全没入了看似柔软而实际上细沙之下却是异常坚硬的地面! 奥卡转身走向了胜利者的甬道,而身后,失败者躺在地上,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死里逃生的意外的复杂心情,喘息着。 然而,当奥卡即将进入甬道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突然发生了,这个意外甚至让奥卡哭笑不得,因为,原本他认为自己公然违背了这些狂热的罗马人的意志,恐怕接下来就会从全民偶像变成最不受待见的家伙了,可是,当那巨大的声浪“仁慈的龙斗士!”响起在背后的时候,奥卡忽然觉得,罗马人其实,挺可爱的,呵呵。 然而,奥卡并不知道,他的身影已然被主席台上的卡图斯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胡安,这就是科内莉亚买回来的那个奴隶?”卡图斯听着耳旁那些贵族们的惊叹声,偏过头向坐在身旁的嫡子胡安问道。 “是的,父亲,他叫龙,应该是个隐瞒了原来身份的奴隶,科内莉亚花了数万索利多,才在奴隶市场上买下他。”胡安听到父亲居然问起了一个角斗士,不禁有些惊奇,不过还是随机反应答道:“后来阿方索一手**出来的,这家伙的确是个天生的角斗士,在大赛之前的多场热身赛中都表现惊人,几乎都是完胜对手,连个轻微的皮肉伤都没受过,于是阿方索就决定让他作为家族的首席勇士,带队参赛。” “嗯,我倒是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很强啊。”卡图斯微微颔首,然后给出了一句评价。 闻言,胡安更是觉得惊讶,印象中父亲是从来不关注这些繁琐事务的,家中经商、奴隶之类的事务历来都是交由家族成员全权掌管除了查看账册,卡图斯从不过问,今天怎么会突然对一个角斗士这么感兴趣。 想到这,胡安忍不住迟疑着问道:“父亲,莫非这个叫龙的角斗士有什么不妥之处?” 胡安说完,卡图斯不禁转过头,神情略带一丝怪异地看了儿子胡安一眼,继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微笑道:“呵呵,胡安,不要大惊小怪,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区区一个低贱的角斗士,还能有什么妨碍?哦,对了,昨天,就是这家伙为了掩护阿方索和科内莉亚逃出重围身受重伤?浑身缠裹着纱布带伤出战还能这么游刃有余,这个奴隶的勇悍还真是过人啊!”说道最后,卡图斯的语气也不由加上了一丝赞叹,罗马人对勇士,天生就有着难以抗拒的崇拜,卡图斯虽然是个阴谋家,但同样是个地地道道的罗马人,也不例外。 “呵呵,是我想得太多了。”胡安听了父亲的话,意识到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于是笑着说道:“若是父亲觉得此人是个可用之才的话,不妨等举兵之后查清楚此人的底细,相信这么短时间,此人也不至于和阿方索有什么联系,只要身世清白,家中正是用人之际,凭此人的本事,当个军中勇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届时再说吧。”卡图斯似乎兴头过了,应了一句,便转过了脸。 胡安自然也不再多说,只是将奥卡的事暗暗记在了心上,然后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比赛上。 此次大赛,格雷斯家族为了展现自己的强大权势和影响力,不惜招揽各路英雄豪杰到来,就是为了趁着这个竞技盛会的机会,将格雷斯家族的威望提升至顶点,然后顺势在最后点破帝国的颓势,借着布置好的托,鼓吹怂恿造谣生事,就能够有足够的名义举兵。 而这如意算盘的重要环节便是眼下这场竞技大赛,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因而对于大赛,格雷斯家族可谓是煞费苦心、几乎准备得面面俱到。一百多支参赛队,都是来自西班牙各地最富盛名或是传承悠久的角斗士训练家族,如此之多的角斗强者济济一堂、同场竞技,的确是龙争虎斗,风云乍起!无数强大的角斗士脱颖而出,不少角斗士的实力连奥卡也是惊叹不已,这些没有经过系统完善训练和合理科学激发身体潜能的角斗士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却称得上是通过野路子将杀人技巧发挥到极致的人形凶器! 每一场角斗都看得人热血沸腾、浑身躁动,不得不说,男人天生就渴望这种充满激情和刺激的竞技,尽管充斥着杀戮和死亡,但在轻松解决了自己抽签抽到的所有对手,顺利获得晋级权之后,奥卡也安安心心地当起了观众。 没有一刻的停顿,一场接一场的血腥较量在喧嚣的竞技场内连贯上演,一个个胜利者赢得全场欢呼,一个个失败者横尸沙场,时间流逝不知何时,偌大的竞技场内竟已点起了无数火把,仰头看向天空原来冬日的天黑得早,夜幕竟已遮蔽了竞技场的上空。 然而,没有什么可以阻碍罗马人观看竞技的热情,夜幕低垂,那就挑灯夜战!格雷斯家族提供的食物饮料让看台上的罗马人省去了最后一丝顾虑,得以继续嘶吼着早已沙哑的嗓子,为一个个自己喜欢的角斗士欢呼着。 不过,奥卡已经不想看了,再精彩的比赛,一连看了一下午也让人累烦了,更让奥卡感到厌恶的是,几个小时下来,再血腥的杀戮在你看起来也会变得平淡,变得不再那么刺激,连目睹杀戮都麻木了这难道不让你感到恐惧吗? 所以,奥卡在享用完了专门为晋级的角斗士准备的丰盛晚餐——四磅的新鲜牛肉,四分熟的,然后就是根据个人爱好,奥卡选了牛奶和燕麦粥,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粗粮,突然见到美味大餐,奥卡也不禁胃口大开,当然一边吃还是一边不乏‘虚伪’地提醒自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吃完大餐之后,奥卡和幸存下来的8名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接去休息了,对于他来说,这角斗比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程,他所看重的是最后一刻。当然了,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不是这个,而是自己受了伤,精力未免有些不济,所以去恢复等到群战开始,叫醒他就可以了。 …… “嘿嘿,龙,醒醒,还有20分钟,就是我们的群战了!”奥卡朦朦胧胧地被人推醒,映入眼帘的便是盖里卡斯的面孔。 翻身坐起,很快,奥卡就恢复了神志清醒,当然了,身体战斗状态的调整还要有一会儿。 “群战开始了?”奥卡这时才问道。 盖里卡斯神情带着一丝关切道“龙,你的身体支撑得住吗?群战已经过去7轮了,每轮由八支队伍混战,现在已经淘汰掉了49支队伍了。下一轮就是我们。”也难怪盖里卡斯眼神中有些犹豫,像奥卡这样在竞技大赛前还能安心睡上一觉的疯子恐怕前所未有,在奥卡看来是因为对手不值得担心,但在其他人看来却是另外的更符合逻辑的猜测,那就是奥卡可能身体负担过重,伤势严重影响了奥卡的状态。 奥卡自然听出盖里卡斯话里的意思,不过什么也没说,只是哈哈大笑了一下,跳起身,迅速地穿戴好护甲拿起双剑,直接招呼了一声盖里卡斯:“走吧,伙计,我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 ……20分钟后,竞技场内 尽管四周的围墙墙壁上点亮着无数硕大的火炬,但昏黄摇曳的火光中视线依旧显得模糊,视距也大大缩小,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狭小的孤独的战场,看台上的观众变得人影绰绰,但是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耳际,却让人意识到,这是巨大的竞技场内。 群战每轮有八支队伍,分别从不同的甬道出来,每队人数略有不同,根据前面单人战结果以及参赛人数计算的话,大约都是8人左右最高不会超过10人,最低不会少于6人。 群战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则,就是大混战,除了身边的队友,其他人都是敌人,只有当整个竞技场内只剩下一个队伍的选手时,比赛才算结束。八选一,残酷性毋庸置疑! “保持阵型,注意警戒!”格雷斯家族队伍正分列两队,持盾护住左右,缓缓进入战场,奥卡和盖里卡斯并列站在最前面,不停地低声发出指令。 不同于单人战,面对群战,奥卡知道自己再试图留手,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只有竭尽全力,尽快结束战斗,他救不了其他人,但至少要保证自己队友的生命。 “所有人记住,无论如何不要陷入群战!始终占住底线,只要敌人不抢攻我们,我们就压住阵脚,缓缓逼近,保证战斗力全部集中到一点!保持冷静,一旦分散,我们很难活下去,不要被冲动或是愤怒冲昏头脑,一个一个解决敌人!”奥卡抓紧接战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向所有人灌输战术,角斗士也许单打独斗很厉害,但群战绝非单人战!好勇斗狠只会死得最快,奥卡在罗马军团中学习到的最值得吸纳的思想就是,团结和纪律! 而就在这时,远处,随着无数人的怒吼,一阵异常激烈的打斗声传来,显然已经有队伍失去耐心,率先发起了进攻! “找到离我们最近的敌人,集中全力,先解决他们!”深邃发亮的眼神黑夜中犹如恶狼般散发着无尽阴冷,只听奥卡一声冷然低喝,格雷斯家族的队伍向着左手边离自己最近的一支队伍缓缓逼去! 最终时刻,已然临近! ------------ 第四十八节 共同的荣耀 “小心!” 突然之间,感官敏锐的奥卡就发现不远处的那支敌对队伍中猛然迸发出一股杀气!显然,对方也准备了用于威慑和拦截的标枪! 呼!风啸声中,昏黄的光线之中只见一道幽光飞袭而来! 尽管已经提前示警,但奥卡很清楚,普通人在这么短暂的瞬息内很难做出及时的反应,于是直接迈步上前,抢过一名同伴手中的盾牌唰的撑在那道幽光袭来的方向上! 咚!下一秒,咔嚓声中,奥卡只觉握住的盾牌上剧烈颤动,一股相当强的劲道传递到自己的手腕上,不禁神色微微变化。而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围拢上前形成防御的半圆阵型,面对同样在缓缓逼近的那支队伍! “对面有个标枪高手,不能在这被动挨打,必须尽快突破他们搅乱他们。给我三支标枪,其他人结阵逼上去,等我撕开防线,你们就立刻冲上去!”奥卡说完,弃了一柄短剑,然后随手接过两个神情还带愣愣的同伴手中的标枪就朝那支队伍冲了过去! 最先表现出默契的毫无疑问是盖里卡斯,他自然而然成为剩下7人的领头者,开始下达指令,很快,7个人组成楔形盾阵,稳步向前推进,而这时,奥卡已经率先发起了进攻! “咻!” 一声风啸乍响,斜线飞奔的奥卡也只能凭强悍的耳力和眼力做出大概的判断,身体下意识地向旁边一偏,下一刻唰的一道劲风就擦着脑袋险之又险地飞过。 “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呢!”奥卡心里暗暗赞了一句,手上却是丝毫不慢,趁着身体顺接直起带来的前冲势能,唰的猛然掷出一根标枪犹如长虹贯日!只守不攻,可不是奥卡的作风。既然想玩远攻,那就看谁更擅长放风筝吧。 咻!标枪闪电般飞过十几米的距离,哧的一声没入那支队伍中一名角斗士的胸膛,然后去势未竭地将尸体带着飞起,远远地摔了出去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过,被奥卡标枪击杀的角斗士并非那个投掷标枪的家伙,但凡擅长投枪必然擅长躲闪,奥卡可没功夫去跟这家伙傻乎乎地玩对射,所以直接瞄准了对方队伍中的其他人,只要干掉其他人那家伙剩下孤家寡人,也就无能为力了。 就这一转念的时间,奥卡又抓住一个机会,一边身如狡兔般飞奔闪躲,让那家伙无从瞄准,迟迟不敢出手,一边唰地竟在移动中掷出一根标枪,咻地划破半空,笃地插入一面盾牌的边缘,锋锐的枪尖却是穿透盾牌之后,仍强势地刺入了那名角斗士的腰腹部,虽然没能一击必杀,但恐怕也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了。转眼间,对方就只剩下五个人了!而这时,盖里卡斯他们已经趁着奥卡与那个标枪手对峙争取的机会悄然逼近到不足十米的地方! “糟糕!”专注于和奥卡争雄,让标枪手的精神完全陷入了另一个世界,结果猛然意识到对方并非只有一个人,这才惊觉对方已经逼近到面前,不禁惊怒地吼了一声,对准站在最前面、正隐隐有冲锋迹象的盖里卡斯就是一标枪! “咻!”可惜,就在那根标枪掷出的同时,奥卡的最后一根标枪同样也随即掷出,不是瞄准他或是其他人,而是瞄准了那根射向盖里卡斯的标枪!奥卡竟是打算用自己的标枪截住对方的标枪! 简直难以置信!标枪手愣住,目光完全被那斜地里射出的标枪所吸引,只见奥卡掷出的标枪迅如流星,后发先至,咻的划过一道笔直的直线,后发赶至,叮的一声真的恰恰在离盖里卡斯不到两米的半空中将另一根标枪击中,双双偏飞了出去! “怎么可能?!!!”那个标枪手呆呆地看着那掉在地上的两根标枪,头盔后的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然而,他却忘了自己身处的地方,这可是角斗场,一个失神也许就意味着丢掉性命! “冲!”一声怒吼,盖里卡斯高举短剑,掀开盾牌,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6人紧紧跟上,可惜,有人比他们更快,盖里卡斯只看到斜地里突然窜出一道身影,仿佛轻若无物的疾风般跃入敌人的队伍之中直袭那个标枪手,等到那标枪手惊醒过来试图反击时,现出身形的奥卡已如飘飘落叶从他身侧滑过,一抹剑光惊亮黑暗,哧哧,鲜血顺着颈项的伤口仿佛被压迫似的激射而出,那名标枪手身体打了转双手徒劳地在半空抓了两下,软软倒下…… 而这时,盖里卡斯终于冲入敌人的队伍中,一个野蛮冲撞直接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角斗士撞得踉跄后退,立足不稳,盾牌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缝隙,盖里卡斯经验丰富地立刻侧身抢入对方怀中,贴身突刺短剑应声入体,噗嗤刺入腹部,直没剑柄! 而那个标枪手显然是对方的灵魂人物,被奥卡袭杀之后,对方已然是胆气丧尽,而盖里卡斯等人却是士气如虹,一个冲锋加上随后的突刺,轻易地就撂翻了最后4人,而己方无一伤亡。 一支队伍,全灭! 盖里卡斯随后抹去脸上的血迹,只觉无比兴奋,脸上尽是激动之色,突然感觉一双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禁愕然回首,原来是奥卡不知何时又捡回了三根标枪,带着微笑的表情走了过来,轻声道:“小心点,接下来,会越来越残酷!” 盖里卡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声道:“跟在你后面,绝对不用担心!” 闻言,奥卡先是愣住,继而失笑。没想到,自己这副年轻的外貌丝毫没有影响到威望和盲目崇拜的形成啊。 原地调整了几秒钟,武器检查完毕后,奥卡一行人再次出发向着有激斗声音传来的地方摸去!惨烈的战斗,只不过才刚刚开始,奥卡知道,不可能永远这么幸运。 果然,接下来,整个竞技场内,喊杀声不断,而看台上,观众们被场内各支角斗士队伍展现出的各种强悍杀人以及组队杀戮技巧所彻底震撼,同时最后一丝冷静的血液也为之沸腾起来,然而,却没有任何欢呼声响起,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凝神屏息地看着场内一场场巅峰的杀戮对决! 而奥卡这边,果然,正如他所言,在意外地零伤亡轻松干掉一支队伍后,他们的处境就变得越来越艰险了。7支队伍中,综合实力最差的三支队伍很快就被淘汰出局,队员几乎全部被杀。奥卡的队伍干掉了其中的两支,当然了,遇上第二支队伍的时候,对方只剩下残存的三个人,而且还都带着伤。 四强争霸,两两独斗,奥卡的队伍遭遇的是一支人高马大,手中清一色全是重型长柄武器的高卢人队伍,相比之下,人才显得矮小的盖里卡斯他们完全处于劣势。 不过最终凭借奥卡非人的个人强悍实力,硬生生地一己之力拖住了对方三个人,盖里卡斯他们协力才勉强杀死了剩余的5人,不过己方也是付出了一死两伤的代价,而等到盖里卡斯他们解决完对手回过神想来支援奥卡的时候,却发现奥卡已然站在三具尸体中间,神情异常冷酷地擦拭着短剑!两具无头尸体,一具尸体三肢被砍断,腰腹部整个被划开,内脏肠子流了一地,令人作呕! 然而,却没有人注意那些,无论是盖里卡斯还是其余格雷斯家族的队员,都是表情充满敬畏和崇拜地瞻仰着奥卡,他们无法想象那看上去有些瘦削的身体中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可怕的战力,那可是高卢人队伍中最强的三人啊,盖里卡斯自度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连坚持三十秒就是极限了,而奥卡竟轻描淡写地就干掉了三人,而且看身上竟是一点新增的伤痕都没有! 可惜,没时间让盖里卡斯他们惊骇了,在将两名重伤的伙伴抬到一边,进行一些紧急的救治之后,刚刚整理好各自武器的他们就发现另外两支队伍同样也分出了胜负,一支队伍全灭,另一支,还剩下四个人! “太好了,龙,我们占有人数优势,而且对方还有人身上明显带着轻伤,这次竞技大赛的群战冠军是我们的了!”盖里卡斯难以抑制兴奋地激动喊道,四周,其他同伴也是一脸胜利的喜悦,他们的前辈都是止步于八强之外,而他们,今天却仅仅以微笑的代价就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份荣耀和兴奋,让他们浑身颤抖。 奥卡看着同伴们的表情,笑了笑,丢了标枪,重新捡起一柄短剑走到队伍最前面,双手握剑交叉放在胸前,而后蓦地右手向前一指回首吼道:“那还等什么,迎接胜利吧!跟我来!!!” “吼吼吼!!!”奥卡冲出去的背影仿佛释放出了某种魔法,盖里卡斯和其他人相视一眼,齐齐放声高吼着挥舞着武器冲了过去,不需要阵型不需要策略,甚至不需要迟疑,他们只需要冲向胜利! “杀!杀!杀!”“嗷嗷嗷!~~~” 疯狂的咆哮声和激烈的兵器碰撞声持续了大约几分钟,整个竞技场内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最后的五个伟岸的身影,默默地站立在竞技场中央,向所有人骄傲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下一刻,黑夜中,仿佛雷霆撕破天空的欢呼浪潮彻底淹没了整个竞技场!因为,冠军诞生了! ------------ 第四十九节 王者桂冠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冲天而起,无形的声浪宛如一股强大的飓风席卷四方,传递着一波又一波的剧烈波动,仿佛让星星点点亮光中的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短暂的震颤之中。 而主席台上同样是一片沸腾,当然了,贵族们对于那支队伍获得了冠军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在得知这支队伍竟是格雷斯家族所属的之后,才纷纷神情谄媚地向卡图斯道贺,然后便又聚到了一起热烈讨论起他们真正感兴趣的目标,也就是在大发异彩、在竞技中展现出非凡实力的奥卡。 看台上那些普通观众的座位位置让他们只能大概地看清楚刚才的比赛过程,然而精心布置的主席台和充足明亮的火光却足以让贵族们欣赏到比赛的每一个细节,因而,奥卡的勇悍、机制以及敏锐都让一些酷爱竞技的贵族垂涎三尺,尽管奥卡属于格雷斯家族,但他们还是希冀着也许可以花大价钱买过来,毕竟格雷斯家族向来并不太注重角斗这一行。而一旦有了奥卡,几乎可以想象,他们手里的角斗队伍将会变得多么强大,以后在帝国各地参赛,岂非财源滚滚而来? 就在后排的那些以角斗起家或是酷爱角斗的贵族们一边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卡图斯的背影一边窃窃私语的时候,卡图斯本人同样也正凝视着竞技场内,缓缓退场中的奥卡的身影,表情也不由带着一丝感兴趣的意味。 “父亲,莫非也对这个龙有了兴趣了?”这时,一旁的胡安察言观色,看到父亲面露意动之色,于是立刻靠了过来,轻语道:“这个叫珑的的确厉害,恐怕称得上是千里挑一的勇士。不如以后就交给费尔南德斯好好**,有了他作为杀手锏,日后我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队伍必然也能扬名立万,为家族赚取取之不竭的资财啊。” 卡图斯端坐不动地听儿子说完,面上不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地转过头,微微一叹道:“胡安,这就是你认为的,我突然对一个角斗士产生兴趣的原因?哎,胡安,你知道我为什么决定不惜代价除掉阿方索吗?他机缘巧合之下得悉了当年的秘密,这固然是我不得不下手的原因,但完全可以将他拘禁起来,没必要冒险去刺杀他。真正让我起了杀心,是因为阿方索对你的威胁啊!” 卡图斯的话说到一半,胡安已是愣住。 又是轻叹一声,卡图斯接着说道:“说起来,你和阿方索都称得上是家族后辈中的翘楚,但是扪心自问,胡安,你觉得你的才智比阿方索究竟如何?” 卡图斯这番话已然将想说的话点明,胡安再是愚笨,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不禁面色一阵阴郁地低头承认道:“论才智,阿方索的确比我高出很多。” 然而,胡安说完,卡图斯却是笑了:“好,你既然肯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就表明你有自知之明,这让我非常欣慰。放心,阿方索只是一个将死之人,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只要多加锻炼磨砺。记住永远不要让嫉妒蒙蔽自己的判断,轻视对手的后果往往都是无可挽回的惨剧。好了,不讨论这些事了,说起那个叫龙的角斗士,我之所以忽然有了一丝兴趣,并非为了他所能带来的资财,资财对我们格雷斯家族还有多大的用处,我们迫切需要的是各种有用人才,奥皮乌斯虽然这么多年一直还算听话,但是那老家伙是个狡猾的狐狸,等举兵之后就不得不防着一点,可是家族的那些私兵却缺乏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帅,没有一支绝对忠诚的军队,我们很难立足稳固!” 卡图斯说完,胡安已是满脸惊讶之色,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压低声音问道:“父亲,你难道是想……?可这个叫龙的只不过是区区一名身份低贱的角斗士啊!” 卡图斯眼中一阵精芒流转,肃然道:“身份能够代表什么?就凭刚才在决战中那个叫龙的表现出的镇静自若和冷酷智谋,我敢断言就是当今帝国的那些军团的指挥官,也没有多少能和此人比拼资质,简直就是一块完美的璞玉啊!只要稍事雕琢,必能大放光彩,加之我们不在意其身份地加以大力笼络,岂非能让此人彻底归心?有朝一日此人也许会成为一名不逊于西庇阿、阿格里帕这样的名将。有时候,风险总是和收益成正比的,可惜的是,大多数罗马人的脑袋里都天生缺乏经济这根筋。否则,我们的祖辈如何能在盘根错节的伊比利亚扎下深厚根基,并且积攒下如此庞大的家业?” 胡安闻言,自不会反驳,心里想什么另当别论,表面上却是立刻作虚心受教状,点头道:“既然父亲决定了,等比赛结束后,我立刻去准备一下,此人的身份还是要经过一番调查,毕竟是个陌生人而且看样子似乎对自己的过去有所隐瞒。可不是所有角斗士都会兵略和拉丁文和日耳曼语的。” “嗯?他还会拉丁文和日耳曼语?”听到这,卡图斯面上难掩诧异之色的开口打断,询问道。 胡安不由一顿,看到父亲的表情,恍然解释道:“是的,父亲不是让我提前前往角斗士训练营地布置吗?住在训练营地的期间,我曾看过他的训练和比赛,私下虽然只是见过几次,不过从阿方索那里听说这个角斗士不仅能写一手不错的拉丁语,而且可以流利地道地说日耳曼语,甚至连不列颠语,似乎也会一些,而且从谈吐举止来看,也看不出丝毫粗蛮和野性,反而颇有些贵族风范,一言一行都是沉稳有度不卑不亢。” “哦,竟还有这种事?!”胡安话音落下,这一次,卡图斯也不禁感到震惊了,下意识地语气略显急促地问道:“这样看来,这人的来历也许真的有些什么隐情,大赛之后,你务必查清楚,说不定会对我们的大计是个巨大的帮助!” “放心吧,父亲。”胡安应声答道。 “等会就是单人战了,不过想来冠军也不会落入别家,接下来也没什么值得看的了,所以等图鲁斯发言之后,举兵大计立刻开始!你现在抽空去确认一下竞技场内的布置是否妥当。还有,治安大队的那些酒囊饭袋我也不太放心,你让奥多姆去督促一下,我不希望到时候全城陷入混乱,那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父亲放心,我立刻去办,只是,那些贵族,是否需要最后警告一下他们”胡安应了,刚欲起身,又想到了那些被逼迫参与此事、心有不甘的贵族,于是问道。 “呵呵,一群鼠辈而已,无须担心。他们的家眷都在刺客工会的监视之下,除了甘附骥尾,他们还能有什么异样心思?”听胡安提到那些被胁迫着在名单上签名的贵族和骑士阶层的同谋,卡图斯脸上不屑之色一闪而过,摆手道。“对于这些废物,我只是不得不暂时借重他们的影响力和家族势力而已,等我们站稳脚跟,建立新的王国分封一批心腹之后,王国有了新的血液和只效忠于我们的牢固根基,这些蠹虫就没什么价值了,届时我自会一一将他们解决掉,免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亲高见。”听到卡图斯毫不避讳地指出事后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胡安眼中也是闪过一抹狞色,然后便起身大步走进了主席台专用的通道。 而此时,格雷斯家族的准备室内,已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无论是随行却没有机会参加比赛的斗士,还是在单人战中就不幸淘汰出局的战士、以及那些负伤在身的勇士,每一个人都狂热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地敲打着身旁所能找到的东西,发出巨大而热烈的响声,而围拢在中间的包括参与了最后群战的几个角斗士,则是不容奥卡抗拒地将他高举了起来,然后向半空抛去,同时,所有人齐齐放声高吼着“龙斗士”的赫赫威名! “好了,好了,伙计们,我们是冠军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去庆祝,不是吗?难道你们想要就这样,一直把我丢到天亮吗?”身在半空的奥卡这时也是满脸笑意,只是这感觉说实话实在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舒服,只好笑着喊道。 回应奥卡的是大家爽朗的笑声,于是奥卡终于被放了下来,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冲过来,重重地给奥卡送上一个又一个熊抱!这是男人最真挚的友谊! “龙,等会你还有单人战!”这时,身形有些瘦弱的盖里卡斯突然有些滑稽地从一堆膀大腰圆的肌肉男中间挤出一个脑袋,大声道。 “哦,龙,你一定是胜利者!”盖里卡斯的一声叫唤顿时让大家的兴奋劲头稍稍平缓了一下,不过,很快,当大家毫不吝啬用有限的词汇向奥卡送上近乎不停的高帽子之后,那架势,仿佛谁敢不把冠军直接颁给奥卡就是对不起良心!听着耳旁嗡嗡嗡的夸赞声,连奥卡也不禁感到微微有些尴尬和哭笑不得了,只好抓住个机会落荒而逃,从疯狂的人群中间钻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 “为了今天,为了最终的荣耀,无数人奋勇战斗!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队伍脱颖而出,获得了团体战的冠军!让我们授予这些勇士最高的荣耀!” 欢呼声,如潮 “时至此刻,他们中间的很多人已然倒下,滚烫的血仍让这沙地感觉到一丝温热!然而,这个竞技场,超过一切的竞技场,它是一头野兽!它还远远没有满足!稍后,最后的勇士们将为只属于一个人的荣耀!最后站在这里的勇士,将会而且只会为他们自己而战!战火在他们的心中,同时也将在这最终的角斗场上燃烧!” 主席台上,市政官激情洋溢的图鲁斯高声说完最后的发言!全场沸腾! 然而,当图鲁斯肥胖的身体刚刚落座,奥卡手持双剑,缓缓走入场内的时候,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从其他甬道中跑出的并非角斗士,而是一个个奴隶,他们同时高声向四周看台以及主席台上的观众宣布,他们放弃最后的战斗! 桂冠!奥卡,不战而获! ------------ 第五十节 平叛,开始了 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竞技场相比,此刻的塞拉曼提卡已是夜深人静,除了偶尔的铿锵声中,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治安大队罗马士兵的身影缓缓从道路上走过,无论是公寓还是宅邸,为了确保竞技大赛期间的秩序,都严格执行了临时性的宵禁。 大部分的居民都早早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或是就着格雷斯家族今天慷慨向整个城市未能前往竞技场观看比赛居民分发的食物享受着一顿难得的佳肴,或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不乏遗憾地畅聊幻想着竞技场内究竟正进行着怎样的精彩赛事。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塞拉曼提卡孕育着却是难以想象的恐怖风暴! 一条街道上,一支10人编制的治安小队正沿着制定的路线进行巡逻任务,像这样的小队,此刻足足有数百的规模,散布在整个塞拉曼提卡城内的大街小巷。如果是以往,负责值夜的他们一般只会配备木棒用于自卫和必要时击打小偷强盗,不过今天显然非常特殊,他们不仅被要求带上坚固的盾牌,而且腰间悬挂着的毫无疑问是货真价实的锋锐真剑! 眼前这支小队的十夫长是一名骑士,不过这个骑士的称号并非是后世欧洲封建时代闻名遐迩的骑士,而仅仅是罗马帝国授予公民的一种称号,骑士享有一些高于平民的权利,但并非贵族,而依旧属于平民阶层,而且也并非像后世的骑士那样大多数是职业军人,可以世代传承的勋爵,而是相当于今天的民营资本家,主要通过银行、信贷(实际就是高利贷者)、商业以及包税等行业发家致富的社会阶层。 相对于现在罗马越来越多的无产者,骑士阶层的生活和权利无疑都是高人一等的,因而,骑士阶层越来越成为富庶和贫困极端分化的罗马城市的中坚阶层,如果运气好的话,骑士可以在市政官那里得到一些像治安官、法令官这样无足轻重,那些高高在上的豪族看不上眼的小官小吏。 不过,乌瑞纳斯已经很满足了,他不过只是一个经营着一家小葡萄酒作坊的作坊主,虽然他在城外还拥有一片土地,但是单凭这区区家产,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上眼下这个看似官卑职小实际却是好处实惠多多的职务。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他家所酿的葡萄酒,众所周知葡萄酒几乎是罗马上层社会不可或缺的饮料,而罗马贵族们享受的毫无疑问是葡萄第一遍压榨之后得到的纯葡萄酒。不过如果所有葡萄酒都只是经过这些必须工序就端上酒桌的话,味道未免会千篇一律,于是在罗马,几乎所有的酿酒工坊都兼任着调酒师的工作,他们会尝试各种加入各种佐料或是研究特殊工艺,让葡萄酒的味道更加美妙。不过大多数的酿酒师最终都失败了,而他乌瑞纳斯却侥幸成功了。在意外地获取了一种由蜂蜜、松脂等多种其他东西混合制成的佐料后,他欣喜若狂地发现在加入这种佐料后,他酿制的葡萄酒口感无比醇厚美妙,简直就是琼浆玉液! 而事实证明了他的判断,很快,他家的葡萄酒就享誉塞拉曼提卡并且远销西班牙各地,得到了众多贵族的青睐,而得益于一些本地贵族爱屋及乌下的赏识,他一跃从骑士阶层中脱颖而出,不仅得到了这个职位,并且在社会地位上也得到了更大的尊重。 这样的生活,乌瑞纳斯已经足够满意,他从来没有更大的野心也从不滋生太多的欲望,根本上来说,他只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辛苦赚钱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他连奸商都算不上,生活富裕之后他经常会免费分送食物给城内的那些贫困无产者或是高薪雇佣他们,他的行为简直称得上善良淳朴。 原本,他完全可以安安心心享受这样美好的生活,可是,就在一个星期前,当他的顶头上司,邀请他和其他同僚一同去家中赴宴,在宴会上言语间暗示了一番后,乌瑞纳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他很聪明,以至于他完全能够听懂上司在话语中暗示的意思,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提前站队,他必须做出选择,如果退出,没有人知道结果会是什么,也许彻底被打压、家产被剥夺已经是最好的情况,随便找个借口干掉他,然后毁尸灭迹,对于一群想要叛乱的疯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乌瑞纳斯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回到家之后,他彻底变了个人抑郁易怒,沉默寡言,无视身旁的亲人,他请了病假然后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苦苦思索着该如何选择,无穷无尽的压力将他吞没,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他,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然而却不得不面对一个走错一步也许就会连累全家的艰难决定。 整整三天,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形容枯槁地走出地下室,吃了一顿饭,然后睡了一觉,尽管他一直在挣扎,但是最后,他还是退缩了怯懦了。他选择了屈从,他很清楚上司话中所指的那个家族有多么强大的权势,既然他们已经准备到了这一步,恐怕已经是无可挽回了他区区一个平民又能做什么呢?去告密吗?还是傻乎乎地和这些人作对找死? 他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成了帮凶,在上司递给他的名单上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接受了任务。他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开始了胆战心惊的日子,等待着今天的来临。 就在乌瑞纳斯觉得噩梦应该结束了的时候,却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昨天凌晨,他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当他朦朦胧胧睁开双眼之后他看到的不是经常恶作剧的儿子或是女儿,而是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影! 一双冰冷得仿佛没有人的情感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直到他恐惧地试图叫出声,那个身影才悠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接着,又是几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而在他们锁紧的双臂中赫然是他的妻子阿黛尔、儿子和女儿,他们都被蒙住了嘴,拼命挣扎着,充满了恐惧和求助的眼神瞪着他。 乌瑞纳斯明智地闭上了嘴巴,无论这些人想干什么,自己的妻儿老小在对方手上,他都只能服从,然而,当那个斗篷身影说出接下来的一番话之后,乌瑞纳斯只能睁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凝固僵硬得宛如死人,写满了难以置信! 对方竟然是刺客!当然了,不会有人会花巨额钱财杀他这样的小角色,这些刺客也并非入室行窃的强盗之流,他们竟然是帝国巡查官的属下!他们竟然要求他反正,在举兵之夜执行一项任务,和其他他们将要去找的人一起,制止叛乱,并且逮捕任何试图妖言惑众或是破坏公共秩序的叛乱分子! 当乌瑞纳当时斯愣愣地听完这些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骇而是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否则怎么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叛乱的前夜居然有自称帝国方势力的人来找自己,声称叛乱早已在帝国监视和控制之下,若是不想事后追究触律惨死,就速速迷途知返签上自己的名字,说完就递上了一份用血书就的名单,而那上面赫然已有了数十个名字,而其中,乌瑞纳斯惊骇地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于是,在沉默了十几秒后,乌瑞纳斯又一次被迫在一张莫名其妙的名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这一次是血字!也许,他是逃脱了地狱,可是当他安然无恙地将妻子和孩子搂在怀中结果却看到那些斗篷身影留下一个羊皮卷,然后从房间四周取走了无数引火之物后他又疑惑了,他真的逃出魔掌了吗? 将脑海中这些混乱的杂念驱除出去,回过神的乌瑞纳斯茫然地继续向前走着,忽然,当转过街角后,倏地他浑身肌肉一紧,握住刀柄的手上青筋毕露,显然他的心弦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因为,面前,另一支巡逻小队,正缓步而来,而为首的那个十夫长艾涅德斯,正是那些斗篷人交给他的目标!杀死他!控制附近的两条街道,这就是他的任务。 两支队伍越来越近了,当艾涅德斯的面孔在黑暗中逐渐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时,乌瑞纳斯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了。 “嘿,乌瑞纳斯!”两支队伍终于碰上了,叫艾涅德斯的十夫长看到乌瑞纳斯,显然也是认识,立刻友好地举起了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可是,乌瑞纳斯已经失去意识了,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握紧了剑柄,大步地逼了上去,脚步越来越快,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嘿,乌瑞纳斯,是你吗?” “怎么不说话?” “嘿,伙计,你干什么?” “乌瑞纳斯,你想干什么!”这是最后的惊叫声,下一刻,街道仿佛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 乌瑞纳斯看上去就像是在搂抱着艾涅德斯,然而,滴答滴答的石板路上却响起液体的滴落声,满脸煞白的乌瑞纳斯抬起头,忽的他像是受惊的兔子似的猛地甩开手,而在他的面前,艾涅德斯正瞪大了双眼,一只手捂住胸膛上露在外面只剩下的剑柄,脸上的表情充斥着难以置信,半晌,仰面倒下。 所有人都似乎呆住了,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直到不知是谁拔出了剑发出铿锵的声音,整个街道上顿时响起一片拔剑声。 然而,混战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艾涅德斯的手下甚至连喊声都没有发出!因为剩下的九个人中间,有五个人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了离自己最近的同伴身体里,而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肩甲下缘都不易察觉地系着一条红色绦带! 乌瑞纳斯呆呆地看着手上沾染的血迹,久久出神,直到一个属下大声地叫了他的名字,他才终于从第一次杀人的惶恐中清醒。当他茫然地看向那名属下的时候,那名士兵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乌瑞纳斯长官,我们该开始行动了。” …… 平叛,开始了。 ------------ 第五十一节 罗马之歌 呼呼呼~~~ 夜风吹啸,一圈圈的火把熊熊燃烧,摇曳的火焰将整个竞技场照得通亮。 冠军的颁奖仪式正在进行之中,通常竞技比赛并不会专门安排颁奖仪式,不过今天已经有了太多特殊,无论是贵族们还是看台上的观众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奥卡、盖里卡斯和另外一名格雷斯家族的角斗士门农一身整洁干净的丘尼卡,站在竞技场的正中央的一座可移动的木制高台上,不同于后世体育比赛颁奖仪式的那种三层台阶,这个高台只有一层,因为罗马人根本不关心谁获得第二名和第三名,他们只关注谁是冠军! 四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依旧无比洪亮,不停地震撼着耳膜,让奥卡也忍不住心生疑窦,莫非古罗马人已经有了类似金嗓子喉宝这样的吐槽必备良药,否则,他们都吼了一整天了,怎么还能这么精神,一个个容光焕发、脸放红光。 不过转过头,看到盖里卡斯和门农两人那一副花痴的样子,不停地向观众挥手,或是向那些看台上袒胸露乳的美女送上飞吻,奥卡明智地选择了无视,目光移开,投到那高高在上的主席台上,眼神中一抹精芒闪过。 “比赛终于尾声了,老狐狸,该露出你的尾巴了!”奥卡的内心默默地呢喃道。 “好了,尊敬的塞拉曼提卡的市民们,告诉我,今天,你们尝够鲜血的味道了吗?这片场地上,洒落的鲜血和残酷的死亡是否已经让你们满足!!!”就在这时,主席台上,市政官图鲁斯高声向所有人发出了煽动性的呐喊。 “嗷嗷嗷~~~”野兽般的群嚎从环形的看台上一呼而应,给出了最有力的答案! 双手虚按,示意安静,图鲁斯倏地举起一只手,震荡着声带近乎咆哮道:“今天,我们不仅给塞拉曼提卡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也同样给行省增添了光辉,我们,更足以自称帝国的骄傲!此时此刻,西班牙万众瞩目,所有伊比利亚人都可以高傲的抬起胸膛,因为我们创造了奇迹,我们铸就了辉煌!!!” “嗷嗷嗷~~~”再一次,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汹涌而起,罗马人的骨子里铭刻着骄傲,他们可以忍耐、他们可以被打败,他们甚至可以被奴役,但是,他们绝不会放弃追求荣耀,那是一个民族永远不可能消亡的灵魂!不过,狂热易暴的民族性,也往往不幸地会成为图谋不轨者最好的利用工具。 “然而,尊贵的塞拉曼提卡市民们,高贵的西班牙行省公民们在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却不得不告诉大家一个来自东方的无比悲恸的噩耗!”然而,就在欢呼雷动时,图鲁斯却忽然面露哀戚之色语调一转,沉声道。 “尽管我无法也不愿去相信,但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我们曾经不惜所有去坚定支持的、曾满怀崇敬和敬畏地称呼他为东方之王的,曾寄予所有希望、渴求有一天他能带领罗马能够重新找回在东方逝去的尊严和荣耀的,与瓦伦提尼安并尊的瓦伦斯皇帝,他让整个帝国的臣民深深地失望了!他不仅没有让帝国在东方重新崛起,而且给帝国带来了更大的耻辱,他率领着战无不胜、人数众多的精锐军团耗费着帝国数以万计的财富,可是,他却惨败于哥特叛军之后,因为他的鲁莽、冲动和缺乏智慧,而又急功近利,数万帝国大军全军覆没在巴尔干半岛,东部帝国一片糜烂,甚至最终连瓦伦斯本人也被活活烧死在一座荒弃的城堡内!” 一口气,肥胖的图鲁斯坚持着用自己不堪重负的肺部呼喊出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当他的最后一节话音落下,整个竞技场内,已经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沉寂,即使那吞吐不定的摇曳火光依旧明亮,却丝毫无法驱除所有人内心深处,那席卷蔓延而来的无尽黑暗和惶恐。 竞技场内,狂热了整整一天的罗马人,由始至终第一次,出于自己的意愿,集体沉默了。他们的内心被一阵阵惊涛骇浪所淹没,仿佛漂泊的浮萍,脆弱而恐惧。 “高贵的罗马公民们!当听完这个消息,我和你们一样感到难以置信、感到深深的恐惧而茫然无助,接着,我歇斯底里地爆发出满腔怒火!为什么!为什么!我质问着自己、质问着众神,质问着远在东方的帝国皇帝,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罗马的荣耀和尊严,被敌人无情践踏,丧失殆尽!”此刻,图鲁斯那粗重的有如某种动物哼叫的说话声响彻在寂静的竞技场内!竟显出一丝异样的说服力,仿佛一只没有人性的蚂蚁,在啃噬着人心大堤上的裂缝。“这是奇耻大辱!为什么罗马的人民在努力下重筑着一个个昔日的辉煌,然而,我们的皇帝却带领我们走向灭亡!尽管怒火让我恨不得立刻拿起刀剑,杀尽那些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哥特人,可是,杀光叛逆就能改变日渐沉沦的帝国了吗?理智告诉我,罗马的人民,我们是否应该暂时按捺下躁动的心,去反省一下我们当初的选择!瓦伦提尼安家族,真的适合成为帝国的领导者吗?!!!” 当图鲁斯拼命地将最后的质问声吼出来的瞬间,仿佛晨钟暮鼓敲响了天际,一遍遍回荡着的声音震撼着每一个人的灵魂,整个竞技场失声了! 然而,图鲁斯停顿了片刻,诛心的演说仍在继续“罗马人民授予瓦伦提尼安家族那至尊的权位、至高的荣耀和——整个罗马!可是我们收获了什么,十几年过去了,帝国的经济衰退、政治腐朽、军队堕落、秩序混乱、国威丧尽、国土丢弃,除了穷兵黩武、穷奢极欲瓦伦提尼安家族和信奉攀附他的那些拉文纳、君士坦丁堡和罗马的可耻贵族们,他们贪婪地肆意吸食着罗马的血液,却丝毫不顾帝国的兴衰存亡以及人民的死活!这样的家族、这样的官僚,还有什么资格来领导帝国、来领导人民!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伟大的罗马在这些人的手中沦亡吗?罗马的人民们,觉悟吧!拿出你们的勇气和力量让人民的意志重新取代无能的皇室,让属于西班牙的荣耀之火在整个罗马燃遍!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义正言辞的呐喊声戛然而止,图鲁斯伸出双臂,脸上的表情宛如神圣的殉道者般,仿佛在拥抱着每一个罗马人。 然而,沉寂了半晌,回应他的却并非他所预想的那样,是众口一词支持的咆哮声浪,而是仿佛潮信来时的巨大喧嚣,整个看台上乱成了一片,窃窃私语声、怒吼声、鼓动声、质疑声、争论声,混杂在一起,就像一场层次众多的交响乐! 图鲁斯呆呆地站在主席台上,手足无措,那些事先安排的托的声音淹没在汪洋人潮之中,甚至连个泡沫都没有泛起,现实让他意识到罗马的人民并非愚昧可欺!他们也许都是一群无知的市井小民,对政治和阴谋一窍不通,他们也许纯朴率真,总是在抱怨着帝国的不公和生活的艰辛,也许他们就是一群粗鄙不堪的蝼蚁,整日为了一分一厘斤斤计较,也许他们的身上充满了人性的弱点和丑恶,可是,他们深深的牢记着自己的名字,他们是罗马人!祖祖辈辈,世代相传,他们是罗马人,多少次,在罗马陷入危亡的关头,是他们,一个民族的脊梁扛起了国家的命运! 尽管图鲁斯的话听上去那么冠冕堂皇,可是,敏感的罗马人很清楚那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叛乱!意味着抛弃血脉的信念,忘却祖辈的叮咛、舍弃自身的坚持,去背弃这个国家、背弃自己的民族!他们也许说不出内心所想,但是,他们却了解那所代表的沉重! 他们无法想象,自己挥舞兵器向帝国宣战,以什么名义?以西班牙人的名义吗?耻辱而可笑!但是,他们同样惶恐着,他们只是平凡的普通百姓,不去附逆已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面对穷凶极恶的叛逆者,他们却不得不因顾虑重重而退缩,他们有家庭、有亲人,没有人可以要求他们更多! 竞技场内,局势渐趋失控,守卫着入口的卫兵以及格雷斯家族的私兵纷纷上到看台,粗暴地迫使每个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面对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剑刃,他们只能屈服,缓缓地松开握紧的拳头。 主席台上,不知何时,图鲁斯已然灰溜溜地退到一旁,真正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格雷斯家族族长卡图斯终于亮相,第一次从幕后走向了台前。 眼前的局面的确有些让人感到棘手,不过卡图斯看着正逐渐平静下来的竞技场,嘴角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所有的情况他都早已有了应对之策,举兵大计,势在必行!卡图斯胸有成竹。 就在卡图斯踌躇满志地准备开口发言的瞬间! 倏然!远处,塞拉曼提卡城内,一道炫目的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嘈杂的声响从城内的各个角落、四面八方依稀传来! 卡图斯愕然,下一刻,似乎就在竞技场外,爆发出阵阵喊杀喧嚣之声! “主人,快走!!!” 卡图斯震惊回首,只看到甬道内冲出一人,赫然正是奥多姆。此刻的奥多姆手持短剑、脚步急促,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惊恐之色。只见他踉跄地跑到卡图斯面前,来不及喘息地吼道:“主人,费加率领军团攻进城了,还有那个巡查官的卫队,我们的计划泄露了!” 砰!卡图斯两眼圆睁,手捂着心口,脸上看不出表情地向后一个踉跄撞在了护栏上,那看着奥多姆的眼神里,仿佛一瞬间被抹去了灵魂! ------------ 第五十二节 动乱之夜(上) 塞拉曼提卡,注定今夜无眠 到处都是火光,映出其中森森杀气,到处都是人影,幢幢可闻金鼓之声!整座城市,已然陷入一种不可控制的疯狂之中。 刺客工会的大量人手会同索古率领的招募的雇佣兵以及神殿提供的神隐突击团,依照奥利安交给他们的命令,全面出动,开始奇袭那些名单上标注的绝无可能悔改的顽固贵族宅邸,目标是抓捕他们的家眷,同时作为牵制,让那些贵族的私兵不敢轻举妄动,无法果断地汇聚到一起。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奥利安等人亲自带队准备围攻格雷斯家族宅邸时,却发生了状况,卡图斯的私兵首领奥多姆恰巧在宅邸之中并且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而随即奥多姆十分果决地有了行动,他当即让精锐卫兵护送着格雷斯家族嫡系的亲眷前往竞技场,而自己率领其余众多私兵直接分路杀出了宅邸,冲破了包围网,将奥利安计划好的局面搅了个七零八落! 那些没有会合的叛军四处放火杀掠,结果吸引了无数地痞流氓或是无产者的加入,越来越多,到处都是,抢劫、强奸、杀戮、火烧,整个城市顿时成了暴力的温床。而随着市民们的奋力反抗,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奥利安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来稳定秩序无奈之下只能以人走楼空的格雷斯家族宅邸为临时指挥部,集中力量以格雷斯家族宅邸为圆心,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清扫过去,效率可想而知。 而除去这些,街头巷尾,格雷斯家族掌握的治安大队士兵也正和由那些反正贵族率领的士兵混战在一起,原本按照行动计划,那些骑士就像乌瑞纳斯那样应当已经趁敌不备,完全消灭治安大队中的顽固分子。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一些骑士临时心生反复,或是畏缩不前甚至于仓促出手结果失败,于是治安大队中的两股势力莫名其妙地开始了盲目地内战,谁也弄不清楚目前的形势如何,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们都没有了退路,只能竭尽全力保全自己杀死对方! 而此时的东城门口,隶属于西班牙行省的驻军,一个鹰旗兵团和四个辅助兵团正在军团长费加?安布罗?赛列斯特的亲自指挥下浩浩荡荡地鱼贯入城,而先锋骑军已经冲入城中,率先控制住了纵贯横穿全城的几条主街道。至于达利尔、沙律哈二人,则在从一队负责联络的神隐突击团那里得知了目前情况后,率领着巡查官骑兵卫队径直向格雷斯家族宅邸飞驰而来。 “奥利安!”一声充满欣喜的叫喊声中,达利尔一身紫色革甲血红大氅,神情振奋地大步走进大厅,几乎是直接冲到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着不停传回的消息的奥利安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达利尔!你们终于来了!谢天谢地!”正全神贯注于事态的奥利安愣了一下,当看到是达利尔时,脸上情不自禁地立刻露出激动的表情,回了他一个熊抱。 不过,兄弟情谊只能留到事后再叙,奥利安迅速将达利尔引到一张大理石桌边,指着上面铺展开来的一幅塞拉曼提卡城市布局图,语气急促道:“尽管我们事先尽可能做了准备,但是到了事情关头,我们无奈发现,那些准备远远不够。无论是情报、分派还是人手,都是一团糟,奥卡那边也是情况不明。我们现在只能就手头上的信息来尽可能将事态控制在希望的范围之内,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现在立刻!” 达利尔皱着眉头,认真地看着那地图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线圈和标注凌乱的备注,心中对城内的严峻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听到奥利安的要求,毫不犹豫地答道:“没问题,费加长官给了我1000骑兵和2000步兵的指挥权,我想应该足够了。” “太好了!”奥利安闻言,立刻神色一振,继而立刻手指地图上的一片区域急声道:“我现在完全控制的区域只有格雷斯家族宅邸和周边大约10个坊的区域,闹事者已经全部肃清,普通居民在得到帝国平叛的晓谕和我承诺他们生命财产安全之后,都已回到家中秩序基本恢复正常。不过,城内其他区域,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但事态紧迫我们不得不有所取舍,达利尔,你要让你的步兵立刻协助这份名单上的人”说到这,奥利安递过一份血字名单,然后接着说道:“名单上的人都是治安大队中反正的贵族,他们的值守区域是固定的,你的人抓紧时间进入这些区域,协助他们消灭顽固分子,然后借助他们地头蛇的力量,可以让更多的街巷尽快恢复正常,减少普通居民的伤亡和损失。” 达利尔点头道:“没有问题,费加长官的军团步兵正沿着东城门向整个城内推进,肃清闹事分子,正好我们可以两头并进!” “好,不过小心伤了自己人,我让他们都在右臂上系了红带以示区别。”奥利安补充了一点,然后招呼了一声,不远处的提里斯立刻走了过来,奥利安道:“提里斯,这里的指挥暂时交给你,记得随时给维斯特斯和帕图尔支援,只要那些贵族被我们拿下,这场叛乱就算平息一半了,剩下的就看奥卡的了。” “没有问题。”现在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提里斯应了一声顺便用眼神向达利尔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去忙了。 “达利尔,我还有一组神隐突击团,再加上你的巡查官卫队,我们立刻赶去竞技场,协助奥卡抓捕罪魁祸首卡图斯!”奥利安这时已挂号皮带和佩剑,正在一名侍从的帮助下穿戴皮甲,手上抱着头盔一脸焦切的神情道。 “好,沙律哈正和卫队等在外面,我们可以立刻出发!”达利尔自然也磨蹭,直接戴好头盔,沉声道。 “走!”奥利安见铠甲已披上,等不及的直接从侍从手中抢了马鞭便和达利尔一同大步走出了大厅。 ……竞技场, “快跑啊~~~快跑啊~~”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充斥着耳际,看台上到处挤满了拥堵的人群,几万平民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原本数量应该绝对足够的出入口此刻已经被慌乱的人群挤满,寸步难行!甬道内、看台上,盲目的人流成了最可怕的怪兽,他们疯狂地吞噬着前进路上的一切,不断有人绝望哀嚎着硬生生被挤掉下看台,而身单力薄者则眼睁睁地被四周蠕动的人群活活推倒,**声转瞬消失在轰轰的无数双脚步之下。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令人惨不忍睹。 不单单如此,竞技场的各个角落,血腥一幕也在上演,近千个穿着不同的身影正在激烈交战,一刀一剑,都务求将对手置之死地,刀光剑影,都全然不顾殃及四周无辜。 主席台上,卡图斯两眼无神,失魂落魄地手扶着栏杆,呆呆地望着一片混乱的竞技场。身旁,奥多姆已是神情如火,可是却偏偏不敢有所动作,他很清楚,任谁在辛辛苦苦布局了几年、即将成功的时候突然一切都变成了如梦泡影,猝然遭受这样的打击,坚毅性忍强如卡图斯也不免一时心灰意冷。可是,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即便塞拉曼提卡的举兵失败了,格雷斯家族在西班牙南部仍保存着大量的有生力量,只要能安然逃出去,事情尚有可为。 想到这,奥多姆一咬牙,决意上前,就算是拖绑也要将卡图斯带走,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奥多姆惊望过去只见胡安一瘸一拐地手持着一柄染血短剑,脸上满是惊恐万状之色、人还没到,嘶吼的声音已经传来:“父亲!父亲,是阿方索!是阿方索那个杂种,那些士兵全都是他带来的!他就在竞技场外,正准备攻进来,父亲,我们快撤退吧!~~” “啪!”然而,胡安的喊话声还没有说完,一直陷入深深挫折之中无法自拔的卡图斯,却蓦地眼神中闪过一道厉芒,猛然转过身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掴在了儿子的脸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害怕了吗?面对活着的阿方索,胡安,你自认不如而感到恐惧了吗?”卡图斯冷冷看着呆愣当场的儿子,厉声低喝:“你难道就没有勇气去和他较量一番吗?十几年来,无论做什么,他的心里总是有他的阴影!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恐惧,甘愿做一个懦夫!啊?我们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绝不可能是阿方索一人所为,他的底牌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更何况,他远远没有能搞出这么大场面的实力!不管是谁,他让我蒙受了一次耻辱,但是只要我卡图斯不死,他就休想阻止我第二次!” 说完,卡图斯猛地眼神转向奥多姆,当与卡图斯的目光对视上奥多姆终于悄悄松了口气,因为,他从卡图斯的眼神中重新看到了往日的智慧和果断。 “奥多姆,放弃塞拉曼提卡的一切,你立刻去组织家族卫队护送所有嫡系亲眷从西门撤出,南下直奔里斯本,我们在那会合!”卡图斯沉声下达了命令。 “遵命,主人!”奥多姆应声,没有任何迟疑,旋即转身离开。 “胡安!”奥多姆离开,卡图斯转过身,再次看向儿子,忽的开口道:“让我们父子,一同去会会我那死去弟弟的儿子,看看我究竟养出了一条怎样的反噬的毒蛇!” 那一刻,卡图斯的眼神中充斥着,冰冷刺骨的怨恨和愤怒! ------------ 第五十三节 动乱之夜(下) “嘎!”一声软骨折断的脆响。 砰!一具脑袋诡异扭曲耷拉在脖子上的尸体,就像是个失去控制的牵线木偶,原地转了个圈倒下。而在尸体上,站着一个身形如铁塔般的壮汉,面如磐石,沉重的铁甲披负在他的身上宛如轻若无物,虬突黝黑的肌肉从铠甲的缝隙中间显露出来,让他看起来犹如传说中的泰坦巨神! 昏黄的甬道内,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显而易见,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血腥的厮杀,然而,眼前的巨汉,他甚至连腰间的佩剑都没有拔出来,而是赤手空拳地加入了杀戮,哦,听起来天方夜谭,可是看看他身边地上那一堆尸体,任何怀疑都是多余的,他简直就是个人形杀器,那双沾满血污的手比最锋锐的战剑更可怕。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铁塔巨汉岿然不动地站在甬道中央,将对峙的双方分割到了泾渭分明的两边,不敢越雷池一步。 一边是格雷斯家族的私兵,尽管他们不惜代价地进攻,试图突出重围,可惜,针对眼前的局面,奥利安早有准备,维斯特斯、索古以及两名刺客工会的执事率领的特遣队抢先一步消灭了竞技场外围的保安人员,占据了出入口,虽然秘密突入部队受挫,提前暴露以至于不得不展开正面行动,不过现在整个竞技场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牢笼!只要能抓获卡图斯,就大功告成! 铿!长长的甬道内,索古猛然拔出短剑,发出一声有若龙吟之声的回响。 砰!索古向前迈出一步,发出一声闷响,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那些私兵的心头,神情齐齐剧变地不由自主地向后跳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宛如惊弓之鸟! “哼哧!”索古呼出一口浊气,旋即闷声闷气地低喝了一声:“进攻!”言罢,噌的随手就捡起地上的一具尸体当做盾牌,如一辆人型战车般率先大步逼了上去,紧随其后,士气大涨的数十名刺客和雇佣兵立刻三人一排,将甬道堵了个严实,然后缓缓推进了过去! 面对这些格雷斯家族培养了多年的死忠卫士,迫降不会受到任何成效,只能全部消灭,于是,一场清剿的血战再次开始! 而此时,竞技场内, “快走,不要多做纠缠!我们必须尽快突出去!否则,等到外面的那些家伙蜂拥而至,我们都会死在这!”看台的一条过道上,卡图斯已然换下了贵族那华丽却臃肿的服饰,除了一件贴身的丘尼卡,外面披上了可以有效防御劈砍和划伤的皮甲,同样的,卡图斯亲自拿起了武器,和属下们一同战斗,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不过,他面对的局面不容乐观,除了一直在主席台的亲卫,从不明来历的袭击者突入引发混战之后,卡图斯仓促之间只召集了大约100名护卫,包括那些惊恐万状的贵族们的亲卫,问题是单凭这些人手远远不够,四面八方都是混战的人群和疯狂追杀他的人!更糟糕的是卡图斯发现是自己浪费了唯一的机会,几万市民大多已经在先前的混乱中被放了出去,否则得话,他们有很大的机会,混在人群中冲出去,而不是现在,除了杀出一条血路,别无选择。 然而,卡图斯觉得更头疼是问题是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些贵族,他甚至恨不得亲手砍死这些废物,一群胆小如鼠却脑满肠肥的累赘,大呼小叫、失去理智,见到尸体不少人居然吓晕了过去。卡图斯简直难以想象自己居然就是和这些人合谋! “胡安,听着!”刚刚击退了一股进攻,卡图斯拉住身旁的胡安压低声音道:“听着,你去到后队,下一波遭遇战,抛下那些没用的废物,记住,不要留下痕迹,我们还需要那些大贵族,否则我们就失去最后的机会!” 胡安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戾色,点头道:“放心,父亲,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抓住卡图斯!他在那!”就在这时,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条过道上十数名披着黑斗篷、身着皮甲手持短剑的人群中传来一声爆喝,紧接着就只见他们飞快地向这边靠近! “该死的!”看到这一幕,卡图斯咒骂了一句,叫住身旁一名护卫,厉喝道:“你们立刻迎上去,拖住他们!” “是,主人!”对于这些经过最严格训练的奴隶来说,卡图斯的命令高于一切,没有对错,生死置之度外。 下一刻,队伍中立刻分出了数名护卫,朝着那些刺客冲过来的方向迎了过去,而后队此时也再一次陷入了追杀者的纠缠。而胡安正在交战的人群中,眼神莫名地盯着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贵族。 卡图斯越过混乱的人影,定睛看向大约一百步开外的拱门,那里原本只是作为竞技场顶部的装饰,可是现在却是他们唯一的出口,只要一根绳索,他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突围出去,塞拉曼提卡的计划已不可为,不过,格雷斯家族在南方还有数不清的隐藏积蓄,凭借那些他完全可以东山再起,更重要的是,瓦伦提尼安皇帝此刻正率军在东方平叛,而留驻在巴黎的军团远在几百公里外,即便狄奥多西那个厉害的家伙能够指挥那些桀骜不驯的军团,但大军绝对无法及时赶到这就是他的机会!如果能肃清这些搅乱了计划的家伙,只需要一支军团守卫塔拉哥要塞,千军万马也休想进入西班牙。 “立刻过去,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等下去,只会彻底失去机会!卡图斯知道已经不能再迁延下去了!必须集中力量突出去! “噗嗤!”“噗嗤!” 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次第响起,整个过道上,无数人影胶着在了一起,卡图斯在十几名护卫的人墙保护下,拼命地向拱门处挤去,而胡安则被落下了十几米,不过在那些亲卫的竭力突破下,同样在快速突进着。 不过,到此为止了。 卡图斯终究还是浪费了太多时间,就在他即将看到那道布满希腊式浮雕的拱门时,一群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不再是刺客或是雇佣兵而是全副武装的军队,而站在最前方的,正是自从狩猎之后消失无踪的阿方索! “阿方索,果然是你!”制止了准备护在前面的亲卫,卡图斯放下短剑,脸上无悲无喜地缓步走上前,开口道:“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那个神秘的帝国巡查官究竟是谁!” “卡图斯,我真的很难说出现在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也许该为摆脱那个屈辱和血泪的称谓而感到快慰,或者为即将亲手抓捕你并且参与对作为叛国者的你的审判而大仇得偿!”阿方索凝视着卡图斯的双眼,语气显得很平静“不过很遗憾,我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惊喜,不过,我很高兴你会受到公正的审判,不仅仅是叛国,还包括十四年前你用最卑鄙的阴谋杀害我和科内莉亚的父亲,曾经那么崇拜你相信你,帮助你的弟弟!卡图斯,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篡取格雷斯家族的族长之位,却背弃家族的传统,让家族的荣誉蒙羞,让家族成为帝国的罪人!可惜,天网恢恢,今天,你注定功亏一篑!” 听着阿方索一字一句、拼命压抑着怒火吼出的斥责,卡图斯淡然以对,直到他说完,才耸了耸肩道“很显然,我还是低估了你,阿方索,不得不承认,你比胡安优秀的多?阿方索,说真的,虽然你并没有了解太多内幕,但你应该了解,以格雷斯家族的力量,失败只是暂时的而已。帝国已经衰朽不堪了,即便瓦伦提尼安能够重新恢复东方的秩序,帝国也已经无药可救了!那个巡查官,他承诺了什么?将我绳之以法?真是太可笑了,不错,我承认,你父亲是因我而死,但事实绝非你小猜测的这么简单,我可以向你解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向你保证,在我死后,格雷斯家族的一切都将是你的,毫无保留,胡安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我很清楚!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呢?为了一个没有希望的帝国,和一个强大的足以统治西班牙的家族!” “哈哈哈,很不错的建议。”卡图斯话音落下,阿方索却蓦地大笑起来“卡图斯,这种时候,你仍旧不忘奸邪政客的本性,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镇静。不过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相信一个杀害我父亲、让我忍受了十四年屈辱和痛苦生活的人的承诺?呵呵,格雷斯家族?听起来真是不错的筹码,可那本就属于我的父亲,现在,我自然会亲手拿回来,而不是被一个杀父凶手所诱惑!卡图斯,为你所犯下的罪行忏悔吧!抓住他们!” 阿方索挥手低喝,他的身后,无数士兵迈步上前! “挡住他!”卡图斯神情狰狞地大喊道,他知道,一切已没得选择了,也许今天注定是他的末日。 可是,有时候意外总是在最不经意间发生! 阿方索正欲退到士兵的保护之间,忽然,几乎是一瞬间,一道身影犹如闪电般从无人察觉的下面过道翻了上来,兔起鹘落,手中刀光闪现,护在阿方索身旁的几名士兵纷纷倒下。 下一秒,众目睽睽之下,阿方索被那个身影握刀劫持了! “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说到做到!” 混战中手臂负了伤的卡图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劫持了阿方索的身影,生平第一次觉得,命运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发疯。 奥卡劫持了阿方索! “嘿,听着,阿方索,现在还不是抓捕卡图斯的时候,我们需要他将那些潜伏的力量一起暴露出来!倒下的兄弟只是昏了过去,配合我演好这出戏,我们能彻底解决一切!相信我!”奥卡向远处的卡图斯做了一个眼神的示意,然而,近在咫尺的阿方索却听到耳旁传来令人匪夷所思的新计划! ------------ 第五十四节 征途 帝国西班牙要塞塔拉哥 三天前,塔拉哥军营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动乱,军事保民官奥皮乌斯及26名军官涉嫌叛国罪被披批令逮捕,而军团指挥官费加在执行逮捕后于校场露面召集所有军团,果断公开了一切,并重新对军团进行了编组。 在成功稳定军心、重新掌握军团的绝对指挥权后,费加命令留下一个中队驻守塔拉哥,其余军团及其本人随同巡查官卫队连夜赶往了塞拉曼提卡,目标是制止以格雷斯家族为首的针对帝国的一次可能波及整个西班牙行省的叛乱。 动乱之夜翌日凌晨平息,塞拉曼提卡基本恢复了秩序,最新消息与此同时也传回了塔拉哥,格雷斯家族谋划的叛乱已被阻止,大部分参与叛乱的贵族被逮捕,近千顽固叛乱武装分子被就地处决,其余数百趁火打劫的匪徒被收监,不过大火和暴动还是对塞拉曼提卡造成了无法统计的巨大损失和破坏。 然而,相比于这个,更糟糕的是,一切并没有结束。因为,策划叛乱的真正主谋,格雷斯家族族长卡图斯,仍逍遥法外,正向格雷斯家族在南方城市里斯本秘密经营的另一个大本营潜逃而去,毋庸置疑如果让他有任何喘息之机,分藏在各地的格雷斯家族不计其数的巨额财富和势力,足够卡图斯在短短几天内重新纠集起一支人数庞大的反叛军! 而问题是,南方的不少城市治安军队大部分都被格雷斯家族渗透控制,卡图斯不会放过这些可以助纣为虐的准军事化军队,而分驻野外营地的戍备军,至少需要数天的时间,才能确认他们依旧站在帝国一边,而若是需要他们进驻城市、控制局势至少又需要数天时间,而事实上,现在,帝国却缺少的就是时间! 费加不得不派出所有骑兵,分头赶赴北方各城市,要求各城市治安大队严防叛乱分子进入,开始实行严格的全天军管,同时依帝国律危机情况下召集编制所有预备役军队,提供后援,至少确保北方区域的稳定,让平叛没有后顾之忧。 但情形依旧不容乐观,塞拉曼提卡,这个原本的叛乱老巢还有千头万绪没有理清,但只能暂时搁置到一边,鉴于原市政官图鲁斯被撤职逮捕,所以格雷斯家族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同时也是协助巡查官制止了叛乱的阿方索,临时被任命为市政官,负责处理善后事宜。 至于进驻塞拉曼提卡的所有精锐主力,包括巡查官的禁卫骑士卫队在内,毫无保留,全部出动,费加将亲自率领军团南下追击,剩下唯一的问题就是,帝国最近的、却是远在巴黎的大军,何时才能赶到西班牙行省! 正午时分, “嘿,伙计,你说大军什么能到?我听说了一些消息,东边现在很混乱,不止有哥特人叛乱,似乎还有草原上那些射雁放马的剽悍匈奴人!”塔楼上,几个当值的守卫正悠闲地聊着天,“那些匈奴人的骑兵就像是狂风一般席卷过大地,而我们的骑兵,哦,不是我抱怨或是轻视他们,他们不堪一击!” “听说瓦伦斯陛下真的死于叛乱之中了,天哪,那对帝国来说太可怕了,东方的同胞失去了他们的皇帝,而我们,失去了东方!”另一名守卫神情痛苦地用拳头击打着盾牌,愤怒地低吼道。 “不管怎样,我们已经失去了东方,我们不能再失去西班牙!希望费加长官一路顺利,我不会让自己的家乡陷入无休止的战火!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亲手拧断那些叛乱者的脖子!” “格雷斯家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没能抓到他,谁也无法保证下次就能抓住他!他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如果他发现叛乱失去成功的可能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逃离帝国。不列颠、北非、日耳曼,任何地方,他可以藏在那里,等待时机重新回到西班牙。而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可恶!当时就该杀了那个可耻的叛国者的,可惜,一个奴隶角斗士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当着数百伙计的面,挟持了那个叫阿方索的格雷斯家族新组长!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可是,事实就在眼前狗娘养的角斗士救走了帝国头号罪犯、将整个西班牙弄得一团糟的杂种,而我们不得不为他所作的一切擦屁股!” “嘿、嘿、嘿,伙计们,聊天待会儿继续,你们看,北面,那是什么?”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 _0._c_o_m 就在这时,一名守卫忽然叫住了正聊得火热的同伴,神情带着疑惑和讶异地手指远方的天际,惊呼出声道。他的喊声顿时引起了其余守卫的注意,不由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北面。 而那里,天际一片烟尘飞扬弥漫。没有任何一个资深军人会弄错是什么能造成那样铺天盖地的烟尘,显而易见,一支庞大的令人难以想象的大军,至少在西班牙从未存在过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正朝着塔拉哥方向缓缓而来! “呃,长官,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吹号示警?”这时,一名从呆愕中回过神的新兵,有些迟疑着看向自己的上司十夫长,愣愣地询问道。 新兵的询问让大家也都先后回过神,不同于新兵的反应,几个老鸟只是给了十夫长一个眼神,便纷纷昂首挺胸、装模作样地走回了自己的岗位、让自己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无可挑剔的哨兵。而另外两个哨兵却是径直走下了塔楼,其中一个显然去去向百夫长报告,而另一个则是去了城门小队那里。 “嘿,菜鸟,好好听着,我们现在该做的不是吹号,而是打开城门然后通知百夫长,今天中午的伙食恐怕有些不够。”十夫长走过新兵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一个小时后,塔拉哥军事长官官邸, 留守中队的指挥官,百夫长卡勒拉斯一身戎装,正神色恭敬地怀抱着头盔站在办公室中间,等候着站在他面前的人的问询。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披挂着紫色镶边精良胸甲的中年人,大约30岁年纪,眼眶有些深陷,颧骨有些突出,下巴上留着碎须,看上去就像是精神不济,然而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却是精芒闪动。从外貌上很容易看出,他同样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西班牙人,毫无疑问,狄奥多西就出生在塞戈维亚,马德里旁边的一座美丽小城。 “这么说,平叛的军队已经出发南下了?”狄奥多西,罗马帝国北方边境集团军的指挥官,蓦地开口问道。 “的确,他们已经出发两天了,得到确切消息,卡图斯和所有侥幸逃脱的叛乱者全都逃往了里斯本。据最新传回的军情邸报,叛乱者正在那里重新组织一支数量不明的叛军!”百夫长立刻详细地报告了自己所知的一切。 “很好,费加干的很好,至少我们可以让叛乱者没有时间去祸害那些尚未陷入战火的城市。不过,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大军会在明天出发南下,我们需要一条绝对安全的后勤运输线。我需要你们提供必要的协助。” “遵从您的命令,长官。”百夫长以手撞胸,大声应道。 “放轻松,卡勒拉斯百夫长,我可不是那些北方森林里的野蛮猎人族。”说完正事,狄奥多西笑了笑,看出百夫长的举止有些拘束于是走过去,用军人的方式拳头放在了百夫长的胸甲上,和声道:“巡查官已经派人将事情经过全部通报给了太子殿下和我,你们每个人的忠诚和荣耀都会被铭记,我保证。” “忠诚即吾命!”卡勒拉斯神情肃然,昂首立正。 “抱歉,指挥官阁下,请恕我暂时告退,您知道,外面有数万大军正期待着午餐。” 狄奥多西微微一愣,继而嘴角撇起一丝笑容道:“百夫长,我恐怕你要忙活很久,不耽误你了,我也要为我的大军套上马缰。” …… 西贝荒原,平叛军团临时驻地, “……依路程推算,我们大约需要三天时间到达里斯本,不过在提亚里斯,我们恐怕会遇到强力的阻击,那里是通往里斯本的最后一道门户,有完善的城防,如果我是卡图斯,毫无疑问,我会在这里派遣一支军队,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能够拖延一段时间!”军事地图旁达利尔指着地图上的,位于西贝以南大约30罗马里的提亚里斯,正分析着当前军情。 “我们应该立刻出发,强行军,无论是我们还是叛军,时间意味着一切!”地图前,一名大队指挥官出言道。“挑选一批精锐,对提亚里斯发动突袭,那些叛乱者已是惊弓之鸟,我们可以轻易地攻占了那座要塞。” 话音落下,站在地图前的军团长费加缓缓转过身,眼神扫过眼前的众将,见所有人都无异议,当即断然道:“立刻行动,不需要浪费时间挑选精锐了,达利尔副官,你的人可以承担这个重任吗?” 一众军官中间,身着禁卫军铠甲的达利尔闻言,微一愣神,旋即立正敬礼道:“军团长阁下,我的人随时待命!” …… 军事会议结束,将领们纷纷走出议事大帐, “达利尔,你觉得奥卡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换上了崭新的禁卫军官甲胄的维斯特斯看上去雄壮英武、 转过身看着一脸骚包样的维斯特斯和帕图尔、提里斯、索古、沙律哈、奥利安,达利尔微笑着留下一句:“不管那家伙在干什么,现在他一定比我们悠闲。” 说完,达利尔推了推身上的甲胄,大步走向禁卫军军营,鲜红的大氅随风扬起。 ------------ 第五十五节 提亚里斯之盾 仍远在西贝荒原的达利尔自然是还没有得到有关奥卡目前情况的消息,不过他随口所说的那句玩笑意味居多的猜测却是极为巧合地和事实相符,只不过并不完全准确。 动乱之夜,有如神兵天降的奥卡在众目睽睽之下,劫持了平叛军一方的阿方索,虽然阿方索并非行动指挥官,不过当随后赶到的奥利安、达利尔等人见到奥卡时,尽管带着震惊和深深的疑惑,但一出不需要任何事先排练的好戏便默契地上演了。 奥卡扮演了力挽狂澜的角色,他救了卡图斯和那些幸存的叛乱大贵族的小命,用阿方索作为人质,他们侥幸地抢在费加的大军彻底掌控塞拉曼提卡的局势之前,逃出了城市,向南窜去。 接下来一切便是理所当然了,狼狈不堪地昼夜兼程抵达了最后的老巢里斯本后,沿途一路负责护卫的奥卡已经成功获得了卡图斯等人的信任和看重,并非他们的警惕心不够,而是奥卡当初选择的背景实在让他们无从联想到卧底上去。一个卑贱的角斗士奴隶,怎么可能是帝国的巡查官或是帝国方面的间谍呢?但凡正常人,恐怕都不会有这纯属白痴的怀疑。很显然,奥卡临机一动决定改变的新计划的第一环节已经成功实现。 实际上,在做出那样惊人的决定后,奥卡也是一阵不安,不过相比于原先制定的在动乱之夜将罪魁祸首一网成擒,奥卡觉得自己的选择也许会带来更好的结果。西班牙行省的叛乱,浮出水面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既然耗费了如此多的精力,与其急功近利、留下后患不如再多冒点险,顺藤摸瓜,将所有潜藏的问题全都挖掘出来,然后一次性解决。这显然是典型的军人的做法,干净利落。 奥卡慎重思考过新计划的可行性,首先,他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有了这个前提,奥卡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获取卡图斯的信任以便掌握更多的内幕,其次,必须留给卡图斯他们一定的时间,否则的话大军紧追而来,他们只能再次奔逃,而且奥卡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合适的机会接触那些隐藏的东西。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即便眼下卡图斯的身边几乎无人可用,擢升的奥卡也很难一下子深入了解核心的机密。但现在奥卡只能期盼达利尔他们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因为目前他手上并没有能传递信息的人手。 除却以上这些,新计划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赢得叛乱者的真正信任和倚重。抵达里斯本后,卡图斯和其余贵族都是以从未有过的效率整合资源招募军队,而新招募的叛军就是奥卡的目标。因为卡图斯短缺能够带兵的人!原本的计划,他可以得到奥皮乌斯的支援,不愁将领的问题,可是军队内的叛乱势力已土崩瓦解,当里斯本内第一支军队组成时,卡图斯突然发觉,军队有了,可是自己竟没有可以统帅这些军队的人选!这就是奥卡的机会。 救了卡图斯一条小命,甚至于和奥多姆并驾齐驱,成为了卡图斯的心腹,但奥卡知道,自己想要掌握叛军指挥权的话还欠缺了一点必要的东西。 所以,当抵达里斯本后,卡图斯亲自将一幢奢华豪宅奉上,还有美酒佳肴性感女仆金银珠宝,一应俱全作为救命之恩的报酬和招贤纳士的条件摆在奥卡面前,奥卡非常自然地表现出了对这些东西的贪婪欲望,并且迫不及待地享受沉醉其中。之所以这样做,很简单,就是为了消除卡图斯最后一丝重用他的顾虑,一个人,如果表现得对各种诱惑都视而不见或是不感兴趣,你很难让人感觉真实,因而也就很难让人觉得可以控制。 所以说,达利尔的猜测一语中的,奥卡现在的确很悠闲,在温柔乡里尽情徜徉。只是实际上,奥卡正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思考着下一步的具体行动计划。这样毫无头绪的烦恼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正午,卡图斯派人邀请奥卡前去赴宴,宴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商讨应付平叛军的对策、二是稳定内部,毕竟塞拉曼提卡的失败让卡图斯也是声势大跌,再加上帝国方面的咄咄逼人,如果不加以处置,恐怕不少人心里都会产生异样心思。 宴会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安定人心、鼓舞士气上,卡图斯也再次显出他的枭雄之姿,觥筹交错之间含笑自若、神情充满自信,仿佛帝国的压力都是虚幻,软硬兼施,很快,至少就奥卡看来,只有局势不再恶化,餐桌上的这些贵族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二心,不得不承认卡图斯的心机和手腕令人佩服。 不过这些都并非奥卡关心的内容,而当卡图斯郑重地提及眼下面对的军事压力时,奥卡才眼神一振,集中精神细听。卡图斯虽然本质上只是个政客,但所谓触类旁通,政治上的敏感让他在军事上至少不会犯极度愚蠢的错误。所以,卡图斯的谈话重点很明确地放在了提亚里斯要塞的防卫上。 帝国的平叛大军足有三万以上,这样庞大规模的军队必然要求持续稳定的后勤,所以,帝国军野外行军就只能选择路面状况优良的行省直道,而沿着直道而来的话,帝国军在兵临里斯本城下之前,就无可避免地必须要通过提亚里斯要塞。那是里斯本的最后一道门户,也是争取时间的最后屏障。对于卡图斯等人来说,那将是决定胜负的一个关键。对于叛乱方来说,眼下军饷、物资和兵源都不是问题,但依据目前的动员能力和效率,卡图斯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组织起一支成规模的军队,只有这支军队成形,击败帝国军多半是痴心妄想了但却可以依托里斯本站稳脚跟,站稳了脚跟,卡图斯就可以联合南方那些仍控制在格雷斯家族手上的城市,加以资源整合,只要等整个南方连成一体,帝国军就无法再奈何自己了。 所以,摆脱困境的前提就是,提亚里斯决不能丢!而且必须坚守足够的时间,但现在,卡图斯最多只能调动三千人的军队,凭三千人的军队,要想守住提亚里斯几天时间,无疑是个很具有挑战性或者干脆点说简直就是送死的任务。 所以,当卡图斯提出要求在场诸位选出一人前往提亚里斯担任指挥官,抵抗帝国大军时,整个餐桌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贵族都是完美地施展出了鸵鸟绝招,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低下头,避开了卡图斯的目光。就连卡图斯最信任的家将奥多姆也是在和卡图斯的眼神对视了几秒后,缓缓摇了摇头。 卡图斯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即使他在宴会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要想让这些争权夺利时凶若猛兽、需要付出时时却都是贪生怕死、推诿卸责的贵族去接受这样的任务,完全是一厢情愿。 卡图斯扫过沉默的众人,无耐抚额,心下叹道:“看来只能收缩防线,在里斯本修筑坚固城防,和帝国军对峙了。 然而,就在卡图斯已经不抱希望地决定死守里斯本,然后派遣人手分赴其他城市组建援军时,餐桌的一角忽然传来一句低沉镇定的话语声。 “族长阁下,我愿意接受坚守提亚里斯的任务。” 卡图斯愕然抬头,贵族们惊讶地循声望去,只见,餐桌远端的一角,奥卡正神情肃然地端坐在那里,眼神毫不畏惧地和众人对视。 “龙?”当看到说话人竟是龙时,卡图斯的脸上不由闪过一抹惊诧之色,不过随即掩去,眉头微蹙地看着奥卡,良久问道:“你要接受这个任务?” 这时,那些贵族也纷纷反应过来,只是那看着奥卡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对这个叫龙的角斗士,在座贵族大多在动乱之夜已经认识。正是他力挽狂澜,救了所有人,一跃成为卡图斯的心腹,而之前,他居然只是一个角斗士奴隶,这样的经历堪称传奇。不过这一路上南下,也多亏此人护卫,逃出生天的贵族对其观感都是不错。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刚刚获得自由并且享受了荣华富贵的家伙竟断然舍下这些,接受这样的任务!一时间,不少贵族心里对奥卡都不由产生了一丝忌惮。 没有人说话,只等着卡图斯决定。 隔着长长的餐桌,卡图斯凝视着那个英俊的年轻人,良久,蓦地轻笑一声道:“好,胆气可嘉,龙,我非常欣赏你的忠诚和勇气。不过,统帅军队可不是角斗,帝国军的精锐强悍不言而喻,面对数万大军的进攻,我恐你无法胜任指挥官之职,而且白白牺牲。” 卡图斯说完,众人不约而同地又将目光投向了奥卡,等待着他最后的答复。 “族长阁下,我虽然不懂统帅,但至少可以让提亚里斯的三千军队勇气不失!至于说能守住多长时间,我只能保证竭尽全力!”而出乎众人意料的,奥卡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话音落下,餐桌上终于响起一片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只有卡图斯和奥卡仍隔着长桌,遥相对视。 几分钟过后, “好!我认命你为提亚里斯守军的最高指挥官,另外我会为你准备一笔充足的钱用来犒赏前线将士!”卡图斯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说出了决定。 奥卡应声站起,手放在胸前,神情恭敬地鞠了一躬。 “遵命,族长阁下。” “若是能坚守三天的时间,回来之后,我会给你统帅一支军团的权力!这是你应得的赏赐!” 卡图斯淡淡的话语声说完,满场寂静。 ------------ 第五十六节 火光 提亚里斯,这是一座有着几百年漫长历史的古老城堡,城堡落成甚至直接追溯到共和国,罗马人与迦太基之间的第一次布匿战争战争时期,尽管属于它的辉煌历史早已被厚厚的尘埃所掩埋,不过这座扼河而筑的坚固堡垒,依旧在不折不扣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有如岿然不动的磐石般,守护着身后再无险要的河口三角洲区域。 在后世,提亚里斯所在的这片土地上,有着一个人口仅仅只有数万的葡萄牙城市,名叫圣塔伦,它就建立在提亚里斯被哥特人入侵摧毁后的废墟之上,尽管城堡主体不复存在,但仍保留下了大量的具有罗马特色的文明遗迹,因而成为后世著名的旅游景点。 不过此刻的提亚里斯还远远到寿终正寝的地步,恰恰相反,它正仿佛一头凶恶猛兽,虎视眈眈地蹲伏在特茹河和一条流往大西洋的支流的交汇点上,成为帝国平叛大军兵临里斯本城下之前,不得不先拿下的门户。 其实冬日时节,大多数河流会失去其天然的用来作为军事屏障的特性,原因是这个时候河流往往会进入一年之中的枯水期,乃至结冰期,大军完全可以武装泅渡或是直接踏冰过河。不过,这个常识在西班牙却是个典型的例外。因为,西班牙是暖冬,虽然并不代表河流流量始终丰沛,但至少眼前,特茹河30多米宽的河床内,依旧是奔流不息,没有丝毫水量减少的迹象,河中央的水流速度更是快得足以将体重超过90公斤再加上一身铁甲的壮汉卷走。 宽阔湍急的河流无疑是道很难逾越的天堑,而加上河对岸的提亚里斯城堡,两相构筑更是形成了致命的威胁。提亚里斯城堡主体是一个呈不规则五边的形状,前三角面的城墙大约40度角,正对着河流的分叉点,沿着河流的流向向两侧延伸开来,大约有300米长,视线凭高远眺一览无余,城头的弩炮和投石机的射程几乎可以将整个河上可以泅渡的区域全部涵盖在内,而在三角翼墙之后,则是呈四方形的内嵌式堡垒,作为第二道阻击防线,意味着即便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突破河防,面前又会出现一个严正以待、战具完备的要塞,如若城内兵力充足、士气高昂,要想啃下这样的硬骨头,恐怕任你攻方大军有多强悍也不免崩断几颗尖牙。 索性的是,现在城内人心惶惶,原本这里驻军的执行官是由一名军事保民官,不过兵变当日,这家伙就倒霉地被一群鼓噪的乱兵杀死在了办公室内,可让那些叛乱军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前脚发动叛乱后脚卡图斯等一干人就死里逃生到了这里,于是,毫无疑问彻底悲剧了。 验看退路断绝,几个叛乱军官只得垂头丧气地一条道走到黑,先想法设法稳定住军心,否则恐怕不等帝国大军到来,他们的脑袋就先强制拆迁了,不过真正让这几千人勉强安定下来的,主要还是得益于卡图斯抵达里斯本后,果断派人运来的几大车金灿灿的黄金和一条条令人无法拒绝的许诺。然而即便如此,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指挥官,再加上士气低靡,提亚里斯要塞内的情况仍旧岌岌可危。 而这些,对于正藏在河对岸的一处草丛中,偷偷观察着提亚里斯的达利尔一行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那些哨兵不停地来回走动,显然是因为内心的极度不安,看来现在提亚里斯城内的情况跟我们预计的差不多。”尽管这里隔着对岸至少有数百米的距离,顺着风声音也不可能传出那么远,不过达利尔还是习惯性地压低了嗓音。 “城墙防卫也是漏洞百出,看来敌军内部也很不稳定,不如我们试着先派出密使看看,说不定可以不战而下。”一旁,同样在认真观察着提亚里斯动静的维斯特斯接口道。 “没那么容易,依我们看到的情况来看,敌军士气的确受到了很大影响,但既然城内的叛军知道帝国大军临近,却没有丝毫异动,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卡图斯那个老狐狸已经想出了办法,暂时控制住了人心,所以派出密使不可行,反而只会打草惊蛇,让我们的偷袭就失去机会。”稍稍靠后,奥利安将自己的身形潜藏在一大蓬枯黄的杂草中间,巧妙的伪装即使有人走过,如果不仔细观察恐怕都很难发现。 “嗯,说的有道理,那就还是按照我们刚才商量好的,等到晚上悄悄渡河,然后袭城吧,根据我们手上掌握的布防图,提亚里斯城内原有驻军及相关人员四千,而卡图斯现在恐怕正忙着在里斯本大肆招募叛军,手上绝对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支援这里。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这时,达利尔从胸甲内掏出一张羊皮卷轴,展开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那是一张兵力分布图,上面详细标明了西班牙行省内各处的驻军人数,动乱之夜后,这张地图的准确度自然是有待更新,不过按照原先的数据还是能推断出一些东西。比如军事地图上标注着提亚里斯原先应该有军人以及为军队服务的非战斗人员在内总计四千一百七十三人,但现在肯定小于这个数字,达利尔继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经过一夜的动乱,这整个城里会没有人因害怕而逃走。 而此行,达利尔等人带来的先遣足有两千,其中还包括作为巡查官卫队的精锐禁卫军,趁夜突袭的话,成功几乎将会很大。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午夜时分准时进攻。现在回去,我们需要准备足够数量的羊皮筏。”说完,扫了大家一眼,达利尔开始缓缓爬动着后退。其他人会意,也纷纷离开。 “嘿,伙计们,你们猜,奥卡会不会也在这城里?” 而这时,趴在最后面的帕图尔嘴里却忽然冒出了一句听在大家耳朵里,都不禁微微一惊、动作也为之一顿的话。 话音落下,达利尔、奥利安等人都不由将目光投向了维斯特斯和索古,动乱之夜,计划临时改变,只有他们和阿方索在场。 见大家都望向自己,维斯特斯无奈微微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奥卡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知道的早就说了,奥卡那家伙突然出现就劫持了阿方索,我和索古都傻了眼,差点在卡图斯面前露出破绽,结果演了一出戏,昏头昏脑从头到尾也没弄清楚奥卡究竟想干什么。事后那个阿方索告诉我们,奥卡劫持他的时候耳语告诉他,是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但当时情况紧急,奥卡似乎只来得及说出他是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至于具体什么计划,奥卡并没有说。” “奥卡这个混蛋,这简直就是让我们猜谜啊,谁知道他脑袋里又想出什么东西,也许他就是想关键时候反戈一击,让卡图斯再体验一次功亏一篑的感觉。”提里斯略带腹诽地说道。 奥利安失笑,摇了摇头道:“奥卡可不会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不过你这一说倒让我有了一点新想法,奥卡不是说他的目的是彻底解决问题吗?你们说,奥卡会不会是想要获取卡图斯的信任,然后设法将那些隐藏起来的叛乱势力一一引出来,然后再和我们内外相应将叛乱者一网打尽?” 奥利安这番话说出,达利尔等人低头思虑片刻后,不禁齐齐眼神一亮,心里已经七分认同了这种可能性。 “这件事回去之后再说,我们现在的首要之务是拿下提亚里斯要塞,其他的先放在一边,不论奥卡想要做什么,他都会有分寸,需要时自然会想办法联系我们。”见大家都是陷入了思考,达利尔决定还是打断,毕竟这里离敌军要塞很近,若是恰巧万分之一的厄运被他们碰上,叛军斥候发现了他们,帝国先遣军的主要将领外出侦查结果被一锅端,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好,回去再说。”众人颔首,于是,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几个人很快消失在了荒野上。 是夜,月临中天,特茹河上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提亚里斯要塞内,就近去看,除了城头上零散的几小队守卫,大部分士兵恐怕都已在军帐中酣然入睡。 而这时,达利尔、奥利安正亲自带领了五百人的军队悄无声息地借着黑暗和草丛的掩护,顺利来到了河边,将扛着的羊皮筏轻轻地推入了河中,一具羊皮筏由大约20个充足气的羊胎扎成,四周用条格状的木框框住形成固定的筏体,这种专用于军事的羊皮筏每一艘理论上极限可以承载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8人,不过制作起来需要很多的剥皮手法和制作工艺,不过在拥有职业工程兵的罗马军队看来,下午到晚上十个小时左右赶制一百具却完全不是问题。 五百人寂然无声地依次登上各自的羊皮筏,轻微的水流声变化在黑夜中听起来并不明显,很快,所有人准备就绪,就等着达利尔发出命令。 然而就在这时,对岸,城头之上一角,忽然亮起一束火光,奇特的是那火光忽隐忽现,频率也不尽相同,就像是黑暗中一只红色的眼睛一眨一眨。 河面上,看到这一幕的罗马士兵都是惊讶之余疑惑不解,没有人注意到,当看到那闪动的火光后,最前面的羊皮筏上,达利尔和奥利安神情震惊地相视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而半晌过后,羊皮筏上的士兵接到了一个令他们吃惊的命令。 “袭城计划取消,所有人,立刻撤退!” ------------ 第五十七节 撒旦的诱惑 翌日清晨, 催促起床操练的清亮军号声按时吹响,然而过了十几分钟,提亚里斯的校场上零零散散地才站了两千多人,不过大多数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身上更是只穿了贴身的单衣,丝毫没有执行军营的纪律披甲整齐、佩戴好武器。至于精神面貌,看看那些士兵脸上挂着的迷迷糊糊表情就可窥一斑了,显然这些勉强在起床号结束前赶到的士兵还在半梦半醒之中徘徊,甚至于不少站在前排的军官也都是如此。 三遍吹罢,号声戛然而止。然而校场的辕门处三三两两的人影仍在不疾不徐地闲逛着走进来,然后悠悠然旁若无人地溜达着寻找自己的队伍,不时还谈笑无忌地和人群中相识的人打着招呼,发出粗犷的笑声。 整个校场上,队列不整、一片混乱,交头接耳,嘈杂不堪。 然而,阅兵台上,目睹这一切的奥卡却是面无异色,戎装按剑身形笔挺地站在那里,仿佛熟视无睹。直到号声停歇,方才微微一动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西班牙冬日的阳光竟是和平日里起的一般无二的早,柔和的白光撒照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温暖如浴的错觉,实际上周身的空气中却是带着一丝刺人的凉意。 奥卡仰起头看了天色片刻,继而便转过脸唤来了站在不远处的盖里卡斯,低声耳语了一番,盖里卡斯点头转身下了高台,身后跟了20多名卫士,径直朝辕门走去,而奥卡,则又重新开始一言不发眼神淡漠地看着校场内的军队。 而此时,来到辕门处一字排开的盖里卡斯等人却开始了行动,凡是之后到来的人,身份是士兵的会被要求记录下名字,是军官的,则会单独带到校场的一角集中,但从始至终,盖里卡斯都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粗暴强制行为,只是强调,这是指挥官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虽然那些被点到的军官难免会有不满,但毕竟是新来指挥官的命令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冒然去当刺头,而且在他们想来,新来的指挥官也不可能会借此对他们怎么样,要知道,这里的士兵基本上都是和各自的十夫长、百夫长抱成了一团,结成一个个小团体,你惹了军官转眼间就会多出一群乱兵,更何况,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晾那些贵族也不敢动他们,一不高兴把自己这伙人直接反了投向帝国,岂不是断送了他们的小命和荣华富贵? 一念及此,那些小军官们一个个也就再无忌惮之心,随口抱怨了几句也就顺从地走到了指定的区域,然后便仿若无事地聚在一起就刚才未尽兴的话题继续热烈地聊了起来。 而奥卡,并没有对此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旁观等待着,而校场上,见指挥官出神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开口,几个带队的军官虽是奇怪不解,但由于对这个新派来的指挥官不甚了解,心思还是看看这个新来的究竟想搞出什么再说,于是纷纷保持了缄默。 于是在各怀机心的巧合之下,校场内却是无人提出疑问,于是所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列队而站,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之中,而且丝毫看不出何时才会结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的热度也在一分一分的消退,一股渗着寒意的清冷渐渐蔓延开来,校场上那些只着了单衣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嗦起来,四肢也变得冰凉,嗡嗡嗡的私语声也随之平息下来,一时间,四周竟是落针可闻。 终于,几个高级军官按捺不住,迈步上前欲要问询,可就在这时奥卡却先开口了。 “军营驻地条例明令:晨操为凌晨6时,三遍军号为准,凡迟到者皆受鞭刑,以为惩戒!现在三遍军号早已吹罢,我额外放宽了15分钟时间,现在立刻各队百夫长、十夫长立刻开始点卯,将尚未赶到校场士兵的名字和请假士兵的理由全部统计出来,我有言在先,不得有任何遮掩回护!违者立即以欺军之罪论处!” 一阵中气十足的高喝响起,字字有如金石,铿然有声,高台上奥卡怒目威严,眼神扫过台下将士,浑身一股凛然不可轻视的气势沛然爆发,喝声传递开来,整个校场为之噤声,就连那几个军官,也是脚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脸上浮现惊诧之色。 而这时,奥卡的高喝声又一次响起。 “数千精锐,何以如此懈怠萎靡?若是此时帝国大军攻来,就凭眼前你们这副样子,提亚里斯就算是固若金汤,又能坚守多久!但是人应该将心比心,所以我身为临时指挥官,可以理解和体谅你们心里所想和忧虑,而且事实上,我们的确前路未卜!” 说到这,奥卡的喊声微微一顿,等到下面的士兵自然而然将注意力集中过来。音调立刻便又提高了一度,奥卡接着喝道。 “可是,这些就是你们身为军人,却轻易放弃的借口吗?!我只问一句!你们是否认真考虑过自己的处境!永远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是叛军,举目四望,我们没有朋友,只要敌人!帝国大军随时会兵临城下,除了依托坚城,拼死一搏,我们还有别的生路吗?!逃跑躲开帝国的追捕?那不仅是懦弱更是幼稚!你们每一个的姓名籍贯家人都有着详细清楚的记录,只需要在叛乱平息之后,一纸海捕文书帝国就可以轻易地抓到你们每一个人,然后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全部钉上十字架!” 呐喊声再次停下,不过这一次,是被校场上的数千人发出的轰轰喧哗声所打断。奥卡的话第一次**裸地将选择和生死摆在了每一个士兵的面前,那些昏昏然只知道跟着那些小军官,大难临头尚且不知的愚昧士兵们突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突然之间,震惊和恐惧差点让他们的精神崩溃。 奥卡高高在上,神情没有丝毫不耐,默默地等到台下的人群在紧张和焦虑中找不到出路而渐渐平静下来后,方才缓缓开口,这一次奥卡的喊声不再高亢充满了犀利的刺痛感,而是显得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厚重感。 “我们都已经没有了退路!我、你们,还有在我们身后,那些躲在里斯本的贵族,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命运!不坚定决心和意志去反抗,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人可以逃避!”这一刻,奥卡俯瞰众人的眼神犹如两柄锋锐的利剑,直透内心。“但是,我们还有足够的机会!我们还掌握着提亚里斯要塞,我们还有数千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同袍!而在我们的身后,里斯本会不分昼夜地提供我们所需要的任何物资支持!而卡图斯阁下,正在重新组建起庞大的军团,大军组建完毕之日,我们就能拥有丝毫不逊于帝国的大军,奋力一搏我们甚至可能拥有整个西班牙!你们!” 奥卡倏然闭口,伸出右臂,手指三军,蓦然大喝道:“你们难道就不渴望创建一国的荣耀和财富吗?!告诉我,你们是贪生怕死的懦夫还是悍不畏死的勇士!懦夫,地狱大门随时为你洞开,勇士,将拥有属于你自己的世界!” 话音未落,奥卡猛然手臂一挥,在他身后,不知何时高台上一字排开摆着十数个大木箱,每个木箱旁站着的两名全副武装、神情冷肃的卫士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握住木箱箱盖猛然掀开,顿时,十几道炫目的金光透射而出,几乎晃花了人的眼睛! 当目光稍稍适应之后,台下的数千将士呆愣愣地看着那木箱中的东西,半晌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面上尽是震惊神色,那每个箱子中竟都装满了黄橙橙、货真价实的索利多金币! 一瞬间,数千人的眼睛里都充斥着饿狼一般的红光,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死死盯着那堆得满满金币的箱子,不肯移开半寸目光。 “这些都是你们的,而这些和整个西班牙相比,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付出和收获永远是公平的,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拿到足以满足你们私欲的金币!而你们所要付出的,就是战斗,在斯亚里斯和我一起血战到底!现在,选择就在你们自己手中,选吧,你们的命运由自己主宰!” 最后一句,奥卡的呐喊声仿佛滚滚怒雷,咆哮不息,回响在整个校场上空! 沉寂持续良久, 突然 “嗷!”一声宛如野兽般的高吼响起,一个身材雄壮高大的士兵从人群中狂奔而出,赤红着双眼跑上了高台,径直冲向了装满金币的木箱! 奥卡微微一笑,摆摆手,卫士们纷纷退去。 “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啦!”士兵冲到一个已经无人看护的木箱边,神色疯狂地弯腰双手捧出一堆金币,看着那金币,他的表情渐渐扭曲了,哗啦啦!高举起双手,无数金币从他的头顶坠下!发出令人心跳骤增的悦耳响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间! 下一秒! “嗷嗷嗷!”整个校场内沸腾了,数千士兵变成数千失去理智的野兽,他们的眼中只剩下那拥有世上最美丽色彩的圆形物体! 悄然之间,奥卡退了下去,临走时吩咐盖里卡斯了一句:“告诉那些迟到的军官,或者选择接受鞭刑,严正军纪,然后我会给他们每个人满意的金币,作为补偿,或是自己离开提亚里斯,我同样地慷慨赐予路费!” “是,长官!”盖里卡斯眼神微微有些不安地看着旁边那涌上高台抢夺金币的人群,一边大声应了,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盖里卡斯的背影,又转过脸看了看那些疯狂的人群,奥卡的嘴角撇起一丝冷然的笑意。 “呵呵,撒旦的金币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 第五十八节 未来的将军卫队 提亚里斯,指挥官办公室, 一声轻响,那扇雕镂着古朴图案,装饰意味远超其本身用处的门户缓缓被人从外面推开,盖里卡斯手按着佩剑轻步迈了进来。 “怎么样?赏金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书桌边,奥卡头也顾不上不抬地正忙着查看铺开摊在桌子上的军事地图,似要将整张复杂的地图全部都印刻在脑子里,不过,并不妨碍一心多用,知道是盖里卡斯进来便立刻出声问道。 “所有黄金除去单独留给那些军官们的份子,其余已经全部按照名单发放到每个士兵手中。统计人数顺利完成,目前城内有战兵三千一百四十二人其中包括军官三十六人,辅助战斗人员及非战斗人员有三百二十七人!……”盖里卡斯神情肃穆,一丝不苟地报出一条条重要的数字。“晨操延误的军官全部接受了鞭刑,士兵们旁观执行,为之凛然,最后就是,还是有八十六人选择了离开,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了他们路费,送他们出城了。” “很好,军心稳住了,我们就还有可为。不过三千人还真是捉襟见肘啊!”地图看了告一段落,奥卡终于抬起头,招了招手,示意盖里卡斯走近些,笑着说:“很快,一支数万人的精锐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盖里卡斯,你害怕吗?” 听到奥卡换了的语气,盖里卡斯也是表情松弛下来,露出了微笑显然奥卡已经脱离了指挥官的身份,于是也不再拘束,径直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清水,边喝边回答道:“龙,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才能,以后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将军。” 奥卡瞥了盖里卡斯一眼,忽然带着一丝深意地说道:“呵呵,盖里卡斯,没有人生来就是奴隶,天神给予每一个人平等的出身,建立功业靠的是能力、胆魄和机遇,而不是出身。如果不甘心只做一个将自己的生死拿来供人取乐的角斗士,那就学会借势而上,我能成为一名将军,你同样也可以!” 盖里卡斯猛然睁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斥着不可思议,定定地看着始终微笑以对的奥卡,半晌,他艰难地迟疑开口道:“龙,你不是奴隶对吗?也不是角斗士,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你一定是个或者曾经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是吗?哦,抱歉,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问也许有些过分,只是、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拿你当作好朋友。” 听着盖里卡斯的话,奥卡倒是微微一惊,不过旋即恢复了常态只是以打量的目光审视着盖里卡斯,面色忽的严肃起来,缓步走上前和盖里卡斯面对面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奥卡的眼角余光淡淡地斜视着神情不安的盖里卡斯,良久。 “砰!”突然,奥卡伸出手臂,拳头击打在盖里卡斯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与此同时,奥卡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们曾经同生共死过,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至于我的身份,你猜得对,我的确有所隐瞒,我在这里,也是别有目的。不过相信我,无论怎样,你和那些角斗士,都是我的朋友。还有,我的真名叫奥卡?奎里纳斯!” “奥卡?奎里纳斯?”奥卡的话让盖里卡斯表情闪过一丝惊异不过很快便掩去,虽然自己的猜测正确,但奥卡的话却打消了他内心的唯一一丝不安,无论发生什么,他,还有其他一起从动乱之夜跟随奥卡一同而来的角斗士们,他们都是兄弟!不过,当奥卡说出自己的真名时,盖里卡斯却是脸上流露出困惑地低声喃喃一遍遍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似曾相识。 奥卡站在一旁,并没有出声打断盖里卡斯的思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神情似是充满了期待。 几分钟后,沉默中的盖里卡斯倏然身形猛然一颤,继而整张脸上满是震撼地转过来看向奥卡,眼睛瞪得老大圆睁,牙齿甚至磕碰地有些口吃道:“你是那个在斯多亚图姆带领帝国军队重创阿勒曼尼人立下大功的罗马将军?!” “如假包换。”奥卡没有丝毫掩饰,直接承认,当看到盖里卡斯的脸上露出一种恐惧和不知所措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后,奥卡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快意道:“盖里卡斯,我就是帝国派遣来西班牙行省的巡查官,使命就是阻止卡图斯家族的谋逆计划,然后配合帝国里应外合,一举根除所有叛乱势力。” 看着眼前突然之间仿佛换了一个人,眉宇间尽是英武之气勃发的奥卡,盖里卡斯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竟然木讷了半天才说出话来“那你为什么还要从帝国手中救出卡图斯?” 奥卡止住笑声,眼中狡猾之色一闪而过,解释道:“很简单,当晚抓住他,即便事后百般审讯,卡图斯也不可能将隐藏起来的根底全部说出来,那是他活着的筹码,而我救了他,就是引诱他,让他认为仍有一丝希望,不得不将所有隐藏起来的秘密一一暴露出来!” 盖里卡斯听傻了眼,似乎是难以置信有人居然为了这个目的不惜冒这么大的风险,周围全是无所顾忌的叛逆狂徒,卧底其中,只要是身份泄露,恐怕顷刻间就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哪里会像奥卡这样竟是一副谈笑自若,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要担心,卡图斯虽是头老狐狸,不过很可惜,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居然就是那个始终不曾露面的巡查官。昨夜,我让你在城楼之上燃起火把,忽闪忽现,那便是我来之前和同伴们约定的暗号,他们一定是准备突袭之时看到了暗号,否则,恐怕昨晚,这提亚里斯就已经落入帝国之手了。” 一番话音落下,盖里卡斯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几乎写在脸上,昨晚接受的那莫名其妙的任务带来的疑惑顿时消除,原来帝国的先锋已经偷偷抵达了城下,想想,如果不是奥卡和对岸的人互通消息,叛军恐怕难免又要遭受一次被釜底抽薪的惨败了。 “整个事情的内幕大概就是这样,你目前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好了盖里卡斯,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吧。”奥卡肃然问出,身形却是转过身走到办公桌,拿起一卷羊皮纸, “龙,还记得你在角斗场的话吗?”然而,盖里卡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跟紧你的脚步,无论你究竟是谁,我会记住这个诺言,我相信,其他同伴也会是一样的选择。” “哈哈,问你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要是不同意我才会感觉到奇怪呢。”听了盖里卡斯的回答,奥卡神情故作一板,下一秒却突然笑出声道:“我可是早就看上你们了,一群身经百战的角斗士,谁会眼睁睁放过这样完美的将军卫队呢?”说罢,奥卡递过羊皮纸,上面白洁如新,并没有一个字迹,看着盖里卡斯微微有些不解的表情,奥卡道:“这是给你的任命书,按照在日耳曼的战功和此次在西班牙任务的功勋,我应该会在平定叛乱之后正式授勋为将军,即便不能统率一个鹰旗兵团,至少也是一个辅助军团,依据帝国军例,我就可以拥有一支将军卫队了,现在,我提前就将卫队长的职务托付给你!” 盖里卡斯拿着空白的羊皮纸,神色变幻,眼前的一切简直就像是在梦境中,就这样?自己就从角斗士,成为一名帝国的军官了? “醒醒伙计,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我有个机密任务要交给你必须即刻去做!”奥卡拍了拍盖里卡斯的肩膀,以示鼓励,继而转移话题道:“你马上乔装出城,绕过提亚里斯的监视范围,去河对岸给我的兄弟们传个口信,我会教你联络的方式。” 愣神中的盖里卡斯顿时回过神,意识到现在的确不是理清混乱思绪的时候,凝神听着奥卡下达任务。 “奥卡,你怎么知道对岸就一定是你的属下?” “呵呵,很简单,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最着急,迫切想要知道我的计划内容,而且夺取提亚里斯要塞也是赫赫战功,他们那帮家伙肯定会忍不住自告奋勇当前军的。”奥卡想起自己随随便便就摆了达利尔他们一道也是有些愧意,不由笑道。“我只要你告诉他们一条,那就是要有耐心,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不管让他们想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帝国大军在提亚里斯城下呆上至少五天,但前提是决不能让卡图斯察觉到异样,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我很安全,佯攻一定要表现得足够逼真!” “好的,我明白了。”盖里卡斯并没有追问奥卡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是直接接受了任务。 “你有很多疑惑,不过现在不是解答的时候,事后我自然会全部告诉你的,现在去吧,记住,暂时对其他人保密。” “明白了。”盖里卡斯郑重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桌旁坐下,奥卡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忧尽去。原本孤身一人,现在有了数十个心腹,看似没多大差别,但是却有如天壤之别。只要提亚里斯的这场戏演好,回到里斯本,卡图斯履行诺言,只要将这些忠于他的角斗士撒出去作为基层军官,奥卡相信自己就能彻底掌握住一支军团,同时也能更好地打听到那些机密,突破点奥卡已经找到了,就在那个奥多姆身上。 话说在里斯本正面第一次碰到那个奥多姆时,奥卡真是吓了一跳那家伙分明就是当初那个召集捕奴猎人的所谓神秘富豪的管家!猎人集结的时候,奥卡见过一面,还有点印象。两相一联系,奥卡顿时醒悟怪不得捕奴事件调查后,帝国顺藤摸瓜发觉了格雷斯家族的阴谋看来就是从他身上寻到的蛛丝马迹。也好,这次再从他身上出发,这家伙是卡图斯最信任的私兵指挥官,一直都是负责卡图斯的贴身保卫工作,现在卡图斯的长子胡安受伤不能理事,如果想要调动南方隐藏的力量的话,卡图斯没的选择,只能让这个最信任的人去。 想到这,奥卡眼神一凝,心中瞄准了目标。 ------------ 第五十九节 假象 天,灰蒙蒙阴沉沉的,感觉随时就会有一场大雪从天而降,不过放眼望去,天地间的色彩却并不单调,相反,有着一种搭配极度反差下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 帝国大军兵临城下了。 近四万大军云集特茹河对岸,入目尽是人头簇簇、刀枪如林,那鲜红色的披风和盔缨汇聚在一起,荡漾翻涌,仿佛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汪洋大海。规模庞大的军团缓缓逼近,散发着一股无形无质却震人心魄的凶悍威烈气势! 城楼上,看着两侧那些满脸惊恐、两股战栗、握着武器的手都不停哆嗦着的士兵,奥卡有些无奈,心下更是忍不住怨念:没事搞这么大阵仗,这士气都跌到谷底了,还让我怎么守城!让达利尔这帮家伙想办法拖延时间,可没让他们这么个拖延法啊!大军行动缓慢、等几万人全部抵达的确拖延了一天时间,可这大军一来,就全摆出来是想吓人还是怎么着!这等会就算是佯攻,自己也是够呛啊,千万别弄巧成拙、直接让守军心理崩溃了啊! 奥卡想到等会的接战,只感到头痛欲裂,无奈只好拔出短剑,沿着城墙走到每一段防区,给所有士兵和军官一一加油鼓劲,一圈下来那是口干舌燥、浑身臭汗。 而这么长的功夫,河对岸的大军仍在慢悠悠地列队,一个个方阵排布的四方四正、整整齐齐,一面面战旗耸动,气势骇人,但离河岸区区百步的距离,愣是一个小时过去都没走到,更夸张的是步兵两翼的骑兵,只见数千骑兵一个劲地绕圈,纵马飞奔、弄得场面那叫一个征尘漫天、草屑飞扬,壮观不已,只是偏偏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遛马? 看着帝国大军那手法粗劣的作秀,一直紧张地等待着佯攻开始的奥卡难以置信地翻起了白眼,彻底无语:这也太假了吧!几万大军折腾了几个小时,自顾自地在那摆POSE,连箭都没射出去一支,这未免也太欺负叛军弱智了吧! 然而很快,奥卡却惊诧地发觉,这看似荒诞的一套还真能忽悠住不少人,因为不少高级军官居然神色凝重地急匆匆赶来,向奥卡询问情况或是提出疑问。对于帝国大军的“奇怪”举动,他们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虚假之处,反而纷纷心忧帝国军方面是否是不愿强攻提亚里斯损失兵力,故而在河对岸故布疑阵,其实已经别遣精锐部队不惜绕远路,溯特茹河下游另寻一处渡河了。 几个将领争执得面红耳赤,互不退让,最后甚至陷入混乱的指责和谩骂之中,其实他们的想法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两种,一个是立刻放弃提亚里斯要塞,撤回里斯本,显然,河对岸大军的威势已经让有些人彻底失去抵抗的意志了,而第二种则是继续坚守,但要求里斯本马上派遣援军,抱着这样想法的多是那些参与了叛乱、手上沾染了帝国官员鲜血的叛军军官,这些人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若是叛乱失败他们和家人必然难逃被钉上十字架的惩罚,与其到时候惨死,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一丝希望狠命搏上一回。 奥卡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争论,始终不曾表态,直到意见渐渐统一为最后的两方,方才眼神一厉低喝道:“撤出提亚里斯无异于自取死路!”见有些军官面色不善,奥卡抢声道:“城内只有区区三千战兵并无马匹,就算对岸的大军没有发现,撤出城去,如若敌军真的派遣了小股精锐从别处渡河,现下恐怕已经在朝提亚里斯的后路迂回包抄而来,三千步军,战,战不赢,撤,撤不掉,唯一的堡垒又被抛弃我们还有命活着回里斯本吗?!”言罢,眼神凌厉地直接扫向那几个叫嚣着要撤退的军官。 被奥卡森冷的目光盯着,那几个军官只觉浑身一股寒意蔓延,不过却不肯就这么对一个刚来的年轻小子低头,于是满脸不服地反问道:“可是敌军如果没有派遣分队过河呢?所有人都是亲眼目睹,就凭河对岸的那支大军,我们绝无可能守住提亚里斯要塞,而现在就是我们最后的撤退机会!” “幼稚!”然而,不等那军官说完话,奥卡当即嗤之以鼻地神色冷然,语气不屑地喝道:“你也知道河对岸的大军不可匹敌,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他们始终不曾进攻?!” 军官嘴角嗫嚅,却终究是无言以对。 “数万敌军席卷而来,气势正盛,之所以顿兵于河岸,就是因为敌军指挥官不愿意贸然强攻提亚里斯这样坚固的要塞,造成无谓的巨大损失,因而不断施以气势上的威压,就是希望从心理层面击垮我们的斗志!姑且不论敌军是否派出军队从后包抄,即便没有,只要我们一撤出要塞,既士气丧尽又失去地利,敌军若是发现,大举涉水掩杀而来,我们如何抵挡?从提亚里斯到里斯本尚有三十多罗马里,我们一个人也休想活着回去!” 喝声中质问之意溢于言表,然而,在场军官都是神色铁青着默然不语,显然奥卡说的都是事实。 “即便能够侥幸逃回去,此刻,里斯本的城防尚未巩固,军团尚未组建,帝国大军衔尾而来,岂不是势如破竹?!届时城池沦陷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一番低吼有如斧刃劈心,军官们顿时收敛,俯首听令。 “各位,休作他想,全力守城才是唯一的希望!我估计今天敌军应该不会大举进攻,明日才是血战时刻,而我们已经为卡图斯阁下争取了两天的时间!多一天的时间,在里斯本,我们也许就已经多招募了一支军团!”奥卡说完,立刻抽出短剑,森的在手臂上抹过,一道血线溅起,神色不变道:“严令各军,死守提亚里斯要塞,临阵怯逃者、动摇军心者,就地处决!” 一众军官闻言,不由脸色凛然,眼中更是流露出一丝惧色,继而齐齐应道:“遵命,指挥官!” …… 翌日,正如奥卡所想,达利尔他们显然是劝说费加虚耗一天来耀武扬威,第二天才开始发起佯攻。 当奥卡来到城墙的时候,却有些惊奇地发现,守军们的士气居然还不错,面对帝国大军的进攻,没有像昨天那样面如土色,反而个个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来昨天,那些军官们回去之后的确没有闲着,而是狠狠地操练了一番下属! 照例,奥卡亲自在城头勉励了将士一番,然而话音方落,对岸已是号角连绵吹响,浩荡的战场气息顷刻间弥漫开来,充斥天地。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今天的帝国大军直接进入正题。首先是先锋的军号声中,一字排开,数个步兵军团踏步上前,轰隆的脚步声响彻数里,来到河边之后,密密麻麻的羊皮筏被推入河水之中,数千人同时开始强渡,首波渡河的大多是轻步兵,多是携弓负盾,手提长矛显然是打算开辟登陆点,站稳脚跟。 而紧随着他们身后的又是数千持着大盾的步兵,不过他们并非是后续渡河的部队,而是专门掩护将在河上搭建简易浮桥的数百工程兵上前,用的是最普遍的野外行军舟桥架桥方式,即事先大量伐木制造出独木舟以及木板、绳索,架桥时,将独木舟依次推入河中,横向纵列排布,然后再在独木舟上拼接木板,形成桥面,独木舟用铁锚沉底固定船体,桥面木板则用绳索捆扎、然后用木钉固定。当然,这种舟桥铺筑,必须要事先勘测水文条件,如果水流过急、河面过宽,这种直面浮桥就会根基不稳,非常危险,不过最宽处不过四十多米的特茹河并不在此列,简易浮桥足以胜任承载重装步兵和骑兵安全过河。 罗马人的工程技术非常先进而且娴熟,数百名工程兵赶工,足以在几十分钟就搭建好三至四座浮桥,浮桥一旦搭好,特茹河天然护城河的优势就会失去,所以不需奥卡下令,提亚里斯城头,数十具天蝎弩炮和城内的调整好角度的投石机已经开设发射弩箭和碎石弹,用来杀伤工程兵以及破坏木舟。 然而,就在这时,河对岸,敌军中同样响起了熟悉的呼啸声和轰隆隆的巨响。赫然是帝国军的弩炮和投石机也还以颜色地开始了火力掩护,若是按数量来计算,称之为火力压制更恰当。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漫天弩箭石弹却让奥卡神色为之一变,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这火力打击力度。。。似乎并不太像是佯攻啊! 奥卡不由扶墙远望,只见对岸密密麻麻的旌旗、大军中间分散安放着十具大型投石机和数十具天蝎弩炮,正不停地向这边覆盖式地倾泻着火力,咻咻的尖锐啸空声不绝于耳,不时可以看到一米多长的弩箭笃的一声扎入城墙,碎石纷飞,奇形怪状的石弹砸中城墙或是落入城中,带起一片鬼哭狼嚎。 “这怎么回事?”奥卡心下不由也有些焦急了,佯攻伊始就发起这样猛烈的攻击,依提亚里斯的情况,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啊!不是让他们尽量拖延时间吗? 不等奥卡想清楚其中缘由,河岸上已是一片呼喝声直冲天际,矢如雨下之间不少羊皮筏竟不惜伤亡地向前突进、几十米的河宽转眼间已渡过了一半。而在他们身后,三架浮桥同样也进展飞速! “可恶!这分明就是真的在进攻了!”看到这一幕,奥卡再无疑虑,帝国大军不是在佯攻,而是在真的发起进攻!面对眼前局面,奥卡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莫非要亲自上阵和对面的战友厮杀? 就在奥卡彷徨无计之时,忽然,后方城墙上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只见先前被压制得死死的守军居然士气大振,竟不顾危险,奋勇向河岸上的帝国军射击! 奥卡愕然回首,登时眼神一凝! 只见提亚里斯要塞后面的平地上,不知何时黑压压地出现了无数军队,而真正让守军振奋的是,那一面面旗帜上绘饰的并非象征罗马帝国的橄榄枝图案,而是格雷斯家族的家纹!原来,援军到了。 奥卡恍然,达利尔他们定是提前侦查到了援军到来,故而变佯攻为强攻,刻意营造出一种置身如此猛烈的攻击下提亚里斯岿然不动必然是守将之功的假象! 达利尔他们,这是给自己送上在卡图斯面前的进身之阶啊! ------------ 第六十节 机会,终于来了 “奥多姆大人。” 门廊前,两名卫士肃然敬礼。 脚步声中,从屋内迈出的奥多姆丝毫没有回礼的想法,面无表情地径直经过两名卫士,沿着回廊向外走去。 并非是奥多姆为人倨傲,而是此刻他的脑子里装得满满的全是刚刚卡图斯交代给他的机密任务,繁杂的思绪让他有些出神,以至于对外界的反应慢了半拍。 奥多姆几乎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这个新接受的任务上,因为它至关重要,目前里斯本的局势虽然仍旧艰险万分,不过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这主要得益于提亚里斯要塞守军的出色表现,依托着特茹河这道天险,帝国大军被迟滞了近三天时间!看似短暂的三天,但对于格雷斯家族来说却是足够了,四支全副武装的军团大约24000人已经组建完毕,其中两个一经组建立刻就被派往了提亚里斯提供支援。而剩下两个将作为主力军团,进行集训和满额人员补充。 三天之内组建四支军团,即便是存在很多问题,战斗力远远不能和帝国精锐相抗衡,但也可见格雷斯家族的能量,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动员力,当然,还有耗费的海量财富和军备!虽然,奥多姆已经为格雷斯家族服务了20多年,近10年来更是被族长卡图斯倚为绝对的心腹,但也不禁被这三天内格雷斯家族仿佛凭空出现的人力、财富和资源所震惊! 然而,危急关头的奇迹固然令人兴奋,但为了尽快组建起这些军团巩固城防,不惜代价的招募耗尽了格雷斯家族在里斯本的资源,虽然还有两支辅助军团在紧锣密鼓地组建,但无论是从兵员素质、装备还是战斗力上看,这两支军团恐怕都只能充当炮灰的作用。 但是,帝国军仍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所以格雷斯家族不能有丝毫松懈,但是仅仅凭里斯本一座城市的财富支持,四个正规军团和两个辅助军团无疑到达了极限,而招募更多的军团却是刻不容缓,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其他城市进行招募。 用手按了按额头,勉强抑制住脑海中翻腾着的无数信息,奥多姆的心情却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刚刚在屋内,卡图斯对他进行了一番考验之后十分满意地认可了他的忠诚,最后郑重地将前往南方的任务交给了他,他将代表格雷斯家族全权负责在南方各城市启用储备资源招募军团。 奥多姆下意识地摸了摸胸甲的侧沿,那里正放着一卷羊皮纸,一卷记载着所有格雷斯家族在西班牙行省秘密控制的商会名目、地下金库位置以及各城市所拥有的人脉和资源储备!一个无法估算价值的羊皮卷,格雷斯家族几个世纪积攒下来的宝藏全都详细地写在了这张羊皮纸上!就是凭借着这笔富可敌国宝藏的存在,格雷斯家族才敢野心勃勃地发动叛乱,试图摆脱帝国的控制,真正成为整个西班牙的统治者创建一个新的王国,一个属于格雷斯这个姓氏的王国。 这样天大的秘密原本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奥多姆知道的,只能在格雷斯家族的历代族长和族长继承人之间口口相传,可是,塞拉曼提卡动乱之夜,格雷斯家族的嫡系成员几乎被一网成擒,只有卡图斯和胡安侥幸逃生,可是途中胡安不幸被流矢射中,身负重伤,至今仍是昏迷不醒,显然无法去执行这个任务了。而相对于其他人,特别是那些贵族,卡图斯很清楚这些人首鼠两端的本质,根本无法信任他们这样一来,一直是家族护卫长、统率着格雷斯家族私兵的奥多姆是仅有的人选。当然,更重要的是奥多姆足以信任。 勉强平复下激动的奥多姆神情很快恢复正常,大步向外走去,他的任务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去办。 就在奥多姆走到大门处时,大门外却先一步有人进来了,和他错身而过。目光下意识地瞥过那人的面孔,奥多姆急促的脚步不由微微一顿,眉头也是随之微微蹙起。那人,竟是近段时间卡图斯深为看重并破格提升的那个叫龙的年轻人! 不由奥多姆不去关注,这个年轻人被卡图斯看重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要知道,在任何一个体制内,原先的群体都会自然而然地排斥后来的群体,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上位者给出的利益只有那么多蛋糕只有那么大,僧多粥少,每个人都有野心,但往往现实是晋升者靠的并非资历或是功绩,而是能否得到上位者赏识。正因为如此,嫉妒和排挤无可避免,无论是格雷斯家族内部还是现在的贵族联合中都是司空见惯。奥多姆最近就听到不少风声,有不少贵族已经开始对这个叫龙的家伙心生警惕。当然,他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年轻人的威胁,他在卡图斯眼中的价值肯定还远远高出这个年轻人,但是任何一个后来居上者的威胁都是不言而喻,奥多姆也不例外,所以也对这个年轻人暗暗留神起来,不过两人尚未正面交谈过,因而奥多姆对奥卡的了解仅仅还停留在道听途说的程度上。 可是,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刚才错身而过的时候,奥多姆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乎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悄无痕迹地移开,若不是长年累月在卡图斯身边做事,养成了对目光的敏感,奥多姆绝对无法发现对方似乎认识自己,但这一意外发现随即却让奥多姆陷入了疑惑之中,这个素昧谋面的年轻人为什么眼光中带着特殊意味地瞥过自己,而且还掩饰这一动作呢? 奥多姆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不至于草率地就将这认定为是对自己不善的举动,但奥多姆自然而然地还是产生了一丝提防之心,同时决定回去之后一定好多搜集有关这个龙的背景资料,多了解一些这个未来可能是是敌非友的年轻人。 这样想着,暂时将疑惑压了下去,奥多姆走出了大门,然而在走出大门的瞬间,他突然有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龙不是自告奋勇去就任提亚里斯要塞的指挥官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看他的神情显然不是要塞丢了,那么,莫非是卡图斯阁下召唤他回来,和自己一样也是要委其以重任吗? …… 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奥卡收回了注意力,心道果然这个奥多姆就是当初那个发起捕奴的佣兵队长,提前让盖里卡斯带人监视他的动静应该会有收获,看他刚才从卡图斯屋内走出来、神情隐隐暗含激动、脚步却是匆忙的样子,也许,计划的突破口就快要来了。 不过眼下,奥卡最在意的并非是这个家伙,而是即将与卡图斯的碰面,昨日援军抵达后,帝国大军很‘配合’地在强攻一段时间无果后撤出了战场,之后提亚里斯要塞便是风平浪静,而今天一早,奥卡便接到了里斯本的信使,卡图斯要他立刻卸任返回。奥卡觉得如果自己估计不错的话,在得知提亚里斯安然无恙、自己顺利拖延了数天时间超额完成任务后,卡图斯应该是决定实践诺言了。 一个军团,微不足道,但若是掌握在奥卡手中,最终时刻便能轻易翻天覆地! 于是,来到门前的奥卡在两名卫士不知是否行礼的迟疑中,神情冷峻地迈步走了进去。 …… 两个小时后, 奥卡在亲眼视察了一番卡图斯交付给自己的军团后,心情大好地回到了宅邸。然而,不等他小憩一下,急匆匆赶到的盖里卡斯又带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你确定?奥多姆要动身离开?”奥卡忍不住急声追问。 “绝对不会有错,我和几个兄弟盯了他两个小时,他虽然始终在宅邸中未曾出来,但陆陆续续数十个人进了他的宅邸,看装束都是格雷斯家族的私兵,而且其中多是队长级别。”盖里卡斯语气笃定地一一将自己所见详述而出。“接着又有一些他宅邸中的奴隶出来,分头去采购物资,从那些采购的物资可以推断,奥多姆可能很快就要离开里斯本。至于去哪、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非常好,有了这些就足够了。”奥卡拊掌大笑,待看到盖里卡斯却是一脸疑惑后,不禁笑着解释道:“你们继续监视他的动向,切忌千万不要被他发觉暗处有人跟踪,只要他一动身,立刻回报,至于他要去哪里、干什么,不用去想办法探听,我全都知道。” 盖里卡斯闻言,不禁面露惊奇之色道:“奥卡,你怎么会知道?” “很简单。”奥卡竖起一根手指,缓缓道:“这个时候,身为卡图斯身边最信任的人,唯一可以替代胡安的人,你说奥多姆离开里斯本会去干什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看到局势好转,卡图斯迫不及待想要获取优势,但里斯本的动员和调略已经是极限,所以他只能派人去以格雷斯家族的影响力,去其他因叛乱爆发而陷入混乱的城市招募军团,然后带回来。” “这么说,奥多姆可能就是主事的人了?” “不是可能,而是绝对。即便他只是个外人。”奥卡眼神中利芒闪动,“但卡图斯只能信任他,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截下奥多姆,拿到格雷斯家族的秘密!” ------------ 第六十一节 伏杀 里斯本的郊外,越过特茹河下游的南下之路上,一个大约由数十骑组成的队伍、一人双马,正丝毫不顾惜马力地高速飞驰。 尽管西班牙的冬季总是显得比帝国的其他地方更加温暖宜人,但大自然的意志不容违抗,寒冷终究还是会姗姗来迟。此时,跨坐在飞驰的骏马上,初时也许还不觉得,但过上几个小时,便会清晰感受到那迎面吹拂的风中透出的一丝丝刺骨冷意,似乎穿过披在铠甲外的厚厚毛皮衣钻入肌肤,在体内四下蔓延。 不过相比于几天前从塞拉曼提卡逃出来的时候那种生死两难、狼狈不堪的折磨,眼下这点小问题完全不在奥多姆的考虑之内,即使再大的困阻也不能耽误一分一毫的时间,奥多姆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一夕之间直接飞到南方的城市里去,免得一路上夜长梦多,怀揣着那样一张羊皮纸,由不得不疑神疑鬼。 奥多姆是清晨一早出发的,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三个小时了,队伍的短小精悍和充沛的坐骑轮换让他们得以飞速行进了超过27罗马里的路程,原本并不需要如此不要命的赶时间的,但是就在临发之际提亚里斯要塞却传来了紧急军情,帝国大军突然开始了昼夜不歇的猛烈强攻,要塞兵力支绌,伤亡巨大,急需支援。 据赶回的信使所说,如果援军不至,恐怕最多两天提亚里斯要塞就会陷落。卡图斯和众多贵族当场齐齐色变,万万没想到,这局势急转直下,刚刚补充了两个满编军团,居然就守不住了。最后经过一番商议,卡图斯无奈之下只能再次调遣了一个军团和一个辅助军团立刻赶往提亚里斯。至此,里斯本只剩下奥卡所掌控的守卫军团和另一个辅助兵团,而城市要塞防御才不过完成区区70%。 于是,很自然的,军情议会之后,卡图斯立刻秘密召见了奥多姆要求他立刻动身出发,前往南方最近的城市招募军队。奥多姆接了命令不敢稍有耽搁,召集人手,几分钟后就出了城,期间度过特茹河是最大的危险,帝国军的斥候覆盖范围足以囊括整个特茹河下游,不过命运女神眷顾,奥多姆一行并没有遭遇斥候,而是轻而易举地渡过了河继续疾驰,而现在几近中午,离最近的一座城市,只剩下不到110罗马里的路了,按脚程推算,明日凌晨就能抵达。 不过,一路不停地疾驰了这么久,无论是人还是马,都不得不稍稍歇息一下了,倒不是已经到了极限,而是接下来的一段路将途经一片茂密森林,而原本那森林边缘处就是一处军营哨所,叛乱爆发后各地乱成一团、驻军也免不了军心动荡,这些偏远处的哨兵大多应该都是逃走,但不能排除一定的威胁,毕竟在罗马,士兵退役后沦为盗贼抢匪,实在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所谓逢林莫入、林地凶险,若是真的不幸遇上这些可能存在的乱兵盗贼,有几十名精锐武士护卫,奥多姆虽并不畏惧,更何况逐渐进入深冬,即便是常绿树种也难免枝叶寥落,那些齐腰深的灌木丛早已凋零枯萎,根本无法用来掩藏行迹。 若是正面袭击,数百乌合之众兴许都不是自己这些精锐手下的对手,但奥多姆还是谨慎地不想托大,现在可不是惹麻烦的时候。所以在进入林地之前,小憩一下,养精蓄锐,让护卫们等会都把眼睛放亮可保万无一失。要是真有不知死活的家伙上来,那就没奈何只好好让手下这帮无血不欢的悍卒活动活动筋骨了。 于是,在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人喝足马喂饱,奥多姆一行龙精虎猛、毫无畏惧地迎面沿着道路冲进了森林。浑不觉一张天罗地网恭候他们多时,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枯寂回环的林道中后,悄然合拢,杀机布下。 …… 踢踏踢踏~~~ 清脆的马蹄声在平整的小径上踏出节奏明快的曲调,两名神色异常警惕的格雷斯家族骑士,正在大队前方大约两百米处当先开路,同时探察是否有敌情存在。 可惜,除了枝杈纵横、满目苍白,四下里,就只有偶尔传出几声觅食的麻雀的鸣啾和自己胯下坐骑发出的规律马蹄声,一片宁静,周围靠近道路的十米之内都是一览无余,有无人窥视在侧一看便知,这样的斥候工作,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过,两个骑士都算得上是格雷斯家族的高级私兵,多多少少也对此次南下的任务有所风闻和猜测,心知事关重大,因而还是耐着性子沿途仔细侦查,虽说不上是明察秋毫,但也面面俱到,但始终毫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于是自然而然,警惕心渐去,两人又勉强敷衍了十几米,终于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 “米修,差不多了,你回去一趟吧,道路畅通、一切正常。”齐齐勒住马缰,让坐骑停下来,其中一名年龄稍大些的骑士转过头道。 点点头,另一个的年轻骑士米修也不多话,直接勒转马首,就要往回驰去。就在此时,惊变骤起! “嗖!”的只听一声响,米修猛地回过头,脸色顿时变了,只见一条前端结成圆圈的绳索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抛出,轻盈地从半空飘过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中年骑士的脖子上!而中年骑士,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刚刚才反应过来。 而就是这一刹那的迟钝,那绳索前端套在中年骑士脖子上的绳套已经猛地收紧,年轻骑士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粗糙的绳套勒紧处皮肤表层上浮现的青紫色! 然而,感官上的反应不代表动作也具有同样的灵敏,年轻骑士从始至终清楚地目睹了惊觉自己被袭击后、神情剧变,拼命伸出手想要将绳套解开的中年骑士突然被绳子末端拉动带来的巨力直接拉下马去的全过程,可是动作却只来得及做到抽出剑,夹马上前抬手欲将那绳索斩断而已。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 “呃呃呃!”被绳索猛力拉下马的中年骑士一手死命地抓住绳套以留下一丝缝隙,避免自己的颈骨被勒断,一只手则是高高举起五指张开,发紫的脸上,眼睛狰狞外凸地看着年轻骑士米修,那表情毫无疑问只有一个意思,渴求米修去救他! 没有丝毫犹豫,被偷袭激怒的米修立刻拍马上前,尽管拉住绳索的一定是个大力士,全身甲胄的中年骑士在地上奋力挣扎着,竟仍无可奈何地被拖向树林,但马速更快,电光火石之间,米修的马已经冲到近前,马蹄扬起,米修手中的短剑已然向前伸出指向半空中绷直的绳索,眼见着战马就要跃过地上的中年骑士! 突然!仿佛是高高在上者刻意戏弄芸芸众生般,就在那一瞬间绳索上的力道猛地肉眼不可见地增加了一倍!于是,咔的一声脆响,中年骑士一直抠住绳套的左手手指俱断,剧痛之下,再无妨碍的绳套直接作用于颈骨之上,虽然受到手指的缓冲没有将骨头拉断,但紧勒之下血液受到剧烈压迫,中年骑士双眼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昏了不要紧,可别忘了,正是由于他一直在挣扎,所以拖动的速度才如此缓慢,而他一昏迷,挣扎的力度消失,那绳索顷刻间就变得好像拉动一具肉皮囊般,拖动着骑士的躯体飞快哧过地面,速度陡然增加了一截! 于是,惨剧发生了! 纵跃而起的年轻骑士估算的时机因陡然加速的绳索拉动而出现致命的偏差!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身在半空的年轻骑士低下头正好看着马肚下,一个躯体向前划过,然后,悲惨地正好和落下的马蹄重叠在了同一点、同一刻! 噗嗤! 年轻骑士呆愣愣地跨坐在马上,眼睁睁地目睹着无比血腥的一幕在自己面前发生,而罪魁祸首,却并非藏在暗处的袭击者,而是自己或者说是一对马蹄! 中年骑士的身体软绵绵地宛如破麻布袋似的躺在年轻骑士的马肚下,毫无疑问,他死了,但是除了在地上被拖拽摩擦出的凌乱和细小伤痕,躯干和四肢上并没有致命伤。其实,所有人恐怕都猜到了结局。 落下的沉重马蹄直接踩在了中年骑士的头上,几百公斤的重力作用在脆弱的头骨上,结果不言而喻。 噗!就在一个烂西瓜摔在了地上,成了稀烂的一大滩,红的白的涂满了地面,令人作呕! 原本是要施救,结果却踩爆了同伴的脑袋,马背上,尚未见过杀戮残酷的年轻骑士双目呆滞,身形僵硬,整个人宛如石化了! 然而,偷袭者却不会因此而迟疑,甚至他们所要营造的就是这个效果!就在年轻骑士为自己的误杀而茫然、恐惧、不知所措之时,一个浑身披着奇怪披风、乍看上去和四周景色竟浑然一体的人影猛然从道旁窜出,手持短剑,唰的一下就朝马背上的米修扑去! 身后突然出现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年轻骑士,他不禁脸色剧变,因为他犯了一个战斗中最致命的错误,而代价只有一个,就是死亡,不过在那一只握着匕首的手从他颈后伸出,锋锐的刀刃割开他的脖子之前,年轻骑士还是履行了一名战士最后的使命! “敌袭!” 一声喊了半生便戛然而止的呼叫。 但已足够了,声音传出 在他们遇袭的大约200米后方,滞后的大队中,正徐徐而行的奥多姆猛地抽出了短剑,而四周,所有的护卫都齐齐在第一时间握紧了武器,眼神猛地扫向四下。 可惜,致命的伏击早已预料到了一切。 唰唰唰!!! 只听一连串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两侧的树林中间,倏然射出无数短柄投枪!而紧接着,奥多姆因震惊和恐惧而瞪大了双眼,只见两侧离道路不到几米的地方,地面居然被掀起,无数手持武器的身影从被挖空了的地道中跃出,默然无声地杀向了混乱的骑队! ------------ 第六十二节 不要……杀我 突如其来的伏击若干分钟之后,森林深处 “阿赫、阿赫!……阿赫!”断断续续的粗重喘息声,在空寂的树林中显得尤为突兀,只见褪尽了绿色外衣、只剩下笔直苍劲主干的林木中,一个身影正踉跄奔跑。 54名全副武装、身经百战的护卫,其中不少人都是格雷斯家族私兵军团的精英队长,然而,现实却是,仅仅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所有护卫就全部战死,而争取到的区区一点时甚至不够让奥多姆逃出这场绝杀之局。 几分钟前,最后两名伤痕累累的护卫也倒下了,他们和一名追杀者同归于尽,而奥多姆趁机一头扎进了树林深处,毫无疑问,这是唯一逃生的希望,袭击者强悍得令人恐怖,可是人数并不多,加之混战中所有人都被打散,奥多姆只能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于没有追杀者发现自己的踪迹。 而事实上,此刻,相对于眼前生死未卜的命运,奥多姆更加感到惊恐的是这些袭击者的身份!先前夺路而逃的一番血战中,奥多姆惊怒之极地发觉这些袭击者,无论是埋伏的巧妙、袭击的组织、个人战斗力亦或是武器护甲,都绝非盗贼乱兵之流可比,他们分明就是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来的。 若非手下的拼死护卫,混战之中,奥多姆恐怕早已被那些如狼似虎狂涌过来的袭击者撕成了碎片,这些人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脚步凌乱的奥多姆猛然睁大了眼睛,难道! 难道他们是冲着那张羊皮纸来的! 一念及此,奥多姆只觉心脏剧烈震荡,一股灵魂的战栗蔓延到四肢百骸,脚步一软,正好踩到枯枝上,险些被绊倒。 “呼呼!~~”急速地深呼吸了几次,奥多姆终于勉强从眼前发黑的极度恐惧中挣扎出来,稳住身形,一咬牙,不顾身体各处传来的伤痛和消耗殆尽的体力,支撑着沿着未知的前路摸去。 然而,悲哀的是,厄运女神的车驾好死不死地正好路过此地。 “可恶,我们牺牲了十三个兄弟,无论如何也要抓到这个只会逃跑的懦夫!”就在奥多姆稀里糊涂乱窜的方向前面不远处,皮甲上沾满了血迹、表情狰狞的盖里卡斯正异常愤怒地低吼着,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而在他的身边,另外两名战士,同样也是一脸处于失去理智边缘的嗜血表情。 为了以防万一,奥多姆遇袭的真相传回里斯本,营造出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因而这次伏击奥卡并没有亲自带队,而是交给了盖里卡斯带领值得信任的角斗士去完成。清晨的时候,从提亚里斯赶来的信使传回紧急求援的消息时,奥卡也在,当眼角余光瞥过卡图斯,看到后者脸上那一抹难以抑制的惊惶时,奥卡就断定,奥多姆的南下行动不出意料应该会提前了。 果不其然,随后,卡图斯示意众人和信使退下,却单独留下了奥多姆,显然,是做最后的交代。而走出大厅的奥卡,也是抓紧时间赶回了军营,找到了盖里卡斯,将变故告诉了盖里卡斯,让他带人先行出发。 至于行走的路线和方向,奥卡在做了细致深入的研究后,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并且制定了伏击的详细计划步骤,盖里卡斯只需照着执行即可,人手方面,只要奥卡在里斯本,其他人的身份倒是不虞事后被人追查,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奥卡将从塞拉曼提卡带出来的一大半角斗士都交给了盖里卡斯指挥,六十多人,虽然和监视后确认的奥多姆的护卫队人数相当,不占太大优势,但毕竟是以有心算无备兼之角斗士的个人武力强悍,小规模的混战,那些护卫绝对不是这些踏过无数尸体存活下来的角斗士的对手。 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盖里卡斯带着角斗士们飞马南下赶到了埋伏地点,静候奥多姆一行走进伏击圈。而之后,一切依旧非常顺利,奥卡制定的计划非常完美,盖里卡斯和角斗士们在奥多姆一行意志最为松懈的瞬间,发起了最致命的突击。 混战在树林内展开,陷入各自为战局面的格雷斯家族护卫完全不是角斗士们,单对单的厮杀呈现一面倒的局面,盖里卡斯只付出了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就击杀了大部分的护卫。 可惜,盖里卡斯毕竟只是一个刚刚从角斗士身份转换成军人的年轻人,指挥显得过于生涩,好勇斗狠的习惯也一时无法戒除,结果在袭击之前,盖里卡斯就简单地交代了大家一句重点抓住奥多姆之后就自己也拔剑冲入了战群,杀得不亦说乎,把自己的指挥指责忘了个一干二净,大伙全都是一盘散沙,开始一些角斗士发现了奥多姆,也还记得盖里卡斯的额外提醒,便立刻围了上去,但那些护卫也是誓死不退地牢牢护住奥多姆,然后杀着杀着,双方都杀红了眼,奥多姆什么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一番血战之后,当盖里卡斯抹去脸上溅上去的血迹,环顾四周没有再看到一个站着的敌人后,手下来报,没有发现奥多姆的尸体!奥多姆给丢了! 一个激灵!饱饮鲜血、酣畅淋漓厮杀一场的盖里卡斯顿时脸色变幻,既是惊怒又是羞愧,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居然只顾着杀敌过瘾,却把最重要的任务给丢在了一边! 想到奥卡的信任和临行前的提醒,盖里卡斯羞愧难当,立刻咆哮一声,呵斥众人分散追捕,无论如何也要抓到奥多姆。于是,幸存的几十个角斗士作鸟兽散,沿着不同的方向搜寻开来。 然而,开始还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甚至几具护卫的尸体,可是跟着跟着,痕迹变得一片凌乱,完全无从分辨,盖里卡斯又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让手下分散乱找,结果就是足印到处都是,恐怕就是资深的猎人来了也要抓瞎。 懊恼不已的盖里卡斯不禁哀叹起来,难道真的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这样,完全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夭折吗?! 不甘心的盖里卡斯只好尽最后一丝希望,带着手下继续漫无目的的在树林中间一寸一寸的搜寻,不过经过深刻反省,盖里卡斯派了四名角斗士飞马赶往特茹河沿岸,以防奥多姆真的逃脱之后,渡河返回里斯本。不过,这也只是尽尽人事而已,特茹河那么长,奥多姆单身一人随便找个地方,就算是游泳也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渡过河去,返回里斯本。所以,盖里卡斯另外又派了一人立刻赶回里斯本,将意外告知奥卡,只希望还有应急计划可以挽回。 就在盖里卡斯也渐渐绝望的时候,没想到,上天开了个玩笑。 “嗯,盖里卡斯,你看,那是!”正在林间茫然走着的盖里卡斯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下意识地目光一抬,顺着身边手臂指着的方向望去,下一秒,盖里卡斯浑身一震,眼神再也挪不开了! 居然是那个奥多姆!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迎头碰上了! 盖里卡斯甚至有一种忍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可是,这一次理智压抑住了冲动,决不能再让他跑掉了。决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 没有丝毫犹豫!远远观察,显然,奥多姆尚未发现他们,只是喘着气拼命朝着一个方向奔跑。于是盖里卡斯敏捷地立刻身形半蹲,低喝一声下令道:“悄悄摸过去,抓住那家伙,记住,要活的!”说完便当先,借着树木的掩护,追了上去。 另外两个角斗士相视一眼,默契地各走一边,从左右两边,斜着包抄了过去。 而此时,养尊处优了多年,体力和对危机的敏感性都早已远远不如当年的奥多姆,仍是对围过来的三人一无所知,只是走走停停地机械向前,想要逃得更远。 片刻之后,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着火了的奥多姆终于支撑不住想要休息一下,看到前面不远处一棵大树,于是摇摇晃晃地伸手靠了过去想要扶住树干! 突然!树干后面,一道身影闪出! 生死关头,奥多姆倒还超常地及时做出了反应,猛地缩回手,身形一偏,想要避过飞扑而来的人。 可惜,在扑过来的角斗士眼中,奥多姆那反应实在比慢动作还要迟缓,看上去甚至有些手脚不协调、身形僵硬的滑稽,不由冷笑着双手团扣。砰的一声正撞在奥多姆的腰间,粗壮的手臂顿时死死抱住奥多姆,宽厚的背部顶住奥多姆的上肢,阻止了其做出任何反抗动作的可能。 砰,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摔倒在地!而这时,盖里卡斯和另一个角斗士刚好赶到。于是,没花多大劲的功夫,奥多姆就被五花大绑着丢在了树干下,只剩下一张愤怒扭曲的脸,仍色厉内茬地拼命仰起头死死盯着盖里卡斯。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们居然敢袭击我的队伍我发誓,我要把你们所有人统统烧死!” 盖里卡斯理也不理奥多姆那装出来的愤怒咆哮,染着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漠,唰的一道剑光闪过!笃!木屑纷飞!一柄短剑斩在了树上,剑刃下缘几乎贴着奥多姆的脑袋! “奥多姆,不要心存侥幸了,更不要试图欺骗我们,你很清楚我们为何而来,交出你身上的东西。” 这一次!不知是真的恐惧还是盖里卡斯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其内心的最后防线,奥多姆瞪大了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良久! 面对着面无表情的盖里卡斯,奥多姆终于黯然垂下了头。 “你们要的东西缝在了我的内甲夹缝里面,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愿意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 第六十三节 后路 两天后,特茹河南岸平原, 咚咚咚~~~震天的战鼓声回响在天际,大地上,征尘滚动,无数人影隐隐其间,而在大股征尘的两翼,轰隆隆!雷鸣巨响中洪流般的铁蹄,翻飞践踏,仿佛眼前的一切景象都为之微微颤抖。 南边这一方,是格雷斯家族在里斯本招募训练的叛军,由两个整编野战军团,两个辅助军团,一个辅助骑兵军团,和决战前夕仓促组建的三个民兵军团构成,总计四万人上下。而北方,靠着特茹河结阵的军势,不用说,自然是帝国军,规模同样堪称庞大,一个鹰旗步兵军团,两个野战军团,三个辅助军团,两个骑兵军团,人数不相伯仲也在四万左右,不过素质显然不可相提并论,帝国军一边,四万士兵大多是服役兵龄超过20年的老兵,迭经血战,杀气逼人,而格雷斯家族叛军一边,虽是气势上勉强不输,但毕竟只是通过钱财等诱惑拉拢起来的草莽之众,与帝国精锐还是有天壤之别。 哗哗哗~~南北大军,同时轰隆向前,进入预定战场,无数鲜明的战旗在朔风中卷动,配上那战旗上绘饰着的野兽图案,远远看去,宛如真的是两群遥相对峙的狰狞凶兽在咆哮怒嚎着,爪牙森森,随时可能扑上前,噬咬厮杀。 叛军结成的乃是以防御为主的菱形阵,利于徐进反击,接战后若是局面好转则可以随时拉宽纵深展开推进,若是局面不利,那就迅速收缩,减少接触面的同时,形成优势防御面,之所以一开始便排布成这样明显信心不足的阵型,是因为卡图斯很清楚叛军的弱点,顺风仗这些士兵也许会很狂热,但是如果遇到像眼下这样一场注定将是无比艰难的决战,他们无法胜任,只能寄希望于先确保稳住,然后再考虑寻找战机,帝国军也并非无懈可击,所以,守可保不败,至于最终鹿死谁手那就是三分人力七分天意了! 预先的排兵布阵,卡图斯也是极尽稳妥,由新晋小将龙率领两个整编野战军团中的一个,安放于菱形的尖角锋线上,以抵御接战后帝国军精锐的轮番冲击,这无疑是最危险、最具考验性的位置,不过卡图斯也是果断之人,直接选定了奥卡。这不仅是履行诺言,也是在经历了一连串或明或暗的考验之后,奥卡彻底赢取了卡图斯的信任之后所获得的器重。 而另外一个宝贵的野战军团则被分派在菱阵的腹肋右侧,左侧配备一个辅助兵团,两相呼应,护卫卡图斯所在的本阵。这个野战军团的指挥官,被唯一能够与格雷斯家族并肩的卡斯提尔家族当仁不让地占据了。原本是由现任族长蒙雷托?提乌斯?卡斯提尔统帅,除了身份之外,蒙雷托曾担任过帝国军队的军事保民官,执行官等职务,老练于战阵,这无疑是最佳的资历,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关键时刻老蒙雷托却不幸病倒了,人老了,病来犹如疾风骤雨,难以预料。蒙雷托既无法出征,无奈之下,卡图斯只好让安库斯代父出征,不过这小子的浮夸远胜实干,虽然菱阵两肋相对轻松,但却关系着本阵的安危若是出了差错,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但话已出口,卡图斯即便心忧不已,也不好当面指出,只好暗地里给安库斯调配了几员有经验的副将,另外,卡图斯将在统帅亲卫队的同时,亲自指挥左侧的辅助军团,以防万一。 以上是卡图斯就两个野战军团和一个辅助军团的安排,还有一个辅助军团,将列成两排梯形阵,置于奥卡的军团背后,负责提供支援和作为战术缓冲,最后,对三个民兵军团,卡图斯实在无法寄予太多只希望他们能够坚守阵地、不变成拖累就好,当然,如果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他们将是最好的炮灰,这也是菱阵的一大特点,可以轻易调转方向和进行阵内切换转移,战败之时,卡图斯会毫不犹豫地将民兵军团抛弃,作为殿后,用来阻挡帝国军,只需一时半会,为主力撤出争取时间。 其实,按卡图斯起初的打算,这个时候就草率决战,显然结果是败多胜少,非常不利,但是现实局势的变化让他不得不做出抉择,提亚里斯要塞丢了,帝国军长驱直入,而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是北面有消息传来,狄奥多西与格拉蒂安王子居然率领巴黎的帝国精锐边军已经在南下途中,不出半个月时间就会抵达前线。 如果不想方设法先挫败眼前的帝国军,获取喘息之机,一旦陷入城防战,帝国军若是围而不攻,坐等边军到来,那龟缩城中等于束手待毙。万般无奈,卡图斯只能选择出战,若是能侥幸击溃费加的平叛军最好,那样,整个西班牙的局势将更为混乱,狄奥多西的大军恐怕也会踟蹰不前,同时奥多姆也有可能,及时带领从南方城市招募的军团赶到增援,那样的话,胜负之数尚未可知。 当然了,决战意味着承受巨大风险,眼前一战若是败了,那便是万事皆休、里斯本肯定是无法再守了,卡图斯已预先做了布置,着人在港口准备好了渡海的船只,对于此事卡图斯没有告诉任何人,真的到了那一步,卡图斯只能带着族人前往不列颠了,那边自从狄奥多西被瓦伦提尼安召回之后,听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随着帝国驻军的被调回大陆,岛上的皮克特人、还有日耳曼人的偏支盎格鲁萨克森人不断南侵,而被罗马征服后早已蜕化了野性的罗马不列颠人失去帝国军团的庇护,就像是孱弱的婴儿般任人欺凌,野蛮人的大军相继越过安东尼城墙和哈德良长城,洗劫城镇,甚至于有多次不列颠人都只能乘船出海避难,但是海上也不安全,日耳曼海盗们虽然不如后世的北欧海盗那样,令人闻风丧胆,但对付一些战备薄弱的民船还是想怎么虐就怎么虐的。 于是,不列颠人迎来悲剧的命运,突然之间发现天地之大,竟无容身之处,北方的皮克特人绝不承认他们是凯尔特人,而只将他们看做是罗马人,日耳曼人对他们更是不存在历史遗留问题,看到直接烧杀抢掠没有二话。而罗马人,不列颠人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曾几何时,不列颠人中还有很多秉持着凯尔特民族传统的人,他们固执地认为罗马人是侵略者,于是不断地与罗马作对,以至于几百年时间,罗马除了利用军事殖民和王国扶植勉强维持不列颠的和平之外,竟无余力去征服岛屿北部。 可是,几百年过去了,不列颠人(这是罗马人对他们的称呼,他们以前的凯尔特部族名字都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却认识到,罗马人征服带来的那被人遗忘的一丝痛苦,早已被文明的光辉所掩埋,不列颠人享受着罗马的农业、商贸、文化和军事各个领域的无私传授不断发展,不列颠人猛然惊觉,他们根本离不开罗马人!或者说,他们早已融入,成为了罗马人的一份子,现在让他们再和那些浑身涂着靛蓝条纹、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在一起,他们甚至无法接受! 可是,无论使他们这么多年的消极对抗,还是帝国自身的衰落都让近几位罗马皇帝决定放弃不列颠,所有的驻军被陆续召回,当然罗马人在离开前,还是慷慨而仁慈地做出了相应的安排,比如扶植起一个不列颠的统治者,统治者是来自于曾经不列颠出现的卡图维劳尼王国的王室后裔塔西奥瓦鲁斯,比如帝国为不列颠人训练了一批纯粹本土人组成的军团,比如留下了大量的限制外流的秘密技术,然而这些在罗马人看来对付那些愚昧了几个世纪也没见多大进步的野蛮人绰绰有余了的安排,却丝毫没有起作用。 罗马人太高看了几个世纪位于罗马羽翼庇护下的不列颠人的勇气和胆量,在皮克特的一次尝试性的攻击下,不列颠人的军团居然不战自溃,丢盔卸甲地跑了回来,士兵没被敌人杀死俘虏多少,却一路上被踩死了一堆! 不列颠人害怕了,于是,就像个外出玩耍被欺负的孩子似的,向罗马快马发去了寻求庇护的请求。当时在位的弗拉维乌斯?克劳狄乌斯?约维安努斯皇帝(尤里安继任者)无语之下,仅仅派遣了一个军团前去不列颠援助,然而,这区区一个军团,却将漫山遍野的野蛮人大军杀了个屁滚尿流,狼狈逃回了北部的山林。这就是老狄奥多西服役的军团。 不列颠人傻了,而罗马军团却丝毫不以为击败一群野蛮人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战绩地潇洒地走了,不带有一片云彩。可是一俟罗马人离开,皮克特卷土重来,不列颠人这一次倒是鼓起勇气地迎战了,他们愚蠢地想着罗马人轻而易举取得的胜利,自以为是地将野蛮人看做不堪一击,结果惨败,两万人被屠杀! 于是,被吓得只敢躲到城墙后面,头不敢伸出去的不列颠人又一次求援。而这时,在位近八个月的弗拉维乌斯皇帝已经因食物中毒死亡,继位的正是瓦伦提尼安和他的弟弟瓦伦斯。 瓦伦提尼安并不了解不列颠的局势,不过还是出于宗主国的义务,派遣了援军,这一次是四个军团! 在所有不列颠人的亲眼目睹下,罗马人再一次取得了彻底的胜利。不列颠人被屠杀了两万军队和数万平民,罗马人就为他们报仇,残忍地杀死了四万皮克特军队和追击之下俘虏的三万皮克特普通族人!自身损失微乎其微! 这一次,不列颠人沉默了,他们什么也没要求,他们奉上无数的金银,诚恳地希望罗马驻军留下,保证一切开支都将由他们承担!而且罗马军队将在不列颠享受特殊权力。 然而,帝国的衰落让瓦伦提尼安不得不放弃了不列颠,只是再次帮助不列颠人组建了军团,并且严格训练。可是,罗马人走后整个不列颠,仍是陷入了一片混乱。 而这,就是卡图斯的后路! (PS:剧透哦,筒子们想必可以猜到主角未来的势力范围了吧!) ------------ 第六十四节 两翼合围与中央突破 退路神马的,现在都只是浮云! 与其缩头乌龟般抛弃在西班牙苦苦经营了十数年的基业,希冀在不列颠东山再起,不如忘掉那所谓的退路!竭尽全力,设法击败眼前的敌军!卡图斯从来不是一个肯轻易认输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乱世枭雄。 “擂鼓,全军前进!” 叛军主阵,卡图斯抽出长剑(主将配备长剑,便于马上自卫)高声下达了命令。 咚咚咚!!!~~~咚咚咚!!!~~~ 低沉雄浑的鼓点声敲响,回荡在整个天空中,具有穿透性的音质瞬间盖过战场上所有的嘈杂和躁动,震荡在每一个士兵的胸膛上宛如与心脏的律动融为了一体。大地为之伴奏,杀气随之凝聚,每一次鼓声的巨响,都无形之间让大军的气势更盛一分! 轰隆隆~~闷雷般的脚步声随之而起,数万大军齐步向前,彼此肩并肩盾连盾,坚若磐石的阵型缓缓地挪动着,唯有那飘扬的战旗仍自由的肆意舞动着。 与此同时,争锋相对的,战场对面,尖锐高亢的军号声也迎风铮鸣,鲜艳欲滴的帝国旗帜当先而动,随附旗后,数万虎贲齐齐低叱一声迈步向前,声若雷霆,震天撼地,大军移动宛如熊熊烈火,漫卷四野而来! 骇人声势,隔空碰撞,激起滔天肃杀之气汹涌翻滚!令人窒息! 第一轮未战之前的交锋,面对身经百战的帝国大军,叛军竟声势上丝毫不显羸弱,甚至隐隐还有反抗之意,这不禁让双方将领都是十分诧异。只不过相对于心生忌惮的帝国一边,卡图斯却是不易察觉地面上露出一丝了然和惊喜的微笑。因为事实又一次证明,他所看重和破格提拔的那个年轻的角斗士,不折不扣就是个军事天才! 一群仓促招募、训练不足的乌合之众,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在帝国大军的面前镇定自若的,那不现实,但是,却可以通过一些手段伪装出一种假象,而最关键的是这个假象,无论是对敌人还是自己都能达到真假难辨的程度,这就是奥卡战前给出的建议! 听起来似乎天方夜谭,但随即,奥卡就在众人惊异莫名的注视下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很简单,甚至于不可思议,但此刻却不容置疑地表面了它的有效!那就是战鼓!罗马人的军事传统中,通常都是利用旗帜和不同形制的军号来下达命令、传达全军,军号的音质尖锐高亢即便在极端混乱的战场上也能轻松地捕捉到,但是,军号有着固有的缺陷,声音的音调和响度都远远无法满足一个军队的需要! 军队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也许有千百种答案,但真正能为多数人接受的却不多,比如忠诚、比如团结、比如守护,然而,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接受或是出于文明社会的刻意忽略,但我们透过一切表象深入军队的内里,我们却只能看到两个字:铁与血! 军队这个人类社会中最特殊的组织,最初的作用就是用来杀戮和征服!军队的本源就是彻头彻尾的暴力和血腥!而军号,在军队如此厚重的历史,在动辄数万人的庞大战阵面前,无疑显得过于单薄和绵软,而战鼓则截然不同! 只需几十面蒙皮战鼓同时敲响,那轰隆鼓声便可直冲天际,无可阻挡!鼓声那特殊音质的高亢雄浑,仿佛就是为战争而生!东方华夏早在夏商周时期,便发现了战鼓应用于战事的巨大作用,隆隆的鼓声中整个战场凝为一体,任何负面的感觉都会在翻涌激荡的沸腾血液中蒸发殆尽,只剩下一往无前的意志和百战死生的勇气! 所以,奥卡将战鼓交给了卡图斯,所以才有了刚才,鼓声与军号声的碰撞,而显然事实充分说明,战鼓的存在,扭转了帝国大军压倒性的气势,生生拉成了平分秋色! 如此奇迹般的结果,怎能不让卡图斯欣喜万分!然而,这一份欣喜只是在卡图斯的内心稍稍一转便掩去了,因为眼前的决战不容他有丝毫的疏忽。 决战的战场,是在越过特茹河后,通向里斯本之间的一片河冲积平原上,地势地平,放眼望去,除了枯草白地,几乎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可以阻挡视线,这样的地形,什么奇袭、迂回战术都很难奏效唯一击败对手的方法,就是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谁的阵型先支持不住崩溃谁就失败,绝无投机取巧之法! 轰响的战鼓和嘹亮的军号声遥相呼应,双方大军都是极为耐心地维持着阵型,缓缓接近,这让军阵中较为靠前的奥卡不禁感慨中国的所谓历史大片凡是涉及战争的,那都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什么兵种装备之类的就不提了,光是那大战之时,一通擂鼓,就全军呈‘散兵线’冲锋的‘壮观’场面就足以让人体会什么叫天雷滚滚啊! 那些编剧、导演什么的,估计对古代战争连基本的常识都是一无所知!古代冷兵器作战时代,大兵团会战阶段,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士气、不是装备、不是猛将、不是智谋,而是团队!是军阵! 会战之时,擂鼓一通,猛将在前吼上一声,就全军压上,挥舞着兵器冲过去,那是什么?那是NC,那是SB,那是送死!即便是一万人,如果只是乱哄哄的涌挤,哪怕冲击一个500人组成的严密军阵那结果只有一个,碰的头破血流! 看看史书上记载春秋战国时,那些大型会战怎么打的?什么阴谋诡计那都是在战争之前进行的,到了战场上,军阵就是一切,在古代军队中间的即时通讯非常困难,要想如臂指使的统帅一支军队的困难难以想象!一个军团,古代名将们费尽心机让它保持凝聚一体,怎么可能像那些历史剧里那样,动不动就是散乱冲锋,几万人一旦分散开来等于从紧握的拳头变成了一盘散沙,那简直是自杀!别说是想击败敌人,能不全军覆没,就该烧高香了! 这就是古代军队和现代军队的区别,现代军队中突出小作战单位的进攻性,强悍的基层军官,可以指挥几人、几十人和几百人的小规模军事力量,自由作战,士官构成整个军团的核心战斗力! 而在古代,这几乎是幻想,十夫长、百夫长之类,大多都是凭着勇力和斩首军功充任,根本谈不上对军队的掌控力,往往指挥官阵亡了整个单位就丧失了战斗力! 在古代,通常来说,如果一个人,能指挥1000人的作战单位随意调转方向、时刻保持队形,完成各种基本战术命令,能做到胜则进败则退,内部团结,那么现实里,这个人,也许就是军团长级别的大将了!人才难寻啊! 所以,像电视剧中那样,两军冲锋,然后混战在一起,厮杀得到处都是,那只有在经过血战,军阵难以维持之后才会出现!否则,一方以军阵对敌,一方全军散冲,那这仗根本不用打了,只会是一面倒的屠杀! 距离不断接近,终于,目测大约只有三百米了! 哗哗哗!无数盾牌错动的响声中,叛军阵型首先发生了变化,位于奥卡身后的两个辅助军团同时加快了速度,由菱形的模块变成了独立的半圆阵,分列奥卡军团的两翼,紧跟着,中军和后军加快步伐进入半圆阵空心区域,于是,菱阵变成了三个齐头并进犹如彗星坠落时前端拖住的光弧的阵型。 这时,双方已不足200米的距离! 卡图斯的冒险就是临时变阵,以期攻其不备,撕碎罗马军团的棋盘格式排兵布阵!不过,他太小看了费加的决断和能力。 果然,军号声陡然一变,罗马人竟在行进中相距不足百米的距离开始变阵!原本的棋盘格迅速变幻,第一排的军团合拢成半圆阵,不同的是凹面朝外,向着叛军的凸面。而第二排的军团,则分散开来各自跟上一个半圆阵,第三排军团则向外展开,遥遥向叛军的两侧包抄过去。 “费加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大胆!也不怕不等他的两翼合拢我军就先突破了他的本阵!”看到帝国军的阵型变动,骑在马上的卡图斯通过观察哨了解得清清楚楚后,不由冷笑自语。 其实,费加这样做,从正规的军事上来看非常冒险,中军变得异常单薄,左右军团接战后势必陷入纠缠,而局部占据了兵力优势的叛军如果果断派后军军团突然前插,截断左右的联系,费加的中军等于成了孤军作战,而且是身陷重围,直接面对奥卡的精锐军团和两个辅助的军团的包夹!当然,这样做也有明显的动机,那就是包抄而去的两翼,一旦叛军没有及时突破,犬牙交错的陷入对峙,两翼的帝国军只需从后来个突击,凭那些民兵军官,决计是挡不住的,结果自然叛军必败无疑! 这样的决策出于一场决战的统帅之令,未免显得有些急躁,帝国军总体来说是占据了优势的,而现在等于放弃优势,玩起了看谁的运气好!这显然有些不符合一名合格将领的所为。但并未看出其中暗藏着什么阴谋。 于是, “立刻传令,骑兵军团斜线攻击,割开敌军右侧的两个军团,然后敌阵后形成截击面,拦住敌军的骑兵,至少坚持住一个小时的时间!做不到就让骑兵指挥官自己割了脑袋来见我!”卡图斯突然眼皮一垂双眼中闪过一缕冷厉之光,断然喝道。 “遵命,指挥官阁下!”一名哨兵立刻飞马而去。 卡图斯接着又将目光放到了前阵的奥卡军团身上,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期望,道:“立刻传令给龙指挥官,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敌军主阵,以活捉敌军主将费加为目标!我将亲率其余军团为其后援!” “遵命!”又是一个传令兵飞奔而去。 ------------ 第六十五节 胜利,只属于罗马 砰砰砰! 帝国首先发起了攻击,古代版的超视距作战,调整了仰角的投石机和天蝎发射出了第一波死亡帘幕,笼罩向叛军,巨大的石块和粗圆的弩箭毫无阻碍地射穿砸落军阵,带起片片血雨!惨呼四起!叛军原本严整的阵列也因之而产生了一丝丝骚动。 然而,由于仓促渡河,帝国军携带的天蝎和投石机只有很少的数量被运了过来,因而显而易见的,这些战场利器的威慑力远远高于实际杀伤力。不过,隔着数百米就让叛军首尝痛苦,意志受到巨大考验这已经足够了。 很快,两军终于相遇 哧哧哧!密密麻麻的长矛对着严正以待的盾墙刺去,毫无疑问大部分都被挡在了外面,不过,滴水不漏的墙是不存在的,还是有不少锋锐的战矛从缝隙中刺入盾牌后的人体,滚烫的热血激射四溅。 “该死的!”火线上,一名帝国军的百夫长奋力地用短剑将一杆差点刺中自己的长矛前端砍断,一边神色无比愤怒地咒骂着,因为就在刚才的两军对撞中,他瞬间至少失去了十几名部下。 叛军虽然都是临时招募,但有赖于格雷斯家族在里斯本的庞大秘密战略储备,除了没有强弓和欠缺天蝎、投石机之类战备外,单兵的装备竟丝毫不逊帝国军,人手几乎全部配备了长矛、铁甲和短剑,长矛虽然不够灵活,但它的长度可以确保优先攻击到敌人,攒聚的长矛更是具有极强的威慑和杀伤力,而反观帝国军一边,反而没有太多的长矛编制可以用于反制,交战伊始就伤亡激增,这让战斗更加残酷同时结果也变得更加难以预料。 “盾墙挤压!所有人,顶上去!盾牌举高,战剑刺击敌人的腰部以下位置!”战线的最前沿,面对叛军的疯狂冲击,身先士卒的罗马百夫长们高举佩剑,不停地大声呼喝着给部下下达指令。 厮杀继续,帝国军果断改变了战术,开始结成密集线性性阵,后队顶住前队,前排则抬起盾牌,有效地阻挡住了使用空间需求较大的长矛,然后奋力向前碾压将长矛向两侧挤开,近身之后,灵活的帝国步兵立刻猫着腰,凑着机会,就立刻稍稍移开盾牌,飞快地用短剑劈斩叛军的小腿和腰部。 战术的改变很快奏效,仿佛重现了当年希腊长矛方阵与罗马线阵的景象,凭借着强悍的纪律性和训练程度,帝国军轻易扭转了不利局面并且开始缓缓推动着战线。 两军接战主战场,随着战斗的进行,受双方阵列的影响,帝国军两侧的军团逐渐被叛军的半圆阵带开,和中军之间露出了越来越大的间隔,这时,一通战鼓敲响,叛军中再起变化,位于后军的两个民兵军团突然启动,越过中军前插,转眼间就堵住了间隔,硬生生地将帝国军的左中右全部分开,形成了三大块相对独立的区域! 叛军这样做的目的不言而喻,他们回应了费加的挑衅,悍然决定集中力量突击帝国方的中军,而不去理睬正从大方向上斜斜向侧后包抄而来的帝国两翼。两个性格都堪称谨慎的统帅,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冒险来一决雌雄,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轰隆隆~~马蹄声震天! 就在叛军前锋尝试着向帝国方中军发起第一轮试探性攻击时,左侧后方,叛军的骑兵也开始行动了! 看着那三千匹清一色的纯白安达卢西亚马飞驰而过,马鬃飘扬马尾曳地的飒爽英姿,身处中军的费加也不禁是心生垂涎,这可是帝国腹心之地所能产出的最优良战马了,三千匹安达卢西亚马,费加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缴获所有战马,然后将它们全部配备到下辖的辅助骑兵军团中去了。 “将军?将军阁下?” “嗯?呃。”费加回过神,见到副将一脸疑惑的表情,挥了挥手微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好了,既然敌军的骑兵已经出击,也让我们的小伙子们活动活动筋骨了。下令,骑兵出击,拦截敌方骑兵!以驱逐为主要目标!” “遵命。”看到费加重新恢复了正常,副将立刻撞胸应令,转身去了。 轰隆隆,同样是惊天动地的震响,帝国的六千骑兵分成两股从后军呼啸而出,径直朝着叛军的骑兵冲了过去。因为目标是拦截和驱逐对方骑兵,因而并没有采取楔形阵,而是一字排开的横列阵。 对于骑兵来说,短短两百多米的距离,几乎是眨眼即至!面对致死率惊人的骑兵决战,双方的骑士们却是夷然不惧,只是更加用力地夹紧马肚,握紧了长枪! 轰!两股汹涌的铁流,下一刻猛然碰撞在一起! 长枪刺入人体的撕裂声、战马撞击骨骼破碎声、咆哮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因为是横列交锋,所以仅仅一瞬间,双方就有数百骑士掉落下马,身影彻底消失在汹涌的马蹄下。 没有高桥马鞍,单边马镫,让这个时代的骑兵依旧缺乏良好的稳定性,像如此剧烈的冲锋对阵,第一排的骑兵几乎全部难以幸免,即便不是死在长枪对刺下,也会在随后的相互凿穿中被彼此的滚滚洪流所淹没!骑兵对决,生存永远是个动态恒量复杂的科学命题,要想活下来,经验和运气,是你除了乞求上天保佑以外所唯一能依靠的。 不过,人数占优、战斗力也高出不止一筹的帝国骑兵显然正努力掌握主动权,横列两侧轮空的骑兵正迅速地驰过正面无人区,向着叛军骑兵的后方兜过去,一旦包围完成,叛军骑兵恐怕就只有沦为笼中之鸟了。不过,这无疑还需要不少时间。 只是扫了一眼那混战的骑群中不断剥落的“部分”,费加便收回了目光,战争就意味着牺牲,而作为一名统帅,在战场上,最忌因伤亡而产生不必要的感情波动,这与冷血与否无关,相反,统帅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无数将士的生死。任何无谓的情绪都不应带入指挥中去,因为那样的结果只会是造成更多的牺牲。而费加,显然是一名老而弥坚的优秀指挥官,他的目标始终明确,那就是抓住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卡图斯! 随着双方骑兵的加入,整个战况逐渐明朗起来,双方的所有后备兵力都已经全部投入,而区别就在于双方选择的战术明显存在一个时间差。而目前看来,卡图斯的战术已经见效,主战场上的帝国军被分割成了三部分,相互之间的联系被两个民兵军团切断,而费加的中军以及亲卫队,正处于同样是中军,卡图斯亲自指挥,兵力最为雄厚的叛军的蚕食之中。 “将军阁下,龙指挥官派人来报,他正奋力率军突破,但攻击进展缓慢,敌军防线十分稳固死战不退,我军锋线兵力不足,恳求将军将亲卫队压上。”叛军中军,一名风尘仆仆的哨骑在马上喘着粗气大声传信道。 闻言,周围几员将领纷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卡图斯,这个决断只能由卡图斯亲自来下,战况摆在眼前,龙的要求无疑是异常敏锐而犀利的,帝国分兵从两翼包抄,以及阵型的变化,战术纵深无可避免地缩短,除了锋线上的牢固盾阵,后面几乎就是几道散兵线、弓箭兵以及器械兵,之后便是费加的所在了! 但是,尽管诱惑巨大,需要的魄力却也不小,派出亲卫队意味着卡图斯孤身一人,尽管周围有其他军队,但这和亲卫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举个例子,如果一场大战之中,敌军突然有股尖兵突破了己方的防线,直杀中军,精锐的亲卫队若在,那便还有一堵墙,尖兵若想对主帅下手就无法避过这堵墙!可是亲卫队如果不在,主帅即便在一群其他部队中间,也是无形的失去了防护,也许只需一次突击,四周的部队就会仓皇逃散,因为亲卫队和其他部队有着本质的差异,亲卫队的忠诚只对主帅负责,主帅的安危高于一切。 这无疑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果决如卡图斯也不禁思虑良久,方才猛然表情坚毅地下令道:“立刻让亲卫队接受龙的指挥,尽快突破敌军的防线。” 那哨兵却是没有这样的见识,听到卡图斯的命令,立刻低下头喝道:“遵令。”旋即打马而去。 而卡图斯则环顾周围面带忧虑之色的将领们,微笑道:“战争有时候必须敢于孤注一掷!众神保佑,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 锋线上,奥卡正看着战线来来回回的僵持着,一具具失去生命的躯体倒下,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冷峻若冰。 “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刻意压低声音的低呼,奥卡听到立刻转身,却是盖里卡斯从士兵中间挤了过来,神情隐隐可见一丝喜色。 “看来卡图斯那头老狐狸也忍不住了,他同意了,是吗?”不等盖里卡斯说话,奥卡就先开口问道。 “完全正确。”盖里卡斯一愣,继而满脸振奋道:“亲卫队已经过来了,接受你的指挥,卡图斯完全信任你!” “立刻让亲卫队压上,帝国军会帮助我们缠住他们的。”毫不犹豫的奥卡就给出了命令。 “那我们?”盖里卡斯说到这,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掺杂了一丝不安和彷徨。 奥卡一眼便看出了盖里卡斯的不平静,也知道事到临头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反常,不过奥卡并没有说话,而仅仅是上前将盖里卡斯的头盔皮带重新系好,然后抽出了他的短剑,抓住他的手放在了冰冷的剑刃上,道:“盖里卡斯,拿出你的勇气!” …… “龙指挥官!”中军处,两名值守的叛军士兵看到走到近前的两人面孔,立刻让开路并敬礼道。 奥卡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过去,左手紧紧按着刀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异常的盖里卡斯,紧随其后。 “龙?”本阵,正和几名将领紧张商议着的卡图斯看到缓步走来的身影,不由满脸诧异,不过随即怒道“突破正到关键时刻,龙是谁让你擅离职守的!” 然而,奥卡没有回话,只是大步走近! 没来由的,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年轻面孔,卡图斯突然感觉到一股战栗的心悸,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似乎有些不对劲。 然而,奥卡没有给他躲避的机会,优雅地抽出短剑,随手将两名上前的将领砍翻在地,一个跨步,奥卡已然站到了卡图斯的面前,淡然地眼神对视了一秒后。奥卡轻轻举起短剑,剑刃就贴着卡图斯的脖子。 匪夷所思的一幕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当四周的人惊呆了地齐齐看向这边时,奥卡已然来到卡图斯身后,一只手抓住了甲胄的后领一只手横握着短剑,架在卡图斯的脖子上,眼神平静的仿佛眼前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似的,看向众人,然后说道。 “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吧,战斗已经结束了,愿众神宽恕你们的罪孽,胜利,只属于罗马!” ------------ 第六十六节 押解 一切都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收尾工作。 “你们的任务就是将他押往格拉蒂安王子的行在柏图斯,记住一路上要严密看管,我不希望看到发生任何意外。”戎装在身的达利尔在一卷羊皮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滴给了面前的百夫长,然后抬起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在十数名士兵监视下,手脚上带上了镣铐正神情略带一丝茫然地走上囚车的卡图斯,摇了摇头道:“众神保佑,这家伙也该受到应有的制裁了。” “是的,长官,我们会将他完好无损地押到柏图斯的。”接受了任务的百夫长肃然敬礼道。 “辛苦了,伙计。你们的庆功宴留着回来一定补上!”达利尔右手握拳撞了一下百夫长的胸口,笑着说道。 “第七队,准备出发!”片刻之后,随着响亮的命令声下达,十数名骑士包括那名百夫长在内,当先驱马开路,接着卡图斯的囚车在一群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的看押下,缓缓驶出了军营大门,向着北面而去。 直到押送队伍消失在视线之内,营门前的达利尔才莫名地舒了口气转身离开。 中军统帅大帐内, “将军阁下,骑兵第四大队刚刚派遣斥候回报,向东北方向逃窜的数百叛军骑兵溃兵已经被他们成功堵截在罗坦森林外沿,正平稳接受他们的投降,请求步兵支援前往押解俘虏。” “将军阁下,斥候回报,散逃在特茹河沿线的溃兵,除部分负隅顽抗予以坚决剿灭之外,其余大部已被我军步兵主力收拢,正分批押送回营途中。” “将军阁下,禁卫骑兵斥候回报,奥利安阁下已成功控制里斯本全城,现正着力清剿逮捕残余叛乱分子以及整肃城内秩序!” “将军阁下,战场已经清理完毕,我军伤亡及战果统计报告会在一个小时后呈送上来。” 面前,一个个传令兵神态激动地大声报告着最新的消息,而费加第一次神态显得如此轻松而悠闲,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一边并不太认真地听着。 “很好,一切都结束了,帝国胜利了,通令各军,完成手头的工作今晚我们将在里斯本,享受应有的盛宴!”等到所有传令兵都说完费加抬起头,微笑着说道,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面上难掩兴奋的士兵们退下。这些事已经不需要他劳神了,在卡图斯被抓之后,结果就已注定,彻底分崩离析的叛军不再有丝毫的威胁。 就在最后一名传令兵退出军帐后,不过短短一会儿,忽然帐帘被掀起,就见到一人并未经过通报地大步走了进来。 “我们的大功臣,怎么样?事情处理得如何?”正查看着西班牙各地局势报告的费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目光尚未从地图上挪开就已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于是抬起头,笑着道。 “有了名单,剩下的就是辛苦活了。”就像是个相识已久的的老朋友,奥卡同样笑着回答,然后走到一旁开始卸下身上随着体力消耗已经感觉到有些沉重的铁甲。“不过清理那些东西恐怕还是少不了遇到麻烦,格雷斯家族在各地还有不少隐藏的人,全部抓获也许会耗费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说到这,奥卡对着看向自己的费加道:“我们成功了,西班牙会重新恢复和平。” 将地图收起搁到一边,费加站起身,走到奥卡面前,刚毅的面庞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感激的神色,继而上前拥抱住了奥卡,带着老人特有的语气轻语道:“谢谢你,年轻的巡查官阁下,谢谢你,你不仅拯救了我的生命,更拯救了生我养我的故乡。你是罗马的骄傲,更是罗马人民的骄傲!” 听着那无比真挚发自肺腑的感激话语,奥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一个老将此时的心绪剧烈波动,于是,奥卡也给了老将军一个亲切的拥抱就像是拥抱慈父一般,搂住那已经不再坚实的肩膀。 “费加将军,这里也是我的祖国,我不会允许任何野心之辈带给它伤害。费加将军,我很荣幸能够和你一起,和所有忠勇的士兵们一起制止这次危害帝国的叛乱。” “呵呵。”轻笑着,费加送开了双手,看着年轻的奥卡,忽然语气怀着打趣道:“也许,西班牙热情而奔放的美丽女郎,才是对你最好的回报。”说完,竟还眨了眨眼睛,苍老的脸上焕发出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轻佻,笑着看向奥卡。当然,那不是调笑,而是来自长辈般的满意和祝福。 “呃!”被老将军变脸式的而且从未有过的表情所雷倒,奥卡居然结巴了一下,继而脸色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红,话题一转,顾左而言他道:“哦,一场大战,真是让人感到疲倦,也许,我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了。将军阁下,那么,我先失陪了。” “呵呵”费加轻笑出声,脸上依旧是那副让奥卡感到一丝尴尬的过来人神情,摆了摆手道:“好了,回去休息吧,一觉醒来,我很期待晚上的庆功宴上,你的英姿。” 听了前半句,刚为眼前这个表里不一的“邪恶”老头子放过自己一马而感到庆幸的奥卡,听了后半句,顿时不由有一种自己陷入圈套的错觉,预感到今晚的庆功宴自己绝对不会很轻松的奥卡苦笑着离开了费加的大帐。 …… “嘿,奥卡这家伙真是太酷了,全身穿着生锈的护甲,只拿着一柄剑面对饥饿的野兽,哦,天哪,这样的生活才是男人该有的,你们说是吧!奥卡这家伙一定爽死了!”毫无疑问,这是帕图尔的声音。 “盖里卡斯,快说说有关奥卡和科内莉亚的,相比于血腥的杀戮我更感兴趣老大的情感生活,伙计们,你们呢?” 而维斯特斯的话显然更能吸引大家,随着这句话落下,整个军帐内立刻被喧闹的毫不掩饰的带着某种很H很暴力的诡笑声充斥了。其中甚至可以分辨出,奥利安和索古这两个通常都是严肃的闷葫芦的附和笑声。 刚刚走近自己营帐的奥卡听到这些热烈的讨论声,不禁头痛地抚了抚额头,心中无比懊悔让盖里卡斯和帕图尔、维斯特斯这帮牲口混到一块的决定,这简直是摧残祖国未来的纯洁花朵啊。 心中虽然想到等会可能会扑面而来的八卦之火,奥卡还是走到帐帘处,猛地掀开走了进去。 “哦,天哪,看啊,这是谁啊!难道是我的眼睛看花了吗?这不是罗马最年轻的英雄,伟大的情圣,奥卡吗?哦,我是你最虔诚的崇拜者,请允许我亲吻你的手吧!” 果不其然,奥卡刚走进去,帕图尔立刻就注意到了,唰的以和他那肥胖身躯完全不相称的敏捷蹿到奥卡面前,脸上的表情异常夸张地叫嚷起来。说完,还真的“恶心”地趁奥卡不备握住了他的手,就要放到嘴边,作势亲吻。 “滚!”可惜,迎接帕图尔的是毫不留情的一脚飞踹! “盖里卡斯,看样子你和大家交流得不错。”没有理会在一旁“泪水盈盈”一脸受到伤害可怜表情的帕图尔,奥卡笑着和盖里卡斯拍了一掌道。 “他们都是很棒的战士,我想我会和他们合作得很好的。”盖里卡斯爽朗一笑,道:“哦,对了,听他们说,单独的时候,你有个单独的称谓是吗?我是不是也应该那样叫你?Boss?” 奥卡闻言,愣着看了一眼其他人,然后摊了摊手笑道“完全随你的意,事实上,那只是我临时的一个称谓。” “好了,畅叙相逢稍后再说,提里斯和沙律哈不在这里,这么说他们已经出发南下了?”奥卡用眼神示意玩笑告一段落,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询问道。 “是的,他们会按照名单,一一清理那些秘密金库,费加指挥官给了他们特别权力,他们可以调用当地的军队和神殿,不过可能会花费不少时间。”奥利安答道。 “呵呵,我们也不会闲着的,战事虽然结束,但明天一早,我们就必须赶往柏图斯,格拉蒂安王子派人传来口讯,他要亲自接见我们听取任务的详细汇报。” “哦,该死的,我还以为会有一个漫长的假期的!”帕图尔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满脸痛苦道。可惜,军帐内的人都对他的哀嚎完全视而不见。 “好了,晚上会在城内举行庆功宴,我们将会享受到英雄的待遇绕城游行!所以,伙计们,回去洗个澡然后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在数万市民面前保持你的仪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说完,奥卡眼神忽然变得异常郑重,他走到每一个伙伴面前,一一给了他们一个拥抱嘴里重复地念叨着:“谢谢你们,伙计们,谢谢你们始终理解并支持我的决定,尽管它是那么危险,谢谢你们对我如此信任,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根本无法成功!” 奥利安、维斯特斯、帕图尔、索古,还有盖里卡斯,都笑着同样给了奥卡最坚实的拥抱,无言,却胜似千言万语,他们彼此信任不疑彼此默契帮助,他们经历了外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和危险,终于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值得骄傲的胜利。 伙计们离开各自回去了,奥卡躺在了行军床上,舒服地闭上了双眼,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奥卡” “达利尔”奥卡睁开眼,并未起身,而只是偏过头看向站在帐帘处的达利尔,“卡图斯已经被押解走了?” “是的。” “非常好,这头老狐狸终于被我们彻底制服了,即便出于一些原因他也许不会被处死,不过,想要再兴风作浪,那是不可能了。” “你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嗯。”奥卡重新转过头闭上了眼睛,最后喃喃了一句:“西班牙的一切结束了,下一站,我们会去哪儿呢?” ------------ 第六十七节 狄奥多西其人 柏图斯,帝国北方集团军临时驻扎地。 “哈哈,终于到了,每当看到这些来自北方的军团兄弟们时,我就感觉自己仿佛又一次置身于斯多亚图姆那血腥的战场上,让我不禁热血沸腾啊!”马上,一身外形突出威严甲胄的帕图尔满脸涨红得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手舞足蹈,大声地发着只有他那跳脱的思维才能体会的感慨:“你们看看,这些才配称得上是真正的军人啊,战无不胜的罗马军团就该是这个样子嘛!想想那些西班牙的军团,哦,天哪,那简直就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处男!虚弱而胆怯!” 从里斯本到柏图斯,一路上,帕图尔那张浑身上下唯一薄的嘴唇就一刻不停地蹦出乱七八糟、逻辑混乱的自言自语声,事实上根本没有人理他,然而这丝毫影响不了他大发议论的激情。于是,这漫长的旅途上,所有人的耳朵都是受尽了折磨。 “帕图尔,你能不能让世界安静一会儿。”离他最近的维斯特斯第74次无奈地恳求他‘闭嘴’,可惜,重复的数字已经充分证明帕图尔脸皮之厚远非常人所及。即便,每一次,维斯特斯都会在恳求之后加上一句不加掩饰的讽刺。 比如现在:“也许那些西班牙人组成的军队的确不够强悍,但某人口中所说的处男军队,却差点就要了某人的小命,还有,我怎么不记得在日耳曼,某人经历过什么血战?相反我倒是记得某人每次都是躲在人堆里,被人发现了,还恬不知耻地诡辩说自己是奋战久了退回来歇歇顺便重新整理一下装备。可惜呀,可惜呀说谎不打草稿啊,嘿,伙计们,你们知道后来结果怎么样吗?”说到这,维斯特斯还刻意摆出一副神秘的表情看向其他人,然后不急不缓道:“结果Boss摸了一把某人的甲胄,发现上面竟然连汗渍都没有,‘一尘不染’啊,在战场上能保持这样,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是不是啊?帕图尔!” 一张肥脸紧绷着,两个被肥肉挤成一团圆溜溜的眼睛无比愤怒地瞪着回过头、笑得‘如痴如醉’的维斯特斯,再看到其他人纷纷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脸皮厚比城墙的胖子帕图尔终于第一次忍不住了,脸色不停变幻,先是涨得发红,接着是迅速红了发紫,紫了发黑,那效果都快赶上川剧变脸了,嘴巴嗫嚅着,似乎在拼命寻找着什么观点来反驳,挽回自己的形象,但始终没能开口。事实俱在人证确凿啊,真是想抵赖都不行啊。帕图尔欲哭无泪。 “够了,你们简直就像两只聒噪的鸭子,都给我闭嘴。”好脾性如奥卡见眼前两人吹胡子瞪眼,一副愈演愈烈的架势,赶紧皱着眉头驱马靠近制止道。 “给我听好了,我和达利尔现在去觐见殿下,做任务汇报,而你们先去将禁卫骑兵的指挥权移交,然后直接去找提比留斯将军,我想将军那里应该还保留着我们的帐篷!” 见奥卡、奥利安、达利尔等人都是面露不虞之色,还想在口角上争一番高下的维斯特斯、帕图尔明智地立刻偃旗息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沉默下来。 耳旁终于清静了下来,奥卡轻舒了口气,眼神示意了一下达利尔和奥利安,便和大队分开,和达利尔并辔朝着格拉蒂安王子和狄奥多西将军的办公处行去。 然而,奥卡并不知道,此时,柏图斯最醒目的建筑内,格拉蒂安和狄奥多西却正拿着一份刚刚收到的斥候报告,脸上带着同样的震怒而凝重的表情,无言的思考着这件突发事件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以及应对之策。 卡图斯跑了!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公然劫走,随行护送的一个百人队全军覆没,包括百夫长在内,所有人的尸体今早被一支外出例行巡逻的斥候发现,地点在离柏图斯不足10里的一条小河边。据现场临时的勘查表明,劫走卡图斯的应该不少于百人,而且全副武装,因为现场留下了不少箭矢以及和帝国制式武器不同的刀剑盾牌等,但没有发现尸体,显然,事后都被他们带走了,对方很专业,杀人灭口而且几乎没有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极其恶劣的事件,一手策划了西班牙叛乱的罪魁祸首被人劫走,很大可能性,这是一伙始终隐藏起来的叛乱残余分子或者是卡图斯自己安排的暗棋,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面临最糟糕的情况时解救自己,而显然,他成功了,逃脱了失败和至少也是终身囚禁的惩罚。 可这在帝国,却是最莫大的耻辱!叛国者竟在眼皮底下,在即将接受审判的前夕,被人公然劫走,还杀害了近百帝国士兵!这是无法忍受的耻辱。所以当得到这个消息时,即使是一向温和儒雅的格拉蒂安王子也是咆哮着直接拔出战剑砍翻了面前的书柜,而站在一旁的狄奥多西虽然怒色不显,但那狭长双目中,却是透射出令人心悸的汹涌杀意。 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将卡图斯带去了哪里?他们如何得到护送的路线和准确时间?卡图斯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底牌? 一个个严峻而急切的问题摆在了格拉蒂安和狄奥多西的面前,叛乱虽然平息,但首犯窜逃,以卡图斯的枭雄本性,毫无疑问,他会躲在暗处舔好伤口,积蓄力量,然后伺机再起的!如果不抓到他,就意味着帝国随时随地都必须防备着腹心之地的阴谋。 无论是格拉蒂安还是狄奥多西都是束手无策,这无关智谋和能力而仅仅是卡图斯酿成的巨大灾难自然而然产生的影响,卡图斯一己之力就让整个西班牙付出难以想象的损失,谁能保证,卷土重来的卡图斯不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呢! 就在格拉蒂安和狄奥多西慎重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忽然门外传来卫兵的通传声。 “殿下、将军阁下,巡查官阁下到了,请求觐见。” 被打乱了思绪回过神的格拉蒂安显然是被卡图斯的事搅得无比烦躁,也没注意卫兵通报的是谁,就直接满脸不耐地欲开口让卫兵打发等着的家伙离开稍后觐见。 可是,一旁的狄奥多西却抢先一步,朝外面喊道:“让巡查官阁下进来。”说完看向格拉蒂安,当见到格拉蒂安脸上的一丝不满和烦躁神情后,狄奥多西丝毫不以为意地微笑着重复了一下来人的身份轻声道:“殿下,是巡查官觐见。您不是一直说想要见见这位帝国的年轻英雄吗?他来了。” 格拉蒂安听完,混乱的思绪理清,顿时意识到来人的身份,于是猛地面露恍悟之色,对狄奥多西僭越行为的一丝不快瞬间消去,直接目光一转,看向了门口,对这个深入虎穴、与狼共舞,而最终帮助帝国化险为夷的据说才17岁的年轻军官,充满了期待。 …… 解除了武器、然后才被允许进入房间的奥卡,步入大厅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身形笔直地站在书桌旁的狄奥多西,这个在斯多亚图姆城外薄雾中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帝国将军。 奥卡前世只是一名特种兵,余暇时间喜欢翻翻军事类书籍和逛逛军事类论坛,对古罗马也有一些粗枝大叶的概略了解,对于罗马历史上的一些人却是知道不多,也就仅限于那么几个,比如西庇阿、马略、斯巴达克斯、凯撒、奥古斯都、君士坦丁、图拉真和其他一些模糊的人名,所以,当斯多亚图姆之战后得知在薄雾中救了自己的人名叫狄奥多西时,奥卡除了牢记一份救命之情外并没有其他什么想法,然而后来,奥卡有一次独自一人意外念叨着这个名字时,脑海中突然之间一股记忆洪流溢了出来,于是,奥卡震惊地意识到了,这个狄奥多西的究竟是什么人! 又一个历史上的罗马皇帝,而且非常著名,是最后一位将东西罗马统一的皇帝,是正式宣布基督教为唯一合法国教、并颁布法律禁止异教公开活动的皇帝,是废止了延续了1168年、举行了293届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皇帝!这是一位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罗马皇帝。 当这些记忆回想起来后,奥卡也不禁恍惚了那么一刹那,千古一帝啊,想象一下,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当你面对如同汉武帝、秦始皇一样的人物时,你怎能保持镇定和平淡。 不过,奥卡和狄奥多西在日耳曼仅仅见过几面,相识一场却并未深交,除了对这个未来的罗马皇帝的尊容有了一些具体的印象外,奥卡并没有了解太多有关他的事迹,只知道狄奥多西是出身西班牙的军事将领世家,他的父亲老狄奥多西曾任帝国驻不列颠的军事主官,深受前几位皇帝的器重,不过后来似乎因为什么原因被处死了,而狄奥多西也为此被冷落了很长时间,不过在日耳曼之战爆发后,狄奥多西重新被瓦伦提尼安皇帝召回并委以了重任。而此次,东部爆发叛乱瓦伦提尼安皇帝御驾亲征之后,更是直接将西部的几乎所有精锐军团的指挥权托付给了他,要求他辅佐年轻的格拉蒂安皇子,全权处理一切西部的事务,俨然是赋予他实质上凯撒的职务和权力了。(罗马皇帝的称号从屋大维i开始称奥古斯都,而分裂为东西两部分后,形成了皇帝一正一副的惯例,正职依旧称奥古斯都,副职则称凯撒,即副皇帝。) 这个有着凸出颧骨、两颊微微有些凹陷,眼袋有些鼓,双目狭长唇线细薄,眼神阴郁,外貌看上去似乎完全符合中国相术中的刻薄寡恩的人,却实实在在是个忠厚诚实、善良虔诚的人。 ------------ 第六十八节 靛蓝引发的血案 除了狄奥多西,厅内就只有一人,而以狄奥多西眼下的身份居然只能站在这个坐着的年轻人面前,他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瓦伦提尼安的嫡长子格拉蒂安殿下,他的生母正是当今的皇后贾斯蒂娜。 提到子嗣的话题奥卡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穿越之后随着在这个时代呆得越来越久了解得越来越多,对古罗马人的一些做法的好奇,比如罗马人的婚姻制度,奥卡就觉得非常有趣。 古罗马人很重视婚姻契约的建立,从罗马城建立一直到罗马世界灭亡如此漫长的时期内,古罗马人始终都严格恪守着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原则,例如古罗马法学家莫德斯丁曾**指出:“婚姻是一夫一妻的终身结合,神事和人事的共同关系。”而古罗马人固执地将婚姻这层契约看得极其神圣而不容亵渎。所以,千年来,下到贩夫走卒上至贵族皇帝,都只有一个妻子,而且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有关婚姻的一切问题。即便事实上,他们会肆无忌惮地背叛婚姻的另一方或是秘密蓄养情人,即便古罗马人出了名的荒淫无忌,但表面上他们却难以想象地畏惧于丑闻曝光,如果遭到对爱人不忠的控诉,他们会遭受社会的普遍谴责轻视乃至法律的惩治,这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可笑? 基于上面所说的古老传统,瓦伦提尼安皇帝毫无疑问也不会触犯这一条底线,更何况瓦伦提尼安天生就是个军人,他几乎长年累月都孤身一人呆在边境的军营中,对罗马腐化奢侈的生活完全不感兴趣情人之类都是浮云,所以始终坚守着婚姻的忠诚,对待唯一的妻子皇后贾斯蒂娜,而格拉蒂安是他的嫡长子,除此之外,格拉蒂安还有一位弟弟,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努斯。 和他父亲瓦伦提尼安不同,格拉蒂安给人以温和谦逊、热情文弱的印象,白皙的皮肤、卷曲的金发和精致的五官让他看起来简直和神话中的那些英雄一样英武俊朗,尽管他并不强壮,但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年轻奋发的朝气和雄志,这是一个性格开朗阳光、充满了理想的年轻人,但同时,他的举止无时不刻不符合贵族的要求,谨言慎行的态度更是让人暗生敬意,奥卡不得不承认,格拉蒂安就是那种真正王者才能和王者风范兼具的人。 “尊贵的格拉蒂安殿下,帝国驻西班牙巡查官奥卡?奎里纳斯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奥卡端肃神情,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心悦诚服地表达自己的敬意。姑且不论瓦伦提尼安是自己的恩主,赏识提拔了自己,就凭他们的才德和对罗马的贡献,也只得奥卡尊敬,他们是合格的皇帝,合格的统治者和伟大的爱国者。 接着,奥卡缓缓起身,俯首以手撞胸,向一旁、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狄奥多西致以同样的敬意,当然规格上肯定有所差别,将单膝跪礼改为了军队礼节。 而与此同时,同样结束了对奥卡一番认真观察的格拉蒂安和狄奥多西也有了各自的初步印象,格拉蒂安深切地感受到了奥卡那颗火热的战士之心,立刻有一种年轻人得遇知己时的激动,恨不得立刻促膝长谈畅论理想。 而在年长的狄奥多西看来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觉了,他十分惊诧于从各个细节所体现出的奥卡的内在,不同于还处于少不更事外出历练阶段的格拉蒂安,狄奥多西已经是一个眼光老辣、阅历不凡的帝国砥柱了,他已经开始习惯于用完全成熟全面的眼光来观察和分析一个人。 而从奥卡的身上,他看到了不少极为难得的优秀潜质,而最宝贵的是奥卡身上看不到丝毫现在帝国,堕落城市里年轻人那种浮华轻怠的不良习气,而完全代之以军人的沉稳庄重,这让军人世家出身的狄奥多西更是好感大增。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重视和栽培的帝国后起之秀。当然了,这是因为狄奥多西并不知道奥卡的心理年龄其实跟他相差无几,否则的话,恐怕就是另外的想法了。 “我也感到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伊比利亚和平的捍卫者,奥卡巡查官。”格拉蒂安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开口的语气就毫不掩饰地表示出了欢迎和亲切的态度。 “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奥卡巡查官。”而狄奥多西就明显的显出军人的干练和简洁,称赞似乎有些吝啬,但只有军人,才能体会出那其中包含的肯定和欣赏。“过来这边,奥卡,也许还需要你辛苦一下将此次行动的所有细节再重新进行一次陈述汇报,请注意务必详尽真实,因为那将会全部记录在案。” 奥卡正微笑着回应格拉蒂安殿下的善意,听到狄奥多西的话便立刻脸上恢复了肃穆,走了过来,而狄奥多西则准备唤来一名书记员以便记录奥卡将要陈述的内容,但格拉蒂安殿下却微笑着制止了狄奥多西的行为,亲自从桌上拿起了一卷崭新的羊皮纸,摊开,用笔蘸好墨水,然后抬起头,眼神示意随时可以开始。 对于皇子明显纡尊降贵的特别青睐,奥卡迅速恰当地表现出了应有的受宠若惊,而狄奥多西自然是适时地挥手,示意奥卡开始陈述。 于是,大厅内,奥卡用平实的语言开始陈述从接受巡查官的任务进入西班牙之后,进行的一系列计划安排、针对叛乱制定的应对措施以及调用的资源人力、使用的特殊权力,每个细节都作了完整而细致的汇报,一时间,除了奥卡的声音,大厅内就只听见笔在羊皮纸上滑动的沙沙书写声。 陈述过程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结束,流逝的时间在大厅内的三人眼中,却仿佛转瞬一般。奥卡在西班牙的经历堪称传奇,所以当任务汇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格拉蒂安王子已经开始面露激动地宛如在听一个精彩的故事,而狄奥多西也是神色变幻,深深地被事情始末所吸引,脑海中不断思考着东西,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飞逝。 “……殿下,统帅阁下,末将在西班牙的任务执行情况就是以上这些,已经全部详述。”终于,故事落幕,奥卡微微顿了一下,让略显干燥的口腔重新恢复湿润道。 “太精彩了,这简直是一个英雄的传奇,从奴隶到将军!哈哈哈我想这个故事如果传到罗马,一定会引起轰动的。”大厅内沉默又持续了几秒,格拉蒂安王子首先以近乎难以抑制激动和兴奋的语气大声说道。“奥卡,你是帝国当之无愧的英雄,我会亲自书信父亲,赐予你应有的功勋和荣誉。” “荣耀归于罗马!效忠帝国,效忠陛下,是军人本分之职!”奥卡面色一肃,立刻挺起胸膛振声宣誓道。 格拉蒂安笑着,然后重新埋下了头,奋笔疾书起来,记录任务前他只是抱着让眼前的这个年轻将军感受到他的赞赏,然而,听完任务之后他却被彻底震撼了,格拉蒂安出生于拉文纳,他生长于皇室家庭尽管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武夫,但他作为帝国的继承者,从小便是在接受礼仪、道德、学识和罗马的历史中长大的,他曾对那些书籍中描述的英雄充满幻想,然而,当他真正成长后,特别是在罗马居住了一段时间后,他却深深地失望了,就像一个被理想激励的年轻人突然见到了黑暗沉沦的现实,格拉蒂安在罗马,看不到丝毫那些书籍中描述的罗马辉煌而伟大的影子,他只看到了穷奢极欲、道德沦丧、信仰堕落极端茫然、政治腐化、军队衰败。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让格拉蒂安无所适从,尽管,后来随着年龄的成熟,他意识到书籍并非全部真实现实并非无可救药,但无可否认,现在的罗马,已经失去了往日那朝气蓬勃的活力和坚忍不拔的意志,罗马在堕落! 格拉蒂安从小便被灌输自己将来的责任和使命,而随着年轻的心的渐渐成长,格拉蒂安自己也开始主动地去思考这个未来将由他统治的庞大帝国,他开始思索如何能让这个帝国重现辉煌,他开始切实地付出行动去尝试,然而,值得欣慰的变化少,令人沮丧的失败多。 挫折让格拉蒂安自然而然地将希望转移到了年轻人特有的思维逻辑中去,于是,他开始寄希望于出现历史中的英雄人物,来拯救日益衰朽的帝国。而恰在这个时候,奥卡和他创造的奇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格拉蒂安绞尽脑汁地努力修改着那份记录,原本军事文体特有的寡淡平铺直叙的语句被改得面目全非,格拉蒂安用上了大量的词藻和修辞,他要将这份记录变成具有更大价值的一部手稿乃至传记,然后派人快马加鞭送给父亲、送到罗马!格拉蒂安有了一个新的计划,他要用英雄来激励整个国家日渐颓废的精神。 没有注意到格拉蒂安正眼神狂热的执念于记录的狄奥多西则是难得一笑着说道:“非常详细而精彩的任务汇报,我们从中再一次见证了你为帝国所做的贡献和付出,西班牙的和平赖你所赐,帝国将会给予你应得的光荣!” “感谢统帅阁下。”奥卡俯首,旋即道“统帅阁下,基于西班牙的任务告一段落,请求指示下一个任务,亦或是重新归于第十三兵团麾下,戍守北边。” 话音落下,厅内的气氛却忽然变了,一直盯着羊皮纸的格拉蒂安和狄奥多西不由相视一眼,继而狄奥多西面色有些凝重地对奥卡说道:“非常令人遗憾和愤怒,但事情恐怕还没有结束?” 奥卡闻言,不由心生一丝不妙,不过贸然猜测还不如等一个确切的答案,于是眼神中透着疑惑地看向狄奥多西。 “卡图斯被一伙来历神秘的人劫走了,负责护卫的百人队全部阵亡,今早出城例行巡逻的斥候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奥卡听了,大吃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怎么会?!!!”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恢复冷静道:“决不能让卡图斯逃脱,否则后患无穷我请求率队追捕,只是不知现场是否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 狄奥多西皱了皱眉,然后随手拿起桌上摆放的一支断箭递给了奥卡接着摇头语气无奈道:“很遗憾,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这些箭矢,卡图斯的确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可惜,我们恐怕无从追捕他了。” 狄奥多西也是愤怒之极,费了一番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决了西班牙的叛乱,如今主犯却跑了,如何交代尚且不说,这逃走的后患却是让人不得不深为忧虑。然而,狄奥多西并没有发现,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正拿着那支断箭的奥卡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 “统帅阁下,也许,我们并没有失去线索。”蓦地,抬起头将箭矢重新递回给狄奥多西,后者疑惑地接过,奥卡笑着指了指箭矢尾部说道:“我在箭矢尾部的箭杆上发现一些东西,也许统帅阁下也曾见过只是不小心忽略了而已。” “哦?”闻言,狄奥多西立刻下意识地看向箭杆,结果下一刻就听其惊呼一声道:“是靛蓝染料!” 看着神色阴晴不定的狄奥多西和一旁仍旧疑惑不解的格拉蒂安王子,奥卡神色平静地说道:“看来,是来自不列颠的一些不太友好的人劫走了我们的囚犯。” ------------ 第六十九节 临行 第十三兵团营地一角,一片营帐矗立,马车辎重四下皆是,四周旗帜飘扬,铠甲铿锵声中,一队队巡逻士卒不时走过,这里就是提比留斯将军特意划拨出来作为奥卡和一干部下的临时驻地。 “该死的,这些狗娘养的皮克特人,居然敢劫走帝国的囚犯!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此时,营地居中的一座军帐内,就听见帕图尔那胖子正用特有的粗豪尖细可以自由切换的嗓音尽情地吐槽,对象自然是杀害帝国士兵劫走卡图斯、然而不幸留下了确凿证据的不列颠岛上的某个土著民族。 “并不一定就是皮克特人,他们虽然和帝国交恶,在不列颠悍然一次次发动军事入侵搅风搅雨,但没有任何先例可以证明,这些凶残好战的野蛮人已经聪明到学会勾结帝国叛徒、玩弄阴谋的地步。”军帐之,奥卡和所有伙伴赫然都在,而刚刚给出了自己分析的正是众人中最善于思考的奥利安。“我倒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那些凯尔特人的后裔苏格兰人,听说他们的每个部落中都存在着一支特别擅长丛林突袭战的武装,不列颠人称他们作靛蓝突袭者,这显然符合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而且苏格兰人继承了凯尔特人的文明,他们在阴谋方面有着数百年对抗罗马的历史。” “凶手究竟是皮克特人还是苏格兰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卡图斯逃亡了不列颠,隔海相对,他可以在那里养精蓄锐,直到发现新的机会随时浮海归来,重新在西班牙掀起惊涛骇浪。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恢复实力之前抓住这家伙。” 呲呲~~帐内另一边,盘膝坐在地毯上,一边用绒布擦拭着佩剑的达利尔,一边抬起头看着大家说道。 “非常正确,我们决不能对卡图斯放任自流,即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奥卡环视大家,插口道:“卡图斯就是一头狡猾的头狼,放过他,不需要多久,他就会再次召集起嗜血的狼群,觊觎帝国的腹心之地,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追捕他直到卡图斯山穷水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格拉蒂安殿下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成立一支特别派遣队由我统帅,三日后赶赴不列颠,继续追捕卡图斯的任务。” 话音落下,大家都是了然颔首,很显然,这个结果丝毫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以奥卡的性格,卡图斯不伏法,他绝不会罢手。 “奥卡,顺带问一句,我们拥有什么级别的权限?” 帕图尔故作淡定地问道,但那两颊的肥肉的微微抽动,还是将这个胖子内心活动暴露无遗。 奥卡神秘一笑,瞥了眼帕图尔,然后看向同样按捺不住好奇和一丝丝激动的大家,缓缓道:“殿下和狄奥多西将军经过商议,决心改变对不列颠的原有政策,视我们日后回馈的情报和信息,重新审定对不列颠的国策。如果不列颠局势尚有挽回余地,殿下将会给予一切必要援助,支持我们重建不列颠行省,而且这一次不列颠将不再是自治行省而是划拨为由皇帝直辖的行省!” 奥卡说完,整个军帐内,已是一片惊呼吸气声!众人都对格拉蒂安和狄奥多西的这一决定感到极为震撼,也难怪如此,仅仅卡图斯一人即便威胁再大,也几乎不可能影响到帝国的既定国策,而事实上从尤里安皇帝开始,帝国已经决定放弃不列颠了,国力的虚弱和不得不执行全面收缩的国家态势固然是重要原因,但真正让几位罗马皇帝断然决定放弃不列颠,还是因为不列颠错综复杂的局势所造成的一种帝国渐渐无力控制的趋势。 从地理区域上来看,不列颠实际包括不列颠岛、爱尔兰岛和周边环绕的大量大小岛屿,这片扼住欧洲大陆通向大西洋的战略要地不仅对帝国在中欧的统治具有重大价值,同时,不列颠自身物产丰富、资源众多,历史上不列颠统治平稳的一段时期内,仅仅帝国大陆与不列颠之间的贸易税收,就能占据帝国一年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一!可想而知不列颠的海上贸易有多么繁盛。 其实不列颠与欧洲文明接触的历史甚至可以上溯到早期古罗马共和国时代,那个时候,地中海还是迦太基人的天下,迦太基的船队遍行诸海,这其中就包括不列颠,当时的迦太基人从当时不列颠岛上的居民凯尔特人手中购入木材、锡和铁矿石,而输入布匹、陶器、玻璃等,赚取巨额利润。而随着罗马成为西方文明的主宰者,不列颠有那么一段时期彻底与大陆隔绝了,因为早期罗马人的航海技术和对金钱的渴望不足以支撑航行到那么遥远的地区。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的横空出世,他于公元前55年与54年向不列颠派遣了两支远征队,作为他征服高卢行动的一部分。第一支远征队,与其说是侵略,更多却是侦察,他们在肯特海岸获得了一个立足点,但由于风暴摧毁了他们的舰队与缺乏骑兵,未能进一步深入。这次远征在军事上失败了,但在政治上却是成功的,因为罗马元老院宣布在罗马城安排20天公共节日以纪念这次空前的成就。 在第二次入侵时凯撒带上了足够庞大的军队,他强迫或邀请当地的许多部落为了保证和平向他交付人质与贡物。他安置了友好的本土国王门杜布拉久斯,并迫使敌对者卡西维隆努斯求和。尽管凯撒没有占领土地,但他在岛上建立了附庸,将不列颠置于罗马的政治势力范围之内。奥古斯都曾于公元前34年,27年与25年计划入侵,但当时严峻的局势使计划未能实现,之后,不列颠与罗马的关系被固定为外交与贸易。 因为罗马自始至终只征服了不列颠的中南部区域,而非整个大不列颠,所以随着中南部在与罗马的商贸文化交流中自发的罗马化日益加深,对于不列颠的处置方式,元老院和罗马皇帝都感到十分棘手。 经过仔细考量和慎重权衡之后,罗马高层有了两套解决方案,一种是以扶植为主而非直接统治,罗马将在不列颠南部建立一种相对的势力平衡,这个计划后来被付诸实行,罗马扶植了两个王国,分别是由塔西奥瓦努斯后代统治的卡图维劳尼王国,由康缪斯后代统治的阿德来巴德斯王国。不过,这个计划的效用只持续了不足三十年,不列颠就陷入了混乱,那些扶植起来的王国要么被权臣架空,要么矛盾重重面临瓦解的命运。 于是,罗马又头疼了,鉴于本土王国的统治一团糟,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罗马人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决定一劳永逸,不再麻烦地寻找政治代言人了,而是直接派遣驻军,将岛上所有文明覆盖到的区域全部直接纳入了罗马的直接管辖之下。 一番快刀斩乱麻之后,不列颠成为了罗马的一个自治行省,既不归于元老院行省,也不属于罗马皇帝直辖的私有行省,而是建立了一种类似特区的制度,在本土罗马化的凯尔特人(最早的不列颠居民其中之一,比尔及人,他们主要生活在南部和滨海区域,而另外一个种群为布列吞人,他们主要生活在北部。)高层中选举出各个城市的议会和不列颠最高议会,然后再由罗马派遣财政官、司法官和军事指挥官等共同组成不列颠的统治阶层。 新的政权架构建立,不列颠的混乱迅速平息,罗马人的政治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在这之后的三百年间,不列颠几乎完全处于一种和平安宁的氛围中,经济、文化等等都有了长足发展,而原先岛上还泾渭分明的各种原先的凯尔特人部族也迅速融合,逐渐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新的罗马化民族,即后世所称的罗马不列颠人,或是布列塔尼人。 “这么说,我们又是被派去收拾烂摊子?”听了奥卡的话,大家还未表明各自的态度,性格跳脱的维斯特斯就首先有些不满地翻了翻双眼,语气郁闷道。“难道殿下不觉得应该先奖励一下功臣,让我们享受一段美好的假期才是正经吗?我们可是在西班牙折腾奔走了一个月了,这大冬天的又要渡海去不列颠,简直是苦难啊!” 奥卡闻言,不由奇怪地看了一眼维斯特斯,着实有些疑惑,因为这实在不像是一向喜欢追逐刺激和冒险的维斯特斯说出来的话啊,反倒是有些像帕图尔这家伙。就在这当口,坐在一旁的提里斯忽然悄悄凑了过来,叽里咕噜的小声说了一番话。 “哦,原来如此,那太好了。”提里斯的小报告打完,奥卡立刻满脸恍然之色,故作夸张地手指着维斯特斯向大家喊道:“原来,我们的维斯特斯在西班牙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让我们祝福他吧,维斯特斯,我特批你一个冬天的假期,不过蜜月结束后必须立刻归队!” 奸情一经曝光,顿时引起群情汹汹!帕图尔甚至直接逃了起来冲到维斯特斯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质问道:“是谁?!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你小子,居然偷偷就勾搭上了西班牙女郎,太不厚道了,也不叫我一起!” “砰!”一个硕大的拳头砸下,帕图尔肥胖的身躯立刻被揍趴在地上,维斯特斯嘴角抽搐着龇牙道:“不准用勾搭这样肮脏的字眼玷污我和苏菲的纯洁爱情!” 看到军帐内已是彻底陷入动乱和无休止的八卦,奥卡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件蠢事。 “奥卡,不列颠的事先放到一边,不说维斯特斯,你似乎也应该去和某个人做个交代。” 奥卡愕然看向眼神透着一丝调侃的达利尔,心里却不由闪现过一抹明丽的靓影,烙印已经这么深了吗?自己,也的确应该在动身前往不列颠之前给她一个承诺。 ------------ 第七十节 黑石监狱 波尔图,黑石军事监狱 这座帝国位于西部边境行省的军事监狱凶名赫赫,公元277年畏惧部下叛乱的克劳狄皇帝在惶惶不可终日的不安中下令修建了这座耸立在陡峻山崖上、可以俯瞰漫长的蜿蜒海岸的军事监狱。 起初,这座监狱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克劳狄皇帝生性暗弱而又多疑自闭,在位期间,他几乎没有去过军营,因为他恐惧鲜血和杀戮,每三年一次的边境巡视传统也被他公然放弃,从来没有一位罗马的皇帝像他这样,对自己的军队一无所知。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彻底改变了这个原本胆小怯懦的罗马皇帝。 来自一位边境总督的部下,在回到罗马例行述职时,竟然阴谋刺杀克劳狄!尽管整个阴谋的刺杀计划简直漏洞百出,以至于克劳狄皇帝甚至都没有察觉,歹徒就已被禁卫军逮捕,大多数的宫廷大臣事后都理智地判断,这可能是那个边境总督的某个政敌,刻意设计了这样一个幼稚的计划,以期达到嫁祸、陷害的目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出小小的闹剧,却让当事人克劳狄皇帝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或者说是刺激!一夜之间,往常连说话声都很小的克劳狄皇帝居然完全变了一个人,第二天的御殿上,克劳狄皇帝神情狰狞、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下令立刻逮捕边境总督,并且召回所有在任的边境总督进行调查,一定要查出刺杀的幕后主谋! 大臣们愕然无语,他们被克劳狄皇帝的样子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纷纷婉言劝阻,然而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克劳狄肆无忌惮地使用了罗马皇帝的威严和权力,所有的反对和劝阻意见一概被忽略,一纸诏令当即飞马出城,送往各个边境行省。 一次未遂的刺杀引出了一次剧烈的动荡,疯狂的克劳狄皇帝不仅最终残忍而无理地处死了那个边境总督,而且在后续调查中相继处死了三名将军、撤消了五名总督和财政官的职务,受牵累的军官和政务官员多达数百人!举国为之失声。 不过,这起风波之后,罗马人的茶余饭后就多了黑石监狱这一桩带着浓厚森冷意味的谈资,而在随后的两百多年里,黑石监狱也的确关押监禁过不少帝国重臣、将军甚至于宗室、篡位者等身份各异的大人物,而其中更是不断传出匪夷所思的恐怖传闻,于是,这座流传甚广的监狱便一直成了神秘而充满了死亡的诅咒之地,还有十恶不赦犯人们的埋骨之所。 然而,事实上,这座海岸边的石制城堡监狱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森气息,相反,那灰白色的古朴城墙、配上高峻的悬崖和汹涌的潮水、金黄的沙滩,远远望去,宛如一幅沧桑而厚重的图画。 极端隐秘的存在、帝国监狱的威严再加上牢不可破的防御,黑石监狱中驻扎的看守军队并不多,大约只有两到三个大队数百人,具体的数字不定,不过,这些军人的身份非常特殊,他们每个人的身份资料都是绝密,他们不属于任何军团,甚至在帝国军队的编制里明面上根本不存在,他们只听从皇帝的命令,忠实地看守着这里的犯人,直到犯人被处决或是所有的牢房都空无一人。 不过,一般来说,这里永远也不会缺少犯人,而刚刚平息的西班牙叛乱,毫无疑问,给这里带来了新的一批‘客人’,包括近百名参与谋叛的贵族、骑士和他们的家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都会在这里静静地度过余生。 而曾经身为卡图斯心腹、决战之前被奥卡派盖里卡斯抓获的奥多姆理所当然地是其中之一,区别于其他那些小角色,奥多姆在这里享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不仅独自住一个单人间,而且牢房在整个城堡在隐秘的角落,暗无天日,绝对清静,不会有任何人打扰,而且奥多姆也不需要忍受外面的纷乱,因为格拉蒂安王子亲自下了禁足令剥夺了他的放风时间,永远只能呆在黑暗中的角落里。 此刻的奥多姆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风范,他的权势都已随着格雷斯家族的野望破灭而消失,监狱中的奥多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神情恍惚,整日茫然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仿佛疯了一般,不过也许,他仍心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 笃笃笃~~~ 忽然,静谧的黑暗中似乎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长久身处于孤独黑暗环境中的奥多姆,思绪已经陷入混乱的游离状态,因而起初并没有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声音,亦或是下意识地把那个声音当做了虚无的幻觉而已。 可是,那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渐渐地透过幽深的黑暗,无比真实地回响在奥多姆的耳际。 “有人来了?!”恍惚中的奥多姆猛地惊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却又存在万分之一机会的事情般,多日未曾进食的身体却宛如精力充沛般倏地挑起,扑到精铁打制而成的牢房栅栏边,脏乱头发的掩盖,一双闪烁着难以自抑的激动的眼睛凸起,拼命地看向黑暗中脚步声渐近的方向! 过了片刻,又好像已经过了很久,黑暗中的脚步声倏地停下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四周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只剩下奥多姆依旧双手扒着栅栏,眼神极度不甘地来回扫视着,他不相信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不,绝不会,那一定是人的脚步声。 “奥多姆?卡里古拉?瓦努斯。” 没有任何征兆,黑暗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缓缓在念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是谁?!”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奥多姆不由自主地惊退了一步神情惊疑不定地仍死死盯着栅栏外的黑暗中,终于,一抹与周围黑暗显出不同的暗影缓缓浮现出来。 这是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身材高大、浑身都笼罩在斗篷里,在加上黑暗对视线的阻碍,奥多姆竟完全看不清楚明明近在咫尺的此人的样貌,不过,露面都显得如此小心谨慎,奥多姆心中那原本的一丝希冀陡然胀大。 “你是什么人?”沉默半晌,见来人没有首先开口的打算,奥多姆只好谨慎地问了一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令奥多姆感到吃惊的是,黑暗的虚影立刻就回应了他的话,“你只需要知道我来做什么。” 尽管来人没有道明身份的意思,但奥多姆毕竟算得上是个有心机的人,来人那一口纯正的拉丁语,已经让他暗暗笃定了先前产生的一分猜测。 “我受人之托来救你出去,这就是我的目的。”来人接着说,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传声机在按固定的模式播放着。“不过,在救你出去之前,我必须遵循主人的要求问你一个问题。至于主人的身份,你也无须过问。”说完,他忽然从斗篷里伸出了一只手,手掌中托着一块青铜指环,指环上雕刻着一圈拉丁文。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8 0. l a 看到那枚指环的一瞬间,奥多姆只觉内心一股生的希望瞬间爆炸开来充斥了浑身,血液中仿佛有一个魔鬼正在苏醒。奥多姆真的没有想过卡图斯会舍得付出巨大代价,救自己,毕竟西班牙的事情已经彻底失败了,格雷斯家族落入阿方索的手中,即使很不甘,但他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更何况卡图斯现在自身难保,无论怎么看,自己获得营救都是希望渺茫。 可是,眼前的人,却实实在在的说明了,自己还有生路。 勉强按捺下内心的冲动,奥多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地说道:“无论你的主人是谁,我都将致以最崇高的谢意,我,奥多姆?卡里古拉?瓦努斯发誓,必将誓死效忠、绝不贰心。” “很好,你的忠诚,我的主人已经知道,至于你的效忠,我想在出去之后由主人亲自接受更为合适。”虚影重新将手收了回去,淡淡道:“好了,我的主人想确认一件事,有关几个月前在普罗旺斯的秘密会晤的事,你是否在被俘后向人透露过?” 果然,当虚影问出最后一句之后,奥多姆已经彻底相信了自己的猜测,也只有那个人,才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救出自己而不被其他人发觉吧。自己还真是幸运啊,如果不是恰巧知道了那位的身份,恐怕就真的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变成一堆白骨了吧。 无数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奥多姆断然道:“我可以以任何名义起誓,关于那次秘密会晤的事情,我都没有透露分毫,而且,帝国方面似乎并不了解相关的内幕,所以我没有理由说出来。” 话音落下,虚影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似乎沉思了片刻,确认奥多姆话的真实性。 片刻之后,虚影动了一下,只见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递到了奥多姆的面前。 “喝下它,然后我就可以将你弄出来。” 眼神接触到那个普普通通的玻璃瓶,奥多姆却不禁面露一丝惊惧犹豫之色,然而,那虚影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解释,如何选择就看他自己的决断。 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滴落,不知过了多久,奥多姆的瞳孔终于蓦地一缩,颤抖的手忽然变得坚定有力。他猛然接过了玻璃瓶,然后毫不停顿地扭开了盖子,仰头将瓶内的液体一股脑地喝了下去。 ------------ 第七十一节 海疆!海疆! 巴约纳,西罗马帝国位于大西洋海域的唯一海军基地。 清凉的海风顺着地形的缺口吹入港湾,拂动着码头上依旧鲜艳却不再耀眼的罗马海军军旗,港口中心,一座青铜的乌鸦吊桥战船衔住一个迦太基战舰船首的巨大雕塑,独自落寞地回忆着几百年前属于罗马海军的时代。 巴约纳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军港,事实上,当初建造这个军港的初衷就是为了给所有自由航行在大西洋上的罗马军舰提供后勤补给和避风港湾,以确保罗马海军的威严辐射整个近海区域,然而,这个雄心勃勃的伟大初衷随着罗马内部海权思想的消退而再也没有被人提及过,这座构建完备、设施齐全的优良军港,也彻底被罗马的统治者所遗忘。 当奥卡和达利尔一行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这里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异常冷清而孤寂的情景,驻守港口的陆军大多都去了临近的城镇寻找乐子,海军的士兵则只能百无聊奈地守着空无一人的港口,眼睁睁地看着,在一天天中,那一艘艘曾经崭新威猛的战舰渐渐腐朽。 埃及人、希腊人、腓尼基人,随着这些昔日强大到足以压制罗马的海上霸主身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随着陆军一次次伟大的征服将罗马周边的土地尽数纳入怀中,当地中海真正成为帝国的内湖时,海军的存在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注定沦落的命运。 罗马人的骨子里是如此执着于陆地,他们永远不会像希腊人和腓尼基人那样将大海视为自己的第二个故乡,如果不是在那一次次决定罗马命运的战争中,敌人的舰队带给了罗马太多的伤痛和教训,也许罗马人的海军永远都不会出现。 然而,罗马人的确充满了智慧和勇气,这个拥有陆上霸权的国度后来居上,在短短的几年中就建立了自己的舰队,并且在首战中就击败了当时称霸海洋的腓尼基海军。 胜利似乎暂时性地激发了罗马人探索和征服海洋的兴趣,越来越多的水手被招募、越来越多的战舰被制造,罗马人的海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壮大,当三次布匿战争以罗马人的胜利而落幕结束时,罗马人的海军竟已取代了过去腓尼基人,成为了海洋上的新的主宰者。 那是一段属于罗马海军的时代,罗马的战舰尽情徜徉在地中海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敌对国家,还是曾经对意大利南部地区造成严峻危害的海盗,都不再构成任何威胁,在庞大而精锐的罗马舰队面前,所有人都只能恭敬地臣服。罗马的商船、运粮船甚至渔船,都可以畅通无阻,无须担心任何人的劫掠行为。那是一段海军与陆军同样辉煌的时代。只是可惜,那段属于海军的辉煌,仅仅持续了数十年。 当战无不胜的陆军将越来越多的领土和战利品输送到罗马城的时候,当罗马的领土不知不觉间已经囊括了整个地中海,当希腊、迦太基人、埃及人、波斯人,所有的这些国家要么已经臣服,要么只能竭尽全力地抵挡着罗马军团,而无暇顾及海洋时,当最后的海盗们消灭殆尽时,罗马的海军,终于丧失了用武之地。 受制于时代的束缚,海军既不能征服新的疆土又不能获得巨额的财富,奉行实用主义的罗马统治者们理所当然地否决了罗马海军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庞大的舰队被拆分,军舰被分派到地中海沿岸的各个港口,担当起近海巡逻和护卫商船的职责,新战舰的研制和建造计划被无限期搁置,海军的水手招募训练以及经费拨款全部被取消,海军的规模被一削再削,烜赫一时的海军部变得门可罗雀,辉煌的海战事迹渐渐被人遗忘直至无人问津,一个个曾有过英雄头衔的海军将士只能在缅怀中度过余生。 这就是罗马海军的历史。一段和古老的中国海军有着惊人相似的历史,一段令无数后世之人扼腕叹息的辛酸血泪史。一段只有让身为华夏子民的奥卡才能感同身受、触之伤怀的历史。 “这军港应该已经有很长时间闲置没用了,除了那些水军负责保养的军舰”军港的码头上,跨坐在马上的奥利安头转向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连门上都布满了灰尘的货仓“这港口内的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个已经废弃了很长时间了的城镇。” 大家闻言都没有说话,只是纷纷看向四周,但是当视线所及内反馈回来的信息无一不证明了奥利安所说的话是事实时,所有人的神情都莫名地带上了一丝沉重。 “好了,这不是我们现在可以理会的事情。”见众人情绪都是因此受到影响,奥卡不禁皱眉“海军的衰落绝对是罗马的错误选择,但我们无力改变。另外,诸位我不得不提醒你们,请记住自己此刻身负的使命,不列颠才是我们唯一要关心的。” 众人无言,达利尔嘴角蠕动了一下,似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终究只是微微一叹,眼角垂了下去。 奥卡看着伙伴们,也知道对于他们这些年轻的帝国军人,最难以接受的便是国家的军力毫无理由地沦丧,更何况这眼前一幕,也却是动人肝肠,譬如后世之愤青,如果看到国家面临危局,军人却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反而受到不公对待,难免心生愤懑和悲哀之感。 不过,这国家之事,本就复杂,无法用几句言语就说得清。就像是自己的祖国,尽管中国是典型的大江大河大半岛文明,历来尊崇土地农业轻视海洋商业,以至于古代曾经先进的航海造船技术大部遗失、对海洋重要性的认识程度以及对海洋的探索追求也在有明一代渐趋断绝,结果到了近代,被巨舰大炮的外族侵土掠国,经受了近百年的屈辱史,无数仁人志士仰天哀叹,海权之丧,割肉之痛,委罪于明清之闭关锁国政策,以之为保守愚昧、不知进取之弊害,然而,凭心而思,如果你身在古代,受制于时代的限制,你真的就能看到海洋对未来的巨大影响吗?欧洲人近代在海洋上取得的发展,难道就真的是他们的先辈高瞻远瞩,而非只是机缘巧合吗? 奥卡不知道答案,也不相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十几分钟后,军港码头海军公共会议室内, “身份验证无误。”眼神中仍难以掩盖的带着一丝不信之色的常驻巴约纳舰队指挥官杜伊乌斯,又一次审视地看了一眼奥卡,然后迟疑着递回了指环。 眼角余光瞥过达利尔等人脸上忍俊不禁的一丝笑意,奥卡无奈地接过指环,表情尽量显得严肃“杜伊乌斯执行官阁下,既然身份已经验证无误,那么我希望阁下能够尽快准备好船只,格拉蒂安殿下的命令想必已经传达,我们必须赶在深冬季风之前渡过海峡。后续军团则将最迟在一个星期后抵达,希望阁下能够尽快做好相关准备。” “没有问题,奥卡?奎里纳斯阁下,嗯,应该是这么读罢,我对拉丁语还真是有些犯糊涂。”伸出手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被海风和日光磨得无比光亮的头皮,杜伊乌斯这个舰队指挥官竟有些憨厚地询问着身旁的部下是否有把名字念错。“嗯,奥卡阁下,淡水、物资的准备我会立刻安排,接到格拉蒂安殿下的命令后,我已经派人认真监测收集了数天的水文、风向、水流情况信息,三天之内,我想足够制定好航线。” “麻烦你了,杜伊乌斯阁下。”奥卡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同伴们的意见,见大家都同意,于是颔首:“那么,在出发之前,就麻烦杜伊乌斯阁下安排一下我和部下们的食宿了。” 然而,出乎奥卡意料的是,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豪爽汉子的杜伊乌斯却忽然神情变得有些尴尬“这个,奥卡阁下,很抱歉,可是帝国已经取消巴约纳的海军特别经费四年了,所以,恐怕我无法给诸位提供食宿方面的安排。” 奥卡听完,第一感觉就是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这什么意思?难道杜伊乌斯的意思是,他没地方也没食物可以提供给自己?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 奥卡只能以不解的表情向杜伊乌斯寻求答案。 “很抱歉,离这里不到10罗马里,有一座小镇,那里有不错的食宿供应,当然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阁下和其他诸位可以和我们同吃同住,不过条件方面就不能和城镇相比了。”这一次,是杜伊乌斯的副官开口给出了解释。“帝国已经撤销了第三舰队的编制,所以我们这些人,现在都是普通边防军的身份,没有以前的特别海军津贴和经费了。这附近曾经专门为海军服务的城镇大多已经荒废了,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盈利,每年除了保养战舰的一点补给和费用,我们每个人都是领取辅助军团士兵的薪金,阁下也看到了,那些负责驻守的步兵都已经离开了,只有我们还守在这,不单单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和父辈,他们都曾在帝国的舰队中服役,而我们,正是追寻着父辈的足迹走向大海,可惜,我们生不逢时,帝国的海军没落了,不过我们不会放弃,也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像祖辈那样,纵横大洋,获得属于我们的殊荣!” 等副官说完,屋内,无论是杜伊乌斯和他的部下,还是奥卡一行都不由陷入了沉默。心照不宣,没有人希望再就这个令人遗憾的话题继续下去。 奥卡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些已经彻底被国家遗忘了的海军军人,这些依旧守护着战舰,陪伴着心爱的战舰一同老去的士兵,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不过,军人是不需要眼泪的。 奥卡凝视着杜伊乌斯,无尽的话语只化作庄重的一个军礼,不约而同的,身后的达利尔等人,也纷纷向站在各自面前的海军士兵敬礼不光光是代表他们自己,更是代表帝国和所有罗马人,向这些守护着帝国海疆的军人致意! Ps:近期,网上最受热议的无非就是中越之争了,作为一名中国人,我很愤青,但我不想做任何失去理智的叫嚣,我只想认真地问祖国一句:难道,中国的尊严,就真的只能用谴责和抗议来维系吗?中国的军人,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 卷三 不列颠雄鹰 ------------ 第一节 长风破浪 呼~~哗啦啦~~轰! 灰蒙蒙的天际,狂风呼啸,层层密布的阴云仿佛一张厚厚的帷幕将整个天地都包裹成了一团,既分辨不出方向又分辨不出位置,四顾之内,海浪滔天,轰鸣不断,那不时卷起的惊涛肆意扑涌,仿佛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直欲吞噬一切。 而就在这样危险的海面上,却孤零零的有一艘三列战船,正奋勇不屈地乘风破浪,于惊天动地的风暴中艰难前行,浮沉不定。 天有不测风云,大多数人通常会认为它是来形容命运,可是奥卡现在明白了,这句话只有用在浩淼无垠的大海上,才是最为传神的恰当比喻。尽管在出发前,奥卡和熟悉海情的杜伊乌斯事前已经准备得相当充分,可是,当战船真正进入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洋后,奥卡才知道自己试图确保航行万无一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以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面对喜怒无常的海洋,在类似这种强大到人力不可敌的自然力量面前,除了你的运气堪比小强一般坚挺,其他任何准备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奥卡一行,包括150名水手,50名海军士兵,和一个步骑混编的百人队,于昨天傍晚从巴约纳起航,原本按照计划,航行大约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可是,冬季风的提前到来以及洋流的突然变化让计划彻底失去了意义。强劲的风暴和汹涌的洋流将他们完全带离了最初的航线,斜向西北漂去。 因为随船携带的水钟被狂风破坏,他们只能无奈用其他方法来估算时间,而如果自己的精密生物钟还没有被这糟糕的天气影响而失灵的话,奥卡觉得,他们已经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航行了两天左右,虽然淡水、食物、水果(奥卡特意嘱咐杜伊乌斯准备一些干橙皮,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知道如何治愈坏血病。)储备方面暂时还不会出现短缺,但是,更严峻的问题还是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原本航行的终点应该是南安普顿,在那里,罗马人还驻守着一个千人规模的戍备军和一座要塞,可是他们却无法判断出此刻所处的位置,更遑论重新修正航线了。 狂风暴雨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渐渐平息,云开日出,虽然天还是阴惨惨的一片朦胧,不过骇人的海浪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波光潋滟这个时候的大海,却是呈现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温驯和柔和。坚固的战船并没有受损,只是风帆被吹得乱七八糟,海水将木制的甲板冲刷地光洁一新,几条倒霉的鱼也被带了上来,仍不停挣扎挑动,两腮拼命鼓动着,可惜终究还是窒息死去,这就是风暴过后,从船舱内心有余悸地走上甲板的奥卡等人看到的情景。 奥卡和杜伊乌斯不约而同地走到鹅式的船头,眺望着远处缭绕在水雾中的前路,心情说不出的抑郁。 “杜伊乌斯,你还能找到航线吗?”这两天来,随着刻意的加深交流,奥卡和部下们已经与杜伊乌斯以及他的水兵们打成了一片,因而称呼上也就不再那么正式,而是换上了朋友间的称呼。 “恐怕不能。”听了奥卡的询问,旁边杜伊乌斯立刻皱起了眉头盯着茫茫的海面,有些郁闷地说:“这该死的风暴太大了,完全改变了航线而且抹销了痕迹,再加上漂流了这么久,我甚至都无法判断现在的位置,也许我们只能等到晚上,天上的云如果能散开,我们可以通过星星来重新确定航线。” “可是,我们已经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了。”奥卡闻言,不禁喃喃自语了一句,继而看向海面,片刻后蓦地神情显出决断之色,转身对杜伊乌斯开口说:“不去南安普顿了,我们改变计划,确认航线后寻找就近登陆点靠岸。” “就近靠岸?这个,会不会出问题,来之前就听说现在不列颠一片混乱,不少地区的局势都失去了控制,皮克特人、苏格兰人更是不时火上浇油地发动侵略,如果不慎停靠在了战乱地区,奥卡你只有一个百人队护卫,恐怕会有危险。” 杜伊乌斯表情严肃地看着奥卡,刚才他被奥卡突如其来的决定弄得一怔,反应过来后思虑了一下立刻觉得不妥,于是表明了反对意见。 “正是因为局势的逐渐失控,我们才更不得不改变计划,群龙无首的哈德良长城顶不了多久,一旦蛮族大股南下,那些懦弱的不列颠人顷刻间就会崩溃,后果将无可挽回,我必须赶在灾难发生之前重新整束军队,稳定秩序,才能集中力量对抗蛮族。” 然而,奥卡的语气更加不容置疑。因为不列颠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了,寻找卡图斯的踪迹其实还只是小事,历史改变,格拉蒂安和狄奥多西决定重新确立罗马对不列颠的统治,这才是奥卡真正为之激动的关键。日后,不列颠很大可能就是奥卡的持节之地,他将获得总督的职位,奥卡决不允许自己的地盘被一群蛮族破坏,更何况,如果能够扭转原本不列颠被日耳曼人占领的历史,无疑对拯救罗马有着重要意义。 “总之,杜伊乌斯,我们必须尽快登陆。至于安全的问题,我想现在虽然局势混乱,但人数少也有人数少的优势,只要谨慎行事,我们未尝不可以安然地到达南安普顿,而且,即便遇到突发情况,只要不是大股的蛮族军队,凭着精锐卫队,我们一定可以安然无恙地逃脱所以不用太担心。”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找最近的地方靠岸。” 看着奥卡那眼神,杜伊乌斯知道奥卡主意已定,绝不会轻易改变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劝说,不过,无论是出于格拉蒂安殿下的旨意还是这十数天来彼此之间诞生的友谊,海上长大、天性豪爽的杜伊乌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朋友独自去冒险。 “我答应你的要求,作为交换,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靠岸之后我会让副官随船返回,安排后续军团的载运事宜,而我会挑选100名水兵和你一起出发,直到你安全抵达南安普顿为止。” 奥卡闻言愕然,不过当看到杜伊乌斯右脸颊上的那道伤疤微微蠕动显出一丝狰狞时,他知道这个剽悍豪放的汉子同样也打定了主意而这种人的决定往往很难改变。 “好吧,一言为定!” 于是,驶出风暴地带的“巴蒂斯”号战船在随波逐流了没多久后仿佛重新找到了目标,向着既定的方向杨帆竞发。 然而,出乎奥卡和杜伊乌斯预料的是,想象中的漫长航程在仅仅只过了几个小时后便结束了。 “老大,是陆地!我看到不列颠岛了!”而打断航程的正是这一声来自穿透瞭望手的呼喊。 而船舱内,奥卡正和索古以及帕图尔聊着天,试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否则的话,奥卡真担心,再这么因晕船而呕吐下去,他俩可能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一路上,索古和帕图尔就是在吐,除了一点淡盐水补充之外,他们都是颗米未进,帕图尔原本肥胖的身体都快瘦脱了形,而皮肤炭黑的索古更是脸色变得可以和白种人相媲美了。 当然除了他们,士兵中间也有不少人晕船得厉害,可惜奥卡分身乏术,只好让奥利安、提里斯、沙律哈分头去照顾一下水土不服的部下们,幸亏船上有一些橄榄,咀嚼橄榄的汁液中会生成鞣酸,鞣酸可以使口腔干燥,避免晕船导致分泌的过量唾液滴入胃内,产生恶心的感觉,至少确保在到达陆地前,他们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不少晕船的士兵都是来自海洋文明发达的希腊地区,而像沙律哈这样的明明是沙漠内陆地区的家伙居然偏偏不晕船。 奥卡正忙得不可开交时,就听到了甲板上传来的呼喊,当听清楚喊声的内容时,奥卡不由精神一振,赶紧推开舱门,结果正好遇到同样神色激动的杜伊乌斯,于是便一同上了甲板。 这个时代的罗马战舰很简陋,既没有高耸的桅杆、雪白的大型风帆,也没有尾舵、指南针和大炮,而瞭望手无疑也只是站在地势相对高一些的船头负责观望远处。所以,往往只有当景物离船只已经很近时才会被发现。 所以,当奥卡和杜伊乌斯走上甲板的时候,已经不需要瞭望手指引,所有人平视就可以看到,战船的前方,一片深绿色的陆地轮廓清晰地显现出眼前。 “的确是不列颠岛。”观察了片刻后,杜伊乌斯给出了奥卡最想听到的答案。“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靠岸了!”杜伊乌斯笑着对奥卡说完,回头立刻朝甲板上的水手们吼道:“伙计们,下船舱,加把力划桨加快速度,我们就要到了!” “嗷嗷嗷!” 一片喜悦的嚎叫声应声而起,四周观望的水手们纷纷跑下甲板去到二层和三层,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握住桨柄,然后在一阵木板发动声中一根根巨大的划桨从战船两侧伸出,插入水中,接着,每一层负责划桨节奏的水兵吹响铜哨,于是,三列木桨相互毫无阻碍地交错划动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道优美的痕迹,而原本只靠着风帆前进的战船陡然间加速,飞快地向着陆地的方向行进! “不列颠,终于到了!” 奥卡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陆地,一时间,心潮澎湃…… ------------ 第二节 燃烧的村庄 青烟寥寥,从一个已经彻底被毁灭了的村庄中飘出,走进村庄鼻端萦绕着一股浓烈的尸体发出的恶臭和火烧留下的气味,四下的视野之内,土地显出一种被大火灼烧后的干硬深黑色,原本美丽的村庄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其中间或可以看到一具具死状惨怖的尸体。 这就是奥卡一行在靠岸后发现的最近的一个聚居点的景象。 昨日傍岸十分,“巴蒂斯”号终于顺利抵达了不列颠海岸,然而众人的欢喜仅仅持续了片刻。下了船,在陆上查看了一圈的杜伊乌斯回来后,脸色明显有些低沉。 最不愿料中的猜想还是变成了严峻的事实,他们完全偏离了最初的预定航线,洋流裹挟着战船漂出超乎想象的远,杜伊乌斯明确地告诉了奥卡他们虽然抵达了不列颠,却不知道究竟身处何方。 这显然是个糟糕透顶的消息,不列颠岛虽然并不是很大,但如果真的不走运漂到了北边,南返的遥远路途姑且不去考虑,可这一路上随时可能遭遇的蛮族骚扰却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奥卡作为先遣队,手上只有一个百人队的兵力,虽然都是跟随他在日耳曼、西班牙出生入死的精锐,但毕竟人数在那,即便加上杜伊乌斯麾下的100水手,也堪堪就是两个百人队,这样的实力对付抢匪乱兵固然无惧,但若是不幸碰上了皮克特人或是苏格兰人,哪怕只是一个部落,他们这点人恐怕也不够塞牙缝。 所以当务之急,是确定身处的位置。 于是,奥卡一行在登陆的海滩上,背靠着战船度过了抵达不列颠后的第一个夜晚,鲜美的烤肉、柔软的面包取代了航行中千篇一律的鱼类和干肉,总算让失落的心情得到了一丝慰藉。看到士兵们的情绪好转,奥卡索性提出举行了一次篝火宴会,尽管没有美女实在是个令人难以忍受的遗憾,不过在奥卡放开禁令、允许喝酒以及食物、畅快聊天的刺激下,宴会还是在相当的热烈的气氛中圆满结束了。当晚除了亲自带人值夜的奥卡之外,几乎所有士兵都喝得酩酊大醉,横七竖八躺满了干净柔软的海滩。 军人虽然更多的时候被当做一部精密运行的杀戮机器,但是军人终究是人,适当的肉体放松和必要的心理舒解才能让他们保持更久的旺盛斗志和强悍战斗力,关键的只是度的把握,因为冷兵器作战时代的军队难以掌控,一点点疏漏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想象的灾难,不过显然在罗马军团中,凭借着良好的同袍关系、合理的军官制度以及相应的军队人性化管理,这个问题就显得不是那么突出了。 所以,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士兵们懒洋洋地在沙滩上睁开朦胧睡眼后,一路上遭遇暴风雨和偏离登陆点的抑郁已经一扫而空,此刻再去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士兵们感觉的不再是一丝紧张和恐惧,而相反是一种面对新大陆、面对未知的强烈好奇和兴奋感。 由于对当下的处境仍是一无所知,所以奥卡临时改变决定,没有让“巴蒂斯”号列掉头返航,而是让战船再停留几天,直到他们确认位置为止。在留下大部分水手和原本属于杜伊乌斯麾下的海战陆军留守战船后,奥卡和杜伊乌斯率领队伍出发,开始寻找能够确认所处位置的方法,而毫无疑问,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问路。 这也就是为什么奥卡一行此刻会站在这个被烧杀抢掠、沦为一片废墟的村庄的原因。 “看来不列颠的局势比我们事先料想的还要严峻啊。”眼神扫过黑白分明的瓦砾,蓦地停留在一具扭曲着的烧成了焦炭的尸体上,杜伊乌斯那留着伤疤的脸颊不禁微微抽动,显出一丝狰狞和愤怒,因为如果他没猜错,那具尸体是被人用木耙活活钉在房屋内,然后放火烧死的,身体呈现出临死前疯狂挣扎下的痛苦姿态。如此惨不忍睹的杀戮方式,是最让正规军人无法忍受的,军人同样会残忍地杀人,但绝不会毫无意义地去虐杀普通人。“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烧毁了这个村庄,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全都是恶魔!” 听到杜伊乌斯的话,再看眼前这死寂的景象,奥卡也是不由自主对造成这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产生了一丝杀意,从内心里来说,他仍保留着后世的人生观和价值取向,所以他才会反感那种血腥的供人取乐的角斗,而眼前这种泯灭人性的杀戮无疑更让他怒发冲冠。奥卡毫不怀疑,如果造成这一切的畜生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的话,他会直接将他们撕成碎片。 当奥卡正被失神于这人间地狱时,不远处,同样是一脸阴郁的奥利安走了过来,报告了搜索之后的结果。 “没有一个活口,全是死尸,有明显的反抗痕迹,可惜村庄里的男人缺乏武器,他们全都被砍了脑袋,然后那些杀戮者一寸一寸地搜查了整个村子,躲起来的老人和孩子全都被抓了出来,然后无情地杀死丢在房屋里烧成了焦炭。至于女人……”说话声一顿,奥利安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愤和无奈之色:“全都被抢走了。不过依这些人的凶残和做法,那些女人满足了他们的**之后,恐怕还是凶多吉少。” “也许我们应该找到这伙抢匪,把他们都吊死!”奥利安的讲述让跟在他身后的提里斯忍不住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显而易见,并非只有提里斯有这样的想法,奥卡看到四周围得近的士兵都露出了赞同的坚毅表情,奥卡很欣慰,但同时却有一丝深深的无奈。如果他们是自由人,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找到这些疯子,然后杀死他们,替这些无辜的村民报仇。可是他们是军人,是身负重要使命的军人,他们没有选择。 “非常抱歉,伙计们,我不能那样做。”奥卡的表情很严肃,他只能说出这个让大家失望的命令。“及时赶到南安普顿关系到罗马是否能够重新统治不列颠,关系着数万乃至更多人的生死,原谅我,伙计们,我们只能离开!不过,我向你们保证,如果局势得到控制后这些强盗还没有销声匿迹的话,我会亲自率领你们回来,将这些家伙一个个绞死!” 话音落下,四周的将士们眼睛闪烁着的精光黯淡下来,他们很愤怒但只能选择沉默。 奥卡轻叹,转过身,对杜伊乌斯说:“看样子,我们很幸运,这个村庄明显有着卡宾人的风格,所以我们应该还处于不列颠人的控制区域内。” 杜伊乌斯知道奥卡这是在转移话题,但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很清楚奥卡的为人,对于眼前的景象奥卡也许比任何人都愤怒,不过他只能忍耐。杜伊乌斯十分理解奥卡的苦衷,这是一种痛苦的无奈。所以他神情恢复正常,配合地回应。 “嗯,的确是卡宾人的聚居地,卡宾人主要居住在岛的东部,沿海岸线分布,北面一直到哈德良长城,南面则延伸到布伦德斯,所以我们离目的地也许并不太远。”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奥卡微微一笑。 “谁!”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正在废墟中查看的沙律哈突然发出一声厉喝接着就看到他飞一般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 “沙律哈好像看到一个人影藏在树林里!” “提里斯,你带一个小队追上去,协助沙律哈,务必小心,若是那些抢匪,很可能会是个圈套。我会随后带大队接应!”奥卡立刻大声下令。 “明白。”提里斯应声,立即拔出战剑,带着一个小队,沿着沙律哈跑的方向跟了上去。 “我们也出发。维斯特斯,你的小队殿后,奥利安,你和我率队在前,杜伊乌斯,你的队伍居中策应,小心埋伏!” 奥卡大声地向四周下达命令,散布在村庄内的士兵迅速归队,很快一支阵型完整的队伍就集结完毕,奥卡将手朝前一挥,部队立刻小跑着行动起来。 可惜,奥卡的谨慎这一次有些多余,因为还没等到队伍跑出几百米的距离,眼力强悍的奥卡就看到提里斯的小队一个不少地站在不远处正等着自己,而沙律哈站在最前面,手里赫然提着个小孩子。 “什么情况?”直接丢下大队,奥卡率先跑了过去,询问。 沙律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在他手中浑身颤抖、满脸恐惧的孩子然后回答“不清楚,我顺着人影追过去,就抓到这个孩子,没看到其他人,这小家伙说他是这个村子的人。” “哦?幸存者?”奥卡面露好奇地看向那个小孩子,穿着一身粗麻衣服,金发棕色的眼睛,皮肤白皙,不过脸上尽是脏东西,小胳膊细腿的,大概10岁不到,脸上尽是可怜兮兮的求饶之色,不过那双眼睛里却是在恐惧之余透露着一丝仇恨。还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不过奥卡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轻信或是放松警惕,在没有确认之前任何人都具有危险性。 “小家伙,不用装可怜了,你不需要害怕,看到我身上的铠甲了吗?也许你能猜出我们的身份?”奥卡微笑着蹲下身,看着被沙律哈紧紧扣住无法动弹的小家伙,询问道。 小家伙的表情明显因为自己的伪装被戳穿而出现了一丝变化,不过随即,当看到奥卡的表现时,他似乎真的能够感觉到奥卡没有任何的恶意,于是眼珠滴溜溜地在奥卡和其他人的身上包括掌旗官手中的那面旗帜上一转,然后突然用清脆的声音叫道:“你们是罗马军团吗?” “呵呵!”奥卡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站起身,看着身旁的同伴道:“看样子,这小家伙的确是村庄里的幸存者,好了,带上他,我们回海滩,也许这小家伙能告诉我们不少东西。” ------------ 第三节 盎格鲁萨克森人? “呼~~”从黑暗幽深的洞穴中走出,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不禁让奥卡有一种超脱牢笼的自由舒畅感。 眼前是一片很大的树林,树林中大多数都是常绿树种,包括栎树和落叶松、青柏等等,因而即使现在不列颠同样进入了深冬,但满眼可见的依旧是翠艳的蓊绿,只是由于寒冷的天气而显得有些色调更加深暗而已。 树林用来隐藏行藏,而洞穴则用来栖居,听起来就像是原始社会人的生活习性,不过,这却是免于被强盗杀害抢掠的最好办法,如此人迹罕至、环境恶劣的地方,那些沉醉于享受的盗匪们是不会有兴趣艰难跋涉而来光顾的。 所以,这里对于侥幸逃生的村民们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除非确认那伙残忍的抢匪们已经远离这片区域,否则已成惊弓之鸟们的村民很可能在这里度过整个漫长的冬季。 这个隐秘的地方是那个被沙律哈抓到的小孩子引着奥卡一行找到的,说实话,奥卡也很不解,那个孩子明显是个聪明伶俐的家伙警惕性应该很强,对陌生人更是应该本能地抗拒,可是,现实却是小家伙似乎完全相信了奥卡的话,在海滩露营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便主动带他们来到了这里。 当全副武装的奥卡一行出现时,首先惊动了负责监视附近动静的守卫,几个手拿着木棍、木耙和叉子的青壮农民满脸坚毅、毫不畏惧地试图对奥卡他们发起攻击,看他们当时脸上的决然,奥卡很震动因为显然他们是甘愿一死来拖延时间,让其他人转移。 不过误会并没有酿成无可挽回的惨剧,小家伙直接挣脱了沙律哈的手站了出来,和那些农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奥卡等人却是一头雾水地站着,大眼瞪小眼得非常痛苦,因为小家伙和那些农民之间的交流用的并不是拉丁语,而是有着一些拉丁语的单词或是词音的但主要是本地语言的不列颠语。 事实上,罗马的官方记录中是没有这个语种的,但它却实际存在着而且发挥着相当普遍的作用,这种语言是吸收了部分拉丁语的语言习惯和语言规则,但主体仍是古老的凯尔特语系流传发展下来的语音词汇和语法,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语言的应用对象主要是偏远地区的平民和一些部落,而真正核心区域的不列颠城市中的住民用的是基本都是拉丁语了,因为他们已经完全罗马化。 完全听不懂他人在说什么的尴尬让奥卡突然意识到,语言交流的问题居然被自己忽略了,虽然南部统治中心区的不列颠人都是使用的拉丁语,但那对于在心底已经暗暗决定,要将整个不列颠统一起来的奥卡来说远远不够,因为大量偏远区域的平民用的却依旧是这种带有古老印记的语言,所以要想成为英伦群岛的统治者,就无法回避这个现实的问题。不过,好在,奥卡在心里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而这时,小家伙和那些村民的交谈也结束了,尽管不知道小家伙究竟是怎么介绍自己这些人的,但事实就是,那些青壮们放下了简陋的武器和敌意,再将目光偷偷打量着奥卡一行时,脸上竟隐隐多了一丝奇特的表情。 这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小家伙带着奥卡他们来到了洞穴,居住在洞穴的所有人都是来自那个被烧毁的村庄的,其中大部分是妇孺和十几岁的孩子,青壮年除去在外面值守的七个人,洞穴里居然还剩下二十几个,不过都非常年轻,他们的村子原本有六百多人,但现在这里只有区区不足两百。 因为抢匪们的攻击非常突然,因而原本村子里的村长、长辈们这些老人都没能逃出来,所以现在都是一些母系的长辈和幸存的年轻人商量着主事。对于奥卡一行的出现,他们非常惊讶,同时又带着一丝畏惧和疑忌,不过小家伙似乎很不简单,上蹿下跳地在那些人面前说了一通后,村民们立刻打消了仅有的一丝警惕,甚至于其中一些年长之人都是露出了笑容。 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的奥卡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直接将小家伙抓到了一边,询问原因,小家伙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奥卡眨啊眨,直到奥卡怀疑自己脸上是否长了什么不雅观的东西时,小家伙才满脸开心地告诉了奥卡原因。 原来这小家伙叫诺顿,而之所以他在村子里人中间显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影响力,是因为他的家庭。他是罗马军人的后代,也就是说他的身上流淌着罗马的血脉,他的祖父当初是驻守在不列颠的罗马军团的军官,服役期结束后,他的祖父没有回到大陆,而是和很多同袍一样选择留在了不列颠,这个他们为之战斗了大半生的地方。 按照帝国军人退役的规定,军人如果选择留在偏远的驻扎地,那么在获得全部养老金的同时,还能在当地获得一块份地,而诺顿的祖父就选择了那个村庄,当时那个村庄还没有多少人,诺顿的祖父带去了先进的农具、种子和技术,而拥有的土地也是村子居民中最多的再加上军人的身份。自然而然,诺顿家在村子里就积累下了不小的威信和影响力,虽然诺顿的祖父和父亲没有当村长,但他们家族却世代相承负担起了村子的保卫工作。征兵、民兵训练、巡逻、处理纠纷和判决等都归他们家族掌管。 听到这,奥卡恍然大悟,敢情这个小家伙的家族,就是村子里世袭的治安官啊,怪不得一个小屁孩也能参与大人们的议事,还显得这么老成练达。 然而突然,说着说着,小诺顿的眼睛就噙满了泪水,说话声也变得哽咽起来,一张小脸本来就脏兮兮的,泪水滂沱而下,顿时变成了大花脸。原来,村子遭遇袭击时,他的祖父和父亲勇敢地带领青壮反抗杀死了不少强匪,但强匪人多势众,最后他们为了掩护这些村民们离开全都没能逃出来。 奥卡心中肃然起敬,可是看着小诺顿伤心痛哭,奥卡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安慰,这照顾小孩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也许科内莉亚能试试,自己可是一窍不通。但干看着也不是办法,绞尽脑汁了半天奥卡只好蹲下身,双手握住小诺顿的肩膀,神情郑重地说了一句:“诺顿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帝国的骄傲,他们无愧于军人的荣誉和信念,现在,你应该振作起来,这里还有很多人,你要承担起保护村庄的职责!” 奥卡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安慰,但他知道,在失去亲人的悲恸面前任何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不过,小诺顿却出乎他意料的坚强,他停止了哭泣,并且非常认真地看着他,然后握起拳头大声喊道:“我一定会保护村庄的,就像父亲和爷爷那样!我是战无不胜的罗马军团的后代!” 奥卡听了,不禁悚然动容。 接下来,等小诺顿情绪稍稍平复,奥卡便向他询问了一些紧迫的问题,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喜忧参半。好消息是,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叫克莱德,根据携带的地图标注,克莱德是中部沿岸的一座小城镇,距南安普顿步行需要一个星期的路程。坏消息是,岛上的局势比预先了解的糟糕得多,原本相当稳定的南部最近频生骚乱,而北部边陲更是一夕数惊,烽火连天,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之间似乎有握手言和共同入侵的迹象,他们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不断伺机试探性地进攻哈德良长城,边境守军士气低落、随时可能丢掉防线。 而小诺顿最后说出的一个消息则让奥卡感到震惊,那就是突袭了他们村庄的竟不是本土的强匪,而是一伙浮海而来的野蛮外族人,小诺顿多次冒险出去,就是为了搜寻跟踪这伙野蛮人的行踪,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始终盘踞在附近,将附近的村庄烧掠一空,但始终不深入内地。而当小诺顿将偷看到的那些野蛮人的装束、武器等等说出来的时候,奥卡终于忍不住面露骇然之色。 因为根据小诺顿对那些人的描述,这伙人分明就是日耳曼人!而随即奥卡联想到了前世书籍上有关欧洲民族大迁移的历史事件的介绍,那是一个但凡上过初高中大的人都知道的常识,然而这个常识却让奥卡不禁产生了浑身发冷的猜测。 难道是盎格鲁萨克森人亦或是弗里希人、朱特人?!!!他们居然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向不列颠渗透了?难道自己穿越造成的蝴蝶效应已经开始逐渐显露了?否则日耳曼人的迁移应该是在罗马人全面退出不列颠之后才开始的啊! 有那么瞬间,奥卡有一种被历史大潮淹没的感觉,不过,他很快清醒了过来,那一丝恐惧也随之消失。奥卡陷入思考,而当他走着走着不自觉地走出洞穴的时候,他忽然顿悟了。 日耳曼人不可能这个时候大规模迁移,历史上,迁移的动机是什么?一个是匈奴人的入侵,可现在,匈奴人的大举入侵尚未开始,日耳曼人没理由大规模离开自己的故土,浮海而来,所以这个原因还不能造成日耳曼人的行动;那么只能是另一个动机,那就是罗马人的最终撤离,罗马人放弃了不列颠,而日耳曼人对不列颠产生了兴趣,日耳曼人一定是知道了岛上的混乱局势,一些部族便派了人渡海而来事先进行侦察,为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提供参考! 一定是这样!相通了其中环节的奥卡立刻找到正在安排扎营的奥利安和杜伊乌斯。 “杜伊乌斯,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立刻赶回海滩,去做一件事。” “当然没有问题。”正在扎帐篷的杜伊乌斯满脸疑惑。 “我要巴蒂斯号立刻返航,赶在后续大军从巴约纳起航前返回,替我给率领军队的达利尔副官带一个口讯。” “立刻返航?现在吗?” “不错,目前的状况我已经从村民们口中了解的很详细,巴蒂斯号没必要继续停留了。另外,口讯非常重要,我要让达利尔代替我暂时统帅军团,登陆南安普顿后,立刻行动,先协助南部各城市戡平乡野骚乱,然后再率军北上,与我部于哈德良长城会合。” “好的,你是最高指挥官,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立刻去办。” 杜伊乌斯的身影离开,奥卡立刻转向奥利安,低声道:“立刻召集士兵,我只要30人,只要擅长近身搏杀的,我们要去找找某些人的茬!” 奥利安闻言一愣,继而点头:“明白,我马上去挑选你需要的士兵。” ------------ 第四节 设伏 没过多久,奥利安就挑选好了30名战士。 虽然只有区区30人,但一字排开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极度内敛的强悍气势,这种感觉如此真实,30个人都保持着沉默,然而其他人只要稍微走近,就能感受到仿佛面对30头凶猛嗜血、择人而噬的野兽的恐怖气息,扑面而来的威慑力甚至胜于一支普通军队。 奥卡面无表情地缓缓从每一个人的面前走过,不加回避地直接与每一个的目光对视,观察每个人的状态、评判每个人的意志、揣度每个人的心理,他需要的是最精锐的战士和他一起完成这次任务,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数百蛮族,所以任何一点不足都必须剔除,他不希望因为挑选的原因让任何部下无谓的牺牲。 而结果,奥卡很满意。虽然这些战士都是临时挑选,他们没有系统化的训练和针对性的强化,他们在很多方面存在着不足,对于执行这种特种任务,他们仍是菜鸟,和奥卡前世率领的“龙牙”特种部队无论是在素质还是装备上都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正因为如此,这些人的潜力更值得期待。 这些通过最原始的方法从士兵中间挑选出来的佼佼者,他们的身上几乎可以找到所有‘战士’这个人类历史词汇的最初定义中的强大特质,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丰富的经验、永恒的意志、非凡的感知和过人的绝技,这个时代的强者,从实质上来说,才是真正作为人自身而言的强者,而不是像后世的战士那样往往外界的装备也成为他们的实力的重要部分,这个时代的战士是真正将人自身的能力和潜质发挥到了极限,他们是人类中的肉身极限强者。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而如果想要达到进一步的提升,却非人人可以做到了,但奥卡可以。这是他的独特优势因为他懂得如何去训练一批管理更合理、组织更严密、战术更风骚、个人更强悍、集体难以匹敌的军队。毫无疑问,眼前这些人就是寄希望于未来能够生根发芽的种子。 纷至沓来的想法在心底闪过,奥卡开始了训话。 “我对你们非常满意,毫无疑问,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罗马军团中的勇士,因为我从你们的眼中看到了超越普通士兵的东西,那是欲望和意志,渴望挑战渴望战斗的强烈欲望和坚不可摧的意志!” 奥卡的声音显得舒缓而具有穿透力,经过刻意控制的语气营造出一种特殊的氛围,训话的内容其实并不重要,目的在于这种训话方式能让每一名士兵都能找到一丝针对自己的共鸣和情绪、心态的调节。 “我们将面对的是不下400人的蛮族,他们很大可能是擅长搏杀的日耳曼人,而我们,在计划的第一部分阶段,将孤立无援地独自面对他们!任何以往你们所接触到的战斗模式都无法适应这种特殊的限定战场,而我,正是要带领你们体验这一次更加刺激、更加疯狂、更加血腥和残酷的任务。我将教授你们一种全新的战斗理念,而你们则是在这种理念指导下诞生的第一批特种军队!努力让自己去适应这种战斗,强迫自己变得更强,否则,你们都会死,而能够活下来的人将成为特种作战理念当之无愧的先驱者。这个时代也许还无法充分展示你们的荣耀,但历史,将赋予你们永恒的荣耀!” 奥卡的话语声始终很平静,眼神则不断地和每一个人迅速而深刻地交流着,对于眼前的这些战场磨砺出的兵王,激励士气、挑动情绪这些全都是多余,只需要告诉他们任务目标、任务计划和相关事项就足够了。但是,奥卡人为赋予了这一次任务更重要的意义,他要的是一次实战练兵,而预先的训话则是第一步,首先从思想和理念上对这些战士进行改造。想要这些战士真正做到区别于传统的作战模式,那么就必须彻底洗脑,这将是战士自身重塑的开始。 训话声结束,兵王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反应或是直接提出质询,而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精芒。 “很好,你们已经学会了身为特种士兵的第一条原则,不需要疑问只需要服从!身为特种士兵,你们的使命就是执行一切常规部队无法或不适应的特殊作战,你们的任务和过程都是绝密,你们的编制独立于任何敌人已知的军队系统之外,你们的任务目标涉及军事、政治乃至经济,你们可以使用任何方法、手段去完成任务,你们将受到最严格最全面的训练,你们将成为全新的不为人所知的军队。而今天将是你们的初战!” 简明扼要的训话结束后,奥卡没有再做丝毫耽搁,立刻开始第一次讲授特种部队执行任务过程的全部环节,完全针对此次任务进行实际性的操作。包括任务简报、人员编排、装备配置、计划步骤等等完全按照后世的科学结构来分开讲演。果然,这种完全新颖而充满挑战的新作展模式很快吸引了兵王们的注意力。当然,也许是灵活的小团体局部作战的模式让这些置身于笨拙大团体中难以发挥自身全部力量的兵王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在将兵王们的任务明确之后,奥卡立刻又找到奥利安,商讨伏击点的布置,分配水兵和剩余百人队的各自任务,直到中午时分,一切终于议定完毕。 再一次找到小诺顿,奥卡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笑意问道:“小家伙想不想消灭那群烧毁了村庄、杀死村民们和你父亲、祖父的凶手?” 小诺顿当即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奥卡,半天才不似肯定地说:“你们要去消灭野蛮人?!”难怪他如此惊讶,在被沙律哈他们抓住时,小诺顿听到了奥卡等人的谈话,知道他们渡海来到不列颠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任务,而奥卡先前向他询问如何去往南边时也曾说过他们任务紧迫,必须马上出发,小诺顿自然很失望,不过倒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被奥卡激励了一番之后打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带领村民们找机会消灭那群野蛮人,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可惜,小诺顿并不知道现在奥卡改变了主意,恰是因为那些野蛮人的身份,奥卡必须要弄清楚他们究竟是不是日耳曼人,如果是那么就要弄清楚他们浮海而来的目的和后续计划,这些,在奥卡看来甚至比目前的混乱局势更加重要,因为它直接关系到不列颠现有文明的生死存亡。一旦日耳曼人真的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提前开始了迁徙,那么无论是帝国还是奥卡,都只能选择放弃不列颠。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当确信奥卡所说是真的时,小诺顿立刻一蹦三尺高,神情激动地叫嚷:“我一定要和你们一起去,我要杀死那些野蛮人!为父亲、祖父和村民们报仇!” “好了好了,我了解了。”看着小诺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奥卡无奈按住他的双肩,认真地说道:“我可以答应带你一起去,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要乱跑,更不要尝试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你做出冒险的举动,保护村民的使命等你长大了自然会交由你去承担!” 小诺顿抿着嘴,满脸不服气的表情,但面对奥卡的寸步不让的逼视下,最后只好泄了气似的说:“好吧。” 奥卡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站起身,脸部表情第一次在小诺顿面前显出冷峻地说道:“杀害罗马子民的人,就一定会付出代价,区别只是时间的问题!” …… 斯文德森森林以南,塞德斯河边,小诺顿在徒劳无功地找了几圈后终于发现了那伙野蛮人的踪迹,他们在地势平坦的河岸边搭建了一座小营寨,四周围起了一圈木栅栏,营寨内已经搭建了不少用泥土和草搭建成的房屋。 虽然隔着几百米的距离,站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丘上,奥卡仍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具有特色的建筑,长方形、没有窗户,屋上中部有一个排烟的洞,正是日耳曼人的房屋样式!这一侦察结果不由让奥卡心底微微一沉。不过,证实了这一猜测也让奥卡更加坚定了消灭俘虏这群日耳曼人的决心。 于是,突袭引诱计划悄然间展开。 首先是在河水上游下毒,毒药主要是由就地取材,找到了一些具有强烈独行的植物进行配置,经过试验,扩散性和持久性都满足了要求,但遗憾的是都是慢性毒药,在再加上河水稀释,即使使用了所有剂量,效果估计也就是让那些日耳曼人肚子绞痛一阵、多上几次厕所而已。 下毒只是为了增加日耳曼人的怒气而已,在成功跟随汲水的日耳曼人下毒之后,耐心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日耳曼营寨内果然有了不安的骚动,不少人都从房屋中窜出,飞快地跑向营寨外的树林,有的甚至忍不住只能就地解决。几百人的日耳曼营寨,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然而,日耳曼人并不会意识到自己被下毒,所以这就需要再加以撩拨。于是,30人组成的特种部队,寻机袭杀那些跑到树林中如厕的日耳曼人,在刻意的一次失手后,逃过一劫的日耳曼人顿时惊慌地大叫示警,终于,日耳曼人知道了,有人躲在暗处觊觎他们的小命。 而接下来就是公然的挑衅了,特种部队分成不同小组,从各个方向用各自不同的方法,开始袭杀日耳曼人,然后果断撤入树林,再利用陷阱和埋伏逆袭杀死追过来的日耳曼人。层出不穷、到处开花的攻击让日耳曼人脑袋乱成了一锅粥! 在损失了数十名青壮族人后,营寨内的日耳曼人终于被彻底激怒了,他们调集了所有能战的人,包括一些女人,手持着武器乱糟糟地出了营寨,这一次,他们总算学聪明了一点,抱成一团,朝着一个方向的敌人追击。 计划到此,第一阶段顺利完成,剩下的就是顺势而行,将这些日耳曼人引到奥利安他们预设的伏击圈内了。 ------------ 第五节 一辈子的噩梦 森林边缘,一场追逐战正进入尾声。 呼呼呼~~~疯狂奔跑的身影带动着风呼啸作响,四周不时传来兵器的碰撞声和人临死前的惨叫。 哧!血光迸现! 镜头拉近,只见一个披着覆有冬季不列颠岛上随处可见深绿草色苔藓混合着冰碛碎屑,乍看上去几乎和周围环境无法分辨的人,手中锋锐短剑直直从一个背对着他逃跑的日耳曼战士脖颈间掠过,头颅立时撕拉一声断口处粘着血肉滚落到地上,胸腔的血被体压压迫着喷射而出,无头躯体向前惯性地崴了几步方才倒地,死状异常恐怖。 然而,杀人者只是手腕灵活地转动了一下,甩去剑身上仍旧温热的血迹,眼神再次瞄准了不远处又一个正慌不择路而逃的日耳曼人眼神中冷忙一闪,身形如风般地追了上去。 奥卡下达的命令很简单,也很明确,所有还拿着武器的日耳曼人全部予以消灭,其实剩下的只是一些漏网之鱼而已,日耳曼人的主力已经被聚歼在了伏击圈内,数百具尸体堆满了整个凹地。 诱敌深入的计划进行得超乎想象的顺利,特种分队肆无忌惮的挑拨毫无意外地让日耳曼人陷入了报复的执念,数百手持简陋装备的日耳曼人咆哮着涌出营寨,如同迷途羔羊一头径直装进了伏击圈,结果不言而喻,等候多时的杜伊乌斯所部以及奥利安所部先是利用事先布置的陷阱给日耳曼人来了一记当头重棒,摧其胆寒,而后伏兵四出用稳如磐石的盾阵朝着晕头转向的日耳曼人缓缓碾压过去,处于优势之下罗马战阵高超的杀敌效率让这场不小的歼灭战仅仅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河岸边日耳曼临时营寨, “我已经比对询问了俘虏,基本确认他们的人数有537人,其中青壮男子445人,其余为女人,没有老幼,而且那些女人据说也都是经过她们各自部落严酷考验的合格战士。所以,这伙日耳曼人完全是一个临时组成的纯战斗集体。很显然,他们渡海来到不列颠是出于军事的目的。”营寨中央的空地上,奥卡正戎装披挂,长身而立。 一旁,提里斯正汇报着刚刚刑讯俘虏得到的最新情报。 “他们分别来自朱特、盎格鲁、萨克森三个部落,他们是受族长的命令联合起来,到不列颠的目的是探察岛上的局势和情况,越详细越好,探察完毕后腰立刻派人回去报告。” “奥卡,现在看来,也许你之前所说的那种猜测是真的,日耳曼人也许真的打算浑水摸鱼,趁着帝国放弃对不列颠的统辖而进行大规模的部落迁徙,而这批人,正好作为军事先遣,搜集情报和立下前哨点,为后续即将到来的部族提供接应。”维斯特斯看了一眼奥卡,语气中透着凝重。 “情况还不至于严峻到我们无法遏制的程度。这些人就算真的是先遣队伍,那么他们送回的情报无疑将会对日耳曼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有着直接的影响,我们可以试着从这方面入手。”奥卡看着一队队士兵押着俘虏朝着广场这边走来,沉吟着说道。“日耳曼人的信息渠道非常闭塞,这些人隔着海峡根本不可能及时传递情报,所以他们只能是派人回去送信,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想办法让日耳曼人彻底打消来不列颠的念头。” 闻听奥卡此言,身旁众人都不禁面露惊奇之色,维斯特斯更是忍不住直接问道:“奥卡,难道你已经有了办法。” 奥卡转过头,脸上一抹笑容显现。 “其实,不用将情况想的那么糟糕,一点点小伎俩也许就能骗过这些贪婪而又鲁莽的日耳曼人。别忘了,斯多亚图姆之战结束只不过才两个多月,切肤之痛尚且历历在目,你觉得日耳曼人还敢自以为是地冒险吗?” 脑筋灵活的提里斯听了,心底蓦地就闪过一丝明悟,猛地插言打断道:“奥卡,你是说,让日耳曼人以为帝国并没有放弃不列颠,就像帝国始终没有放弃莱茵河、多瑙河防线一样?” 奥卡眼中毫不吝啬地给了提里斯一个赞赏的目光,然后对众人解释道:“日耳曼人的心理很好判断,他们就像是一头饥饿的狼,看着身边的不列颠就像是嘴边的食物,一头肥羊,以前因为有着帝国这个强悍牧羊人的庇护饿狼不敢觊觎,但现在牧羊人离开了,他就悄悄伸出狼爪试探一下,如果牧羊人真的不再出现,饿狼自然就会放心大胆地扑上去,享受美餐,可是,如果牧羊人突然出现,并且用猎刀狠狠对着狼爪砍一刀,你们说,那头饿狼会如何?” 这么一说,众人立时明白奥卡的意思,维斯特斯更是如同阴云一扫而空般地激动说:“积威日久、惨痛犹新,日耳曼人这头饿狼一定会震恐惊惧,以为帝国只是一时顾此失彼,并未放弃不列颠,精锐军团正赶赴途中,日耳曼人得知,必然大惊失色,即便不彻底打消入侵不列颠的计划,短期内恐怕也不敢再贸然举动,只会在一旁坐观局势的变化。” 奥卡微笑着给了一个正是如此的表情,补充道:“不过,这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真正想要绝了日耳曼人的贪念,只能是我们在日耳曼人看破骗局之前稳定住不列颠的局势,然后重建军团击退北方蛮族的进攻,面对一个众志成城的不列颠,日耳曼人的威胁就会被大大降低,即便到时日耳曼人孤注一掷想要将不列颠作为粉碎帝国纵深防御的突破口,我们也可以从容应对。” “奥卡你这脑袋长得,简直比那些罗马的学者还要聪明,哈哈哈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经过奥卡条理分明的一说,众人心中就日耳曼人迁徙的巨石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一阵轻松,紧张了半天的维斯特斯直接是爽朗大笑。 奥卡无语。 “杜伊乌斯、索古他们回来了。” 突然,眼尖的帕图尔看到营寨口一行身影出现,立时唤道。 “哈哈哈,真是太痛快了!受了这么多年的闷气,今天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了,真是太痛快了!日耳曼人厉害又能怎样,老子一刀下去照样一刀两断!”老远的,就听到杜伊乌斯那长年累月在大海上嘶吼出来的粗犷嗓音。 杜伊乌斯真的是从未有过的浑身舒畅,他已经服了十二年的帝国兵役,除了刚进入军队的时候,曾经参与过一次已经完全记不清楚的小规模剿灭海盗的战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部下们除了训练维护战舰就是百无聊奈地呆在巴约纳,一天一天地浪费时光。 没有军人不渴望战场的,特别是这个时代,水兵也不例外。更何况杜伊乌斯和他亲手训练出的这帮家伙,个个都是剽悍,比起精锐军团士兵也不遑多让,耐了这么久的戍守日子已是到了临界点,适逢其会奥卡带着他们来到不列颠,一场战斗,杜伊乌斯所部当真是杀得酣畅淋漓,那战场上的表现,就连奥利安率领的从斯多亚图姆到西班牙一路跟着奥卡的精锐也是瞠目结舌。 战斗结束,杜伊乌斯仍是不过瘾,直接将清理战场的活丢给了奥利安所部,领着部下协助特种部队就朝那些侥幸逃出的日耳曼人追了上去,现在才回来。 “杜伊乌斯,哦哦,看看你的身上,你的铠甲就像是被红色的染料重新漆了一遍,看来你的战绩足以让所有人夸耀。”看着大步走来浑身浴血的杜伊乌斯,奥卡微笑着上前。 “哈哈哈,当了这么多年的兵,第一次感觉手中这把剑不算是个摆设!包围的时候,老子杀死杀伤了21个日耳曼人,之后我要亲手宰了7个家伙,真是太痛快了,哈哈哈!”杜伊乌斯挥舞着手中的战剑,短剑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干涸的暗红色,的确是饱饮鲜血,而杜伊乌斯的大笑言语更是让大家都心情好了起来。 “好了,现在该是处理这些俘虏的时候了。”大家聊了一下,奥卡示意进入正题。众人立刻表情恢复一片肃穆,随着奥卡走到排成一排被士兵们按跪在地上犹自挣扎切齿的日耳曼人面前。 来到仅存的70多名俘虏面前,奥卡迈出一步,微微抬起下颌以胜利者应有的姿态俯视着那些或战栗、或愤怒、或呆滞的面孔,用日耳曼人的语言开口道。 “战斗已经结束,你们全军覆没,因而成为罗马的俘虏,不过作为对对手的尊重,我会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我的名字叫奥卡?奎里纳斯,如果你们中间有谁参与过斯多亚图姆之战,那么也许你会听说过我的名字,而现在,我是帝国驻不列颠行省总督及不列颠所有军队最高指挥官,不过那并不重要。”奥卡的眼神凌厉扫过那些俘虏的眼睛直到他们无可避免地露出畏惧神色,接着说道“罗马人不喜欢浪费时间,更不喜欢在敌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过我还是仁慈地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会释放你们中的一部分,不过,谁会被杀谁会活下来由你们自己选择。”说罢,奥卡挥了挥手,左右数十名士兵立刻上前,叮叮当当在每个俘虏的面前丢下了一把匕首。 看着那些眼神中忽然凶恶完全消失而只剩下求生欲望的日耳曼人俘虏,奥卡心底冷笑,面上却是平静地说道:“你们在不列颠杀害了数百手无寸铁的帝国臣民,作为惩罚,你们都应该被处死,不过我需要一些人回去给你们的族长带个口信,所以你们中间可以有三十人活下来,无论男女,捡起你们的匕首,或者杀死你身旁的人,或者被杀死,总之,我希望等我回来时,这里只有三十个人站着。” 话音落下,奥卡转身,干脆地离开了,杜伊乌斯等人紧随其后。而场上的罗马士兵纷纷退开,沿着远端布成一个大圆阵,将70多名日耳曼俘虏圈在了中间。 77个人,77柄匕首,30个生存的机会,没有选择的余地…… 远处,杜伊乌斯回头看了一眼迟疑着捡起了匕首的俘虏们,疑惑着问道:“奥卡,何必这么麻烦,直接砍了47个不就行了。” 奥卡转过头,表情淡然,然而说的话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公民,这些人杀害了帝国的臣民,作为惩罚他们每一个都该死,而现在,我只是处死了大部分而剩余的30个人,我只是留给他们一辈子的噩梦罢了。” ------------ 第六节 相争(上) 盖茨黑德, “马歇尔阁下,前面就到城门口了,看样子,执行官大人真的派了卫队看守,车队恐怕无法通过。” 身旁侍从的提醒让威廉?马歇尔不由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抬眼望向城门处,果然看到两排手持长矛和盾牌的卫兵正来回巡查着进出城门的行人。 微微蹙了下眉,马歇尔语气断然道:“不用理会卫兵,我们直接过去,时间一分一秒也不能耽搁。” 侍从当即鞠躬,然后勒马转向去到一行车队的最前面领路。嘎吱嘎吱声中,停下的数十辆满载着粮食的四轮马车再次启动,朝着城门口驶去,马歇尔也是轻点马肚跟上,浑然不顾四周路人投来的那怪异目光。 “车队止步,所有人接受检查!” 一声大喝传来,果然,车队行到城门口,两排卫兵立刻围拢上前长戟谢谢前指,当先一名披甲将官举起手臂,示意车队停下。 领路的侍从见四周士兵都是脸色肃然,无奈之下只好挥手,运粮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你们,立刻掀车检查,务必仔细。”见到车队停了,那将官便放下手按剑环顾左右道。 “是!”士兵齐声应了,就欲上前。 “慢着,这位将军,这车队无需经过检查。”可是,马上的侍从却忽然开口制止道。 “嗯?什么意思?”那将军闻言,不由眉头一挑,看着侍从询问道:“执行官阁下亲自下令,城门实行戒严盘查,任何进出之人都要经过严格检查,以防蛮族奸细,你这车队如此庞大,更是要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得检查,你想违抗命令?” 被将官这一番言辞凿凿的抢白顿时让侍从哑口无言,而四周的士兵也是满脸桀骜地哄笑着上前,就要开始检查车队,车队的护卫们想要阻止,可是又不敢放肆。 “够了,将官,你的尽职尽责应该获得应有的奖赏,不过这支车队是由我批准的。”哒哒哒~~一连串马蹄声就像是清脆的鼓点,马歇尔适时出现在了卫兵们的面前。 “将官,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我想,我应该有权限让这支运粮车队出城。”马歇尔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像命令那样令人感到强硬,但却有着同样不容抗拒的威严。 因为马歇尔有足以令人服从的权力和身份。 “军事保民官阁下!”将官自然不可能不认识马歇尔,所以他立刻惶恐地鞠躬,以表达敬意。 事实上,马歇尔的身份甚至是他的直属上司,按照帝国的法律军事保民官是有权控制所有军事补给点和后勤基地、边境军镇的保卫军队的,不过,这里有一点小小的不同,马歇尔不是罗马派来的人,他是一名纯正的不列颠人,他承袭的是凯尔特血统,尽管他的家族早已完全罗马化,但毕竟,阶级总是存在的。 正如马歇尔,他是不列颠的贵族,却不是罗马贵族,因而他的权力被来自罗马、具有边境专断权的执行官有限度地剥夺了一部分,因而除非盖茨黑德直接受到外来攻击,马歇尔将会自动成为军事主官负责防御,否则,平常之时所有军队都直接听从执行官的指挥。 这种做法其实说不上出于私心,为了保持边境的稳定和预防异族人的叛变,帝国往往会在局势比较危急的地区实行这种办法,文官总比武官要好控制,而且文官虽然能够夺权,却永远不可能得到军队的真正拥护,因而就不用担心叛乱的问题。 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有利必然也有弊,边境的叛乱问题得到了解决,可是又产生了新的问题,军事主官在其位却不谋其职,结果可想而知,军事统辖权置于文官之手,无法得到有效地贯彻,一些意外而令人遗憾的失败就缘于此。 “马歇尔阁下,末将德卡斯。”将官借我介绍。“马歇尔阁下,是否可以请您……” “德卡斯将军,是否可以让你的人立刻让开道路,这批运粮车必须抓紧时间动身,夜幕之前,我们必须要渡过泰恩河!”马歇尔打断了将官的话,因为很明显,那将官已经意识到了马歇尔要干什么而且知道一些相关情况,所以试图用言语来拖延时间,所以,马歇尔的语气中罕见地蕴含了一丝严厉的催促。 叫德卡斯的军官顿时神色微微一变,显然,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已经被看破,可是,马歇尔并不清楚这个军官算是执行官的安排在军队中的一个心腹,对于近日来执行官与马歇尔之间矛盾的具体情形非常清楚,所以无论如何,他知道绝对不能放车队出城。单凭他的身份自然不足以阻止马歇尔的做法,但执行官肯定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带人赶来,因而他必须得再拖延一点时间。 “马歇尔阁下,请恕我不能听从您的命令,非常抱歉,执行官阁下已经下令全城戒严,并且不准运粮车队再贸然出城,所以末将不能放车队出去。”虚与委蛇的拖延无法奏效,那就只能试试开诚布公地劝阻了,于是德卡斯大声朝马歇尔说道,同时退后一步,挥手示意卫兵们上前,组成人墙,牢牢挡住了车队前行的道路。“马歇尔阁下又何必非要这样做呢,城外危险重重,上一次运粮车队的遭遇阁下也是知道,所以还请阁下让车队返回,免得让末将难以处置。” “放肆!”马歇尔突然就难以抑制愤怒地吼了出来! 他无法不愤怒,向哈德良长城边军预定送粮的时间已经延误了整整三天,数百由盖茨黑德负责补给的边境将士正在忍受着饥饿和寒冷与可怕的蛮族人抗争,其中的艰辛和困难,没有人比负责提供后勤支援多次亲赴防线的马歇尔更清楚。 帝国将士几乎都是在咬牙坚持,每天都有人阵亡,每天都有人伤残,而蛮族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停偷袭,无所不用其极地挑战着边军的意志,直到他们彻底发疯崩溃。 维持着近两万将士在东起索尔韦湾西至纽卡斯尔直至海滨的哈德良长城抵御蛮族进攻,已经是不列颠所能做到的极限,任何一点点疏忽都会造成雪崩式的后果,一旦防线的一点被蛮族突破,蛮族人必然趁势蜂拥南下,届时又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浩劫。前次灾难的伤痛尚未平复,每当想起那些死去的同僚、亲人和曾活生生地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居民惨死于蛮族屠刀下的情景,马歇尔就忍不住浑身颤抖,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痛、恐惧和粉身碎骨也要复仇的决心。 可是,现实让人抑郁难伸,前几天,由于运粮车队出城后不久意外遭遇不明来历的人袭击,所有随行护卫的士兵和车夫全都遇害无一幸免,而粮食被服全都被付之一炬。得知消息,执行官克劳迪乌斯惊恐之余立刻下令全城戒严,所有卫戍部队进入战斗状态,城门也是派遣卫队监察,发现情况立刻关闭,连城内的预备兵员也都被招募了起来以防不测。 这些都是理所当然,马歇尔自然不会有异议,可是,克劳狄乌斯的下一个命令却让马歇尔无法忍受。他居然下令,取消向边城运粮的行动。当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马歇尔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命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边境军团将会在湿冷的冬季失去赖以充饥的食物和保暖的衣物物资,这简直是致命的! 马歇尔甚至可以想象,一旦辎重真的无法获得补给,即便士兵们誓死坚守,残酷的环境也会摧垮他们,数百士兵将毫无意义地牺牲而之后,一点击破整条防线将失去意义,顺着缺口蛮族人将会一拥而入杀死每一个他们看到罗马人、烧掉每一座罗马的城市、乡村和堡垒! 马歇尔当即就赶到执行官那里,直接提出了明确的质疑,克劳迪乌斯倒是和颜悦色,并没有因马歇尔过激的言辞而迁怒,然而无论马歇尔如何劝说,克劳迪乌斯始终不肯松口,或是顾左而言他,但命令却是不容置疑,在确保行程安全之前,运粮车队绝对不能出城半步以免再次遭遇埋伏。 马歇尔无计可施,为了避免造成直接冲突,他只能退一步寻求别的解决办法,于是他提出立刻带人出城,调查上一次的遇袭事件以期找到那些作案者的踪迹,只要作案者被绳之以法,运粮车队自然可以再次起行。 可是,克劳迪乌斯又一次拒绝了马歇尔的建议,而且这一次马歇尔明显察觉到了克劳迪乌斯语中的一丝莫名的恼羞成怒,他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就直接让马歇尔退下。 没有去想为什么克劳迪乌斯会出现那样的反常,马歇尔只想想办法将辎重粮食送往长城。于是,他决定无视克劳迪乌斯的命令亲自带人押运辎重车北上,至于他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他根本不关心,他在乎的是家乡是否会再次遭受蹂躏,无辜的人是否再次惨遭屠戮! “我以军事保民官的身份和权力命令你,立刻让开道路,否则我就以违抗命令的名义将你军法从事!” 马歇尔的目光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直刺德卡斯的双眼。 马歇尔的意志坚如磐石。 仅仅片刻,德卡斯退缩了,他猛然像是重新认识了马歇尔,他不再是那个印象中通常显得软弱或是委婉。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坚定不移! 就在德卡斯不由自主地举起手准备下令放行时。 忽然,车队后方,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远远就看见执行官克劳迪乌斯一脸愤怒异常的神情,策马飞奔而来,身后数十披甲骑士紧随。 “威廉?马歇尔,你想谋反吗?!” ------------ 第七节 相争(下) 克劳迪乌斯很愤怒,应该说是无以复加的愤怒。 当喘着粗气的卫兵粗暴地撞开他的办公室门时,他正和一位优雅而性感的不列颠贵族女士愉快地交谈着,然而,卫兵的报告让美好的心情一瞬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克劳迪乌斯暴跳如雷! 他是一位高贵的罗马公民、罗马贵族!他的父亲更曾是货真价实的罗马伯爵,虽然他的家族不算名声显赫,但在被派驻不列颠的所有罗马官员中,却是独一无二! 凭借着优越的背景,他仅仅花了七年的时间就爬上了一个边境军镇执行官的职务,而如果一切都平安无事持续到任职期限的话,他将会直接升任护民官,离开这个贫苦的边镇,返回南方的城市。所以他决不愿看到任何可能威胁盖茨黑德安全的行为。然而,马歇尔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竟然公然违抗我的命令! “马歇尔,你简直是目中无人、肆意胡为!你竟敢公然违抗执行官的命令!”被无尽愤怒点燃的克劳迪乌斯就像一头野兽,人还策马飞驰未到,咆哮般的吼声却已先至一步。 “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从远处传来的克劳迪乌斯的咆哮喊声顿时让原本已经动摇了的德卡斯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一个是执行官一个是军事保民官,这个时候只要不是白痴都该知道怎么选择。瞥了一眼同样脸色变化的马歇尔,德卡斯只能在心里愧疚地为他暗暗祈祷,表面上却是重新恢复了一副坚决的神色,拔出剑示意卫兵上前拦阻。 吁吁!一阵马嘶响起,克劳迪乌斯带着卫队终于驰到面前,希聿聿~~数十骑卫士哗啦啦散开,将神情平静下来的马歇尔围在了中间。 “马歇尔,你疯了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难道你就不怕军法吗?!”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匆忙而来的一路飞驰颠簸,克劳迪乌斯死死盯着马歇尔,指责的呵斥声断断续续气喘不定。 看着眼前的局面和克劳迪乌斯的沸腾怒火,马歇尔很清楚自己可能面临的命运,然而他没什么后悔的,只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叹,看来哈德良长城防线被突破已是无可挽回了,不列颠又将遭遇一场恐怖的浩劫,而他,虽然有心,却是无力阻止,最终只能是置身事外、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尽管希望近乎渺茫,但马歇尔决定还是要尽自己最后的努力。 没有反驳或是解释,克劳迪乌斯的咆哮仍旧继续,然而马歇尔却忽然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讶的事情。他翻身下马,然后脸色平静地走到克劳迪乌斯的面前,迎着四溅的唾沫,倏然跪下! “马歇尔,你!你这是干什么?!”克劳迪乌斯被马歇尔出乎意料的举动彻底给搞懵了,难道是乞求自己饶恕他的罪责吗?事实上克劳迪乌斯也并非是个心狠手辣的阴谋家,充其量也就是个得过且过的胆小怕死之人罢了,只要你不跟他对着干,他也不会仗势欺人。所以当看到一向坚毅孤傲、坚持原则的马歇尔竟单膝跪在自己马前,克劳迪乌斯也不禁起了大事化小的打算,他其实也知道马歇尔完全是一心为公、堪称难得的精干之人,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仕途,没办法谁叫这家伙偏偏和自己作对呢?“威廉,你,你这是,哎~~又何必非要如此,你的想法我了解,只要你肯承认自己违反命令的过错,并且发誓遵从我的命令,我便饶恕你的罪责。” 说完,克劳迪乌斯平复了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下来,在他想来,如此宽宏大量,这个异常倔强的马歇尔也应该知道进退、感恩戴德了吧。 然而,庸碌者总是以自己的心理来推度世上的人,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庸碌一生是何等的悲哀。 “克劳迪乌斯阁下,在下并非是要为自己的罪责开脱!”单膝跪地的马歇尔抬起头,那双曾经历了无数事情的眼睛中蕴含着深沉和无法忽视的坚定。“克劳迪乌斯阁下,请求您,在下恳求您,无论如何请再派遣辎重车队将边防军所需的物资粮食送去吧!没有粮食,严寒和饥饿会摧垮我们的士兵,一旦野蛮人撕破防线,不但盖茨黑德无法保全,大人您的仕途毁于一旦,整个不列颠,都将陷入无法想象的灾难之中。大人,请求您,派出车队吧!我愿戴罪立功,带一小队佯装成辎重车队,为真正的车队提供掩护,誓死不退!” 正昂首阔步、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值得看重的德卡斯呆住了、马歇尔的侍从还有那些甘愿违抗命令、追随他一同的车队护卫们、车夫们呆住了,毫无疑问,骑坐在马上的克劳迪乌斯,也呆住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精神正常的傻子、执迷不悟的笨蛋! 如果说,刚刚心生惭愧的德卡斯还有一点想要替马歇尔说几句好话的打算,那现在他已经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同情和敬佩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脸上的表情瞬间只剩下冷漠。同情这样不识时务、死脑筋的蠢货,那简直是作茧自缚,跟这样的人,那是一丁点关系都不能沾上否则日后就别想再升迁了。 冷场,绝对的冷场。克劳迪乌斯满脸不可思议表情地盯着马歇尔的脸,仿佛想要等他说这些话不过是个幼稚而可笑的玩笑。 然而,马歇尔让他失望了,他微微低下了头,宛如在表达着无条件的服从,然而,此刻在克劳迪乌斯眼中,他的行为却是莫大的讥讽和羞辱,马歇尔他始终坚持着原则,身体上的服从不过是更加衬托出了精神上,他对克劳迪乌斯的否定和嘲笑。 有那么有一瞬间,只觉内心深处猛然冲出的一股愤怒让他恨不得当即下令,将马歇尔乱刃分尸的克劳迪乌斯硬生生地按捺下了胸口积郁欲出的怒火,几乎是咬着牙齿挤出了命令声。 “来人,我,克劳迪乌斯,以帝国驻盖茨黑德最高执行官的名义和权力,认定威廉?马歇尔犯叛国罪和违反军令罪,并以帝国赋予我的合法权力,命令,立刻将其逮捕关押,直至帝国派遣司法官前来调查审判再作处置!” 话音落下,垂下头的马歇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不会有人听见的长叹。 两名身材高大的卫士立刻翻身下马,上前将依旧跪在地上、但忽然之间那具躯体内仿佛少了什么东西、身影显得那么孤寂而萧索的马歇尔押了起来。 “车队立刻返回,德卡斯,你继续率部执行戒严,任何进出城门的人都要接受严格检查!”一连串命令从克劳迪乌斯口中发出,德卡斯不由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克劳迪乌斯的表情,当看到后者的嘴唇甚至在短促抽搐时,德卡斯心里一哆嗦,吓得立刻高声应令,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心底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克劳迪乌斯竟然愤怒到这种程度,简直难以想象,马歇尔,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看着十分配合地跟着卫士离开的马歇尔,克劳迪乌斯双眼之中怒火欲喷,然而,他还是拼命忍住了,不过,他已经在马歇尔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给这个羞辱自己、狂妄无知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车轮转动声中,车队缓缓掉头,准备返回,四周先前如临大敌呼吸都不敢放大了声的卫兵们也松了口气似的收起兵器,列队重新回到城门,只有站在四周围观的路人们还在交头接耳,热烈讨论着各自所了解到的消息。 就在事态似乎要归于平息的时候,忽然! 呜呜呜~~~一阵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倏然响起!从高耸的城墙上传来! 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当听到这号角声的瞬间,都猛地抬起头看向城墙,脸上的表情先是一种说不出的木然,然而接着,就只听突然的一阵爆炸似的喊叫声响起,整个街道上顿时鸡飞狗跳,所有的罗马人都满脸惊恐地飞快逃离,一心只想着回到家里躲起来,到处是拥挤中的咒骂、惨呼声。 而德卡斯以及一干卫兵们,却是在号角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便脸色齐变,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那号角声的含义了!那是城外出现不明来历的军队的示警声!当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刚才马歇尔所说的那种猜测,一时间只觉身体里的血都仿佛凝固了!!! 难道,蛮族人真的攻破了防线!天哪,如果哈德良长城这道最后的屏障丢失,不列颠还拿什么逃避被毁灭的命运! 一想到记忆中那些狞笑凶残的蛮族人面目和那满目疮痍、血流成河的场景,德卡斯突然间浑身一振,眼神中那沉迷于仕途的恍惚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与敌偕亡的罗马军人的决心意志! “所有人,上城墙!准备防御!”德卡斯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整个盖茨黑德仿佛一具绷紧了弦的天蝎巨弩,万众一心凝聚成的防御之箭正扣弦待发! 而就当情形紧张到令人窒息、连克劳迪乌斯都是在卫士的护卫下急匆匆地赶上城墙准备亲自坐镇时。 城外,一名高举着鲜红旗帜的骑士独自一人,从远处飞驰而来! “奉命晓谕盖茨黑德城上官员、将士,速速打开城门,迎接帝国驻不列颠总督阁下及总督卫队入城!” ------------ 第八节 若有所思 城墙上,严正以待的士兵们感到莫名其妙,于是他们只能将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他们的指挥官,可是德卡斯也是望着城下勒马执旗的骑士一头雾水,只觉今天似乎所有荒唐的事都发生了,这会儿居然冒出来一个不列颠总督! 且不说前段时间到处一直都在谣传帝国已经撤离了所有岛上的驻军、决定放弃不列颠,就算这些全都是胡说八道,那么按照帝国颁布的法令,不列颠也应仍是一个高度自治的元老院下辖的行省,怎么可能会有总督? 就在德卡斯茫然无措之时,一旁的克劳迪乌斯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不同于德卡斯只是个末流军官,根本不可能了解到帝国机密的情报,他是边镇的执行官,坐镇边境一城,负责近千米防线职位虽不高却是重任在肩,帝国就不列颠政策的重大转变毫无疑问会给他事先通告。所以,他早已接到消息,帝国决定将不列颠由元老院辖制行省变更为元首行省,并且皇帝已经派遣了总督前来,信任总督将总揽一切军政大权、有临机专断之权,负责方面重任! 所以,不列颠的确有总督,但是克劳迪乌斯万万没有想到,总督和总督卫队怎么会跑到自己的辖区来了?机要文件上明明不是说信任总督将在南安普顿登陆,而后先着力稳定南方局势,再设法支援北方边境、驱逐蛮族入侵吗?可是,眼前这是怎么回事?时间上推算的确是差不多帝国派来的总督该到不列颠了,可是这儿离着南安普顿可是有千里之遥呢! 脑袋乱成了一锅粥,克劳迪乌斯也没能给自己一个稍微有点说服力的答案,而城外的骑士再一次高声呐喊要求立刻打开城门,无奈之下克劳迪乌斯只要命人喊话边防重地不敢轻忽,为防假冒谋城,让他们拿出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否则城门不开! 城头上,一个大嗓门的士兵喊完话后,克劳迪乌斯颇有些紧张地注视下城下的动静,心里忐忑不安,既担心是叛贼假冒总督想趁城门洞开一拥而入,难免一场血战,又狐疑是否真的是总督驾到,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一见面就得罪了日后不列颠的最高掌权者! 不说克劳迪乌斯是如何的心怀踯躅,城下,听到喊话声,那骑士却是没有什么愤怒的反应,而是似乎早有预料的直接勒转马头,扬长而去,回到远处的队伍中去了。 城上,所有人屏息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片刻之后,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这一次,对方的队伍中驰出三名骑士,同样是一身华美而精致的骑兵胸甲,身后披着鲜红的大氅,武器和盾牌都悬挂在坐骑的两侧没有拿在手中,当先一人仍旧是高举罗马的旗帜,其余两人则是空手握着缰绳紧紧跟随。 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身影已经被城头的天蝎纳入准星之中,三名骑士策马小跑着来到近前,当先骑士越前了几米才停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卷轴式样的东西高高举起,大声喊道:“这是帝国颁发的总督任命文书,你们拿去一验便知真假。” 德卡斯自然不敢决断,只好把头转向克劳迪乌斯。可惜后者也是心烦意乱,哪能有什么主意,思虑了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看到克劳迪乌斯的示意,德卡斯立刻对身旁的一名士兵附耳低语了几句,士兵闻听颔首,然后转身便走,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士兵扛着一卷粗绳回来,粗绳的末端系着一个陶罐,正被士兵拿在手里。 德卡斯点点头,士兵立刻走到城门前的墙垛边,将系着陶罐的粗绳顺着城墙缓缓放了下去。等到那陶罐落到离地一人高的地方,城下骑士早已驱马上前等候多时,随后就将文书放入了陶罐。士兵见到又将陶罐拉了上去,取出其中的羊皮卷轴,恭敬地递给了德卡斯。 德卡斯拿到卷轴立刻小跑着来到克劳迪乌斯面前,这城里,只有他才有资格去辨别真伪,当然了,也只有从罗马被派驻到这里的克劳迪乌斯才懂得如何分辨真假,无论是笔迹、语法、书写还是印章、只有复杂的每个细节都正确无误,才能证明这份文书的真假。 将文书缓缓拉开,克劳迪乌斯神情肃穆地开始阅读上面书写的内容并且认真地检查起每个细节,十分钟后,只见克劳迪乌斯猛地手一颤飞快将卷轴重新卷好,用细绳系起,然后抬起头喝令道:“立刻打开城门,全城无论平民士兵,随我列队迎接总督阁下!” 德卡斯目瞪口呆,直接当机。 …… “鄙人,克劳迪乌斯?安东尼?科尔内斯,谨以本地执行官的身份代表盖茨黑德的所有居民,对总督阁下您的到来表示诚挚而热烈的欢迎!荣耀归于罗马!” “罗马万岁!!!” 街道两旁,拥挤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欢呼声!虽然没有彩带鲜花,但这些盖茨黑德的居民们却用他们的振奋的欢呼声、疯狂挥舞的手臂,让驱马行进在街道中央的奥卡感受到了丝毫不逊于凯旋式的激情澎湃。 当然,毋庸置疑,此刻奥卡和伙伴们以及麾下数百将士的军容军貌也是引起如此巨大反响的重要因素之一,沿着海岸线一路北上,相继途径彼特利、锡厄姆、桑德兰,为了宣示帝国的伟大,同时也为了展现奥卡这个总督的威严,卫队已经彻底换装,清一色坚固而美观的紫色禁卫军全身甲胄锃亮鲜明、透着一丝诡秘气息的暗红色大氅、精致锋锐的短剑连鞘悬挂在昂贵的犀皮带上,保暖而适于长途跋涉的羊毛内衬的革靴,插着天鹅羽毛的罗马头盔,长矛如林、士气如虹,一个百人队的总督卫队加上一个百人队的水手方阵,聚在一起却远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至少,在盖茨黑德的居民眼中,有了这支雄壮如天神般的军队,那些蛮族根本不值一提。 奥卡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装一下13,展示出绝对的实力,的确比任何抽丝剥茧的麻烦做法更有效,特别是对普通的百姓而言,直观的感受比其他什么东西都更令人记忆深刻。 看着面前带着一大帮人迎候自己、脸上挂满了隐晦的谄媚笑容的本地执行官,奥卡不以为意地报以温和的笑容。 “感谢你的欢迎,非常欣慰地看到,在你的管理下,盖茨黑德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军民一心,固若金汤。我代表帝国,对你及诸位所做的努力表示崇高的敬意!”尽管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说起来实在有些恶心人,但在任何国家、任何时代,这些都是政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奥卡身为不列颠的总督,他需要控制的不仅仅是军队,也包括这些民政官员,如果言行举止完全都是按照军人的模式来,你就很难融入文官的圈子中去,统御不了文官,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政治是最讲求手腕和权术的地方,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总督阁下的夸赞实在是让下官等人惭愧。”克劳迪乌斯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但因为如此,他总是谨小慎微,对于罗马官场上的各种套路都是信手拈来。 在双方都是友好地进行着毫无营养的交谈时,实质上,彼此都在心底暗暗度量着对方,比如克劳迪乌斯,他就十分惊诧于奥卡如此年轻而且堪称俊美的外貌让他觉得,这个新来的总督也许是某个大家族中的子弟,而这种人,往往对艺术、雕塑、绘画、诗歌的兴趣远大于对时事的了解和如何处理军政要务。不过,克劳迪乌斯也为此感到尤为的奇怪,帝国既然改变了方针,试图重新将不列颠纳入统治,怎么会派出这样一个纨绔子弟来呢?常年镇守、威望卓著的狄奥多西岂不是明摆着的最佳选择吗? 而在奥卡心中,则又是考虑着截然不同的问题,奥卡考虑的是如何能够在不列颠的罗马势力中站稳脚跟,一份总督的任命书只是给了自己合法的名义,但并不代表着真正掌握,即便没有蛮族和叛乱的困扰想要在既得利益的本土势力中间掌握大权,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当然,像克劳迪乌斯这样的由罗马派驻的官员将领,显然是个突破口,但自从帝国决定放弃不列颠开始,大批的官员和将领军队都已撤出,本土势力现在掌握着岛上的绝对实权,想要从这些人手中夺取主导权可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对于像克劳迪乌斯这样明显偏向保守、精于投机阿谀的官员,奥卡反而觉得庆幸,因为对付这种人,只要你的地位和权力比他们高,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可以轻易让他们在你面前俯首帖耳。 于是,就在彼此的互含机锋或是试探的交谈中,奥卡一行在克劳迪乌斯等人的陪同下朝城内的城主府行去,接风宴会正在筹备,罗马人通常都是在宴会上商谈真正的要务。 然而,就在一行人转过一条街道时,奥卡无意识地眼光一瞥,忽然面露一丝奇怪的神情。 “克劳迪乌斯阁下,不知这是在做什么?”奥卡指着右手边的街道上的那一排满载的辎重车以及正在被两名士兵看押下的马歇尔,语气带着一丝询问道。 克劳迪乌斯闻言,不由神情微微有些迟疑,沉吟半晌道:“总督阁下,这个人叫威廉?马歇尔,他原本是我配属下的军事保民官,可是就在刚刚,他违抗我明文颁布的命令,严重违反了帝国法令,无奈之下我只好令士兵将其暂时看押。” “哦?”奥卡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个低垂着头、并没有因总督到来而有丝毫反应的身影,而后恢复了微笑,转过头去,继续交谈起来,似乎已经将马歇尔这个名字完全遗忘在了脑后。 ------------ 第九节 思想的僵化 “马歇尔保民官,请进吧,总督阁下正在等你。” 索古按剑走到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闷声道,两名神情肃穆的卫士立刻拉开了大门。 马歇尔试图从那个身形如铁塔般将领的神色中寻求一丝答案,可惜对方的脸上既看不出恶意也谈不上友好,应该说是只有如同雕塑般的面无表情。心中怀着对这个新来的总督突然召见自己原因的忐忑和疑虑,马歇尔提着心迈步走进了房间。 奥卡正站在屋内,静静地等候着马歇尔的到来。当看到一个高瘦身着棉袍的中年男子出现时,在脑海中与街道上见到的那个被押解的男子面貌对了对号,当确信正是马歇尔后,奥卡立刻露出微笑道。 “马歇尔保民官,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而另一边,因为被关进监狱所以并未见过新任总督模样的马歇尔正在心里暗暗惊讶于奥卡的年轻和气质,他没想到帝国竟然派来了一位如此年轻的总督,而与此同时,他更加震惊的是,罗马年轻贵族的象征通常是浮华、稚嫩和无知,然而,眼前的这个拥有着一张英俊得足以令人嫉妒容貌的年轻总督,却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年轻得过分的总督身上真实地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尊贵和优雅气质,这种自然流露而非刻意做作的仪态让一向对所谓贵族风范心底不屑一顾的马歇尔也不禁心生敬畏,而那双眼睛,平静得仿佛一汪清泉,波澜不惊,而那并非是通常来说内心世界极度缺乏的表现而是蕴含着沉稳和睿智,处变不惊的深邃。马歇尔难以想象,这样的内敛神蕴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几乎还可以称作孩子的人眼中。 对奥卡的第一印象就让马歇尔彻底放下了轻视和不安,他开始认真地思索并且小心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言行。 “尊贵的奥卡总督阁下,感谢您将我从肮脏黑暗的监狱中暂时释放出来。”马歇尔深深地鞠了一躬。 奥卡适时地爽朗一笑,轻轻挥手示意无妨,然后走到一旁的酒架边拿起了一壶酒转过身举起。“需要来点吗?虽然酒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不过不可否认,它甘醇的味道总是能让我们放轻松下来,至少怀着希望可以让现实看上去不那么太糟糕。” 马歇尔并没有随意答话,他现在已经将眼前的年轻总督当做了值得尊重和揣摩的交谈对象,所以他第一时间细致地在脑海中分析着对方话语的真正含义,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时间,但马歇尔却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感觉:这个总督不简单。 “呵呵,总督阁下客气了,即便是与众不同的人,也是无法拒绝回味无穷的美酒的。”马歇尔的眼神微微闪烁着上前接过奥卡递来的酒杯,说话的语气显得朋友间的亲切寒暄。“虽然我乐意品尝一下那些日耳曼人酿造的独特麦啤,但可惜,在不列颠,这可是属于稀罕的玩意儿,只能偶尔一品罢了。” 奥卡正举着酒杯,抿入一口甘醇的葡萄酒,然而眼神却是透过玻璃杯始终凝视着马歇尔神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当听到马歇尔这看似平淡无奇的话,奥卡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顿,不过旋即就若无其事地恢复了正常。 “哦,没想到马歇尔也知道日耳曼人的啤酒!哈哈,说来也是机缘巧合,随同陛下征战日耳曼时,我也是有幸品尝了这种麦啤,虽然味道略显寡淡,但与葡萄酒相比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体验。”奥卡放下酒杯一边神色作陶醉状地品味着口齿中的犹留余香,一边说道:“只可惜,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新的事物,很遗憾,不过,人必须要学会忍耐,至于改变,那需要契机。” 话音落下,马歇尔顿时神色一动,他知道,试探差不多了,接下来才是正题。 果然,奥卡端着酒杯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而后重新以一种不加掩饰的审视目光看着马歇尔,半晌,才从桌上拿起一叠资料开口道:“我了解了所有你的资料,还有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我也都派人仔细地寻访调查过了,不过我很少会听信片面之词来判断一个人,所以我需要你从监狱中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交谈。我对自己的观察力比较自信,直面交谈可以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初步了解一个人的本质。我感到很愉快的是,结果证明,你的确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官员。” 马歇尔没有回话,而是继续保持着沉默,尽管内心不断因对方的言语而受到震动,但毫无疑问,主导对话的权力只能由眼前的年轻总督来掌握,而他,只能在被需要的时候,才可以回应。然而,接下来奥卡的一番话却彻底击碎了他的镇定。 “事实证明你是一名可以信赖的帝国官员,那么,你一直被轻视的能力就有充分的理由得到解放和施展,帝国目前在不列颠的局势不容乐观,急需一批忠诚、可靠而又有足够担当的官员。而你,无疑足以胜任。”奥卡说着放下手中的资料,拿起了一卷羊皮纸,站起身走到马歇尔面前递给他眼神示意他打开看看,同时接着道:“这是给你的任命书,从此刻开始你就是盖茨黑德的新一任最高执行官了,至于副手军事保民官我允许你自行擢拔,只要事后报备我知道就行了。我需要你立刻担负起责任,首先就是重新派遣辎重车队,确保其万无一失抵达,恢复向边境戍守的军队提供持续而稳定的后勤保障!” 马歇尔神情呆滞地死死盯着在手中展开的小羊皮纸,事实上当他第一遍读完那羊皮纸上所写的内容时,奥卡在身边的话语声已经完全是浮云了。就像是一记重拳直接砸在了心脏上,马歇尔只觉精神都开始有些恍惚,那光滑的用最高级小羊皮制成的卷轴上,鹅毛笔写就的拥有饱满色泽的拉丁文,明确无误地昭示着,他,马歇尔,将成为盖茨黑德的执行官!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o*m 愣神持续了片刻,马歇尔猛地抬起头,开口问道:“那克劳迪乌斯阁下呢?” “他?”似乎知道马歇尔会问,奥卡微笑着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个羊皮卷,回答道:“很好处理,他不是一直渴望着重新回到南部的城市吗?那就如他所愿,边境苦寒,克劳迪乌斯多年镇守边疆、功勋卓著可昭,以不列颠总督的名义,特允归返,升任其为布里斯托尔自治市护民官。”奥卡念完那羊皮纸上写好的官方用语,摊了摊手,笑着说道:“既然他喜欢当官,你喜欢做事,那何不两全其美呢?” “可是?”完全是下意识的,马歇尔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不必再在这种事情上面费神了,你只需要知道自己的责任就足够了!”奥卡的神情却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和郑重:“我期待你的价值值得我付出就任以来发出的第一份任免书。” 奥卡的话已经足够直接,马歇尔自然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仔细地卷好羊皮纸,马歇尔以手击胸。 “很好!”奥卡满意地颔首:“现在,我们换另一个话题,该如何将边防军急需的物资安全送抵。对于上一次车队遭遇袭击的事件,我想了解更多有关的信息,关于袭击者的身份,你初步调查之后有什么结果吗?” 已经迅速进行了身份转换的马歇尔立刻以慎重的口吻道:“没有太多的线索,因为克劳迪乌斯大人的限制,我只能私下进行秘密调查不过据当时现场留下的痕迹,我认为,渗透防线潜入进来的蛮族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哦,你的意思是,这些袭击者非常大的可能性就是皮克特人亦或是苏格兰人?”奥卡闻言,不由神情露出一丝了然:“这么说他们可能是通常海船,得以越过路上的防卫线,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干脆派出更多的人直接从海路避开哈德良长城,直接里应外合,夹击帝国的边防军呢?” 然而对于奥卡的问题,马歇尔却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奇怪,仿佛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常识。 “尊敬的总督阁下,您似乎忘记了,皮克特人更愿意使用他们擅长奔跑、迅疾如风的长腿,也不会用颠簸粗陋的船只,他们造的船无法抵挡海上的风浪,从海路绕将是一次极端冒险的航程,所以这些人如果真的是皮克特人,那么他们的人数不会太多,可能只是一次小规模的潜入。”马歇尔详细地解释道。 奥卡认真地听着,当意识到为什么马歇尔先前的表情为何那么奇怪时,奥卡并没有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无奈。即便眼前的马歇尔已经算是相当优秀的人物,可惜,罗马人的固执己见和思想保守的习惯还是对他造成了深刻地影响。 两三百年的时间,对于皮克特人和凯尔特人的发展,罗马人仍旧保持着一成不变的想法,这是愚蠢还是无知呢?哈德良长城的存在让不列颠人似乎已经彻底遗忘了来自海上的威胁,难道不列颠人就没有想过,如果皮克特人或是凯尔特人得到了海盗们的帮助,改变了陈旧的战术,直接放弃了路上的坚固要塞,通过海路直插腹心,将不列颠的军团全都丢在北边,那个时候,拿什么才能拯救不列颠?! 然而,这些话,现在显然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奥卡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如何维持北边的局势。 “马歇尔,我需要你立刻准备另一批车队,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今晚开始行动。顺利的话,明天,挨饿受冻的边军将士们就能得到他们急切所需的一切了!” ------------ 第十节 伏击与反伏击 清晨,泰恩河南岸, 现在已是深冬时节,行进在四周全都是高大耸立常绿乔木中间的林间蜿蜒小径上,环顾四下,无论是黑色的土壤还是挺立的树干都萦绕在一丝淡淡的灰白深沉色调的薄雾之中,然而事实上,视线是如此清晰,那些朦胧不过只是错觉而已。 夹在左右坡地中间的小道十分狭窄,二十多辆四轮辎重车只能拉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一辆挨着一辆缓缓通过,一字长蛇般的车队再加上本身沉重的负载以及林间道路的坑洼难行,行进的速度毫无疑问大受影响,另外护卫方面也是存在着不小的问题,区区两百多人的车队护卫,完全不敷使用,如果真的平均算下来的话,几乎每辆辎重车只能分到两名士兵护送。 然而,面对潜在的威胁,从盖茨黑德再次出发的车队依旧是沿着以往的路线,而非另择一条新的秘密路线,这种明显反常的举动如果是面对一位合格的有着基本军事常识的统帅,奥卡的这个无比粗陋的引蛇出洞计划很大可能是彻底流产,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不过战术历来是讲求灵活、随机应变,有的时候,越是单纯越是有效,比如对付这些蛮族人,他们也许在和帝国较量了这么多年中间已经学会了狡猾地作战,但狡猾尚未升华为成体系的战争智慧之前,他们依旧是一群禁不住战术目标诱惑的蠢货。 行动毫无例外地再次由奥卡扮成普通将领的样子亲自带队,这样做无疑很冒险,历史上死于乱战的名将不知凡几,不过可惜,更多的名将仍前赴后继地继续身先士卒,奥卡前世便是习惯了血雨腥风、枪林弹雨的悍将,你让他装儒将坐镇指挥那根本是痴心妄想。当然了冠冕堂皇的解释是只有他才能如臂指使地指挥总督卫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可以及时作出针对性反应,这样的说话忽悠刚刚进入小团体的马歇尔还行,对于深知奥卡秉性的奥利安、维斯特斯等人,干脆就是嗤之以鼻。用帕图尔时候评价奥卡的话来说,就是:谁不知道你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少了一天没上战场,你都是浑身不自在! 其实,奥卡心底很清楚,身为一名真正合格的统帅,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将自身置于险境,不过,前世的暴力因子还在不断躁动刺激着他的血液,他渴望激烈狂热的战斗,他属于战场,可是令人悲哀的是奥卡甚至可以预见,未来的日子里,他能够再亲赴战场的机会将只会越来越少,身份的变化让他背负了越来越沉重的包袱,这些包袱迟早有一点会让他永远离开战场。 既然这种命运的安排不可逆转,奥卡索性就决定趁着还能自由的时候,放纵几次吧。当然,奥卡从来不是鲁莽之人,现阶段的战斗大多停留在小规模战术型的层面上,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个人的能力还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所以身怀绝技的奥卡是有恃无恐,只要小心一点,战场上很难有人能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车队被伏击已是预料之内,所以奥卡今天不可能披挂着那副堪称华丽炫目的仪式盔甲,那玩意儿可是稀罕货,若非是总督身份,整个不列颠也找不到那样高规格简直就是艺术品的盔甲,一旦不小心弄脏弄坏,即便奥卡向来都不怎么在乎身外之物,也不禁想想就感到心疼于是坚定地敝帚自扫,将铠甲留在了盖茨黑德,换上了一副完全为实战而打造的其貌不扬的甲胄,内里是白色亚麻短袖衬衣,外罩着一件套头防护及至手肘部的锁子甲,再外面还有用皮扣系扎固定的板式整体胸甲,腿上防寒穿上了厚厚的羊毛裤,胫甲和护腕缺一不可,头盔换了顶野战的全覆式兜鍪,虽然头上的毛刷依旧鲜红醒目,但相比于禁卫军头盔防护性能却是大大提高,就是外观丑了点…… 至于武器方面,奥卡给自己准备了不少私货,罗马式短剑在战阵中作用凸显,但在这种林地中的单对单较量中却稍显不足,可惜时间不够,而且士兵们临时换装也会不习惯,所以奥卡就先给自己打造了新的武器,两柄剑,左右各悬一柄,长约70公分,三指宽,两边开刃,淬火而成,锋锐异常,而且非常利于近身搏杀,尤其是奥卡这样双手兵器掌握都精通的变态,虽然少了盾牌的掩护,但考虑到地形的影响,进入混战后不会有太大妨碍。另外,奥卡觉得单凭剑,攻击方式过于单一,于是准备了15柄飞刀,用特殊的飞刀带斜挂在腰部便于取用,只可惜盖茨黑德的锻造技术达不到要求,结果飞刀形制似是而非,也就勉强凑合。其实,奥卡觉得如果有手弩的话,在这种林地环境中作战必然大展神威,只是虽然对于他来说独自选材制造都不是问题,可时间上却是来不及了,只能是以后制造出来,配备给专门与皮克特人或是苏格兰人在林中角逐的军团,想必能够大放异彩。 奥卡除外,其他人都是全副武装,擅长弓箭的提里斯和维斯特斯都是另外携带了弓箭作为副手武器,帕图尔这家伙更是直接拿了张弩美其名为狙杀,实际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躲在后面,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至于索古,他身材高大、力量惊人,用短剑的话实在是浪费,发挥不出优势,奥卡思量之后便提议他使用钝器,奥利安推荐钉头锤,结果索古试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巨人在玩弄一把匕首实在是不相称,最后还是奥卡想到了办法,直接让铁匠在一块椭圆形的铁块上面熔铸上尖刺,然后插在手臂粗的木棍上,狰狞凶悍的狼牙棒震撼问世。 索古只是稍微一试,立刻就爱不释手,只是在旁边的人看来那被索古挥舞起来的狼牙棒简直就是绝世凶器,当真是碰着就残挨着就死,极度恐怖,众人一致决定让帕图尔作为志愿者,体验一下,结果索古刚挥动狼牙棒,一股劲风席卷四下,那一团半空飞转的黑影仿佛一条活着的黑蟒,择人而噬,再看帕图尔,居然吓得尖叫一声转身抛投鼠窜,众人大笑之余心底却是冷汗涔涔,惊叹于索古配上狼牙棒以后的惊人威力。不过狼牙棒也是双手武器,所以同样要放弃盾牌,挥舞狼牙棒固然周围敌人莫能近身,可是相对行动就迟缓笨拙,很可能被人用飞斧或是标枪袭杀一利一弊让人不好取舍,最后憨性子的索古自己决定,使用狼牙棒,防护的问题,大不了披上两层锁子甲,几十斤的负重对索古没有太大影响。众人之中,大概唯有奥利安仍是中规中矩的罗马制式装备,不过他那种严肃沉稳的气势,恰恰适合这种传统的铁血风格,而且奥利安的罗马剑术的杀伤力绝对丝毫不在奥卡的双手剑之下。 奥利安等人的跃跃欲试,甚至于连普通的士兵们在战前也多是情绪积极,士气旺盛,这让事后独自一人的奥卡想起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感慨。这大概就是什么的将带出什么样的兵吧,一头狼带领的只会是一群狼,一头羊,即便它再强壮,也不可能率领群狼。冷兵器时代将领的个人魅力的意义和作用不可或缺,比如像中国历史上的霍去病、陈庆之、冉闵、岳飞这些人,他们个人也许也很强悍,但他们真正的强大在于他们能够通过自己影响周围的所有人,形成集聚效应结果就是他们的军队越战越强,创造的战绩往往令人难以置信,奥卡自认为离这些人还有很大的距离,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至少对于这些跟随身边的士兵,奥卡很欣慰地看到,他们的身上已经在渐渐显露出一种与同时期倾颓暮气沉重的罗马军团完全不同的磅礴生机和朝气!这是一种军魂的苏醒,一支军队,如果缺少了军魂,那么等待它的就只能是失败,然后被人遗忘。 就在步行的奥卡(骑马在林地里简直就是靶子。。)想着这些乱七八咋的时候,车队已经拐过了一个个弯道,按脚程推算,离走出森林抵达泰恩河河岸只剩下大约几百米的距离。 奥卡并不担心蛮族人会不出现,正如先前说过的,蛮族人已经学会了狡猾,他们在战略上也许还有很多不足,但战术上却有相当的敏锐捕捉,也许,他们正隐在暗处等待着最佳的偷袭时机。奥卡这样想着决定提醒大家保持警惕,可就在奥卡忽然停下脚步举起手刚要高喊注意时! 咻!左侧的高地上,一声凄厉的啸空声骤然响起! 机敏警觉如奥卡也只是下意识地身形一偏,嗖的下一秒一道劲风就从面前激射而过,笃的扎入不远处的黑色土壤中,只余下半截箭杆在外,仍微微颤动不已。 “嗷嗷嗷嗷~~~”不等奥卡发出结阵营地的命令,两侧的坡地上哗啦啦无数黑影闪现而出,高吼着听不懂的怪异叫声,狂涌而下!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 “嗷!“近处一声长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脸上涂抹着靛蓝色条纹的蛮族高举战斧,对着奥卡迎面冲来! 扫了一眼身旁同样将要接触的战线,奥卡脸上顷刻间浮现出深沉的肃杀,手指在腰侧一抹,一柄雪亮飞刀已然在手! 唰!信手一抛,只见那飞刀去如流虹,哧的一声,几米外那蛮族瞪大了双眼,沉重的战斧掉在地上,手指紧紧掐住正汩汩冒血的喉咙发出一连串模糊的咯咯声,仰面倒下。 奥卡撇起一丝冷笑,蓦地高举手臂,大呼:“罗马军团!迎敌!” 喊声未落,唰唰唰,只见二十多辆辎重车上的帆布猛然掀开,无数全副武装、神情肃然的罗马战士高呼着胜利,从车上一跃而下,和护卫在车边的士兵迅速结成了严整的战线,坚固的盾牌和锋利的短剑齐齐向外指出! ------------ 第十一节 亚瑟与他的圆桌骑士 “嘿,加里赫德,今天的收获如何?” “我的箭找准了四头鹿的脖子,可怜的高文,他甚至用上了心爱的战斧,结果却只劈断了一只兔子的脑袋!” “哈哈哈,那真是太有趣了,你确定那只兔子不是被高文的战斧直接压死的?” “谁知道呢?高文正在剥皮,也许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步入军营,与三三两两围聚在帐篷前烧着篝火或是来往巡逻的士兵们随意地打完招呼,转过头去的加里赫德脸上笑意隐去,骤然换上了一副忧虑的神色,脚步飞快地走向大营主帐。 掀开帐帘,一边抖去铠甲上沾染的厚厚一层霜冻,一边将肩上挂着的几头獐子丢在地上,加里赫德神情凝重地对着帐篷里已经来到的几个身影说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瞒不住多久的,士兵们很快就会发现!天气越来越冷,野兽全都躲了起来,打猎的收获只会越来越少,没有粮食,我们绝不可能熬过整个冬天!” 对于加里赫德的语气中所含的一丝溢于言表的警告和愤怒,军帐内的几个身影都是默然以对,摆在面前的严峻形势迫在眉睫,可是除非出现转机,否则任何人都是无计可施。 “也许我们应该将事实告诉士兵们,否则一旦真相大白,没人知道外面那些士兵会做出什么!”沉寂片刻,站在最右边的高瘦身影终于开口提议道。 “不行,杰兰特,我们既然一直都在隐瞒真相,那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事情瞒不住了就立刻说出来希望获得谅解,这绝无可能只会适得其反,士兵们立刻就会一散而空。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等于毫无意义,也许还有更稳妥的方法!”这时,左侧一名全身甲胄衬托的身形匀称挺拔的俊朗男子接过话头立刻闻言立刻接过话头反驳道。“士兵们习惯于服从,听令行事,但实质却是大多内心鲁莽冲动,这件事如果被他们得知真相恐怕顷刻间他们就陷入极度的骚动之中,很可能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话是没错,兰斯洛特,可是我们已经绞尽脑汁了,却还是没有想出切实有效的对策。”可是,不及眉宇间一派英武之气的年轻人说完旁边又有一人说出了不同的看法。“我们是时候考虑一下最糟糕的情况了,派出去的信使全都了无音讯,坚守下去毫无希望!” “不,我会坚守下去,除非蛮族人踏过我的尸首,我绝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奋战而死死是勇士既定的命运。”一声平淡而不容置疑的话语声低沉响起,众人不由齐齐看向中间那个身着与众不同的鳞片甲外罩生皮外袍的身影,加里赫德面露一丝黯然。 “贝德维尔,加雷斯的死只是个意外,你……” “我并没有自责,我只是尽加雷斯临死前的遗愿,他的所有亲人都葬在这片土地上,原本他守护着这里,而现在,轮到我了。”叫做贝德维尔的武士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撼动的坚决和意志,他的手甚至不由自主地握上了腰侧的剑柄。 商谈了许久,军帐内众人还是无法说服对方,提出的几个建议也大多只是缓一时之急,无助于彻底解决目前面临的困局。最后一众年轻强悍的武士都将目光投向了正中间的那人,那是他们的朋友、同伴同时也是指挥官,他们共同在哈德良长城纽卡斯尔一段已经并肩而战了十数年,他们不分彼此,但在需要的时候却能团结统一。 “亚瑟,只有你才有资格做出决定。”加里赫德、兰斯洛特、杰兰特、贝德维尔还有另外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眼神聚集到了站在正中的那个身影身上。 亚瑟,拥有着典型的罗马人并不高大强壮的身形,一头黑色的碎短发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梳理显得有些杂乱,轮廓线条刚硬的面部一双眼睛显示出其不屈的个性和不凡的智慧,站在一众武士中间,亚瑟并不突出,甚至于稍稍逊色一些,然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时,我们却惊奇地发现,其貌不扬的亚瑟身上,却有着最为难得的沉稳和判断力,这是身为领导者必备的素质。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亚瑟的答案。 “失去后勤补给,我们没有办法守住防线,漫长的冬季会无情地杀死我们所有人。”亚瑟的眼神扫过每一位伙伴,充满了镇定。“我们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需要一支精干的小分队,我将会在你们挑选出四个人率领这支小分队秘密撤出,去往盖茨黑德探察情况,请求补给的支援。不过,这回去一路恐怕十分危险,所以我要你们中间最强的战士!” “勇敢无畏即我等至高荣誉!以圆桌武士之名起誓!”亚瑟的话就代表着最终的决定,没有人犹豫、也不会再有人质疑,这是圆桌武士共同的意志。军帐内,每一个人都虔诚地以手抚胸,高声呼唤着同样的誓言。 “高文、崔斯坦、兰马洛克、兰斯洛特,由你们四人组成小分队的核心,我会给你们50个士兵,兰斯洛特,你将是指挥官,我需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到答案或是带回所需的物资!”与众人一同默念完象征着圆桌武士的信念的誓词,亚瑟睁开眼睛,在众人中逡巡了片刻,相继点出四个人的名字,下令道。 兰斯洛特、另外两个先前并不曾说话的战士面容肃穆地上前一步郑重接受了命令,高文此刻不在帐内,只能事后通知。毋庸置疑率领小分队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越过极度危险区域返回盖茨黑德,将是九死一生,然而服从命令无关乎安危与否,每一个圆桌武士都是信仰忠贞的强者,慷慨赴阵,无畏生死! “贝德维尔、加里赫德、加荷里斯、波尔斯、凯、波西瓦尔随我留守大营,谨防蛮族趁机发动突袭。”亚瑟有条不紊地发布着命令给每个人做出相应的安排和任务“贝德维尔负责瞭望塔和巡逻队,加里赫德负责预备队,凯,你负责食物配给,注意,从今天开始,食物供应量缩减,士兵如果有所抱怨的话,立刻报告我,我会亲自出面解释不要引起任何冲突。骑兵队,这是我们的最后也是唯一的王牌,马匹的照顾都是需要谨慎细致的人才能去做,波西瓦尔,这个就交由你来负责,最后,波尔斯,你给你一个小队,你负责每天不间断狩猎以获取储备尽可能多的食物,在盖茨黑德确切消息传回之前,我们必须先撑过眼前这段时间。” 众人纷纷颔首,并没有出现那种只会在后世历史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相互争夺任务的场景,对于军人来说,任务一旦下达,就等同于命令,只能无条件遵守,即便有所异议,也只能事后提出!这是最起码的军人准则! “加里赫德,你去将任务通知一下高文,我需要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时间紧迫。” “是。”听到亚瑟催促的命令,加里赫德立刻点点头,然后转身就欲掀开帐帘出去。可就在这时,唰的帐帘猛地挡开,寒冷的气流夹杂着草屑吹入炉火升腾的帐内,带来一股深深的冷意。赫然是壮如熊罴的高文大步闯了进来,面色透着急切。 “怎么了?!“众人都是不禁心下一紧,首先联想到可能是蛮族人的入侵。 然而,高文脸上的表情忽然一转,满是激动和兴奋地叫道:“嘿伙计们,我们得救了,从盖茨黑德来的车队已经到了营外,粮食物资军备装满了整整数十辆马车,我们有救啦!” 高文急慌慌的就是一通吼,帐内众人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还是亚瑟最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露惊奇道:“这个时候,车队居然抵达了。负责押运的人是谁?是上次来军营的那个马歇尔吗?” 听到亚瑟的问话,众人才猛然从呆愣中惊醒过来,纷纷欣喜万分地相互庆贺。只有高文顾不上发泄激动,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地回答道:“亚瑟,这正也是我感到惊诧的,押运车队的既不是克劳迪乌斯那个家伙,也不是马歇尔,而是一个自称帝国派驻不列颠行省总督的年轻人!哦,我的天,如果我还猜错,那个人甚至从外表年龄来说简直还是个孩子! “什么?!不列颠总督!” 当高文的口中突然蹦出这个词语的时候,帐内众人都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惊讶于高文所描述的年龄,而是身份,一个帝国派驻的总督,居然亲自押运粮草,也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几乎就在刹那间,亚瑟产生了一种渴望见到新任总督的心情。 “他现在在哪?”亚瑟直接问道。 “正在准备车队交接事宜,应该是在右辕门处等候。” “你们立刻随我求见。”亚瑟丢了一句,就朝帐外走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显然也想要一睹真容,然而亚瑟却在心底暗忖:“新任的不列颠总督吗?还真是有趣。” ------------ 第十二节 反攻 不远处,通体偏白‘色’调的哈德良长城赫然在目,这座延绵117公里,‘花’费了整整75万立方的石材,耗时6年修建而成的坚固边境防线,东起泰恩河口,西至索尔韦湾,虽然就其宏伟气度而言,还远不足以与中国历史上秦一统后将秦、赵、燕三国长城连接起来横跨数千公里的万里长城相提并论,但在愚昧落后的中古时代,能够出现这样的一座庞大建筑,至少,让置身于哈德良面前的奥卡,有了一丝沐浴在文明晖光中的感觉。 (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无可否认这个时代的欧洲乃至之后经历了黑暗中世纪漫长时间的欧洲,也只有罗马才能留下像这样的无数可供后人凭吊的遗迹。而对于那些与罗马同时代的蛮族来说,哈德良长城无疑是与万神庙、圆形竞技场等建筑一样,典型的罗马展示其辉煌和强盛的炫耀品。 一边感慨着这些,一边奥卡的眼神继续观察着,这座公元122年由哈德良皇帝亲自下令修建的工事,虽然历经了两百五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有被攻陷过、有被摧毁过,但至今,依旧焕然呈新,常年驻扎在这里的军团换了一批又一批,这座城墙却始终傲然矗立。这项惊人的建筑工程人工地在不列颠岛上划出了一道屏障,将罗马控制的南部区域与盘踞在北方高地森林中“外邦人”泾渭分明地分隔开来。 哈德良长城是一个纯用于军事目的的防御工程体系,除了主体的城墙之外,还包括有与之相配套的瞭望塔、壕沟、军事通道、里堡以及要塞,城墙南北都挖掘了壕沟,约3米深9米宽,其中南面壕沟离城墙较远,两侧各用土堆砌有一道高土屯,高土屯之间有高架桥式的军事通道,以便士兵向城墙提供支援,这种特殊的城防综合考虑到了具体的战斗状况,如果敌人来攻,就必须越过数道障碍,北壕沟、城墙、南壕沟在内,在擅长防守的罗马军团面前,即使不惜代价恐怕最终也只能折戟而归。 负责驻守城墙的边防军事实上并非都戍守在城墙上,而是分散集中在南壕沟以南,长城每个一罗马里约1481米建有一座里堡驻扎有一个百人队,实际人数大约在60人左右,而每两座里堡之间又有两个瞭望塔,作为哨所,如果发现敌情,哨所士兵立刻就以火光为信号沿长城传递,如同中国的狼烟。另外,整个长城一线,除里堡外计有16座要塞,作为主力军团的固定营地,一座要塞一般容纳600至1000人,要塞内设施齐全,包括指挥部、金库、医院、庙宇、粮仓、营房等,后来,随着南北的一段时间和睦以及随之产生的关口贸易,这些要塞大多发展成了人口密集、商业繁荣的城镇,就像盖茨黑德那样,后来逐渐成为长城分段独立的军事基地,形成多点辐‘射’面型的防御系统。 按照当时哈德良皇帝的命令,这座长城被规定了规格,平均高约4.6米,基底宽3米、顶墙2.1米,工程筑造召集了当时罗马著名的工程师、建筑师、石匠、木匠、泥瓦匠和三个整编军团的人力,整个过程‘精’益求‘精’,每一个细节都充分反映出罗马在建筑学、地质学上的伟大成就,哈德良皇帝甚至专‘门’为此派出了财政官监督建造,因而长城建成之日便被视为罗马的象征和罗马皇帝的威严。(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哈德良长城的建成固然让蛮族直面意识到了罗马的强大,不过它落成之日也昭示着罗马彻底放弃了征服全岛的计划,开疆扩土的雄霸之心终于冷却下来。这座永久‘性’的军事工程,仿佛在冥冥之中无声地预示着罗马由盛而衰的开始。 奥卡站在里堡的军营‘门’口,越过壕沟,目光深沉地落在那烙印下了无数历史的城墙,身形久久伫立。 直到身旁的奥利安突然开口提醒。 “奥卡,军营指挥官来了。” 缓缓收回目光,转过头的奥卡一眼就看到了正带着一众麾下走来的亚瑟,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当他们眼神‘交’汇的瞬间,奥卡就感觉他们两人似乎存在着一种无法相融的气场,这种感觉奥卡从未有过然而此刻却是如此清晰,如果非要用语言形容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头领导着着各自独立种群的头狼碰到了一起,而且在各自认为属于自己然而却是同一块领地中相遇,不是敌对,却比敌对更加严重。 奥卡暗暗皱眉,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有如此强烈的排斥一个人的感觉,可是当他不经意间扫过对方的眼神时,奥卡更加惊异了,因为从对方微微变幻眼神中他可以确信,对方居然有和他一样的感觉! “阁下便是随同此次车队前来的押运官吗?” 开‘门’见山的直接问话,奥卡不清楚亚瑟是否已经从他的部下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无论如何,就这问话所含的语气,奥卡也能听出与众不同的意味。 眼前这个人很骄傲!绝非自负,但却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所信奉的原则信念都坚定不移、个‘性’独立、有着隐藏野心的人才能在不经意地言行举止中表现得如此不卑不亢。这种人,不会被任何的世俗所束缚和局限,他只为理想而活,又或者说,这种人,眼中只有他所追求的东西,其他的,一旦与之相抵触,都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掉。 这样的人,很难控制,思虑及此,奥卡不由心生一丝烦恼。因而奥卡并没有立刻回应。 见面就似乎陷入了僵持,奥卡和亚瑟的同伴都是一时英杰,自然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不约而同的,双方都选择维护各自的领袖。 “这位便是由皇帝亲自派驻不列颠的行省总督,奥卡?奎里纳斯阁下,军官,你应该致礼!”奥利安率先开口道,虽然他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排斥,但隐隐的,小团体的桀骜不驯的特点还是无法掩饰地显现出来,再加上那军官身后几人脸上透‘露’的表情,没来由的让奥利安十分反感,地方明显对权威缺乏足够的敬畏。 “哦,不列颠总督?”听到奥利安明显带有质问语气的话,亚瑟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友好的举动,而只是似乎很诧异地自语了一句。然后用眼神紧紧凝视着奥卡,似乎想从奥卡的表情了解更多更深层的一些东西,可惜,奥卡始终只是微笑。 最后,亚瑟还是以手抚‘胸’,敬了军礼,只是语气中不带任何服从的姿态,介绍自己和几位部下时也都是简单略过。 接着亚瑟便忽然开口问道:“不知总督阁下是否就辎重运抵时间延误多日之事,给末将和士兵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浑然没有察觉到当听到他的名字时,奥卡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其实,奥卡此时也觉得十分荒谬,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对对方的名字读音出现了失误,可是,当他接下来介绍其中一名部下,称呼其为兰斯洛特时,奥卡只觉命运似乎真的很奇妙。 他竟然见到了未来的亚瑟王! 亚瑟王这个名字事实上在中国并不为人所熟知,和凯撒大帝相比更是显得默默无闻,奥卡最初了解到有关他的传奇经历,是一次在英国执行任务时,凑巧在博物馆中看到了有关亚瑟王的介绍。 而之后,奥卡并没有刻意去了解什么,只是后来,相继出现了好几部有关亚瑟王的电影和美剧,仿佛一夜之间,亚瑟王这个名字就变得尽人皆知了。然而,令人发笑的是,亚瑟王,更多的时候是出现在具有魔幻元素的剧情中,诸位十二圆桌骑士、石中剑、魔法石梅林以及湖中‘女’神、寻找圣杯之类。以至于奥卡脑海中很多时候都无法将这个名字与在英国博物馆中所看到的那个介绍联系起来。 于是,带着好奇,奥卡曾无聊时用神器了一下这位王者的传奇由来,结果得到了两个版本,其中一个,就是魔幻电影中的亚瑟王,人物经历大多是杜撰的,而另一个,则是历史学家找到的线索也是所有亚瑟王版本的最初源头。亚瑟王,似乎是罗马帝国灭亡后领导着不列颠人抵抗盎格鲁萨克森人入侵的一位英雄人物,他打败了萨克森人,保住了南部的和平安宁,并且建立了一个属于不列颠人自己的王国,不过有关他的经历,几乎没有任何史籍记载。 总之,关于亚瑟王的传说众多,而其中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是真正意义上曾一度统一不列颠的王者!而他的麾下,有一支无与伦比的强大武力,即圆桌骑士团! 当确认站在面前就是或者那个后世催生了一切有关亚瑟王传奇的人时,奥卡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会产生那样的奇怪感觉了。 尽管陷入思考之中,但对于亚瑟的问题,奥卡并没有拒绝回答而是微微侧过身,手指向不远处停在营地内的辎重车的第一辆,举起手朝身边的士兵示意。 哗!站在马车两旁的士兵同时拉住盖在车上的帆布一角,然后猛地在众人注视下掀了开来! “啊!!!哦,我的天!” “嗷!” 顿时,整个营地内,响起一片因震惊而产生的吸气声,而一些后勤兵看到车内的东西甚至直接面‘色’剧变地恶心干呕起来。 那车上,赫然整整齐齐码着数百颗丑陋狰狞的人头!脸上涂抹着蓝‘色’的条纹,金‘色’的头发披散着,赫然是皮克特人! 奥卡转过脸,看着无法掩饰惊异表情的亚瑟,缓缓说道:“一伙皮克特人冒险潜入了南部,他们洗劫了第一批派出的补给车队,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补偿了帝国的损失还有你们忍饥挨饿的三天时间。” 亚瑟的瞳孔微微凝聚,与奥卡的目光对视着,半晌,他终于第一次表示了冷淡之外的表情。 “感谢总督阁下所做的一切,这些皮克特人,将是阁下桂冠上的最具荣耀的装饰!” 奥卡眯了眯眼,眼神不经意地瞥过正带着一丝打量目光在人群中注视着自己的那个叫兰斯洛特的军官,奥卡‘露’出微笑。 “亚瑟指挥官,物资已然如数安全送到,这是我替盖茨黑德信任执行官马歇尔完成的任务。现在,我需要你和你的士兵迅速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然后绝对服从我的命令。以帝国、罗马的名义!” 奥卡蓦地说出一番令亚瑟大为诧异的话,说罢,奥卡举起了手掌掌心朝外,食指上一枚金‘色’的指环正闪耀着绚烂的光彩。 “消灭面前的皮克特人!该轮到罗马进攻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三节 血染的序幕 深夜,哈德良长城以北,泰勒姆河谷 自从7月开始,不断伺机寻衅,为此多次入侵亚瑟负责守卫段防区的一部大约700余皮克特人的临时营地就在眼前这片河谷凸出、直至两侧山丘延伸到北面的出口处的森林里。(请记 住我) 皮克特人虽然是经营畜牧和农耕的民族,通常在族民聚集的地方建有相当规模的城镇,不过由于不同部族之间存在的、自古以来的那些矛盾冲突让皮克特人很难形成牢固的整体,他们甚至无法像日耳曼人那样,建立起自己民族的政权,他们仍如同原始社会,习惯于不停地举族迁徙,相互仅有脆弱的部族联盟来维系着彼此的‘交’流。 自从哈德良长城完成后,罗马人就再无一次大规模入侵北部的军事行动,因而皮克特人很少面临真正切身的威胁,不再需要像他们祖辈那样,在罗马的兵锋下四处躲藏,整个不列颠的北方都是他们的自由王国,安逸的生活让他们身上属于凯尔特族群的懒散滋生,他们逐渐丧失警惕‘性’,并且对于随时随地的安全也很少去重视。在他们的眼中的罗马人早已不再是那个征服了他们祖辈的罗马,而是一群只敢躲在那道坚固的城防后面,在他们的怒嚎下胆颤的胆小鬼。 自从罗马决定放弃不列颠,撤回军团的消息传到皮克特人首领们的耳中之后,这些生于罗马衰落的年轻一代蛮族不再对罗马怀有丝毫的敬畏,恰恰相反,他们一直在计划着入侵南部,夺回那些在罗马的治理下富饶的土地,罗马的撤退,正如刺‘激’了这一切贪婪之心彻底爆发的导火索,皮克特人再无顾忌,他们以部族为单位,划分好各自负责攻略的区域之后,这些举族而来的蛮族便在长城的北面,安下了一个个半永久‘性’的营地,他们肆无忌惮地就在边防军的眼皮底下安营扎寨嘲笑着帝国的懦弱。他们的营寨简直不堪一击,没有坚固的石墙外围保护,简陋的哨塔、栅栏和木屋,皮克特人的军事建筑技术糟糕得一无是处。 而更愚蠢的是,他们狂妄无知地断定,罗马不列颠人只会鸵鸟般地躲在长城后面,直到他们找到方法破‘门’而入,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罗马人已经回来了,而且这一次,罗马人将不再满足于仅仅恢复南部英格兰的秩序,罗马军团将不再仁慈地适可而止,更不会对前途的阻碍网开一面,统一,将是不列颠唯一的选择,任何妄图成为绊脚石的存在都将被无情地摧毁,以神圣的罗马的名义! …… 呼飒飒呼咻咻 芩!拔出的刀刃在风中发出清晰的摩擦声。 “沃茨热亥尔伊斯!”一声粗犷的低吼响起,尽管说话的家伙已经刻意压低了他的嗓‘门’,可惜在静谧的夜里仍是如此的突兀。 一名手持凯尔特形制战剑的高大卫兵站在林地里,茫然地举目四望神情带着疑‘惑’和一丝隐隐的警惕。而在他的身旁,另一个值夜的哨兵从瞌睡中惊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站起身,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下意识地捡起了自己的剑,和同伴并肩站在了一起。 “舍特!讷万伊特海丁日尔!”半晌,树林中除了他们的因紧张而微微显得急促的呼吸声,万籁俱寂。那个被打断了好梦的哨兵顿时愤怒地似乎咒骂了一句,将剑一丢,对大惊小怪的同伴低喝了一句又继续钻到特意挖掘出的大约能容纳半个人的土坑中,紧紧裹着软和的‘毛’皮呼呼大睡了起来。 见同伴不以为意地又睡了过去,先前那个哨兵无奈地又观察了四周片刻发现仍然没有动静,似乎只得承认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错觉于是也放下警惕,盘‘腿’坐下,怀抱着长剑,不过并没有睡着,只是裹着‘毛’皮坐在自己的土坑前,暗自睁着眼发呆。 夜‘色’静静流淌,似乎就要这般与往常一样地过去,直到天明。 然而,今日却不同,它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咻咻!!忽然! 在哨兵身后,离得大约只有10多米的黑暗地面上,突兀地蹿起一道黑影,尽管黑影的行动迅如闪电,可是在只有微风吹拂的寂静冬夜,无可避免地产生与四周环境极不和谐的清晰异响! 而这一次,哨兵没有再次错过,几乎是异响出现的瞬间,坐在坑前的哨兵就猛然睁开了眼睛,并非出于刻意等待着去捕捉而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他猛然转过脸,结果正好瞥到那道黑影重新没入黑暗中的一丝余痕! 而这时,意识才刚刚跟上本能的速度,身形来不及做出反应,哨兵张嘴就‘欲’高喊示警,然而,遗憾的是,黑影之所以冒着危险出现就是为了确保他永远保持安静! 一柄飞刀!不知何时,扎入了哨兵的喉咙。 模糊不清的黑暗成了一点寒星的最好掩护,等到哨兵感到喉间的剧痛时,他的生命力早已流失一空,只能徒劳地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满脸痛苦地‘抽’搐着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甚至连最后的声音都无法发出。 而这一切仿佛都在那道黑影的计算之内,就在哨兵倒下的同时黑影再一次出现,不同的是,这一次黑影不再像先前那般犹如幽灵一样飘忽如风,而是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那黑影赫然竟是奥卡,手持双刃,不再是光鲜醒目的鲜红‘色’甲胄而是披着黑‘色’的碎边斗篷,只有上身内衬了一件皮甲,所有突袭战没必要的累赘负重全都被舍弃,他的速度和灵敏才能达到那匪夷所思的程度。 奥卡脚步轻盈地走到土坑边,蹲下身探了下那倒下哨兵的鼻息确信已经死亡后,他的眼神转向了另一个土坑,没有任何意外,锋锐的短剑找准从‘毛’毯中‘裸’‘露’出来的脖子,果断而迅疾地刺入,被奥卡用手死死按住的身体猛地颤动了片刻,悄然归于平寂,只剩下滚烫的液体顺着刀刃流到手心的温热犹在。 解决了两个岗哨,奥卡放下短剑,默然地用手掌轻拍,发出类似篝火树枝裂断的声音,惟妙惟肖,丝毫不会引起那些‘迷’糊睡眠中的人的注意。 随着含有某种独特节奏的声音,远处的黑暗中,密密麻麻的黑影从‘迷’‘蒙’的夜‘色’中悄然显现,人数竟然超过数百!!! 这就是奥卡的决断,既然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从先南后北变成先北后南,那么就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作出足够分量的举动,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而对于北部边防来说,没有什么比扭转被动防御的局势更值得倾注全部力量了。 当然,奥卡绝非行险之人,之所以敢于改变现有的防御态势,断然反守为攻,因为奥卡在听取了大量军事情报以及查看了战略态势地图后,敏锐地发现了表面危机之下隐藏的一个足以改变战局的制胜关键点!那就是双方的战略底线截然不同,或者说,皮克特人以及苏格兰人对罗马抱有太过度的战略欺凌姿态。 这些蛮族根本没有考虑过罗马人可能会反击,他们倒是没有想过凭借自己的力量攻陷坚固的哈德良长城,他们只是盲目地期待着罗马人有朝一日迫于无奈放弃这道不可逾越的防线,然后他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地踏过这道阻隔了他们世世代代希望的象征,尽情地去征服南方的土地和财富。 可惜的是,蛮族人并不知道,在他们面前的罗马军团,已经换了一个指挥官,一个雄心勃勃、‘胸’怀凌云的指挥官,完全不受任何的拘束和羁绊,奥卡不需要考虑任何东西,只需要去争取胜利,不惜一切去获得胜利。帝国给了他名分,不列颠的最终命运悉决于他手! 所以,他敢于一战!彻底打破原有的均势,却事实上符合了战术中最高要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黑暗的深林中,四面八方,无数黑影缓缓向中间的皮克特人营地聚集而来,噼里啪啦的火把、篝火燃烧的火光中,他们的身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分派在营地外的守卫都已悄无声息地被解决掉,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让奥卡原先的一丝担心顿时放下,对付营地内这数百酣然入睡、浑然不知的蛮族人,备用的计划显然用不上了。 大约一刻钟过后,所有的黑影都已经顺利潜入了营地内,找准了各自的目标,接着齐齐转头看向了最中央的奥卡,等待着他的命令。 对于接下来所要做的事,奥卡忽然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对于一个前世就在各种血腥杀戮中的人来说,有些事,早已习惯了。 屈膝半跪于地,右手中的短刃缓缓举起,朦胧夜‘色’中流转着一抹冷光的锋刃下,是一个侧身酣睡中的皮克特人,而且是一个‘女’人,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此次入侵不同以往,来到城墙一线的皮克特人部族大多是举族而来,而非像以前的入侵那样,调集族内的‘精’锐青壮士兵所以营地内男‘女’老少都有。奥卡只是凑巧停在了一个‘女’‘性’的位置而已,从年龄上看,这个‘女’人应该已经是一位妻子,甚至一位母亲,不过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为, 奥卡猛然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极度冷酷的光芒,他的动作被所有黑影注视着,蓦地,奥卡点头! 哧!就在奥卡点头的瞬间,数百柄锋锐的短剑同时刺下! 血‘肉’消弭、生命凋零!一瞬间,整个营地内的皮克特人部族,彻底消失了。。。 而这仅仅是开始……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四节 长驱突进 马踏联营 “也许他们不会从这里经过,你说呢,亚瑟?” 亚瑟轻抚着坐骑柔软鬃‘毛’的手蓦地一顿,侧过脸,亚瑟看了一眼身旁,眼神中正含有一丝异样凝视着自己的高文,旋即仿佛刻意回避了那目光,回过头重新望向远处的无垠雪原,口中只是平静地低声回应了一句:“如果惠特利贝的皮克特人试图援救被围困的同族,这里就是必经之路,我军已经相继击破了三个皮克特人的营地,那些逃散的皮克特人想必将战斗经过都传了回去,惠特利贝的那些家伙如果不打算只是赶来给同族收尸,这里是唯一的捷径。(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任何一名合格的指挥官都会做出相同的判断,至于我们那位年轻的总督,也许他的基本军事才能的确与前几任相比值得称赞,不过也仅此而已。” 高文闻言,不着痕迹地自然收回了凝视亚瑟脸部表情的目光,沉默了下去,并没有再说话,似乎亚瑟刚才那模糊的回应已经给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尽管亚瑟和高文并骑列在最前面,而且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山风的传递下,谈话的内容还是扩散到了一定的范围,又或者是亚瑟和高文刻意为之,至少在他们身后的加里赫德以及兰斯洛特,在谈话结束后,神‘色’都有了不同的变化,只不过很快就掩去了,并没有出声发表任何观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此之外,其他离得稍远的圆桌骑士们却是真的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小的‘插’曲,又或许是,他们还不够资格去了解这个看似随意的谈话中所蕴含的深意。 山岚呼啸,坡顶上,近三百名骑士迎风而立,静静等候,那竖起的长矛矛尖上系着的三角旗随风鼓‘荡’连成一片,不禁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激’越,只是令人感觉异样的是,那骑兵三角旗上的图案并非传统的罗马p字,而是一只雄鹰的样子,锋利的鹰爪上抓着一柄长剑,雄鹰的姿态宛如正从高空俯冲而下,爪握利剑,朝着敌人刺去。 那是圆桌骑士团的旗帜,是亚瑟在就任纽卡斯尔要塞指挥官后亲自为所辖的骑兵分队绘制的崭新旗帜,以区别于那些不堪一击的罗马轻骑,亚瑟淘汰了所有骑术不‘精’的士兵,重新就地招募,以来自家乡威尔士的青年为主,以自己最为信任的伙伴高文、凯伊、兰斯洛特以及后来相继投效的‘波’尔斯、加里赫德、贝德维尔、崔斯特等人为领导核心,建立起了一支只有亚瑟才能完全掌控的骑兵,在称谓上亚瑟给了他们一个新的称呼——骑士团!而不再是简单的骑兵两个字,骑兵与骑士,看似只是微笑的差别,然而亚瑟却赋予了这个新称谓伟大的内涵,骑士,不仅要求是绝对忠诚、身体强壮、武艺过人,而且出人意料地在品德上也加以严格的限制,所有加入骑士团的成员都被要求遵守八条骑士风范即: &ility! 荣誉hono ! 牺牲sac 英勇valo ! 怜悯 passion! &y! ‘精’神sp &y! &n! 亚瑟前所未有地赋予了一支军队类似于教会信仰的思想,并且严格按照骑士守则来教导、训练他们,听起来匪夷所思,然而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这支被严重质疑的军事力量,就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其恐怖的战斗力! 尽管这些骑士们仍然是血‘肉’之躯而非不休,但这些骑士,每一个人却都给人一种重逾山岳的气势,每一个骑士都仿佛变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个体,当他们愤怒咆哮的时候,地动山摇,当他们策马冲锋的时候,势不可挡,每一个骑士都仿佛成了神话中的英雄,以一敌百披靡,任何敌人,在这支骑士团面前,都会战栗恐惧。(读看 看) 对信仰的虔诚和对亚瑟的个人崇拜让骑士团拥有了强大如神般的战斗意志,然而除此之外,亚瑟还未骑士团量身打造了其一整套专属的装备,包括套头链甲、条纹徽章外罩袍、胫甲、护臂、护腕、樽式全覆带有活动面罩的头盔、鸢盾、近身长剑以及骑士长枪! 当奥卡第一眼见到骑士团的时候,差点惊呆当场,虽然装备从做工和技术上讲只是徒具其表,很多方面都有缺陷,而且装扮也远不如后世电影中那般炫酷,偏重于朴实无华,然而,近距离观赏还是给人以相当大的震撼。这简直就是后来中世纪骑士的原版啊!实在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不过,当冷静下来之后,奥卡很快意识到,亚瑟创造的这个骑士团事实上可能‘精’神层面的意义远比实际作战效用更高,这种重装的骑兵在临近哈德良长城一线的开阔平原上的确堪称人形杀器,对于大部分都是步兵的皮克特人来说,只需要对着他们零散的步兵队列发起一次集团冲锋,也许就足够结束战斗了。不过,人数上的限制让骑士团恐怕很难发挥重骑兵真正的杀伤力,当达到一定规模的重骑兵发起冲锋时,毫无疑问,那将是难以想象的场面,除非敌军坚决到誓死抵抗的程度、人数还要超过五倍以上,结成最利于防守的阵型,并且有大量的长枪拒马和稳健老辣的指挥,否则,有了初速度的重骑兵冲锋就如同滚滚洪水,淹没一切。 而显然,亚瑟的这个骑士团只能用来威慑,或是集中突入一点打‘乱’敌军阵线,或是‘骚’扰侧翼,往往都是只能驱散敌人而非击溃,杀伤也是极为有限,不过面对人数众多、装备简陋、指挥效率低下的皮克特人,在稍大规模的会战中,有这样的骑士团在手,只要找到机会的确能轻易击败对手,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 皮克特人简直个个都是天生的飞‘毛’‘腿’,他们在寒冷的北原上奔跑起来犹如疾风一般,加上对地形的了如指掌,皮克特人只要不是愚蠢到集结在平原上等着被骑兵砍下脑袋,罗马人即便击败了他们,也很难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战果。因为,只要败局稍显,皮克特人顿时就会作鸟兽散,四散奔逃,躲入山林,缺乏轻骑兵的罗马边防军只能在后面吃灰干瞪眼,贸然派人进入山林,那就全然是另外一种结果了,皮克特人会像狡猾的山间豺狼,在暗处窥伺着,等到你一松懈,他们就会将你连骨头带皮一起吞了,一点不剩。 所以,几个世纪以来,罗马人就是和北方的蛮族这样日复一日地纠缠着,战斗总是千篇一律,罗马人败了,躲回长城后面,蛮族望城兴叹、蛮族败了,躲入山林,罗马人只能望林切齿! 然而这一次,皮克特人犯了致命的疏忽,不少部族毫无顾忌地迁移到平坦的平原地带,虽然也有树林掩护,但和北边的山高林深那是有天壤之别。没有足够的地形掩护,罗马人也并非白痴,要知道意大利也是多山地区,所以奥卡果断地决定反击,以突袭战为主,一个个皮克特部族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就在睡梦或措手不及中被屠灭。 整个哈德良长城的东段,一共有7个较大的皮克特部族,他们分段对长城进行侵扰,而奥卡在进入纽卡斯尔要塞,见到亚瑟商议决定展开全面反击行动的第二天,就亲自率队消灭了纽卡斯尔北面的800多人的皮克特人部族,接着马不停蹄,秘密行军,向西边紧邻的布莱登要塞进发,当日便成功与布莱登要塞守军取得了联系,以总督身份要求要塞指挥官配合,于是当夜,进行又一次突袭,南北夹击消灭了盘踞在河谷的一个皮克特部族,杀伤超过1000,俘虏超过300。 将俘虏‘交’由布莱登要塞看押,然后匆匆‘交’代了要塞指挥官稳固防守以及一些事宜之后,奥卡接着又‘抽’调要塞内的所有骑兵,大胆地继续向西,又过了一日赶到普拉霍德。 由于前两次的作战都是干脆利落,没有漏掉一个皮克特人,所以普拉霍德以北的皮克特人部族对左近的两个同族被消灭的是还是浑然不知,机会接踵而来。不过,这一次,战斗不再那么轻松,普拉霍德外的皮克特人是两个联姻部族聚集而成,人数超过4000,战兵超过2500,而奥卡手中只有500骑兵,300步兵,加上普拉霍德要塞内的军队300骑兵和600步兵,人数上处于很大劣势,很难再次进行歼灭战。 在经过紧急磋商后,奥卡决定采取击溃战,将要塞的小型投石机偷偷运出,借着风向向北,当日午夜时分,在奥卡指挥下,突袭部队首先向皮克特人营地后方区域发‘射’了大量用干草捆扎浇上火油的草球,熊熊大火迅速蔓延,很快就点燃了木制的皮克特营地。 就在皮克特人惊醒,为失火而哭号不解之际,奥卡集中骑兵抛弃盾牌和一切负重,只携带火把、弓箭和短剑,趁着火势在营地肆虐顺利突入,四处放火,然后随意砍杀一番,恐吓驱赶皮克特人逃窜遇到抵抗则以弓箭‘射’杀,火光冲天、喊杀四起,在一系列当头重击下,皮克特人终于彻底崩溃,放弃了抵抗。战后清点,约有数百人死于‘混’‘乱’及大火之中,俘虏2000,其余皮克特人大多逃散。 连续的秘密行军、酣畅淋漓的连番突破,奥卡带领着这些被蛮族不断侵扰而焦头烂额的边防军取得了难以想象的胜利!不少边防将士都被奥卡展现的魄力以及军事才能征服,然而,他们没想到,奥卡并没有满足。处理完普拉霍德的事务之后,奥卡顾不上士兵的疲累,再次严令急行军返回纽卡斯尔,西面的突进必须适可而止了,那些逃散的皮克特人一定会将消息带到更西边的部族那里,所以,继续突进将面临未知的风险,与其这样,不如断然掉头,解决掉东边的两个尚被‘蒙’在鼓里的皮克特人部族!若是能顺利消灭这两个部族,那么,整个长城东线的局势将彻底扭转,整个北海—惠特贝利—沃尔森德—纽卡斯尔—布莱登—普拉霍德一线将再无战事! 于是,在离开普拉霍德两日后,奥卡率军回返纽卡斯尔,休整一日再次启程,赶到最东边的坚固要塞沃尔森德,沃尔森德是一个大型要塞,驻军人数达到2000,因为它需要防御从海滨直至沃尔森德的防线,面对两个一东一西的皮克特人部族,一个在沃尔森德北面的默斯顿谷地,另一个则在海滨的泰恩茅斯,前者部族人数大约有2000而后者则超过4000人! 又是近乎1:2的人数劣势,就在所有人带着一丝好奇又带着一丝不信地等待着作战计划出炉时,奥卡再一次用他敏锐而果决的‘洞’察力以及判断力给了所有人震撼。 围点打援! 战法之妙、存乎一心!这就是奥卡所奉行的战争艺术! 命令既下,行动迅速展开,军队集中由奥卡、亚瑟和沃尔森德要塞指挥官三人指挥,确认皮克特人没有任何异常动静后,奥卡、沃尔森德所部首先配合行动,发动突然袭击,在四面筑起简易栅栏围困了默斯顿的皮克特人营地,但一开始的‘混’战中又故意放走了一些皮克特人而且驱赶他们只能向东奔逃。与此同时,亚瑟所部骑兵秘密潜行至惠特利贝通往默斯顿的唯一一条捷径,卡姆依苔原处,撒出斥候坐等皮克特人援军到来,中途伏击!而奥卡所部也正悄悄换防,将围困任务全部‘交’给要塞军,急行军朝卡姆依赶来。 用600骑兵,500步兵,以逸待劳,伏击人数估计在2000左右的皮克特人援军!又一场胜利,近在咫尺!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五节 飘扬的旗帜 奥卡带着接应的300骑军、500步卒一路急行,希望赶在伏击战开始前进入预定位置,同时也能让这些刚刚从围困了默斯顿整整一天时间几乎没怎么合眼的兄弟们稍微喘口气,不然这个以‘逸’待劳的伏击无疑要大打折扣。(请记住我们的 ) 不过,战争的变化莫测向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似乎是连续的长驱突进、马踏连营的大胜让罗马的运气都耗尽了,就在奥卡率军翻越科顿河,离卡姆依还剩下最后一道阻隔视线的高地时,出乎意料的一名请求火速增援的骑士出现在了视线之中。[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浑身浴血、头盔不翼而飞,头发沾染着干涸的血水变成干硬的一条一条搭在脸上,整张脸甚至模糊得分不清本来面目,身上的甲胄更是惨不忍睹,外面的条纹罩衫几乎成了碎布条,‘露’出里面两层质密的链甲,只是腰腹部赫然有两道狰狞的裂口,显然是被某种锋利的重武器扫过撕开的,若是再深哪怕一点,这个幸运的骑士恐怕就要被开膛破肚了。骑士的模样让奥卡几乎可以直观地想象到战斗的艰难,亚瑟手下只有300骑兵,而皮克特人至少在2000以上,巨大的人数上的差距如果不是依靠事先选择好的有利地形以及伏击的突然‘性’拉平了不少,亚瑟也许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皮克特人走出伏击圈了。 不过即便是抢占了先手的优势,但不容忽视的差距想必让战斗异常‘激’烈,时间成了关键!所以,当骑士气喘吁吁地将大概情况述说完并且请求火速赴援后,奥卡只是神情肃穆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满脸倦‘色’的部下,旋即只是沉声对骑士说了一句:“放心吧,我们这就去踹烂那些皮克特人的屁股!” 30分钟后,奥卡所部进入了战场,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并非到处血‘肉’横飞、刀光剑影的血腥战场,而是一种诡异的对峙,密密麻麻的皮克特人占据着战场的中央,布成一个巨大的圆环阵,警惕着骑兵的偷袭,而亚瑟所部鏖战后幸存的200骑兵则分成了两股,不断游弋在圆环阵的外围,没有草率地发起进攻,而是犹如觅食的狼群,耐心地等待着皮克特人失去希望,然后扑上去狠狠撕咬。 不过,与往常不同,这次皮克特人中间似乎存在着足以压住阵脚的人物存在,所以在遭遇亚瑟的突袭后,居然维持着没有溃散,而且摆出了一个刺猬的阵型让亚瑟无处下嘴,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也没有趁此机会缓缓离开战场,而是固执地坚守在原地,难道是像找机会击败罗马军队?这对于奥卡来说倒真是个意外!毕竟,在奥卡的意识里,皮克特人对于指挥艺术的领悟应该还停留在原始社会部落相互斗殴的层次。(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奥卡部的到来让孤军苦战的骑士们中间顿时响起一阵响亮的欢呼声,而皮克特人,却是依旧沉默,奥卡遥遥看见,那些站在前排的皮克特战士只是更加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武器,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和彷徨之‘色’。 看来果然有大人物在这群皮克特人里呢,一定要想办法活捉这个家伙,他对下一步的计划将有大用!奥卡如是想。 “骑兵我要带走,步兵结三角阵,奥利安,你和维斯特斯还有提里斯各负责其中一边,索古、帕图尔、沙律哈给你们当副手,稍后可能将有一场十分辛苦的‘激’战!”战场瞬息万变,指挥官的责任就是在明确目标的前提下做出最迅速的判断,任何对时机的‘浪’费都可能导致失败。所以,脑海中有了初步想法的奥卡立刻招来身旁的奥利安,下达了命令。 “明白!”奥利安以手抚‘胸’、声音亢奋。 “近身搏战,小心点,伙计!”真正战友间的关怀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奥卡只是轻轻拍了拍奥利安的肩膀,说道。 奥利安表情的脸上似乎肌‘肉’牵动了一下,也许是笑了,又或者是没笑,反正奥卡看不出来,这家伙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好了,骑兵的小伙子们,跟我来!”下达完命令,奥卡当即从身旁的执旗官手中接过骑兵的标旗,一夹马肚,向着亚瑟的位置策马而去,身后马蹄过处,冰屑飞扬。 奥卡需要和亚瑟进行商量,作为这个规模不大的战场上足以决胜的战术力量,骑兵需要集中并且‘精’确地投入在最合适的地方,然而远远绕开皮克特人的弓箭‘射’程,与骑兵顺利会合后,当奥卡看到在‘波’尔斯、兰斯洛特、兰马洛克等人簇拥下缓缓走出的亚瑟时,却再一次吃惊了。这家伙居然受了伤,而且还不轻,左臂肩窝处的链甲上有一个醒目的伤口,外面居然还留有一截箭杆。 “不是流矢,是一个箭术高超的‘女’‘射’手干的。”注意到奥卡的目光瞥见自己的伤口,脸‘色’在寒冷天气里显得过于苍白的亚瑟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 “‘女’‘射’手?”说实话,听到这个答案,奥卡甚至觉得有些无语和可笑,这又不是好莱坞大片,搞得好像剧情开始了似的,居然还真的碰上了箭术‘精’准的‘女’‘射’手,而且好巧不巧地就‘射’中了亚瑟,难不成那‘女’‘射’手是桂妮维雅?那也太荒唐了吧! 幸好亚瑟并没有在意奥卡有些怪异的表情,接着说道:“而且那个‘女’‘射’手应该不是普通的皮克特族人,骑兵突袭的时候,不少人试图保护那个‘女’人。她也许是个皮克特贵族。” 奥卡听了,不由彻底一呆,得不了,这越听越像是和老套的剧情联系上了啊! 勉强让自己的思绪不再受到那无聊联想的‘骚’扰,奥卡果断将话题转到了策略上,至于那个‘女’‘射’手的问题,打败了皮克特人,自然会见分晓,不过,话说回来,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是奥卡想要活捉的支撑着这些皮克特人意志的指挥官。那就有意思了。 “这么说,你想让步兵撕开皮克特人的圆阵,然后由骑兵从侧后突破?”在详细地听了奥卡的一番对战斗计划的叙述后,亚瑟沉‘吟’了片刻,开口询问。 “不错,步兵只能作为‘诱’饵,这场战斗,决定胜负的关键只能是骑兵。”奥卡看着身形忽然似乎有些不稳的亚瑟、还有站在亚瑟身边的兰斯洛特不易察觉地用手扶住亚瑟的后背的小动作,语气忽然迟疑了一下道:“亚瑟,我建议你将骑兵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一个可以信赖而且懂得如何率领骑兵冲锋陷阵的部下。” 可是,奥卡刚说完,亚瑟仿佛忽然被触动了一样,身形一震推开了兰斯洛特,他紧盯着奥卡的双眼,就像一头好斗不屈的兽王,眼神中充满了战斗和证明自己的意志,声音沙哑地近乎低吼道:“你是在质疑我吗?” 面对这种冒犯的举动,奥卡身后的‘侍’卫立即上前,而亚瑟的部下们同样面‘露’担忧之‘色’地试图劝阻,然而,奥卡并没有回应亚瑟的这种出于浮躁或者某种发泄似的挑衅,只是皱了皱眉,道:“请不要误会我尊重你的决定,只是身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应该懂得保存自己而非冲动行事,如果我的言语让你感到愤怒的话,我会为此致歉。不过我不希望眼前的战斗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原因而出现任何意外!” 亚瑟举起手,制止了部下的动作,他的眼神‘激’烈而又深沉,他似乎在挖掘着奥卡话语中隐藏的真正深意。 “我,以及我的部下,会思考并听从你的命令,总督阁下。”亚瑟垂下了眼帘。 奥卡知道矛盾远远没有解决,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 “步兵会替我们找到突击的最佳时机,皮克特人无从选择,他们不可能对500人的罗马步兵进攻无动于衷,圆阵一旦被分开就会失去牢固的防御,而届时我将会率领骑兵从左翼进攻,亚瑟,你和你的人从右翼发起进攻,但不是试图凿穿皮克特人的队伍!他们人数太多了我们会陷进去!”奥卡说到这,声音微微一顿,果然,亚瑟和他的骑士们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骑兵并非必须只有一种使用的方法,全力突入密集的步兵群并不明智,我们要做的是,从斜线切入,不断地分割皮克特人的队伍,直到他们彻底成为一盘散沙,然后”奥卡翻身上马,‘抽’出了短剑,然后向着所有的骑士高举起闪耀着镔铁寒光的罗马短剑,高声吼道:“享受胜利!胜利属于你们!胜利属于罗马!” “胜利属于罗马!”奥卡带来的骑兵毫不犹豫地齐齐举起短剑发出胜利的呐喊! 而亚瑟和他的部下却相视着,犹豫了一瞬间,然而最终,他们也举起了剑,向着罗马的旗帜,追随着罗马的雄鹰! 奥卡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卫士点点头,卫士立刻策马而去,高举着战旗来到醒目的位置,来到皮克特人和罗马人的中间,奋力摇动起战旗! 远处,罗马步兵队列 铿! 奥利安拔出短剑,环顾左右,蓦然高吼道:“罗马人,前进!” “前进!前进!”雄壮的吼声回‘荡’在雪原上,飘扬的战旗引领下坚若磐石的步兵三角阵,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坚定有力,一面面盾牌后是锋利的短剑和顽强的眼神。两百年后,罗马战阵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在哈德良长城的北端! 轰隆隆! 与此同时,奥卡和亚瑟率领的骑兵也分为两股,朝皮克特人队列的两翼飞驰而去。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六节 步兵的牺牲! 一片苍凉霜白的雪原上,‘激’战正酣。 (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咻!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身侧一道剑影猛然劈下,正涨红了脸握剑和一个皮克特猛士角力的维斯特斯不由眼眶边的神经剧烈‘抽’动了一下,立时狂吼一声奋力将那个皮克特猛士推开,然后间不容发地转过身避开偷袭的剑光。 哧!一声轻响。 维斯特斯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可是还是免不了被扫过的剑锋划开了肩部的甲胄,带起一溜血珠,凌空播撒。 “该死的!”忍痛咒骂了一句,撤步退后让开位置,身后自然有士兵顶上缺漏,趁着难得喘口气的机会,维斯特斯得空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战场,结果发现除了除了靠近身前的一圈罗马步兵,阵列外围人头耸动、呼号震天,全是疯狂试图冲破防线的皮克特人。 “嘿,维斯特斯,你怎么退到圈内来了?哟,还受了伤啊,真是个可怜的家伙。”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嗓音尖细、明显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维斯特斯甚至不用回头,就能猜出,除了帕图尔那个死胖子不会是别人。 可是,当维斯特斯回头看到那个胖子的样子时,即便脾气好如他也不禁异常愤慨,这个死胖子!居然身上衣甲连点褶皱都没有,干净整洁的足以去参加宴会! “你这个‘混’蛋,居然一直躲在后面!光吃不干活!”维斯特斯龇牙满脸愤怒地就‘欲’伸手去抓住他的脖子,好好教训一番。 哪知帕图尔脸‘色’一变,飞快跳开,同时变戏法似的举起一张弩挡住了维斯特斯的龙爪手,弩弦上已经上好了箭,只见帕图尔斜眼瞥着维斯特斯,既有畏惧尴尬又有一丝得意地开口道:“喂喂喂,维斯特斯你想干嘛!动口不动手啊!我可没有干看着没干活,近战我帕图尔承认玩不转,可是我也是能杀敌的,而且绝对效率,认真看着!” 话音刚说话,维斯特斯就愕然只见胖子举起弩,对准不远处的一角,胖脸上镶嵌的两个绿豆眼瞄了一下,抬手便‘射’,咻的一声弩箭化作一道乌芒迅疾窜出,‘精’准地从人缝中间钻过,哧的没入一个挤在盾阵前沿的皮克特人腹部,那个倒霉的家伙猛地瞪大了眼睛,捂着肚子就倒在了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一箭夺命!回过头,满脸都是得意神情的胖子卖‘弄’似的摇晃着手中的弩,大笑道:“怎么样?我的弩玩的不赖吧!大家只是各有专攻而已,你可别小看了我!” 看着那张笑得‘肉’都堆到一起的脸,维斯特斯无言以对,只能悲愤地吐了口吐沫,转身咆哮着冲上锋线,寻皮克特人的晦气发泄满腔抑郁去了。 罗马的步兵三角阵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皮克特人的人马中间,硬生生地在皮克特人的圆阵上凿出了一个大口子,弓箭对于竖起后拼接得几乎密不透风的罗马盾阵几乎毫无建树,皮克特人只能选择留下一部分兵力,应对随时可能发起突袭的骑兵,然后疯狂地四面扑击,意‘欲’用人海战术尽快淹没步兵方阵,然后再对付外围游弋的罗马骑兵。(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 看) 不过,皮克特人太小看了罗马盾阵的顽强,或是太高看了自己的所谓悍勇,虽然人数上存在着巨大差距,但泥足深陷的罗马步兵盾阵却是如同一个坚硬的乌龟壳,在皮克特人的人海中翻滚向前,任你大‘浪’滔天也是岿然不动。而且,密集的近身搏战,让那些被裹挟或是挤压着无奈贴近盾墙的皮克特人悲哀地发现,如果你拿着手斧和盾牌那是你的幸运,如果是过长的凯尔特剑,那简直是悲剧!狭窄的空间里长剑根本运转不灵,甚至被架住或是扭开之后无法收回,不少皮克特人等于赤手空拳,只能徒劳地嘶吼,然后被血红着双眼的罗马士兵用短剑砍翻戳倒,惨呼呻‘吟’。 而这并非让皮克特人真正担心的,单凭500步兵,即便他们无法获胜,罗马人也不可能突围,真正让他们感到如芒在背的是那两股不断在‘交’战人群外围转圈的骑兵。他们时不时发出冲锋的吼叫,恐吓那些负责警戒的长矛手,但却总是虚张声势,并不真的发起冲锋,而是耐心地继续游弋,只是找个机会就挑动一下长矛手的神经。 对付骑兵并非无法,事实上,皮克特人尝试用弓箭驱赶、消灭两股骑兵,不过可惜,罗马人显然早已考虑到了这种状况,预先想好了应对之策。首先,那些骑兵始终游弋在弓箭‘精’准‘射’程以外,如果要想达到杀伤的目的,意味着你要集中足够的弓箭手,进行覆盖式‘射’击可是你的腹地,500多罗马步兵可不是摆设,他们不断搅‘乱’阵型,皮克特人根本无法召集弓箭手,其次,那些骑兵的位置飘忽不定,再加上战场上视线受到阻隔,视角也受到限制,除非都是神箭手,否则零散的箭雨飞过去,全都落在马屁股后面。 不说皮克特人的指挥官在那大骂罗马人狡猾,奥卡带着部下兜风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是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锐利的眼神寸步不离地紧盯着皮克特人的阵型,奥卡一直在寻找着最佳的机会,这需要敏锐的观察,更需要足够的耐心。他绝不会贸然就将骑兵投入,决胜的时机只有一次,如果没能一举击溃皮克特人的斗志,再想收束骑兵回来可就难了,一旦陷入消耗战,凭着一腔血勇、身体素质高罗马人一筹,坚忍不拔而且不要命的皮克特人只会越打越兴奋,而反观自己一方,恐怕随着人数越打越少,最后士气会率先崩溃。 “皮克特人的指挥官也很有耐心啊。”再一次策马如风般从皮克特人的长矛兵面前飞驰而过,看到他们的阵线不由自主地凹凸不定着散‘乱’开来但随即又在一些似乎是军官的人呼喝下恢复稳定,奥卡不禁在颠簸的马背上有些遗憾地感叹自语着。 “奥卡,我们应该发起进攻了,犹豫不决反而会延误战机!奥利安他们的压力太大了,我们必须适当地给予支援,否则他们恐怕很难支撑下去。”正在拼命思索着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诱’使皮克特人阵线动摇的奥卡,突然听见身旁呼啸的风中传来一番喊声。 奥卡侧过脸,看向沙律哈,他的神情很坚决,毫无疑问,他已经不愿再等下去了。原本奥卡让他作为维斯特斯的副官,不过后来他主动提出自己是游牧族人,‘精’擅骑术,奥卡汗颜,赶紧让他和杜伊乌斯调换,让他作为自己的骑兵副官随同左右。沙律哈一贯冷言少语,几乎很少会因为某件事而情绪过‘激’,可是此刻,奥卡却能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不加掩饰的急迫,这份急迫的心情就是因为此刻,在不远处那因视线阻隔而无法看到的战场中间,他的伙伴们正不顾生命危险地充当‘诱’饵,吸引着皮克特人的大部分攻击。 奥卡感同身受,内心热血沸腾的冲动也在肆虐着,可是身为指挥官的理智仍在不停提醒他,现在还不行!必须忍耐,必须等待!错过唯一的机会,奥卡面临的就将是惨败,最低的代价,也是付出那些步兵同袍的生命!可是,如何面对这些同袍的眼神!奥卡第一次感觉做出抉择是如此艰难。究竟该怎么办! “喝喝喝!!!” 笃笃笃~就在这时,远处的鏖战漩涡却传来了一阵突然的巨大‘骚’动,期间掺杂着无数人的惨叫和呼喝声,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也陡然变得更加‘激’烈! 奥卡和一众骑兵都是疑‘惑’地循声望去,结果,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所有的目光为之一凝! 不用再费神抉择了!步兵的兄弟们已经替他们做出了选择!身处重重包围之中的步兵们为不得其‘门’而入的骑兵找到了一条通向胜利的通道,而代价就是,在取得胜利之前,一分一秒他们都将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伤亡‘激’增! 奥卡只觉‘胸’腔的一股血流直冲头顶,漆黑的瞳孔中第一次迸‘射’出亟不可待的利芒!步兵们居然放弃了盾阵,用齐掷而出的标枪将皮克特人右翼的队伍整个打‘乱’,密密麻麻的标枪让措手不及的皮克特人在顷刻间丢掉了近百条人命的同时,受到标枪的恐吓,那些挡在外围的长矛手不由自主地四散躲开,结果就是,一个预示着胜利就在眼前的缺口出现在了骑兵的眼前! 铿! 一声长长的战剑争鸣声回‘荡’,奥卡紧紧握住高举的剑柄,昂起的头颅扫视着每一个骑兵的脸,这一瞬间,他的吼声仿佛要将整个苍穹撕裂! “罗马骑兵,冲锋!” “罗马骑兵,冲锋!” 震天动地的齐声呐喊响彻雪原天际,所有骑兵的热血此刻都彻底沸腾了!仿佛血脉中沉睡的某种力量正在苏醒,轰隆的马蹄声中,奥卡率领着骑兵,犹如一条蜿蜒的盘龙,龙啸而出,直扑皮克特人散‘乱’的右翼。而与此同时,随着掌旗官摇动战旗,对面,亚瑟也几乎同时催促着部下,发起了决定命运的冲锋! 这一次,全力以赴! 马蹄声如雷霆轰鸣!几百米距离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呼吸,当那些疯狂围杀着失去盾阵掩护的罗马士兵的皮克特人惊醒过来,回首张望的时候,眼帘中,除了那如‘潮’水般带着铺天盖地的狂风席卷而来的黑影和抖动中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枪尖,再无其他!所有的皮克特人,都‘露’出了哀绝的目光! “哦,不!” 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整个世界,宛如只剩下一个声音!那就是战马嘶鸣、轰鸣如雷的践踏!两股势不可挡的铁流几乎同时从缺口处斜着钻入了皮克特人的后心,然后…凿穿,分割、砍杀!如林而进!如火炽烈! 仅仅下意识地抵抗了不到几分钟,皮克特人就彻底崩溃了,犹如‘春’天里的积雪,尽数消融! 到处都是满脸涂着靛蓝的皮克特人在奔逃,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茫然中带着深深的恐惧,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失去意志的军队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军队了,他们和手无寸铁的平民没有任何区别,他们手中的武器除了增加了一些逃跑的负重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数千人的队伍,瞬间就被奥卡和亚瑟的骑兵来回凿穿了数次,被杀死、踩踏死的尸体铺满了雪原。 不能停!还不能停!宜将剩勇追穷寇!奥卡不断夹着马肚,率领铁骑奋力突进,几百人的队伍被撞散成几十人的队伍,几十人的队伍被撞散成几个人的队伍!当不经意间环顾四下,再也看不到一个手持武器抵抗的皮克特人时,奥卡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沾满血污的双剑缓缓垂下,因极度充血而酸涩的眼睛终于得以舒缓。 胜了! 心底的一个声音念叨着。 突然,奥卡想起了什么,猛然浑身一震,转头四望,近乎情绪失控地吼道:“步兵呢?我的步兵呢?!” 身旁的骑兵布满了血污的脸上顿时苍白。 “找到他们,找到步兵!!!”奥卡咆哮着,他第一次用力地拍打了自己的坐骑,以使他转向。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焦急,战马理解地甚至没有嘶鸣,立刻通人‘性’地转了个头,马蹄扬起! 就在这时,惊变骤生! 旁边的尸体中突然跃起一道身影,唰的蹿起,不等一干骑兵反应过来,他们的指挥官,已经被那个人影扑下了坐骑。 “保护总督!!!”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七节 和平的期许 再没有任何状况,比此刻碰到的这种事情更让奥卡感到荒唐和难以想象了! 他被挟持了!或者换一个更为通俗易懂的说法,他居然在战斗即将胜利的时刻、居于一众骑兵的护卫之下,被人俘虏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身形保持不动地垂下眼帘,看着一柄锋锐短剑正紧紧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奥卡哭笑不得。{纯文字更新超快址读 看看) 前世身为zg最声名赫赫的秘密特种军队的指挥官,从无数兵王中脱颖而出,‘精’擅数十‘门’搏击技巧乃至于通晓一些匪夷所思的中华古武术的奥卡,此刻竟成了一个‘女’人的人质!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c 奥卡无语! 啊,你说为什么是‘女’人?呃,很简单,不用刻意去推断,奥卡即便隔着身上的内衬衣物以及外罩的甲胄,也能轻易感受到身后,紧紧贴着自己的背部的两团充满弹‘性’的丰润!也许意外总是相伴而来,如果奥卡没猜错的话,挟持自己的一定就是那个亚瑟所说的这股皮克特人的指挥官! “快放开总督阁下!否则让你碎尸万段!” 铿锵作响的一片刀剑声中,四周,无数面带惊怒之‘色’、跳下马来的卫兵纷纷踏步靠拢上前,将奥卡和挟持他的‘女’皮克特人围了个严严实实,明晃晃的刀剑聚成一圈不可逾越的囚笼! 奥卡忍不住想要抚额长叹,听到那卫兵的威吓,他就不禁为古人的‘实诚’感到无奈,拜托,你都喊出我的身份了,总督啊!身后这娘们,只要不是个傻子,她恐怕都不会再放手了,将人质有价值的身份泄‘露’给绑匪,你这可是犯了最基本的解救人质的大忌啊! 果不其然,卫兵的喊声刚落,奥卡就感觉到身后的那个‘女’人变得极度紧张起来,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甚至留下了一道殷红的痕迹。 接着,就听到一个即使放在娱乐元素泛滥后世、领略过无数异域风情的奥卡也不由为之一愣的动听声音。疑‘惑’掺杂着惊讶的语气中仿佛又有着‘女’人天‘性’的坏坏狡黠。 “没想到你还是罗马人的总督!真是没想到呢,居然让我抓到你这么一个有身份的大人物!好了,不想死的话,就立刻下令,让罗马人停止追杀我的族人,然后放我离开!” 那声音,很柔和,很清脆却又带着不加掩饰的放纵野‘性’和成熟的娇媚,再加上似乎说话人体力透支而带有的一丝娇喘,奥卡自然没有回应她的要求,只是忽然之间,对身后的这个‘女’人,他却莫名地产生了一丝兴趣,这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不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此刻竟还有心思想着把妹、一点不把自己安危放在心上,可怜四周的士兵们,却是个个神‘色’紧张,彼此的目光也是暗暗‘交’汇,显然在试图寻求一个办法,适当处理眼前的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请记住我) 事实上,‘女’人也清楚,罗马人不会因为指挥官的被俘就放弃到手的胜利,所以她并没有愚蠢地一遍一遍大呼着要求,而是神‘色’机敏小心翼翼地挟持着奥卡,不断后退,试图脱离战场。很显然,她已经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溃散的族人已经无可挽救,她只能设法帮助自己安然逃脱。 就在一群人一触即发僵持着缓缓朝战场外移动时,注意到了这边动静的亚瑟带着麾下骑士赶到了。 铠甲上沾满了斑驳血迹、浑身杀意浓烈的亚瑟在一干圆桌骑士的簇拥下挤进人群,顷刻间,他的目光立刻犹如一道锐利无匹的剑直指挟持了奥卡的人双眼。半晌,亚瑟冷峻的嗓音响起。 “立刻放弃无谓的抵抗,否则不仅是你,这里都有被俘获的皮克特人都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最后的回复,你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 一如既往,眼前亚瑟展现出的个‘性’与后世传说中仁慈温和然而行事犹豫的形象截然不同,亚瑟完全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而且‘性’格相当隐忍独断,看上去不像是个仁义之风播于四方的王者,而像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将军。 不过,奥卡并不介意亚瑟那表面看似不在意自己死活的态度,因为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谈判的风格和策略,亚瑟这个家伙的观察力相当敏锐,对付一个‘女’人,哪怕她很强势,但在一种极端的走钢丝绳似的环境中,施加压力、表示强硬,扰‘乱’思绪,是十分行之有效的谈判技巧。 不过,很遗憾,已经从先前一时失神而被挟持的尴尬中恢复,并且难得享受了一回作为人质处境感受的奥卡,却并不打算继续下去这种游戏了。所以,他突然暴起! 通过脊柱牵动着背部蓄力爆发,一股暗劲瞬间侵入身后挟持者的体内,急促的‘胸’闷和推力会让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不由自主地重心倾覆,身体向后倾仰,随之手臂虽然横亘在奥卡脖子前,但依然会‘露’出一个短暂的空隙,而就是这几乎常人所无法捕捉的瞬间,奥卡的手却已犹如螳螂刀臂般,五指合拢,作钻头状,反关节向上点出,速度快得只能听见风声! “噢!”电光火石之间奥卡的动作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看清。卫兵和军官们只是愕然看到那‘女’人痛呼一声,短剑掉落,娇容失‘色’地捂着手臂,而奥卡接下来的动作则让人真正瞠目结舌!只见摆脱束缚的奥卡猛然转身,单手抬起抓住‘女’人的肩膀,然后低喝一声,唰的直接一个侧摔将皮克特‘女’战士甩飞了出去! 砰!一声闷响,衰落地上的‘女’人当即娇哼一声晕了过去。 而奥卡却是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看了一眼地上‘女’人的容貌然后对着四周已经彻底傻眼的士兵们说道:“看着干什么!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带回去,她应该是皮克特人的指挥官。还有,命令骑兵可以停止追击了,没必要赶尽杀绝,战斗到此为止已经足够了。其他人,立刻打扫战场,记住,务必找到每一个罗马人,无论是生是死!” 说罢,奥卡便若无其事地走出了人群,只留下一干呆愣在寒风中的士兵,包括亚瑟在内。 持续了四个小时的卡姆依之战,在步兵英勇地以自残的代价搅‘乱’皮克特人战线后骑兵军团顺利‘插’入,以罗马人的胜利告终。经过战后统计,皮克特人战死约700人,伤残被俘者1300人,剩余数百人逃散一空,另外,奥卡一个闪亮炫目的过肩摔亲自捕捉了皮克特人的指挥官,事后确认,被抓的‘女’人,名叫桂妮维雅!…… 不过,不同于前几次的胜利,这场意义更为重要的胜利却并没有带来太多的欢呼,甚至,在清扫战场完毕后,士兵们几乎都是黯然沉默地整装返回了兰德沃森要塞,因为,他们付出的代价同样沉重。 500名步兵阵亡大部,幸存者不足百人,个个带伤,其中不乏凭现有的医术治愈可能‘性’微乎其微的重伤和严重伤残,战后只能面临退役的士兵。而成为制胜关键的骑兵,也同样损失惨重,阵亡逾百人。 而让奥卡悲恸不已的是,从他加入罗马军团以来,一路风雨,始终跟随着自己的伙伴,不幸折损了一人。提里斯,这个总是笑得很腼腆、做事干劲十足,喜欢希腊诗歌,渴望做个诗人的小伙子,永远离开了大家。没有人看到他的阵亡过程,不过,他的尸体是在一堆层叠铺地的皮克特人尸体中间被发现的,他的脸苍白无血,嘴‘唇’因寒冷而呈现深紫‘色’,紧闭着双眼,一道贯穿的‘胸’膛的剑伤夺去了他的生命。 提里斯并非唯一,胖子帕图尔,这个总是油嘴滑舌、贪生怕死的家伙,也终于闭上了那张惹人烦的臭嘴,然而,这一刻,所有人都在怀念和期盼着他的滑稽和笑脸重现,没有人再质疑他的勇敢和对朋友的忠诚!在步兵防线被皮克特人淹没的时刻,他毅然用自己‘肥’胖的身躯将不幸被拉倒的维斯特斯压在了身下,他的背上留下了五六道深深的伤口,当看到胖子安静地躺在担架上,生死未卜陷入深度晕‘迷’中的样子,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维斯特斯赤红着双眼,压抑着属于男人的泪水,推开了抬担架的士兵,默默扛起了担架。 奥利安、索古、杜伊乌斯,以及亚瑟的部下,参与此战的人几乎人人带伤,皮克特人的那种无视生死的悍勇给了奥卡一个深刻的警醒蛮族人已经成为威胁帝国的真正心腹大患。曾经战无不胜的罗马军团面对这些茹‘毛’饮血的蛮族,不再有藐视他们的优势,恰恰相反,帝国的边境正呈现出一种紧绷钢丝线的微妙状态,一旦有蛮族拆穿了帝国的虚弱无力,觊觎着帝国财富的野兽必然蜂拥而至! 不列颠必须尽快稳定下来,奥卡的意志从未有过的如此坚决紧迫过! …… 哐啷哐啷 铁索的大‘门’缓缓大开,蜷缩在墙角的桂妮维雅睁开了双眼,看向了深夜的访客。 “你是那个罗马指挥官?” 并没有显‘露’害怕的神‘色’,桂妮维雅有些污秽的脸上反而‘露’出一抹好奇的神情看向奥卡的面孔。 “是的,而且,我是不列颠的总督。”奥卡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实。 “哦,真是没想到呢,咯咯,看样子,你比我还要年轻呢,居然能居于如此的高位,罗马人果然已经彻底腐朽了,你一定是某个大贵族家的继承人吧。” 奥卡看着桂妮维雅眼中毫不掩饰的一抹讥讽和不屑,表情‘波’澜不惊地缓缓开口:“请注意你的言辞,‘女’士,即使不考虑你此刻身为俘虏的处境,你也应该有所觉悟,我打败了你和你的军队,所以,请不要随意轻侮我的尊严,以及罗马的尊严。” 桂妮维雅哑然。 “明天,你将会获得释放。” 半晌,奥卡依旧用极度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个让桂妮维雅险些惊呼出来的消息。 “为什么?!”‘女’人在愣神了片刻之后,突然像是一头愤怒的母豹站了起来,猛地扑到奥卡面前,恶狠狠地质问。 对视着那双漆黑美丽的双眸,奥卡笑了。 “因为,我不希望再有战争,所以,作为释放你的条件,我希望你带回罗马人希望和平的谈判给你的父亲,皮克特人菘蓝部落的族长——卡姆罗德。”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八节 谈判 “该死的北方冬天,湿冷得让人感觉简直连血都变冷了。(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哈德良长城上,一个半夜换班,值守了后半夜的罗马士兵正哆嗦着用厚厚的‘毛’皮裹紧自己,一边低声抱怨着不列颠北部冬天里的恶劣天气。[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给,喝一口吧,暖和暖和,我临走时特意带的。”这时,旁边的另一名士兵忽然解下腰侧的一个铜制水壶低了过去,同情地笑着说道:“这酒叫白兰地,听说是总督从尼德兰带过来的,昨天我在街市上闲逛的时候发现的,非常‘棒’!比我们这里的土酒烈得多,喝一点就能让你浑身像燃烧一样,用来御寒最合适不过了,只是可惜,价格太贵了。哎,真是不错啊。”说罢,看着有些好奇地接过水壶仰头就喝的同伴,士兵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肉’痛之‘色’。 “咳咳咳” 不成想,刚灌了几口下去的士兵突然猛地拿开水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张脸上霎时布满了红晕,青筋毕‘露’。 “哈哈哈~”见到士兵的样子,那个递酒的士兵不由愣了一下继而放声大笑着抢过已经不小心倾洒了许多的水壶,视若珍宝地仰头喝了点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系好在腰侧,然后才对着缓过劲来的同伴笑着说道:“你这小子,跟你说了,这酒可不是罗马的葡萄酒可以相比的,这简直就是燃烧的刀子,从这,喉咙一路直下,到你的肚子里让你全身都烧起来!哈哈!” 闻言,那个被刺‘激’的烈酒呛了半死的士兵顿时无语。 “嘿嘿,悠着点吧,要知道,这里和你的家乡,温暖的不列颠南方不同,冬天里向来是冰天雪地,冷得能冻死人,你们这些从南方过来的家伙可别还没等到战死在战场上,就把小命丢了。” 那个递酒的北方士兵说完,立时引起其他从北方征募的士兵们的善意笑声,而那些来自南方的士兵却也不甘示弱地纷纷要求品尝一下烈酒,一时间,小小的岗哨内,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的瞭望塔上亮起了一团醒目的火光! “嗯?有人过来了!”第一时间注意到火光,那个正监督着自己的烈酒不会被那些南方人糟蹋或是喝光的北方兵,显然是这里资历最老亦或是职位最高的人,立刻神情警惕肃穆起来,收起水壶,招呼所有人进入战备位置,同时谨慎地将目光投向长城外,试图辨认出造访之客的身份,只可惜,不巧的是,今天早上,漫天大雾,眼帘中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十米以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只能保持耐心,终于,长久的等待之后,城墙下的浓雾中缓缓出现了几个身影,越来越清晰。 “是皮克特人!”那些身影又走近了几步,离着城墙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可是一个眼尖的士兵已经遥遥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竟是刚刚结束了与罗马一场大战的皮克特人! 话音刚落,那老兵身旁的一个年轻士兵立刻下意识地端起了手中的弩机,紧张地对准了雾中缓缓走来的几个皮克特人。(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听着,不用动,所有人,不要攻击!”然而,老兵却忽然皱眉抬手压下了士兵手中的弩机,转头对着城墙上的守军们大声喊道。 听到老兵的命令声,虽然满腹疑‘惑’,不过守军们还是依言纷纷放下了手中举起的弓箭和弩机,求解的目光却齐齐望向了老兵。 “他们是来谈判的,总督阁下决定给北方边境带来和平。”老兵的眼神扫过众人,解释道。 整个城墙上,顿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突然,一个士兵仰头高吼起来,瞬间仿佛连锁反应般所有城墙上的士兵们都挥舞着武器,放声欢呼起来! 和平啊!对于驻守在哈德良长城的罗马军队来说,这是个多么遥远而陌生的词汇,自从罗马在不列颠的统治力迅速衰弱之后,和平就再也不曾降临过这片土地。 无论是罗马人还是北方蛮族,双方都付出了难以胜计的牺牲,不知凡几的尸体几乎可以堆遍城墙前的每一寸土地。可是,在经过相互无休止的复仇似杀戮之后,和平已然遥不可及。 然而,今天,和平的曙光却在所有人的意想不到中出现了。 “第一小队随我下去,负责迎接谈判使者,三、四小队,结成防御阵列,以防出现意外,第二小队,在城墙戒备,如若发现有皮克特人趁机接近,立刻用弓箭驱赶!” 一片应喝声中,老兵带着一队士兵快步走下城墙,片刻之后,哈德良长城那厚重高大的铁‘门’在四匹马的拉动下,缓缓‘洞’开。一面鲜红的罗马战旗迎出,几个披着厚重‘毛’皮、挂剑负弓,脸上涂抹着靛蓝油彩的皮克特人面无表情地从罗马旗帜下步入长城。 清晨,‘乳’白‘色’的大雾笼罩了整个世界,野外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漉‘阴’郁的气息,微风拂过,耳边仿佛传来一首低沉呢喃的哀歌。 沃尔森德要塞东面的开阔高地上,是一片用未曾雕琢过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墓碑群,整个墓碑群显得厚重而朴实,那些生时追逐着荣耀的英灵们死后正静静长眠于这片美丽而安宁的土壤中,远离无尽的喧嚣和战争,享受着安息。 而此时,浓雾中,一个身披着灰‘色’斗篷的背影正一动不动地半跪在墓碑前,那个身影单膝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在弓起的膝上,两只手合拢着放在嘴边,因为雾气的阻隔无法看清身影的脸部表情,不过毫无疑问他是那么虔诚地在为长眠于此的英灵们祈祷着。 ‘露’深寒重,然而,那个墓碑前的身影始终纹丝不动地保持着不变的动作,不曾离去,宛如化成了一座雕塑,任凭‘潮’湿空气中的水渍浸透斗篷,侵入肌理。 就这样,时间流逝,一人一碑,似乎凝固成了一幅永恒的画面。 直到……噗踏噗踏~逐渐消散的雾气中,蓦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马蹄声径直向墓碑这边而来,片刻之后,拖曳着一丝丝白雾从朦胧中跃出的一人一马,来到那半跪的身影背后,缓缓停下。 马上的骑士看到墓碑前的身影后,立刻‘露’出放松的神‘色’,显然他要寻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对于那个身影依旧无动于衷地跪在那里,骑士并没有任何不满的脸‘色’,相反,当他目光扫过那一片片在高地上堆砌的石坟和那块镌刻着长眠者名字的墓碑时,骑士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深切诚挚的缅怀神‘色’,因而,他并没有立刻出言打断祈祷,而是翻身下马,神情肃穆地来到墓碑前,走到那个身影旁边的位置,接着庄重地单膝跪下,两个身影,默默并排。 “愿风吹拂着你们的灵魂远归故乡,愿地承载着你们的躯体,静静安眠,愿闪耀的金‘色’雄鹰照亮你们前行之路,愿后来者永远铭记你们的名字和荣誉……” 雾气渐渐稀薄起来,高地上的情景变得敞亮起来,灰暗的‘色’调被阳光所驱散,而与此同时,一声声从骑士口中呢喃而出的祈祷声也如此清晰地回‘荡’在风中。 当祈祷声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中,墓碑前,那个最先跪在那里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站起身,一直低垂着而无法看到的面目骤然显‘露’出来,不用猜,正是奥卡。而那名骑士,正是奥利安。 “这么说,他们已经到了?”奥卡看着祈祷完毕也站起身来的奥利安,忽的开口问道。 “是的,算上护卫,一共只来了8个人,除了那个放回去的桂妮维雅,另外一人就是菘蓝族的族长卡姆罗德。” “很好,那我们马上赶回去吧。”奥卡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奥利安的来意了,随即便举起右手,两根手指扣于‘唇’间,只听啾~一声清越响亮而具有穿透‘性’的口哨声响起,无视四下雾气的阻隔迅速传递开来而仅仅一个瞬间,远处就传来一声呼应似的隐约马嘶。 果然,片刻之后,践踏着松软土壤发出的沉闷马蹄声已到近前下一刻,就只听在一声活泼的响鼻声中,一个高大雄壮的黑影从雾中极尽优雅地迈步而出,那浑身黝黑发亮沾染着‘露’珠的皮‘毛’仿佛在发着光,马鬃纷扬筋骨轻健,高昂的马首上一对盈盈的大眼睛中尽是孩子般的澄澈纯真。 骏马通人‘性’地踱步到奥卡面前,低下马首十分亲昵地凑到奥卡手边仿佛期待着夸奖的孩子般,奥卡微笑着抚‘摸’了一下马额,然后便抱住马脖身形跃起,就跳到了马背上,奥利安这才注意到,骏马背上竟是没有安上皮革马鞍,显然,奥卡在祈祷时是让这匹马去寻觅食物或是玩耍去了,没有了人为因素的压迫,这种天‘性’活泼向往自由的生灵才能毫无束缚地尽情奔跑。 感叹了一下奥卡的骑术简直不亚于沙律哈这个出生在游牧部落的家伙,回过神的奥利安愕然发现奥卡已然拍着马脖、人马合一风驰电掣般地重下了山坡,于是赶紧快步走到自己的坐骑边,翻身上马一夹马肚追了上去。 …… 要塞会议室, 不相干的人等已经全部被勒令离开,此刻,偌大的屋室内就只有三个人,桂妮维雅、奥卡和一位中年的皮克特人,正是皮克特菘蓝部落的族长、桂妮维雅的父亲,卡姆罗德。 谈判其实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事实上,在奥卡率领罗马军队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屠杀俘虏了近万的皮克特人,给予所有长城一线皮克特人以沉重打击的情况下,暂时的和平已是理所当然。谈判只是为了双方‘交’涉一个相互都能接受的停战名义以及停战要求。 然而,奥卡的态度和出示的条件却让带着忧虑和谨慎而来的卡姆罗德十分吃惊,释放所有的俘虏,‘交’还战死的皮克特人尸体,以及已经作为传信人而释放的桂妮维雅,奥卡无条件地便给出了所有卡姆罗德原以为将耗费一番语含机锋的谈判和不得不付出一定代价才能期望的结果,而要求的却仅仅是和平。这让对罗马人的贪婪和狡猾深有体会的卡姆罗德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的罗马总督,同时在心底思索着,这些堪称优渥的条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静静等待着答复的奥卡很满意看到眼前的这个皮克特人族长不同于那些粗蛮愚蠢的蛮族,沉稳而冷静,也有着相当的政治智慧,内敛的目光中不断在权衡着。 当再一次看到卡姆罗德眼中流‘露’出的犹豫神‘色’后,奥卡知道,该轮到自己添上最后一个砝码了。于是,他缓缓开口道:“尊敬的卡姆罗德族长,事实上,你并不需要怀疑罗马的诚意和真挚,战争已经太多了,我们双方都付出了太多无谓的牺牲,作为帝国的总督,我迫切地希望结束这场对你我都没有丝毫好处的战争。罗马已经决定重新恢复在不列颠的统治,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你们试图染指南方的计划已经失去意义,与其劳而无获,不如大家握手言和,重回曾经的和平恢复商贸。至于阁下的担心,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不妨告诉阁下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和谈条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恢复南方秩序的时间,我不希望将时间耗费在无止尽的战争之中。” 说到这,奥卡忽然眼神中闪过锐利,直视卡姆罗德的眼睛,声调陡然抬高了几个档次,振声道:“另外,出于对做了这么久的邻居的同情,最后我无偿奉送阁下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对于所有的皮克特人来说,将意味着难以想象的灾难,如何审视与罗马的关系,阁下想必一定会重新考虑。” 卡姆罗德没有说话,不过眼神已是确认无疑地等待着奥卡说出这个听似夸大的消息。 “日耳曼人的盎格鲁萨克森部落渡海而来,正进行着侦察,也许用不了多久,那些屠杀了你们所有在大路的凯尔特同胞的野蛮人就要来到不列颠了。尊敬的族长阁下,您觉得,相比于一盘散沙的皮克特人和拥有着坚固城防、强大军队的罗马,他们会选择首先夺取谁的土地、屠杀谁的子民呢?” 话音落下,奥卡好整以暇地看向了瞪大了双眼、脸‘色’煞白,骇然‘欲’死的卡姆罗德。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九节 全面展开 当奥卡在脑海中盘算着一些事情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奥利安等人都齐集于此,正面带焦急之‘色’地等候着。 (请记 住我) “皮克特人同意停战了吗?”奥利安抢先问道。而其他人的目光也充分显‘露’了他们迫切想要知道谈判结果的心情。 奥卡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卷轴,然后掂了掂,脸上‘露’出了一切顺利的微笑。 没有兴奋的欢呼,不过,房间内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放下了心中的巨石,神情如释负重。 “日耳曼人的致命威胁摆在眼前,皮克特人没的选择,我刻意留下了几个日耳曼人的俘虏,就是为了让皮克特人在如临大敌的处境下失去分寸,否则,战争恐怕还要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至少,在我们彻底击败他们的大军之前,和平只是奢望。”奥卡一边说着这些,一边走到桌旁,将签署着自己以及卡姆罗德名字已经具备效力的和平羊皮卷轻轻放入了一个木匣,然后用小巧的铜锁锁好。 处理好卷轴,奥卡回过头,结果看到众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流‘露’的一丝怪异表情,不由为之一顿,继而开怀一笑,意图解释地说道:“的确,日耳曼人的威胁被我夸大了一部分,而且所有的矛头都被我一番巧舌如簧指向了北方,不过,诸位,我说的也并非全是为掌控谈判的主导而编织的谎言。” “不错,我们当初发现的日耳曼人先遣队是潜入到了帝国的统治区域内,但是那只是‘迷’途登陆造成的意外,第一次行动,他们并不具有明确的目标。而我们的雷霆一击却毫无疑问给那些日耳曼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至少会营造出一种假象,罗马仍有足够的力量维持统辖区域内的安全,那些放回去的日耳曼人自然会将有利于我们的事实传出去。面对一个空‘穴’来风谣言失去控制、实质上族人却亲眼所见仍是‘铁板一块’的罗马不列颠和北方那些互不统属、形如一盘散沙的蛮族,你们说,日耳曼人如果真的决定入侵,这些贪婪却又异常狡猾的家伙会选择拿谁开刀呢?” 奥卡说完,众人立时恍然大悟。 “日耳曼人现在很谨慎,斯多亚图姆之战让他们承受了难以想象的损失,帝国的威严和强大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这让他们的判断开始陷入‘混’‘乱’,所以他们不会再冒一次风险。渡海而来毫无疑问意味着更大的危险,他们不会希望再遭遇一次更沉重的惨败的。”奥利安理清了思绪,开口详述着细节部分思考的内容。 奥卡颔首,给了奥利安一个正是如此的肯定眼神,接着便走到正对着书桌、悬挂在墙上的一幅罗马不列颠地图前,手指顺着岛屿东面的海岸线,从惠特贝利一路南下,直至诺威马库斯今英国南部城市奇切斯特,旋即转过脸对众人道:“不过,日耳曼人对我们的威胁同样存在,所以,关键在于海滨沿岸的防御和警戒,当然,这只能起到预防的作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们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平息各地的局势,重新将不列颠纳入稳定的秩序中,这样,我们就能拥有足够的军队和物资,应对日耳曼人的随时入侵。” 众人的目光不由被奥卡的话所吸引,牢牢地盯在了那地图上,随着蜿蜒曲折的海岸线而动,正如奥卡所说,与皮克特人的和平并非真正的和平,只要当不列颠重新恢复秩序时,他们才会无所畏惧。 “可是,西边的那些凯尔特人怎么办?”忽然,盯着地图看的维斯特斯蓦地开口发出疑问道。“皮克特人的允诺对他们来说毫无约束力可言,他们是最初的一批从大陆迁徙到不列颠的凯尔特人族群,他们说的是戈伊德尔语言,甚至于他们独居在爱尔兰岛上,和不列颠岛上的同族都很少往来,这些人是真正的野蛮人,他们甚至还保留着食人的可怕旧俗,我们要怎样才能和他们达成和平。” 话音落下,奥卡也不禁皱眉,不过随即掩去,迈步走到地图前奥卡抬起手,在众人求解的注视下,手指扫过哈德良长城一线的帝国要塞、哨塔和城墙,慨然道:“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皮克特人的撤兵已经足够了,我们必须尽快南下。至于西边的凯尔特人,无论是战是和,我已经将决定权‘交’给亚瑟,我将授予他临时节制哈德良长城一线所有边防军的最高权限,在我们南下平定局势期间,边境的一切事务由他决断。” “这!”光头杜伊乌斯听了,不禁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半晌才喃喃道:“可是,不是我质疑那个亚瑟对帝国的忠诚,但是现实是,那个亚瑟完全就是一个拢聚了自身能力和地方威望于一身的家伙,他在边军中的影响力非同一般,这种时候,如果再将节制军队的权力名正言顺地‘交’给他,我担心正值不列颠不稳的局势下,会不会发生某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杜伊乌斯的委婉却无疑诛心的话不禁让大家都陷入了思考,的确这个担心并非多此一举,当初帝国撤退的消息传到不列颠,就曾引发此起彼伏的叛‘乱’,不仅有那些南方尚未开化太久的被罗马征服后勉强融入体系的凯尔特人族群,也有一些土著古王国的后裔,而最让人担心的是其中还包括帝国政权遗留下的一些不列颠人官员。 这些人已经品尝过了权力的美妙,而帝国的撤离更是给了他们一个可以预期的权力真空‘诱’‘惑’,他们有名义、有实力也有手段,因而不列颠各地的城镇内都是不断发生着自立。而亚瑟,真的说起来,比这些人都要危险因为他掌握着军队,其中不少甚至只忠诚于他个人,人的野心都是随着际遇的改变而变化的,也许,他现在仍是帝国的边防军官,但谁也不敢保证,如果有人怂恿,他会不会野心膨胀成为明天的篡权者。而且亚瑟是本土人,他比奥卡拥有更值得不列颠人期待的背景和现有实力,如果他揭竿而起必然得到本土贵族的拥护,届时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奥卡显然已经对此经过深思熟虑,所以他摇了摇头道:“不这个时候我们必须信任他,只要他!才能替我们支撑起北方的这道坚固屏障。至于亚瑟的野心,我承认,他也许会受到蛊‘惑’,但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很清楚,亚瑟并非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而这样的人,通常会很耐心地寻找最适当的机会,而现在,皮克特人刚刚被我们击退所有的冲突都在弱化,因此他只会观望而不是轻举妄动。” 说到这,奥卡微微一顿,扫了一眼众人,语气忽转,变得异常严肃道:“但这一切,意味着是我们将所有潜在的隐患都人为强迫‘性’地押后了,而一旦我们没能在隐患相继爆发前解决,所有隐患一齐爆发那就无可挽回了,我们必然粉身碎骨!” “所以,”奥卡看到众人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低喝一声道:“破局的关键就在于争分夺秒!明日,我们就启程南下,对哈德良长城一线的守军我已经做出了安排并且派出了信使,16座堡垒每座原有守军步兵800人,骑兵200人,我下令从每座堡垒中‘抽’出100骑兵和300步兵,集中起来,凑齐2000骑兵、5000步兵组成的机动野战军团‘交’由亚瑟指挥,屯驻在这里,霍特惠斯尔,居中调配,随时可以向东西驰援,优势的兵力还可以主动出击。不过,这次南下,我会征调其中的500骑兵和2000步兵,加上我的100卫队和杜伊乌斯的100水手随我南下。明天中午之前,所有军队将会到达,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而在此之前,你们将先我一步出发。” 奥卡说完,快步走到另一边,一张方条长桌上,铺开的是罗马不列颠军事驻防图。奥卡示意众人围聚上前,指着图中的一个个地点快速说道:“杜伊乌斯,你带上两名骑兵,前往潘库瑞姆今英国东岸城市布拉夫,带去不列颠总督到达和北方大胜的消息,稳定住那里的军心,同时命令指挥官立刻修筑沿海瞭望塔,注意海岸警戒,捕杀所有来历不明的试图登岸的人!其他人也是这样,维斯特斯,你去瑞坦今莱斯特!沙律哈你去莱提斯图姆今伍斯特!奥利安,你去德瓦姆今切斯特!我和大队随后直接前往林迪厄姆今林肯,我们在那会合。索古将会留在这,照顾帕图尔,直到他伤愈。所有人分头行动!” 众人听完,纷纷在地图上明确自己的目的地以及任务,奥卡扫过昂首‘挺’‘胸’退开的诸人,神‘色’无比郑重道:“能否顺利接掌不列颠行省掌握这块属于我们的土地,在此一举!诸位,行动吧!” 一阵响亮的应诺声中,众人散去。 当日,数十骑从要塞中飞驰而出,随即分道扬镳,向着各自的目的地扬尘而去。 翌日,奥卡等待的2000步兵、500骑兵终于抵达,在和亚瑟‘交’接了相关事务后,奥卡立刻率兵出发,向林迪厄姆进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节 小人物有大震撼 泰晤士河河畔,伦底纽姆今伦敦 和其他的不列颠行政市一样罗马在征服不列颠后对岛上进行的三级行政划分:第一级al &als,即具备主体行政职能的商业自治市,主要居住本土自由民和移民过去的罗马公民;第二级majo &ons,主要是在原住民族村落基础上扩建而成的小城镇,如小镇杜威努瑞姆-今坎特伯雷,就是在原坎蒂人caii的聚落基础上建成;而第三级自然就是legiona y fo &s,即军事殖民地,主要用于罗马驻军的家属、为军队服务的有关人员居住。(请记住我) ,太阳尚未驱散清晨天空的‘阴’霾,城镇内的居民们大多还在睡梦之中,主要以饲养猪牛羊等牲畜而相对耕种谷物较少的伦底纽姆人,不需要辛劳早起,而得以享受更安逸的生活。 不过,这些人中间,却不包括山姆,因为他必须起早‘摸’黑,他甚至要比所有人都更加辛苦‘操’劳,然而他得到的却只是勉强足够他存活而已,不过对于这看似的不公,山姆并不在意,因为他很满意自己的生活,在他看来,他比大多数人都要活的轻松惬意、随‘性’自由,因为他是个城市‘混’‘混’。 千万不要错误地认为街头巷尾的城市‘混’‘混’诞生在后世的近代大都市中,就像我们最多在港片里看到的那样。事实上,古代城市中的‘混’‘混’同样存在,而且,他们的生活方式之丰富多彩丝毫不比后世的‘混’‘混’逊‘色’。而山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和远在罗马的那些同行者们不同,不列颠只是庞大帝国中最偏远的边鄙之地,而伦底纽姆更只是个方兴未艾的城镇,即使罗马人在统治不列颠的几个世纪内不遗余力地建设着这里,促进着这里文明开化、迅速发展,但时至今日,整个伦底纽姆也不过拥有区区不到万人的常住人口,而且往往遇到局势动‘乱’的时候,整个城镇的居民会逃散一空,只剩下一些农民和渔户。 所以山姆十分羡慕罗马的同行们优渥的条件,他们可以整日无所事事,需要吃喝的时候,他们可以坑‘蒙’拐骗,可以充当贵族的爪牙可以领受元老院派发的粮食钱财,几乎可以无忧无虑地保持着寄生虫的状态,可是伦底纽姆可没有那么多渠道可供山姆挥霍,这里的资源很匮乏,他只能通过自己的巧舌如簧来帮助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干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或是凭借着地头蛇的身份替那些外来的商旅提供各种信息和服务,来赚取可观的钱财。(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要说在伦底纽姆,山姆还真是个‘阴’暗世界里的算得上号的人物不说一呼百应,但好歹手底下也管着几十号地痞流氓,无论是在平民还是贵族中间都吃得开,这么多年了,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润,从未对什么事发过愁。然而,今天,他却只想不惜一切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他能够呼风唤雨却永远是个蝼蚁般脆弱存在的地方! “该死的,这帮钻到权力眼里的贵族!害得我山姆詹吉居然要背井离乡。可恶!我发誓,我一定还会回来的!”一条堆满了杂物很难被人注意到的深巷里,山姆正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观察着外面街道上的情况,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毫无顾忌地咒骂着。 罗马人的撤走让一切都面目全非,整个不列颠都陷入了难以想象的动‘荡’不安之中,伦底纽姆也不例外。原先负责管理这里的帝国官员在伦底纽姆旁的军事殖民地威斯敏斯特内最后一批士兵的护送下,于一个星期前离开了这里。而就是这短短一个星期,为了争夺罗马人留下呃权力和遗产,伦底纽姆城内已经相继爆发了不下7次武装冲突几乎是一天一次,那些本土贵族们个个野心勃勃,试图戴上罗马人抛弃的冠冕,成为伦底纽姆的主人。 结果就是,一场场流血事件,街道上总是会一夜之间莫名多上一具具尸体,或是毫无征兆的,一幢贵族的宅邸突然失火,然后在烈焰中化为灰烬,连同宅邸内的人一起。 本地贵族们就像一头头饥饿得无以复加的野兽,疯狂地不惜一切代价噬咬挡在面前的对手和任何潜在的可能对自己上位存在威胁的中立贵族,杀戮不断上演,在这种时候,‘阴’谋手段已经无法满足贵族们的野心,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稍稍填饱他们的胃口。 在这种环境下,可想而知,现在伦底纽姆的状况,城内只要到了晚上必然就是喊杀四起,盗贼、强盗、强‘奸’犯、杀人犯等等罪恶四处横行无忌,市民们却被贵族们的军队控制,不允许逃离,于是面对频发的各种侵害,无辜平民只能躲在家中,关闭‘门’窗,蜷缩在一起祈求上苍,只有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才敢相互串联聚在一起,共同保卫亲人们的安全。 山姆为什么要逃?很简单,因为他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他是城镇黑暗角落的掌‘门’人。血腥的夺权伊始,那些彼此都想要置其他人于死地的贵族们,便争相拉拢他,想要从他手里获取一些特殊的消息,当时,山姆甚至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趁此机会也许就要飞黄腾达了,游刃有余于贵族之间,不断壮大自己。然而,很快,他就知道在异常残酷和危险的政治博弈中,他是多么的无知和虚弱。没有相对应的实力,游走于钢丝绳上、首鼠两端,简直就是找死!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人割下脑袋! 当山姆意识到自己命悬一线之后,倒也光棍,立刻决定抛弃一切离开这里。抛弃了多年经营的势力,山姆只随身携带了一些钱财和‘精’简之后的行李,准备趁今早难得的一次取消晨禁的间隙潜出城去。然而即便如此,他仍不得不小心谨慎,那些贵族的卫队不分昼夜地在城内巡逻,防备其他家族的偷袭,而他的容貌恐怕早已上了那些贵族家的黑名单,那些巡逻队一旦发现他试图逃走,山姆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受怎样的痛苦折磨。 勉强按捺下内心的恐惧,山姆身形一动从小巷中窜出,因为脚上穿着厚厚的柔软兽皮靴,让他得以在石头铺砌的街道上飞奔却不发出突兀的声响。 对于城内的街道,山姆谙熟于心,经过曲曲折折七拐八绕的近一个小时的潜行,借着伦底纽姆早上的朦胧雾气,终于,他成功来到了城镇南面的城‘门’前。 躲在一角屋檐下,山姆缓缓探出头飞快地瞟了一眼,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在‘胸’膛里似乎喷薄‘欲’出,他真的很幸运,城‘门’前没有人驻守,显然,昨晚的一场‘激’烈‘交’战显然引走了这里的隶属于阿克曼家族的卫队。 不过山姆并没有马上冲过去,而是极为谨慎耐心地又等待观察了片刻,直到确认那片雾中并没有隐藏着专‘门’捕捉逃人的贵族‘私’兵,压抑着‘激’动的山姆终于拔‘腿’狂奔,来到城‘门’前,奋力将木制大‘门’推开了一条足够单人通过的缝隙,而后身体一扭,钻了出去。 溜出伦底纽姆的山姆并不知道,其实就在他离开住处不久后,一个背叛了他的手下就领着安德鲁家族的卫士闯进了他的秘密居处,想要绑架他,不过可惜,他们去的时候已是人走屋空。 不知道城内,数个贵族正为自己的突然逃走而暴跳如雷的山姆此刻正沿着事先计划好的路线草图,朝着东南沿海的杜威努瑞姆小镇方向行进。几个小时后,山姆来到了达伦斯丘陵脚下,跋涉了这么久他决定歇歇脚,于是找了个可以避风的相对温暖角落,坐了下来,从行李中掏出干粮和水,吃喝起来补充体力。 然而,山姆绝对没有想到他接下来会碰上的遭遇,那简直是不可思议!他刚刚将干粮放入嘴中,突然,就感觉身后一阵风动,不等他回头反应,他的脑后已经被一只手掌切中,顿时昏‘迷’如同一块木桩似的向前栽倒,整个过程,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山姆还是满脑子‘迷’糊,然而,当视线下意识地顺着目光的扩张而自然延伸,一件物事映入眼帘的时候,山姆却立即仿佛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猫浑身寒‘毛’直竖,啊的大叫一声试图翻身而起逃跑!可惜,一双坚实的手猛然按住他,他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好像被翻过壳的螃蟹。 刚才那是罗马人的军旗!绝对不会错!绝对不会错!曾经在罗马人统治的时期,山姆曾不止一次瞻仰过那面鲜红的旗帜,他曾经看到过在那面旗帜的引领下下,无数强壮勇悍的士兵汹涌扑入那些南侵的野蛮人中间,砍瓜切菜地轻易消灭了让不列颠人组成的军队无力抗拒的蛮族大军! 那是一面无敌的旗帜!那是罗马帝国的军魂!可是,它不是已经随着罗马驻军的撤离而永远离开了吗?可是自己怎么会又一次看到了它?难道是幻觉吗? 脑海中翻腾着各种‘混’‘乱’思绪的山姆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终于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的意识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原来他是躺在一处草地上,而当他转过头,看向那个按住自己的身影时! 天啊!山姆刹那间眼球瞪大得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张大了嘴巴,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罗马军旗!他看到了十数个身着英武甲胄的罗马将领围在自己的四周!他看到了远处,一片翻腾的红‘色’海洋! 那是一支王者归来的罗马大军!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一节 变天 “嘿嘿,你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哧!话音落下,只听一声刀刃穿透肌‘肉’时发出的类似布帛撕裂声响起,画面定格,整条街道上,落针可闻。(请记住我们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网址)无论是阿克曼家族的‘私’兵还是安德鲁家族的‘私’兵,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中央,正在代表两家进行谈判的两人突然就暴起发难,阿克曼家族的‘私’兵指挥官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拔剑捅进了安德鲁家族管家的腹中! 刀剑并举,遥遥对峙的双方都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场中阿克曼家族‘私’兵指挥官,也就是那个神‘色’凶恶的大汉,满脸狞笑地缓缓抬起头,肆无忌惮的眼神扫过四周面‘露’畏惧的‘私’兵们,哈哈大笑着蓦地用力一绞手中短剑! “呃!”一声惨哼,大汉面前的那个身着皮甲的人哇的嘴中大口大口地涌出血水,目眦尽裂的他挣扎着伸出手指着大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哧!随着大汉眼神中一抹不屑闪过,接着用力拔出短剑带出大股的鲜血,啊的惨叫一声,安德鲁家族管家捂着腹部的伤口仰面倒下,犹自‘抽’搐了片刻,终于寂然了下去。 “伦底纽姆是属于阿克曼家族的!”看着地上的管家变成冰冷的尸体,大汉提着滴血的短剑,环视众人冷然喝道:“罗马人已经永远离开了不列颠,现在该轮到不列颠人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们需要一个不列颠人的统治者,而不是安德鲁家族!”说到这,大汉猛然手指着那些摄于威势而面面相觑的安德鲁家族的‘私’兵,继而语气中充满了森森杀机,一字一句道:“安德鲁家族就是一群可耻的杂种!他们与费尽心机地罗马人通婚,就为了获得贵族的权位,想要窃取不列颠的统治权,这种下贱污秽的血脉根本不配成为伦底纽姆的主人!而我的主人阿克曼家族,是纯种的延续自卡图维劳尼人的高贵血脉,我们是正统的不列颠人,我们始终保持着家族血脉的纯净!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我慷慨地代表阿克曼家族,赐予你们重新选择的机会!加入阿克曼家族吧,你们将有幸成为伦底纽姆的守护者,将来,你们将成为整个不列颠的守护者!” 一番话声徐徐落下,街道上,顿时传来阵阵‘骚’动,大汉身后的阿克曼家族的‘私’兵们大受鼓舞,仿佛胜券在握般的的欢呼咆哮声一‘浪’高过一‘浪’,挥舞的兵器相互碰撞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哗哗响声。 而反观安德鲁家族一边,不知是因为带队的管家被杀导致士气被夺还是大汉掷地有声的煽动真的起了作用,总之,安德鲁家族的‘私’兵们眼光游移着脚步徘徊,心思各异地彼此对视着,但一时之间还是没有畏于安德鲁家族的权势,勉强维持着没有陷入分化。(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看到安德鲁家族‘私’兵们中间出现的‘骚’动,场中央,外表粗犷的大汉嘴角却是不易察觉地‘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他可不是一个只知道喊打喊杀、头脑简单的蠢货,恰恰相反,与他的外表完全不同的,他之所以能够一直稳坐阿克曼家族‘私’兵的指挥官位子,就在于他懂得如何曲意逢迎,懂得如何使用‘阴’谋诡计来达到目的。 果断杀死安德鲁的管家并非他一时头脑发热,而是出于对目前双方对峙态势的严密分析,安德鲁家族和阿克曼家族是伦底纽姆最大而且最具实力的家族,事实上,其他那些附庸家族的小打小闹都是出于这两个家族的授意,目的就是不断地相互试探,因此毫无疑问,伦底纽姆最终的统治权只可能落入这两个家族其中之一的手上。 但关键在于双方掌握的力量在明面上的确是不分伯仲,没有一家能够绝对地彻底压倒另一家,结果自然就是相持对峙,无休止地拖延下去直到一家‘露’出破绽。而这种时候,他很清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能打破僵局,替阿克曼家族争取到主动权,日后必然会受到重用,巨大的‘诱’‘惑’让他忍不住费尽心机地思考,如何才能找到一个突破口,而就在刚在,他等到了机会! 他相信,那些‘私’兵的内心已经严重动摇,虽然暂时还不会达到临阵倒戈的地步,但只要再适当地引导一下,迟早,这些人的异心将会彻底爆发,然后倒向阿克曼家族!一旦安德鲁家族失去对‘私’兵的控制那么意味着两个家族间的博弈无疑就到图穷匕见的时刻了,阿克曼家族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就在大汉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暗暗得意之际,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安德鲁家族‘私’兵们的后面传来! “哦?你是在引‘诱’我安德鲁家族的忠诚卫士吗?伯纳德。” 仿佛听到了什么极端可怕的声音似的,前一刻,还掌控着场面的大汉登时神‘色’剧变,眉间的青筋微微颤动着,大汉勉强压下心中的惧意目光投向安德鲁‘私’兵中间缓缓分出的一条通道和从通道中被十数名神情剽悍、全副武装的士兵护卫下当先走出的身影。 “原来是尊贵的查尔斯少爷,伯纳德向您表达敬意。”即便目中无人如大汉,当看到缓缓走近的身影时耶不禁立刻微微低下了头,语气恭敬地向来着表示了足够的尊敬。 “哼!”对大汉的致意不屑一顾,来人是一位有着棕‘色’长发、面容俊朗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合体的贵族长袍,举止自有一副无可挑剔的贵族风范,表情中更是带着隐隐的居高临下。“伯纳德,你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更是胆敢不知死活地将那样肮脏的字眼加诸于安德鲁家族之上,还公然杀死了安德鲁家族的管家,哼!伯纳德,看来你的脑袋在你的脖子上真的是呆厌了!” 冷汗涔涔!面对查尔斯的直言进‘逼’,伯纳德却是不敢兴起半点反驳或是抗拒的心思,因为,他不敢!他伯纳德再怎么强硬,终究不过是一个家仆!区区家仆,和一个权贵家族的继承人相提并论不过是连蝼蚁都不如的角‘色’!面对那些‘私’兵,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大放厥词,可以肆无忌惮地使尽手段,然而,当安德鲁家族的少主出现时,他已经顷刻间沦为只配高高仰视、恭敬伏拜的角‘色’。 “啪!”一声脆响! 查尔斯少爷蓦地抬起手掌,重重甩在了伯纳德的脸上,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耳光打在脸上,其实并不疼痛,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能有多大的力气呢。可是,随着耳光带来的耻辱却如同刀剑一般砍在伯纳德的身上!然而,他却只能更卑微地低垂下脸庞,不让自己眼中的怒火被对方看见,忍受着四周投来的讥讽笑声和窃窃‘私’语。 “伯纳德,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奴仆!不要高看了自己的身份,即使你率领着阿克曼家族的‘私’兵!我赏给你的耳光就算是奥尔柯特在此,也绝对不会说什么!一个奴隶,永远不配轻视一位高高在上的贵族!我教训你,是为了让你懂得如何保持谦恭!” 伯纳德俯下脸,声音低沉地回答:“是的,查尔斯少爷,是伯纳德冒犯了安德鲁家族,是我罪有应得,请您饶恕。” “跪下!” 伯纳德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查尔斯! 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和嘲笑,查尔斯微微昂起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缓缓重复道:“立刻跪下!以贵族的名义,我要求你跪下,卑微的奴隶!” 话语声无比清晰地回响在耳际…… 伯纳德目眦尽裂!怒气犹如炽热的岩浆般沸腾!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拔刀砍下站在面前的查尔斯的头颅,让他的血来剿灭自己灼热的怒火!然而…… 他真正做出的动作,却是缓缓弯曲了膝盖。 伯纳德缓缓跪了下去。 铿!一声悦耳的长鸣,一截冰凉的剑锋突然出现在眼前,伯纳德面无表情看着那柄剑搁在了自己的肩上,接着,查尔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卑微的奴仆,听着,我要你回去传个口信。我,查尔斯?安德鲁代表伟大的安德鲁家族正式向阿克曼家族宣战!你回去之后告诉艾塞克曼?阿克曼还有你的少主奥尔柯特?阿克曼,安德鲁家族已经厌倦了毫无意义的‘阴’谋手段,我们决定用属于真正强者的方法来解决伦底纽姆的归属!今天下午,我将亲率安德鲁家族的军队在南城外恭候阿克曼家族的军队,至于谁将成为伦底纽姆的主人,就让我们在战场上见分晓吧!” 猛地抬起头,伯纳德难以置信地看向查尔斯,似乎想要确认这些话是否只是查尔斯出于恫吓的谎言,然而,查尔斯的眼中,只有高傲的自信和冷酷。 安德鲁家族真的决定要和阿克曼家族正面开战了! 当跪在地上的伯纳德意识到这个足以震天动地的消息的真实‘性’后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硕大的马蹄踢中,只剩下恍惚的眩晕和无力感! 伦底纽姆的天,终于要变了吗?!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二节 高瞻远瞩的老者 在街头正式向阿克曼家族宣战后的查尔斯旋即在一干护卫的簇拥下飞马回到位于伦底纽姆城北的府邸开始紧急布置,事实上,这里附近的几条街道以及所有建筑都已被征用,用来作为安德鲁家族势力的基地,而大量的臣属于安德鲁家族的附庸家族都汇聚于此,而外围的普通公寓则是提供给家族的军队驻扎。 这样的情况在城南阿克曼家族控制的区域内也是如出一辙。 希聿聿~ 一阵高亢的马嘶以及随后响起的嘈杂喧哗,引得宅邸前来往匆匆忙碌的安德鲁家族人员纷纷侧目,循声一看,原来是查尔斯和护卫们回来了。 只见用力拉住缰绳,将胯下良驹近乎粗暴地拉停在宅邸‘门’口的查尔斯少爷翻身下马,随手将马‘交’给快步上前的马夫后,便神情肃然地大步往内院走去,脚步急快,显然怀着什么迫切而紧张的心事,随着查尔斯从宅邸的各个房间穿行而过,两旁的柱廊上,不断有安德鲁家族的高层看到他的身影于是赶忙走出跟上,七嘴八舌地向查尔斯报告着准备工作的进度。 “什么?!我们的正规兵力只能达到1000人?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绝对不行!我需要更多的军队!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要更多的军队!你明白了吗?”一边匆匆而走的查尔斯,一边尽量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聆听着四周家族高层呈报上来的有关各项事务的信息汇总,作为继承人,他必须表现出更出‘色’的能力和姿态来获得家族高层的认可。然而,当他听到负责招募军队的负责人说出的数字后竟不由刹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愤怒地近乎咆哮道。 唰的那负责人的脸‘色’瞬间煞白,显然是被查尔斯的狰狞表情给吓着了,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其他负责人也是面‘露’畏惧之‘色’的下意思退开了几步,虽是心有戚戚却更怕惹火烧身。 然而,查尔斯并未像他们所想的那样,盛怒之下找个替罪羊来发泄甚或杀人立威,而是怒‘色’缓缓消退,表情重新恢复了平和,居然还拍了拍那个负责人的肩膀,温声道:“好了,我也只是一时‘激’动,此事不会怪罪于你。不过征兵的事,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在查尔斯的威势面前,如同一只受惊的雏‘鸡’似的负责人吓得两股战栗,正悲哀着今天流年不利,结果居然听到查尔斯的一番劝慰,不禁在呆滞之余觉得匪夷所思,愣愣地站在那,不过,等到查尔斯再次强调征募士兵之事必须得到妥善解决时,那个负责人却又不禁以为查尔斯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处置自己,这征募之事,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其实,按照安德鲁家族的积蓄,再勉强装备一千人左右的军队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军队可不是牛身上的虱子,一抓就有,征募选拔训练装备后勤,样样都要消耗大量‘精’力,人力、物力的投入更是天文数字,可这临战在即,哪有足够的时间? 于是,那负责人再一次浑身颤抖着,那样子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瘫倒在地,脸‘色’更是绝望之极。 (请记住我) 然而,也许真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或者是这个负责人本身洪福齐天,查尔斯今天真的没打算杀‘鸡’儆猴。 “你不用担心,征兵之事我已有了对策,你附耳过来。”查尔斯扫了一眼负责人脸上的青白‘交’替,自然明白眼前这家伙有多害怕,于是举起手,示意周围人保持距离以免机密泄‘露’,然后‘仁慈’地说道。 查尔斯的一句话仿佛有起死回生的效力,那负责人意识到自己真的不用倒霉,顿时眼珠子恢复转动,满脸‘激’动地立刻凑上前,神‘色’无比恭敬地侧耳倾听查尔斯的话。 在众人注视下,查尔斯对那负责人耳语了一番之后,那负责人的脸上立时‘露’出恍然之‘色’,不过随即又泛起一丝犹豫,似乎查尔斯给出的解决方法有些不妥之处。 “好了,立刻按照我吩咐的去做,记住,决战之前,一切都要准备好,否则,我可就真的要摘下你的脑袋了!”可惜,查尔斯却显然是对自己的想法自信十足,眼神一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啊!是的,是的。”意识到查尔斯温和表面的冷酷含义,那个负责人不禁冷汗满背,赶紧结巴着应道,不敢再有丝毫异议, “嗯,去吧。”查尔斯淡然一挥手,那负责人如‘蒙’大敕,怀抱着一大堆羊皮卷,一溜小跑消失在了柱廊的帷幕后面。而查尔斯则转身继续朝内院走去,而留在原地的其他负责人却是迟疑着没敢再跟上去而是暗自决定还是等会直接向老主人禀告这些事情,实在是这少爷的脾‘性’,让人难以捉‘摸’啊。 不知道背后一干家族重要人物都暗暗给了自己一个雷厉风行却又刻薄寡恩的褒贬各半的评价的查尔斯,此刻正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刚刚那个负责人凑巧提醒了自己的有关军队方面的事情。 家族‘私’兵的确个关乎胜败的关键,可是偏偏在这一点上,无论是他安德鲁家族还是劲敌阿克曼家族都没有足够的自信,因为两家的实力简直太均衡了。 要想在军队上压过对方一头,就必须使用一些手段。比如先前查尔斯告诉那个负责人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士兵不是不够吗?不够那就凑!仆役、园丁、车夫乃至看‘门’的,只要是安德鲁和附庸家族的但凡能够鱼目‘混’珠的青壮年,全部征集,甭管会不会战斗,一人发一根长矛一件皮甲,行军时和正规军‘混’杂在一起,只要不是细心观察,就很难发现。不过毫无疑问,这只是权宜之计,用来吓唬吓唬阿克曼家族还行,却隐瞒不了多长时间,而且真正决战之时,这些乌合之众肯定也派不上用场,反而还要担心他们坏事。 所以,当不知不觉的来到内院,径直步入那个只有安德鲁家族成员才能进去的房间时,查尔斯满脑子都还在思考着如何去营造更多的优势来制服阿克曼家族,而不必去使用最危险的战争手段。 “查尔斯,我很欣慰你的表现,看来你至少已经学会如何在重要时刻去全神贯注、竭尽全力。”突然之间,一阵浑厚却能明显听出苍老的话语声响起在查尔斯耳边,顿时让后者回过了神。 “啊,抱歉,父亲,我失礼了,我刚才只是,只是在思考一些重要的事情。”当看到站在面前的那个身形‘挺’拔的华服老者,查尔斯立时面‘露’惶恐和敬畏的神‘色’,行了一个家居的礼节,同时解释道。 “哈哈,我的儿子,查尔斯,你不必对此抱歉。”华服老者施施然迈出一步伸出手扶住了查尔斯,举手投足间自显一派老成谋国的贵族气质,老者苍颜上‘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赞赏之‘色’对查尔斯道:“我的儿子,我很欣慰,知道吗?你刚才思考时的样子已经足以证明你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不过,你还要继续努力,经受更多的磨砺和锻炼,才能真正成为当之无愧的族长。” 被查尔斯称呼‘父亲’,华服老者的身份已是不言而喻,正是安德鲁家族现任的族长,同时也是查尔斯的父亲,瓦莱斯特。阿克曼家族的‘私’兵指挥官伯纳德当时拿来作为耻笑对象的也就是他,之所以被自奉为不列颠正统贵、流淌着不列颠人纯洁血脉的阿克曼家族所不屑和蔑视的缘由,便是因为瓦莱斯特年轻时,击败了竞争对手,也是现在的阿克曼家族族长艾塞克曼,娶了当时伦底纽姆的罗马执政官的‘女’儿导致两人结怨,直至现在两家成了生死仇敌。 不过,如果真的有阿克曼家族的人认为老瓦莱斯特靠的是裙带关系带领安德鲁家族走到今天的话,不说别人,就是自己散布谣言的艾塞克曼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愚蠢的亲属打成猪头,以让他记住,千万不可小视瓦莱斯特。用艾塞克曼曾经‘私’下对其他一些贵族所说的瓦莱斯特这个老家伙,不仅道貌岸然,初见就能让人心生亲近之感,而且一肚子的城府,只不过从来不轻易显‘露’与人罢了。 所以,瓦莱斯特和艾塞克曼这两个年过六旬的老冤家一直以来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交’手数十次,谁也奈何不了谁! 身为人子,查尔斯自然知道父亲的厉害,而且父亲一向对他也是严格要求、未尝假以辞‘色’,正因为如此,当父亲微笑着说出自己能够胜任族长时,查尔斯几乎以为听错了。 “好了查尔斯,骄傲有的是时间,我们现在该谈谈有关决战的事宜了。” 猛地惊醒过来,查尔斯赶忙收敛了一丝兴奋,倾耳以听。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在位军队的事担忧?” 查尔斯闻言一动,不过还是沉‘吟’酝酿了片刻方才缓缓说来:“父亲,我的确在担心军队的事,家族招募的士兵勉强只有1000人,而阿克曼家族应该也不会高于此数,以两家的实力和潜质来看,恐怕即便我们选择决战,短时间内仍是难以决出胜负,结果依然是两败俱伤的消耗战。” 老瓦莱斯特听了,颔首表示认可,继而道:“你能自己看出这一点很好,身为‘操’控大局的人,时刻都不能被某一个细节羁绊而使眼光陷入狭隘。知己胜于知彼。” “我明白了,父亲。”查尔斯恭敬地应道。 “嗯。查尔斯,你知道吗?”不想,说到这老瓦莱斯特忽然话锋一转,语气感慨道:“为父真的不愿意看到罗马人离开不列颠,不是为父没有信心,而是为父看透了,只有罗马人才能将不列颠拧成一股绳团结起来,可惜,帝国的局势已经不容许他们再‘浪’费任何一点宝贵的力量在不列颠了。查尔斯,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是安德鲁家族还是阿克曼家族,我们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沙,当胜利者拨开伦底纽姆的‘迷’雾向外望去的时候,踏入的将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泥潭,我们任何一个,都没有足够的能力领导不列颠。” 老瓦莱斯特凝视着查尔斯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勉强而为,我们只会……粉身碎骨。”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三节 重归罗马 “嘿,你们都说说,这次到底谁会赢啊!” “谁知道呢?以前总是小打小闹,每次死伤几十个人那都是顶了天了,这次听说两个家族都出动了上万军队啊!”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老汤姆,上万人?!你见过上万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嘛?以前罗马人在的时候,在整个伦底纽姆城征募的也不过三千士兵,如今,安德鲁和阿克曼就两个家族,到哪去征募上万人的军队?难不成把整个城里的男人全抓起来当兵?那你也得去啊老汤姆,不过你放心,你那漂亮的儿媳我会帮你照顾好的。(更新最快)” 哈哈哈 “你、你这个‘混’蛋!我、我是没见过上万人什么样子,可是你就见过吗?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爱信不信,我早上去给安德鲁家族送鱼的时候,亲眼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军队,从街道上走过,指不定就有几千人!”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老汤姆,你卖鱼连价钱都能算错,还能数得清上万人头?” “哈哈,就是,老汤姆,我敢打赌啊,安德鲁家最多也就能征募个1000人左右,阿克曼家族可能多点,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上千人也是了不得啊,这一仗打下来得死伤多少人啊?别到时候让‘乱’兵冲进城,结果还是我们遭殃啊。” “那又能怎么办?我们不过就是个平民,是死是活那些贵族根本懒得理睬,所以啊,按我说,还是赶紧趁着两家打仗的时候,收拾收拾东西跑吧,在外面躲上几天,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再回来,要是城里真的‘乱’了,我们就只好投奔其他城镇了,哎” “这可怎么好哦” 伦底纽姆的城‘门’口,大片大片的城镇内居民正围在一起,神情各异地一边看着墙上刚刚张贴的有关安德鲁家族与阿克曼家族将用一场战斗来最终决定城镇的归属权的公告,一边人群中议论纷纷、各种小道消息风言谣传满天飞,‘乱’哄哄的喧嚣嘈杂,然而说到最后却是免不了众人为眼前这局势的‘混’‘乱’不清而齐齐‘露’出了忧‘色’。 这胆小的害怕战争爆发,想要逃走,不愿弃家失所的却又担心到时候真的演变成兵灾,想活命都难,还有那神经粗大的,干脆‘混’不在意地路过,想着管你外面杀得天昏地暗,我只把‘门’一关。(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可惜大凡是国家不宁,处于水深火热垓心的永远是平民百姓。 “咦!我不会是看‘花’了眼吧!”就在众人热议之时,忽然,先前那个被人称作老汤姆的人忽然面‘露’惊讶之‘色’,猛地转过身,目光死死盯住了远处的某个地方。 “嘿,老汤姆,你怎么了?”老汤姆的异样自然是首先引起了身旁那些相识的人的注意,于是好奇地询问着,与此同时,一些人也下意识顺着老汤姆的眼神向远处望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老汤姆如此惊讶。 然而,当他们搜寻的目光同时定格在一个骑马的身影时,在场的人几乎不由自主的同时惊呼自语道:“哦,难以置信。” “发生了什么事?!”人都是好奇的动物,如果只是老汤姆一人那么也许并不会影响到主体的继续议论,然而,当一群人一齐表情变得极为奇怪时,毫无疑问,其他人也会自然而然地随之将注意力彻底转移到新的热点上。 “哦,真的没错,山姆那个家伙居然又回来了!”恰在此时,老汤姆刚好从惊讶中回过神,喃喃念叨了一句。 “山姆!老汤姆,你说的是那个城里的地痞流氓头子?那家伙不是害怕被两家族追杀,偷偷逃跑了吗?”老汤姆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提及的人名却是让旁边的一个平民不由惊呼起来。 “什么?山姆,真是那个家伙!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哦,我的天,他居然还敢回来,现在街上到处都是两家的巡逻卫兵,他就不怕被人直接逮了!” “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当越来越多的人确认不远处,正从城‘门’口进入街道的那个骑马身影正是不久前听说逃走了的山姆时,公告栏附近的居民们立即忍不住‘交’头接耳咋呼了起来。 之所以山姆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实属正常,在普通城镇居民中间像山姆这样的人的确影响力非同一般,就好比后世港片里面的那些黑社会大哥,地头蛇级别的人物啊,在所辖的街道里绝对是知名度比明星都高,街坊邻居谁都要和他打‘交’道,对他的态度也是爱之恨之不屑之皆有。更何况古代,山姆管理着城镇内的大部分流氓地痞,高利贷打手诈骗收房租之类都是他控制,城内居民鲜有不认识他的,而且有关他的消息也是层出不穷,比如,之所以现在居民们会这么惊讶就是因为听说他被两大家族给盯上了因而不得不流亡了,可这会儿居然又大摇大摆地回来了,怎么能不让人惊讶其中的缘故。 不过至于这些窃窃‘私’语,现在山姆完全无心理会,因为他的内心此刻已经全部被一种难以掌控的兴奋和紧张占据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但他没得选择。 “差不多时候了,你可以开始了。”就在忐忑着愈发不安的山姆思维有些茫然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说呼声,语气近乎命令似的干硬。 没来由的一个‘激’灵,山姆赶忙回过头,结果就看到一张面部线条刀刻般棱角分明、但却偏偏面无表情让人感觉十分别扭的脸。但山姆面对那张脸,有的就只有恐惧,不仅仅是因为那双眸子里不时流转的一抹森冷,更是因为他背后所代表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强大力量。 “我马上去做。”身后之人的低声提醒,让山姆瞬间放下了一切犹豫,没有犹豫的必要了,那样的力量重新回归,任何人试图阻止都只会是螳臂当车,粉身碎骨的下场。而他,只需要冒一点点的风险。 心中尘埃落定,山姆定了定神,然后便一夹马肚当先沿着街道向着城镇中心而去。而与此同时,各自在府邸中紧张商议布置着决战事宜的老瓦莱斯特以及艾塞克曼同时收到了一条讯息,讯息都是以山姆的名字落款,而且内容相同,山姆以笃定的口‘吻’向两位族长指出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两位族长当面说明,所以希望两位族长能够‘抽’空去往城镇中心的广场,他将在那里恭候大驾。 收到讯息的瓦莱斯特和艾塞克曼都是诧异莫名,山姆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自然熟悉不过,他们都曾派人试图将这个地头蛇控制起来以获取一些隐秘的消息和支持,以压制对方,不过随着正式宣战的开始再加上根据家族士兵的回报这个山姆已经狡猾地逃走了,两位族长都早已将这个已经变得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抛在了脑后,然而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小人物却又蹦了出来,他不仅再次回到了伦底纽姆,而且还故‘弄’玄虚搞出这么一桩,一时间不禁让两位族长都陷入了沉思。 显然,两位族长都认为这件事可能是对方所‘操’纵的某个‘阴’谋的可能‘性’最大,但不约而同的,两位族长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都让人难以理解地选择了前去会面,不过,两位族长自然不可能轻身犯险,大批的家族卫士被布置下去,以防万一。 于是,半个小时后,在两方势力的密切注视以及隐在暗处的两族卫士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下,瓦莱斯特以及艾塞克曼和两个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查尔斯和奥尔柯特,四位整个伦底纽姆最重量级的人物齐集于广场之上,四周,是严密的封锁线,两个家族的卫士拔剑在手,警惕地监视着广场上的一丝一毫的动静,同时负责将因好奇聚集而来的大量居民们挡在外面。 然而,真正让广场上所有人聚焦目光的中心却并非两位族长和继承人,而是站在广场中央,默然而立的那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他们都披着灰‘色’的旅行斗篷,面容肃然,腰间鼓囊显然带着武器,虽然只有区区20个人,但是站成一排立在那里的高大身影却仿佛一堵岿然不动的坚墙,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而在那些人的中间,依旧还是穿着逃走时为了避免显眼而一身平民服装的山姆,正神情庄重地等候着两位族长。 片刻之后,暗暗彼此打量和猜测着的三方终于聚到了一起。 几乎是很自然的,碰面的艾塞克曼以及瓦莱斯特都直接忽视了山姆的存在,而目光碰撞在了一起,而随行的两个年轻一辈继承人奥尔柯特和查尔斯也是相互不甘示弱地眼神‘交’战。谁也没有在意一旁的山姆和那些披着斗篷的人,显然,瓦莱斯特和艾塞克曼都认为那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幌子,碰面的真正原因可能是来自对手的挑衅亦或是‘阴’谋诡计,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警惕着。 然而,就在双方都保持着沉默,试图让对方挑开,以期后发制人之时,一直默不开口的山姆却忽然上前一步,恰好挡住了双方对视的视线,面对面‘色’微变、隐隐都透出一丝愤怒的四人,山姆面无惧‘色’的缓缓开口道:“尊敬的两位族长,冒昧的请四位前来,只是想通知各位一件事。” 话音落下,瓦莱斯特和艾塞克曼首先反应过来,不由面部肌‘肉’微颤显然意识到一切似乎有些超乎预料,而奥尔柯特和查尔斯则是满脸的意外。 笑着扫过神态各异的四人,山姆接着语气猛地异常严肃道:“以伟大的罗马帝国的名义,晓谕众人,帝国驻不列颠总督已抵达岛上并且就任,伦底纽姆必须立刻无条件接受总督卫队军团的控制,另,安德鲁以及阿克曼家族立刻停止一切冲突行为,全力协助总督阁下处理伦底纽姆的相关事务。”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五节 军人?杀人恶魔? 砰! &免费txt下载》(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这家伙还真重。”维斯特斯神情郁闷地哼了一句,眼睛扫向眼前那个被他摔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雄壮强匪。 奥利安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一边将手中的弩机‘交’给旁边的卫士收好,一边眼神瞥了一眼地上的家伙,然后对维斯特斯道:“若不是奥卡的一箭,这家伙险些就从你手上跑掉了。” “法克!别提了,这家伙简直灵活得像只猴子,我调集了五个人居然都没能堵住他!我从一开始就发现这家伙与众不同,极度冷静而且身手不凡,但没想到还是小瞧了这家伙的能力。”听到奥利安略带刺头的话维斯特斯并没有因此恼羞成怒,因为奥利安就事论事、说话耿直的‘性’格大家都很清楚。不过被他的话一说,想起刚才使劲浑身气力最后还是靠奥卡的一箭才抓到这家伙,维斯特斯就不禁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好了,这家伙死了?”奥利安难得一笑,也不再言语挑起维斯特斯的痛处,便话锋一转问道。 维斯特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走了过去抬脚‘欲’踢那家伙让他动弹动弹,失去警惕心的维斯特斯抬起脚的同时回头道“这家伙的命很硬,没那么容易死的,奥卡的箭只是穿了他的腰,不会……!” 然而,不等维斯特斯说完,旁边的奥利安甚至来不及反应,惊变骤起! 咔!“呃啊!”维斯特斯突然痛呼一声,小‘腿’弯曲,上身猛然失去重心地双手张开向前扑倒! 原来,就在他抬起脚的瞬间,那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家伙暴起发难。那家伙的感觉简直敏锐到了极点,他甚至没有通过眼睛去看,就凭声音就准确判断了维斯特斯站立的位置于是猛然用探出的双‘腿’扣住维斯特斯的那只用来支撑的脚,然后用力锁住一绞,顿时让措手不及的维斯特斯倒下,而与此同时,借着绞‘腿’带来的向上力道,那家伙顺势如同节肢动物般身体拢起,唰地扑在维斯特斯的背上,死死压住同时双臂从后将维斯特斯的脖颈锁住抬起,‘露’出维斯特斯痛苦而青筋毕‘露’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一切,几乎让人应接不暇,然而,此刻维斯特斯已然成了人质,那家伙趴在维斯特斯的身上,一边用力扳起维斯特斯的头,一边眼神平静地迫住了四周拔剑在手,试图上前的奥利安和其他士兵。 “不要靠近,否则你们应该很清楚,我有十足的把我在你们刺死我之前,扭断身下这家伙的脖子!”强匪似乎知道奥利安才是四周这些人的指挥官,于是语气淡淡地对他说道。(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不要轻举妄动!”奥利安果断停下了脚步,手中的短剑剑尖也刻意竖起,示意自己不会有任何过‘激’举动,同时低喝一声让四周围拢的士兵们暂时克制。这显然是一种示弱,奥利安是一个外表冷肃低调的人,然而伙伴们都很清楚,他的内心却很孤高,至少在战场上他绝不会轻易屈服,然而此刻他却强迫着自己不得不做出退步,因为仅仅看过一次那个强匪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人绝不是危言耸听。即使他的剑再快,这个人也会先一步将维斯特斯杀死,而他,又怎能一时冲动而至维斯特斯生死于不顾? “你想怎么样?”当气氛变得不再那么紧张,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杀意稍稍舒缓,奥利安立刻开口问道。 “很简单,我并非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亦或是逃跑。”强匪的回答却让奥利安有些诧异。“我只是对这个企图侮辱我尊严的人略施惩戒另外,我想见到那个最后用箭将我撂翻的人,他应该是你们的指挥官似乎名字叫奥卡。” 奥利安微微皱眉,并没有立刻回复,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判断这个家伙的真正意图,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明显有些不切实际而且匪夷所思,而更糟糕的是自己完全被他的话所左右,这很不利,一个失去控制的谈话往往会演化成危险的陷阱。 所以,奥利安试图拒绝。 然而,就在他张嘴‘欲’开口的时候,身旁的卫士纷纷退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紧接着熟悉的话语声响起。 “这里还真是动静不小啊,出了什么状况,我刚刚似乎听到有人想见我。那么,是你吗?”迈步走入的奥卡语气若无其事地仿佛在和相识的人打招呼,无形之间大大缓和了空气中浮动的危机感,但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奥卡的眼神猛然落到强匪的脸上,犀利异常。 “霍霍霍霍”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当奥卡‘露’面、话音落下的瞬间,让奥利安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个强匪居然真的如他先前所言,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臂,放开了维斯特斯,并且毫无戒备地站了起来,似乎不介意束手就擒。 疑‘惑’归疑‘惑’,对这个极其危险、反手之间就能制服身手不弱的维斯特斯的家伙,奥利安本能地决定还是要消除任何潜在的隐患,于是立刻用眼神向四周的士兵示意。 几名卫士看到奥利安的眼神立刻会意,踏步上前,就要将强匪看押起来,可是,奥卡举起了手。 “不用了。这家伙根本没打算要逃跑。”奥卡解释道。 然而,天‘性’谨慎的奥利安还是迟疑着‘插’言:“可是这家伙……”然而他终究没有坚持下去,因为奥卡看向了他,眼神坚定,奥利安只好无奈选择了服从,沉默下去。 奥卡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了过去,俯下身扶起了刚刚才缓过气来的维斯特斯,这一举动再次让奥利安和四周的士兵浑身紧绷生怕奥卡又被劫持,毕竟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而那家伙已经暴起发难过一次,更何况一个杀人如麻的强匪的信诺也不值得相信。 可是,从始至终,奥卡扶起维斯特斯,并将他带回来,整个过程中间那个强匪始终一动不动,似乎真的没打算做出挟持的举动。 奥利安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那个家伙却又突然开口了。 “你很厉害,看似随意,事实上却是做好了一切防备,心神也是高度集中,浑身上下也找不出太大的破绽,我没有丝毫把握。” 奥利安惊异地看向身旁的奥利安,后者抱以微微一笑,显然对方的这番话指的是奥卡,奥利安不禁在心里惊讶于眼前强匪的心思和手段,没想到,在他眼皮底下,他和奥卡过手了一番,他竟然未能察觉到分毫。 其实,不仅是奥利安,此刻,奥卡看向那个强匪的眼神中也是‘精’芒闪动。因为他也很意外,刚才他走过去,表面的确是非常自然毫无防备但实质上正如他所说已经保持了高度的警惕,随时可以针对他的任何举动作出反应。对方能看出这一点,很让奥卡吃惊,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奥卡见过的人中间也不乏以一敌百的勇士,然而他们大多是凭借天生的身体素质和过人的战场经验,然而,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他去看到一丝不同。 用前世的记忆作出评价的话,奥卡只能说:这家伙绝对是个具有优秀潜质的战场行动指挥官材料,他的判断能基于实时的信息搜集和回馈作出敏锐而果断的反应,他的头脑非常灵活,而且只是一时的机敏而是极度理‘性’的思考。奥卡只能说,天生如此的人,非常罕见。 “好了,你已经见到我了,那么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要求。” 暗中飞快地思考着这些,明面上,奥卡却是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 奥卡问完,强匪的反应却不禁让他也感到捉‘摸’不透了。他忽然放松了身体,迅速捂住腰间的伤口,神情落寞地席地坐下,低垂下头平静地说道:“你怎么处置那些强匪,就同样地处置我吧,我既然被你亲手击败,那么就无条件地接受你的处置。” 奥卡不由蹙眉,认真地看着那个家伙,可惜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思维一顿,奥卡随之回过神,回想起刚刚的突袭始末,脸上不知何时浮现起一层青‘色’,半晌,奥卡语气异常冷峻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虐杀这些无辜的村民!” 再一次出乎意料,那个强匪丝毫没有对此辩解亦或是保持沉默而是立即低声回答:“我们是科利埃尔塔维人的一支,自上次北面蛮族南侵摧毁了我们所在的部族之后,所有人就成为了强匪,我们本来只是向附近的村庄征收粮食和特产,可是前几天,我们的一支征收队来到这里后被愤怒的村民们杀死了,所以我奉命带队跟随族长的侄子前来报复。我们烧毁了村庄,抢走了所有东西,杀死了每一个人,我亲手杀死了三个人,一个奋力反抗试图拯救自己儿子的妻子的老人和两个手持木叉的年轻人。……” 强匪的声音不疾不徐,他详细地说出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每一个细节,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故事,语气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似乎是愧疚又似乎是其他。 没有人打断,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 “屠村的命令并不是你下的。”过了很久,奥卡蓦地开口道:“但是你却同样是冷血的刽子手,你们向无辜的村民痛下屠刀,泯灭人‘性’地虐杀老人孩子,强‘奸’‘妇’‘女’而后甚至将她们的身体用来喂狗!你和你的人犯下的罪行,甚至连天神都为之震怒,没有人可以宽恕你的邪恶和残酷,你会被处死,并且承受极度的痛苦。” 奥卡冷然地说完这些,掉头离去。而那个强匪,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嘴角蠕动着似乎在念叨着什么,闭着眼睛,脸上竟带着一丝难以想象的虔诚。 “奥卡,现在立刻处死他们吗?”远处,奥利安、维斯特斯跟上了奥卡的脚步,奥利安率先问道。 奥卡侧过脸,表情似乎在难以抉择着什么,最终他开口道:“不暂时先不处死,也许他们的烂命还有用,至少在我们彻底消灭这伙滥杀无辜的畜生之前。” 奥利安点点头。 “还有,这个人我很好奇。”奥利安愕然闻言,眼神一震,因为他看到奥利安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掌心里竟然托着一个铅制铭牌! “这是!”奥利安不由低声惊呼。 奥卡双眉紧锁地看向远处的人群,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着“你猜的不错,这是那家伙遗失的,这家伙以前是个罗马军人!”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六节 救赎者教团 “为什么不下令处死我?” “我和那些人一样,变成了冷血无情的禽兽!我亲手杀死了无辜的人!” “我是一头疯狂丧失理智的野兽!你应该杀死我,否则我也不不清楚自己会做些什么。(请记住我)”[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昏黄跳跃的火光下,一声声压抑着愤怒和‘激’动的质问掷地有声回响耳际,奥卡神‘色’淡然地听着,始终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直直地盯着眼前那个人的眼睛,眼眸中透着深邃。 “你想让我下手杀你吗?”终于,当那个人气喘吁吁地停下那种哀嚎般的嘶吼之后,奥卡缓缓开口:“这样,你就可以摆脱内心的折磨了吗?你无法做到自己惩罚自己,于是让敌人来杀死你,以此就能让内心的忏悔得到舒解吗?” 那个人猛地抬起头,眼神忽然间变得无比凶狠,目光中的戾气甚至连奥卡都不禁在心底微微震撼。 “怎么?难道我不是说中了你的内心想法吗?”奥卡不为所动地伫立不动,脸上的表情严肃得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你是一个可耻的懦夫,知道吗?你甚至不如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因为你空有勇悍却没有坚定的意志,你屈从于现实,不敢反抗,当内心的恐惧淹没你的思想时,你更是连忏悔和赎罪都做不到,克莱尔?雷‘蒙’斯坦,你不配戴这块铭牌!你更不配曾经身为军人的荣誉!” 字字诛心,句句穿心!奥卡举起手,提拉一声,一个用‘精’致链条系着的铅制铭牌轻轻垂落,微微摇晃着,伴随着那个人的眼中,逐渐扩充蔓延的狰狞血丝! 奥卡无视那双如火山喷发般充斥着怒火的眼睛,偏过头,借着火光的亮光遥遥望向远处幽暗的森林深处,淡淡说道:“我会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洗刷耻辱、虔诚地为自己所犯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罪行忏悔的机会,不过那无疑将是一条荆棘之路,路途中将会充满了流血和死亡,而那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会有很多的人加入你,但同时也会很多的人死在路上,不过至少,你们可以在灵魂沉睡前获得救赎,而不必孤独地在黑暗中沉沦。”奥卡的话语声静静流淌,仿佛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魔力,让克莱尔眼中的凶芒黯淡下去,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弛下来,扭曲的面孔竟然渐渐显出一丝异样的平和冲淡。 奥卡重新回过头,看向克莱尔,忽然口‘吻’一变以极尽残忍的语气飞快说道:“不必讳言,之所以我没有以最痛苦的方式处死你们,让你们为罪行付出代价,是因为你们的身上还有可以利用之处,你们既然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杀戮者,那么自然也可以成为帝国最悍不畏死的爪牙,我会让你们身陷绝境、不得不拼死求生,我会极力地压榨你们身上的每一丝价值,直到你们失去一切,这就是你们自我救赎的最终结果!” 克莱尔抬起头,眼神中喷薄‘欲’出着难以置信的疯狂,他看着奥卡的表情就像是目睹了一头史前巨兽那般恐怖,然而,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克莱尔的眼睛深处,却有一股股似乎随时可能挣脱束缚冲出的狂热! 奥卡笑了:“你是个疯子!” 克莱尔同样微笑了,如同两个人的身份一瞬间从俘虏变成了相识已久志同道合的朋友,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此刻两个人的内心感受,但这一句却勉强能够评价他们之间的共同点。 “你也是个疯子!”克莱尔如是说。 “你的救赎之途将从今夜开始,去吧,远处的密林深处就是你们的营地,替我拿来你们族长的人头。”奥卡若无其事地说出了第一个任务,继而手指四周的幢幢林影,接着道:“我的军队将会四面包围整个营地,不过我不会下令进攻,除非你得手之后让那些匪徒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所以,在此之前,你将孤身作战,九死一生。” “我接受。”克莱尔走上前,眼神中的狂热已经平复下去,重新变得‘波’澜不惊,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道:“给我一柄最锋利的剑,还有俘虏中的一人。” 奥卡点点头。“没有问题。我会等在这里,静候捷报。当然,也可能是你的死讯。” 克莱尔不置一词,只是默默地从黑暗中走上前的卫士手中接过一柄连带着剑鞘的短剑,悬挂在腰侧,而后便转身离开了,身影缓缓消失在光亮可以触及的区域内,隐没于黑暗中。 与此同时,奥利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你真的相信就凭这家伙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端了那些杀人恶魔的老巢?”奥利安的询问从背后传来。 奥卡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有的时候,不需要把问题想的太复杂,那家伙虽然是个疯子,但绝对不是傻子,他既然毫不犹豫地接下了任务,就说明他有把握。既然如此,何不让他试试,我们的实力具有压倒‘性’优势,一群乌合之众,如果他能替我们解决减免不必要的牺牲,岂不是更好?” 明暗不定的火把照着奥利安的神情陷入沉思,半晌方道:“这么说也不错,那就试试吧,不过,我倒觉得你对那个克莱尔本身似乎更感兴趣,怎么,想让他重新恢复军人的身份吗?” 听了奥利安的话,奥卡终于第一次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得意,不过他摇了摇头道:“不,正如我刚才所说,即便他的内心良心未泯,但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他已经是个被恶魔引‘诱’的人,体内潜伏着如此邪恶的人并不适合再回归荣耀而信仰坚定的帝**队。不过,我给他准备好了一个更适合他的位置。” “哦?”奥利安好奇地发出一声疑问。 “我将成立一个教团!” “教团?这是什么玩意?”奥利安语气中满是诧异“听上去像是某种宗教组织?”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吧,名字就叫救赎者教团,他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团长。” “真是匪夷所思的想法,成立教团的意义呢?” 奥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飘渺。 “教团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改变现世的民众的‘精’神!我如此深切地感受到,罗马传承了千年的‘精’神正在逐渐丧失,罗马人的优良品质正不断消亡,我需要一个教团一个秉承着众神名义的组织,替所有人格沦丧的臣民洗涤身上的污秽和罪恶让他们重获新生。” “我的天,你想创造一个宗教?”奥利安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没那么夸张。”奥卡看着奥利安的表情,失笑道:“我的教团不会有新的教义,只是借助原有的宗教中的共同部分,加以修改,为现世所用,有了一个神的名义,就能相对减少阻碍,教团的存在更容易为帝国公民接受,潜移默化的施展影响,就像基督教一样,不过我会让教团比那种只知道劝人向善、服从、虔诚,只求死后升往天堂,实际却是逃避现实、让人忍受痛苦的基督教更值得人们信仰和信赖。” “看来你完全就是个无神论者。” “神?神当然存在,神是每一个人内心世界的外在凝聚,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神,将所有的希望和未来都寄托于自己内心反映在外在而形成的表象,那就等同于沉浸于幻想中无法自拔,而我就是要让所有人懂得,没有希望,那就自己去寻找,人世充满了痛苦那就相互扶助,共同改变!神只是指引着我们的内心,只有双手才能创造未来。” 不知何时,奥利安眼神变得有些呆呆的,直到奥卡说完,他才满脸怪异地喃喃道:“你简直比那些基督教到处游走传教的资深神棍说的话更有煽动力。” “哈哈哈,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宗教的虚幻给人们一张永远也看不到的天堂图画,却又无视现实的真实地狱,结果就是,人们拼命忍受现实的痛苦,不去寻求改变,而寄托于遥不可及的虚伪天堂。” ………… 此时,林地深处的营地内, 克莱尔和被一齐释放的奥泽克同时回到了营中,值守的强匪发现了他们,立刻打开了木‘门’,放他们进入。 对那些普通喽啰,奥泽克和克莱尔自然懒得解释什么,直接大步走向了营地中央的帐篷。克莱尔的目标就在那里。 “鲍尔叔叔。”一进入营帐内,原本神情委顿的奥泽克顿时两眼放光地上前,大声诉苦道:“我们被一群罗马军队袭击了,弟兄们全都死了!” 然而,站在帐内的散发大汉不发一语,对奥泽克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默然的克莱尔。 “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一个人逃回来报信,还有,你们为什么被放回来?” 这一回,奥泽克又是抢着说道:“鲍尔叔叔,罗马人放我们回来是让我们传信的,他们说让我们立刻放弃抵抗,明天前往村庄废墟向他们投降,否则就发起进攻,摧毁营地,将我们全都处死!” “哦?什么时候,这里冒出来一支这么强硬的罗马军队?”叫鲍尔的强匪头目低头沉思,道:“你们知道这些家伙的来历吗?这附近的罗马人早已撤走,怎么会突然又冒出一支军队。” 奥泽克哑然。 克莱尔忽然迈步上前,神情淡然道:“他们不是罗马在不列颠的驻军,而是刚刚从北方边境而来的总督卫队,他们是护送不列颠总督赶往南方就任的。” “什么?!不列颠总督?”鲍尔头目闻言,不禁悚然动容,惊讶道:“罗马人不是要放弃不列颠了吗?怎么会又派来一位总督?” 克莱尔不动声‘色’地又上前一步,和鲍尔头目的距离不知不觉间已缩短到不足两步。 “因为帝国已经决定重新恢复不列颠的统治,而这位新任总督便是帝国皇帝亲自指认的得力干将!” “嗯,这个是个重大消息。”鲍尔头目下意识地沉‘吟’道,不过随之他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克莱尔问道:“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克莱尔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因为我已经加入了他们!” 当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克莱尔已经如闪电般踏步而出,铿一声拔剑龙‘吟’,一抹剑光凭空闪现! 哧! 血光迸现!鲍尔头目瞪大了双眼的头颅落地,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鲍尔叔叔!”奥泽克脸‘色’煞白地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不知所措,继而猛地神‘色’充满了恐惧地看向身旁正若无其事擦拭着短剑的克莱尔,嘶吼道:“你居然杀了头目,我要杀了你!卫兵!” 然而,对于外面的凌‘乱’脚步声,克莱尔神‘色’不动,只是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奥泽克,忽然淡淡说道:“谁说鲍尔头目是我杀的?我只看到,是你为了逃避责罚,杀死了鲍尔头目,试图篡权,至于我,自然是义愤出手,将你这个叛徒格杀!” “什么?!”奥泽克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满脸骇然‘欲’死的惊恐表情!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七节 展望 “第一队,第二队,齐步走!” “保持行进速度!” “第一队、第二队向左向右转!以仪仗队形列队!” 轰!整齐一致的踏步声轰然作响。{纯文字更新超快址读看 看)一名名仪态整洁、‘挺’‘胸’昂首的士兵迅速排成无可挑剔的队形,分列城‘门’外两侧。 呼呼呼~队首处,崭新的鲜‘艳’旗帜在寒风中猎猎而动。 紧接着,嘹亮而悠扬的音乐声适时奏响,‘激’越的音乐仿佛军中的鼓点韵律地跳动着,给人一种热血奋扬的感觉。城墙上,代表着帝国和元老院的巨大红‘色’帷幕卷泻而下,夹道欢迎的人群中无数人开心地呐喊着挥舞手臂,尽管冬日里缺少了鲜‘花’的装点,但此刻,沉闷的伦底纽姆自从帝国撤离以来第一次陷入如此狂欢热闹的气氛之中。 呜呜呜~号角长鸣,欢声沸腾 清洁一新的伦底纽姆城外,达利尔一身戎装、‘精’神抖擞地在一干城镇贵族的陪同下亲自迎候在人群最前面。 而在视线的远端,一支雄壮的罗马军队正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缓缓朝城‘门’而来,当先而来的是两队盔甲鲜亮、披着红‘色’大氅骑着高头骏马、带着高高冠羽的骑兵,正是奥卡亲随的总督卫队。 骑队的中间,紧随着执旗官后面,奥卡、奥利安、维斯特斯、杜伊乌斯四人并辔而行,奥利安三人尽是戎装披挂,奥卡则是例外的没有以军装示人,而是换上了华丽的贵族礼服,金发俊朗的面容、‘挺’拔英武的身姿,让第一时间出现在伦底纽姆居民面前的奥卡获得了出乎意料的喝彩和欢迎,一‘浪’一‘浪’的高呼声响彻城市的上空,仿佛驱散了寒冷让空气中充满了一股股暖意。 遥遥微笑着和达利尔目光‘交’汇的奥卡,优雅而自然地向两侧欢呼的人群举起手臂,身后,数千徒步而行的甲士昂首‘挺’‘胸’,展现着他们最骄傲威武的气势。 寒光闪烁的如林枪刃、灰暗锋锐的短剑、熟悉而亲切的甲胄头盔以及那如龙涌动的罗马战旗、鹰标、军团旗帜,稳若磐石动如滚岩的队列,再一次重温这曾经在过去数个世纪中不断在伦底纽姆出现过的场景,再一次看到这支曾短暂消失却有如漫长岁月的军团,围观的人群蓦然失声了。他们震撼、他们‘激’动,他们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宁和,这是一支比他们的兄弟父子组成的军队更能给他们安全感的军队,这是一支保卫了不列颠数百年和平与稳定的常胜之师! 骑坐在马上的奥卡也感受到了气氛中沉浸的一丝异样,看着路旁那一张张朴实的脸孔,奥卡不由感慨,无论zg还是oz,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都是如此的相似,如此纯朴如此可爱,那些后世电影荧幕中的中世纪封建农奴的形象如此清晰真实地展现在奥卡面前。{纯文字更新超快址读 看看) 一时间,奥卡忽然有了一种明悟,对于一个国家,一个伟大的国家,军队它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大漠黄沙,军人的使命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功业吗?功业终究会让我们感到厌倦和疲怠。是为了理想吗?死亡和杀戮会让理想变成最空虚苍白的回忆。是为了利益吗?那又何必要到军队这个最特殊的集体中浴血一生? 奥卡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高耸城墙,那斑驳的痕迹烙印下了悠久的历史和绵延的记忆。 一支军队,它留在历史中的,应该是怎样一笔青史书就呢? 奥卡这一刻‘胸’怀‘激’‘荡’,恨不得如那天空中翱翔的雄鹰,展翅高飞去追逐那永无穷尽的天穹! …… 儒略历新的一年的二月,在登陆不列颠并且经历了一系列复杂而艰辛的意外遭遇之后,奥卡以及总督卫队终于按照原定的计划抵达了帝国位于不列颠最大的城镇中心——伦底纽姆! 虽然,时间上显得似乎有些姗姗来迟,不过,沿途奥卡一行果断采取的得力措施,使的帝国准备撤离的消息传开以来一直肆虐整个不列颠、严重影响着统治秩序和和平局面的北方边患、沿岸海盗以及内陆强匪问题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奥卡和随行的同伴们都很清楚,这些临时亡羊补牢的措施只能起到治标的效果,但毫无疑问,扎根不列颠的第一步他们至少在付出了流血和牺牲的代价后获得了回报。他们为全面细致地展开梳理不列颠各方面问题的行动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突破口,而顺利到达被达利尔率部控制、恢复了既定秩序的伦底纽姆,更是昭示着帝国在不列颠威望和决心的初步贯彻! 奥卡的名字已经逐渐在不列颠各地传开,关于这位新的年轻总督的故事也在刻意安排下迅速成为不列颠各地的最新谈资。局面有了转机但重担依旧在肩,任重而道远,新的一年,才是对他们这个初生集体的真正考验! …… 议事厅内,烛光通亮,宽敞的殿堂内,大理石的地面光洁得几可倒映人影,殿堂两侧,一直延伸的支撑立柱上飘扬着彩带和大红‘色’的帷幕,每个间隔中间则都悬挂着一面帝国的旗帜或是军旗。 这种有别于罗马传统风格的装饰和构造风格保留自上一任帝国派驻不列颠的总督,不过为了避免奢靡,就没有再行修建新的殿堂而直接用来作为宴会的举办场所。 此刻,大厅内,穿着曳地长裙、姿态婀娜的‘侍’‘女’们宛如蝴蝶般四处飞舞,流水似的送上各种菜肴和酒水,不过四周并没有卧榻,而是安置着一张张长桌,食物酒水都摆放在上面,客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选择取用,美妙的音乐声流转不绝,歌舞等各种表演被合理地分散在大厅各处,整个宴会的气氛透着令人舒适的随便和惬意,这种明显山寨自助餐的宴会方式不用问,自然是某个从后世来的家伙才能‘弄’出的‘花’样了。 偌大的大厅内,此刻已经聚集了近百人,塞了个满满当当,宴会的正式部分还没开始,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和自己相熟之人围成一个个小团体,一边欣赏着表演佳肴,一边小声谈笑着,脸上再看不到帝国撤出消息传开后的极度焦虑和不安,而恢复换上了贵族的矜持,甚至嘴角的那抹虚假的微笑也再次重现。 一百多人的不列颠本土贵族还有城镇官员,这个数字听起来已经不算少了,然而正在大厅上首位置和几位传承比较悠久或是家族影响力值得一提的大贵族亲切‘交’谈的奥卡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之后却是暗自叹了口气。 邀请来的人仅仅只到了他们列出名单上的不到三分之一,来的几乎全都是来自临近伦底纽姆的城镇,那些偏远地区的城镇几乎一个也没有,有些是因为官员贵族都已逃散一空,有些则是密谋自立干脆不再听从帝国的调令,而更多的则是城镇被盗匪洗劫,当地官员贵族大部分都不幸身死族灭。来的不过十之一二,而且主要集中在后世的英格兰地区,实际疆域控制区域大概只相当于后世的大伦敦区、贝德福德郡、诺福克郡、赫特福德郡、萨里郡、汉普郡、东西萨塞克斯郡等大约17个郡的范围,辐‘射’最远西南达到德文郡,西北达到斯塔福德郡、最北达到约克,如果在地图上表示出来,帝国现在政令通达的实际控制范围几乎缩小了70%,甚至连最核心的英格兰地区都没能全部恢复帝国的统治秩序,这让奥卡不禁更加意识到局势的紧迫‘性’。 然而事情必须一步一步来,那些已经失去控制的区域只能暂时搁置一旁,奥卡必须集中全部的‘精’力来应对勉强恢复了秩序的区域,因为这些区域虽然重新挂上了帝国的旗帜,但潜在的隐患却是错综复杂让人头痛,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事实上,此次就任仪式以及举办的大型宴会的真正目的就在于召集各地的掌权者,至少让他们了解帝国恢复不列颠统治的决心和与之相称的强大实力,震慑这些心怀不轨、首鼠两端的家伙,让他们游移不定、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即便历来讨厌贵族那种虚伪做作一套的奥卡也不得不强打‘精’神、面带微笑,使出浑身解数,和到场的贵族、官员们‘亲切’‘交’谈、寒暄试探,看似觥筹‘交’错、皆大欢喜,实质却是谈话的内容半点营养也欠奉,纯粹就是打机锋、比心眼,无趣之极。 不过,无聊归无聊,奥卡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伦底纽姆的近万帝国‘精’锐大军摆在那里,再加上奥卡的一番好言劝慰,至少可以确保在局势不继续恶化的前提下,这些赏处于帝国管辖的区域仍能够继续维持下去,想要达到更深一步的程度那就只能以后再说了,奥卡可不是神反手之间就能让这些狡猾的家伙俯首帖耳。 不过,情况也并非毫无乐观之处,至少大伦敦区在奥卡的彻底掌握之中,而这里的地缘优势明显,新年计划中,这里将作为征服不列颠的基地得到大力建设,泰晤士河连接大洋的入海口沿岸将会兴建大型船坞和码头,以恢复与大陆的贸易和‘交’流,也方便奥卡从西班牙获得大量支援,同时繁荣商贸,另外,伦底纽姆的城镇格局太小,奥卡也决定重新勘定地址、兴建新城,作为未来不列颠行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使之具备足以配上其职能的基础设施。而对于周边区域奥卡也和伙伴们紧急商议了一番,在对现有人口的重新组织分配、资源重置的前提下,以伦底纽姆为中心,发展环形的、多层次的经济带以积蓄力量为未来准备,不过这些想法还仅仅只是停留在想法阶段,具体的施政律令和策略规划都还在酝酿之中。 总之,在未来一年的时间内,奥卡的计划将分为三个环节,第一也是关键环节是巩固核心、大力建设发展,将伦底纽姆周围地区发展成为未来足以辐‘射’整个不列颠的中心城市!第二环节就是招安、维稳核心区域以外但仍处于帝国影响力尚能触及的区域,尽量在稳定的前提下恢复这些地区的秩序,当然,必要的举动还是要有的,不过这些地区大部分的权力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将会不得已下方,形成相对自治的局面,而最后一个环节就是针对偏远地区了,这些地区本身的统治不够稳固,加上原有的痼疾势力未能消除,因而已经失去控制,暂时是无力收复,不过也不能放任不管,奥卡的意见是派遣‘精’锐军队分赴这些区域,在暗地扶植当地的一些较大势力掌握政权,然后设法将这些政权向第二环节的区域转化。 时不我待,不列颠大有可为,但也大有难为,所以说有时候真的不是时势造英雄,而是英雄被时事‘逼’出来的。 呜呜呜~ 大厅内,洪亮的喜庆军号声响起。 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漫长宴会终于进入了最后阶段。 表演都已撤去、‘侍’‘女’们也各归其位,贵族、官员们也泾渭分明地站在两侧,此刻,每个人都侧脸将目光投向了大厅的最上首。 奥卡身着尊贵华服、长身而立,在‘侍’从的朗朗总督就任文书宣读声以及四下宾客的齐声欢呼恭贺声中,终于,正式就任帝国驻不列颠元首行省的总督! 戴上象征荣耀的橄榄枝冠,奥卡环视众人,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以一种睥睨而自信的语气高声道:“诸位,让我们共同举杯,庆贺这一刻,庆贺美丽而富饶的不列颠行省重新回到帝国的怀抱!让我们为不列颠的复兴和罗马的荣光,干杯!”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八节 百废俱兴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飞快‘逼’近。 (读看 看) “嗯?”城‘门’口,几个守兵闻声抬起头,只见一匹快马如风一般从北边飞驰而来。 “先拦住他。”守卫小队队长扫了一眼四周熙熙攘攘出入城镇的居民,再望了望那堪称狂飙、丝毫没有减速打算的骑士,立刻举起手喝令道。 铿铿!镔铁碰撞声中,几名士兵纷纷上前,越过人群,来到外围斜举起长矛将矛尖并在一起,组成拦截线,而那个明显是队长的人则快步上前,左手按剑右手竖起手掌、掌心朝外,示意已经越来越近的骑兵停下。 希聿聿~片刻之后,马嘶响起处,那一路尘埃的骑士终于来到城‘门’前,当看到守卫们的警戒和军官的手势之后,马上的骑士并没有强闯的意图,而是立刻遵守指令地生生地将奔跑中的坐骑拉得人立而起,急停了下来。 哼哧哼哧~听着面前的马嘴中不断呼出的热气,再看那骏马的四蹄急促地刨动着地面,那城‘门’守卫的队长了然似的仰起头,看向那马上的骑士。骑士很年轻,穿着轻便的皮甲,腰挂短剑,裹着厚厚的披风,果然是一副边军将士的装束,神情肃穆,只是气喘吁吁,面带倦‘色’,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已是人困马乏到了极限。 “兄弟,从北面边境来的?”队长寒暄似的开口问道。 马上正歇口气的骑士闻言微微一怔,继而答道:“是的,我是哈德良长城第一军团奥卡临行前重新编制的士兵,奉命前来呈报边境紧急军情。”说罢,骑士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作势‘欲’递。 队长听了,笑着摆摆手,侧过身,同时挥手示意部下们撤了长矛让开道路,然后笑着朝那骑士道:“伙计,那可不是我能看的,进城吧,赶紧‘交’了任务,好好歇歇,给你个建议,城东酒吧的味道不错。” 似乎是对守卫队长的亲切态度感到有些意外,年轻骑兵愣愣地点了点头,收起文书,轻点马肚,在一众士兵的目送下。驱马缓缓进入城中。 等那传信骑士一走,四周的城‘门’卫兵哗啦啦全都围到了那队长的身边,好奇地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各自的好奇。 “是边军吗?听说几乎全是不列颠本土人组成的军团呢。” “谁说的,里面有不少老兵的后裔!不过,听说,这帮家伙是不列颠唯一敢战的军团了。” “都是好样的,这些伙计,比南方的那些怂货强多了,他们可是血战拦住了蛮族的大举进攻!” “是啊,看样子,这伙计是昼夜兼程赶来的,我看那马累得都吐沫了,难道北方又爆发战争了?” “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好好看城‘门’,有什么话换岗之后回去闲聊!”听着部下们议论纷纷了半天,那队长终于面‘色’一板,挥舞着手臂大声喝令道,显然军官的威望不低,那些士兵虽个个表情都是意犹未尽,但还是立即停了话头、纷纷神情肃穆地走到城‘门’两侧,整齐地列队继续值守起来。 …… 市政大厅内,总督会议室 “奥利安,你得给我更多的人手,运输、采石、搬运、打磨,到处都要人!还有伐木场也需要更多的人手,伐木场还可以暂时往后拖拖,可这采石场却不能再拖了,修建新城,奥卡要求摒弃木料全部外体都使用石料,现在伦底纽姆附近的所有石匠以及军中懂打磨的士兵都已经调集起来了,产量可以保证,可是原料却远远不足,奥卡的命令一天一次的催,我甚至和卫队亲自上阵肩扛背背,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办公室内,杜伊乌斯那粗大的嗓‘门’正震天响似的吼着,推开‘门’,只见一身无袖短衫、浑身汗水的杜伊乌斯满脸的‘激’动。 而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奥利安,不同于一贯的肃整军装,现在的奥利安,一身官员式样的白‘色’长袍,表情刚严,神‘色’‘精’明,俨然一副干吏的样子。事实上,在奥卡专‘门’负责处理修建新城的事务后,奥利安一力承担了所有旧城的政务工作和各部‘门’的统筹协调,本身的军职工作几乎无限期地搁置了。 比如现在,奥利安就在耐心听取着负责采石、伐木等为新城和建设筹备基础物资的杜伊乌斯的工作汇报和大声诉苦,脸‘色’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杜伊乌斯,我当然清楚你的困难,可是很遗憾,你必须想办法自己克服困难,改善工具或者革新新的采石技术,总之,我的手头上已经没有更多的人手可以给你了。”在杜伊乌斯滔滔不绝的怨终于告一段落后,奥利安得空赶紧开口解释道:“‘春’天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必须保证足够的农业人口,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不仅驻军和北方边军的消耗无法供给,城镇也会陷入动‘荡’不安,这你也清楚,所以我只能优先分配农业人口,准备组织大规模耕种养殖。除此之外,新城修建那边,奥卡又‘抽’走了大部分空闲劳动力,新市政大厅、中轴线城市主干道、下水道、引水渠、泰晤士河大桥,全都已经铺开,每个地方都要大量人手,可是不列颠的人口只有那么多,而伦底纽姆的劳动力更是极度有限,匮乏短缺是必然的。” 奥利安苦口婆心地说完,杜伊乌斯顿时像蔫了的茄子似的一脸苦涩道:“这真不是人干的活,我明明是个海军,可现在却整天满头灰地像土拨鼠似的在采石场里扛石头!” “哈哈哈”闻言,奥利安不禁面部一僵,继而忍俊不禁地上前拍了拍杜伊乌斯的肩膀,道:“杜伊乌斯,大家都很辛苦,可是在建设的是未来属于我们的城市,属于我们的不列颠,你想想,有朝一日等整个不列颠都安定下来,我们有了自己的造船厂,你就能够统帅一支舰队在海洋上尽情驰骋了,为了这一天,现在这点辛苦算什么!” 奥利安一番劝慰,杜伊乌斯只好叹了口气:没办法,既然没条件那只好回去自力更生、呕心沥血了。 咚咚咚这时,一阵敲‘门’声倏然响起。 “什么人?”奥利安 “执行官阁下,北方边境军情急报。”屋外,传来卫士恭敬的禀报声音。 奥利安和杜伊乌斯闻言不由相视,齐齐面‘露’惊‘色’。 “快进来。”奥利安立刻道。 大‘门’立刻被推开,一名卫士快步走入,来到奥利安面前,以拳撞‘胸’行军礼道:“禀告执行官阁下, 刚刚一名边军传令兵来到,说有紧要军情呈报,军书羊皮卷末将已经带来,传令兵现正在驿馆休息。”卫兵说完,立刻将手中滴蜡封口的羊皮卷递上。 奥利安赶忙接过羊皮卷,揭开封口,展开来看,等阅完其中所写内容,面上不由‘露’出浓重之‘色’,转身将文书‘交’给杜伊乌斯道:“你看看,是边境军报,凯尔特人又寻衅犯边了。” “什么?!”杜伊乌斯大吃一惊,满脸紧张地几乎是抢过奥利安手中的羊皮纸,不过当一目三行地扫过纸上的内容后,杜伊乌斯却是两眼一瞪,继而异常气愤地抬起头朝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脸笑意的奥利安怒道:“你这家伙,居然敢骗我!” “哈哈哈,别介意,我只是想找个乐子而已。”奥利安这种严肃的家伙笑起来的样子偏偏给人一种无处发泄的挫折感,让被耍了的杜伊乌斯感觉很不爽。 挥手示意卫士退下,奥利安拿眼瞅了瞅杜伊乌斯手中的羊皮纸道:“好了,该去将好消息告诉奥卡他们了。” 原来,那羊皮纸上的确是军情急报,不过却并非是北方蛮族大举入侵的噩耗,而说的是半个月前,北方军团指挥官亚瑟巧妙创造战机率领3000骑兵突然发起进攻,顺利摧毁了一个爱尔兰人位于长城附近的一处秘密基地,大获全胜,将继皮克特人签署和平条约之后仅剩的捣‘乱’者凯尔特人彻底驱逐了长城一线,宣告着北方边患终于平息。 “好,走吧。”杜伊乌斯点头,两人随即并肩走出了议事厅。 …… 在伦底纽姆旧城的东南方向,临近泰晤士河畔的位置,一座崭新的城市正拔地而起,平摊开阔的土地上,到处是堆积如山的建筑用料和搭建而起的工地,巨大的滑轮组高高矗立,密密麻麻的工人如辛勤的工蚁般摩肩擦踵。 这里就是奥卡规划建造的未来不列颠之都——伦敦! 经过一个月的细心选址和勘测地貌以及相关考察,最终奥卡断然选定了工程人员提供的几处备选城址的其中一个,因为如果奥卡的记忆没出错的话,那里正是后世的威斯敏斯特。 虽然现在奥卡作为不列颠行省的总督实际控制的区域内,人口不足30万,而聚集在伦底纽姆附近的更是不到7万,但这座在建的新城却无论在格局、规模、职能亦或是气象上看,都远非一般的城市可比,他显然不是为了区区几万人的居民而新建的,是事实上,奥卡也的确是野心勃勃,打算将伦敦建成为一座初步建成后就能容纳20万居民的大城市,一座纯粹用途的城市,作为整个不列颠行省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的中心和象征。 这个时代,20万人的规模已是相当庞大,即便是帝国之都罗马在顶峰时期的人口也不过200万,而长居人口也只有100万不到,而在一个荒僻偏远的行省,建造一座可容纳20万人口的城市,奥卡的雄心壮志可见一斑。 新城的建设有很多困难,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严重不足,新城落成后短期内也很难充分发挥它的作用和地位,因为没有足够的人口和产业支撑,但这座城市兴建的意义却是不容置疑,所以奥卡决定采用分期修建的方法。 于是,经过细致规划和谨慎商议,奥卡率领工程人员决定将城市的修建分为三步走,第一步是城市的地基和线标,首先确定城市中轴线为南北走向,其次确定整个城市的格局改变原有的城堡式狭窄局限模式和传统罗马规则四边形布局,而采用更为合理和更具发展潜力的环形六边形延伸格局,即以城市中心为圆心,呈六边形向四周环形发散建设的模式。所以,第一步就是要确立城市的最重要标志物,伦敦市政厅!然后是各条主街道以及最核心区的建筑物,接着是将各个功能区域的大概范围用线图标画出来,最后环节就是完善而足以遍及全城并且能够自由方便地向外扩展的城市下水道网络! 这些就是从三月选址结束以来,奥卡和所有人忙碌的事务,除了偶尔的紧急要务需要处理奥卡才会回到伦底纽姆,否则大多数时候奥卡和所有工人一样,几乎整日吃住在工地上,见证着新城建设的点点滴滴。 而此时,奥卡正在和一群军事工程人员就已经规划好的城市内环贵族住宅区进行探讨。而奥利安和杜伊乌斯就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哦,什么风把你们两位大忙人吹了过来?”满脸灰尘的奥卡在人群中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奥利安和杜伊乌斯,立刻吩咐了几句让身旁的工程人员先自行探讨,然后迎上前,笑着说道。 奥利安没有回答,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递过了羊皮卷。 有些疑‘惑’地接过阅览,当奥卡看到其中的实质内容时,不禁立即面‘露’惊喜之‘色’地抬头望向神情略带促狭的奥利安和杜伊乌斯,看到他们的表情后,奥卡愣了一下,继而恍悟大笑道:“太好了,北方的麻烦终于解决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九节 铁骑 板甲 长弓 转眼到了5月,终年受海洋‘性’气候影响的英伦诸岛终于敞开怀抱迎接来了温暖的季节。从海面上吹来的风不再是‘阴’冷‘潮’湿的灰‘色’,而是淡淡的湿润中透着暖意,和天空中高悬的太阳,一同滋润着不列颠的草木生长,催促着冬眠的动物复苏。 不列颠,迎来了一年之中最具旺盛活力的时节。当然,泰晤士河畔的新城也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建城之初,在奥卡的坚持下,为了宣扬伦敦的立城理念,同时也为了高调彰显帝国的强势复兴以及绝对自信,总之,为了很多在其他人甚至伙伴们看来恐怕永远都只是虚幻的未来憧憬,奥卡第一次排除众议,独断专行以总督的身份强行宣布新的伟大城市——伦敦,将永久划为不设防城市!这意味着伦敦将没有城墙、没有城市军营,没有任何军事遮蔽以及防御工事,如果不被扼杀在摇篮中的话,它将是一座纯粹的自由之都! 然而,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让大部分部下以及本土贵族、官员都难以接受,即便奥卡磨烂了嘴皮仍是无法说服众人,因为这种完全放弃军事防护的做法对于各种威胁近在咫尺的不列颠来说简直犹如天方夜谭般,然而无论异议之声多么强烈,奥卡岿然不动,强硬地坚持并贯彻执行了自己的决断。于是,在一片质疑乃至于公开的表示反对声音中,奥卡就任后的第一道正式总督行政令就几乎成了众矢之的沦备受争议。 虽然新城的修建最终还是依照了奥卡的意志,不过奥卡也知道这治大国如烹小鲜,任何事情涉及了政治,就不再单纯只分对错,而要看手段和权术,所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奥卡还是相应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譬如收缩兵力,扩建了伦底纽姆附属的军事要塞,将‘精’锐军团的大部安扎在这里,以拱卫新城,同时,大力训练新军配合派遣‘精’锐分队果断出击,清剿直辖区域内的一切流寇盗匪,以最严厉的手段让大伦敦区恢复宁靖,统治秩序得到绝对贯彻。 此时,正值上午时分,伦底纽姆要塞军营内,呼喝震天。驻扎于此的‘精’锐军团正以各层级为单位,在将领的带领下,分开在开阔的校场上,风风火火地大练兵。 身为两世军人的奥卡以及身边一干都是从军人中‘摸’爬滚打而出的伙伴,虽然迫于需要暂时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政治管理以及秩序重建的事务之中,但内心深知帝国面临的艰难未来和军队在未来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他们自然不可能忽视军队,这个核心力量的建设。(请记住我们的 )扩大军队规模、合理编制军团、完善军队管理、严格训练军队,都在忙碌之余被提上了议程,并且逐步展开。 所有的军事举动中,无疑是军事编制变动最为特殊,临危受命来不列颠的临行前,格拉蒂安殿下授予了奥卡全权处理行省驻军事务的权限,同时介于不列颠的险峻形式,还额外在不列颠本土军队的编制之外给了奥卡两个鹰旗军团和四个辅助军团的空编制,允许奥卡根据需要编组新的军队。不过,帝国方面只能负担其中的一半粮饷,剩下的只能靠奥卡自行筹措。 相比于军队的大权,钱粮只是小问题,正因为有了这份几乎没有限制、完全可以便宜行事的令谕掌握在手,奥卡才敢打破传统,以自己后世的见识理解再结合实际需要,重新编组军队。 具体的做法就是:第一,将所有直辖即不包括大伦敦区周围那些接受总督行政管辖的地方军军队严格划分为戍备军和野战军,戍备军的人数将暂时定为5000人,其中2000人驻扎在伦底纽姆,负责伦底纽姆、新城附近的治安防卫任务,另外3000人则分扎在伦底纽姆北、西、南三面的斯蒂文尼奇、梅登黑德和萨顿军营,负责三个方向呈品字形众星拱月,保卫大伦敦建设区的绝对安全,戍备军团主要以轻步兵为主,装备尽量简化,兵员以不列颠本土人为主,军队内部架构、管理仍旧按照帝国旧制。 与此相对应的,野战军团的编制则与帝**团的架构有了较大的出入,首先表现在人数和组织编制上,野战军团将实行小队te、中队staffel、大队g &ngion的新序列编制,人数编制上改为一小队10人,设十夫长一名、副队长一名。一中队为十小队,设百夫长一名,副百夫长一名,一大队为三中队,设大尉一名,副大尉一名,一连队为五大队,设千夫长一名、副千夫长一名,一军团为三连队,设军团长一名、副军团长一名,另设军队参谋官十名、文职官十名、司法官一名、军医官一名、财政官一名、后勤官一名,因而一个不列颠野战军团总计人数为六千人。 第二个重大变动在兵种的增加上,原先的帝**团只有骑兵、轻步兵、重步兵、盾弓兵、投掷兵等杂‘乱’兵种概念,奥卡将之细化明确定义为步兵、骑兵、弓弩手和器械兵,同时根据不同的适应战场将现有的两个军团分别划分为平原野战军团和山地野战军团,相应的不同职能军团的兵种‘混’编比例也不同,山地军团,顾名思义,主要适应山地林地及各种复杂小区域地形作战,因而以灵活轻便的轻步兵、盾弓手为主,而平原军团,毫无疑问,乃是用于大规模会战、攻坚在开阔地形下作战的军团,因而以重步兵、弓弩手、骑兵为主,具体数字大约是平原军团,拥有骑兵2000人,重步兵2000,轻步兵1000、弓弩手及器械兵1000,而山地军团则是盾弓手1000、轻步兵2000、重步兵2500、骑兵500,当然实际情况可能有所不同。在新编制基础上小队将成为一个军团的细胞、大队将成为一个军团的中坚、连队将成为能够独立执行任务的最小战术单位,这种借鉴了后世方法和经验的新编制将会更有效地发挥军队各个层次的主动‘性’,同时作为一个整体时集聚的优势效应也会更充分的体现。 而第三个重大变化,毫无疑问是在装备上,奥卡身为特种部队指挥官,深知优良的装备对军队的意义,而虽然他不是本身并非什么机械、武器专家,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冷兵器发展,还是有相当多的地方可以给予建设‘性’意见的。比如,在奥卡的亲自视察下,军队方面单独成立了装备部和后勤保障部,集中各类工匠,加上来时格拉蒂安殿下提供的军工人员,已经选址秘密建立军工厂,相关制度也在创立和完善当中,很快,第一批专‘门’为行省军队提供制式、批量装备供给的本土军工厂就将投入生产。 以上是系统层面的架构,具体到军队军种的细节,主要是装备的去芜存菁、更新换代。例如,骑兵开始得到更大的重视,新的马场正在加快建立,优良马匹的培育、驯养以及高级马种的引进、挑选、杂‘交’等都初步展开,另外,骑兵单兵装备进行了除旧布新,增加包括高桥马鞍、双边铁制马镫、骑枪、十字剑、桶盔、全覆式板甲、马甲等中世纪骑士的标准配备条目,不过受制于冶炼技术、工匠人数以及财力的限制,短时间内,全新的骑兵军团还只能停留在书面阶段。不过未来,奥卡相信,一支崭新而强大的骑士、轻骑‘混’编机动军团将彻底取代现有的帝**队编制中的蛮族骑兵,成为战场上的真正王者。 当然,除了骑兵,奥卡也没有厚此薄彼,作为帝国的象征的步兵并没有为了组建更多的骑兵而缩减财政,只是重新回到了共和国时期的‘精’兵路线。从新兵选拔、训练、编组、装备上,奥卡都苛刻地要求‘精’益求‘精’,军纪军魂更是奥卡锤炼的核心,他要的是,在重现当年那支忠诚、纪律、团结、不屈、敢战的罗马军团的基础上,让步兵这个战场的万金油更具威力。在装备上,奥卡决定就罗马军团内装备型号多样、不适应冷兵器作战发展的问题进行尝试改革。坚盾、利剑是必须的,这不仅仅关系罗马人特有的战斗模式、更是一种信念的传承和延续,奥卡绝不会像历史上的帝国后期那样,让盾牌、短剑消失在视野之中,不过,奥卡决定增加长矛、斧枪的装备、减少投枪、增加强弩以提高罗马军团应对骑兵冲击、弓骑‘骚’扰时的适应力。 真正巅峰时期的罗马步兵堪称欧洲王者,不过在体制、装备上还是和中世纪的瑞典、德意志这种盛产强悍的重装步兵还是存在着不少差距,实际上,罗马军团只要维持它作为优良传统的纪律,再有‘精’良装备、正确指挥和军事思想与时俱进的保证,几乎可以组成任何历史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步兵!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信心,奥卡无比迫切地想要通过技术方面的努力来提升步兵装备‘性’能,比如水力锻压机,这个奥卡可以尝试着‘摸’索出来,有了它,再加上例如风箱式鼓风机、竖式高炉、金属热处理技术退火、淬火、回火、正火、‘精’练技术以及奥卡回忆科班时学习的中国古代的铸铁柔化、灌钢、炒钢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技术,想到多少奥卡全都一股脑地‘交’给了工匠,让他们从中品评优良,综合提炼出最先进的锻冶技术,目标就是能压锻出匀质薄壳钢板、薄壳穹面技术最终发展成‘性’价比最好的板甲和兼具韧‘性’和锋锐的钢制武器!当然了技术的前提是有优质的原料,而这个奥卡并不担心,古代中国就是缺乏优质的铁原料才冶金技术困难重重,而欧洲却又不少‘露’天高位铁矿最近的就在西班牙,所以原料方面,奥卡没有丝毫担心。 想一想,一支用板甲、钢制武器武装到牙齿的步兵,再加上严明的纪律和高效的指挥系统,这样的军队,简直就是冷兵器战场上的bug! 不过板甲也并非无敌,相同防护‘性’能下,它的确比鳞甲轻、防护劈砍、打击的‘性’能高,但却对刺击的防护较弱,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蒙’古西侵时,欧洲的重装大军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重要因素之一,因为板甲面对复合弓的穿刺伤害无能为力,不过总体来说,奥卡还是选择了板甲,因为综合制造工艺、产量、‘性’价比,板甲明显优于鳞甲。 骑兵、步兵之后,奥卡自然不会忘了战场的火力输出——弓弩兵种,尤其是自己的地盘就在英伦的情况下,奥卡怎么可能忘了英国历史上负有盛名的特‘色’兵种——长弓呢? 最适宜制作长弓的优质紫杉木产地就在英国和西班牙,近水楼台不利用,那就是傻子了。所以,以后组建长弓军团势在必行,镏金箭镞加上长弓,一分钟15次‘射’击的恐怖速度!简直是连绵不绝!奥卡难以想象,面对真正的箭如雨下,什么样的敌人才能顶住压力、执着前进而不绝望崩溃。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节 技术革新 隆冬渐去、‘春’暖‘花’开,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不列颠岛上已是一片温暖的‘春’意。(请记住我们的 ) 泰晤士河分支利河上游,利河河谷的一处被化为军事区、禁止普通人进入的秘密基地内,这一日,新城修建工作刚刚忙完了第一阶段的奥卡终于得以‘抽’出空闲,在奥利安、杜伊乌斯等人随同下,来到此地视察与新城同步进行的军工厂第一期建设。[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事实上,这个时代国家的军工生产模式多数还是采用纯人力的手工作坊,比如为帝国边军提供后勤装备支持的就是沿莱茵河一线的大量隐秘军工作坊,这种作坊显然不是最佳的选择,所以,奥卡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意放弃作坊的模式,而直接进行大型兵工厂建设。 兵工厂的建设主要受制于三个方面的制约,第一自然是硬件,包括土地、水源、产房、设备等等,第二则是软件,包括帝国方面的授权、军工技术人员、合格的工匠、完善的管理制度、严格的保密制度等等,第三就是引导,军事装备的发展和科技一样,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事实上,一个国家的军工生产的基础是确保全**队对装备的需求,然而,其核心,却是保证一个国家军事技术的发展始终走在时代的前沿,不断创新发展,使用和开发最先进的技术,来增强军事装备的适用‘性’能和威力,后世民间人们往往说:一个强国,它最先进的技术恐怕首先就是用于军事用途。这句话在身在军队内部的奥卡看来丝毫没有夸大,一个强国,往往会不遗余力地发展高新军事技术和装备。因而,对于军工发展的行政‘性’、科学‘性’引导至关重要,很多事情靠自身调节会存在缺漏,比如技术的传承、技术的传播、技术的多重运用、技术发展方向等等,都需要正确地引导。 虽然,这个时代的技术创新还不至于呈现爆炸式的恐怖速度,但如果没有及时地意识到科技的力量,一个国家难免就会遭遇历史上清朝那样的悲剧。所以,奥卡格外重视技术的进步。 从大陆来时,格拉蒂安殿下从北方边境的军工作坊内‘抽’调了一批优秀工匠,随同达利尔的军团前来,这批资深的有经验、而且掌握了几乎全部当前帝**事技术的工匠简直成了奥卡的心头‘肉’,其中的顶尖人物更是直接被奥卡亲自挑选出来,成立了分‘门’别类的军事技术研发小组,奥卡是铁了心要将这些佼佼者彻底从工匠身份转化为纯粹的技术人员,这样奥卡可以将很多有关科学的基础知识毫无顾忌地传授给他们,从而形成最初的科学系统,进而逐步形成有利于科学发展的氛围和趋向。 作为一名正常道德伦理观的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奥卡也不愿再看到一个笼罩在恐怖宗教‘阴’影下的黑暗中世纪。 当然,对于技术人员和工匠的区别对待是必须的,对待技术人员奥卡需要做的是给他们画出一张人类科学的基础草图,然后让他们充分自由地发挥,不断补充描绘这张宏伟蓝图,是知其所以然的引导过程,而对于工匠就不是这样了,奥卡需要工匠做的就是,提高自身技术熟练度、学会使用新技术,保证装备产量。(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技术方面的事情,奥卡多少还能开开金手指,再加上这些工匠本身的素质能力,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这军工部‘门’的管理可就让奥卡头大了,因为他完全是个‘门’外汉,而偏偏军工对未来不列颠统一以及奥卡想要拯救罗马沦亡目标的作用不言而喻,可是奥卡麾下又没有足以胜任的人才,结果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只能是尝试着结合帝国原有的管理模式以及奥卡那可怜的一点支离破碎的有关后世先进军工管理模式的记忆,创立一套新的体制,视其运转状况不断调整。 不过,今天,奥卡来此的目的却并非为了视察运行状况,而是收到了有关新技术取得进展的通报而特别前来的。此次的技术获得突破‘性’进展主要是在锻压机方面,相对于锻冶领域的技术,目前依旧大多依赖于人力、设备技术的革新,锻压这个涉及板甲制造的重要前提技术则更多的关系到水力带动的新动力,因而其中的知识含量以及难度明显高出一筹,三个多月的研究,才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当然,具体能达到什么程度,还需奥卡亲自来验看。 军工厂的选址务求隐秘,几乎完全对外界保密,不过仅仅如此还不足以保证一个国家最重要同时也最危险部‘门’的安全保障,因而严密的军事手段必不可少。 整个军工厂的范围及向外自动延伸的隔离区域内,驻扎在1000人规模的堪称庞大的军队,专‘门’用于监视、防卫,这支军队的编制和行动报备全都是绝密的,三年一轮换,即使军队内部,也只有屈指可数的高层才知道这支军队的真正所在和执行的任务,而且驻扎于此的军队本身也必须遵守近乎苛刻的终身保密制度以及守卫条例,无条件接受特殊的退役后安置政策,总之,他们是继奥卡建立宪兵部队之后的另一支特殊军队。 因而,奥卡和一行人在总督卫队的护卫下进入最外围的基地入口和沿途的岗哨时,都无一例外地按照规定程序接受了检查和记录方才允许通过。当穿过作为屏障和伪装的树林、河谷之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建立在利河河畔、一处临谷背山的军工厂真面目。巨大的厂房、凿壁的仓库、来往的工匠、炙热的空气、滚滚的浓烟、各种大型的生产设备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密监管。 “果然是很壮观啊!”目睹眼前一幕的众人都是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包括奥利安、杜伊乌斯等人在内,他们都还是第一次参观军工厂的建设,而此前,这里都是由奥卡直接管理的。 奥卡微微一笑,对众人道:“这里就是为我们的军队生产新鲜血液的地方,不过,相比于数量规模庞大的厂房,今天我们来这里将要看到的也许会更加值得期待。好了,管事来了,我们走吧。” 奥卡说完,眼神往前一转,众人这才回过神,发现几名身着明显不同于四周随处可见工匠服饰的人在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兵陪同下脚步急匆匆赶来的身影。 “替诸位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原莱茵河帝**工名匠,现在我们的不列颠行省军工部‘门’管事,享有骑士爵位的麦卡斯?马伦阁下,就是他亲自组队攻坚,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利用新技术,炼出了第一批合格的可以用于制造未来我们军队新型装备的钢材粗坯。”就当为首那人快步来到众人面前,神情紧张而恭敬地施礼打算参加在场随同奥卡而来的一行高官时,出乎众人意料的,奥卡居然迈出一步站到那人身旁,面对着大家微笑着开口将他介绍给了众人。 这一举动顿时让心思细腻的奥利安等人为之一凛,而其余众人虽是不明白奥卡的用意,但见如此,也不由收敛了拿大的高傲态度,开始另眼重新看待眼前这个外表看上去就是个粗鄙工匠出身的人。因而毫无疑问,奥卡这是以自己的态度来向众人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个人的地位和你们等同,并不存在贵贱之分,甚至于,某种程度上他所掌握的东西更具价值。 不管一干随行的官员是如何想法,那管事却是满脸‘激’动,受宠若惊之‘色’溢于言表。 众人简单相互介绍、见礼之后,奥卡便让那管事直接带他们去观看试制成功的水力锻压机。 一行人在管事和全副武装的士兵带领和护卫下沿着河流向延伸往基地深处的支流走去,渐渐的四周人迹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一行人,显然这已是核心的机密区域,涉及到最新的技术。 在走了大约10分钟后,终于,迎面扑来的一股股炽热浊‘浪’告诉大家,目的地到了。 转过一道山壁,一处搭建了大量机械的三角河湾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诸位,请看,那山壁处的一排炼铁炉便是根据总督阁下提供给我们的新方法试制而成的炼铁高炉,经过试验,我们已经可以完全确信这种高炉只要设计合理、严格修建,便能以更低的成本和更高的效率生产出大量优质的生铁!”当带着众人来到一片位于山壁内开凿出的巨大产房内竖立的一个个巨大炉状器物时,管事按捺不住地一脸兴奋为众人介绍道。“当试制成功的时候,我们简直不敢相信,它比原先的炼铁技术先进了太多,我们甚至无法衡量它的作用,事实上即便诸位眼前所看到的这种试制高炉,一共有5座,每日能出产生铁至少10吨!” 当听到这个数字时,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茫然,不过也有一些人了解大概情况的不禁神情震撼,而一旁的奥卡自然也是满意,虽然眼前的这种小高炉在后世不值一提,然而,在这个时代,却是不折不扣的产铁神器! 眼前山壁内的大工坊内有5座小高炉和相配的平炉、转炉,每天可以将产出的炼钢生铁转化成可以用于锻造的钢材,这些都将是未来奥卡建立一支强悍武装的保证。 之所以折腾了这么久,主要还是对各种炉工作原理的吸收,这些工匠毕竟只是工匠,还未上升到理论层次,接受起来难免困难,而且各种炉内部的耐火材料内衬也是个大麻烦,最后还是奥卡想出了办法用烧砖来做内衬。 众人围绕着正在工作、不断吐出红彤彤铁水的高炉不断走动仔细查看着,一边听着管事和几位工匠的介绍,一边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而奥卡则已经独自撇开众人来到了河边,因为他早已看到了在河上竖起的巨大水车和水车旁木房内、毫无疑问锻压机就在其中。认真地观察着水车的运转,奥卡满意地看到全铁制的轴承、复杂的齿轮传动以及整体的动力传输都基本达到了要求,眼前的这座水车明显已经符合了带动锻压机工作的条件! “总督阁下,我们已经试制出了水力落锤,不过现在锻压机还在调试,暂时还无法做出样品,供阁下验看。”不知何时,管事来到了奥卡身边,看着河面上转动的水车,小声道。 奥卡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意道:“不用着急,新技术的变革一定要吃透它,而不是敷衍使用,否则就会原地踏步再难进步。你们的工作我很满意,相比于马镫、弩、马掌、长剑这些实用‘性’的铸造,眼前的这些技术才是我们真正足以骄傲的成就啊!继续努力吧,我期待着你们取得成功的一天!” ps:最近几章没有**,没办法,主角需要踏实地种一段时间田,不过很快就会结束,毕竟本书不是种田流,着墨太多未免有骗字数之嫌!另外,再次鸣谢诸位的支持和厚爱!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一节 贼心不死 霍伦,位于上尼德兰凸出伸向北海的半岛上,东靠须德海。(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自古老的甚至没有口口相传的时代起,这里便是一片无垠辽阔的荒原,低地平原、沼泽湿地、丘陵丛林、河流海洋,多种多样的地标形态,共同构成了这里丰富多彩而又野蛮原始的地貌。在漫长的岁月里,除了偶尔的叫不出名字的林间部落因狩猎而发现了此地,留下了一些人类活动的足迹之外,近千年来,这里完全是只属于动植物的自然国度。 后来,在凯尔特人统治着大半个欧洲大陆、人口繁衍至数百万的时期,这里才真正被人类纳入视野,‘肥’沃的土地和丰饶的物产吸引了一些凯尔特部族前来定居,很快村落的遗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保存了下来,不过随着凯尔特文明的衰落,在被罗马人彻底征服、残余凯尔特人逐渐龟缩到大陆各个边角,而顶替了凯尔特人成为主宰的日耳曼人大举南迁之后,霍伦又重新恢复了与世隔绝的安宁。 日耳曼人的数量和农耕型为主的群居社会模式限制了他们对整个偏远地区的开发,因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霍伦依旧维持着渺无人烟的独立与隔绝。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一个月前,霍伦的平静与祥和突然被一群意想不到的到访者破坏了。到访者是一群从森林中走出的蛮族,他们并非因为沿着猎物的窜逃足迹或是‘迷’失路途而无意间来到这里,恰恰相反,他们的到来是一次经过组织的大规模迁徙,他们举族而来就是为了寻求一片新的栖息地。 这群陌生的客人并不是林间族群,而是日耳曼人,他们并不像以往的到访者那样友好,他们没有满足于这里自然赐予的物产、沉醉于这里美丽的景‘色’,相反,他们如同一伙贪婪的暴徒,在享受着馈赠的同时无休止地要求索取更多,他们近乎粗暴地掠夺着一切,砍伐成片的树林即便堆积如山只能任其腐朽的木材远远超过所需,疯狂地狩猎以满足口腹之‘欲’却让善良的生灵绝迹,放火烧出耕地然而低劣的耕种技术让地力无法长久维持,拥有着牲畜却不懂得如何去更好地饲养且使牲畜增殖,显然,他们是一群掠夺破坏远胜于劳动创造的族群。 而事实上,如果用更确切的定义来形容他们的话,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从不善于依靠自己来生存繁衍的族群,但他们与此同时却是天生的战士和强盗!因为,他们就是盎格鲁人! 盎格鲁人是日耳曼人的一个分支,属于北日耳曼族种,他们非常野蛮凶暴,最初,盎格鲁人以村落的形式零散地居住在后世德国与丹麦南部接壤地区,直到凯尔特人的衰落,日耳曼人的兴起,盎格鲁人随着南迁的大流也开始了迁徙,经过长途跋涉,最后定居在法国的布列塔尼地区,在那里定居下来,并且逐步形成了部族的统一,与萨克森人、夸迪人、勃垦地人比邻而居。 来自北欧冰天雪地极端恶劣环境中的盎格鲁人拥有其他日耳曼族群无法相比的体魄,他们身躯强壮、体型高大,褐发棕瞳,勇猛矫捷是天生的猎手和战士,耐‘性’过人。(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盎格鲁人的特点很快就被日耳曼联盟知晓并毫无疑问地加以倚重来作为联盟军队中最剽悍善战的步兵!盎格鲁人被接纳,并且成为了日耳曼联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战斗力量。 而在随后的时间里,盎格鲁人就像一群恶魔,让帝国的整个北方边境笼罩在一层浓厚的死亡‘阴’影之中。从条顿堡森林战役伊始,罗马与日耳曼人‘交’战的每一次败绩中都少不了盎格鲁人的活跃身影,他们是最勇悍狡猾的轻装步兵,穿着野兽‘毛’皮加厚制成的衣物,外披缴获的锁子甲,头戴日耳曼式样的头盔、头发扎成条带状、挥舞着圆木盾和单手斧的盎格鲁人在森林中犹如挥之不去的梦魇,总是在帝**队最恐惧的时候出现。 盎格鲁人肌‘肉’发达却不头脑简单,他们善于学习,盎格鲁人勇悍无畏却不暴躁易怒,他们懂得忍耐,面对着这群飘忽不定的残忍杀手帝国边境风声鹤唳。 从奥古斯都大帝决定稳定边界不再扩张以来一直稳若泰山的莱茵河防线屡次遭遇惨败、变得岌岌可危,盎格鲁人简直就像天生拥有战争智慧一样,围点打援、声东击西、四处游记、避重就轻,各种战术被他们运用得‘花’样百出,帝国边境的将军和总督们突然发现,他们赖以自诩的智慧不再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危险的局面了,他们随时面临着可怕的灾难!驻扎在边境的罗马军团不得不在胆战心惊的同时小心谨慎地穷尽心思来与这群敌人纠缠拉锯。 与帝国崛起之路上击败的那些强大对手相比,日耳曼人真正成为了足以威胁帝国的心腹之患!他们更聪明、更强悍、更懂得如何在无休无止的纠缠中放干帝国的最后一滴血。 不过,这一切终究迎来了转机,盎格鲁人的恣肆和猖狂并没有继续下去。斯多亚图姆之战,尽管盎格鲁人只有一小部分响应了联盟的征召参战,但承受惨败的痛苦却没有厚此薄彼,而是公平地分摊在了每一个日耳曼族群的头上,盎格鲁人也不例外。 这场日耳曼人近百年来最沉重的惨败,无疑阿勒曼尼人是损失最大的,常备军和阿勒曼尼‘精’锐国王卫队全部覆没,连国王也被生擒最后被愤怒的罗马人钉死在了耻辱的十字架上,日耳曼族群中唯一一个初步具备了国家形态的阿勒曼尼王国顷刻间分崩离析,可谓是成也倏忽、败也倏忽 不过,阿勒曼尼人的悲剧并不意味着其他日耳曼族群就有了一丝侥幸,帝国不会给他们机会,更不用说瓦伦提尼安一世原本就是沙场宿将,怎会放过这大好良机!大战之后的扫‘荡’作战犀利异常,数支‘精’锐的帝**团四散分开,紧紧追在狼奔豸突、丢盔卸甲的溃军身后将沿途的所有日耳曼部族老巢、村落尽数摧毁焚掠一空,血流成河,大量日耳曼族人包括老人、孩子和‘女’人被帝国俘虏,日耳曼人几乎被连根拔起,元气大伤。 而这其中,位列帝**队黑名单中前茅的盎格鲁人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帝国方面专‘门’派遣了“奥古斯塔”鹰旗军团负责摧毁盎格鲁人的营地,面对气势如虹的大军,师丧援绝的盎格鲁人终于在绝望和哀泣中品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整个盎格鲁人族群几乎被全部扫灭,罗马人没有给这些对帝国造成了巨大伤害的凶手任何怜悯和同情。“不要俘虏!”罗马军团士兵高呼着这样的口号,将所有视线中的盎格鲁人尽数杀死!盎格鲁人堆积如山的头颅成了帝国祭奠战死英魂的最好祭品。 屠杀整整持续了两个星期才结束,当罗马人与日耳曼签订了合约退去之后,失魂落魄的残存盎格鲁人才得以返回曾经的家园,可惜除了废墟焦土、遍地腐尸,他们已经一无所有。 战争带来的巨大创伤几乎让盎格鲁人失去了希望,因为他们甚至无法独力的通过时间来恢复,他们已经被彻底斩断了族群繁衍壮大之路!最终,盎格鲁人只能无奈选择和邻近的和他们有着同样遭遇的朱特人、萨克森人结成了永久联合,实质上合并成了一个部族,以期相互扶持共度难关。 勉强存活下来的盎格鲁人的厄运并没有结束,很快,他们就面临了比战争更危险的处境,那就是其他日耳曼大族群的觊觎。损失了大量人口的那些日耳曼大族群急切地需要新鲜血液注入以使自己恢复元气,于是,在庞大而松散的日耳曼联盟内部,一场血雨腥风犹胜斯多亚图姆之战的吞并整合开始了。而毫无疑问的是,曾经强大的盎格鲁人在这场角逐中已经沦为那些大族眼中的猎物。 在这种随时可能被吞并的恐惧下,经过三族的商议,最终他们有了决定,那就是迁徙,离开这里,离开那些大族的势力范围,寻找新的聚居地。于是,朱特人、盎格鲁人、萨克森人悄悄地离开了日耳曼联盟核心区域,向西而去,穿越了莽莽丛林、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在格罗宁根找到了新的合适的栖息地。 同病相怜的三族迅速扎根,然后拼命地‘舔’着伤口,希望尽快从绝境中挣扎出来,然而,好运仅仅持续了几个月时间,因为日耳曼联盟已经重新稳固下来,联盟高层开始清查各个部族,而三族的离开很快就被发现,愤怒的联盟高层立刻派出信使,要求他们立刻返回,否则后果自负。 面对这种**‘裸’的威胁,三族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与其回去被当做炮灰、关键时刻当做弃子,不如远离这里,到一个由他们来掌握自己命运的地方。 举目四望,三族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隔海相望的不列颠!帝国决定放弃不列颠的消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岛上的不列颠居民的孱弱更是尽人皆知,那些哈德良长城北方的蛮族也许是个麻烦,不过那些凯尔特部族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在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之后,三族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同样的决议,迁徙到不列颠去! 迁徙很快开始,第一批挑选出来的三族族民来到霍伦,在这里安下了渡海的前哨基地,开始为渡海做准备,半个月后,第一批近千名盎格鲁、萨克森人乘着自己制造的船只,扬帆而去,他们将是先锋也是侦察,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不列颠寻找到一个落脚点,接着搜集尽可能多的岛上信息传回以供三族长老会决策。 整个计划的前半段十分顺利,然而,没有任何前兆的,那第一批前往岛上的族民就与霍伦失去了联系,就在霍伦的三族忧心忡忡、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一艘罗马战舰竟然来到了霍伦!罗马战舰并没有靠岸,而是放下了很多小木船,然后便在晨雾中悄然隐没。 当那些小木船划到岸边时,早已被惊动赶来的霍伦居民们震惊地发现,船上的竟是那些前往不列颠的族民!惊诧莫名之下,他们将那些族民迎上岸,然后急不可耐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很快,他们就难以置信地从幸存者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以及罗马人要求他们带来的口讯。 “不要试图染指不列颠,否则,你们将面对帝国的怒火!” 强硬而坚决的口‘吻’,罗马人给了他们一个不容置疑的口讯! 一位新的不列颠总督已经赴任、一批‘精’锐的罗马军团已经再次登上不列颠岛,罗马已经决定恢复不列颠的统治,并且做出了几个世纪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决心,那就是征服整个不列颠! 三族人畏惧了、震撼了,不知所措了!他们茫然不解,为什么罗马人又改变了决定!然而无论怎样,罗马人的口讯对他们来说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的迁徙之路被掐断了,他们四面楚歌、无路可逃了! 彷徨无计,希望的落空折磨着三族的神经,而日耳曼联盟的‘逼’迫近在眼前,何处才是生路的痛苦抉择让三族如锅上的蚂蚁,终于残暴的三族急红了眼,最终,他们还是做出了无比艰难而冒险的决定,仍旧选择不列颠! 虽然罗马人试图恢复统治,但那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既然如此,那南方就留给暂时无法招惹的罗马人,他们去北方,先从那些凯尔特部族手中夺取生存之地!等到罗马人差不多重新站稳脚跟的时候,他们也应该从凯尔特人那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到那个时候他们再和罗马人较量较量,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二节 海岸狼烟 呼呼呼~ 呼啸的劲风从一望无际的蓝天碧海上吹来,裹挟着大量湿润的水汽深入内陆,丰沛的降水和宜人的清凉随之而来,既为‘春’天田地中播种下的农作物降下了甘霖,又为刚刚经历了‘春’寒料峭的岛上居民们带来了温暖柔和的夏天气息。(读看 看) 眼前是一片绿草茵茵的临海低地,不列颠的母亲之河泰晤士河正奔涌着从这里汇入大海,不同于流经伦敦之前的河宽较窄、河‘床’较高而呈现水流湍急的情形,到了下游入海口处,这里的水文状况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宽达数百米的河面、河‘床’深度大大增加,稳定的水位和流量、流速,在蔚蓝的天空俯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波’光粼粼的湖泊点缀在草地中间,宛如水晶般灿烂夺目。[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此时的泰晤士河是那样清澈纯净,宛如深山之中的潺潺溪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河面上‘波’澜不惊,除了偶尔的几只海鸟低飞掠过和鱼儿跃出,一片潋滟如镜。 虽然没有后世那样河流两岸工厂林立的壮观,河面上也没有舳舻千里的商贸阜盛,这个时候的泰晤士河给人以纯粹的自然之美,令人目眩神‘迷’。 河水沿着微微回转的河道静静流淌着注入海洋,而在入海口旁边的唯一一处地势稍高的小山丘上,矗立着一座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十米高的哨塔,哨塔顶层是一个圆形的瞭望台,远可以眺望大海水天‘交’接尽头,近可以将整个泰晤士河的入海口以及附近方圆数里的景‘色’纳入眼底,孤零零的哨塔宛如最忠诚的卫士,独自坚定地守护着身旁这条孕育生命的河流。 事实上,哨塔的确是卫士,因为它是沿着海岸线延绵千里分布的警戒线的组成部分之一,在奥卡和伙伴们在意外抓获了那批渡海而来的日耳曼人之后,对于来自海上的威胁程度已经上升到和北方蛮族入侵同等的地步。 为了防御日耳曼人随时可能采取的登陆入侵,暂时还无法‘抽’出全力应对的奥卡只能选择被动防御的措施,下令临近海岸的军事要塞内驻军在东面海岸线上构建了一道用数百座哨塔组成的海防警戒线,派遣哨兵轮流驻守,监控海面上的动静。只要发现敌人的踪迹,哨塔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发出狼烟警报,这样,才能给离得最近的军事要塞足够的应对事件调动军队前往。 不过漫长的海岸线曲折崎岖,区区几百个哨塔无疑只能起到极为有限的作用,无法面面顾及,如果日耳曼人真的大举渡海而来,很难将不知何时何地出现的日耳曼人拦截在海滩上,更大可能‘性’奥卡只能先放弃日耳曼人登陆上岸,‘诱’敌深入,继而寻求机会决战。(请 记住)不过瞭望塔的存在至少能让生活在海边附近的居民们稍微安心,因为他们可以随时感受到帝国的军队就在他们身边,而不至于面对突发状况时只能结村自保或是任人宰割。 眼前的这个哨塔正是伦敦附近的瞭望点,哨塔内每一时间段都有两名哨兵,每天清晨和傍晚是换班时间,到了晚上,哨兵会点亮很多顶层的火堆和哨塔下面环绕一圈的篝火,以此来扩大夜间的可观察视线便于监控海面上的情况。 此时正是中午,离‘交’班时间还早得很,这段单调乏味的看守时间也是哨兵们一天之中最无聊的时候,只能想法设法地给自己找点乐子消遣,而实际上除了相互散扯也没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 “……这么说,我们的总督大人以前是个悍将!”哨塔顶层,两个靠着石栏的卫兵正兴趣盎然地聊着有关我们的主角奥卡传奇经历的话题。“可是他看上去好年轻啊,恐怕比我还小吧。以前我们岛上征兵的话,像总督那样年轻的都不收啊。” 显然,这个问问题的是个不列颠的本土罗马化居民,他对有着无数故事和英雄光环加身的奥卡显然好奇异常,不停地追问着同伴,因为和他一起值守的同伴是从帝国北方边防军中‘抽’调的,而且他曾有幸参加过斯多亚图姆之战,自然是亲眼目睹过奥卡的不少事迹,此时说起来被人询问起来,自是感觉良好,不禁口若悬河、口沫四溅地将当时的所见所闻详尽地说出,听得那本土哨兵一愣一愣。 “……跟你说,你恐怕不相信,当日阿勒曼尼人率先在城下发起挑衅,帝国十数位骑士‘挺’身而出,结果尽数战死,血染黄沙,整个城墙上数万人静得让人窒息啊!”大个子哨兵说到尽兴处,竟是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起来,满脸兴奋之‘色’“未战而先失士气,这可是军中大忌!可是没办法啊,几位军团长阁下都是一筹莫展,帝国骑兵孱弱人尽皆知,可偏偏那帮可恶的阿勒曼尼人就挑我们的软肋下手,可是不应战等于怕了他们,只能忍着气迎战,结果枉送了几位勇士的生命。” 听着绘声绘‘色’的亲身经历演说,那本土哨兵也是不知不觉地仿佛来到了斯多亚图姆战场,看到那一幕幕或悲壮、或豪烈、或不屈的场景不禁热血沸腾。 “可就在这个时候,总督阁下毅然独自策马出城应战了!”说到这士兵脸上尽是抑制不住的敬服和狂热之,接着说道:“当时总督阁下还只是一名见习的军事保民官,我们这些其他军团的士兵大多并不认识,所以当他单枪匹马杀出城的时候,我们在城墙上看到,只以为是死去那些骑士们的战友,禁不住悲愤想去决死冲阵,只为证明罗马的尊严!可是,你能想象吗?” 本土哨兵此时已是完全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听到同伴的询问下意识地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我现在想起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啊,总督阁下手执长矛、口中咆哮着冲向对方的骑士,仿佛天神附体,他的勇武即使是赫拉克勒斯也相形失‘色’!他披着金‘色’的光辉、手中的长矛绽放着灿烂夺目的光芒仅仅一次冲锋就击垮了敌军的骑士,当场格杀所有的敌军骑士,你知道吗?总督阁下独自一人,立马于二十多万日耳曼人阵前,举矛怒喝睥睨求战,黑压压的日耳曼人居然硬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应战而且整个大军中没有一点声响,就像是被总督阁下一人吓傻了。” “哦,天哪!”本土哨兵长大了嘴巴,尚显稚嫩的面上尽是震撼和崇拜之情,握着兵器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因捏武器太紧而暴突出一根根青筋。 听起来,眼前两个哨兵的谈话似乎如此幼稚而不可信,然而在古代,之所以会出现层出不穷的英雄传说,便是因为这口口相传的诉说和演绎,人们不会认为这是虚伪,相反,缺乏丰富‘精’神世界生活的古代民众往往会从中找寻属于自己的信念和理想,而不知不觉间,奥卡并不知道,自己的经历已经在不列颠悄悄地传开,而一个人的威望就是在这看似不经意间点滴地积累,直到长成参天大树,无形的威势笼罩整个不列颠。 “再说说,再说说,我听说总督阁下在西班牙平叛的时候也是战功赫赫啊,格拉蒂安殿下还有狄奥多西将军甚至陛下都曾亲口在帝国众臣面前对总督阁下大加赞赏啊!”听完了在日耳曼的故事,本土哨兵又迫不及待地拉着同伴,让他讲讲更加扣人心弦的在西班牙叛‘乱’中奥卡的‘混’迹敌营最后一举捣毁叛‘乱’集团的事情。 可惜,这一次,他的同伴却是结巴着言辞含糊了起来,没办法他想说也说不了,因为他当时并没有在奥卡麾下,道听途说来的一些消息也不够完整。这不是丢脸吗,哨兵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急的脑‘门’上都出了汗,想了半天终于急中生智,决定随便扯扯糊‘弄’过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编故事的时候,站起来的他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海平面,结果,他的身形瞬间僵硬,双眼瞪大了望向远处,脸上浮现出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情况的惊恐之‘色’。 “嘿,你怎么了?”过了半天,没见动静,那背靠着石栏的本土哨兵有些疑‘惑’地看向同伴,结果顿时被他得表情吓到。“喂,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副表情!” 然而,同伴没有回答,依旧保持呆立的姿势,眼睛定定地望向远处的海平面。这下子,本土哨兵终于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于是立即转过身,而几乎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甚至不需要找寻,远处的海平面上缓缓出现的一支由无数船只组成的庞大舰队身影已经映入眼帘! “哦,天哪!”本土哨兵再一次长大了嘴巴,脸上此刻已是看不出表情变化,仿佛石化了一般,只是嘴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了一句。 片刻之后,惊醒过来的两名哨兵相视一眼,接着几乎同时蹦了起来,飞快地转身跑向堆积着狼粪的地方!很快,一股浓厚翻滚的狼烟冲天而起,直直深入云层,即使远隔十数里也是清晰可见。从未动用过的海防警报,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不列颠的海岸上!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正在处理公务的奥卡从一身戎装、满脸凝重神情冲进来的奥利安口中得到了消息。在怔了大约半秒后,奥卡唰的站起身,咆哮着让卫士拿来铠甲和佩剑,飞快地穿戴完毕,和奥利安冲出了行政官邸,路上与维斯特斯等人汇合。而得益于奥卡建立的初步行政系统的高效运转,此时,整个伦敦和附近军营的军队已经开始了集结,并且在执行官的率领下,赶往最近的码头区域开始紧急布置防线,准备迎接一场规模超乎想象的登陆战! 于是,当奥卡一行飞马赶到码头外的开阔地时,看到的是一片甲戈如林、征尘扬洒的宏大场面,码头的工人和附近的民众早已被疏散一空,近万‘精’锐军团已经布置下了层层密布的坚固防线,各种远程攻击器械正在士兵们的呼喝推动下缓缓进入发‘射’位置,而宽阔的河面上,一条条巨大粗壮的铁索链已经‘交’错地封锁了整个河面,使船只无法继续通行去往更上游地区。 根据制定下的海防计划,如果出现敌军大举从海上入侵,那么伦敦就是最后的防线,决不能放任何一个敌人深入内陆,否则就是贻害无穷! 奥卡和一干同伴全副披挂,来到各自负责的防线位置,目光一动不动地投向河面。 整个河岸上,万军静默,唯有肃杀之风四散而溢!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三节 科内莉亚 奥卡从来不是一个思想跳脱的人,确切地说,无论是前世的军旅生活还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转世重生,他都是一个偏向思想保守或者说纯粹军人古板思维占据上风的人,因而对于一些事,他实在是需要消耗不少的脑细胞才能接受。 (请 记住) 就比如现在,奥卡就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件相当令人郁闷而且无语的事,但是偏偏这件事你还发作不得,相反,对于做出这件事的人的单纯动机,他内心中隐隐有着感动和温暖。 “怎么了?从码头回来之后,你就一直不说话。难道你不希望我来看你吗?还是说…你在这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了!” 突然,一阵娇憨中带着微微醋意的甜美声音让奥卡提前从神游物外中清醒了过来,分散的焦距不由重新定格在那张不知何时凑到自己眼前的美丽面孔上,还有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的澄澈双眸。 奥卡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时前,他和近万将士严阵以待,等来的却不是满载着日耳曼人的运输船或战舰入侵,而是一艘艘巨大的商运货船!而更让奥卡目瞪口呆的是,那一艘艘吃水极深显然满载着货物的船上都鲜明地竖着格雷斯家族的旗帜!由此可见,这支忽然来到不列颠的船队毋庸置疑,是西班牙格雷斯家族的。 而几乎就在这个名字出现在当时奥卡脑海中的瞬间,一种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的预感顿时浮现在奥卡内心,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充分验证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的? 科内莉亚来了! 一个贵族‘女’孩、名‘门’闺秀,从小受到的是最正统的贵族教育,学习的是矜持和优雅,然而,当一身海上水手装束、虽然细节方面看上去有不少‘女’‘性’化的饰物,但远远乍看上去实在只能用剽悍**来形容那皮短裙和束‘胸’百褶衬衫、扎着马尾辫的科内莉亚陡然在船头出现的一刹那,奥卡还是不由哀叹,果然,每个怀‘春’少‘女’心中都潜伏着一头恶魔啊,这小妮子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认知极限啊! 然而,奥卡的悲剧遭遇还未真正开始,当注意到两岸堆满了无数杀气森森的军队时,河流中央的船队似乎也受惊了似的,不明状况之下纷纷减速,甲板上人影憧憧,然而,隔着老远,奥卡清楚地看到最前面的那艘明显是船队旗舰的大船船头上,科内莉亚那个小妮子满脸豪情、对眼前剑拔弩张的危险氛围浑不在意地纤手一挥,大声地朝旁边的人叫喊着什么,继而就只见微微停滞下来的船队再次启动,随着小妮子的座舰全速排‘浪’而来! 眼见着一场闹剧已是不可避免,长痛不如短痛,奥卡只好迅速不顾丢脸地下令,立刻撤除防卫警报,通报各部没有军事入侵,立即依次返回驻地,同时让码头工人赶快返回工作岗位,那些商船可不是空着肚子来的。(更新最快读看 看) 于是,在近万即开始然而尚未撤离的将士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嗡嗡嘈杂声中,河面上,那支庞大的船队缓缓靠近,并最终在一片惊叹的吸气声中,稳稳地相继停在了刚刚第一期工程兴建完毕的新码头的泊位上,船队一字排开,有心人这才得便在极度的震撼中细数着眼前这有史以来停靠在不列颠的不说绝后当绝对空前的船队究竟有多少艘货船,然而很快,这些人就震惊地发现,似乎他们那愚笨的脑袋完全无法负担如此高负荷的运算,兴许用最幼稚的数手指、脚趾的方法还可靠些,因为有时候,自己的眼睛反而更能‘弄’晕自己。 不去理会那些见识浅薄的本土不列颠人是何等的震撼,对于那些从罗马而来的士兵们或是将领来说,他们关心的不再是眼前这船队的数量,把‘精’力投入这种异常复杂的算术题只会被自己‘逼’疯,他们目光集中焦点的落处却是在那船体上,因为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些船只竟然是一种从未见过、与传统希腊罗马式商船决然不同的新型船只,船体的构造显得十分特殊。 也难怪这些眼光见识高人一筹的家伙会感兴趣于这种特殊的新型船体,事实上,从科内莉亚出现的惊愕中清醒过来的奥卡也是很快目光就被船只的设计外形所吸引,内心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兴奋,因为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对这全新的完全颠覆了传统造船理念的新型船体有着堪称权威‘性’的熟悉,因为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奥卡就是这些新型船只的发明者,当然了,这个发明者的身份存在很大水分,因为奥卡只是将一些未来才会出现的东西提前提了出来。 眼前的这些商船, 确切来说,应该称呼它们为荷兰式商船。因为它们的船体结构、内部设计、外形设计都十分类似于大航海时代的荷兰商船,那个被称为“海上马车夫”的王国的崛起之秘! 之所以这种船只的资料会面世,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当时西班牙叛‘乱’刚刚平息不久,奥卡等人在里斯本休整了一段时间,期间奥卡曾陪同阿方索、科内莉亚去看了看格雷斯家族遗留在那的船坞。那是奥卡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看到巨大的船只制造和下水过程,因而奥卡也是难得有了一丝新奇感,然而,随着观看的越来越深入细致,凭着记忆对历史上船只制造发展有所了解的奥卡便发现了这个时代造船的一些问题。 于是,很自然地,奥卡也就随口说了一些,却没想到在一旁的阿方索立时大吃一惊,几乎是拉着将他带到了屋内,不停追问奥卡有关那些初听之下奇怪而大胆的想法,奥卡自然没有拒绝,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希望有所帮助。 实际上,奥卡对船只制造的了解只是一星半点、极其片面,和后世那些资深的船舶发烧友都无法相比,但历史的发展轨迹总有着它特有的超前指导‘性’和经验总结‘性’,因而奥卡的零碎记忆却不禁让亲手管理过家族造船的阿方索大受启发,喜出望外。 其实,奥卡说的并不完整,甚至很琐屑,比如,他看到传统的希腊罗马式船只,无论战船还是货船,都是一种平面低舷船,船体都是用木板拼接而成,居然没有铺设龙骨!而众所周知,龙骨能让船体结构保持非常高的稳固度,是建造大船的前提条件,所以奥卡首先提了出来。然后奥卡又提出了加设肋骨和水密隔舱的崭新理念,这两个实际上是同一个问题,即如何在整体框架即龙骨铺设好地条件下,进一步提高船体的坚固‘性’,以抵御海洋上风‘浪’的能力,两者各有优劣,不过相比之下,水密隔舱显然更具优势。 说完了水密隔舱,出于对商业运输贸易的考虑,奥卡又提出了一个后世商船的成功范例,也就是今天所见到的这种商船。这种商船是荷兰王国的发明,当时正值大航海时代、海上贸易带来了商业的空前兴盛和财富的累积,新型王国荷兰为了与当时的海上贸易强国英国、法国、威尼斯等争夺贸易份额,冥思苦想终于制造出了这种具有鲜明特征的荷兰式商船,这种商船的特点是,首先,它的船体外形很特殊不同于当时盛行的卡拉克式船只,而是另辟蹊径,显得肚圆体长看上去就像是条圆滚滚的河豚漂在海面上。这种设计大大提高了船舶的运载量,这一点对于减低运输成本就意味着竞争力增强的商船来说无疑意义重大。 再接下来是风帆、舵和罗盘,这三点对船只的航行‘性’能具有划时代意义,奥卡将多根桅杆前后错位配置,主桅杆向船尾方向倾斜、船只设置尾舵、侧舷‘插’板与中心‘插’板区别开来等多种先进技术和经验一股脑儿地‘交’给了阿方索,这些对于任何一个了解造船业和造船技术的人来说都是当之无愧的瑰宝级秘籍,堪称逆天!而对于只关心军事和政治方面的奥卡来说,却是‘鸡’肋,与其敝帚自珍,放着发霉或是遗忘不如趁着记得全的时候拿出来‘交’给盟友,叛‘乱’被平息,阿方索掌握了格雷斯家族的大权,他的实力增加间接等同于奥卡自身的实力变得雄厚,所以奥卡没有丝毫保留,更何况,这其中还要涉及科内莉亚这一层尚未揭开的暧昧关系在。 不过,这些事情奥卡转身后也没放在心上,倒不是他愚蠢迟钝到没有意识到这些技术和经验的价值,而是短时间内与其去费脑筋不切实际地建立属于自己的海上势力,不如借用现成的,强强联合同样是一种资源优化增强的有效手段。 “喂,你这个坏蛋,怎么总是当我不存在,一个人傻呆呆地想心事啊!”正在沉浸于由船队到来而引发的一连串纷‘乱’思维中的奥卡浑然没有察觉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果然随着一声气愤的娇喝和接踵而来的腰间的一阵揪痛,奥卡猛的惊醒过来,可是不等他去怎么来弥补道歉,眼前的一幕已经让他的大脑彻底当机。 不知何时,科内莉亚已经走到了他得面前,而且丝毫不顾形象地直接分开大‘腿’就坐在了奥卡的‘腿’上,一对只穿了皮短裙细腻白皙的长‘腿’紧紧地缠绕在奥卡的腰间,而柔软如蛇、盈盈一握的腰肢正紧贴着自己的腰腹处,高挑的身体曲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面前,顿时,一种难以描述的肌肤碰触的感觉和视觉传递的刺‘激’瞬间由神经末梢传递到奥卡的大脑,让奥卡有一种简直比吸食高纯度的毒品更让人发自灵魂的悸动。 而还不仅仅这些,奥卡发现,那张曾经朝夕相对的无暇面容几乎挨着自己的鼻子,两个人眸对眸地注视着彼此,甚至连彼此的微微急促和温热的呼吸都可以如此清晰地听到。 虽然前世奥卡已是年近中年,但说起来有些丢脸,奥卡在感情上还真是个雏,更何况长年累月都是在隐秘战线上喋血奋战,哪里有时间去找什么红颜知己!而且眼前这可不是动机不纯的美**‘惑’,而是相互爱慕的自然冲动。即便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是镇定如山的奥卡此时也不禁感到鼻腔内血流汹涌! “科内莉亚……我”到嘴的话硬是憋了半天,最后只是挤出了几个不知所谓的断断续续的字,奥卡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尴尬而措手不及的时刻!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四节 征服与被征服 英格兰,威特尼 这是一个只有在刚刚根据奥卡要求完成的严格按照军事分区地图比例尺绘制而成的牛津郡全郡缩略战术地图上才能找到的地方,它甚至小的连个村庄都称不上,长满了青草的沃野上只是零散地居住着几户彼此熟知、以耕种为业的平民。 (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和现在不列颠很多地方一样,这里也是与世隔绝,仅有的居民都是自给自足地‘操’持着最原始的生产生活模式,而就奥卡眼中所看到的那种淳朴自然的田园风光和风气来看,显然初步建立起来的牛津郡行政区的管理范围显然还没有覆盖到这个从地图上看离牛津并不是很远的小地方。 不过很可惜,这里原本让人身处其间就能感到浑身放松、舒适的美好与和平的环境,被一支突然到来的军队打破了,奥卡对于自己迫不得已带来的动‘荡’也是感到遗憾,身为一名纯粹的军人,奥卡渴望在战场上驰骋,然而,往往矛盾就在于,如果战争一旦牵连到了无辜的平民和造成了对战场所在地原本和平安宁环境的破坏时,真正的军人只会觉得发自内心的对自己不得已破坏美好事物的无奈和自责。 然而,一切不得不继续下去,不过奥卡相信,不会再打扰这里的和平太久。 夜幕降临, 沃野上,只见无数模糊中只能看到大概的白‘色’行军帐篷占据了整个视线的空间,而原本的这里的几户居民的房屋被大军牢牢地护在了最中间,从高空俯瞰,呈环形分布的军帐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军事营寨,营寨外围,栅栏、壕沟、拒马、哨楼样样不少,体现出了任何时候,罗马军团都能保持稳如泰山的优良传统。 中军大帐,此时灯火通明,奥卡和一干随行将领正在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此次率军远途跋涉而来,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了扫平一处隐藏在威特尼境内的盗匪老巢,从而为刚刚建立的牛津郡行政管理体系提供强有力的军事支持,这是奥卡就任总督、确立先期阶段低调发展以来的第一次采取大张旗鼓的军事行动,无形之间将会牵动着各方的关注和窥测,决定着奥卡所代表的帝国方面未来的行政力和威信力能否得到贯彻。(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 看) 事实上,行动目标的选择早已在一个月前就决定了,以6月末截止的行政力覆盖实际范围来看,通过几个月的各种途径不懈努力,以奥卡为核心的帝国驻不列颠行省合法政权已经完成了对大伦敦区周边城镇的绝对掌握,各地新的政权班底已经初步搭建起来。 具体到地图区域范围包括后世的大伦敦区、eastanglia大行政区内的诺福克郡、萨福克郡、埃塞克斯郡、剑桥郡、贝德福德郡、赫特福德郡;southeast大行政区内的肯特郡、东西萨塞克斯郡、萨里郡、汉普郡、怀特岛、伯克郡、牛津郡、白金汉郡;eilands大行政区内的北安普敦郡、莱斯特郡、拉特兰郡;ilands大行政区内的赫里福德郡、伍斯特郡、沃里克郡;yo kshi 这样的成绩看起来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优秀,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进展得相当缓慢,不过奥卡和伙伴们都十分有耐心,因为从奥卡就任伊始,他们就根据不列颠的局势以及自身力量制定了一个循序渐进地征服不列颠的计划,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执行,而这个计划的核心就在于不求急进、而是务求稳定中逐步开拓,所以,奥卡的团队‘花’费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来巩固统治中心的建设,包括建设新伦敦城、给予治下所有平民帝国公民身份、兴建港口船坞、重新分配土地、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以及调整农业结构、鼓励‘私’人作坊开设、‘精’细分工和行业工会成立、重组并加强训练军队、恢复与大陆贸易特别是就近与西班牙行省、日耳曼行省等的贸易、改革政治体制初步建立以大伦敦区为核心,省英格兰、威尔士、苏格兰、爱尔兰、郡、市三级政权架构及相关管理人员的调配培养等,总而言之,是忙得团团转,几乎没有一刻休息,全部人员都是超负荷一人兼数职的运转。 到了前段时间,随着各方面事物的逐步理清还有地方政权的开始运转,行省的架子总算步入正轨,第一阶段的亲力亲为草创一切的辛苦暂时告一段落,这才有空闲的‘精’力开始考虑向外扩张。 毫无疑问,在面临向外扩张的问题中间,保证政权的足够威慑力和治下的和平稳定秩序是重中之重,因而,在奥利安等人呈上的下一步计划书中,明确提出,首先应该将注意力投入到目前掌握区域内的剿匪平寇、治安立法中去,具体的分为内外两部分,即对内要结合帝国万民法及相关法典尽快建立一套适宜于不列颠新局面新情况的法律法规,组织治安执法队伍,以确保城镇的健康平稳发展,对外要尽快分遣军队,赴各地展开剿匪平寇事宜,根除大的毒瘤,给不安的人民吃下一颗定心丸。 奥卡拿到计划书后立刻进行了一次全体会议,商量此事,经过会议讨论,对计划书进行了一些修改后决定采用,并且立刻执行。奥卡派遣杜伊乌斯、维斯特斯等人分赴各地,开始协助当地政fǔ建立治安执法队伍以及相关制度、法规制定,而自己亲自带头,着手制定军事剿匪计划。 计划有了、条件也具备,然而往往到了这种时候,奥卡反而更苦恼了,原因很简单,人不够用,跟随奥卡来的那帮老伙计都已经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而本土贵族、官员奥卡也经过严格考察之后适度从中挑选了一些补充进自己的决策团和主管分项事物。可是,人员的缺额问题还是愈发突出,随着摊子的铺开,越来越需要更多的人才补充缺口,这就像是一个人,骨架子、主要血脉、重要器官、肌‘肉’都有了,可是要想真正达到让它自行合理行动并且有着一定自我调节能力的话,那就还缺少着身体中的组织,这些都是细节,但无疑关系着整体的功能。 但即便抓破头皮,奥卡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更多的人才,而且奥卡发现古代欧洲还有一个问题,古代欧洲似乎没有专‘门’培养官吏的概念和机构,和中国的科举不同,西方的选举更注重从道德、知识、‘门’第方面来从所有公民中挑选出政治素养高的人,然而,政治素养高不代表着施政能力,罗马的很多官员身上都是艺术家、法学家、哲学家、文学家乃至科学家的成分远高于他所肩负政治地位所应该具备的执政能力。 这让奥卡在白手起家、恢复不列颠政权中迫切感受到了缺少干吏的窘迫。也许,一个国家的高层的确是应该更注重全方面的素质,而非单单是为政治而政治,但基层中,却不能少了这种干吏的存在。 于是自然而然,奥卡就产生了建立一个干部学校的想法,当然了这件事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吏员缺乏的问题只能从别的途径想办法尽量缓解需求矛盾,最后,经过深思熟虑,奥卡想到了一个带有一丝冒险‘性’质的治标之法,他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信使,让他立刻渡海去往巴黎,将书信直接呈‘交’给狄奥多西将军或是格拉蒂安殿下,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借人,不过不是借其他行省的官员,而是希望可以考虑将西班牙叛‘乱’中抓捕的那些官员、小贵族中间挑出一些罪行并不恶劣、无关紧要的人,将这些人送到不列颠来,让他们处理繁重的工作,让他们将功赎罪。不过对这个想法究竟能不能得到批准,奥卡也是不确定,只能是等消息了。 除此之外,其他问题也是层出不穷,不过还是言归正传,军事行动将成为接下来几个月内的主要工作。而之所以最终选择威特尼作为第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的目标,也是经过了综合考虑。第一,盘踞在威特尼的这伙匪徒十分顽固,始终不肯屈服,而且多次报复‘性’地杀掠附近城镇居民,剿灭他们对稳定周边环境、提高帝国威望将有相当显著的效果;第二,威特尼的这伙大寇是目前奥卡全盘掌握的区域内最大的一股叛‘乱’势力,作为沉寂数个月后第一次大举出动军队的试剑石最合适不过,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这股叛‘乱’分子,很大程度上将成为彻底解决领内当初因帝国决定撤离消息而引起的动‘乱’的突破口。 奥卡和伙伴们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阶段,接下来,他们将为在来到不列颠之前曾经许下的宏图大志而奋斗。征服整个不列颠,每当想到这个难以想象的宏伟目标,奥卡就感觉仿佛前世在最险恶的战场中奋勇突进时的那种万丈豪情在‘胸’口‘激’‘荡’的感觉。 “男人,终究是为事业而生的,是男人,就渴望征服事业!”这句话一直是奥卡的座右铭。不过,往往这个时候奥卡的脑海中也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科内莉亚的靓颖,于是不免会随即失笑自嘲地补上一句:“当然,男人又会被‘女’人征服”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五节 重拳出击 第三十五节 重拳出击 日近正午,查韦尔河边,一支气势雄壮的军队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快速行进在原野上,一面面鲜红的罗马战旗迎风招展,而在昂首‘挺’‘胸’地走在军队最前面的掌旗官手中,那金‘色’的雄鹰旗标更是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辉。 队伍一侧,眼前这只先遣队的指挥官罗森?特拉诺斯?诺顿正站在自己心爱的坐骑旁,和副官以及几位执行官、作战参谋就着几个人手中展开的一幅行军地图商议着军情。 “……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和目前的行军速度来看,我们应该可以在一点之前赶到查韦尔河上游与白马谷‘交’汇点,那伙卡蒂人叛匪的老巢就盘踞在这里,一片丘陵环绕的山区中间,具体的位置斥候已经‘摸’清楚了,不过我军势大,叛匪可能逃逸,我军应加速行军,尽快抢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堵住叛匪的逃窜路线,然后以我军战力,只需重兵碾压过去,这伙叛匪不难平定。” 此刻这语速极快的说着话的就是新军改之后每个连队以上单位指挥官随行团队都会配备的作战参谋官,职责就是根据现有掌握的军情资料,实时以各要素的变化制定针对‘性’而及时的战术方案,供指挥官决断。 参谋本部制度和军官团这两项制度几乎是奥卡在决定进行军队改革的第一时间就化为强烈的记忆冲击着他的脑海,作为一名后世的军事指挥人员,对于这两项几乎可以说是后世军队最先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奥卡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将它们列入了新型军队改革的头号改革重点。 也许很多人并不了解参谋总部制度和军官团制度,而想要完整而又清晰地介绍这两项制度的内容的话,那无疑是一个足以写一本《战争论》这样军事巨著的复杂工程,所以,只能用相对简单而鲜明的方法来说明这两项制度对军队建设的难以替代、无法想象的推动力和划时代意义。 后世,世界上,公认的陆军强国,无非就是美国、德国和中国这三者,而三者中,美国的陆军霸主地位主要是二战以后借助信息化社会达到的,美国陆军是一支用最新式理论、最先进装备和最强大后方支持保证的强军,他也许能够在区域‘性’战场上对中小国家呈现压倒‘性’优势,但是一旦爆发大规模战争,这种过于分散而‘精’微化的作战指挥和统属模式是否适合,谁也说不准。 再来说说中国,中国陆军的强大,奥卡身为其中一员也不好过于苛刻,但实事求是来说,中国陆军的强大是有水分的,这一点可以从这个强大何时由来找到原因,中国陆军之所以强大,无非就是二战中作为抵抗日军主力和抗美援朝战争,然而前者的伤损率姑且不提,即便是被大夸特夸的后者,也是存在很多的质疑和不同看法的,至少就奥卡来讲,就他所阅读过的一些机密历史资料和了解,中国陆军的强大往往体现在战略上,真正的战术上的较量并没有像广为宣传的那样战无不胜,而且后来数十年的承平,普通作战部队的战斗力恐怕无可避免的有重大下滑,评世界第一陆军实在是过于自大。 最后,来谈德军,首先不得不说一点,就个人而言,奥卡认为德军才是世界上真正的综合素质考量最强大的陆军!德军的光荣历史就无需赘言了,从拿破仑战争、普鲁士崛起再到一战、二战,德军的历史就是一部写就了无数光荣和胜利的历史,德国人的智慧、耐‘性’、坚韧、勇气和一丝不苟在国家的军队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德**队的盛誉和威名没有一点‘弄’虚作假或是夸大溢美,全都是一刀一枪用铁与血铸就的。而除了光荣的历史以来,德**队的内部建设发展也是值得所有国家军队的敬佩和瞻仰,德**人开创了无数先进的军队组织建设理论和军事战略战术理论,并且行之有效地将其运用在了具体是具体实际中去,而且在两次大战中得到了事实的验证,德军几乎是一己之力与世界为敌,抛开战争正义‘性’问题不谈,有谁能否认德军的强大和先进? 而这些还只是泛泛而谈,如果是真正研究‘淫’浸世界军事发展历史的人,恐怕对此不屑一顾,因为用这种空‘洞’而苍白的词汇语言来形容德军的强大,实在是太过无力了。 德军的强大是一个庞大的命题,没有必要详加阐释,言归正传奥卡在决定实行军事改革时,立刻想到了将后世推动德军空前强大的一些经验借鉴过来,于是,便有了初步的军官团制度和参谋制度,遗憾的是受制于很多因素和条件制约,目前,奥卡麾下军队内部的参谋制度以及军官团制度都还只是个雏形,不过有了,只要用心呵护,那么奥卡相信,迟早有一天,它们会有大放光彩的时刻。 以上就是奥卡军中参谋和军官团的由来,而此刻,正讲解了战术方案的正是一名作战参谋,是罗森麾下参谋团中的一员,其他参谋还包括机要参谋、情报参谋、后勤参谋等等。 作战参谋将参谋团制定的计划详细地说出,几名将领都曾在莱茵河与蛮族常年作战,经验丰富,很快纷纷点头,认可计划的可行‘性’而同时,这些第一次真正见识了行军中参谋作用的老将们不禁心下暗自惊叹于设置这个看似奇怪的参谋职务的巨大潜力和实际作用,这简直就是每一位指挥官的福音,分工协作的各种参谋将原本不得不“大权独揽、事必躬亲”的指挥官彻底从大量复杂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从而能够专心一致地将‘精’力投入到考虑战略战术和决断中去,一个小小的参谋创立,立刻就让整个军队的高层指挥系统效率和能力生生提高了数倍!简直难以置信! 就在一干将领们都不由自主地陷入对参谋制度以及随即联想到的其他一些军队制度建立的思考中时,听完参谋计划的罗森却忽然抬起头,神情肃然道:“恩,作战计划制定得十分详细,不仅可行而且难得周到,不过,我们不需要赶往查韦尔河与白马谷‘交’汇处,而是到前方丘陵后就停止行军,就地扎营!” “什么?!”罗森的话顿时让一干将领从思考中惊醒过来,对于罗森突然改变事先通报的行动计划的命令,几位将领大感奇怪,不由面面相觑,一名军官出言问道:“指挥官阁下,请恕末将疑问,为何突然改变行军作战计划?难道统帅部传来了新的命令?” 罗森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旋即向一干面‘露’疑‘惑’的将领们和盘托出解释道:“难怪大家会疑‘惑’,这是临行前统帅部的命令,要我在抵达白马谷前不得通报真正的作战意图,以免各部‘露’出马脚,被叛匪的斥候发现,影响通盘计划。好,现在,我命令!” 虽然仍是有很多不解,不过新军例已经明确而严格地规定了每一位每一层次将领的权限,上下级之间在没有出现特殊状况之前,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不得有任何阳奉‘阴’违的行为,否则事后必然会遭到宪兵追查,接受军事法庭的讯问。所以,在场的将领立刻神情一凛按剑抬头,静候命令。 “各部减慢行军速度,抵达前方五百米丘陵后立刻停止行进,安营扎寨,修建野战防御工事,同时要严令各部只需谨守营寨,不得随意行动。”罗森高声下达了新的命令。 话音落下,一连串铠甲的碰撞声中,一干将领齐齐振声应和。 哒哒哒~~ 就在将领们纷纷转身各自归队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队方向传来,正低头查看地图的罗森不由抬起头,原来是几名轻骑斥候正飞马而来。 “聿~~!”战马冲到近前,那硕大的马蹄扬起,眼见着仿佛就要踩踏向罗森的头,旁边的几名卫士大惊失‘色’、惶然之下就‘欲’上前推开指挥官,可是罗森却是昂然伫立、丝毫不以为意。果然,只见那马上骑士轻轻一拍那高大战马的马脖子,那狂暴的战马仿佛顷刻间变得无比的温驯,扬起的马蹄在半空中就像是在玩耍似的抖动了一下便轻轻落在了地上,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溅到罗森的身上。而那马上骑士若无其事地轻抚了一下扭过头亲昵的靠过来的马首,轻抚了一下马鬃便翻身下马,铿锵阔步来到罗森面前。 目睹了如此高明的骑术和高傲的姿态,再看站在面前的这个披挂明显有别于传统骑兵的链甲条纹罩衫骑士那雄壮的骑士和冷然古板的神情,罗森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精’芒,对这支即将第一次登上战场并且将作为绝对主力的骑兵军团增添了更多期待。 砰!手臂撞击在‘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那骑士行了一个标准的罗马军礼,继而闷声闷气说道:“罗森指挥官阁下,末将是第一骑兵军团第一连队第一大队千夫长伊修特?本?鲍德温,向您致敬。” 罗森微微抬头接受军礼,等到骑士收礼,方才回致军礼接着便问道:“不知伊修特千夫长赶来,是否有军令传达。” 闻言,骑士立刻以军人的简明扼要口‘吻’回道:“正是,末将前来是奉军团长之命,前来与阁下接洽,希望贵我两部可以默契配合将叛匪一举歼灭在此,勿使一人逃脱。” 罗森听了,却不免有些奇怪道:“此战,贵我两部本就是要‘精’诚合作,以期歼灭敌军,莱文特指挥官阁下此时又派你前来重申,莫非是军情有所变化?” “正是如此。”见罗森的态度没有异常,那骑士似乎松了口气一直有些生硬的语气渐渐缓和起来。“据我部斥候回报,一直盘踞在老巢的叛匪不知何故,突然放弃了防守,全部出动,似‘欲’寻机与我军在野外决战,目前以到达查韦尔河西岸,观其动静,似乎是要抢先渡河寻找我军主力,这一重大变化使原本作战计划存在隐患,因而莱文特阁下派我前来,希望能够对作战计划稍加更改。” 罗森这才听明白,原来是军情有了新的变化,而莱文特这个家伙他了解,以前大家都是一个军团的,现在他调到了第一骑兵军团担任指挥官,这家伙从来都不安分,战场上思想十分灵活喜欢兵行奇招显然这家伙是看到情况变化,便动了脑筋想要更改原先的作战计划,虽然按照新的军队指挥官权限,他是可以做出根据具体情况临机变动作战计划的,不过,这次行动是由第一骑兵军团和他的步兵第一军团联合行动,所以计划改变还需要他的鼎力支持,否则很难成功。 “莱文特阁下是否让你将新的作战计划书带来了?”猜到了莱文特的想法,罗森却是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 似乎是知道罗森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不等罗森说完,伊修特骑士已然从罩衫内衬中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递了过来。罗森也不磨蹭立刻接了过来展开浏览了起来。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捌`零` . C`c 羊皮纸图文并茂地详细描述了莱文特的新计划并且指明了需要罗森配合的地方,一目了然。 看完计划之后,罗森思考了一番,觉得可行,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向伊修特骑士,道:“恩,计划我已经看过了,的确可行,既然如此我部会立刻开始行动,吸引叛匪过河,‘诱’敌东来,选取有利地形配合贵部的突击。” 听到罗森的最终决定,伊修特骑士终于忍不住面‘露’兴奋之‘色’,而罗森这才愕然察觉,原来眼前这个‘性’格沉稳的骑士竟是如此年轻,恐怕还不到20岁,也就是说,眼前这名年轻的骑士,是在本土征召的士兵,从骑兵军团成军到现在最多不过经历了几个月时间的训练,然而却能达到这种程度,心下,罗森不禁暗暗有些佩服起莱文特这个被总督阁下亲自拔擢,成为新组建的第一骑兵军团指挥官的家伙,的确是有些不俗的能耐。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六节 没有先手的遭遇 第三十六节 没有先手的遭遇 查韦尔河与白马谷‘交’汇河口处, 一支人数大约在三四千人但却‘乱’糟糟不成样子的军队正用简易的木筏渡河,登上河对岸的谷地,显然眼前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有一段时间,因为河对岸已经集结了数百人的样子,显然是第一批渡河的。 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再加上眼前呈现的这种堪称‘混’‘乱’不堪的场面,这支军队的来历不言而喻,自然就是那伙盘踞在威特尼丘陵山区中的卡蒂人叛军。 这伙叛军其实最初只是由一伙来自同一个村落的纯粹卡蒂人落草组成,卡蒂人也是本土不列颠凯尔特部族的一支,不过人数很少而且在众多凯尔特部族中的地位也很低,活动范围主要在威特尼附近的山林地区,卡蒂人十分排外,而且粗暴野蛮,因而一直都是保持着半渔猎采集半强盗劫掠的生活方式,但是由于其部族自身构成的微小‘精’悍以及行动飘忽不定,即使在罗马统治时期,他们也依旧是一群相当令人头痛的盗匪,让当局十分苦恼。 不过,最后,罗马还是下了决定,派遣重兵多面围剿,终于取得了胜利,杀死了不少卡蒂人,剩余的全都被俘虏,不过当局没有将他们全部以盗匪的名义处死,而是出于仁慈和帝国在不列颠的形象而网开一面,只是强制将他们安置在了威特尼,组成了一个村落,由附近的驻军负责看管。 丧失了大量青壮年和重兵监视之下的卡蒂人的确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驯服了不少,为祸一时的盗匪总算在白马谷内销声匿迹。然而好景并不长,随着人口的繁衍,以及帝国在不列颠统治的弱化,偏远地区的军事基地相继被撤销,军队纷纷龟缩在大城镇内,而原本负责监视卡蒂人的罗马军队也在其中,失去了看管的卡蒂人如同脱去缰绳的野马,骨子里的暴力因子再次死灰复燃,于是,牛津郡郡内,再次盗匪为祸蜂拥而起,这一次,帝国无力支持当地政fǔ,结果自然是愈演愈烈,盗匪规模也是越来越大,最后隐隐已是称得上是一股叛军的规模。 不过如果罗马方面不是决定放弃不列颠的话,慑于帝国长久以来的积威,卡蒂人即便人多势众,也仍然只会在大城镇周围区域活动而不敢撩拨有帝**队驻守的要塞城市,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帝国却要撤离了,先是从距离东海岸最远的城镇开始,所有地区的罗马驻军相继离开,赶往南安普顿集结,准备登船分批回归大陆。这样惊天动地的消息想要隐瞒根本不可能,所以卡蒂人也很快就得知了这个令他们欣喜若狂的消息。 没有了帝**队的威胁,卡蒂人的野心顷刻间膨胀起来,他们此时已经纠集了数千人规模的叛军,足以攻打任何一座城镇,叛军的核心卡蒂人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占山为王的主意。不过,这群狡猾的家伙还是很谨慎很有耐心地观察了一段时间,当确信消息的真实以及整个不列颠突然一夕之间陷入‘混’‘乱’、各地叛‘乱’此起彼伏的新消息传开,他们再没有了顾忌,公开打着卡蒂人王国的名义,要从那些罗马化的不列颠人手中抢夺土地,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 不过,卡蒂人也是过分高估了自己,虽然失去了帝**队的庇护但并不意味着城镇真的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所谓‘乱’世出豪杰,卡蒂人和叛军万万没想到,随着罗马政权的退出,牛津小镇的居民们自主推选出了一位新的年轻治安官,而恰恰是这位治安官,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重创。这位名叫威克斯?斯宾塞?卡德维尔的年轻治安官上任之后出手不凡,率领镇民们加固了城防,继而挑选居民孔武有力者组建了民防军,在镇外的居民点则修建了很多警戒哨塔,采取了一种联防的策略奋勇不屈地抵抗着叛军的侵略,在镇民们的团结一致以及威克斯的有力领导下,牛津的局势不仅没有陷入恶化,反而渐渐形成了一股自力更生、众志成城的意志和风气,整个郡内,无日不在战斗,无人不在为保卫家园而一手扛锄一手拿武器,与叛军周旋。 就是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下,当时,奥卡派出的分赴各地要求各地政权立刻宣布重归帝国管辖的骑兵小队当时正是身份还只是骑兵小队队长的莱文特率队来到了牛津,在经过一番详谈后,年轻治安官威克斯当即决断,代表牛津居民宣布重归帝国管辖,针对牛津受到的巨大威胁,得到威克斯正面回复的莱文特立刻不顾疲累地昼夜兼程赶回伦敦,将牛津和威克斯其人的情况详细上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于是看到报告的奥卡迅速召开高层会议,会议之后果断采取措施派遣两个‘精’锐连队,马上启程赶往牛津,协助当地居民抵御叛军的间歇‘性’侵略。 鉴于当时的情况,派出两个连队已是极限,所以在援军赶到牛津之后,面对日益势大的叛军,被奥卡亲自任命为牛津郡最高行政长官的威克斯明智地采取了收缩防御的对策,成功地阻止了叛军的多次大规模入侵,争取了几个月的宝贵时间。 随着伦敦方面各项计划初步走上正轨,奥卡决议开始进行对外以军事为主展开扩大巩固政权的阶段计划,苦苦支撑的牛津居民们终于迎来了平叛的大军,也就是由莱文特率领的第一骑兵军团和罗森率领的不列颠第一步兵军团。 罗马军队的到来很快就被叛军得知,而这主要是由于伦敦统帅部方面制定了一个声东击西的作战计划,明面上,罗森的步兵军团大张旗鼓、丝毫不掩行迹地行军,以吸引叛军的注意力,而事实上,此次作战的真正主力,骑兵军团却是晓伏夜行,秘密地先一步来到了牛津然而对此叛军一无所知。 而整个事态的发展变化原本与伦敦参谋部事先做出的推演完全一致,面对帝**团刻意营造出的巨大压力,叛军心存顾忌因而缩回了老巢准备以防守来应对帝国的军事行动,然而这一切都早已在参谋本部的推演之中,于是,连环陷阱第二步也顺利达成,罗森部刻意逐渐放缓了行军速度,让不明真相的叛军喜出望外,果然趁这段时间拼命招揽附近的匪寇强盗,聚集到一起,试图壮大兵力。而这正中参谋本部下怀,实际上,奥卡在军事行动部署会议上已经明确给出了此次作战的目标,就是尽可能地歼灭牛津附近的所有叛军势力,而参谋本部制定的计划无疑巧妙地让叛军自己将所有散碎的大小势力都聚集到了一起,省却了大军需要各个击破的工夫。 不过,情况还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在参谋本部意料之外,罗森部刻意保持的低调居然引起了叛军的觊觎,显然,牛津城内有着叛军暗地安‘插’的探子,罗森部的虚实被他们探知后传回了老巢,而结果就是导致了叛军竟然在心理上产生了一丝侥幸或者说野心,人数上他们发现,到来的罗马军队仅仅只有四面涌来集结后自身数量的二分之一,而地利上他们初来乍到,恐怕更比不上自己熟悉地形。简单来说罗森所部的表现给了叛军一个错觉,也许,这支到来的罗马军队并非不可战胜,甚至,如果幸运的话,他们可以击败罗马军队。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变化,叛军的狂妄出乎了参谋本部保守‘性’最低限度的判断,结果就是,当罗森部尚未到达白马谷与查韦尔河‘交’汇处时,叛军居然已经率先倾巢出动,先一步到达了‘交’汇处,并且直接选择了渡河,显然是打算抢占河对岸的白马谷南端高处丘陵地形,利用地形优势与罗森部决战。 这一意外情况,让秘密在暗处行军的骑兵军团有些郁闷,其实这点意外并不会对整个战争的结果造成什么太大影响,顶多就是对原先计划进行一些改动而已,但这让那些‘胸’有成竹而来、自认一切尽在掌握的参谋官们来说不免有些怨念,心里更是暗暗腹诽:都快完蛋了还这么不安分,捣‘乱’了计划,害得原本完美的计划出现了一丝瑕疵。 如果,让那些叛军知道了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罗马参谋官们只是拿他们当做一次微不足道的试验,将歼灭他们作为参谋本部建立的成名作,不知该作何感想。 好了,说了这么多,让我们再将目光回到河岸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大部分叛军都已经顺利度过了河面,在对岸集结队列,而就在此时,叛军的统帅突然接到了前方哨探的回报,罗马军队突然提高了行军速度,正向‘交’汇处快速推进。 于是,战场形势再一次变化,由于双方的突然举动,决战将很大可能演化成一场双方都不占地利的丘陵斜坡上的战斗,这对双方来说无疑都是一种愿意而且艰难的选择。 半个小时后,随着双方斥候的率先相遇,同样处于行进中希冀着还能先对方一步占据制高点的罗马军团和叛军,终于还是在几乎处于半山坡的相对位置遭遇了,决战,即将拉开战幕。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七节 神秘的旅行者 第三十七节 神秘的旅行者 就在白马谷地内号角长鸣、一场大战蓄势待发之时,远在数罗马里之外的牛津小镇中,几位披着旅行斗篷、有意无意地遮掩着自己容貌的不速之客,恰好走进了镇内的唯一一间酒吧。 这家酒吧的主人是个大胖子,镇上的老居民们都亲切地称呼他叫胖子亨利,胖子亨利是个人缘很好的家伙,他每天总是在吧台后面亲自忙碌着,并不是为了省下雇佣伙计的钱,而仅仅是为了和每一个来酒吧的顾客聊聊天、打个招呼,这是他最喜欢的生活。 牛津原本就只是个小城镇,镇上的居民几乎相互之间都认识,而一向笑容可掬、又从不‘奸’诈的胖子亨利无疑是镇上的宝贝,这也是为什么爱好喝酒的牛津镇上只有亨利一家酒吧的原因,因为即便有了第二间酒吧也会很快关‘门’大吉,因为镇上的人早已习惯了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后,来到亨利的酒吧,要上一杯酒,和这个可爱的胖子胡侃几句。 所以,当这几个不速之客极为低调地进入酒吧的时候,酒吧内十分热闹,桌椅几乎都已坐满,举着酒杯的客人们相互高声言行无忌地谈笑着,而胖子亨利正在吧台后面,一边飞快地准备着食物酒水,一边偶尔‘插’上几句,和客人们聊成一团,而胖子的‘女’儿美丽的莎拉,整个酒吧中唯一的招待,正穿着一袭长裙,如‘花’蝴蝶似的在桌椅中间穿梭送递客人的所需,不时也会招来客人们善意的调笑,对于这些熟悉的客人,莎拉自然不会介意,只是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正由于酒吧的气氛如此喧嚣,因而不速之客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然而,当这几个陌生的家伙找了一个位于角落中的桌子坐下来之后,酒吧内,无论是主人胖子亨利、他的‘女’儿莎拉,还是那些大声谈笑的熟客们,都不由自主地将疑‘惑’和打量的目光投向了这些陌生的家伙,因为他们太冷淡了。 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入酒吧,默默地寻找角落坐下,接着又对酒吧内热闹的环境熟视无睹奇怪地静静坐在那,甚至连那些人相互之间也不见‘交’谈,这样的奇怪举动,要想再不吸引人的注意实在太困难了。 所以,酒吧内,忽然气氛变得有些古怪,热闹的嘈杂声齐齐停了下来,无论好奇与否,其他客人们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瞥向角落,正在人群中间端着餐盘的莎拉不禁有些迟疑地转头望向父亲,只见后者在眉‘毛’蹙起了一下继而又舒展开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得到父亲同意的莎拉却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一丝忐忑,似乎心理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接近那些奇怪而又陌生的客人,他们也许会带来讨厌的麻烦,然而最终,理智战胜了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闪现出来的莫名思绪,莎拉鼓起勇气,面上重新换上微笑,轻提裙裾缓步朝角落走了过去。 “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你们来到美丽的牛津,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吗?我们这里可以为您提供美味的猪排、烤羊‘肉’和可口清爽的酒水,还有……”搬出一年都难得说出几次口的专‘门’用来招待外来客人的套语,走到陌生客人桌旁的莎拉略显拘谨地介绍着酒吧内提供的酒肴,然而,不等她说完,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客人却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 “好了,给我们几杯酒,然后送上一些可以果腹充饥的食物,再给我们准备五个人三天份的口粮,还有系在外面的马,喂饱它们,就这些,其他的我们不需要,你可以去准备了。”坐得离莎拉最近的陌生客人开口说出如此一连串的要求,甚至没有给莎拉‘插’话的余地,不过让莎拉稍稍松了口气的是,这些人只是语气冷漠而溢,并没有什么其他先前她所胡思‘乱’想的可怕态度或者干脆就是来惹是生非之类的事情发生。 不过,莎拉并没有离开,不是因为客人的要求她没听明白,而是此刻,她感到苦恼的,客人的要求她无法全部做到。 于是,过了片刻,就连那静坐不动的披着斗篷的客人都忍不住奇怪地抬起头,表情显出疑‘惑’时,莎拉才微笑得有些尴尬道:“对不起几位尊敬的客人,冒昧地说一句,您似乎‘弄’错了歇脚处,我们这里是酒吧,食物和酒水我们有,可是这干粮和喂马的饲料,我很抱歉,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也许你们应该去旅馆寻求帮助。” 莎拉一口气说完,还特意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然而,那个看着客人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那个客人听完她的话明显怔了一下,继而回过头,飞快地用眼神和几个同伴‘交’流着,看样子他们的确真的‘弄’错了地方,不过没一会儿,那个说话的客人重新转过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要一些食物和酒水就行了。” 莎拉没有再多嘴,而是立刻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转身跑向了吧台。 “爸爸……”来到吧台的莎拉下意识地叫了声,遇到这种意外的情况,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免不了有些手足无措,所以出于天‘性’地总会第一个向最亲近的人请示该怎么去做。 胖子亨利依旧脸上笑呵呵的,他举起手示意莎拉不用说,离得近她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同时给了莎拉一个鼓励的眼神,告诉她干得很好,去忙吧。 于是,虽然满脑袋都还是疑‘惑’的莎拉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听话地去准备食物了,而胖子亨利,却是看到‘女’儿走后,忽然微微收敛了笑容,眼角余光若有所思地不时瞟向角落。 而这时,酒吧内已经重新恢复了热闹,因为那些陌生的客人在大方开朗、不拘小节的牛津人看来只是脾气古怪了些,并不会故意惹什么麻烦,于是便就着先前没说完的话题继续‘激’烈地谈论了起来。 很快,角落客人们点的酒水食物送了上来,几个客人默默地吃喝了起来,整个酒吧因那些古怪客人到来而引起的一丝异样彻底消弭于喧天的笑声中。 而不知过了多久,在酒吧内的牛津居民们喝得酩酊大醉,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角落里的客人忽然齐齐站起身,留下钱币在桌上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走到外面,骑上马,飞快地沿着街道向小镇东面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铺石街道的尽头。 他们的到来和离去似乎就像一场虚幻一样,没有人在意,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因为,就在他们上马而行的时候,酒吧老板胖子亨利的身影忽然从酒吧‘门’口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双手张开就像是在活动筋骨舒缓身上的疲劳,可是,如果你凑近去看,却会惊讶的发现亨利的面尽管是朝向街道对面,目光却是始终斜着锁定在那些斗篷人的身上,一直到街道尽头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为止。 胖子亨利才猛地收住看上去滑稽的动作,看着街道远处,自言自语了一句:“一个有着西班牙口音的家伙,剩下几个如果我还没老到耳朵不好使的话,应该都是威尔士地区的德梅泰人,一个奇怪得无以复加的旅行组合,就我这么多年的过人阅历判断,这些远道而来的家伙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恩,这个消息得让威克斯那个臭小子知道,他现在可是罗马的治安官了,而兴许这些家伙就是来制造什么麻烦的,听说威尔士那边最近可是不怎么安定啊。恩,正好,让莎拉去告诉那个臭小子,不过话说起来,那个臭小子也太木头脑袋了,害得我这么伤脑筋,真是得,难道我胖子亨利的‘女’儿嫁不出去吗?” 喃喃自语这些前言不搭后语、没人听得懂的话的亨利驻足了片刻便扭着横竖一般宽的大肚子,晃晃悠悠地转身重新走进了酒吧。 ‘花’开一路各表一枝,且不提牛津小镇内,当仁不让自诩为新任治安官威克斯的未来岳丈大人的胖子亨利,无意之间发现了几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的后事如何。 此时,白马谷地内,一场‘激’战,已然拉开了战火。 由于双方都没能抢在遭遇之前抢占制高点,这场意料之外的遭遇战对于双方来说,都变成了处于不利地形下的无准备之战,唯一不同的是,罗森只是感到微微遗憾而溢,而对于叛军的首脑来说,却是忍不住恼羞成怒。 于是,叛军中间很快响起冲锋的咆哮发令声,下一刻,处于叛军左翼,也就是位于坡地外延最高处的叛军齐齐怒吼着挥舞兵器,由上而下,朝着罗马军仓促布置同样处于坡地高处,但比叛军略显地势矮了一点的右翼率先发起了进攻。 密密麻麻的叛军一涌而下,仅仅几十米的距离,然而只在刚刚冲出大队的时候还能保持粗略的阵型,等到冲到罗马右翼面前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散的七零八落,这里厚的一堆,那里薄的就几个叛军嚷嚷叫地狂奔而来。 罗马军阵中央地势稍高处,一直观察着叛军举动的罗森不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继而面‘色’肃穆地朝身边的传令兵喊道:“命令尤瑟千夫长,右翼结弯月阵,挡住叛军的攻势,无需反攻,只要牢牢缠住对方不让敌军脱离,将敌军往谷底压!” “是!”传令兵立刻行军礼,转身拔‘腿’跑向右翼。 “哼,一群乌合之众,就勉强拿你们给骑兵军团试刀好了。”注视着远处叛军再次出现动静,这一次似乎是右翼出击的罗森低声自语了一句,蓦地高举手臂。 无数面罗马战旗霍然高竖,迎风鼓‘荡’! “胜利!胜利!胜利!”~~~近千罗马将士,齐声高吼着充满自信的口号,踏步向前,犹如磐石迎向碎‘浪’!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八节 制裁之矛! 第三十八节 制裁之矛! “莫瑞克,你在干什么?挪动你的身体,难道你想因为你的屁股连累我们被那些叛军捅穿屁股吗?” “哈哈哈~~~” 右翼的罗马锋线上,一名罗马百夫长一边用力地吹动铜哨让士兵保持阵型,一边大声地朝一个身材高大威猛但显然脑子不太好使的士兵叫嚷着,结果引来一片哄笑。 那个被点名的叫莫瑞克的大汉在同伴们的善意笑容中,憨憨地一笑接着就按照百夫长的命令迈动脚步,很快便跟上了前面的队友,而在他后面的士兵也迅速依次填补,整个阵型错落有致地向前延展,重新变得秩序井然起来。 而让人难以想象,就在这些仍旧面不改‘色’的罗马士兵们面前不到十几米处,密密麻麻的叛军已经近在咫尺!那‘乱’丛丛挥舞的兵器在阳光下反‘射’着慑人的寒光,而那一张张丑恶狰狞的面孔更是充斥着嗜血的疯狂。然而,在如此千钧一发的碰撞前一刻,罗马的勇士们有的只是对敌人的不屑、对胜利的渴望和对身边战友的无条件信赖!他们是一支坚强、团结、无畏的军团,他们守如磐石、攻如烈火! “杀!杀!杀!”~~~ 几分钟后,一阵狂暴如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天空,狂涌而来的近千叛军兵马,悍然与刚刚从大队中分出完成阵型转换、形如鹤翼斜折向前收拢,隐隐将敌军遮在翼下的罗马右翼碰撞在了一起! 遭遇战的第一块战场随之开辟! 然而,当双方的指挥官不由自主地同时将目光投向首先‘交’战的地方试图评估彼此的战斗力时,眼前呈现同样的一幕,然而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主阵处的罗森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似乎对右翼的表现感到满意,不过并没有有过多的欣喜,似乎那只是理所应当的结果,而对于叛军的首脑来说,眼前的情况却是给了他一记当头重荷,在愤怒得脸‘色’急变之余,又不禁懊恼于自己太过草率,竟然早早就将左翼随随便便地全都压了上去。 然而不管指挥官们的心情如何,罗马军团的旗开得胜已是板上钉钉的现实。整个从罗马主阵中伸展出去的右翼犹如一个四周长满锋锐锯齿的铁翼,狠狠地‘插’入了叛军松散的进攻集群中去,扇起一片腥风血雨! “前排顶住!稳住阵型!” “长矛手,向前刺杀!突刺,杀!” “不要后退!后排顶住前排,不要让敌人挤进我们中间!把他们推出去!” “利用盾牌错动的缝隙,用短剑捅刺敌人的腰腹,劈砍敌人的小‘腿’!” “该死的,你这个笨蛋,你想因为你一个人,而害死我们大家所有人吗?给我站起来,扶正你的头盔,像个罗马军人那样,即使战死也要面朝前方!” “哦,该死的,天哪,瑞帕战死了,小森兰德尔,你顶上去,保护你战友的尸体,我们要将他运回故乡!所有人,眼睛只要盯着你前面的敌人,你的左右和后面,都是值得你生死相托的战友,相信他们正如相信你手中的剑!” 场景‘混’‘乱’而闪动迅速的‘交’战火线上,缓缓而动的罗马军阵和疯狂扑击的散‘乱’叛军虽是正面碰撞,却是呈现出泾渭分明的两方。在外面无数的叛军,拼命地拥挤着,试图依靠人数来动摇罗马的军阵,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里面的人一批批倒下,外围的人一批批跟上,可是罗马军阵始终岿然不动。 而与此同时,在‘激’烈‘交’战中的罗马军阵内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另外一番天地。罗马士兵们排成严密而整齐的队列,将任何敢于撼动军阵的敌人都挡在盾牌外,百夫长们、千夫长举着佩剑,不停地游走于队列的缝隙中,下达着一条条应对及时而有效的命令,同时不断鼓舞着士气,整个罗马军阵就像是一个‘精’密运转的战争工具,每一个步骤的运作都随着设置好的程序来行动,士兵、军官犹如机器中的零件和枢纽,带动着整个机器,他们的意志像钢铁一样坚硬,心仿佛寒冰一样冷酷、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能保持冷静,无论胜败,都能保持宠辱不惊,无论敌人怎样叫嚣咆哮,你只能看到一双双从头盔中透‘射’而出的森冷目光,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们的判断和反应,他们只会听从命令,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战阵,碾碎任何敢于挡在面前的阻碍! 叛军的肆虐之火,面对罗马战阵的森冷严冰,除了在漫天扬洒的血雨中渐渐冷却,最后在无尽的恐惧中彻底熄灭,没有第二种可能甚至连侥幸都不会发生。 兵器碰撞、敲击盾牌、相互挤压的嘶吼声、利刃刺入**或是劈砍在四肢上的磨牙可怖声响,各种纷‘乱’的噪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交’战的人群中间,在旁观者听来简直就像一曲层次丰富、乐器繁多的庞大‘交’响乐,不过,它奏响的不是宏大华美的乐章,而是凋零湮灭的死亡之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交’战进行了大约几十分钟后,在叛军首脑目眦尽裂的注视下,出击的整个叛军左翼陷入崩溃,开始时候凭着一腔血勇的蛮打蛮冲,在滚滚向前的罗马战车面前仿佛泡沫般幻灭一空,整个罗马右军结成的鹤翼阵所经之路上,留下了一道血‘肉’斑驳的痕迹,层层叠叠的叛军尸体几乎堆满了每一寸空间。 罗马战阵依旧不疾不徐地缓缓推进,而在战阵之外,那些幸存的叛军们却已是满脸惊恐、神情癫狂,他们缩着身体、弯着腰、瞪大了双眼,两股战栗着不断后退,手中同样锋利的兵器却不能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看着那一步步向自己而来的罗马军阵,那一双双即使被鲜血染红溅落也不曾闪烁‘波’动的森冷目光,他们害怕了。 当意识到敌人强大到远不足以战胜的时候,乌合之众组成的军队通常只会有一个反应,毫无疑问,那就是作鸟兽散。 卡蒂人叛军自然不会例外。由附近各地汇集而来的盗匪大寇组成的左翼瞬间崩溃,所有叛军一传十、十传百,纷纷丢下武器,转身四散逃跑,他们很聪明,他们并没有试图回到己方的队列中去,因为同样身为心狠手辣匪寇的他们很清楚,战败了回去,除了被杀‘鸡’儆猴以外不会有更好的下场,更深一点的,这些已经心惊胆裂的匪寇们在亲身体会了这支明明才刚建立起来的罗马军团战斗力之后,滋生出的那种无法抗拒的心理烙印让他们对于此战的结局已经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他们,必败无疑。 看到漫山遍野,跑满了溃逃的叛军,罗马军阵内,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依旧只是散发着无穷的杀机在那里虎视眈眈着,而对比之下叛军中间却是出现了一阵阵‘骚’动,倒不全是罗马人的强悍给了他们太强烈的刺‘激’,毕竟后排的叛军并没有目睹那一败涂地的场景,但是人这种动物很奇怪,当周围的环境,出现一种群体‘性’的不安时,如果不是经过特殊的训练,你也会很容易受到影响,随之也产生不安。 而此刻的叛军就是如此,那些从他们两旁不远处闷头跑过的溃兵给了他们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他们开始脚步逡巡,他们开始眼神犹疑,同时,叛军组成的复杂带来的弊病也暴‘露’无遗,大大小小的盗匪首领都心存异心,各有各的打算,而作为叛军核心的卡蒂人虽然还勉强保持着作战意志,但是卡蒂人的首脑,面对匆匆赶来的无数大小首领的争吵却是无计可施,所谓蛇无头不行,很快,叛军高层的‘混’‘乱’引起了叛军士兵们的相互戒备。 面对这种情况,罗马军队仍在冷眼旁观,他们似乎在等待着更合适的时机,一击必杀。 可惜,罗马人的‘仁慈’并没有让叛军首领们意识到该团结一致才有生路,争吵变得愈发‘激’烈,而反映到叛军整体上,让一直不屑冷笑的罗森也为之愕然的一幕发生了。 叛军阵型居然自己瓦解了,原本还勉强维持一体的阵型竟然缓缓地分裂成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部分,显然,这意味着叛军的最高指挥权已经彻底失去控制,这些大大小小的匪寇都已经开始计划着各自的后路了,这简直滑稽得令人可笑,罗森甚至有把握,这个时候也许只要他麾下的一个大队出击,眼前的这群白痴就会四散而逃。 不过,他忍住了这个‘诱’‘惑’,因为,这次战斗注定不是由他来谱写完美的结局,即便眼前的敌人甚至不配列入军团的光荣史。 呜呜呜~~~ 而几乎就在罗森的这一丝念头刚刚在脑海中沉淀的瞬间,倏然间谷地的上空,一阵雄浑高亢的号角声响起,连绵不绝! 猛然反应过来的罗森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白马谷上! 一个高举着旗帜的骑士身影,在阳光中留下一道暗影。 紧接着,无数暗影在他的两旁出现,直到,整个丘陵上围满了一圈黑影! 而号角声愈发急促亢奋!就像一声声轰鸣响彻在‘胸’膛内,猛烈震撼着心脏,浑身有一股股汹涌的血液‘激’‘荡’! 轰隆隆!~~~ 就在这一瞬间,号角声却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那屹立于山坡上的无数黑影飞驰而来,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声响!而此时,处于半山腰处的叛军仍是一片‘混’‘乱’,一些叛军发现了犹如‘潮’水一般呼啸而下的黑影,然而,他们除了徒然地下意识举起手中此刻看起来如此孱弱无力的兵器以来,无能为力、 轰隆隆~~轰隆隆~~~ 黑影组成的洪流终于从背光中清晰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然而无论是叛军,还是罗马士兵,此刻,他们的眼中,除了震撼就只有震撼! 那是一支何等雄壮的骑士团啊! 高大雄骏的战马披负着棉铁制成的马甲,马上的骑士穿着锁子甲和一种从未见过的光可照人的金属全身甲,外面是修饰着展翅高飞雄鹰图案的条纹罩衫,双‘腿’踩着双边马镫,身躯牢固地绑定在高桥马鞍之上,左手中握着华丽而坚固的骑手鸢盾,右手则是长达四米长的超长骑枪,马鞍边悬挂着拥有十字剑柄的长剑,头戴着覆盖了面罩的椭圆形盔或是桶盔,甚至连目光都深深藏在钢铁之后。 这是一支真正的钢铁洪流,无论是传统的罗马骑兵、还是曾经的帕提亚圣骑兵,亦或是任何一个已知的游牧民族、帝国的重装骑兵都远远不及眼前的这支骑兵!这是一支真正武装到牙齿、防护到手指的重骑兵! 这就是罗马驻不列颠第一骑兵军团,又被奥卡亲自命名为雄鹰骑士团的帝国新型骑兵!纯粹的重骑兵! 叛军呆滞了,罗马军团沸腾了, 而此刻的罗森,却是为那些叛军默默感到悲哀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九节 毒箭 第三十九节 毒箭 伦敦西郊,诺丁山 由于这片位于伦敦新城近郊的广袤森林拥有着丰富的林木资源包括紫衫木,这种在军队内部也是严格保密的正在组建之中的长弓军团的武器优质原木料的数量十分可观,再加上一些矿藏和优越的自然风光,同时也是为了美化环境,整个诺丁山的范围都被奥卡亲自下达总督行政命令,化为保护区,禁止普通人进行任何没有经过允许的开发活动,破坏行为更是严令杜绝,所以这里一般都是单独作为军队所需木料的产地和一些秘密军事基地而对外封闭,只开放了外围的部分地区,方便生活在附近的居民樵采和打猎。 因此,在诺丁山的深处,现在已是渺无人迹,似乎除了自然的声音一片静谧,然而,如果有人敢于胡‘乱’闯入的话,你就会惊惧地发现这里到处都有眼睛,在监视着无人区内的风吹草动,闯入者若是真的别有用心潜入,那么,他也许再也无法离开这里。 而刚提到无处不在的隐秘眼睛,在我们的眼前,一条蜿蜒盘旋的山间小道上,一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却堂而皇之地突然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其实,不用奇怪,既然是军事岗哨的话,那就必然有名有暗的区别以达到万无一失,那些暗哨我们自然很难察觉,不过,像眼前走过的这个小队似的明哨,却是无需隐藏行踪,因为,他们的行动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转移可能存在的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在轻易躲过了明哨之后便以为万事大吉,结果往往一着不慎,就会在暗哨的火眼金睛下暴‘露’无遗。 而眼前这一队,正是负责这条山道最高段大约近千米长度之内的游动警戒,整个小队只有六人,这是标准的人数配置,至于他们的装备武器,则很特别,因为他们并不在现有的两个罗马驻不列颠野战军团编制内,而是隶属于同样由奥卡亲自决定组建的用于特殊作战环境情况下的山地军团,所以,和传统的罗马军团士兵以及改革后的不列颠新军都有所不同,他们的装备有着十分鲜明的特‘色’。 首先,他们并不是身披造价昂贵、制造麻烦的环铁甲,而是同样和不列颠野战军团士兵一样仅仅在内衣外穿着相较环铁甲更为经济耐用的锁子甲,然后在外面披着一件罩衫,上面修饰着部队番号和罗马雄鹰图纹,而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的铠甲和披风都是一种草绿‘色’的颜‘色’,而非传统的大红,特别是铠甲四周的草绿‘色’,凑近去看就会发现,那是用很多草茎编制而成类似于网的东西,套在罩衫外面,看上去有一种人为的感官错觉,毫无疑问,任何一个现代人都能猜出这种东西的作用,‘迷’彩服。 山地军团的组件初衷便是为了应付在山林高地这种极端复杂和恶劣的不利环境下,面对高地、林地部落野蛮人‘骚’扰和袭击。某种意义上,山地军团是一种特种军团,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投入到山地军团的组件,奥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以后对付那些盘踞在北苏格兰高地上的凯尔特人,没有专‘门’的军团、专‘门’的装备、专‘门’的战术、专‘门’的战略,没有一个具有前瞻‘性’和周密的计划,临时抱佛脚,历史已经证明,即便是最鼎盛时期的罗马军团,也无法彻底征服那些北方的凯尔特人,只会陷入无休无止的泥淖之中,无从自拔。 所以,对于像山地军团、长弓军团、骑士团这样特殊新型兵种的建设,奥卡可谓耗尽心力,不仅各种事务事无大小都是躬亲过问,而且苦思冥想,将残存的后世记忆中能够用得上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扒拉了出来,进行尝试和‘摸’索。 而山地军团士兵的与众不同,正源于此。‘迷’彩服,显而易见,完全是由奥卡发明的,而除了这种很粗糙、很简易的‘迷’彩服,这些山地军团士兵的装备还有很多不同,比如他们的鞋,并非罗马士兵传统的那种凉鞋或是靴子,而是向当地的猎人,再结合了实际需求而以皮革棉‘花’为原料制成的特殊战靴,非常透气,落地无声,耐磨防滑,而且对脚部有一定的防护作用,是一款贴身为林地内作战设计的战靴。 还有就是头盔和盾牌,林间的视线障碍很多,全覆式头盔不仅过于沉重,而且让本来就受到影响的视线更加狭隘,显然不适宜山地军团士兵的需要,所以采用了钵状顶两耳后延垂甲的头盔,用皮扣扣紧可以进行剧烈的身体运动而不必担心脱落歪斜,也尽量扩大了视线和听力的接受范围,又兼顾了防护‘性’能。而盾牌,则是摒弃了野战军团强调战阵作用的方盾,太过笨重而又元转不灵,面对森林里四面八方可能来的突然袭击,简直就是悲剧,所以干脆学习蛮族,采用小圆盾的方式,盾牌主体是两块木板夹成,而前面则是用一整块弧面铁面镶嵌在木板上而成,直径也就40厘米,手握,十分灵活,格挡自如。 最后,是最为要紧的武器,山地军团士兵同样摒弃了罗马短剑而是使用由军工厂特别锻造的刀,一种长度约在40厘米左右,单边开刃、刀刃宽约两指、刃面略微呈现弧度的短刀,配合圆盾,这种刀经过试验,比罗马短剑更适合在林地作战,因为林地中由于树木和地形的限制,军阵的效果被很大削弱,往往两军‘交’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可避免陷入‘混’战,这种情况下,一种适于单兵格斗、施展个人勇武的兵器替代短剑已然是大势所趋,而这种短刀也算是应运而生,奥卡甚至还为这种短刀,吸取后世特种军团格斗术,专‘门’编成了一套可供士兵群体练习的格斗刀术,以增强单兵作战和生存能力。 刀,作为主要武器存在,但是,由于山地战的特殊‘性’,士兵们还需要更多的足以应付各种突发状况的备用和辅助武器,手斧、匕首和角弓三件套也经过军事演练、总结经验后被山地军团采纳,成为士兵标准配备。 从以上可以看出,山地军团是一支肩负着未来重要使命,尤其是深为奥卡所期待的特别军团,拥有着其各方面为其提供的最竭尽全力的扶持,不过,暂时受制于军工厂的技术改革尚未完成、军备产量特别是特殊装备产量还远远不够以及兵源方面的问题,就山地军团而言目前仅仅凑足两个连队的编制。 而根据奥卡事先制定的计划,在正式满编一个军团之前,山地军团将严格保密,集中在诺丁山深处的秘密基地内训练,顺便也充当诺丁山军事基地的保卫力量,恰好训练和实践统一两不误。 而眼前这个小队,就是山地军团第一连队下辖的小队,他们正在沿着既定的路线进行例行巡逻。不过,由于长时间的安然无恙难免有所松懈,因而巡逻的小队通常只是随意地用目光从两侧的树林中间扫过,今天也是如此,当简单地搜寻了片刻,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之后,巡逻小队随即便沿着山路,消失在了远处。 然而,巡逻队不会知道,这一次小小的玩忽职守,会造成多么危险的后果,因为,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四个来历不明的身影从树林中缓缓显现,认准了方向,飞快地越过警戒线,朝东北面的山脉高处潜去,自始至终,他们犹如幽灵一般,无论明哨还是暗哨,都没有丝毫惊动。 而他们之所以目标如此明确,很简单,那里只会有一个目标足以引起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的兴趣,那就是此刻正在山上相伴而游的奥卡正和科内莉亚,为了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他们并没有带任何随行的卫士。 …… 一条潺潺的泉水沿着岩壁汩汩而下,亮银‘色’的水流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赏心悦目的光泽,而在泉水落下的地方,山壁的下方,一汪清澈见底的潭水,‘波’光粼粼。 潭边,有两匹骏马、一高一矮、一公一母,正悠然地一边咀嚼着地上随处可见的嫩草,一边不时亲昵地耳鬓厮磨着,而在潭水正面的一个凸出的大块石头上,奥卡正和科内莉亚相偎而坐,科内莉亚侧躺着身子,螓首靠在奥卡的‘胸’前,一双美眸定定地向上,看着奥卡那犹然不见胡须、却棱角分明的下颌。 “奥卡,你会和我一起回西班牙吗?……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等你征服整个不列颠,我会一直等你,不管有多久。”时光在两人无言沉默的心灵‘交’融中静静流淌,忽然,科内莉亚微微昂起头,脖后‘露’出一截白皙的雪颈,她伸出软若无骨的双臂,轻轻环于奥卡的脑后然后将整张脸贴在奥卡的脸颊上,微闭着双眸,动情地问道。 感受着怀中的火热和温情,奥卡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悸动沿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同时,内心有一种被充满的热度,奥卡有些恍惚和难以置信,不过他知道,一种叫爱情的东西已经深深扎根于他的内心深处。 “科内莉亚,我不能离开不列颠陪你回西班牙。” 然而半晌之后,奥卡的回答却让怀中的科内莉亚微微一怔。 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只见科内莉亚抬起头,凝视着奥卡的双眸眼中带着一丝黯然神伤,不过更多的还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意。朱‘唇’轻启,科内莉亚刚‘欲’开口,奥卡却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轻放在科内莉亚的‘唇’间,制止了她,俊朗坚毅的面孔上随之浮现一抹浅笑。 “我不能离开不列颠,不是因为无法放下这里的东西,而是帝国在面临一场空前的危机,而这里,将是所有的希望所在。不过,我希望你能留下,科内莉亚,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陪伴在我身边,不需要太久,直到我们都老迈死去的一天。你愿意吗?” 奥卡说完,没有等科内莉亚的回答,而是揽过科内莉亚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而后俯下脸庞,深情一‘吻’,久久才分。 ‘唇’分开的两人彼此对视,彼此的眼中都毫无保留地向对方敞开着内心世界,一股无形的却真实存在的爱情之光正包裹着他们。 “我愿意。”终于,漫长地就在奥卡都不禁陷入一种因执着于爱而紧张忐忑的情绪中时,科内莉亚忽然犹如狡黠的少‘女’般,展颜一笑轻轻地道出了这三个字。 心中就像巨石落地,而立刻又被一种温暖占据,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奥卡前世从未体会过这种美妙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娇颜含情脉脉奥卡不禁为之情动,手不由自主地沿着柔软的腰肢抚‘摸’而上。 就在两人如胶似漆、情动如火的时候,忽然,一阵心血来‘潮’般的惊悸猛然侵袭奥卡的内心。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对于这种无数次出现的感觉,奥卡再熟悉不过,那是生死一瞬的危机袭来才会有的感觉。 “科内莉亚,小心!”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的奥卡刚刚将怀中的爱人推开,咻咻咻,一连串的破空声从不远处的林间乍起,大石上的奥卡尚未躲开,就只觉背心一痛,然后便失去了意识,最后的感觉是自己被溪水淹没的感觉。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节 强烈震动 第四十节 强烈震动 轰隆隆~~~ 裂地震天般的响声由远及近,犹如轰鸣的‘潮’水翻涌而来,将平静的街道彻底淹没在滚滚的音‘浪’之中,原本行走在路上亦或是驻足买卖的市民们骇然之下,无不惶然避开,惊呼四起,到处是人仰铺‘乱’一片狼藉。 下一刻,一队队全副武装、杀气森森的骑士驾驭着战马飞驰而过有如风一样刮向城外,而随着骑士们纵马而过,飞扬的垃圾尘埃尚未落定,惊魂不定而又满腹疑‘惑’的市民又不可思议地听到一阵阵整齐而震撼的脚步声传来,那声音实在再熟悉不过,每天早上,城外的罗马军团大营晨‘操’时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就在两旁的市民们脚步逡巡着走到中间往声音来处看时,一阵由无数铠甲碰撞抖动发出的声音猛然响起,吓得路上观望的行人又是‘鸡’飞狗跳地躲到了两旁的房屋内,只敢透过窗子、‘门’户的缝隙朝外偷偷窥测,关注着街道上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片鲜红‘色’就占据了所有‘门’缝内的视野,无数手持方盾、腰悬短剑、手持长矛、顶盔贯甲的罗马军团士兵排成六人一排的队列,飞快地从街道上跑过,然而一批接着一批,始终看不到队伍的末端,这不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市民们无比震惊,难道整个伦敦军区的军队全都出动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居然要闹出这么大的场面! 就在伦敦城西陷入突如其来的‘混’‘乱’,无数市民奔走相问、各种谣言消息满天飞的时候,西面城‘门’外,已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整个城‘门’区域已经全部戒严,所有行人、居民全部被强制疏散转移,由军队组成的安全通道一直由城‘门’口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一直延伸进那视野尽头依稀可见的诺丁山黑影。 而在城‘门’前,在仿佛雕塑般列队的大军最前面,大伦敦区执政官达利尔、伦敦卫戍军区最高指挥官奥利安、伦敦治安官维斯特斯、不列颠海军最高指挥官杜伊乌斯、大伦敦区神殿大祭祀本笃?安索德?加约、不列颠行省最高司法官英诺森?利奥?拉辛格、总督卫队指挥官西莱斯廷?奥德斯修斯?塞弗纳斯等几乎不列颠行省的帝国高层官员尽数聚集于此,每个人的神情都显得异常焦虑和紧张,甚至于一丝隐隐的恐惧,然而,他们的目光却是都不约而同地死死盯着西边,似乎在等着什么。 而事实上,在这些同样是得到卫兵飞马来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马上赶到这里的人中间,无疑,还是达利尔、奥利安他们的内心最为无法平静,因为,他们不仅心忧于奥卡的伤势究竟如何,他们更加担心的是如果奥卡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不列颠的局势又该如何应对。 人群中,达利尔和奥利安忽然有所感应似的眼神不易察觉地‘交’汇在了一起,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透‘露’出的深深忧虑。 帝国驻不列颠行省的总督,全权掌握整个不列颠军政大权,直接对皇帝负责的奥卡居然在诺丁山陪同西班牙行省总督、同时也是伊比利亚足以只手遮天的格雷斯家族族长阿方索的妹妹科内莉亚游玩时遭遇了不明身份者的袭击,不幸背中毒箭,陷入昏‘迷’,生死未卜!这就是从诺丁山军事基地飞马赶回伦敦的士兵,带回的一则令人难以置信而又惊天动地的消息。 当时,所有的行省所属高层官员都还在紧张地处理着各自沉重而繁琐的工作,所以,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甚至很多高层官员的第一反应是,这一定是某个家伙搞出的恶作剧,然而,很快,他们就打消了这个看起来似乎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因为当他们抱着找出恶作剧罪魁祸首家伙的心来到政务大厅时,大‘门’忽然被一阵粗暴的蛮力从外推开,在一群不列颠最高权力者面前,一个气喘吁吁的士兵踉跄跑了进来,神情慌张,张嘴便喊出了让所有重臣内心为之瞬间凉了半截的消息,总督遇刺,身受重伤,现正在山地军团第一大队的严密保护下赶回伦敦。 话声喊出,消息的真实‘性’不言而喻,不过一干大厅内的重臣们还是怔怔地愣了半秒,才终于猛的回过神,于是,整个大厅内顿时充斥嗡嗡嗡的仿佛千万只蜜蜂聚在一起的巨大轰鸣声,官员们纷纷陷入一种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神经质般的慌‘乱’之中,险些局面失控。 所幸达利尔、奥利安和大祭司、司法官等人关键时刻保持了相对的镇定,立刻越众而出,及时制止了‘混’‘乱’失控的秩序并且开始商讨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最后经过决议,首先必须确保消息在必要的时间内决不能向外泄‘露’分毫、对于已经得知此消息的官员,要执行严格的封口令,严禁对第三者泄‘露’,以避免谣言‘惑’众,导致伦敦出现不可测的不利情况,其次就是立刻派遣军队,实行全面戒严,迎回总督无论伤势如何,总之,外松内紧,监视伦敦城内的动静,悍然袭击帝国总督,做出如此惊天之举,绝无可能是单纯动机的行为,一定是有背后的势力‘操’纵,而且这种刺杀举动绝对牵涉政治,因为以奥卡的身份和资历,个人恩怨或是其他原因都不可能导致如此极端的后果,那么推断只有一个,奥卡在不列颠取得的成就已经严重威胁了某个势力的利益从而导致奥卡成为其眼中钉‘肉’中刺,断然选择除之而后快。 所以,这个隐藏在暗处,始终没有进入过行省视线的势力才是在奥卡遇刺后,最需要防备和应对的潜在敌人,如果奥卡真的出现不测新生的行省必然遭到这个恐怖势力的疾风暴雨般的进攻,而若是奥卡没有生命之忧,那么,这个势力的目的没有达到,必然还会再次找机会出手,而这就是顺藤‘摸’瓜,解决这个对行省政权虎视眈眈敌人的唯一机会。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一分一秒的流逝都能感受得如此真切,等在城外的人群默默伫立在风中,等待着, 不知过了过久,一阵倏然响起在耳际的马蹄声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绪将沉思中的众人目光牢牢地引向了远方。一匹疾驰的奔马呼啸而来在众人的视线中迅速放大,马上的骑士拼命地加速,浑然不顾身后的披风在风中剧烈地抖动呻‘吟’,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撕扯裂开。 奔马的速度令人咂舌,转瞬间已然来到一干重臣近前,不等疲倦的战马停稳,马上的骑士早已忍不住内心的急切,身形矫健地一跃而下几乎是冲到达利尔等人面前,仓促行了军礼,紧接着便嗓音沙哑地脱口而出一连串不知在‘胸’中来回涌动了多少遍的话:“总督阁下的车队离城已不足两里,路上一切顺利,未曾遇到二次袭击。请诸位阁下放心。” 达利尔等人闻言,面面相视了一眼,便由达利尔上前一步,代为问道:“你只需小声说来,目前总督阁下的伤势究竟如何?” 那士兵听了,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迟疑之‘色’,不过还是回答道:“恕末将并不清楚总督阁下的伤势,不过,总督阁下被山上巡逻队运送下来的时候,末将曾远远看到了一些情形,总督阁下背部中箭,箭矢入‘肉’很深,而且箭头带有剧毒,总督阁下当时面呈青黑之‘色’,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听完士兵的叙述,达利尔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其他纷纷围拢上前的重臣边,说出了这些消息,继而朝那士兵挥手示意说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记住,不得向任何人透漏一丝一毫的现场情形,否则军法从事。” “遵命。”骑士立刻神‘色’一凛,离开了。 于是,在更多的猜测和忧虑中,众人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由士兵们辟出的专‘门’大道。 半个小时后,终于,在远处士兵的依次喊声传递中,承载着身受重伤的奥卡的马车在一个大队的‘精’锐军队严密护卫下,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当看到车队出现的瞬间,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所有等候在此的行省高层官员纷纷直接迎了上去,心情迫切地试图了解奥卡的伤势究竟如何。 “来人止步,总督阁下昏‘迷’前下令,回城后,除达利尔阁下外任何人不得上前探视其伤势,否则依法论处。”然而,众人刚刚来到那辆被士兵围得严严实实、车体上更是用厚厚帷幕遮掩起来的四轮马车前时,两旁的士兵立时呼啦啦上前,手中锥尖长矛‘交’错搭起,将众人拦在了马车五步之外,接着一名身着百夫长服饰的军官上前一步,神情肃然地朝众人喝道。 总督的命令再加上身前那攒聚的闪烁寒光的长矛,重臣们只得无奈却步于马车前,只有达利尔一人在那百夫长请的姿势下被领入了警戒线内,朝马车走去。 马车四周的帷幕很厚,而且隔音,因而即使来到了近旁,达利尔也无法判断里面的任何情况,直到那名百夫长走过去,将车侧的帷幕掀开了一道很小的缺口,‘露’出车‘门’,达利尔收拾了一下无法抑制的忐忑心情,迈步而上,缓缓推开车‘门’,缩着头钻了进去。 而随着达利尔的身影消失在车内,那名百夫长立刻关好车‘门’,重新放下帷幕,接着便来到一干重臣面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站着和心情各异的众人一起耐心‘性’子等待。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一节 来自威尔士的挑战 第四十一节 来自威尔士的挑战 伦敦,一个隐秘的暗室内,明暗不定的墙壁‘阴’影中,几个身披斗篷的人正聚集在一起,秘密商议着整个城镇内此刻都在热议的行省总督遇刺事件。 “消息都顺利散播出去了?” “是的,阁下,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将总督在诺丁山遇刺的消息通过秘密途径散播到了全城,整个城内已经陷入恐慌之中。” “仅仅这样还不够,还要制造更多的谣言,我要让伦敦的居民全都陷入不安之中。”最初的那个声音再次发话,语气坚决中透着深深的冷意。“还有,关于总督的生死,你们确定了吗?” “这个……”回答的另一个声音显然有些迟疑:“非常抱歉,阁下,由于总督官邸已经实行了全天候的严密封锁,而了解总督伤势的行省高层,我们尝试过接触,不过都以失败告终,所以眼下我们恐怕无法确认总督的真实情况,不过,属下可以保证,当时毒箭绝对命中了目标的后心要害,目标落入水中后,若非其身旁之人上前救助,恐怕不等巡逻队赶到,目标已经在潭水中溺死,由此可以推断目标当时应该已经毙命,或者至少也是身负重伤,如果是重伤的话凭我们事先涂抹在箭头上的毒,也能有绝对把握置其于死地!” 问话的声音沉默了,过了半晌,方才再次开口道:“对付这个家伙必须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掉以轻心,依你所说的话,的确有很大把握他已经身死,但我们必须亲眼确认,所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水落石出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既然阁下要求,那么如您所愿。” “恩,对于你们此次袭击的计划和实施,我很满意,你们会得到应有和额外的奖赏的。”问话的声音显得十分满意。“不过,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你刚刚从北边赶到,那里的情况如何了?我希望拉拢的二号目标态度如何?” “很遗憾,阁下,二号目标似乎不为所动,我们的人想法设法但始终无法获得他的信任,‘交’浅言深的话只会过早暴‘露’,所以我们没有再进行更深一步的试探。” “恩,这一点我早已料到,你们做的不错,二号目标手中掌握的实力是我们必须争取的,不过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必须更耐心。至于二号目标的态度,哼,他不是不为所动,而是顾虑重重而已,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们来推他一把,此次袭击就是第一步,接下来,如果一号目标确认死亡,我就有绝对的把握将他拉过来。威尔士和那些同乡的部下,就是他唯一的软肋。”这个身份明显是这些黑影中最高的声音语气间充满了对局面把握的自信。“人的野心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滋生的,而野心孕育的环境和地位也是必不可少的,很快,二号目标就会发现,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 “阁下算无遗策,属下佩服。” “哈哈哈~~好!你的恭维我就受了,不过现在还远远不到松懈的时候,不过胜利就在眼前,既然一号目标的生死未卜,那么就让我们先去会会两位高贵出身的伦敦议员吧,也许从他们身上,我们会收获意外的惊喜。”话音落下,黑暗一片中隐约可见一道身影霍然站起大步走出了密室,与此同时,另外几道身影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转瞬间这间无人知道的密室内就只剩下两个身影依旧静静地站立在‘阴’影中。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响起,正是先前一番对话中总是在回答的那个声音。 “你立刻快马赶回,将这里和北方的所有情形通报给主人,然后向主人请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还有,记得禀报主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可以确信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在暗地里隐瞒了我们一些事情甚至可能在进行他自己的一连串计划,不得不防,请主人决断是否要除掉他,免得留下后患,直觉告诉我,这个家伙很危险。” 声音所说的内容和语气不禁让人诧异,与先前的唯唯诺诺、异常恭敬完全不同,此刻,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久处高位、心思深沉的人,给人一种仿佛一条潜伏毒蛇般的极度危险和恐惧。不过由这个声音所说的话中我们也得到了更多的信息,那就是,这些不明来历的‘阴’谋者们内部,并非像他们相处时表现得那么融洽和团结,相互之间的欺骗和利用,无处不在。 “明白。”另一个声音立刻回答。 ‘交’代完了之后,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随之响起,两个身影也消失在了‘阴’暗的密室内,于是,整个空间进入了永久的沉寂。 …… 千里之外,威尔士,加迪夫 这座帝国原本位于威尔士境内仅有的两座大型城镇之一的自治城市内,此时硝烟弥漫,脏‘乱’不堪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堆叠在一起死状惨怖的尸体,暗红‘色’的干涸血迹在用石子铺成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烙印。 仔细观察那些横七竖八倒在一起的尸体,你会发现,其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无辜的平民,显然这些不幸的家伙都是不小心被战‘乱’‘波’及因而丧命,因为其他尸体从服饰上就可以泾渭分明的看出,分别归属于两方,其中一方,从那标准的帝国辅助军团装备就可以推断出是属于这里的帝国政权,而另一方,却很难单凭服饰、武器上看出究竟是属于哪方势力,不过,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结果可以从这遍地的尸首看出来,那就是,帝国的政权恐怕是这场突然爆发的战‘乱’中间失败的一方,因为街道上,大部分都是帝国辅助军团士兵的尸体,而且从他们倒下的姿势以及伤口来看,他们显然都是仓促应战,结果不支被残忍地围歼于此。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动手的并非匪寇,而是本地人,桀骜不驯而又骁勇善战的威尔士人!而带领着他们悍然推翻了帝国在此地统治、无情屠杀了所有帝国士兵的就是自封威尔士亲王、在威尔士地方拥有巨大声望的原贵族——卢埃尔?维林?康沃尔。 卢埃尔是一位拥有土著贵族血统的威尔士人,据无法验证的威尔士地方传说,康沃尔家族曾是威尔士地区一个古老王国的尊贵皇室后裔,家族血脉非常纯正,当然,康沃尔也的确始终不遗余力地宣传这一点并且通过各种方法来让威尔士人承认这一点。 而随着罗马征服以来,康沃尔家族在明面上帮助罗马维持当地秩序的掩护下,实力得到飞速扩充,迅速成为足以代表整个威尔士人的权威贵族之一,与北方的潘德贡家族并驾齐驱,几乎可以说是登高而招一呼百应的豪族。 而正是由康沃尔家族一手策划了由昨夜开始的针对罗马当地政权的袭击‘阴’谋,康沃尔家族的卫队与城外秘密召集的威尔士人军队里应外合,偷袭了城内的驻军,首先将忠诚于当地罗马官员的军队全部消灭,继而攻占了位于城镇中央的罗马行政官署,将所有罗马官员和效忠于罗马的本地官员乃至城镇贵族全部抓捕。 不过,计划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当地的罗马执行官居然在‘混’‘乱’之中派身边的卫队保护他的儿子,侥幸杀出了重围,并且向伦敦方向逃去,卢埃尔盛怒之下当场执剑杀死了那名罗马执行官,随即派出部下前去追赶,然而追杀行动并没有得逞,执行官的儿子以及随行护卫的卫队都有马匹代步,早已逃之夭夭。 于是,设想之中完美的篡位夺权计划染上了一点瑕疵,这让已经自诩为威尔士之王的卢埃尔感到异常愤怒,他在加迪夫城镇大厅举行的加冕宴会上,竟然惨绝人寰地当众烧死了所有被抓的罗马官员及其亲属,**烧焦的恶心气味弥漫整个大厅,让与会的贵族都是神情煞白、面‘露’恐惧之‘色’,然而站在临时打造的王位宝座上的卢埃尔却是拄剑大笑,其残暴凶狠令人吃惊。 而随着加冕仪式的草草结束,卢埃尔当即颁布了第一道王之诏书,要求所有威尔士立刻无条件放弃对罗马的效忠,派遣使者前来加迪夫向他表示效忠,加入独立自由的威尔士王国,而任何敢于违令或是迟误者,都将会承受王**队的正义讨伐! 怀揣着诏书的信使从加迪夫城中飞马而出,向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加迪夫城内开始进行清理,也就是此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象。由原先康沃尔家族卫队扩编而成的1000人威尔士王国禁卫军负责接管了加迪夫的防务,并且开始清理街道。 而所有居住在加迪夫城内的居民都背强制要求前往改名为王国宫殿的原城镇大厅内,向新国王宣誓效忠,而本地贵族则被要求得相对宽松,卢埃尔不仅将事前承诺的利益全都如约兑现,而且许下了未来威尔士王国真正获得独立后的更多利益,于是,在利益‘诱’‘惑’和卢埃尔的描述的有利局势下,几乎所有威尔士贵族都宣誓效忠卢埃尔国王和新生的威尔士王国,并且倾囊而出,将各自所有的家族卫队全都捐献出来,组建了威尔士王国正规军,再加上从民间招募的勇士,卢埃尔迅速获得了一支人数达到4000人的庞大军队,实力一跃成为足以力压威尔士境内一切势力的巨无霸。 一时之间,威尔士独立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递到临近的罗马控制区域内,结果自然是引起阵阵恐慌,与威尔士接壤的不少居民点甚至为了逃避可能发生的战‘乱’,纷纷向南迁移。 帝国勉强在威尔士地区维持的统治一夜之间受到重创,近乎崩塌。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二节 暗流涌动 第四十二节 暗流涌动 伦迪纽姆旧城,阿克曼家族府邸, 深夜,除了偶尔的微风拂过带起的呼呼轻响,整个街道上静悄悄的一片,居民们都早已进入了酣睡的梦想。眼前的视线,正定格在一扇对着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小巷的‘门’户上,然而这扇通常都是紧闭看上去不起眼的‘门’户后面,却是拥有着庞大财富和高贵身份的阿克曼家族富丽堂皇的府邸。 很显然,这是一扇后‘门’。 千万不要小觑了一扇看似破烂不堪的后‘门’,因为即便它再丑陋但只要作为充满了‘阴’谋骗局、勾心斗角的贵族家族的后‘门’,它所见证的东西远不是表面光鲜耀眼的正‘门’所能比拟的。因为往往‘阴’谋都无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只能选择在‘阴’暗无人的角落中进行,而一扇不起眼的后‘门’无疑是最好的通道。 而眼前的这扇后‘门’自然也不例外。尽管空‘荡’‘荡’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变态到午夜游‘荡’的人影,但在常人所无法捕捉到的街道边‘阴’影处却真实存在着两双隔着街道凝视着那扇‘门’户的眼睛,那目光不曾从‘门’户上移开过哪怕一刻,始终如一,宛如栖身于黑暗中耐心等待着猎物上钩的魔鬼,充满了惊悚恐怖的气氛。 漆黑的夜‘色’中,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异常缓慢,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甚至于我们都几乎忘记那两双隐藏在难以察觉的黑暗中窥视的双眸时,忽然!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蓦地从那扇‘门’户后面传来。紧接着,就只见那扇破旧的‘门’户被缓缓从里面拉开,‘露’出一道仅足以供一人出入的狭窄缝隙,而就在缝隙打开的瞬间,两个浑身包裹在灰‘色’斗篷中的人影从‘门’后闪出,之后机警地左右观察了片刻,确信并没有人盯梢后,立刻头也不回地下了台阶,沿着街道迅速离开了阿克曼家族的宅邸,身形很快融入到远处的黑暗中。 而自始至终,‘门’户后面都没有‘露’出第三个人、也就是送这些神秘斗篷人离开的阿克曼家族成员的身形,而随着咔的一声轻响,‘露’出一道‘门’缝的‘门’户重新闭合,就这样,发生在深夜阿克曼家族后‘门’的一幕很快归于沉寂,没有人会知道,几个神秘的斗篷人从阿克曼家族宅邸中走出和他们来此的目的,当然,除了那两双一直隐藏在‘阴’影中、整整监视着这里的动静一天了的眼神的主人。 事实上,如果只是单纯的眼前一幕并不会让人感到太多惊讶,一个贵族家族中,存在着无数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几个深夜到访而后又悄然离去的人并不能说明什么。然而,当这样的场景不仅仅只是发生在阿克曼家族、而是在伦迪纽姆旧城的很多贵族家族后‘门’所在的小巷中一天之内相继发生的话,你就很难不将这种诡异而极不正常的情况与密谋联系起来,尤其是日前伦迪纽姆才传出总督遇刺、重伤昏‘迷’不醒的谣言,搞得人心惶惶,这种时候,在城内贵族宅邸附近不约而同地发生相同的一幕,其中所预示的就不得不值得深思了。 一个小时后, 伦迪纽姆行政官署的一间保卫处办公室中,时下身担总督卫队指挥官之职,原为帝国莱茵河边防驻军第七军团第一大队百夫长的西莱斯廷正面容冷峻地一身戎装,端坐在书桌后面,接受着刚刚执行完一项机密任务、返回这里的各小队负责人呈送的任务报告。 站在他面前的,一共有24个人,身份全都是总督卫队编制内的成员,不过却并非明面上那些外出时护卫在奥卡身边、全副武装的军事成员,确切来说,他们是由奥卡亲自特别挑选出的,专‘门’在暗处防备袭击、专司保卫工作的隐秘卫队,他们直接而且只对奥卡一人负责由奥卡委派西莱斯廷指挥,身份外人完全不得而知,甚至于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此刻,站在屋内的便是这支机密卫队的各个小队的负责人,与西莱斯廷不同,他们的身上无一不是身着普通人的衣饰,而且无论神情还是举止都完全看不出军人的样子,这也是为了更好地进行保卫工作的需要。 房间内,西莱斯廷端坐如松,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眼神犀利深邃地在资料内容上迅速地浏览着,脸上的表情始终面沉似水。而除了西莱斯廷翻动资料不时发出的沙沙声响,房间内一片寂静,各个小队的负责人都是犹如雕塑般站在办公桌前,默然等待着。 半晌,当最后一页资料翻过,一直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和动作的西莱斯廷终于缓缓抬起头,透着睿智和冷酷的眼神从面前部下的脸上一一扫过,接着开口说道:“这么说,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有嫌疑涉及此次‘阴’谋了?” 对于西莱斯廷的询问,各个小队的负责人似乎早有默契,站在最前面的一名负责人上前一步,语气一板一眼地仿佛机器般陈述道:“是的阁下,经过一天的严密监视,基本可以确定,神秘人相继秘密拜访了名单上的所有贵族,一场潜在的‘阴’谋可能正在酝酿之中。不过由于缺乏内部的情报获取渠道,我们无法针对手中粗泛的名单进行更进一步的筛选和确认,所以下一步行动,还请大人示下。” “名单的事情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无需参与下一环节了。”然而西莱斯廷的回复却是十分干脆,奇怪的是,对此所有负责人都没有丝毫异议,因为很简单,这涉及到保卫处的具体运作原则,他们是最机密的单位,忠诚和保密必须时刻放在第一位,不过只要是人,那就无可避免的存在破绽和弱点,一旦被敌人发现就可能加以利用,因而保卫处的很多措施都是表现得非常冰冷严苛。 “好了,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不过,名单上的目标还要继续保持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按时回报,不得有丝毫懈怠!” “是,指挥官。”负责人立刻整齐划一地回答。 “退下吧。”西莱斯廷挥手,房屋内的人立刻鱼贯而出,转瞬间房间内就只剩下西莱斯廷一人。 然而奇怪的是,西莱斯廷并没有离开或是休息的意思,而只是端坐不动,但也没有处理手头的工作,他的神态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似的。 片刻之后,事实证明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办公室的‘门’再一次缓缓打开,当‘门’外的身影走进来后,一直端坐不动的西莱斯廷立刻神情肃然地霍然起身,行了一记标准的军礼,然而却并没有给出任何言语上的敬称。 而来人也似乎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只是缓缓走到西莱斯廷面前拿起桌上的资料,随意地翻看着,半晌方才开口问道:“任务,目前进展如何?” 西莱斯廷对于汇总的资料和任务的总结早已烂熟于心,闻言立刻回答道:“一切都在掌控之内,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处于我们的全天候严密监视之下,他们没有丝毫察觉,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情报不过还不足以筛选出真正参与了行刺和下一步‘阴’谋的嫌疑者,不过正如属下上午向您汇报的,我们已经有了更好的突破口,而且对于这些来神秘的斗篷人,我们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相信很快就能‘摸’清其中的具体细节。” “嗯,这些藏在暗处、图谋不轨的家伙,是帝国同时也是行省最大的隐患,既然此次他们‘露’出了尾巴,那就一定要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引蛇出‘洞’,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个走入房间、熟悉的声音淡淡地说道:“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所以你们必须更加的小心谨慎,还有,那些外来者的身份,也要尽快设法追查,他们‘操’纵了伦敦的‘阴’谋,一定是为了以此掩盖其他、远在帝国控制区域之外正在发生的更大‘阴’谋,我们不能被动应对,而要主动出击,这样才能有更充分的时间做出应对。西莱斯廷,保卫处的工作十分艰巨,你身为指挥官,可不能有一丝懈怠和轻视。” 西莱斯廷闻言,没有答话,只是猛的微微一顿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信和冷静。 “还有一件事,听说北方刚刚传来秘密信件了?” “是的,是帕图尔阁下的亲笔书信,属下还没有来得及送去给您阅览。” “哦?无妨,按照保卫处的权限,你应该已经阅读过其中的内容了,说说看,信中说了什么。莫非真如我所料,边防军那边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形?”那个声音突然来了兴趣。 “是的,据帕图尔阁下信中所说,一个多星期前,一批来历不明的外来人秘密夜访了亚瑟指挥官,在其宅邸内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悄然离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之后根据观察,没有发现亚瑟指挥官有任何异样举动,所以目前仍在监视之中。” “哼!”听完,那个声音突然发出一声冷哼,说话的语气也从平淡变得微微带有了一丝愤怒和杀气。“这群只敢在黑暗中行走、使用‘阴’险诡计的家伙,没想到还真的所谋非小呢!好,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敢和帝国作对,就让我们再耐心一段时间,等到牛鬼蛇神全都自己跳出来的时候,再将他们一网成擒吧。” “遵命,阁下。”西莱斯廷恭敬地鞠躬,回道。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三节 互相利用而已 第四十三节 互相利用而已 距总督诺丁山遇刺风‘波’发生,又过去了三天时间,由于行省方面始终不肯透‘露’总督的伤势状况,再加上市井中各种流言甚嚣即便严令禁绝却仍是大街小巷不胫而走,整个伦迪纽姆城内一片人心惶惶,而就在这样一个无论是普通居民还是官员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微妙时刻,来自威尔士叛‘乱’独立的消息传来,顿时引起从上而下的剧烈震动。 康沃尔家族攻占帝国城镇、杀死帝国官员和军队的消息被从加迪夫侥幸逃生的前执行官之子带到了伦迪纽姆,结果一夜之间行省高层下令封锁的消息就传遍全城,居民们毫无疑问,在一连串接踵而至的不利消息中陷入彷徨无措的茫然之中,这个时候,无疑最需要的就是行省当局立刻采取有力而果断的措施来应对,然而,似乎可怕地‘阴’谋早已预测到了今天的局面,伦敦乃至整个帝国统治区域内的公民突然惊恐地意识到,他们群龙无首,因为曾带领着他们闯过艰险的总督此刻正生死未卜地躺在‘床’榻之上。 没有人会再怀疑,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一场针对那位年轻有为总督的‘阴’谋,隐藏在暗处的‘奸’险小人正肆无忌惮地冷笑着目睹局势朝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他们正期待着帝国在不列颠苦心经营的基业缓缓在民众盲目的恐惧和质疑中崩塌。 风雨‘欲’来风满楼!帝国驻不列颠行省政权遭遇了自复健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如果能经受住此次风‘浪’的冲击,毋庸置疑,不仅政权的威望和凝聚力亦或是奥卡一手搭建的执政班子,都将在风雨之后沐浴彩虹焕发前所未有的生机。不过反之,一旦伦敦方面无法乘风破‘浪’于飘摇浮萍中冲出一条生路,帝国在不列颠的这艘战舰恐怕就难以幸免注定要倾覆在汪洋之中了。 阿克曼家族府邸, 时隔数日,在专‘门’接见特殊客人的书房内,阿克曼家族族长艾塞克曼以及家族嫡长子、继承人奥尔柯特再一次与数日前曾到访过的神秘斗篷人进行了会面。 实际上,这次的秘密会面完全是不期而至,老艾塞克曼惊讶于对方如此善于把握时机,选择了一个最有利的节点登‘门’拜访。 显然,斗篷人背后的势力在伦敦拥有超过事前他所预料的隐藏实力。 显然,对方已经‘洞’悉了此刻阿克曼家族的内心所想,这是一个不对等的密谋,这也是老艾塞克曼一直深深为之顾虑的原因,对方可以说对于伦敦城内的情况‘洞’察秋毫,而之所以找上自己,却只是因为对方看中了阿克曼家族的价值。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政治博弈,老艾塞克曼很清楚,与这样的人‘交’易,往往预示着不可知的危险,然而遗憾的是,老艾塞克曼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瞻前顾后了,他必须尽快投注否则一旦错过机会,时光永远不会再回返,不过,老艾塞克曼绝不是鲁莽草率的蠢货,在孤注一掷之前,他还需要最后确定一些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此刻,老艾塞克曼会亲自接见眼前身着斗篷的神秘客人的原因。 谈话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正如老艾塞克曼所想,对方的登‘门’是早有准备,这几天老艾塞克曼进行的一些秘密举动,对方全都‘洞’若观火了解得一清二楚,虽然对方并没有就此要挟或是作为接下来谈判的优势砝码,但这却愈发让心机深沉的老艾塞克曼感觉到不好对付。 不过,谈话也并非都是在老艾塞克曼无法把握的一种沉重心情中进行的,至少,总督奥卡身死的消息让老艾塞克曼心下微微一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仅仅是这几个月时间,在亲眼见识了那个年轻总督的作为之后,老艾塞克曼在心里无法抑制地对这个帝国派来试图单枪匹马征服不列颠的总督有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敬畏,所以,他必须首先确认死讯的可靠‘性’。 “请阁下勿要见怪,并非是老朽对阁下获得的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存在质疑,而是平心而论,这个年轻的总督的确手腕和能力不凡,自他来之后,不列颠的‘混’‘乱’局面几乎被他一手抵定,此种人物称之为英杰也不为过。故而老朽不得不冒昧发问,希望阁下能够将获得这死讯的渠道说上一说,也好让老朽彻底安心。”书房内,老艾塞克曼面带微笑地开口向坐在对面、容貌都被遮掩住的斗篷人询问道。 “老族长太过多礼了,既然我们彼此合作,自然要坦诚相待。其实在下来之前,在下的主人早已料到老族长会由此疑虑,故而即便老族长不发问,在下也会将此事加以说明的。”然而,斗篷人的回答却再次让老艾塞克们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因为自己的反应似乎又被对方口中再三提到的那个“主人”料中了,经验告诉老艾塞克曼即便这只是无关紧要的细节,可是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屡屡被对方事先就预计到己方的动作,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在行政官署中潜藏了一名同伴,他早在数个月之前就以仆役的身份顺利潜入,这么长时间从未传递过任何信息,所以身份绝不可能暴‘露’,因而此次他传出的消息绝对可信。据他的情报,前天夜里伦敦卫戍军区最高指挥官、神殿大祭司、总督卫队指挥官等全部追随总督从大陆而来的帝国官员连夜突然被秘密招入总督官邸,进行了长达数个小时的秘密会晤,而期间,他曾幸运地被挑中,进入会议厅端送茶点,期间听到了会议的一些内容,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就是总督已经由于箭伤以及毒‘性’发作,不治身亡,而他们,就是奉总督的遗命,商议处理死讯公开后的应对。” 斗篷人的一番不疾不徐的话说完,并坐在一起的老艾塞克曼和奥尔柯特都是不由自主地离座而起,神情齐齐‘露’出一丝兴奋。而对此斗篷人却是不以为意,然而如果有人的目光此时能够透视到那斗篷人遮掩在头罩中的面庞的话,就会发现当看到老艾塞克曼的反应时,斗篷人的嘴角撇起了一丝冷然的笑意。 “此言当真?”从惊喜中回过神的老艾塞克曼立即收敛了表情语气凝重地问道。 “呵呵,老族长又何必多次一问呢?”斗篷人微笑着反问道。 老艾塞克曼老而弥辣的眼神凝视着斗篷人,半晌,说道:“好就按照你提出的条件,我阿克曼家族将会全力以赴配合,不过我的要求不会再有任何让步,如果阁下能够代表你的主人同意,那么我就愿意合作!” “哈哈哈,老族长果然是深谙坐地还钱之道啊,难怪能屹立不列颠这么多年而不倒!”斗篷人闻言,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长身而起大笑道:“好,我可以代表主人同意老族长提出的要求,不过,老族长也不要有所保留啊,须知我们虽是蓄势而发,拥有先手优势,但毕竟军权掌握在那些人手中,如若有所保留,谁也无法保证是否会出现闪失届时,吃亏的可是老族长你啊!” 老艾塞克曼缓缓坐下,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淡然,对于斗篷人言语中的机锋仿佛毫无察觉似的回道:“多修阁下提醒,这一点,就无需阁下‘操’心了,我自然会竭尽全力。” “好,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告辞了,明日,所有名单上的贵族都将会不遗余力地协助老族长你行动,那么在下,就先在这里预祝老族长扫清政敌,成为不列颠的总督了!”斗篷人拱手一礼恭敬道。 “承阁下吉言了。阁下放心,只要如阁下承诺,阿克曼家族顺利登上不列颠行省总督一职,我便保证,秘密割让威尔士及约克以北的领土作为阁下的主人建立王国的所需,永不彼此侵扰。” “好,一言为定,你我此举,互惠互利。”斗篷人哈哈一笑,转身便走,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 “父亲,我们真的要这样冒险吗?”斗篷人一走,一直没有出声坐在一旁的奥尔柯特立刻站起身,走到老艾塞克曼身边,开口问道。 老艾塞克曼转过脸,看着儿子脸上的疑‘惑’和担忧,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为父贪心,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儿子,你试想一下,如果不是那个年轻总督的‘插’手,我阿克曼家族早已名正言顺地掌握大权,整个不列颠都将是属于我们家族的独立王国,我就是国王而你将是王国未来的继承人,这样的‘诱’‘惑’实在是美妙了,即便是为父也无法抗拒。而眼下,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既然那个年轻的总督已经死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争夺总督位子,为父之所以冒险借助这些来历不明人的力量,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已。” 老艾塞克曼的话音落下,身旁的奥尔柯特不禁立时面‘露’一丝惊异表情,眼神不由看向父亲,果然,后者的眼中闪过一阵老谋深算的笑意。 “父亲,原来我们只是在利用他们。” “当然,不仅是利用,还要让他们无法察觉利用背后我们所进行的更深一步的计划,所以为父要伪装,要麻痹对手。过河拆桥,这不是政治中间最司空见惯的一幕吗?” 老艾塞克曼看向儿子,褶皱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畅快的笑意。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四节 最终时刻的现身 第四十四节 最终时刻的现身 翌日,正逢星期一,议会召开日。 伦敦新城议会是由奥卡在接任总督后,按照帝国法令新组建的以取代原有的贵族议会制度,虽然不列颠作为元首直辖的行省‘性’质决定了不列颠并不一定非要议会,但初步扎根于此的奥卡却不得不考虑到实际的情况做出一定的政治让步,而新城议会便是出于这样目的以出让部分的立法权和行政权给当地贵族的产物。 仿照罗马元老院,新城议会的组织架构和运作模式也都基本保持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奥卡在试图达到稳定不列颠本土贵族以尽快恢复统治秩序的前提下,也考虑到了一定程度上必须压制这些地头蛇在新的行省政权中的影响力,所以,议会成员不仅包括有帝国敕书授予爵位和骑士身份的贵族,奥卡另外挑选了一批学者、大商人、军官以及社区民众代表,‘混’合组成了新的议会,以实现势力均衡、相互牵制的效果。 而几个月以来的事实证明,奥卡的考虑相当有先见之明,虽然由于绝对服从奥卡命令的军队方面的威慑力存在,那些被剥夺了权势的本土贵族们选择了收敛,没有再试图挑起公然的争端,但议会的设立无疑让他们有了新的口诛笔伐的场所。自从议会设立第一天起,本土贵族就不断利用这个合法的平台对奥卡以及总督直属的行政系统发起质疑,使奥卡的政令屡屡受阻,很多法令的颁布实施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不过,奥卡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就简单粗暴地像有些边境行省总督那样直接撤销议会,虽然奥卡并不擅长政治,不过触类旁通,战场上一个显‘露’出身形的敌人永远不会比一个隐藏的敌人更可怕。与其撤销议会让这些心存嫉恨和野心的贵族隐入幕后设计‘阴’谋,不如将他们统统吸引出来,通过光明正大的途径来一一梳理其中的矛盾。 所以,议会的存在必不可少,也许它的存在对于施政的确没有太多的帮助,但它的意义却远超其本身具有的职能‘性’,奥卡身为总督可以超然物外地利用议会,来巧妙施展手段,平衡各方,以此达到行省内部的稳定。 然而,凡是有利有弊,行省议会也不例外。奥卡的强势让他具有压倒一切的政治威望,他一手解决了不列颠的复杂局势,恢复了行省的统治,再加上军队的绝对拥护,所以,奥卡个人,能够做到既压制议会又不会引起太大反弹,然而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奥卡遇刺后始终没有‘露’面,加之谣言泛滥,民众难免人心惶惶,军队也是出现微微‘骚’动,至于议会,自然更是一片‘混’‘乱’了,能够压服议会的唯一人物如今生死不明,那些议员但凡是议会召开,便要大肆叫嚣一番,旁若无人地要求立刻公开消息。 然而,今天,却显得尤为不同,因为根据上一次也就是三天前的星期五议会上一名议员提出的质询议案并且最后举手表决形成的最终决议,包括达利尔、奥利安等一干行省行政最高官员在内,都将出席此次议会,作为被质询对象,接受议会的问询,而问询内容便是有关总督的情况以及目前局势下当局的应对措施。 早晨,大约8点钟左右,议会大厅前, 早早来到的一些身着白‘色’长袍的议员们正三三俩俩地聚集成各自的小团体,窃窃‘私’语着有关今天的议题,然而如果有心的话,你会发现不少议员的脸上都是一副隐晦的深沉表情,眼神也是不约而同地不时掠过大厅下方的人群,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肃静!让开道路!” 过了没多久,议会大厅台阶下的人群忽然传来一阵阵‘骚’动,只见原本拥挤的人群中间呼啦啦的出现了一条通道,两排身着铠甲但没有携带武器、而是肩扛着法西斯的议会大殿卫士分开人群走处,继而分列道路两旁,站成两道警戒线,将拥堵的人群和中间的通道彻底隔开确保缓缓走来的一行行政高级官员的人身安全。 能得到如此待遇的,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自然就是目前掌握着行省几乎全部重要职权的奥卡嫡系班子中的达利尔、奥利安等人,同样的他们也是今天议会上的主角。一行人都是紫‘色’的长袍披身,神情肃穆庄重,在卫士的引领下迈步走上台阶,接着目不斜视地径直走进来议会大殿,而恰恰是这样看似奇怪却也常常发生的一幕,不知为什么今天却让议员们感到一丝不安。 “艾塞克曼阁下和瓦莱斯特阁下来了,快快,大家去迎接一下。”就在达利尔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中时,台阶上传来的一声呐喊吸引了心怀惴惴议员们的注意力,众人的目光不由齐齐循声望去,果然看到阿克曼家族族长艾塞克曼和安德鲁家族族长瓦莱斯特同样一身华丽高贵的紫袍,携手而来。 “副议长阁下,您终于来了,我们这些人可都在等着您呢。”艾塞克曼和瓦莱斯特刚刚迈步走上台阶,原本散布在四周的议员仿佛早有默契似的呼啦啦一拥而上,围了过来,当先的一位贵族议员的脸上更是不加掩饰的一种有了主心骨的表情,带着谄媚笑容地上前恭敬向两人躬身道。 脸上带着微笑的老艾塞克曼和瓦莱斯特举止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们友好地向各位议员打招呼,就像是亲切的朋友般,甚至还会很随意地聊起一些轻松无关政治的题外话,无形间不禁让原本议会大厅前凝聚不散的一丝紧张气氛消失无踪,似乎今天的例行议会召开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这让那些眼神闪烁的贵族不由若有所思。 “好了,行省官员们事务繁忙,我们今天的议题不得不让几位阁下与会到席,那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各位,请吧,今天可是相当辛苦的一天。”老艾塞克曼张开手臂,向众人高声宣告道。 于是,一众议员们纷纷颔首,随即簇拥着两位艾塞克曼和瓦莱斯特两人声势浩大地步入了大殿。并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议会大殿的神圣大‘门’缓缓闭合之后没多久,全身披挂、手扶腰间佩剑的奥尔柯特忽然带着一大批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赶到大殿外,毫无顾忌地当着无数汇集于此的居民的面,强行接管了大殿的防卫,而接下来,安德鲁家族的查尔斯也同样一身戎装地率领着大批士兵来到,会合奥尔柯特所部后,将整个议会大殿团团包围。 这一意外而预示着一场随时可能发生的风暴的场面,顿时引起了围观的民众的不安和猜测,嗡嗡嗡的巨大喧嚣嘈杂随之响起,虽然这里不是罗马,民众们没有见识过数不清的政治‘阴’谋,但市井的敏锐嗅觉同样不容忽视,民众们已经隐隐感到,今天的议会将有重大事情发生,于是自然而然的,民众们并没有离去,而是愈发围拢上前,一边‘交’头接耳地大肆议论着一边紧张而好奇地注视着关闭的大殿正‘门’。 “来人,将所有围观的民众全都驱散。”台阶上,昂然而立的奥尔柯特忽然眉头微皱,挥手招来一名士兵,吩咐道。 士兵得令,就‘欲’走下台阶下令,忽然,横地里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的行动。 是查尔斯。查尔斯看向面‘露’疑问之‘色’的奥尔柯特,微笑道:“无需驱散这些民众,此次你我两家合作,一切都是光明正大,这些民众的亲眼目睹,岂非更有利于事后增加说服力?我们是来拿权的,可不是来夺权的。”说罢,查尔斯眼神流转莫名。 闻言,奥尔柯特略一沉思,也觉有理,便沉脸挥手,示意士兵不用驱散了。等士兵走开,奥尔柯特忽然眼神直视查尔斯,语气充满挑衅意味说道:“查尔斯,此次阿克曼与安德鲁家族合作,那是为了两家的共同利益,但你不要忘了,迟早有一天,你我之间,终究是分出尊卑的。” 对于奥尔柯特突如其来的冷然针锋相对,查尔斯却只是淡然一笑丢下一句:“那是自然,我从来不认为一山可容二虎,等到那个时候我们之间自然会分出高下的。”言毕,转身离去。 就在大殿外,发生了这一连串不同寻常的事情的同时,大殿内的议会已然开始了一段时间,而似乎是不约而同的,除了关于总督遇刺质询的议题之外,今天,议员们没有提出任何其他的议案和询问,于是议会直入重点,并且询问伊始整个议会大殿内便隐隐呈现出群情汹汹的一幕。 站在议会大厅中央的达利尔等人面无表情地面对着四周坐席上不断站起、大声质询、指责乃至不满的要求罢免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到最后,不少说的面红耳赤、神情‘激’动的议员甚至冲下了坐席,来到达利尔等人面前,手指着大声宣告着所谓他们代表法律和公正的声音,原本应该庄严的议会变得犹如街边菜市场般不堪。然而对此达利尔等人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保持着沉默。而高踞议会主席位子上的老艾塞克曼以及瓦莱斯特也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眼神捉‘摸’不定地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混’‘乱’。 “肃静,副议长阁下有话说。”就在局面朝着一种可怕而难以预料的情形发展下去之时,忽然,一声高声的呐喊让喧闹的议会大厅迅速安静下来,那些大声高呼的议员仿佛一瞬间变成了沉默的羔羊弯着腰退回到自己的坐席上,目光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到达利尔等人面前的艾塞克曼身上。 “尊敬的达利尔阁下,想必你也听到各位代表着不列颠行省民意和真理的议员们的心声了,其实,诸位的难处,身为副议长,我深为体谅,但遇到如此重大的事件,无论是出于维护不列颠的利益还是帝国的尊严,我都希望能够获得诸位更加坦诚而合理的解释,如果总督阁下遇刺的事情再这样持续恶化下去,恐怕引起的无法估计的后果也是诸位不愿看到的吧。当然了,处理这件事需要更多的时间,那么在此之前,我作为行省议会副议长,总督阁下无法尽到议长之责之前依据帝国法令,我提出合理的要求,请诸位尽快将行省的重要政务移‘交’给议会负责。” 老艾塞克曼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得意和气势‘逼’人,而只有深切的遗憾和公事公办的严肃,如同政客般的虚伪本质在艾塞克曼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哦?艾塞克曼阁下终于肯‘露’面了?这么说,阁下认为眼前的局面已经足够达到你的目的了吗?还是说,大殿外的那些士兵给了阁下足够的胆量,来向帝国索求无度以满足自己的贪‘欲’呢?针对总督的‘阴’谋看来让阁下的野心膨胀了许多啊!” 回答艾塞克曼的并非达利尔等人,但是,当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整个大厅内,除了达利尔等人,其他所有人的神情都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因为那声音,赫然是总督奥卡的声音。 “艾塞克曼阁下,不知你看到我站在这里,会不会有一些惊讶呢?”看着顾不上仪态已然惊惧地满脸扭曲的艾塞克曼,缓缓从休息室内走出的奥卡洒然一笑。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五节 始末 第四十五节 始末 奥卡居然毫发无伤地‘露’面了!他没有死? 废话,奥卡当然安然无恙要是死了,这书就玩完了,诺丁山遇刺后伪装成重伤昏‘迷’包括其后的一系列举动全都只是围绕着引蛇出‘洞’这个核心目的而‘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奥卡在遇刺后第一时间就敏锐意识到这场刺杀‘阴’谋绝非表面上这样简单,一定还有庞大的后续计划,那么,如何应对无疑直接关系着对‘阴’谋的侦破。 与其公开‘露’面、不得已辟谣稳定秩序,使那些‘阴’谋者惊惧审慎之下藏头‘露’尾起来,不如冒一次险,诈称重伤不治,暗中监视,等到那些野心勃勃、不甘寂寞的家伙一个个大摇大摆地跳出来,再雷霆出击一网打尽。 当然,不同的对策意味着不同的风险和结果,还必须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而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弄’巧乘坐、局面失控,所以这至少需要高层的配合,所以,奥卡这一次并没有再犯个人英雄主义。事实上在从诺丁山乘坐马车归返,奥卡故意让卫士单独让达利尔进入车厢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提前进行布置,不过,真正的计划步骤还是在抵达总督宅邸后,当夜秘密派人召集所有值得信任的嫡系部下前来共同商议讨论后制定的。于是,一个针对潜藏在伦敦的外来袭击者以及本地同谋者的布局悄然展开。 但让奥卡和其他参与此次计划的官员没有想到的是,后续的情况发展远比他预料的要顺利得多,不等他们暗地释放更多伪造的‘诱’饵来营造出局势动‘荡’不安、矛盾‘激’化的假象,那些潜藏的家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兴风作‘浪’,虽然明面上这些人的确十分小心,但面对坐镇总督宅邸、借助保卫处散布天罗地网,监视着整个伦敦一举一动的奥卡来说,那点手段实在不够看,那些家伙的伎俩在无处不在的保卫处特别外勤人员的监视下,暴‘露’无遗。 但即便如此,已经掌握了很多关键情报,甚至足以将所有‘露’出水面的家伙一网成擒,奥卡还是很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今天,因为他在等一个人,一个暗中作为那些外来袭击者的头目、掌控着这场‘阴’谋大局并且在本土贵族间游走穿针拉线的家伙,因为,某种说不出的直觉一直在告诉奥卡,这个人,似乎是旧识。 以上,就是这些天以来奥卡秘密进行的活动以及今日在议会上出人意料地‘露’面,破灭‘阴’谋的来龙去脉,说起来,的确很简单,但其中的凶险却是不足为外人道,政治历来如此,敌我都是相互算计,当然充分准备和拥有更多资源的一方占据优势,但谁也不可能算无遗策因而最终鹿死谁手,往往具有很大的历史偶然‘性’,如果用后世流行语来说的话,那就是靠天吃饭、靠人品过活。 就比如这一次遇刺事件,现在看来,最初的遇刺事件似乎只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和引子,就像是一个故事的开头,几乎不会有多少人去关注,因为显然后续的剧情才是真正的看点,但就奥卡来说,他可没有这么“过人”的先见之明,事实上,当时,他飞身将科内莉亚扑开之后就感到后心中箭的瞬间,他以为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很愤怒但也只能无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一支淬毒的利箭,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不过,结果是,他当然没有死,而且是毫发无伤。好吧好吧,不管你指责这是无耻地猪脚光环在作祟还是大骂某个无良作者太过厚颜无耻,居然这都能安然过关、好歹也得重伤、躺上个把月,平息一下众怒吧。无论这个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结果听起来多么像是一个无稽之谈,但我要说,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不管你怎么想,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只能信了…… 当然,奥卡也不全是因为气运才侥幸逃过一劫,事实上,当时他贴身内穿的‘精’致鳞甲才是救了他一命的真正功臣!因为当时奥卡刚刚从威特尼前线回返,便被科内莉亚拉出来郊游,故而只是脱去了外面的厚重甲胄,至于那件由军工厂采用先进新工艺特制的专‘门’为奥卡量身订做的轻便坚固鳞甲内甲,奥卡却没有卸下,却没想到这无心之举却恰恰让袭击者的必杀一击功败垂成。 遇刺之时,袭击者使用的是一种特制弓弩,牺牲了‘射’程而极力增强了‘精’准度,以确保能够一击即中,因而,当从三十米开外林中‘射’出击中奥卡后心的时候,那支箭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奥卡只是单单穿了外面的那件外套,自然还是可以穿缟素的,但偏偏奥卡在里面还有一件‘精’良的内甲,也许比不上传说中的金丝软甲刀枪不入,但这种采用了先进工艺、两层垂络、类似于后世防弹衣原理的鳞甲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刺破外衣的利箭,将箭矢牢牢卡在了鳞片甲叶上。于是,那支原本应该是必杀的箭的唯一效果就是将推开科内莉亚后重心有些不稳的奥卡推入了深潭,而因为箭头没有刺破肌肤,上面淬有的剧毒也就无用武之地,伤害也就无从谈起了。 对于这些,当时由于科内莉亚的及时呼救,四周离得不远、暗中保护的卫队快速赶来而匆匆逃离的袭击者并没有发现,他们四个人穿过山地军团由于草草拉起的警戒圈潜入进去可以,但要想在反应过来的山地军团围堵下飘然离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他们只能果断撤退而没有上前确认奥卡的死亡,却没想到这一疏忽直接造成了今日的一败涂地。 “卫士何在!关闭大殿!立刻将所有手臂上没有系绑红‘色’丝带的议员全部逮捕,敢于抗拒者准许就地击昏!”一袭高贵的紫‘色’金丝镶边长袍的奥卡面带微笑地缓步走到议会主席位上坐下,而随即一直不发一言的奥利安忽然迈步而出,高声朝四下大声高喝。 不等从绝望的震惊中惊醒过来逃走,老艾塞克曼就看到,大厅四角的休息室‘门’突然齐齐轰然‘洞’开,整齐一致的脚步声响起,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握盾牌和短剑,列队跑步鱼贯而入! “快跑啊!”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凄厉地喊出一声! 顿时,原本因奥卡的现身而陷入鸦雀无声的大厅内立时火山爆发似的‘乱’成一团,那些参与了‘阴’谋的议员们纷纷神情惊恐地四散,夺路而逃,拥挤成一团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不时有人从上面的环形坐席上被推搡滚落而下,发出声声惨呼,高喊、求救、嘶吼声各种喧嚣的噪音此起彼伏,在人群涌过的地板上甚至还可以看到不少被踩掉的鞋子。 奥卡端坐在主席为上,眼神中带着鄙夷和冷酷地单手撑腮,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看着这些贪婪的贵族在面临绝境时的丑态。 轰!就在离大厅正‘门’最近的议员们面目扭曲地冲到‘门’前,伸出双手仿佛探向那触手可及的生路的时候,两排拥有同样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神情肃然犹如雕塑的士兵忽然闪现而出,合力将大厅正‘门’轰然闭合,而后组成盾阵,拦在了大‘门’之前。 “不!”一阵阵绝望的高呼响起,那些冲到‘门’口的议员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唯一的生路就在眼前关闭,原本就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孔终于彻底变形。赤红着双眼,这些丧失了理智、因为恐惧而内心崩溃了的议员们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试图用人海战术冲破拦阻。 可惜,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中,罗马军团的盾阵几乎是牢不可破的壁垒,面对着一拥而上的议员,挡在‘门’前的士兵们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直到那些议员冲到面前的一刻,才猛然齐齐高喝一声踏步上前,手中盾牌猛然翻起砸出。 “啊!”~~~ “我的脸!” “我的牙齿!” ……一片惨呼响起,迎面冲来的前排议员一个罩面就全被砸翻在地,不少人脸上尽是血迹,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着。 而如墙而进的士兵们却是视而不见地直接踩在这些人的身上,再次扬起盾牌,将第二排的议员砸翻在地,有条不紊地将任何敢于反抗的人制服。 而在这些人的身后,大厅内,从四面休息室中走出的卫队也开始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井然有序地控制着局面,从后包抄,隐隐将所有挤在一起的议员围在了中间,然后组成盾阵,缓缓‘逼’上。 主席位前,此刻,就只剩下奥卡、艾塞克曼和瓦莱斯特。 老艾塞克曼并没有逃走,因为他很清楚,那只是徒劳,从奥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的图谋彻底破产,他将面对,也许是漫长的监禁又或者是干脆的绞刑。 “总督阁下,你再一次漂亮地获得了胜利,不列颠,从此之后将彻底臣服在你的脚下。”老艾塞克曼忽然镇定了下来,神情平静地望向奥卡,开口说道。 闻言,奥卡直起身体,上身微微前倾,漆黑的双眸凝视着艾塞克曼的双眼,说道:“臣服?呵呵,你果真是头老狐狸呢,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给我安上一个罪名以此来稍稍掩盖你的丑行!艾塞克曼,你太贪婪了,当然,你更愚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下令处死你,我会将你遣返大陆,关进罗马的监狱。不要感‘激’于我的仁慈,这是瓦莱斯特阁下为你求的情,我只是顺手推舟罢了。”说完这些,奥卡重新靠上了椅背,脸上带着一丝十分期待的笑意。 果然,当听到奥卡所说的话后,艾塞克曼猛的转过身,眼神死死盯住了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的瓦莱斯特的右臂上,那里,一条红‘色’的丝带赫然在目。 “你?!”老艾塞克曼目眦尽裂,抬起手,颤抖地指着瓦莱斯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瓦莱斯特微笑着转过脸,毫无畏惧地直视艾塞克曼,语气淡然地缓缓道:“很愤怒吗?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别忘了,我们可是争了一辈子的仇敌呢?欺骗你,不是很正常的做法吗,嗯?”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六节 余波未平 第四十六节 余‘波’未平 翌日,总督府邸后‘花’园 “哦,天哪,看看我撞到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我们的铁血硬汉奥卡现在居然在这里栽培赏‘花’!兴许我该掉头回去,将眼前所见说给奥利安他们一起听听!” 身后忽然响起的一阵语气中带着浓厚调侃意味的说话声,让后院中正站在一株奇异树种前专心致志忙碌着的奥卡不由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地停下手头的活,转过身双手摊开作无可奈何表情道:“哦,达利尔,你是想要不断提醒我,哪怕只要有一刻不在埋头案牍,我都应该感到羞愧,是吗?” “哈哈,如果你愿意那样想也未尝不可,不过我可没有‘逼’你就范的意思。”不远处的后‘花’园‘门’口,怀里抱着一堆羊皮卷、身着便服站在那好整以暇地望向这边的达利尔闻言大笑着走了过来,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瞥向奥卡背后的那株奇异树木问道:“那是什么树,看上去的确很特别,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对园艺也这么有品位?” 顺着奥利安的目光看去,奥卡脸上的尴尬之‘色’不由更浓,一边放下工具摘了手套一边以一种明知故问的口‘吻’解释道:“这些漂洋过海而来的名贵树种可不是我这‘门’外汉能养活的,这些都是来自西班牙的石榴‘花’树,科内莉亚喜欢它们,我只是偶尔负责照顾、修剪浇灌一下而已。这些树的确很漂亮不是吗?听说这种树是西班牙最富盛名的树种,被誉为行省的象征,本身还有一段美丽而古老的传说。” “石榴‘花’树?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奥利安撇撇嘴,念叨着这个用拉丁语说出来有些拗口的名字,接着又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神情夸张地说道:“哦,‘本身还有一段古老而美丽的传说’,天哪奥卡听听,你刚刚说这句话的时候,样子简直像极了那些被爱情砸晕了脑袋的少‘女’,看来这几天你在美妙的爱情滋润下改变了不少啊!” 闻言,对调侃近乎免疫的奥卡也不禁翻起了白眼,拿眼斜着看向达利尔和他手中抱着的公文,走上前接过,说道:“好了好了,调侃到此为止,大清早的,你到这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一天的心情糟糕透顶吧,那以后我决定对你采取不欢迎的态度。” 见到奥卡的表情由微笑变为严肃的认真,达利尔只好一副服了你的表情,切到正题,下巴朝怀中的公文撸了撸道:“全都是此次计划的收尾工作报告,多的简直让我眼‘花’缭‘乱’,早上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堆摆满了我的办公桌,你绝对无法体会我当时的感觉,我就想拔刀将我的‘侍’从官给砍了,可惜没办法,我只好全都搬到这来和你一起分担了。” “呵呵,听起来,似乎是你想偷懒,让我帮你处理这些你份内的工作啊。”奥卡随口回了句,一边飞快地扫视着一个个羊皮纸上的标注当看到如此之多的文件编号时,不由微微蹙眉抬起头略带狐疑地询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将一天的公文都累积到了一起,没有及时处理才会这么多?” 突然被奥卡犀利的眼神一瞄,达利尔立时原形毕‘露’,讪笑了一下摆摆手,故作而言他道:“怎么会呢?我可是一直兢兢业业工作的啊你居然怀疑我的敬业‘操’守啊!” 奥卡没说话,不过那副表情却是明确地说出:你真的很假。 达利尔就当什么没见到,立刻单手拿出一份羊皮纸道:“那,这是名单,所有的抓捕行动全都顺利完成,一共27位本土贵族,包括一位伯爵艾塞克曼,七位男爵,其余都是骑士。” “奥卡顺势接过名单,展开一目三行地浏览过后道:”嗯,看来收网计划很完美,船队准备好了吗?这些讨厌的家伙我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准备就绪,立刻就押解他们上船,遣返大陆,让罗马去头疼这些喜欢玩‘弄’‘阴’谋的破坏分子吧。” 达利尔听了,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放心吧,这些只会碍事的家伙很快就可以离开我们的视线,再也没机会暗地里兴风作‘浪’了,他们的家族财产按照你的要求,七成抄没归功,其余留给他们我都已经派人处理好了,他们原本占有的田产和庄园我也派人勘察造册后送到尼克尼克?布朗,行省农业大臣那去了,相信已经作为新增耕地纳入农业发展计划中去了,那些可都是开垦充分、沟渠俱备的‘肥’沃良田,面积足以分配出数个村镇,满足上千户自由民的田地需求,行省财政方面也能又多一笔不菲收入,至少登特不用再为下个季度的财政发愁了。登特?菲尔曼,行省财政大臣” “靠收取农业税来补充财政,那绝对是最愚蠢的方法。”奥卡听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财政的获取结构必须改变,剥削那些刚刚获得拥有所属权份地的贫困农民,毫无意义,庞大的农民群体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就像帝国曾经施行的奴隶庄园制经济一样,无止尽地‘逼’迫农民只会酿成大祸,对于经济发展毫无益处,相反,商业才是获取财政收入的最佳源头。不列颠拥有不少优良资源,只需合理开发,同时鼓励手工业发展、鼓励商贸、宽松市场,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源源不断的巨额税收来,而不必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农业税去向平民蛮横索取。” “够了够了,奥卡,这种复杂的事情你还是去和登特还有尼克商量吧,我可不想为此伤神,我已经够忙了。”达利尔见奥卡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赶忙出言打断道:“好消息说完了,坏消息也有。” “哦?”奥卡微微有些惊奇。 “那些‘操’威尔士口音、秘密发起此次‘阴’谋的家伙,我们只抓住了其中的喽啰,那个狡猾的头目嗅觉很敏锐,提前一步逃了,奥利安下令骑兵封锁了伦敦附近的所有出入口,进行搜索,可惜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进展。”达利尔说着,又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了奥卡。 “哼,还真是个狡兔三窟的家伙呢。”奥卡看着羊皮纸上来自大伦敦区周围四个军事区指挥官传来的呈报,冷哼一声道:“加大搜查力度包括一些有嫌疑的官员宅邸,我也批准授权进行搜查,不过不要在民众中间造成太大动静,这个家伙不抓住,迟早还会给我们找麻烦。” “这家伙的身份也很神秘,我们的情报人员经过审讯,并没有从那些抓获的同党口中获得什么太有价值的信息,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如你当日接到威尔士独立的军报时所预料的那样,他们都是康沃尔家族的‘私’兵,奉命前来煽动暴‘乱’以此转移我们的视线,逃走的那个家伙却并非威尔士人,而是据说是威尔士之王卢埃尔身边的客人,此次行动是他主动请缨前来指挥,他们并不知道此人的真正身份,只是从他说话的口音判断似乎是来自大陆,而非本土人。” 达利尔说完,突然发现奥卡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陷入了沉思。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希望是我的错觉,将这一连串的事情放在一起,我突然似乎看到了卡图斯的影子。”奥卡皱着眉头,说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猜测。 “什么?!”听到卡图斯的名字,达利尔也是不禁脸‘色’微变,下意识地追问道:“这头老狐狸竟然这么快又跳出来了?而且他不是应该是被凯尔特人救了吗?怎么又跟威尔士人沆瀣一气?” “那些沾染了靛蓝染料的箭矢只是我们推断的证据而已,也许那只是用来‘迷’‘惑’我们的,所以,谁也无法推断卡图斯究竟是被何人所救甚至于我们都不能确信,卡图斯就在不列颠。”奥卡指出了达利尔思考的错漏之处,缓缓道:“千万不要因为我们曾击败过他一次,就轻视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若不是机缘巧合,借助阿方索的力量从内部撬动了格雷斯家族的根基,我们的行动即便出人意料,也很难阻止卡图斯筹划了十数年的叛‘乱’。所以,殿下‘交’给我暗中追捕此人的任务我深感责任重大,在哈德良作战时,我之所以放过那个桂妮维亚并且和凯尔特人谈判,也未尝不是希望为以后暗中调查提供条件。至于威尔士的叛‘乱’,卡图斯可不是一个眼光局限一隅的人,他会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向我们复仇。” “可恶,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达利尔愤愤地咒骂了一句道:“说到威尔士的局势,我们是不是也该动手了,否则等到叛‘乱’‘波’及附近的郡,再清理起来可是多了很多困难啊,我觉得就像上次的威特尼剿匪,我们的雄鹰骑士团得到了充分的实战检验,效果很好。这次我们也完全可以借平定叛‘乱’,来考验和评估一下刚组建完毕的山地军团的战斗力。” “怎么?已经迫不及待了?”奥卡有些好笑地看着达利尔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故意沉‘吟’了半天才道:“行了,这次的作战由你指挥那是早已决议好的,你还怕我反悔?” “哈哈,不会不会。”听到奥卡做出保证,达利尔立刻眉开眼笑着说道:“我可是早就期待了,山林作战,我可是狠下心认真研究了你的那番新作战理论啊,这次一定给那帮啸聚山林的威尔士一个厉害尝尝。” 看到达利尔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奥卡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又拿出一张羊皮纸,展开阅览,不想刚看了几行,就面‘色’有些不虞起来。 “怎么回事?”达利尔观察倒是细致,很快就发现了奥卡的异样不由目光定格在那份羊皮纸上,问道。 “亚瑟不经过允许,‘私’自带领卫队,正赶来伦敦。”奥卡语气淡然地说道,不过,很了解奥卡的达利尔去很清楚,往往奥卡在面对恶意时才会有这种语气。 “这么说,亚瑟也受到了怂恿,可惜,这家伙能力很不错啊。”达利尔显出一丝遗憾的表情。 “暂时还不用对亚瑟失去信心。”然而,奥卡的回答却让深知其为人的达利尔有些错愕“潘德贡家族在威尔士同样拥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而亚瑟自己,又是整个北方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不能因为一点随随便便的猜测就对他采取措施,对于亚瑟,我们需要继续观察。” “这可不像你,奥卡。”奥卡说完,达利尔立刻笑道:“看来我又要对你改变看法了,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不是一个嫉恶如仇、或者因为那个拯救帝国的远大理想而失去理智的疯子。”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七节 全面部署 第四十七节 全面部署 纽伯里,山地军团新驻地 受到行刺事件以及随后爆发的威尔士叛‘乱’的刺‘激’,原本定于7月中旬才纳入军事议程的山地军团不得不提前开始组建,两个整编山地军团紧急获得补充达到满员,随即赶赴纽伯里,进驻新的军营以便就近监控威尔士的局势,与此同时,也是进行最后阶段的适应‘性’训练确保随时能够对威尔士展开军事行动。 按照事前部署,即将开始的威尔士军事行动将由卸任行省副执政官正式就任行省军部最高长官的达利尔亲自挂帅,两个山地军团的指挥官则分别是从不列颠本土军中挑选出的对山地战有着相当经验和优秀指挥素养的干将德拉维尔?森莫和莫德维克?斯维拉。 此刻,大营内除了来来往往的一些巡逻队,并没有看到大军的影子,这是因为每天这个规定时间大军都会由尉官率领前往附近的山地进行长达数个小时的山地作战集训,而刚刚赶赴接手大军指挥权的达利尔正召集一干麾下军团长、千夫长等高级官员进行军事会议。 大帐内,十数名戎装披挂的将领正围聚在军帐中央那张上面摆放着威尔士地区军事沙盘的长桌旁,神情肃然地聆听着达利尔通报伦敦方面带来的最高指示。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所以,诸位明确一点,解决威尔士叛‘乱’的军事行动已经确定,定于六天后开始,整个军事行动将分为四个步骤展开,第一步,将由雄鹰骑士团和第一山地军团负责。”正语气肃然说着的达利尔抬头看向右手边的一员将领,后者立刻用眼神示意明白,他便是第一山地军团指挥官德拉维尔?森莫,其本身就是威尔士人,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因而将作为此次进攻的先锋。 见德拉维尔会意,达利尔旋即目光重新回到沙盘上接着刚才的内容说道:“至于与雄鹰骑士团的配合方面,你不用担心,最迟今天下午,骑士团的联络官就会赶到,你们两部之间的联络就由他负责。你们的任务就是,首先,由雄鹰骑士团寻机进攻,选取叛军凸出部进行打击,目标就是将深入到这里德斯利、这里格洛斯特还有这伍斯特和大莫尔文、威胁安全郡领的叛军驱逐出行省控制的区域,骑士团在击溃他们之后,会将他们‘逼’往阿伯加文尼,而阿伯加文尼就是你的攻击目标,德拉维尔,攻占这座城镇,将外围叛军和盘踞在加迪夫的叛军主力分割成南北两部。” “没有问题。”德拉维尔当即点头道,不过接着他又询问:“不过指挥官,攻占阿伯加文尼之后,我部是否需要主动出击一下,以吸引加迪夫的叛军,我想可以利用阿伯加文尼作为‘诱’饵,吸引卢埃尔率领主力前来,这样我们可以将叛军聚集在城下,再由第二军团按照刚才您所说的计划,由海路出发登陆加迪夫,从后夹击,围歼叛军。” “想法可行,不过可惜,卢埃尔这家伙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达利尔沉思了片刻,继而开口指出德拉维尔想法的不足道:“卢埃尔此人非常谨慎,这从他派遣叛军一支向外侵掠前不断做出小规模试探就可以看出,他很清楚行省的实力,正面硬撼他绝非对手,威特尼的那伙匪军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对于骑士团在平坦地形上的战斗力卢埃尔虽然仍不得而知,不过,从他派出的叛军始终不曾越过辛德福德一线可以初步推断,他只是想进一步试探帝国的底线,而且伦敦的清洗他想必已经得知,失去了内应,大军压境,局面对他不利,所以如果再晚几天,也许不等骑士团主动出击,那些凸出部的叛军恐怕自己也要撤退了,想要借助阿伯加文尼布下陷阱,卢埃尔不会有太大可能‘性’上钩,他宁愿失去那支孤军,也不会冒险让加迪夫有失。” “依目前的态势,的确如此。”听完达利尔的话,德拉维尔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太一厢情愿了,现在的局势双方本身就不存在对等,如果不是有着复杂山地的掩护,帝**团完全可以直接以堂堂正正之师沿道路进攻加迪夫,仅凭那些装备简陋的威尔士轻步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阻挡帝国的兵锋太长时间的。正因为如此,山地现在成了叛军唯一的希望,两军‘交’战,必须对对手的心理作战目标预期有一个大概的估计,比如眼下,卢埃尔绝不可能愚蠢地认为能够以一己之力击败帝**队,最有利的情况也就是利用山地拖住帝**,然后形成拉锯战,拖延时间,直到行省方面出现变故撤军为止。 “加迪夫前靠山地,是最佳的前线指挥所,便于就近补充和进行应对,叛军看来绝不可能轻易离开这座关系重大的据点。”这时,长桌另一边一员同样高级军官装束的将领开口道:“不过,考虑到我们的军团除了其中仅有的三个在诺丁山秘密集训了四个月的连队,其余连队都是临时仓促调配,虽然我对部下有着绝对的信心,但为什么我们不尝试从这里,派遣一支‘精’锐横向一切,既能截断叛军凸出部与加迪夫主力的联系又能阻断叛军向北逃生的归路,使其内心怯惧,这样做也能间接支援最后我军对加迪夫展开的总攻啊。” 众人闻言,一些军官不由点头,继而目光投向长桌前端凝神细看着沙盘的达利尔。 “莫德维克将军,就单纯的军事角度而言,我非常欣赏你提出的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计划,不过,很遗憾,暂时我们的军队不可以涉足莱姆斯特以北区域。”说完,达利尔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众人脸上会浮现出的疑‘惑’表情,解释道:“目前,威尔士北部的潘德贡家族并没有参与叛‘乱’,但情况很微妙,这个时候突然派兵进入北部地区,无疑会牵动潘德贡家族的敏感神经,不管潘德贡家族究竟作何打算,但尽量我们还是要避免因为我们的举动而让局势出现新的变化。” 达利尔一番解释说完,将领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隐情,然而没有人察觉到德拉维尔的眼中却是闪现出一丝诧异和奇怪,这倒难怪其余将领大多是随军从大陆而来,或是从南方军队中调入的,而德拉维尔却曾是边防军的一员,所以毫无疑问他认识亚瑟,而让他感到疑‘惑’的恰恰就在于他知道,亚瑟就是来自威尔士的潘德贡家族,而他本人现在是北方边军的最高指挥官,毋庸置疑是行省的高层,既然如此,有了亚瑟的存在,行省方面为什么还会担心潘德贡家族的反应呢?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另外的隐情。 不提了解一些情况的德拉维尔在那里独自疑‘惑’不解,达利尔又继续开始了作战计划的阐述,整个军帐内,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渐渐弥漫开来。 而就在达利尔在前线与将领们就即将展开的军事行动进行最后的商议时,伦敦,总督官署内,奥卡却迎来了一个他并不希望看到这个时候出现的客人,那就是由他亲自任命的北方边军最高指挥官亚瑟?潘德贡。 当见到毫发无损的奥卡在一众士兵的护卫下出现在面前时,亚瑟脸上的神情抑制不住的表‘露’出了惊诧,那种神情变化中透‘露’出的意味不要说逃过观察力敏锐的官员们的眼睛,就是那些卫士,也是立刻看出了亚瑟内心的一丝退缩,那些陪同官员心下却是不由暗叹:这个时候不经允许‘私’自返回伦敦,果然也是牵涉‘阴’谋之中了啊。可惜呀,同样是年轻人,这个亚瑟在军事上也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可惜在政治上和我们的总督相比,就是个十足的雏了,不仅缺乏必不可缺的政治眼光和‘洞’察力,而且也太过年轻人的草率了,完全就是冲动行事。 不过,他们还是猜错了。 “嘿,亚瑟,你怎么突然回来,也不事先派人来通报一声,如果不是约克的哨所发现了你们,今天你可就得接受繁琐的检查才能进城了,要知道,军事戒严还没有结束。”奥卡带着微笑地走上前,给了依旧一副错愕表情的亚瑟一个拥抱,说话的语气就像是遇到了一个长久未见的老朋友,听不出丝毫的其他意味。 “厄”茫然的亚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这让一旁的官员们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人的表演,另一个,要么完全没有投入,要么干脆就是个‘门’外汉,这让戏充满了虚假,可偏偏无论是主角还是他们这些观众,都不能表现出来。 “好了,什么也不用说,听着,我为你准备了接风宴,走吧,你在边境做的远超我想象的好,你是帝国的良将,现在想起来,我真庆幸当初的选择。来吧。”奥卡说着,在前引路,同时眼神撇过站在亚瑟身后、脸‘色’不太好的兰斯洛特和高文还有其他的圆桌武士,语气带着回味地说道:“还有我们英勇的圆桌武士,我们曾经并肩作战,来吧,我们一起,最近伦敦发生了不少事,也许你们会感兴趣的。” 当奥卡说完,终于清醒过来的亚瑟用眼神隐晦地和部下们‘交’流了一瞬,随即恭敬地敬了个军礼,旋即带领部下当先走去。 而原本在前的奥卡不易察觉地落在了后面,而与此同时,身为‘侍’卫长的西莱斯廷早有默契地悄悄靠了过来。 “准备好卫队,如果发生任何意外,抓捕他们,如果他们敢反抗……”奥卡的眼神‘波’澜不惊,然而看在西莱斯廷的眼里,命令却已是显而易见。“那就杀了他们。” “是的,长官。”西莱斯廷微微屈身,继而退后隐入到了人群之中。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八节 林踪魔影 第四十八节 林踪魔影 不列颠北部,埃伦 盘踞在苏格兰的凯尔特人的一支昂尼人居住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建立了属于自己部族的村庄,开辟了一片片自给自足的农田,相比于曾经的血腥战争,昂尼人显然更喜欢现在这样平静安宁的生活。 不过事情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作为凯尔特人,有时候他们身不由己,就比如在奥卡抵达不列颠之前,凯尔特人发动的南侵中昂尼人就迫不得已也参与其中,尽管他们只是凯尔特人部族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员,但需要他们履行任务或者干脆点说,那些大部族需要炮灰的时候,他们只能‘义不容辞’,没的选择。 长达两年多的战争,虽然未曾发生过大的战役,但小打小闹反而对他们这些小部族来说更加遭殃,因为大战役,为了确保胜利那些实力强大的部族必须出战,甚至要不惜代价,可是如果只是小规模冲突那就只会拿他们这些小部族的士兵牺牲了。 所以,当奥卡率军马踏联营,取得一连串奇袭胜利后,与菘蓝族族长卡姆罗德签署和平协议时,可以说,欢呼雀跃的不仅是以边防为家苦苦煎熬了数年之久的罗马人,对于他们这些凯尔特小部族来说也无疑也是天降福音,因为他们再也不用看着自己的朋友、亲人为了毫无意义的目的,毫无价值地替那些高高在上的大族卖命,结果一个个倒在战场的血泊中,甚至连尸体都无法回归故乡。 幸运的是,战争终于还是结束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凯尔特联军中仅存的数十名昂尼人与其他有着同样遭遇、死伤殆尽的小部族一齐喜极而泣,他们迫不及待地丢下兵器,逃离了那回忆中除了死亡和痛苦一无所有的军营,回到了故乡,然而,去时数百健儿,归时十不存一,其情其景,不禁令人潸然泪下。 凡事没有绝对,昂尼人的天‘性’充分证明了并非所有尚未开化的蛮族都是凶残好战的,和那些在爱尔兰茹‘毛’饮血的同胞相比,昂尼人简直就是草原上的羊群,温驯而爱好和平。 不过很遗憾,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残酷,昂尼人的向往和平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期望中的田园生活,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 “阿拉蒂,你在哪啊?” “阿拉蒂,我看不到你,我‘迷’路了,快出来!” “阿拉蒂,快出来,不玩了,我害怕。” 森林中,一个身穿着粗糙亚麻织成的长裙的棕发少‘女’正神情紧张语气充满了恐惧地大声喊着一个名字,同时不停地漫无目的地在树木之间来回穿梭,千篇一律的景物和幽暗沉寂的气氛让她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漂浮,如同一头‘迷’路的雌鹿,孤独无助,惹人怜爱。 “阿拉蒂……!!!啊!”少‘女’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呼喊出那个能够让她感受到安全和信赖的心爱人的名字,然而这一次,不等她的喊声落下,突然,一只手从她的背后猛然伸出,一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部然后她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自己便倒入了一个温暖的处所,猝然受惊之下不禁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 然而,喊声很快就戛然而止,原因很简单,因为一个湿润的嘴‘唇’覆盖在了少‘女’的红‘唇’上,同时那温暖的怀抱中也散发出一阵让她熟悉和为止‘迷’醉的气息,意识到同自己开了一个充满刺‘激’和惊悚玩笑的是心爱的人,少‘女’的心瞬间便沦落了,再也提不起丝毫的愤怒,而被爱情填满,再没有空隙容纳其他。 树林的空地上,两个彼此相爱的年轻男‘女’忘我地‘激’情热‘吻’着,然后渐渐彻底放纵,他们开始狂热地占有着彼此,幕天席地,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肆意纵情地释放爱的热度。 良久,**初歇,脸上犹自带着红晕的两人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温度,静静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时刻。直到时间流逝转眼间已到了他们不得不暂时放弃温存、去干活的时候了。 少男少‘女’迅速地穿戴好衣物,不过即使该走了,两人还是利用最后的一点自由支配的时间恋恋不舍地依偎在一起,诉说着情话,林中不时传来一阵阵或爽朗或动听的笑声。 “贝蒂,等我存够祭物,我就立刻去向你的父亲提亲,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在这样的时刻,男孩阿拉蒂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他给了‘女’孩一个爱的承诺。 ‘女’孩没有说话,可她眼中流转‘欲’滴的浓情厚意已经给了男孩一个明确地答案。 “来,我们去海边,我把父亲的那搜旧渔船藏在了那,我们可以一起出海,你不是一直想看我打渔吗?走,今天你就能看到,海上的景‘色’非常美,你能看到碧蓝的海水、蔚蓝的天空和各种飞掠过海面的海鸟,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贝蒂,我们说不定还会看到那种巨大的莫斯特古代希腊罗马人对鲸鱼的称谓,古拉丁语的词源翻译就是海怪。”男孩突然拉住‘女’孩的手,一边飞快地跑了起来,一边满脸兴高采烈地说道。 “莫斯特会不会吃了我们?”听着男孩眉飞‘色’舞地说着曾经随父亲一同出海时见过的鲸鱼群,‘女’孩却是听着那种骇人的场景,不由自主地‘露’出娇怯的表情,缩了缩脑袋,怯生生地说道。 “哈哈哈,贝蒂,你不用担心。”男孩哈哈大笑地对害怕的‘女’孩解释道:“说实话,那些莫斯特根本没有传说中的可怕,甚至,我亲眼所见,它们很温驯,非常可爱,它们既不兴风作‘浪’,也不会向渔船发起攻击,它们就是漂在海面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父亲的渔船就从它们身边驶过,看到它们的样子,我觉得就是‘摸’‘摸’它们的肚子,它们也不会动怒的。” 男孩说着鲸鱼的习‘性’让‘女’孩眼睛中的畏惧渐渐消失,换上了‘女’孩天‘性’的好奇和渴望,两人说说笑笑地穿过森林,很快,海边已是近在眼前。然而,不等他们走出森林,常年航海、警惕‘性’比较强的男孩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猛的拉住‘女’孩,两人身形一转,藏进了靠近森林出口的一片灌木丛中,偷偷地朝外看去。 “天哪!那是什么!” 当目光越过边沿的一排树木,海滩上的一切落入眼中的瞬间,男孩和‘女’孩不禁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女’孩更是不由自主地脸‘色’骤变惊呼出声。 海滩上,无数海船停靠在岸边,密密麻麻的穿着‘毛’皮盔甲的士兵正从海船上不断涌下,在沙滩上集结,那一面面灰‘色’的旗帜上描绘着一幅幅猛兽的图案,整个视线之内,至少有数千人的庞大规模! “天哪,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凯尔特的同胞!”‘女’孩呆呆地望着沙滩上呼喝四起、喧嚣震天的大军,喃喃自语道。 不同于见识浅薄的‘女’孩,男孩却是在认真看清那些士兵的长相穿着后,猛的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蓦地变得惨白,脸上充满了极度恐惧的表情。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片刻之后,男孩终于勉强回过神,他猛的扳过‘女’孩的身体,神情异常凝重急迫地低声吼道:“贝蒂,听着,这些人是日耳曼人,他们从海的那边乘船而来,他们来不列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取我们的土地,杀戮所有非其族类的人,他们是一群残忍地恶魔,我们必须将消息传回村子,这里离我们的村子最近,如果日耳曼人突然袭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杀的,快走,如果我们不幸跑散,不要害怕,一定要想办法尽早将消息带回村子,听明白了吗?” 男孩的一连串话只是让‘女’孩陷入更深的恐惧之中,‘女’孩浑身颤抖地看着男孩,眼神甚至失去了焦距。 男孩见到‘女’孩的表情,并没有失望,只是知道多说无益,立刻拉起‘女’孩的手,转身就跑,飞快地向来路返回。 可是,不知道是他们的行动制造出了什么大动静,还是恰巧那些日耳曼人散布出去的哨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不等他们跑出太远,身后就传来了令人心悸的怒吼和脚步声。日耳曼人居然追了上来。 …… 几个小时后,昂尼人聚居村庄外的树林中, 近千名全副武装的日耳曼人正压抑着充满嗜血冲动的呼吸,双眼赤红地盯着树林外面不远处的村庄,在这些日耳曼人的最前面,一个身材高大、铠甲‘精’良,拄着长剑而非战斧的日耳曼人正观察着那村庄中的动静。 而就在他的身后,两名同样身材魁梧的日耳曼卫兵手中,赫然死死抓着不断挣扎扭动的男孩和‘女’孩,很不幸,他们在森林中相继被抓住了,并没有能提前将消息传回村子,而此时,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村庄已经毫无防备地呈现在这些野蛮人的面前时,一种恐怖而绝望滋衍瞬间充斥了他们的内心。 “捣毁整个村庄,杀死每一个活着的人。”又过了片刻,站在最前面的日耳曼人首领蓦地开口说道,他说的是日耳曼语,男孩和‘女’孩都听不懂,然而四周的日耳曼人听到这个声音后的举动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日耳曼人兴奋地挥舞着战斧,眼中杀戮的**让人恐惧,男孩和‘女’孩的眼中不禁浮现出最后的悲哀和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密密麻麻的日耳曼人从两旁跑出,呼啸着向村庄冲去,而远处,村庄中的人们似乎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异样,然而一切已经太晚了。 喊杀声很快从远处冒出浓烟的村庄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男孩和‘女’孩疯狂地试图摆脱日耳曼人的魔爪,可惜,日耳曼人狞笑着将他们的头按在泥土中,残忍地让他们看着整个村庄的毁灭。 就这样,在男孩和‘女’孩的亲眼目睹下,所有的人无论老少都被残忍地杀害,日耳曼人只留下了年轻‘女’人,他们的村庄毁于一旦。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九节 帝国元首 第四十九节 帝国元首 尼德兰半岛,格罗宁根附近山区, 怪石嶙峋、各种藤蔓植物爬满了崖壁的一处高山上,一队仅穿了皮甲的罗马士兵沿着山壁蜿蜒的走向全速行进着,他们正竭尽全力地试图离开这片地形复杂而又危险密布的深山老林,原因很简单,在他们的身后,数不清有多少日耳曼人对他们穷追不舍,而他们的身上携带着至关重要的情报,必须不惜代价送回军营。 山崖上,一行十几名罗马士兵前后相续地飞奔着,除了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声,队伍中听不到一点声音,每个士兵都全神贯注地投入于奔跑,他们已经果断丢弃了一切累赘,可是,事实证明,他们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只要稍微松懈,那些犹如跗骨之蛆的日耳曼人很快就会跟上来,吞得他们连渣都不剩。 忽然,一阵山风吹来,呼呼作响,带走了他们身上的热量,似乎疲倦也消减了很多,‘精’神为之一振。 “嘿,长官。”飞奔继续着,不过,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队伍中传来一声叫喊,只见跑在队伍前列的一名身材高大敦实、但容貌却是有些凶恶的士兵,朝着身前隔了几个身位奔跑在整个队伍最前面的一个从背影看上去颀长而略显瘦削的人蓦地喊道。从士兵叫喊的称谓中可以推断,那个人就是眼前这支队伍的指挥官。 “你想说什么?罗根。难道刚才那个日耳曼人一脚还没将你的卵子踹坏,让你还有力气一边跑路,一边废话。”那个背对着士兵的身影听到声音立刻对叫喊声做出了回应,只不过回应的内容实在让人有些措手不及,队伍里的其他成员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都被吸引了过来一个个耳朵竖得老高,即使呼啸的山风也阻挡不了他们听完这仅仅从开头就能猜测到是一出好戏的对话。“还有,如果你是想要向我致敬或是道谢,诸如此类无聊得只有临出征时,那些‘富尔维娅’才会说的东西的话,那么我请你闭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正不顾一切地逃命呢!” 背影叽里呱啦一通话说完,整个行进中的队伍似乎瞬间停顿了一秒,紧接着一个跑在队尾的年轻士兵表情有些呆愣地脚下一滑,身体猛地一偏险些掉下山崖,幸亏被身旁的同袍拉了回来,然而这个小小的动静却仿佛成了对刚才那番话反应的导火索,所有士兵,除了那个依旧在前领着队伍前进的背影和先前发出叫喊的名叫罗根的士兵,其他人全都哄然大笑起来,几个在罗根身边的士兵一边笑着一边还腔调怪异地重复或是充分改编那番话中的某个部分,比如 “哦,罗根,你的卵子刚才差点被那个浑身散发臭味的日耳曼蛮子给踢爆了,哦,天哪,那真是太糟糕了,是吧,免费txt下载》” “罗根,我才发现,怪不得你刚才一直捂着裆部跑路,哦,那里是不是还在隐隐作痛,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哈哈哈~~” “哦,马克西米安长官,你说得对,我们的大个罗根正要向你致谢呢,谢谢你拯救了的卵蛋,哦,长官,就像你说的,罗根今晚一定会像个最经验老道的‘富尔维娅’古罗马妓‘女’的代称,心甘情愿献出他的屁股向你索求无度的。哈哈哈~~~” …… 队伍中不时传出一句句创造力丰富的调侃,接着就是一阵热烈响应的大笑,近一个昼夜没有休息、身心俱疲的士兵们仿佛从中找到了最好的方法来恢复自己的体力和‘精’神。 对于身后传来的各种声音和动静,那个背影始终都未曾回头看一眼仍是专心致志地领路在前,而那个叫罗根的士兵就不同了,刚刚话音方落的时候,他就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愕然,似乎非常惊讶于这番‘粗俗’的话会出自那个在他印象中,更像是大城市中来的贵族的长官口中,而接下来的来自同伴们的调笑则就是让‘性’格单纯而急躁的他感到难堪了,他有些恼怒地环顾怒视着自己的伙伴,可惜往日的凶狠此时却不再好用,只换来同伴们更加放肆的笑声,终于当那些足以让任何一个纯爷们都无法忍受的调笑出现后,罗根理智地选择了乖乖闭嘴,因为有时候,肌‘肉’是比不上嘴巴的。 一个小小的‘插’曲和善意的玩笑让眼前这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的队伍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死亡的威胁、紧张的神经和沉重的心理负担都仿佛离他们而去,这是一种简单而有效的自我调节,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执行秘密任务的军人来说,任何时候保持神经大条都是一个必不可缺的能力,没有友军的支援、没有安全的退路、身边危机四伏处于这种环境之中,心理上的压力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挑战,而如果此刻身为资深特种军队指挥官的奥卡在这里,那么,他一定会微微惊叹于这支队伍的表现:这些人也许其他方面还相距甚远,但至少,在意志上已经丝毫不逊于最优秀特种部队的标准。 而事实上,真正无形间引导了这个心理调节的叫马克西米安的指挥官,更无疑是一名非常经验丰富而有能力的合格军官,他懂得如何来调控自己的队伍,始终让队伍保持最优良的状态,以应对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 “好了,伙计们,我们长得高大雄壮其实内心羞怯的罗根已经快要经受不住你们的粗俗言语了。”过了片刻,哄笑声告一段落,指挥官马克西米安的声音适时响起“走吧,伙计们,让我们的大姑娘罗根独自腼腆吧。” 马克西米安的话再次成了投入水潭中的石块,队伍中间再次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哄笑声,队员们一边笑着一边纷纷加速,从耷拉着脑袋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罗根身旁跑过,不约而同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跑向了前面。 不知不觉的,罗根落在了最后,看着哄笑着的伙伴们和自己渐渐拉开了距离,这个被大家合伙开涮的大个子不禁低下头,蓦地呸的吐出一口痰,语气恨恨地喃喃自语道:“该死的,真是没想到,马克西米安长官平时装得这么像,原来却比我还恶心……”说完,罗根猛的抬起头,粗壮的大‘腿’奋力迈动脚步,瞬间加速,追了上去。 “伙计们,再加把力!日落之前,我们必须甩掉后面的追兵然后找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过夜,否则我们就只能在‘阴’冷的黑夜里等着被野兽吃进肚子,或是一直被日耳曼人追赶,直至累死!” “吼吼吼~~~”回应他的是自信的咆哮怒吼。 上日耳曼,卢森堡,帝国驻日耳曼方面军前沿指挥部, 自从三月份,格拉蒂安殿下收到罗马传来的消息,有要事返回罗马后,全权负责北部边境军团的狄奥多西就将自己的指挥部由巴黎移到了更加靠前的卢森堡,同时调动军团重新驻扎在上日耳曼,以就近威慑仍处于喘息之中的日耳曼人。 当然,和平协议尚在有效期内,狄奥多西也不会贸然采取什么过‘激’的举动,不过,不易察觉地秘密消灭一些小部族,削弱日耳曼人的枝干,利用收买、威胁、利‘诱’、离间等途径挑拨日耳曼各族之间的关系破坏日耳曼联盟的凝聚力,这些手段却是从来没有停歇过,斯多亚图姆之战的胜利,让帝国拥有了在日耳曼占据优势地位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有不断对日耳曼地区施加影响,才能维持这种有利的局面,对于这一点,眼光毒辣的狄奥多西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事实上‘胸’有成略的狄奥多西在接任北方集团军最高指挥官后,已经在内心开始酝酿一套彻底解决日耳曼问题的庞大计划,狄奥多西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纠缠不休的人,他喜欢快刀斩‘乱’麻、一劳永逸,就比如当初还在不列颠时,如果不是瓦伦提尼安皇帝的诏书下达,他卸任入狱,无疑他也会采取与奥卡相似的做法,强硬地稳定不列颠局势,之后甚至也会考虑征服苏格兰人,完成不列颠的统一,这就是英雄的共同之处。 不过,对于这个在内心酝酿了几个月,几乎每日每夜都在思考补充修改,力求完美到每个细节的方案,狄奥多西最终却只能万般无奈地将其无限期搁置了,他懊恼于失去一个创下不世功业的机会,不过你很难说得清他此时的心情,因为在失去的同时,他又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未来在等待着他,来自东方的一纸诏令刚刚抵达,自去年11月起爆发的哥特叛‘乱’,在历时半年之后,终于被平息,瓦伦提尼安陛下亲自率领的西部大军,在君士坦丁堡和希腊、马其顿几大军区的倾力配合下,已于半个星期前在索韦尔彻底击溃了东哥特人加入后组成的哥特联合叛军以及凶悍的匈奴人援军,俘杀近10万,哥特人元气大伤,随匈奴援军残部一同狼狈退回了西徐亚草原。 让整个东部帝国陷入动‘荡’不安、经济损失无法统计,付出了整个东部帝国‘精’锐野战军团覆灭甚至于东部帝国的皇帝都战死沙场的沉重代价的叛‘乱’结束了,可惜,瓦伦提尼安陛下也筋疲力尽了,战争只能草草收场,接下来,重要的是让东部恢复原先的状态,然而问题是长久的征战以及失去弟弟的痛苦让年迈的瓦伦提尼安陛下身心俱疲无力处置,所以一纸诏令来到,狄奥多西,他已经被瓦伦提尼安陛下任命为东部帝国的奥古斯都!整个罗马世界的二分之一疆域内的最高元首!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节 年轻的复仇之心 第五十节 年轻的复仇之心 狄奥多西不得不离开,东部帝国正等待着他,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对眼前的事撒手不管了,事实上,他不喜欢虎头蛇尾的人,所以他需要一个足以接替他的人选。 挑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件事如果放在半年以前,狄奥多西会觉得这几乎是一个无法完成的难题,因为说实话,对于帝国高层的那些人物,狄奥多西多少都有些了解,而无论是出于对客观能力的评价还是狄奥多西自身‘性’格的原因,这些人中间都没有他想要的人选。 不过,难题现在已经不再是难题了,因为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就摆在他的面前,那个在斯多亚图姆之战中一鸣惊人的年轻人,瞬间就进入了狄奥多西的视线之中。 “奥卡?奎里纳斯……”军帐内,坐在桌后的狄奥多西正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摆放的一个‘精’致木箱,喃喃低语。 无须讳言,狄奥多西本身不是一个十分自命不凡的人,再加上‘性’格方面的原因,狄奥多西往往显得有些懒散懈怠,很少愿意主动去承担重任,不过就像这次被任命为帝国的元首,他的能力决定了在眼前的多事之秋无法逃避责任。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尽力而为,这就是狄奥多西一贯的风格,所以承担了责任之后的狄奥多西立刻展现出与其平日里表现截然不同的雷厉风行,处事的效率令人嗔目结舌,几天时间内,他已经将整个上日耳曼的工作全部理清归档,随时可以‘交’接给副官,而由他一手负责的秘密日耳曼压制计划书此刻就躺在面前的那个‘精’致木箱中,这个,他并不准备留给从罗马赶来接替他职务的指挥官而是留给他亲自选定的未来可以胜任并且完成这项任务的人。 接手计划的人选已经有了,剩下的问题就是派遣一个可靠的人将这个重要的木箱务必安全地送到不列颠了,这个人,事实上,将自己麾下所有将领的名字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的狄奥多西同样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来人!” 独自在军帐中凝神思考了很久的狄奥多西终于从繁杂的思绪中摆脱出来,朝外面喊了一声。 “将军阁下!”军帐帘幕掀起,一名卫兵走了进来,以拳撞‘胸’高声应道。 “立刻去传阿‘波’盖斯特过来。” &”卫兵转身走出了营帐。 片刻之后,随着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幕帘再次被掀起,一个身高至少超过2米、整个下巴上长满了粗硬的络腮胡的昂藏大汉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如同野兽般凶狠,他的表情仿佛钢铁般坚毅,虬突的肌‘肉’塞满了他身上的每一个部分,‘精’良的罗马‘胸’甲穿在他的身上却像是个滑稽的肚兜,只能防护‘胸’前的一小部分,另外不同于大多数罗马将领,大汉的腰间悬挂的并非短剑,而是一柄长战刀。这个看上去威猛绝伦的将军,就是日耳曼军营的步兵主将,同时也是狄奥多西在被重新启用后,麾下唯一的心腹大将,阿‘波’盖斯特,一个日耳曼人。 阿‘波’盖斯特走到桌前站住,庞大的身躯遮住了光线,让正在写着一封信的狄奥多西不禁抬头望了他一眼,这个粗莽凶恶的大将立刻令人难以置信的面‘露’惊惧之‘色’地退到了一旁,神情恭敬地站在那里耐心等候着。 沙沙的书写声过了一会儿终于停下,将书信折好放入信封,再用蜡封住,有条不紊做完这些的狄奥多西这才看向面前的阿‘波’盖斯特开口问道:“马克西米安的小队回来了吗?” “是的,马克西米安小队昨天傍晚回到了营中,他们顺利完成了任务,不过损失了8个人。”被询问的阿‘波’盖斯特随即回答道。 “他们已经向执行官做了任务汇报了吗?” “没有,阁下,他们回来时已经筋疲力尽,看样子他们的确经历了相当的艰辛,所以属下让他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中午再去向执行官回报,不过他们带回的资料都已经呈送给了执行官,正在整理归纳中。” “嗯,我需要的就是这些,你等会去塞维鲁那去一趟,让他将所有已经整理好的资料拿给我,另外,你去让马克西米安到我这来,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说完,狄奥多西站起身,走到军帐一角的书架前,打开了第二层上的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了一个金‘色’指环,旋即转身走到阿‘波’盖斯特面前‘交’给他手中,肃然道:“将这个‘交’给弗拉米斯,在我离开去东部之后,这里所有的人都暂时由他指挥,直到一天有人拿着一枚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指环去找他,那就是我指定的接替者他必须无条件地服从这个人的命令。” “明白了,阁下。”阿‘波’盖斯特看到指环神‘色’一动,显然他明白这枚指环代表的含义,于是郑重接过,点头道。 阿‘波’盖斯特走出了军帐,狄奥多西重新走到桌后坐下,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候着,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营帐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卫兵的通报声。 “进来吧。”狄奥多西睁开眼,喊道。 哗~帐帘掀开处,一名身着皮甲、神采奕奕的年轻军官阔步走了进来,见到狄奥多西,年轻军官立刻行了一记标准的军礼,然后保持沉默地等待着狄奥多西发话。 营帐内,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良久,双手平托着下巴凝视着年轻军官的狄奥多西终于开口缓缓道:“马克西米安?内奥特?庞贝里乌斯,呵呵,你真的很会起名字,用自己爷爷的名字改名换姓,真的很有意思。不过,你爷爷的名字对于任何一个帝国有名望的贵族来说都无疑太耳熟能详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马克西米安?奥勒留?赫库里乌斯,我觉得,你还是恢复本名比较好。” “指挥官阁下,请允许我不改回原名。”然而,站在他面前的马克西米安,也就是我们已经认识的那支从格罗宁根安然返回的罗马小队指挥官,神‘色’平静地说道:“至少在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恢复家族的荣誉之前,我无法接受那个名字,父亲将家族中最优秀的先辈名字留给了我,可惜,我让他失望了。” 一直没有显‘露’太多情绪的狄奥多西这次终于微微动容,他站起身走到马克西米安面前,宛如长辈般双手握住马克西米安的肩膀凝视着他的双眼,语气无比认真道:“嘿,马克西米安,听着,不要‘迷’失在自责之中,你并没有让你的父亲、让你的家族失望,阿德里安堡的失败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你尽己所能做了所有你所能做的事。萨雷特亲王的战死更是无比光荣,你的父亲是值得整个帝国敬重和缅怀的英雄,你作为亲王家族的一员,应该感到骄傲。” 马克西米安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太大的情感‘波’动,然而,那眼神中不断溢出的痛苦和思念却是无法掩饰,狄奥多西的话让马克西米安又想起了故乡,又想起阿德里安堡,又想起了战败时父亲决然让他护卫陛下撤退的眼神,父亲和伊比利亚亲王巴库鲁斯在夕阳余晖中率领最后的禁卫军团义无反顾地迎上了哥特叛军和匈奴铁骑的悲壮身影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父亲~~~”马克西米安的嘴中低声喃喃。 “好了,马克西米安,振作起来,你现在是一名军人,应该能够体会你父亲最后的意志。”狄奥多西松开手,转身走到桌旁,眼神落在桌上放着的‘精’致木箱上,道:“也许你还没有得到消息,哥特叛‘乱’已经被陛下平定了,哥特人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每一个罗马人的牺牲都会有数个哥特人的血来祭奠。” 狄奥多西的话音说完,只见一直还能勉强情绪没有失控的马克西米安猛然抬起头,眼神里终于彻底爆发出赤红的血‘色’,一条条纤细的血丝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整个眼球,嘎吱嘎吱~~垂在大‘腿’两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然紧紧握拳,青筋毕‘露’,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 “我已经没有机会亲手报仇了,是吗?阁下。”马克西米安问话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他的前‘胸’不断剧烈起伏,就像是铁匠的风箱,一股股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在他的‘胸’膛中鼓‘荡’。 “不,恰恰相反。”狄奥多西却丝毫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随时可能失控的马克西米安,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有着十足的把握。“哥特人遭受了失败,但是,他们并没有被消灭,他们和匈奴人一起逃到了草原上,仍然是帝国的心腹大患,而我已经接到任命,就任东部帝国的元首,今天下午我就将出发赶赴君士坦丁堡。” 一番话说完,处于暴怒边缘的马克西米安蓦地清醒了过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愕然,接着,立刻充满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和冲动他直直地看着狄奥多西,似乎在期待着那个预想中的命令。 然而…… “马克西米安,很遗憾,我不会同意现在就让你和我一起回到东部去。”狄奥多西语气平静地说道:“现在的你需要冷静,需要调整需要从颓丧和自责中走出来,你还无法胜任我‘交’给你的重任,所以在完成我最后的考验之前,你必须留在西部。” 狄奥多西刚说完,马克西米安几乎立刻就要开口反驳,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他的脑海中现在已经完全被复仇的怒火所占据,然而狄奥多西再次以不容置疑地口‘吻’毫不留情地磨灭了马克西米安的希望。 “听着,这是命令,除非你完成考验,否则意味着你永远也没有资格去继承你父亲和家族的荣誉,带着这个木箱,去不列颠,将木箱‘交’给不列颠总督奥卡?奎里纳斯,然后协助他,直到我的调令抵达!”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一节 林间对决 第五十一节 林间对决 威尔士山区, 眼前是一片枝叶茂盛的树林,茵茵‘花’草遍布地面,鸟语之声不绝于耳,明亮的光线透过树梢的缝隙落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不时吹过的山风带来清新的空气和万籁的空宁,这里仿佛是一处可以悠然逍遥的桃源,然而,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的每个角落,却都隐藏着死亡的气息。 呲呲~~~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了一声轻响,视线中出现了一张神‘色’紧绷的脸庞,那是一名全副武装的罗马山地军团士兵,铠甲内里的衬衣领边上修饰的树枝与剑标志明确指明了这一点。 士兵的头上没有戴头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网状的头套,上面‘插’满了枝叶草屑,身上仅穿着皮甲,没有胫甲也没有护肩,这让他的动作可以迅速而灵敏,铠甲外面披覆着的用与四周植被相近的草叶编织而成的‘迷’彩伪装则让他隐藏起来的时候很难被人发现,他的手中握着一张短弓,右手搭箭扣弦,保持着随时可以发‘射’的姿势,短弓看材质的‘色’泽很容易判断出是最佳的制弓木材紫衫,而看外形,则显然是属于轻盈的土耳其弓范畴。 也许有人要奇怪了,为什么不是长弓呢?身处不列颠,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长弓不才是英国古代最突出的军事象征吗?为什么这些山地军团的士兵使用的却是短弓呢?其实很简单,不过这就要提及军队选取弓的不同标准了,针对不同的作战目的,选取弓的要求也就完全不同。弓的选取主流的标准大概有四个要素,即杀伤力、‘射’程、效率和‘精’准度,至于成本、材料这些,选取之时自然就是暂时‘性’忽略到一边了。而针对这四个主要因素,不同军队的制式配弓必然会存在很大差异。 比如眼前的这个士兵,从他的装束就可以很容易推断出他是隶属山地军团中最‘精’锐的斥候大队,斥候的职能就是战时负责散开在大军的左右,执行警戒,搜索、侦察、驱逐任务,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单兵战斗技能过硬、反应敏锐、经验丰富的尖兵。而对于他们这些主要是活跃于山林复杂地形中的斥候而言,选取弓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倾向于‘精’准度和效率,不同于大兵团作战中的弓弩集群,也不同于荒漠草原中的骑‘射’争雄,山林之中,这些大多数时候都是各自为战、深入虎‘穴’的斥候尖兵,需要的是一种‘精’准可靠而又轻盈灵便的速‘射’弓,同时使用的也是相较于搭配长弓的镏金箭镞更轻的箭矢,总之,为了适应特殊的环境,山地作战,他们需要的弓追求的是更轻、更快、更准。 而除了与擅长弓箭和林间埋伏、‘骚’扰的威尔士人作战必不可少的弓箭之外,这些尖兵的身上毫无疑问还配备了其他适应于特殊环境的‘精’良武器装备,包括用于压制火力的手弩、近战格斗和多重功能的匕首、诡异狙杀的吹箭、小巧坚固的臂盾和柔韧轻便的内甲,可以说为这些自己一手打造的古代同行,奥卡可谓不惜血本,很多耗费巨大只能通过手工制造、费时费力的限量特殊装备全都供应给了特种部队和各个军团的斥候大队。虽然就具体数字来说恐怕和后世一个美国大兵全身装备价值2.6万美元的天价还有差距,不过,就这个时代的军队来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些尖兵都是一身的豪华套装,名副其实的武装到了牙齿! 当然,事实证明,奥卡坚持在军备上不遗余力的支持和投入取得了足以说服任何人的回报,新军制改革之后的不列颠行省军团展开的包括剿匪、维安、平叛在内的等一系列军事行动中,装备、制度的全面革新给军队战斗力带来飞跃式的增强。例如这些隶属于各个军团的斥候小队,他们在历次军事行动展现了强悍而惊人的战术能力,无论是警戒、侦察还是潜入,他们都是无往而不利,而且凭借着逐步完善的制度建设,军队内部的‘交’流、总结和创新都在积极提升,一支崭新的专业化军队正迈向成熟。而这,是身为军人的奥卡最引以为豪也是最有信心的伟大目标。 说了这么多有关军队改革的内容,到此告一段落,让我们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这名眼神锐利、‘精’神高度集中的斥候身上,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在树木中移动着,一边巧妙借用树干掩护着自己无法最快做出反应的侧方,而对于正面纳入视线的每一个角落细节,他的眼睛和耳朵都犹如一台‘精’密的扫描仪,在不断来回扫视着,观察着每一丝动静和声音,很显然,直觉告诉他,他所一直在找的那个敌人就藏在附近,而这一次,他绝不可能再有机会逃掉。 鸟语声喁喁回响,依旧清脆婉转,然而此时此刻,却不知为何让人听上去只感到有些聒噪心烦。树林中,斥候仍在谨慎地挪动着脚步耐心地寻找着那个被自己牢牢锁定的敌人藏身的踪迹,浑然不觉时间的飞逝和额头滴下的串串汗珠。此刻,对于一明一暗的他们来说,耐心成了胜负生死的关键,不分伯仲的争锋持续到现在已经充分证明活下来的他们都是树林中最强悍的杀手,而对于两个同样强悍的杀手来说,胜负比拼的就是运气,因为任何一个小小的破绽,都将足以致命。 呲呲~~~ 斥候踩着枯叶,神情高度紧张地走到一棵树旁,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林地上,眉头第一次深深皱起,因为,他无法再缩小范围了,无论是经验还是直觉,都只能帮助他将目标的藏身位置缩小到眼前这片半径长约40步左右的扇形区域,他可以确信那个家伙就藏在这里,然而他却不能再靠近了,否则,面对可能的突然袭击,危险‘性’将成倍增加他没有把握全身而退,看来是时候换一种策略了。 斥候慢慢移动着身形,不疾不徐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两颗相隔大约三米左右的树木中间,他的目光再一次扫过那片区域,脸上瞬间流‘露’出一抹孤狼般狠戾而决然的神情,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冒险对于一个斥候来说,那是家常便饭,而他真正关心的并非自己的生死,而是任务的成败。 片刻之后,斥候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侧过身体,目光也随之转到另一边,自始至终,他的动作都十分自然,而没有任何刻意为之的破绽,而他的目的就在于此,‘迷’‘惑’暗处的敌人,让其以为自己并没有能够确定他藏身的大概位置,这个时候,自己再‘不经意’的侧过身‘露’出后心,全无防备,敌人如果还不出手,那他也只能佩服这个敌人的狡猾了。 然而,事实证明,斥候的这一点对最糟糕情况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就在他转过大半个身体,刚刚‘露’出后心的瞬间,身后一丝异动便随之响起! 嗖!一缕劲风刮过,几乎只有毫厘之差地偏过了电光火石之间做出战术规避动作的斥候的耳朵,逃过一劫,可是猛然爆发的杀机还没有结束,重心倾斜的斥候在即将倒下的一刻伸出手臂在地上一撑,整个身体极为柔韧地二次发力,唰地一个翻身侧滚,计算‘精’准地正好滚到了左边的树干后面,而就在他的身体刚刚躲入树干后的一刹那,笃的一声闷响,一支重箭‘插’在了树干上,整个箭头都刺入了坚硬的树干里面。 行云流水般躲过两次致命狙杀的斥候迅速起身,背靠着树干呸的吐出一口站着泥土的吐沫,侧过脸,所有的‘精’神已经完全锁定了背后的那个暴‘露’了位置的敌人身上,双手则不分先后地完成了扣弦搭箭的动作,用自己的小命作为‘诱’饵,引‘诱’敌人出手,他成功了,虽然整个过程生死一线,现在,该轮到他反击了。 “呼~~呼~~~” 静静地调整着自己因刚才的‘激’烈动作而变得有些浮躁的呼吸,斥候的脸上满是汗水,口中默默地数着数。 静默的杀戮较量,如此动人心弦,两个森林王者,终究将会倒下一个。 唰!等待与对峙持续了漫长的十秒钟,终于,躲在树后的斥候率先有了动作,幻影一般的身形猛地从树后向左蹿出,对,是向左而非惯‘性’地向右,这种危急时刻仍能够‘洞’悉敌人心理并且做出看似微小的变化最能看出一名合格尖兵的恐怖心理素质。 嗖!预期中的狙击果然稍稍慢了一秒,而就是这一秒让斥候从容地做出了应对,身形一矮,躲过了擦着头顶飞过的箭矢,与此同时动态之中斥候那锐利丝毫不减的目光迅疾地扫过对面,仅仅是一个瞬间就完成了最后的锁定! 下一秒,嗖!~~~ 抬手张弓,嘣的一声弓弦颤动声中,一点星芒伴随着风啸陡然飞‘射’而出,瞬息间已然越过近三十步的距离! 噗! 急停的斥候回过头观望的一刻,恰好看到自己‘射’出的一箭刺入几十米外敌人‘胸’膛的一幕,仅仅传来一声闷响,只见敌人仰面栽倒。 沙沙沙的脚步声中,斥候没有丝毫大意地手持弓箭,缓步走向敌人栽倒的位置,等到离目标还剩几步路的地方,斥候终于如释重负地放下了弓箭,神情显出一丝轻松,因为从这个位置,他已经能够看到倒在灌木中的敌人尸体还有那双至死都圆睁的双眼。 …… 几个小时后,林间,罗马临时军营, “禀告将军,刚刚得到传令兵来报,我军各部都已顺利抵达指定位置,沿途遭遇之敌均已被我军斥候肃清!请求下一步计划开始。” “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分路进攻!” “是!”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二节 攻城其实是件技术活 第五十二节 攻城其实是件技术活 阿伯加文尼,罗马前沿阵地 “看这情形,卢埃尔叛军的确是不打算在山中与我军决战了,我军三路进‘逼’,刻意分兵,就是为了引‘诱’叛军主力,没想到这伙叛军却是始终不为所动,任由我们出入,竟是放弃了山林的优势地形。”视野开阔的大树下,顺利会师在阿伯加文尼城下的第一山地军团各部指挥官尽数聚集于此,正遥望远处的阿伯加文尼城墙,商议着军情,刚刚说话的便是军团长德拉维尔?森莫。 “叛军头目真是愚不可及,见擅长山林之中的袭扰作战被我军‘精’锐克制,伤亡颇重,无有建树,便草率放弃大片山林,甚至连后面几天的牵制都变得疲软,如今更是连这山林中唯一的坚固要塞都直接丢弃。莫非他们还妄想在加迪夫的平原上击败我大军,啊,哈哈~~”接了森莫话头的是一员身材矮壮的罗马将领,从其话中语气不难听出对这伙试图分裂威尔士的叛军,他完全视如草芥。不过,也并非他骄傲自大,就目前来看,叛军的战略显然存在着致命的问题,他们似乎是彻底放弃了拖延的打算,收缩兵力往加迪夫聚集,这分明是作平原决战的准备,这让原先普遍认为将会在山林中经受严峻考验的罗马一方将领们不禁在意外之余感到不屑。放弃唯一的优势,去冒险决战,这简直就是最愚蠢的做法。 矮壮将领肆无忌惮的环顾左右同僚,发出嘲笑,众将虽是没他那么豪放,但却大多心里深以为然,不免也是纷纷面‘露’微微冷笑,即便是身为军团长的森莫也并非阻止,因为过分的轻视是大忌,但应有的藐视却是一种士气和信心的体现,没有必要扼杀,而是同样和部下们笑了笑,方才举手示意。 “好了,不管这些愚蠢的叛军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总之,最危险的山林已经被我们踩在脚下,这是无可争议的胜利。至于叛军是不是还有不为人知的倚靠,这并不是我们现在所需要考虑的,按照预定计划,阿伯加文尼将是我们的最后目标。”森莫说罢,猛然越过众将走向前边望向那不过六七米高的城墙,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森冷的熊熊战意。“诸位各自归队吧,一刻钟后,准时开始进攻,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晚上,我的大军就要在阿伯加文尼城内宿营!” 身后众将闻言,不由齐齐面‘露’振奋跃跃之‘色’,继而一只只有力的手撞击在‘胸’膛上,发出掷地有声的闷响。 “遵命,长官!” 阿伯加文尼,这座历史堪称悠久的林间古城,是威尔士人大约在公元前一世纪修建的,秉承了不列颠人筑城的习惯,这座古城同样是由石块堆砌而成,通体呈青黑‘色’,面积并不大,内部只能够容纳最多千人,然而,这座古城在南威尔士人的心目中,却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不仅是因为它见证了威尔士人的历史,更是由于对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主要是以狩猎和采集为生活资料获取方式的威尔士人来说,这座古城就是他们的圣地,保护着他们的先辈避免野兽和森林中各种危险的侵害,直至山林之子威尔士人走出茂密的森林,去到平原定居。 加迪夫发生暴‘乱’之后,这座古城也落入叛军手中,城内原本驻扎的一个小队罗马士兵都被残忍杀死,尸首抛入森林任由野兽啃食,而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来自伦敦的罗马平叛大军已然兵临城下,向瑟瑟发抖地躲在城中的残余叛军讨回血债和耻辱! 一刻钟的时间眨眼而过,随着树林中连绵响起的呜呜号角声,一面面闪耀的罗马战旗并联而出,紧随其后的是踏着坚定步伐、如一堵堵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钢铁之墙,鱼贯走出。而在一个个士气高昂的方阵中间,一辆攻城撞车、两台十米左右高的云台和十数个用来格挡箭矢的橹盾、数十架云梯以及四部投石机也在随军器械兵的推动下,缓缓前行。 这就是技术层面的绝对优势,凭借着专业的工兵队伍,再加上技术的运用以及奥卡亲自提出的‘交’由军工方面特别制造、批量配给各军团器械兵的包括铆钉、铁铲、锯子、刨刀等等这些后世才会出现的轻巧新型工具,现在的随军器械兵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很短的时间为军队制造出所需的各种装备,这是那些蛮族远远无法想象的先进生产力带来的压倒‘性’优势。 就比如眼前的这座古城,如果由蛮族来攻打,他们就只能凭借人力最多是制造一些简易的梯子来攀附攻城,这种粗糙落后的攻城手段一旦遇上守兵意志坚决、物资充足,恐怕就会付出巨大牺牲,结果还不一定靠谱。但换成罗马军队,那就完全成了实兵演习了,首先结局是注定的,只是看完美的程度而已。 这可不是夸耀,比如那云台,罗马神‘射’手站在上面,可以在木板的防护下居高临下,毫无顾忌地对城头进行远程压制,掩护步兵进攻。而攻城车,巨大的削尖的原木被吊在车中,上面有三角形的厚木板防护,还‘蒙’上了湿牛皮防火,原木两侧则是士兵的位置,头顶的三角形护板可以让他们后顾无忧地推动撞城车前进,圆滑的木轮更是让他们省力不少,而那些云梯可不是那种蛮族粗制滥造的梯子可比,每一个部分都是‘插’接牢固,顶端还有铁制的挂钩,只要靠上城墙就会立即挂住城墙上的垛口内沿,防止被敌人推倒。除此之外,更遑论威力巨大的罗马投石机了。 试想一下,不去考虑其他人数、战力、士气上的优势,就单单看这些罗马军团拥有的‘精’良装备,只有普通单兵武器的叛军拿什么来阻挡,他们既没有沥青、也没有投石机、弩炮,更不要说像古代中国守城时那眼‘花’缭‘乱’的守城武器,所以,这场战斗,就像是罗马战无不胜的一个缩影,历史总是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总是野蛮战胜文明,可是认真思考,那些表面战胜了文明的野蛮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在文明内部出现危机或者转型的时候趁虚而入,又哪一个不是单纯就军事技术和制度而言丝毫并不逊于甚至高于文明呢?文明国度总是是全面缓慢发展的,而野蛮人却往往是军事领域呈现爆炸式的畸形发展,于是两相比较之下,就会给人一种野蛮征服文明的假象。 “第一大队,进攻!!!” 就在我们震撼于罗马具有的深厚底蕴时,阿伯加文尼城下的‘激’烈鏖战已然进行多时。 面对眼前犹如囊中之物的古城,罗马军队显得不骄不躁,气定神闲。莫森并没有一次‘性’投入全部的军团兵力,而只是派出了其中的一个连队作为第一批次投入进攻,首先将橹盾推进到城下,形成一道遮挡城头箭雨的屏障,随后是两辆云台被缓缓推到橹盾密集围护的中间固定住,那些在林间对决中所向披靡的军团斥候们纷纷接着橹盾的掩护登上云台,再次大显神威,由于阿伯加文尼的城墙并不长而叛军兵力有限,因而这些箭技高超的尖兵们可以从容地躲在护板后面,用刁钻的箭矢将城头上身形暴‘露’、无处躲藏的叛军弓箭手一一点名,而无需大费周章的进行覆盖式‘射’击。于是,攻城尚未开始,云台与城墙之间的半空中已是流矢横飞,不断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声。 而与此同时,在后方,投石机也开始发威,魁梧有力的士兵用力绞动扭矩,在连接处嘎嘎的刺耳摩擦声中,投臂缓缓压下,从山中随意取来的碎石块随即被放入皮质的囊袋中,而后随着发令兵手臂猛的落下,嗡的一声声剧烈弹动发出的风声响起,囊袋中的碎石块高高地飞‘射’而出,径直砸向远处的城墙! 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罗马军队已经取得了绝对的火力压制,一直停在橹盾后迟迟没有‘露’面的攻城车终于出现,缓缓向高大的木‘门’靠近。尽管云台上的神‘射’手和投石机已经给了城墙上的叛军太多的痛苦但到了这个时候,叛军也很清楚,攻城车的出现意味着战斗已经进入了最后时刻,不拼命,那就只能等死了,罗马人再宽宏大量也没理由对他们这些趁火打劫的叛军手下留情的。 果然,攻城车刚推进没到几米,橹盾后立时响起一阵阵雄壮的咆哮声,紧接着就看到一队队抬着云梯的罗马士兵冒着零星的流矢开始向城墙发起冲击!相比于笨重的攻城车,云梯小队的速度就堪称飞快了,短短二十多米的距离几乎眨眼间就到了,而整个过程中,除了几个倒霉的士兵被流矢‘射’中四肢退出战斗序列,罗马军队无一伤亡。 事实上,战斗到了这里,胜负已见分晓。随着云梯的竖起,‘精’锐小队的相继开始攀援而上以及云台上箭雨和投石机的火力压制的陡然增强,城头的叛军已是鬼哭狼嚎,陷入绝望。 大树下,一直伫立观望的森莫看到这里,蓦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对一旁的传令兵道:“立刻飞马传报给军达利尔将军,阿伯加文尼已然落入我军手中。”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三节 叛乱蔓延 第五十三节 叛‘乱’蔓延 连接着大伦敦区通往北部省份的埃因霍恩大道上,数十名骑士正趁着夜‘色’朝北疾行,当先一人纵马奔驰,棕‘色’长发随风舞动、身着银‘色’甲胄、腰悬长剑,背负鸢盾,正是日前离开伦敦,准备返回哈德良的亚瑟,随行的除了一项寸步不离身边的几名圆桌武士之外,便是一些骑士‘侍’从了。 沿路风驰,一行人看似始终都在用心赶路,然而如果你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亚瑟和几个心腹的神情都是显得有些沉郁,眼神也是流转不定显然都是心头复杂思绪萦绕。尤其是亚瑟,脸沉似水,看上去竟是颇为恼怒,只是似乎一直压抑着才没有爆发出来。 亚瑟等人的奇怪表现说起来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此次来到伦敦彻底成了一场笑话,而且还是他们自导自演的闹剧,而真正让他们感到羞怒却又不得不选择忍耐,则是因为,这场闹剧原本应该是一个被拆穿本来面目的死局,而他们之所以还能活着离开,只是因为那个人,不知出于何种打算,并没有公开点破一切,将事情曝光于众然后顺势置他们于死地。 亚瑟此刻内心‘波’澜起伏,既有庆幸,又有惶恐,兼有愤怒,然而深藏心底的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畏惧,而恰恰就是这一丝隐隐的畏惧让他感到无以复加的羞辱!亚瑟是一名战士,本质上,他就是一个渴望在战场获取一切的人,然而,在拥有英勇的同时,亚瑟他同样继承了潘德贡家族历代都具备的野心,亚瑟对自己的能力和品格、德望都曾有着充分的自信,甚至于在罗马宣布即将撤离不列颠的那段日子里他曾不止一次地思考过他的父亲尤瑟多次秘密派人传信中提及的那件事情。 是的,不难猜测,亚瑟的父亲在信中,明确提出,希望亚瑟可以凭借率领边军多次成功击溃蛮族入侵的功劳和威望掌握住手底下的罗马军队,这些罗马军队中有很大比例都是不列颠本土人,他们跟随也愿意为亚瑟而战,因为他是一名合格的统帅,他有能力也有资格在罗马的那些将军离开后,将哈德良长城一线的军队纳为己有。 军队的掌握将是计划的第一部分,有了军队,亚瑟就可以在抵御北方蛮族的同时,利用军队暗中将潘德贡家族的影响力渗透到北方的各个行省中去,这样一来,只等罗马人撤走,那些省份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入潘德贡家族的控制之中。 而除非这些外力和声援,亚瑟身具的潘德贡家族血脉才是真正值得期待的王者之资!不同于煽动南威尔士叛‘乱’的康沃尔家族宣称的所谓古老王国后裔其中蕴含的水分,潘德贡家族却是真正货真价实的曾经统治威尔士及附近地区的一个古老蛮族王国的王室嫡系血脉,完全有据可查有证可考,潘德贡家族的一位先祖便是当年亲自渡海前往高卢向伟大的高卢征服者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表示臣服的不列颠二王之一,至今,潘德贡家族的宅邸中仍保留着当年凯撒赐予的罗马文书和节杖以及详细的文献记载。 因此,潘德贡家族可以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传承悠久的不列颠本土王族!而身为现任族长唯一子嗣的亚瑟,无疑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王子。当然了,这仅仅是从血脉考证中做出的定义,然而只要罗马一日没有离开不列颠,潘德贡家族的血脉即便就是再纯粹高贵,也是毫无意义,因为,哈德良以南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帝国的疆域,都是至高无上的罗马皇帝的领地! 然而,命运却让潘德贡家族的奢望一夜之间成了仿佛触手可及的可能,罗马人要放弃不列颠了!试想一下,一旦罗马人离开,整个原罗马统治区域内还有谁,比潘德贡家族更有资格成为新的统治者? 面对难以抗拒的‘诱’‘惑’,潘德贡家族果断展开了行动,驻守在哈德良的亚瑟自然是第一个得知计划的,因为对于边防的这支身经百战的‘精’锐,潘德贡家族势在必得,而亚瑟无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是,就当潘德贡家族谋划的这一切顺利进行时,命运却又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们,从罗马传来了消息,新的不列颠总督和一支‘精’锐的罗马军团将来到不列颠,重新恢复不列颠上的罗马秩序!这个消息对于正憧憬着一手创建新王国的潘德贡家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即使‘性’忍如一直甘于韬光养晦的尤瑟,也不禁心生一丝干脆破釜沉舟的决断,不过最终却是被生生吓阻了,原因很简单,航向偏离后意外在哈德良长城附近登陆的奥卡一行雷厉风行的一连串举动让所有人都不由凛然,先是以血腥手段镇压了为祸当地的草寇,顺带还意外俘虏了一批日耳曼人,接着赶赴哈德良,接过指挥权,连战连捷击溃入侵蛮族主力‘逼’迫凯尔特人单方面谈判退却,而后重组北方边军果断以强硬手腕控制北方行省的秩序,而令人吃惊的是,这位新任总督的谋略尚不止如此,就在他不惜冒险,仅靠总督卫队冲锋陷阵在北方杀出崭新局面的同时,在南面,他的军队同一时间神兵突降,一举压制了不列颠的核心伦敦地区,获得了一块绝佳的根据地,南北呼应齐头并进,这个新任总督的深谋远虑和干练手腕让潘德贡家族和其他很多一直暗中觊觎不列颠的势力一样,摄于其威势,暂时偃旗息鼓。 而就是这当时看似正确的做法,随着后续的情况变化,却不禁让包括潘德贡家族在内的这些势力事后懊悔不已,因为恰恰是在那个命运的节点,他们退缩了,于是,奥卡抢占了主动权,彻底坐稳了不列颠行省总督的位置,再难轻易撼动。 不过暗流还远没有停息,大伦敦区的迅速稳定和恢复建设乃至飞跃发展都让周边按捺着野心观望的势力在震惊之余感到畏惧,特别是经过几个月的充分准备后,行省方面悍然展开的一系列军事行动让他们意识到了唯一的机会已然和他们擦肩而过,越拖下去他们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于是,一些受到严重威胁、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的势力不得不铤而走险,妄图颠覆总督政权,结果不言而喻全都成了奥卡向残余势力宣示威严的垫脚石。 而潘德贡家族仍在潜伏,对于自己的小心思是否被这位总督看在眼里,潘德贡家族的高层不抱任何怀疑,那个年轻人简直就是火眼金睛又或者是拥有难以想象的可怕情报网,虽然目前,真正的行省当局直辖区域仍仅限于东南的一些行省,蚕食进度缓慢,但对于外延行省的监视和侦察,这个异常狡猾的年轻总督恐怕早已布下了相应的安排只等着实力足够就会动手。而之所以对潘德贡家族始终没有采取行动除了因为表面上尤瑟一直以来的恭顺之外,无疑就是身为潘德贡家族继承人亚瑟的身份了。顾忌到亚瑟手中掌握了边军的指挥权,这在潘德贡家族高层看来应该是行省方面迟迟不敢轻易采取行动的原因。 这种错综复杂、暧昧莫名的僵持,以政治家的眼光看来,恐怕很大可能‘性’最后都会以相互妥协结束,潘德贡家族毫无疑问会再次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对罗马效忠,而罗马方面,则会承认潘德贡家族保持的独立权和采邑。 没有人预想到的是,这种原本可以不流血的解决方法竟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断送了,那就是南威尔士的独立。康沃尔家族的反叛顿时将同为威尔士地方豪强、而且彼此联系密切的潘德贡家族一同推上了风口‘浪’尖,没了退路。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次叛‘乱’,都会牵连到潘德贡家族,如果是康沃尔侥幸胜了,那同在一个屋檐下,潘德贡家族如何自处就成了头疼的难题,而若是罗马赢了,那就更加糟糕,近万大军聚集威尔士栖于潘德贡家族卧榻之侧,如何能够安枕?更坏的情况是怕那个年轻总督会借题发挥,挟大胜之势寻潘德贡家族的晦气,甚至以势压人趁机削弱或者干脆断了他们赖以成事的根基,该怎么办? 翻来覆去地想,想来想去,最后也就剩下一个办法,干脆也反了吧!他罗马人也不是三头六臂,这不列颠岛上离罗马人彻底掌控更是早着呢,也不知有多少野心势力在一旁虎视眈眈,潘德贡家族也许还达不到一呼百应,但也至少是一方霸主,怎么能当缩头乌龟,窝囊到死?!没的说,反了! 高层计议已定,几代人针对各种局面设想好的应对办法自然是倾囊而出,蓄养千日用在一时的家族军队立刻调集分发‘私’下秘密打造的兵器,北威尔士各地那些被收买了的官员和军队也都到了该上场的时候了,一直留住不发的信使也可以打发去加迪夫了,卢埃尔那个家伙也是一份助力,而剩下的无非就是资源、钱财和退路了,而当潘德贡家族高层又一次回过头查看时,却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漏了一个最重要的资源没有利用起来,亚瑟! 亚瑟的手上可有数个军团啊!只要出其不意,筹划周密,未尝就不能将这些‘精’锐军团也拖上潘德贡家族的战车,毕竟哈德良一线和伦敦相隔遥远,鞭长莫及。 于是,在一个没有任何特殊的夜晚,潘德贡家族的城堡中趁着夜‘色’数十名骑马信使分头而出,向着各自的目标出发。 而刚刚结束了一个星期的煎熬,心神不定地离开伦敦的亚瑟在返回的路途中,经过一处城镇时,在潘德贡家族设立在此的秘密联络点恰好收到了这个消息并且拿到了密信,之后的赶路途中,亚瑟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阴’郁了,眼神中也总是充满了‘混’‘乱’,显然在做出什么决定而挣扎着,对此,像高文、凯等几名心腹圆桌骑士都是有所察觉然而却无法开口,因为,他们同样面临着相同的抉择!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四节 村庄惊闻 第五十四节 村庄惊闻 北威尔士, 眼前是一个处处透着乡土淳朴气息的村庄,名叫拉提斯,村庄并不大,坐落在群山环绕、绿草遍布的中威尔士盆地中,人口不多,沿着村中蜿蜒的土路两侧,分布的茅草屋一眼就能望到头,数来数去也不过几十户人家的光景。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外出劳作的村民尚未返回,屋舍之间除了偶尔几只土狗颠翘着尾巴一溜烟地跑过,发出汪汪的犬吠,再听不到其他的声响,夕阳余晖洒下,整个村庄一片宁静疏美。 过了一会儿,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欢快的歌声和笑声,循声望去在村外延伸的小路上,原来是田间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结伴回来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都开心地聊着天、扛着农具,年轻的男‘女’们则是显得更加欢快地一边彼此追逐着,一边相互对唱着轻松活泼的民族小调。 威尔士素来就有“歌唱之乡”的美誉,而事实上,威尔士人对民族音乐的热爱远超那些旅途之人的描述。威尔士人的‘性’格就和中国西南的确的那些善歌善舞的少数民族一样,他们对音乐的喜爱和天赋与生俱来,他们在生活中发现音乐,然后又将音乐融入到生活中去,这就是威尔士人的生活哲学。 村民们说说笑笑地走进村子,然后相互告别,各自归家,准备生火造饭,就在这时,村外的土路上再次传来了动静,而且这次的动静很大,轰隆隆的声响显得如此突兀,以至于走到自家‘门’口栅栏前的村民们都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向村外望去。 来的出人意料的竟是一伙骑兵!前前后后十个骑兵,‘操’纵着战马一路小跑径直朝村庄而来,这些骑兵,一眼看去便知不凡,清一‘色’高大黑骏的坐骑,每匹战马表面都披覆着棉甲,再加上承载着背上沉重的骑士,这些骏马却仍是四蹄如飞、看不出丝毫的负担,可见这些战马绝非不列颠本土可以寻到,而都是外来的优良马种。 除了战马,再看马上的骑士,就更是让人感到吃惊,不提那扑面而来的恐怖气势,就单单是看那些骑士的装备,雕镂着繁复‘花’纹的‘胸’甲和‘腿’甲,狰狞的鹰盔,马鞍一侧悬挂的鸢盾、战锤、长剑,背后飘扬的黑‘色’披风,这些骑兵的装束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颠覆式的豪华和强悍,就像是神话中天神的骑士。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当见到朝村庄的这伙骑兵时,除了一些年轻人眼中流‘露’出的不加掩饰的崇拜和‘激’动,其他村民们却是出乎意料的淡定,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这样的荒野小村突然被这样一支来历不明的骑兵造访时应有的惊疑或是害怕的神情,反而不少人的脸上都是‘露’出笑容地站在原地,友好朝那些说话间已经来到村口的骑士们打起了招呼,仿佛彼此之间都是熟识一般,这不禁更让人啧啧称奇。 其实从装束还有那鸢盾上的鹰形图纹上看,这一小队骑兵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他们都是隶属于帝国不列颠行省的雄鹰骑士团,每一个人都具备帝国骑士的爵位,每一个人都是披坚执锐的勇士。而之所以此刻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此次平叛主要都是山林作战,显然不是雄鹰骑士团的主场,因而达利尔下令骑士团化整为零,分成数股在外围执行封锁、扫‘荡’和侦察,而眼前这支小队的任务则是负责秘密监视北威尔士的动静,因而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附近活动,由于都是小队行动而且为了避免累赘并没有携带辎重,骑士小队大多都是选择寻找一个村庄作为固定的休憩和补给点,当然,这也是因为表面上他们都是防备南方叛军逃窜,不必担心北方有什么忌惮,因而无所谓行藏暴‘露’。 一个多星期的相处,彼此相安无事,加上骑士们购买物资都是按价给付毫无欺骗,偶尔也会和村里人‘交’谈甚至参与村里的聚餐,并没有什么隔阂,久而久之,这些在战场上杀戮如风、‘私’下却是严格遵守奥卡制定的骑士准则的骑士们和拉提斯的淳朴的村民们自然而然‘交’上了朋友。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骑士们驱使着坐骑缓缓步入村中,脱去头盔,向两旁的村民们微笑示意,年轻男‘女’们则早已拥了过去,男孩们都是两眼放光地再次抓住机会抚‘摸’着‘精’良的装备,神情说不出的羡慕,而‘女’孩们更多地将钦慕的目光投向马上那些威武英俊的黑马骑士们。 “嘿,尊敬的哥德尔村长,我们刚刚结束了这几天的任务,今天看来又要麻烦你为我们安排食宿了。”骑士们骑到村中间,几名老者迎了上来,当先的那名栗发骑士显然是这队骑士的队长,他翻身下马走到其中一位老者面前,面带微笑地说道。 “哈哈哈,年轻人,都跟你说几回了,还说什么麻烦呢!招待你们,大家可都是高兴着呢,快下马吧,穿着这一身甲胄,一路颠簸累坏了吧,赶紧歇歇。”见到栗发骑士,老者立即笑着上前,神情之中说不出的真挚热情。 老者话音刚落,四周的少‘女’们早已迫不及待地围了过来,给下马的骑士们递上了水,然后牵着战马去喂草料,而那些这么多天‘混’熟了的小伙子们则是跑过来,一边帮助骑士们卸去身上的板甲,一边兴奋地和骑士们聊起天来,气氛显得极为融洽。 看到这样的情景,虽然已经不止一次,但是栗发骑士还是不禁感到一丝欣慰,和这些淳朴热情的村民们相处,原来真的和总督阁下曾经教导他们的那样,如此愉快和轻松,只要你真诚友好,军队和平民之间竟是可以这样水‘乳’‘交’融。 栗发骑士正出着神,而身旁的老村长却已是热情地拉着他,要去往自家做客,至于他的部下们,早已被“拉客”一空,各自到村民家中歇息去了。 骑士们的到来,似乎让平静的小村庄多了一丝‘激’情,欢声笑语不时从茅草屋中传出,与此同时,各家各户飘出的寥寥炊烟,升上了渐渐昏暗下来的天际。 很快,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 不过小村庄里却是在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再次热闹起来,村中央的空地上,一堆巨大的篝火点燃了起来,因为骑士们的到来,老村长临时决定,今晚举行一次聚餐,篝火四周都摆放着长长的木桌,各家各户都将准备好的食物端到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和村里人自己酿造的酒,异常丰盛。 等到一切就绪,聚餐便开始了,空地上,村民们和骑士们围坐成一个大圈,尽情地吃喝谈笑着,篝火旁,特意换上了自家最漂亮衣服的少‘女’们正带着娇媚的笑意,舞动着‘性’感的身姿,表演着歌舞,小伙子们自然也是主角,他们从各个角落奔出,走到各自默默爱慕的姑娘面前,施展着‘迷’人的歌喉,倾诉爱意。 村民们尽情地欢乐着,而作为客人的骑士们也并没有坐在一旁当看客,相反,除了栗发骑士正和老村长坐在一起‘交’谈,其余的年轻骑士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一齐加入了狂欢。整个聚餐沉浸于热烈而欢乐的海洋中。 聚餐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所有人都醉倒在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呼呼大睡起来,正值夏末,也不必担心夜深寒重,于是唯一没醉的老村长和其他一些老人们便回到家中抱来被褥‘毛’毯,给大家一一盖上之后也就睡下了。 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点火星,温暖的地热传递开来,整个村庄进入了安眠之中。 “嗯嗯”空地上,微不可闻的呢喃声中,酣睡的雷克竟如同孩子般蠕动着嘴‘唇’,而后疏懒地转了个身,继续享受着美梦。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雷克便是那个栗发骑士,这么多天来,他一直率领自己的小队不断游弋于中威尔士的盆地之中,密切监视着北部的动静,任务十分枯燥而疲累。然而,这趟出征也同样带给了他很多没有过的经历,比如今夜他们歇息的这个小村。 事实上,当他们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庄时,那些村民们的眼中同样带有戒备和疑忌,而作为他们自己,也同样感到陌生和隔阂,然而他没有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的小队却已和这个小村结下了不解的友谊。以至于在这里,他的梦乡总是如此安详而美好,就像在家里和亲人一起似的,这让他感到浓浓的暖意,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震动。 他开始思考起刚加入骑士团时,总督给他们的训示,“秉承着骑士准则的你们,在战场上是足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无敌之师,但是离开战场,你们将远离杀戮,守护将是你们唯一的使命!记住,你们手中的剑执掌的是正义和善良,你们的盾只为誓死捍卫人民,军队永远都是人民的守卫者,任何邪恶都是你们的敌人,任何对人民的侵害和对神圣准则的背弃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当这番话此刻回响在梦境中时,雷克第一次感到如此深切的触动,只觉浑身的血都为之‘激’‘荡’。 然而,就在这时,一双在自己背上推动的手让睡梦中的雷克出于战士本能地惊醒了过来,猛然回头看去。 “大爷?”雷克满脸疑‘惑’地看着深夜突然将自己推醒的老村长,后者脸上在微亮的月光下显‘露’的无比紧张和焦急的神情让雷克心里猛地一沉,似乎有种不妙的预感。 “小伙子,赶紧叫醒你的部下,你们得赶快离开,否则你们会有生命危险!”老村长压低着嗓音语速飞快地说着,语气中却是透着无以复加的担忧和焦虑。 雷克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盯着老村长,显然是想‘弄’明白究竟发生率什么事。 “快带着你的部下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军营去,小伙子,我们村里的一个一天前去到卡维的小伙子刚刚连夜赶回来,告诉我一个消息!卡那封的潘德贡家族宣布独立了!他们已经派了大军南下,要和你们罗马军队打仗了!” 老村长话还没说完,原本还有些睡意的雷克已是脑袋仿佛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满脸震惊地跳了起来! “潘德贡家族居然也叛‘乱’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五节 农业才是根本 第五十五节 农业才是根本 虽然在展开全面军事行动之前,包括军队系统的参谋部和总督直辖的情报部在内,都曾对潘德贡家族参与叛‘乱’的可能‘性’做出了认真细致的评估,并且制定了处置的应对计划,不过,当这个消息被一队执行侦察任务的骑士带回而随即得到确认后,仍是在整个大军中引起了剧烈震动。 身为前线最高指挥官的达利尔在紧急召开军事会议后,立刻下令启动应对方案,已经通过战舰海运在敌后登陆的第二山地军团放弃斩首行动,改为就地驻扎监视加迪夫,而雄鹰骑士团则全员集结于中威尔士‘蒙’卡罗城,防备北部叛军南下,其余军团也重新分配任务,军事行动转为战略防御态势,坐观后动,与此同时,秘密信使已经快马加鞭赶往海威科姆,以第一时间向正在那里,由行省农业部官员陪同视察大伦敦区周围新土地分配制度执行情况的奥卡一行汇报。 对于这些,此刻的奥卡还毫无所知。 “聿聿聿~~~我们到了,总督阁下,请看那,那就是您挑选要来视察的麦维村。” 一处丘陵上,奥卡勒马停驻,目光顺着身旁农业部官员手指的方向望向坡下不远处的一个村庄,不由带着一丝审视的心情开始远远地观察起来。 村庄坐落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平地上,大大小小式样不同但都是砖土建筑的屋舍呈圆形围绕着村中心的议事广场分布,看上去显得整齐大方,横竖‘交’叉的夯土村路将村庄分成了几个部分,村路两旁都栽植了树木,一直延伸到村外,四周是一望无际绿汪汪的原野和更远处长势喜人的农田,整个村庄点缀其间,好一派美丽淡雅的田园风光。 按照标准,这个村子应该是由100户村民组成,而作为第四批安置序列,这个村子的村民以前大多都是隶农、佃农和城市无产者,局势动‘乱’期间,他们背井离乡、四处流‘浪’,很多人都是逃入山林靠采集渔猎过活,后来被行省方面派出的搜寻队找到带回,然后被分配迁移到各个新建的村落定居。 这些村民都已经摆脱了昔日的卑贱身份,无偿地获得了帝国公民权和财产权,同时受惠于总督官署颁布的法令,他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虽然按照奥卡颁布的新法令,不列颠的一切土地所有权全部收归帝国所有,恢复了古罗马的“公地”制度,耕种者将只享有使用权和租借权,不过对于这些曾经只能靠租种土地、承担着沉重租税的人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行省带给他们的福音已经足够让他们感‘激’涕零了。而且,除了分配到的耕地之外,眼下他们栖身的砖土搭建的房屋也都是由政fǔ免费提供,以后作为自耕农的身份,赋税也将直接只对行省负责,缴纳5税1的货币地租!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这些几个月前还和奴隶别无不同的人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而来自于这些帝国最底层无产者被剥削者的感‘激’,恰恰是奥卡所希望达到的目的,自不列颠行省最高官署挂牌成立以来,他和一众心腹、幕僚和学者苦心孤诣制定的一系列政策法令,就是为了在不列颠这片尚未被帝国身上的沉疴痼疾所感染的土地上尝试一个全新的充满生机的制度,来替代帝国日益腐朽的制度,从而根本上解决社会中存在的矛盾和各种长久积累的问题,当然,能够这样做,主要是得益于相对于意大利本土和那些老牌行省来说,不列颠还是一张白纸很多矛盾还没有‘激’化和突出,而奥卡拥有绝对的权力来保证他在这片土地上按照自己的意志尽情进行改革! 改革是一项复杂耗时而且如履薄冰的系统工程,无论是事前准备还是执行过程都必须小心翼翼,而且最关键的是有的放矢,针对症结下‘药’,否则小修小补,不是徒劳无功就是治标不治本。 而在奥卡前世所受到的正统红‘色’教育看来,一个国家,特别是一个古代国家的衰落和危机,究其根源,往往是这个国家的农业根本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从而动摇了整个国本,因为在古代,虽然也有商业和手工业,但这些行业实质上并不独立,都是依附于农业的一种附属衍生经济形态,一个国家兴盛时期,手工业和商业也许能够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实则也很有限,而且也会带来各种问题,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一旦到国家危亡之时,它们就只剩下弊端。 特别是农业的全面衰落导致的国家倾颓,其他经济领域反而经常会出现一种与整体状态截然不同的畸形病态发展,比如宋末、比如明末,除非从根本上治愈农业这个经济基础出现的疾病,否则其他擦边式的或是不彻底的改革只能是让国家苟延残喘迟,至多不过多撑几日罢了,甚至于会让矛盾更加集中爆发,王朝的更替更加剧烈迅疾。 而接受不列颠后,奥卡和他的部下们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如果只是将帝国在其他行省的制度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那无异于让不列颠也步后尘,走上帝国衰落腐朽的老路,这显然与奥卡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所以,他们就只有不惜阵痛、彻底改革。 近半年的时间,在奥卡高度重视下的军事改革已经初见成效,军区制度不是东罗马帝国的塞姆制,而是模仿后世国家的军区、参谋制度、军官团制度、军种重编、军衔制度,都已经在崭新的不列颠卫戍军和野战军中全面施行,虽然目前还没有让太多人认识到这些改革的难以想象的作用,但可以预想到的是,未来,这些全新的军队和与之配套的制度将会展现令人称叹的力量。 军事改革的顺利让奥卡和伙伴们对关系到是否能够根除帝国积重难返的政治、经济改革有了一定的信心,然而,随着这两个领域改革的展开,一些事先完全没有能够考虑到的问题随之而来,层出不穷让奥卡他们亲身体会到了改革所需的那种敢于披荆斩棘、打破一切的勇气和毅力,同时手段和策略也必不可少。 尽管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包括人手不够、财政拮据、物资匮乏、各方面的阻挠和阳奉‘阴’违,原有问题的清理等等,都如‘潮’水般向行省新生政权涌来,他们只能竭尽全力地应对,至于结果谁也无法预料。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不列颠来自既得利益阶层和各种旧制度造成的强大惯‘性’的压力与在罗马进行改革不可同日而语,有绝对的兵权在手的奥卡,很多时候可以采取更加直接的方法来保证各项政策的有效施行,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些问题,比如一些野心家或是不安分份子摄于军队的威势暂时蛰伏,只等机会或是奥卡政权的法令一出现问题他们必然群起而攻之,来用‘阴’谋和煽动,威胁政fǔ妥协,对于这些暗中图谋不轨的势力,奥卡和伙伴们也是深深警惕。 不过,无论如何,改革还是得以贯彻实行,农业、商业和手工业都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尤其是农业这个基础,得到了行省的最高重视和全面扶持,首先是对不列颠所有土地所有权属于帝国的确认,接着就是大规模的土地分配,在动‘乱’期间,由于一些大地主的逃走、死亡遗留了大量无主地产,让行省得以通过赎买、收归等方式获得,因而有条件对治下的无产者和释放的奴隶进行土地分配,按照不列颠的最新土地分配制度,每户家庭,丁口少于6人,则能够获得20尤格的耕地约合90亩,其中不包括无法耕种的土地,而如果家庭多于6人则按两倍授予,也就是40尤格土地,这个数字,在后世人均耕地只有区区1.3市亩的中国人看来简直是天文数字,然而,在这个时代却是很普通,整个不列颠,现在只有多少人口?最多不过300万!整个帝国多少人口?至多不过1.5亿!而与此同时,帝国的面积呢?地中海这个内湖就不提了,光路上面积就有近600万平方公里!这样的数字比例甚至已经不能用地广人稀来形容了,偏远地区基本就是千里无人烟。 而就是这样,罗马的农业兼并、集中却依然高的令人发指,那些大地产者们,拥有的土地连绵无垠,甚至夸张地说,他们一辈子都无法看完自己的领地,而那些无产者却是无立锥之地,只能依托贵族租种土地,承受剥削,加上战‘乱’,帝国农民的生活异常贫困。这也是帝国时期农民起义、反抗不断的根源。 针对于此,新生的不列颠行省政权集合众人智慧以及奥卡后世的一些知识,采取了深入而细致的改革,包括取消奴隶身份,全面授予公民权,强制释放奴隶和解除佃农契约,由政fǔ补偿大地主,严格限制土地占有面积上限,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拥有超过最高500尤格的土地,否则将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而且即便是这500尤格的土地上限之中,超过300尤格的部分也会采取递进式的高额赋税征收率来加以压制,而改以引导大地产者投入到手工业、商业之中,以根本上抑制土地占有和兼并。 而对于农民,除了无偿土地分配和提供屋舍之外,政策‘性’扶持和技术‘性’扶持行省方面也付出了巨大努力,包括先进的农业技术、农业生产模式农牧渔林因地制宜复合式发展、耕牛、农具其中奥卡身为穿越众的优势再次得以发挥等等,都为农民提供了大量优惠支持,而农民只需付出很少的代价,而且只需收获之后再以货币偿付。而农民最关心的农业税,不仅各种苛捐杂税一概取消,而且唯一的农业税将破天荒的只有5税1! 这个数字,对于几个世纪以来都承受着上缴三分之一实物然后还要缴纳货币地租和国家赋税难以想象的沉重负担的农民来说,无疑是推翻了背上的大山,和新中国农民翻身解放没什么不同。 而农民们的感恩戴德,将是新生政权最强有力的保障,也是未来以一种制度扩张的方式来拯救帝国的基础!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六节 各自出招 第五十六节 各自出招 尽管奥卡一直期待着亲眼去看一看农业恢复的情况,同时也希望对政务的施行有一个直观的了解,因而特地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海威科姆,然而很遗憾,对新农村汗一个~的视察最后还是由于突发状况不得不半途而终。 因为带领着随行官员们正在村中慰问村民、体察民情的奥卡突然接到一名飞马赶来的军队斥候的传信,得知了潘德贡家族举兵反叛的消息,于是无奈只得中断视察,留下农业部官员继续进行视察,自己则在卫队簇拥下,赶回了最近的军营,以便尽快处理威尔士局势的极端变化。 一到军营,奥卡就发现奥利安等军队高层早已尽数到齐,就等着他来主持军事会议,于是也不废话,大手一挥旋即当先大步径直走入了军帐。 军事会议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针对潘德贡家族可能反叛的情况,在对威尔士展开军事行动之前,情报部和参谋部都作出了可能‘性’评估并且制定了应对计划,因而这个不利消息虽然预示着原本的平叛步骤被打‘乱’,无可避免地会迁延时日,不过,整个事态的发展仍然完全处于控制之下,身为前线指挥官的达利尔已经果断地采取了备用方案,而奥卡这边,只需要相应地给予支援就可以了。 不过,在将领们离开之后,奥卡却单独召来了西莱斯廷,在军帐内秘密商议了一刻钟左右,西莱斯廷才匆匆离去。而过了没多久,军营内一个隐秘角落,一阵扑棱棱~~的声响中,一只灰‘色’的信鸽展翅飞起,盘旋了片刻之后,发出一声鸣叫径直朝北方飞去,转眼间就化作了天边的一点黑影。 而此时,远在约克郡附近驻留的亚瑟等人也进行了一次关系重大的会议,会议的议题很简单,亚瑟希望能够获得自己最亲信的力量——圆桌骑士团的支持! 事实上,就个人来说,亚瑟并不愿意就这样草率鲁莽地选择和帝国反目,甚至这种做法在他看来充满了一种豪赌式的愚蠢,然而命运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很清楚,家族方面的决定显然和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姐姐摩根和侄子莫德雷德有关,然而无论如何,身为潘德贡家族的一员,现在他都已经上了贼船了,他无法做到骑士准则的那样秉持正义,去大义灭亲,而且内心来说,亚瑟也隐隐地对奥卡怀有一丝敌意和畏惧。 秘密会议上,亚瑟公开地向依旧跟随在身边的心腹们宣布了自己的选择,在场的全都是亚瑟麾下最‘精’锐的部下圆桌骑士团的成员,包括亚瑟的三个侄子高文、加雷斯和加荷里斯、儿时一起长大的玩伴实则胜似手足的凯、足智多谋而又英勇善战的有着“第一骑士”之称的兰斯洛特、拥有着高贵品格、笃信骑士准则作为人生信条的理想化骑士加拉赫德、号称圆桌武士中最强大的三骑士中的两位兰马洛克、‘波’尔斯,最忠贞不贰的亚瑟的影子骑士贝德维德,其余的便是一些没有名号但也骁勇善战的低位骑士。 然而,如果有心人的目光从这些骑士的身影中扫过一遍之后却会会惊奇地发现,似乎一些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在这里,例如同样是身为最强三骑士之一、享有“不列颠游侠”之称的崔斯特,比如那个总是很活跃、枪术高超的年轻骑士杰兰特。 而这些熟悉身影的消失,说起来恰恰也是亚瑟内心深处隐隐感觉自己与奥卡迟早也会分道扬镳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此次伦敦之行中奥卡以名正言顺的理由,近乎强行地将崔斯特和杰兰特纳入到了行省军队中,而真正令亚瑟感到羞辱的是,崔斯特和杰兰特都出乎意料地同意了这种在亚瑟看来形容背弃的提议,毅然改换了‘门’庭。这同样也是亚瑟与奥卡之间的敌意升级的导火索之一。 然而无可否认的是,亚瑟的做法是**‘裸’的对国家的背叛,也许他能够说服自己,但对于这些跟随着他,但却一直在他标榜的骑士准则下招纳组建的圆桌骑士团中,他的理由无疑很苍白无力。 不过不得不承认,亚瑟的确具有相当的领袖魅力和足以让强者为之效命的特质,会议上,亚瑟让每一位圆桌武士自己决定,去留自由绝不强求或是威胁,宣称圆桌骑士的身体和‘精’神都应完全自由,与此同时他又坦诚布公地说出自己的决定和无奈,言语间巧妙地回避叛‘乱’行为的罪恶实质而将之偷换概念为建功立业,建立属于不列颠人王国的这个陈旧命题也同样吸引了不少人,亚瑟的许诺和宏图霸业更是让不少年轻冲动的圆桌武士眼中立刻充斥了‘激’动和兴奋。 在成功地掌握了绝大部分年轻骑士之后,亚瑟知道,真正的难题来了,用那些煽动或是空‘洞’的高调言论是无法说服那些有着独立成熟的思想和坚定个人信念、而又是圆桌骑士团真正砥柱的年长骑士们。 对于他们,亚瑟觉得任何多余的鼓动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他毫无保留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只希望通过这么多年的袍泽之情来打动他们,而结果,他成功了,尽管不少骑士的神情都带着一丝犹豫和遗憾,但他们还是选择追随亚瑟。 人,毕竟是感‘性’动物,无论怎样,一面是并肩作战数年的生死同袍而另一边是陌生的帝国总督,这些对罗马并没有太多归属感的骑士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吾等愿执锐利之剑,为王先驱!吾等之‘性’命,愿为王者奉献牺牲!以圆桌骑士之名,吾等誓死效忠,至死不悔!” 整齐而洪亮的宣誓声最终响彻这座籍籍无名的普通屋舍内,这支由亚瑟一手创建的圆桌骑士团最终还是背弃了信仰,选择了背叛。 在掌握了骑士团之后的亚瑟终于卸下了心中的巨石,毫无疑问有了这支强悍而忠诚的战力在手,面对行省方面的讨伐大军他总算有了足够的底气,而下一步,他的目标就是驻守在哈德良军区的那些卫戍军团了!虽然那些主要是由预备役组成的大军,论‘精’锐程度明显逊于他在伦敦看到的那些经过改革后面目一新的行省野战军团,不过卫戍军团却是整个北方首屈一指的军力,只要能够将其纳入麾下,至少亚瑟就能够在北方站稳脚跟。要想一举颠覆行省的政权,亚瑟很清楚那根本是妄想,以那个人的本事,他们之间的战争最好的情况也是彼此僵持,南北对峙,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是致命的。 亚瑟派出了兰斯洛特和加拉赫德,让他们二人先行一步,作为先遣队昼夜兼程提前赶回哈德良,一定要在伦敦派出的信使之前掌握住军权,亚瑟来伦敦前,留守了一些圆桌骑士,不过,那些人显然不够得力,因为奥卡的两名忠诚部下帕图尔以及那个强悍非人的勇士索古就在哈德良军营内,其中帕图尔是亚瑟离开后的最高军事执行官,而索古掌握着唯一的一支重装步兵,如果让他们有所察觉,恐怕不等亚瑟赶回,要塞已经易手了。 于是会议结束后,在众人目送中,兰斯洛特、加拉赫德二人星夜飞马赶往要塞。而亚瑟也将率领其余人翌日一早立刻动身。 …… 北威尔士,曼彻斯特城外 昏暗的朦胧夜‘色’中,一支近千规模的军队悄然潜入到了这里,离曼彻斯特仅仅十箭之地的一片森林中,正用肆无忌惮的森冷目光注视着远处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的城镇轮廓,而曼彻斯特的守军对此毫无察觉。 一名骑着高大黑‘色’骏马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犹如来自地狱使者般的骑士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军队的最前排,梦魇般的战马打着响鼻,马蹄轻刨着地面,骑士太企图,那斗篷下的眼神仿佛恶魔的眼瞳,吞噬一切。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费斯?”从骑士口中吐‘露’出的话语声冰冷得不含一丝情感,令人不寒而栗。 骑士身后的军队中,一个身材矮小、面貌丑陋的侏儒带着满脸的谄笑奋力挤出人群,来到马前,笨拙地跪在地上,语气充满敬畏地说道:“主人,费斯早已将您‘交’代的任务办妥了,城内有50名我们的内应,只要您需要,我随时可以发出信号,让他们打开城‘门’。” 骑士缓缓转过头,深藏在斗篷下的眼神有如实质般地落在了那个侏儒的身上,跪在地上的侏儒立刻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满头大汗五官扭曲。 “费斯,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失误,否则,你知道后果。”斗篷下传来的声音依旧冰冷的仿佛透出丝丝寒气。“去吧,让你的人打开城‘门’迎接我的军队入城,你会得到应有的酬劳。” “哦,主人,谢谢您的仁慈和慷慨,费斯愿意为您鞍前马后。”那个矮小的侏儒不停地跪在地上,不断重复着令人作呕的恭维,似乎这才能让他感到轻松。直到一排穿着平民服饰、腰间却都隐藏了武器的士兵走上前,侏儒才缓缓站起身,向骑士毕恭毕敬地告退之后,在士兵的护卫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向城镇走去。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七节 烽火连绵 第五十七节 烽火连绵 “嘿,过来看看,这些可都是从埃及运来的长绒棉,这可是用来缝制棉衣的最好材料,有了它,今年你可以不用饱受不列颠严冬的折磨了!“ “哦,香醇的意大利葡萄酒,用最古老的技艺酿造,绝对令你回味无穷,哦,也许,你可以和你的妻子享受之前喝上一杯?” “希腊的陶器,历经千辛万苦才从海路运过来,什么?你觉得价格贵了?你能找到比我更便宜,我就把我全身的跳‘骚’都吃掉!” 入耳的是一片嘈杂的叫卖声,视线两旁,大大小小店铺和摊位鳞次栉比,小贩和商人都在卖力地推销着自己的货物,牲畜、陶器、织物、水果……来自帝国各地的特产令人惊奇地都可以这里看到,眼‘花’缭‘乱’,吸引着熙熙攘攘的行人不时驻足,一派热闹阜盛的景象。 这里就是新伦敦城的街市,位于中心政治区、二环官邸区、三环住宅区之外的四环区域内,整个新伦敦城按设计共有四大商业区,其中西、南、北三面尚未修建完毕,只有东面已经开放,而仅仅是这四分之一的商业区却已容纳了近百商家和无数小商人进驻,凭借着泰晤士河畔修建的大型港口的支撑以及伊比利亚格雷斯家族的资助,不列颠的外贸、物资运输在短短两个季度的时间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迅猛发展,以至于缺乏数学统计知识的商业部无法用数字来记录新伦敦城财富的爆炸式增长。 而随着伦敦周边城镇的兴起、农业区建设的全面启动,以及由行省提供支持和帮助兴建的一大批利用水利机械、磨坊等技术和设备的手工业作坊,新伦敦城与周边地区形成了一个供给良‘性’循环的初步经济互补链,税收的增长、物资的充沛、必需品的储备,粮食的供给都取得了令人欣喜的成就。 而正是呈现出的这一切,让刚刚乘船来到伦敦的马克西米安看到了一个正在焕发着勃勃生机、拥有着足以成为君士坦丁堡、罗马那样伟大城市潜质的新兴城市! 此刻,马克西米安正坐在商业街上的一个据说是总督发明的‘露’天式酒吧内,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包括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每个细节和这里的人民,而在他的手边,一卷摊开的羊皮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他从登岸以来的所见所闻,而这些文字,让他感到的不仅仅是震撼更多的是深深的思考。 马克西米安的家学底蕴如同萨雷特亲王的称号一样在东部帝国赢得了无数人的赞誉,而作为家族的继承人,马克西米安从小更是接受了最优良而全面的教育,而同样严格的家教让他的举止看起来就像一位温文尔雅的学者,即便事实上,他从12岁起跟随者父亲呆在军营的时间远超过他研究那些哲学、诗作的时间。但无可否认,马克西米安是一个才华出众、涉猎广泛的人。 对于马克西米安自己来说,他认为自己身为罗马人,首先必须是一位合格的战士,而在阿德里安堡,他的勇气和无畏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而在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之余,马克西米安希望自己的头脑不要被整天的杀戮所污浊成僵硬呆板的粪便,头脑就是用来思考的,思考整个世界,思考任何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因而,他总是喜欢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尝试了解和认知新事物,正如他此刻所做的。 马克西米安此行,除了遵照狄奥多西的命令,将那些重要的资料呈送给那位素未谋面的不列颠总督之外,另外他将奉命在今后一段没有标注截止期限的日子里在那位总督麾下效力,尽管马克西米安并不介意成为一名下属,高贵的帝国王族出身并没有滋生马克西米安内心的目中无人,恰恰相反,萨雷特亲王从小就教会了他如何始终保持谦逊和理智,然而,这并意味着作为一个拥有着足以夸耀的学识和能力的年轻人就没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所以,马克西米安在和仆从们登岸后并没有着急去总督官署,而是选择先在城内住上两天,好好的走一走看一看,看看那个年轻的总督是否只是个虚有其名、实际却是尸位素餐的蠢货。 然而,一切担心现在看来全都成了多余,至少就马克西米安所看到的这一切,摆在眼前的事实说明,那位据说和他一样年纪的年轻总督做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哦,不。马克西米安很快否定了这一过于苛刻的评价,因为,随着他看的越多、了解的冰山一角更多,马克西米安愈发觉得,那位年轻的总督正在创造的,是一个奇迹! 一个将野蛮、孤立不列颠,营造成为文明富饶世界的奇迹! 想想港湾中那千帆进发的船队、码头上挥汗如雨的工人、堆积如山的物资,城外拔地而起的无数作坊、连绵无尽的农田、城内摩肩接踵的居民、整齐干净的城市、干练‘精’简的基层官员、宏伟美观的建筑以及那些雄壮威武的军队,马克西米安突然有一种冲动,去亲眼见识见识那位年轻的总督本人。 “也许,是时候去见见那位总督了。”搁下笔,将羊皮纸细细卷起放入袋中,而后将酒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眯着眼的马克西米安如是喃喃道。 不过,很可惜,准备回去下榻客栈,整理行装后立即去总督官署求见的马克西米安注定是要和奥卡错过了,因为就在一刻钟前,奥卡任命奥利安为伦敦留守后,亲自率领从伦敦卫戍区‘抽’调的一支后备军团刚刚启程,目的地是北方的诺丁汉郡。在那里,奥卡将会召集附近各郡的守备兵力,建立第三处攻势策源地,与南方的山地军团以及中部的骑士团共同组成一道完整的包围圈,以便为下一步展开全面攻击做准备。当然了,诺丁汉以北就是约克郡,奥卡此举也不无就近监视北方的意思,虽然飞鸽传书应该能够抢先一步让帕图尔、索古他们得到消息,可是亚瑟和那些圆桌骑士的能力也不可小觑,一旦出现意外有奥卡亲自坐镇,也可以避免哈德良一线陷入糜烂,毕竟北方的那些蛮族远没有虚弱到已经对罗马无力染指的地步。 不过,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谋划,奥卡并不知道,他的动身已经晚了一步,预先制定的计划中太过低估了潘德贡家族这个变数,的确潘德贡家族的主力叛军正南下进攻由骑士团以及紧急从周边调集的后备兵员构建的中部防线,可是,除此之外,亚瑟的侄子,擅长奇兵的莫德雷德竟然率领一支偏军,潜入了曼彻斯特郡,出乎意料地开辟了第二战场! 事实上,就在奥卡率领的军团离开伦敦几天前,远在北方的曼彻斯特城堡已经被突袭的莫德雷德部攻陷,更糟糕的是,莫德雷德借着攻陷曼彻斯特的威势,不断向四周施压,强硬地要求周边城镇、城堡乃至村庄降伏,一些由伦敦军区派驻守兵、绝对忠诚于行省的城堡自然是立即关闭城‘门’彻夜戒备,可是,对于大多数没有坚固城防、而且不明情况的城镇来说,却是彷徨无计,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到莫德雷德悍然派遣军队攻占了曼彻斯特周围一些来不及撤走的城镇并且大肆屠杀之后,一些威尔士人和凯尔特部族聚居的城镇终于改易旗帜加入了叛军阵营。 面对这样的局面,北方各郡却没有一个能够统筹全局的有力人物坐镇,顿时‘乱’成一团,缺乏守兵的只能闭‘门’自守、祈祷不要被叛‘乱’‘波’及,而守军充裕的城堡却无人能够主事、居中联络,结果也只能按兵不动无所适从。 而此时,莫德雷德在留下一支小队驻守曼彻斯特后,亲率纠集起来的一支人数达到3000左右的叛军,正向整个英格兰中部的枢纽同时也是连接南北的军事重镇艾斯德里斯城堡今利兹堡进发。 显然,莫德雷德是打算一举将这座控制着奔宁山脉东麓与艾尔河‘交’汇处的战略要地纳入怀中,一旦叛军占据了这座城堡,将意味着即便远在哈德良的帕图尔和索古能够成功掌握住边防军的指挥权,也暂时会失去与南方的联系,不得不耗费时间重新夺回易守难攻的艾斯德里斯城堡,以打通南北通道的多‘蒙’大道。而那时,罗马军队面对的可能将是由数千叛军盘踞的军事要塞,可是现在,莫德雷德面对的却是一个只有区区两个大队,不到300人守军的要塞。 不过这些,正急行军赶往诺丁汉的奥卡还没有得到军报。同样的指挥着南方战线的达利尔也还不得而知,因为潘德贡家族的加入显然让原本已经陷入绝境的加迪夫叛军再次爆发了求生的**,叛军头目卢埃尔几天之内,连续发动数次进攻,试图撕开北边的罗马军队防御阵线,冲出牢笼以便与南下的卡那封叛军合流。而位于加迪夫侧后的罗马山地第二军团则抓住机会,攻陷了加迪夫外围的两座护卫城堡取得了意外的胜利。 这一年的7月,不列颠的大地,烽火连天。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八节 自古军中多豪杰 第五十八节 自古军中多豪杰 尽管曼彻斯特堡的易手让关系到整个南北通道的曼彻斯特郡、约克郡一线陷入严峻的危险之中,而莫德雷德的军队离毫无防备的艾斯德里斯堡只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奥卡仍远在千里之外,这一切的一切让情况看上去明显倒向了叛军一边。 然而,有时候,你不得不称叹,人可以扭转命运,而这些人你可以称呼他们为,英雄! “驾驾驾!~~~” 松软的地面上翻飞而过的马蹄刨起一块块支离破碎的泥土,一声长长的马嘶响起处,一批外观丑陋、看上去很瘦弱的杂‘毛’马,驮载着一名全身包裹在灰‘色’斗篷下的人,由城外的小路如离弦之箭般迅疾地驰入了城内,‘门’口的士兵上前试图拦阻询问,可是那匹马却速度丝毫不减地径直冲了过去,他们只得仓皇躲开。 就在被惹怒的哨兵刚要吹响哨子时,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落在他们面前的一枚金币,让他们的愤怒和抱怨瞬间消失无影。 骑着杂‘毛’马的人沿着城堡内的狭窄街道风一般地飞驰,两旁道上的行人惊呼着四散避开,而后对着那远去的背影大声咒骂。 片刻之后,骑士来到了内堡‘门’前,也就是这个城堡驻军的内城军营同时也是指挥官居住的地方。 马上的人身手敏捷地从坐骑上跳了下来,甚至来不及将自己的马系好就径直冲上了台阶,不过这一次,他被‘门’口的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拦住了,他们用严厉的目光凝视着他遮掩的容貌。 来人缓缓揭下了斗篷的帽子。 “夏洛特阁下!?”其中一名卫兵看清楚来人‘露’出的面貌后立时诧异地喊出了声。 “我要进去见安东奈斯指挥官,有非常重要、刻不容缓的事情找他商议!”来人的语气无比坚决,同时又透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显然他赶了很长的路来到这里。 两名卫兵眼神‘交’汇,旋即由先前那名喊出声、认识来人的卫兵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好吧,夏洛特阁下,你可以进去,指挥官正在二楼。”说完,两人让开了路,然后将坚固的大‘门’向内推开。 被叫做夏洛特阁下的来人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没多久,来人就在二楼和一位身着罗马制式百夫长甲胄的将领碰面了,而后者看到来人时,脸上,充满了惊愕和欣喜。 “哦,不敢相信,夏洛特,居然是你!”罗马将领快步走到来人面前,脸上满是真挚的笑容,他有些‘激’动地拥抱住了来人,同时大声地笑道:“我最亲密最信赖的朋友,你怎么会到我这来!” 而这时,始终一副生人勿近的严肃表情、眼神中充斥着紧张和焦虑的来人也终于脸上微微松动地‘露’出了一丝微笑,用力给了罗马将领一个拥抱。 松开拥抱,罗马将领看着站在面前已经几个月没见的老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意,表情带着探询。 “亲爱的安东奈斯,很高兴这么久了再次见到你。”然而,来客却为之面‘露’一丝苦笑,说道:“尽管我很希望此行只是来叙旧或是给你带来好消息,不过,很遗憾,我恐怕带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而这个消息,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 来客的话说完,罗马将领立时眉头皱起,眼神也不由变得稍稍凝重了起来,因为以他对自己这位朋友的了解,突然造访而又说出如此奇怪的话,恐怕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 “安东奈斯,我想告诉你的是,盘踞在曼彻斯特的叛军其实只是个骗局,叛军头目莫德雷德正亲自率领一支军队,向你负责守卫的艾斯德里斯堡开来,最迟,他们明天就会抵达!”下一秒,来客开口说出了一番让罗马将领大惊失‘色’的消息。“他们想要夺取这里,而后切断南北的联系,而我们,必须阻止他!” 来客说完便沉默了下去,站在那里一边凝视着朋友的双眼,一边静静等待着朋友的答复。 罗马将领眼神凝重地和自己的朋友对视着,以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生死之‘交’,对方所说的消息真实‘性’不需要质疑,更何况这件事也没有任何欺骗的意义,可是这也就意味着,一切都是真的!叛军正向艾斯德里斯堡而来! “我手上只有300守军,叛军有多少?”屋内沉寂了半晌,罗马将领开口问道。 “超过三千人。”来客神情‘阴’沉地开口说出了一个足以压倒‘性’的数字。 罗马将领闻言,立刻转身快步走到自己的书桌旁,哗啦啦的在一堆羊皮纸中找出了一个,然后扫开桌上的杂物,摊开那张长长的羊皮纸,那张纸上描绘的赫然是城堡布防图。 “我们只有一天时间,我的士兵都没有任何准备,器具也都还在库房里,物资的储备也没有清点,防务也要时间来就位,居民也没有通知,我们要做的事简直太多了!”眼神从图上一寸寸地扫过,蓦地罗马将领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朋友,语气沉重道:“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够了!” 来客闻言,却是不发一语地径直走上前,同样认真查看起地图与此同时同时说道:“不,我们现在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还有一天时间,还没有晚到绝望的程度,事在人为,只要我们意志够坚决,那么就还有希望!” “可是,我们孤立无援,守城就意味着必死无疑!而且我无权调动周边其他城堡的军队,他们不会听从我的建议。”然而,罗马将领又毫不避讳地抛出了这样做的后果,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朋友。“我们值得这样做吗?也许,放弃城堡是更好的选择,我们都可以不用死在这里。” 夏洛特没有说话,安东奈斯也没有说话,两人对视着,直到两个人的目光默契地同时‘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永远都不会变!”安东奈斯笑着,伸出了手! “你也是一样。”夏洛特如是说。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 “……听着,以少击多,除了牢不可破的城防之外,我需要最优秀的战士!” “我的部下都是最优秀的战士!” “他们当然是,可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那些被强制退伍的士兵?他们违反了军纪,已经不再是士兵了,按照条例,我不能给他们武器,而且他们都是一群不服命令的兵痞!” “安东奈斯,收起那套吧,我也是兵痞,我也不再是军人,可我依然和你并肩作战,现在不是去追究过往的时候,我承认,他们的确不服管教,都是一群渣滓,可是,你也无法否认,他们都是一群强大的战士。听着,安东奈斯,我们必须集中所有力量,抵抗叛军!我们必须守住城堡,这是罗马的领土,而我们,是罗马的军队,而你所指责的这些人,同样是罗马人!我们同仇敌忾!” 沉默……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他们讨厌我,我无法指挥他们。所以我同意你作为雇佣兵队长临时征募他们,我会给他们提供武器和食物但没有军饷,他们将可能死于这场战斗。” “安东奈斯,相信我,这些人都悍不畏死,他们只是需要荣誉和认可!曾经的不列颠给不了他们这些,所以他们只能通过桀骜不驯来发泄,而如今的不列颠,他们愿意去以死捍卫!” “希望如此。” “城内的居民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派人将他们全都集中到内堡来,这里空间足够,而且很安全,男人们可以必要时武装支援、运送战具、‘女’人们可以照顾伤员、老人们可以烹饪食物。内堡内有水井,水源是纯净的地下水,不会受到污染和破坏,敌军即使切断了城外的河水,我们也不用担心,另外内堡兵器库里有足够的武器、粮仓也有足够一个月食用的食物,这里将是迫不得已情况下我们最后的防线。” “毫无纰漏的安排。城防呢?” “我们人数不够,不可能进行巷战,所以除了内堡,城墙就是我们的死守之地!叛军人多势众,不过艾斯德里斯堡的城墙坚固也不是小瞧的,我们可以给他们迎头痛击,我这里有弓箭、火油和两部小型投石机,可惜没有天蝎,另外,相信你也知道,我们无需分兵防守四面城墙,而只需要集中全力防守南、东两面。” “恩,的确,北面是艾尔河,那是天然的宽阔护城河,他们‘插’翅也难渡。西面城外是一大片沼泽,从那攻击,只会让他们成为弓箭手的靶子。” “那么,我会统帅两个百人队,负责南面城墙,剩下一个百人队‘交’给你指挥,再加上你招募的人,应该足够你守卫东面城墙了。” “安东奈斯!……” “好了,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嘿,听着,夏洛特,虽然你曾经是我的长官,而且这次也是你冒死送来了消息,但不要忘了,我才是这里的指挥官,理应由我来防备叛军重点攻击的南面,这是我的责任,请不要妨碍我履行自己的职责!” “好,那么,我现在立刻去征募那些勇士。” “去吧,哦,对了,克萨斯搬家了,他现在住在酒吧对面,你知道他总是喝得烂醉如泥,如果不是有一个聪明能干的妹妹,也许他早就因欠债被活活打死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九节 忠义每多屠狗辈 第五十九节 忠义每多屠狗辈 “薇薇安~~你在哪?哦,天哪,我想你该去收拾羊圈了,我可搞不定那些傻乎乎的笨羊,我让它们往东,它们却总是往西。” 一幢典型的罗马式二层公寓内,一个浑身长满了‘肥’‘肉’、体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成年棕熊的彪形大汉站在嘎吱嘎吱不断发出不堪重负呻‘吟’声的楼梯上,朝着上面大声呼喊着,语气听起来似乎他被一群羊‘弄’得快要发疯了。 然而,楼上并没有任何回应。这让站在楼梯上的壮汉不禁感到满头雾水,自己总是乖巧的妹妹能跑到哪去呢? “怎么可能?从中午吃饭后就不见了踪影,还能跑到哪去呢?难道是太辛苦睡了?” 梆梆~~~壮汉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最终还是决定上去看一看,于是上楼来到了妹妹房间的‘门’口,而轰轰的巨大脚步声让他走起路来就像是猛犸巨象走过才能制造出的动静,然而巧合就是如此有趣,而就在他猛的停住脚步的瞬间,隔着‘门’屋内传来的一丝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钻进了他的耳朵! “什么人?!该死的!是谁在里面!” 屋内的诡异声音似乎引爆了壮汉异常暴躁的脾气,使他立刻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愤怒之中,只听一声咆哮响起,壮汉踏步上前,径直抬起脚,猛力踹向了木‘门’! 砰!那扇厚实的木‘门’在被踢中的一刹那,竟如同纸糊的一般整个凌空飞到了半空,掉在了屋内!而几乎就在下一秒,屋内传来了一声‘女’子惊慌的尖叫,而壮汉却若无其事地挥开了面前扬起的灰尘,大步走了进去! 烟尘散尽,整个屋内,一览无余。站在‘门’口的壮汉,似乎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呆滞住了,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屋内正中间那张简易的木‘床’上,一个用被褥遮掩酥‘胸’半‘露’的美丽‘女’孩,而离‘床’不远的窗户边上,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正神情异常尴尬地望着壮汉,令人惊叹的是他的造型,浑身**,单手捂着下身,单脚架在窗沿上,另一只手抓着窗户的栏杆,显然是正试图往外跳,不过可惜,晚了一步。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情况很明了,只是后果很严重…… “安瑞斯!你这个无耻、下贱、卑鄙、丑陋的恶棍!我发誓一定要活扒了你的皮,把你的脑袋塞进你的屁眼里!!!” 一声声巨大的咆哮犹如晴天雷吼,单薄的公寓墙壁根本无法阻隔那滚滚音‘浪’,于是附近几条街道的居民们突然就听见,一阵阵仿佛要将自家屋顶都掀翻的怒吼声回‘荡’在耳际,惊诧异常的居民们不由纷纷走出‘门’或是推开窗,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观望过去,当看到声音传出的位置竟是克萨斯的房子时,居民们脸上却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恍然和无奈之‘色’,继而似乎失去了看热闹的心思似的,一个个都缩回了头用手塞住耳朵,只当作是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只是在心里暗暗念叨: 原来是那个屠夫克萨斯家啊,怪不得这么大嗓‘门’,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人有这么大胆子,没事做去惹这煞神!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会被这该死的噪音打搅手头的工作。 和克萨斯公寓隔着一条街道,在小路对面的一幢房屋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里,一个披了件沾满了黑‘色’污泥已经看不出本来‘色’颜‘色’的破烂棉布衫的中年人,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磨得锋锐的斧头,对准面前木桩上放好的圆木,仅仅瞄了一眼便随手迅猛劈下! 咔嚓一声,斧刃分毫不差地沿着树木截面的纹理,一切而下,将坚硬的圆木剖成两半,掉在了地上。在此期间,克萨斯那聒噪的咆哮和隐隐的厮打声仍旧肆虐,然而,砍柴人背对着,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握着斧头的手更是稳如泰山。 “呼!~~”中年人轻呼出一口浊气,看也不看地上堆积如山的柴禾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木桩上,将斧头仍在了一边,休息了起来。而不知何时在砍柴人的面前,栅栏外面站着一个人。 “卡苏尔。”栅栏外的人喊出了一个名字。 砍柴人抬起头,瞥了来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皮囊,旋开木塞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和脏‘乱’的胡茬汩汩流出,散发在空气中,顷刻间一股辛烈的酒‘精’气味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奥塔,你来找我干什么?” 过了片刻,痛饮一番过瘾了的砍柴人满意地放下皮囊,一边满意地‘舔’着嘴回味着美酒穿肠的爽快,一边蓦地将皮囊朝栅栏外的人甩了过去,开口问道。 啪!来人稳稳接住皮囊,扒开木塞抿了一口,浅尝辄止,而后便将皮囊扔了回去,同时出言回道:“不是我找你,而是另有其人,我只是带他来见你罢了。” 接住皮囊视若珍宝地将其系好挂在腰间,砍柴人闻听来人的话脸上不由浮现一丝疑‘惑’:“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对我这个默默无闻的邋遢砍柴人感兴趣?!” “当然有,就是我!好久不见,汉特!”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是的,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缓缓从栅栏旁边的墙后转了出来。 哗!就在声音响起的瞬间,砍柴人满脸震惊地猛然站起身,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地朝墙角忘了过去,当视线中真的出现那个人的身影时砍柴人的神情‘激’动,瞪大了双眼。 “真希望不是老天爷让我做了个梦,夏洛特队长,真的是你吗?!”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 一间脏‘乱’的房间内,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摆放着几个木杯,里面倒满了酒,三个曾经生死与共的老朋友正围坐在桌旁,畅谈着分别后各自的经历,不时发出恣肆的笑声。 “……这么说,夏洛特队长,自从退役之后,你就一直都在特雷替人当死人护卫?”说话的是砍柴人,他端着酒杯,脸上尽是酣饮后的‘潮’红,然而酒的醺意却丝毫不能影响他渴望了解面前他最信赖的朋友同时也是曾经的长官的近况。 坐在他的对面,赫然就是那个出现在栅栏外给了砍柴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讶、同时也是飞马赶来艾斯德里斯与驻军指挥官商谈抵御叛军的被称作夏洛特的人。尽管看上去就知道他是一个‘性’格内敛的人然而此刻,他的神情之中同样充满了抑制不住的‘激’动。 “的确是的,你知道除了这一身战斗技能,我别无所长,除了给那些贵族当‘私’人护卫,我找不到别的适合我的工作,当然,其实这个也不适合我,也许,只有战场,才是唯一适合我生存的地方。”夏洛特既像是在回答砍柴人的话,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语气充满了感慨。 而同样的,夏洛特这番话也似乎引起了砍柴人和一直沉默的卡苏尔的共鸣,在目光碰触了一下之后,两人的眼帘都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神情显得有些失落和委顿。 “好了,不必伤感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说正事,此次来我是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一个忙。”见到老朋友的情绪都有些黯然,夏洛特歉意之余立刻敛去感怀,振奋了一下语气郑重开口道。 “帮忙?”汉特和卡苏尔闻言,不由一阵诧异,不过随即都点了点头,这么多年的情谊了,没必要废话,不管是上到山下油锅,生死勿论这忙一定要帮。 夏洛特欣慰一笑,继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沉声道:“我要组建一支雇佣军,协助这里的指挥官,共同守卫城堡!” “雇佣军?!”夏洛特话音方落,汉特和卡苏尔不禁齐齐诧声惊问道。 “和本地驻军的指挥官,那不是是安东奈斯那家伙吗?他惹了什么麻烦,我可不愿意替他擦屁股,也许,我们应该什么也不做,也看着他上军事法庭,然后被勒令退役!” 听到大部分时间都在听而不说话的卡苏尔突然说出这么一番不忿之意显而易见的话,夏洛特微微苦笑,不过随即脸‘色’肃然凝重道:“我不是要帮他,现在我告诉你们的是绝对机密,一支3000人的叛军正在潘德贡家族叛军头目莫德雷德的率领下,向艾斯德里斯堡开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占领这里,切断行省南北联系,然后割据整个中部和威尔士!我们已经来不及等行省方面做出反应了,必须自我拯救,可是安东奈斯手下只有三个百人队,我们需要更多的士兵,所以,加入我吧,我希望和你们再次并肩作战!” 夏洛特目光灼灼地盯着俩人,而汉特和卡苏尔却是被夏洛特所说的消息震惊了,正陷入呆愣之中,半晌,两人才回过神,相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 “既然是保卫艾斯德里斯堡,我们愿意加入!” “好,太好了!”听到俩人的答复,虽然心里有些把握,不过夏洛特还是十分振奋,谁也没有他清楚,这些退役之中隐没于平民之中的战士们有多么骁勇,他们都曾是老狄奥多西将军麾下的勇士,是罗马帝国的勇士! “长官,除了我们,你肯定还需要更多的人。” “当然。”汉特的询问让夏洛特立刻沉思起来,而后一边喃喃回忆着什么一边嘴中报出一连串的名字:“克萨斯,安瑞斯,塔纳托斯、欧文、汉普特、乔纳森……” 这些名字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让屋内的三人眼神中又一次出现了不断转动的记忆漩涡。直到夏洛特霍然起身,凝视着桌旁的两人道:“我会将这座城堡里的所有兄弟都重新召集起来,汉特,卡苏尔,我们将再一次有幸身披战甲,在雄鹰的旗帜下,光荣战斗!” “荣耀即吾命!!!”没有丝毫犹豫,汉特和卡苏尔同时站起,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搭在一起,与此同时,曾经的誓言再次响彻耳际!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节 老兵!老兵! 第六十节 老兵!老兵! 清晨,伴随着一丝天气正渐渐步入秋日才有的凉风,头顶苍穹中缓缓凝聚的‘阴’云飘落点点雨丝,整个天幕宛如一块轻盈的薄纱,笼罩在艾斯德里斯堡的上空,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阴’沉感觉。 这样的时节,正是一年之中,不列颠最为惹人厌烦的日子,连绵的‘阴’雨总是不断地下,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到处都是湿泞泞的,所有东西似乎都在发霉**,如果是外来的人,即使意志再坚强恐怕第一年也会被这里的天气搞得‘精’神崩溃。 也许,这样的天气里,只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才是唯一的打发时间的最快办法,可惜,今天艾斯德里斯堡内的人不管是驻军还是普通平民,都注定无法享受安逸悠闲的睡眠了,因为就在今天,按照路程估算,那支晓宿夜行的叛军就要兵临城下了,艾斯德里斯堡将面临一场众寡悬殊、孤立无援的艰难守城战!而由于敌军抵达的具体时间不清楚,整个城堡只能从凌晨开始就全面戒严,所有士兵、雇佣兵包括作为预备队的青壮都已经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巡逻的哨兵更是直接在城墙上枕戈待旦! 然而,长时间高度的警惕对士兵的意志无疑是个沉重的考验,可偏偏叛军似乎就是不出现,左等右等,几个小时过去了,转眼间都快临近正午了,城堡周围仍是不见半个人影。终于,在沉闷‘潮’湿的环境中待了一上午的城头卫兵们坚持不住了,纷纷松懈了下来,或坐或靠地在城墙上闭目养神起来,不一会儿一些人甚至打起了呼噜,显然‘精’神上的疲倦击垮了这些士兵。 “该死的,我们必须提醒这些蠢货,叛军随时可能出现,然后发起进攻!叛军一定是故意藏起来,想要消耗我们的‘精’力!”东面城墙上,披挂着一身从武器库里搬运出来、没有来得及磨光的漆黑甲胄的卡苏尔,站在一处垛口眺望着南面城墙上士兵和将领都是放松了警惕休息起来,神情显得十分恨铁不成钢地沉声道。 “卡苏尔说得对,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叛军已经到了。” 听到这个说话的声音,卡苏尔和一旁同样全副武装的汉特不由齐齐看向站在城墙边、一身罗马将领甲胄的夏洛特,因为这番话正是出自他口。 “我敢肯定叛军已经抵达了,只是一直故意隐藏着,因而没有被我们发现。”刚才一直在凝神眺望城外动静的夏洛特转过身,眼神中透着一股敏锐的光芒,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看来叛军头目莫德雷德是个很难缠的角‘色’,这家伙太了解如何战斗了,他们一定是发现我们提前有了准备,所以果断放弃了立刻进攻,而是选择耐心等待,城堡内的驻军都是一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坚持的了一时,却缺乏足够的韧劲,叛军是在等我们自己失去耐‘性’,然后养‘精’蓄锐的他们就会立刻发起突然袭击!” 汉特和卡苏尔闻言,不由点头,显然,夏洛特的判断他们都很赞同。 事实上,身为沙场宿将,他们没有系统的军事素养,但无可否认,对于战场上的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嗅出其中潜藏的危机,这就是老兵身上最宝贵的战场经验。 “队长,我们的防线太单薄了,南面城墙只有两个百人队,我们这边甚至不足两个百人队,那些青壮,让他们搬运搬运战具、抬走伤员和尸体还可以,关键时刻指望把他们当预备队投上去,恐怕不仅无法堵住缺口,反而会坏事。”忽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卡苏尔神情一阵难看地说道。 夏洛特转过头,眼神毫不回避地看向提出这足以致命的一点软肋的卡苏尔,语气决然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用上那些预备队的青壮,如果连我们都挡不住叛军,那些刚放下锄头拿起武器的无辜平民上来只是白白送死,可是,你们要明白,从关闭城‘门’的那一刻起这城堡里的居民就已经没的选择了。想想曼彻斯特堡吧,叛军会像在那里一样屠杀我们所有人!” 没有人说话,汉特和卡苏尔都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都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斗,心存侥幸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短短的‘交’谈结束,夏洛特‘交’代了几句,便继续巡逻下一段雇佣兵负责的城墙去了,而汉特则留在了原地,全神戒备地凭高观望着城外随时可能出现的叛军,而卡苏尔则快步跑向了南面城墙,他必须要提醒那些疏于战阵的将领,这个时候,决不能有任何掉以轻心。 “嘿,大块头,快让你的人都清醒清醒,叛军就藏在城外窥伺着我们,随时可能进攻,你的人却在这里打盹!”来到南面的卡苏尔首先找到了一个正百无聊奈地靠在垛口的百夫长,然后就直言不讳地大声说道。 卡苏尔的嗓‘门’很大,以至于除了搅扰了那个身材雄壮,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的百夫长的休憩,就连附近的一些守兵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这边。 而此时,那个百夫长缓缓转过了身,从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可以看出,显然他的心情很不好,确切的说,其实是很愤怒。因为卡苏尔语气中透着的指使意味,也因为身为一名光荣的罗马军人的骄傲,他无法容忍区区一个雇佣兵,居然在他的面前指手画脚! 于是, “你这个‘混’蛋刚才是在叫谁呢?”百夫长怒目须张地低吼一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卡苏尔的衣领,而后整张脸几乎‘逼’近到卡苏尔的鼻端森然质问道。 哈哈哈~~~ 随着百夫长的举动,周旁一片哄笑和嘲讽声响起,只见不少原本在打瞌睡的士兵此刻都是一脸看好戏的兴奋表情,纷纷涌了过来竟是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然而,面对这一切,卡苏尔的神‘色’却是始终不变,唯有眼神深处不易被外人察觉的闪过一缕冷冷芒。 “放开你的手,否则后果自负。” 在众人的不屑指点中,卡苏尔缓缓说道。 “你这个被军事法庭勒令退役的垃圾,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你那帮雇佣兵同伙的底细!你们都是一群军队里的下三滥,宪兵的审查你们一项都没有通过,所以只能丢脸地脱下军装,偷偷地在这里当砍柴的、杀猪的、养羊的,你们是罗马军人的败类!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在我面前说话,嗯?我不介意在叛军来之前先把你的脑袋从你的脖子上拧下来!……” 然而,卡苏尔的话直接被当成了耳旁风,罗马百夫长不仅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反而气焰愈盛,脸上尽是不屑和鄙夷表情地对着卡苏尔怒大声讽刺道,不过,不等这些在外人听来没什么但对于一个曾经身为罗马士兵的人来说却是极尽侮辱的言辞说完,百夫长自己却突然住口了,因为,就在他提到军队的耻辱这些字眼的瞬间,被他抓住的卡苏尔猛的抬起头,双眼凝视着他,不再是那颓唐无害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百夫长不禁四肢百骸都感觉到一股深深冷意的恐怖眼神,那眼神中蕴含的杀气简直有如实质般,透过双眼直刺他的内心竟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无法控制的畏惧! 而就是在百夫长被卡苏尔眼中的那股风暴所席卷而微微一怔的瞬间,卡苏尔猛然踢出了脚,整条‘腿’仿佛一条柔韧的蟒鞭,‘抽’出一道幻影,砰的正中百夫长的小‘腿’! 四周围观的士兵愕然呆滞,不等他们反应过来。 “啊!~~~”一声无比凄惨的嚎叫,仿佛经受着非人的痛苦似的百夫长惨叫着小‘腿’一弯,就要跪倒,不过,下意识的,钢筋般的铁手依旧死死抓住卡苏尔的衣领。不过,卡苏尔显然不是只有这一招! 啪!一声闷响,卡苏尔唰的用两只手锁住百夫长的手腕,接着身形一转,猛的抬起脚在旁边的城墙上借力一蹬,整个人在半空中转了半个圈,啪的又是一声,百夫长再次惨叫起来,原来,虽然卡苏尔的力气的确不如他,然而,通过身体旋转后形成的扭矩力,不仅巧妙地卸开了百夫长的手,而且反过来将其反关节扣住,不至于造成骨折但是肌‘肉’的酸痛却是让跪在地上的百夫长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电光火石的一连串动作,那些围在四周的士兵甚至没看清楚,卡苏尔和百夫长的处境已经彻底改变。 “他妈的,玩‘阴’的,兄弟们,一起去上,抓住他,替百夫长教训教训他!” “对,这个垃圾被勒令退役的废物,兄弟们,教训他!” ……等四周的罗马士兵终于清醒过来,立刻一片叫嚣讨伐声此起彼伏,不少士兵都是‘抽’出了短见,面‘色’不善地步步靠了上去。 铿!卡苏尔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志。锋锐的短剑平放着,剑尖几乎贴着百夫长的喉咙。 “我不想和你们这群一无所知的人争论,不错,我和我的同伴的确被勒令退役,但你们这些此刻身穿着罗马战袍的人记着!只要穿过一天的战袍,我们就有誓死也要捍卫的荣誉和尊严,如果有人侮辱它我不惜同归于尽!!!” 字字有声!金石可穿! 卡苏尔咆哮着向四周的罗马士兵吼道,他的脸因愤怒而呈现着异样的‘潮’红,他的神情因杀意而扭曲,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目光与之碰触都不禁心生惧意! “听着,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们,叛军就隐藏在城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你们松懈然后突然袭击!现在,该说的话我也说了,如果你们不想成为一堆尸体,那就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峙了片刻,卡苏尔忽然莫名的神‘色’一黯继而默然无语地收起了武器,而后面无表情地对四周的人说道。 一触即发的局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平息了,四周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弄’不明白状况。 一时间,城墙上,陷入了沉寂。 卡苏尔叹了口气,开口就‘欲’说些什么。 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外,一声尖啸响起,打断了卡苏尔要说的话! “该死的,是投石机,叛军攻城了!!!”声音入耳的瞬间,沙场上不知多少次听到这声音的卡苏尔立时神‘色’剧变,猛的卧倒,而后大声嘶吼道:“快卧倒!卧倒!是投石机!准备战斗,叛军攻城了!~~” 砰!几乎就在卡苏尔的呐喊声响起的瞬间,一声巨响在离人群不远处响起!趴在地上的卡苏尔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垛口正好不幸地被那枚投掷而来作为校准的石弹集中,顷刻间炸成了粉碎,化为漫天飞洒的石屑! 幸运的是,刚刚发生在这里的动静将原本应该站在垛口后的士兵都吸引了过来,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一发炮弹过后,卡苏尔迅速站起,躲在垛口后面,眼神飞快地透过瞭望口向城外望去,开始搜寻起敌军的位置。 “在那儿,叛军有很多投石机!!!”只一会儿,卡苏尔就高声发出了警告,目光死死锁定在了城外大约两百米左右的一处小坡上那里的一排树林后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机械和来回走动的人影! 叛军,终于进攻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一节 轻重缓急 第六十一节 轻重缓急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巨大轰响伴随着粉碎纷飞的石屑,艾斯德利斯堡城头此刻险象环生,两百米的距离,恰恰是投石机最佳的‘射’程范围,而且更让人心忧的是,看这命中率,叛军中间显然是有‘精’通‘操’纵攻城器械的士兵在,否则绝不可能造成这种连绵的火力压制。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叛军应该没有太多的弹‘药’储备,毕竟是急行军而来,不可能随军携带过于笨重的物资,所以,从第一枚石弹击中城墙开始,叛军使用标准球形石弹的远程打击只维持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接下来投掷的都是一些就地取材的石块了,而这种不规则形状的石弹往往无法对城墙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不过,喜事有,糟糕的情况也不少,比如城堡内只有区区两部投石机,不仅数量上远远无法与城外的叛军投石机一较高下,反而要担心被越过城墙掉入城内的散弹给砸坏,而且那些负责‘操’纵的士兵手上的功夫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投掷出去的石弹除了纯属巧合地砸翻了一些‘乱’冲的士兵之外,几乎毫无建树,城墙上的士兵从始至终都只能缩着脑袋,憋屈挨砸。 其实,这还不是最严峻的,真正让包括夏洛特和安东奈斯在内的所有城内守军指挥官感到一丝骇然的是,他们无疑是低估了那位叛军头目莫德雷德的能力了。 从眼前的情形看,这家伙分明就是个用兵老道毒辣的家伙,预先的一些布置一眼就被这家伙看穿,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反而是自己这边的底细被对方‘洞’悉,结果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军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焦躁或是急切,攻城调度有条不紊,甚至让城头观望的夏洛特生出一丝错觉,面前这简直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 “莫德雷德是看出我们的软肋了,他想要一次解决我们,所以将叛军分成三股,每次投入一千人,打的就是消耗我们的目的,连续三段的高强度攻击,我们危险了!”东面城墙上,因为处于叛军投石机的‘射’程和‘射’界之外,夏洛特和汉特等人都是站在视线最开阔的垛口处,神情忧虑地观察着南边的情况。而刚刚说话的,正是夏洛特。 夏洛特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身旁众人都不由面‘露’凝重之‘色’。的确叛军的这招正中他们的要害,三段进攻,这样既避免了兵力的无谓伤亡,又能保证兵力的有效投入,而对于守军,这样的战术简直是致命的,因为他们不得不面对三‘波’接连的强大攻势,而只要有一批叛军登上城墙站稳脚跟,城堡陷落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队长,也许我们应该‘抽’调一部分兵力,过去支援。”这次提议的是站在汉特边上的一个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的男子,他的身上只穿了简易的皮甲,但腰间却是与众不同的悬挂了两柄剑,而再细看此人相貌,恐怕不少人不禁要惊呼一声了,此人竟是那个勾引屠户克萨斯妹妹、结果被抓了个现行的小白脸安瑞斯!然而,虽然明明是同一个人此时的他,眉宇间却是看不出丝毫的轻佻,反而尽显一股沉稳的气质,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不行,不能冒险,我现在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握猜出敌军指挥官的想法了,也许敌军就是希望我们顾此失彼。你们注意到没有,敌军似乎根本没有对我们这边进行试探的意思,这不符合常理。”侧耳认真听完安瑞斯的话,夏洛特却是沉‘吟’片刻,旋即拒绝了他的提议,出发点自然还是顾忌到莫德雷德此人表现出的狡诈异常。 “那么,我们就只能严阵以待,静观其变了。”另一边的卡苏尔闻言接口道。 …… 就在艾斯德里斯堡面临着空前危机的时候,一名疲惫‘欲’死的信使飞马冲入了刚刚抵达科尔维尔的北上军团营中,只来得及递送上怀中的书信要求‘交’给总督后,便直接昏了过去。 营‘门’的值守将领见情形似乎十分严重,不敢怠慢,立刻派人一边将信使抬回营帐安置,一边亲自带着书信来到了中军大帐。 “约克郡的这些行政官员统统都是废物!一帮尸位素餐、脑子里除了‘女’人和权力就是粪便的蠢货!” “还有,约克、里彭、帕德西、韦瑟比,临近的这些驻军指挥官也都是一群一无是处的垃圾!居然见危不救,身为维护地方的驻军指挥官,连这点魄力和判断都没有吗?还推卸责任,说什么违反了地方驻军军事主官条例!” “此战之后,我要将这些郡的行政官员统统撤职,一个不留!还有这几个城堡的驻军指挥官,我要送他们上军事法庭!不能再让这些边缘行政区再游离于行省直辖范围之外了,否则下一次,就不知道会导致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了!” 在值守将领把书信送入总督行帐后,不到片刻,就听到帐内传来一阵阵愤怒的咆哮之声,以至于让帐外的卫兵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忙冲了进去,结果发现,原来是阅读了信上的内容之后,总督正在大发雷霆。卫兵们敬畏之下,立刻落荒退出,其中一个脑子还算灵活的卫兵赶忙跑去找几位副将了。 很快,一干随军副将都匆忙赶到了,结果就听到帐内仍在不断传来无法抑制怒气的怒骂声,不禁都是为之一凛,心想恐怕是出什么大事了,否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总督不至于如此失态,于是纷纷神情转为肃然,继而鱼贯走进军帐。 奥卡很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以至于将领们走进帐中的时候也受到了牵累,没有给一点好脸‘色’,只是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眼神扫了众将一眼,停止了咆哮,不过微喘的粗气还是暴‘露’了奥卡内心尚未平复的愤怒。 “你们都看看吧!” 沉默了良久,奥卡将手中的信甩给了将领们,语气冷然道。 一直心情忐忑的众将立刻接过信,围看了起来,而仅仅片刻,众将中间已是传出刻意压低的惊呼。 等到信在众人手中转了一遍之后,众将再看向奥卡的目光,较先前已是明朗了许多。 “也好,要不是此次叛‘乱’,我还不了解这些地方官员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好,趁此机会,不仅要一举‘荡’平叛‘乱’,我还要亲自进行全面清查,所有不称职的官员一律撤换,同时,将这些原本保留着一些自治权的郡全部划归行省直辖,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至于你们,回去之后也要警醒,日后诸部都是要分驻各地的,如果你们也是这样一副德‘性’,就不是送你们上军事法庭这么简单了!身为帝国的‘精’锐和行省的嫡系,任何不该有的错误发生在你们身上,都要加倍惩罚!”坐到凳子上的奥卡,眼神严厉地扫过众将,警告意味溢于言表地大声说道。 “末将一定深为警醒,引以为戒!” 虽然由于同僚的无能而受到总督斥责,遭受无妄之灾而难免感到有些郁闷,不过艾斯德利斯堡的事件也的确在帐中这些都是经过严格选拔、各个方面都堪称出类拔萃的将领们的内心敲响了警钟,意识到治军不容有一刻懈怠。 “好了,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太大关系,我还是相信你们这些行省直辖的‘精’锐军团的能力的!”见到面前的心腹爱将们都是认真地陷入了沉思,奥卡有些欣慰,怒气终于平复,开口说道。“艾斯德利斯堡危在旦夕,必须立刻采取举措,现在,我命令立刻改变既定行程,步兵军团立刻启程,急行军赶往曼彻斯特,准许‘抽’调沿途军事要塞的驻军组建联合军团,目标是夺回曼彻斯特堡,由阿什利负责!” 奥卡话音落下,一名将领当即越众而出,高声应令。这名脸‘色’看上去有些灰暗、眼眶深陷,给人一种‘精’力不济的错觉,此人便是随行步兵军团的军团长阿什利?克塞里斯。 对于阿什利的能力,奥卡十分信赖,于是点了点头,继续道:“其余各部随我立刻直驱诺丁汉,我将亲自坐镇诺丁汉郡,对中部各郡进行全面整治,西莱斯廷,你把我的卫队全都带上,马上动身前往支援艾斯德里斯堡。” 自从诺丁山遭遇行刺以来,在所有行省高层官员当然包括奥卡的那些伙伴的强硬要求下,但凡出行,奥卡身边都会跟随一支由五百名骑士组成的强大卫队,负责安全保卫,而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卫队配备的都是千里驹,脚力惊人。 听到奥卡的命令,身为卫队指挥官、出行之时一向寸步不离奥卡的西莱斯廷立刻躬身接受了命令,神情凛然。虽然,西莱斯廷平时负责的都是安全保卫和秘密情报监察等工作,但如果你因此小觑他的战场统帅能力,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就骁勇善战、破阵克敌来说,西莱斯廷绝对能算得上奥卡麾下众将中位列前几位的悍将,所以驰援艾斯德利斯堡的任务‘交’给他,奥卡也是最为放心。 奥卡将任务一件件传达下去,等到诸将纷纷领命退下后,奥卡叫来卫兵,当场手书了一封命令书‘交’给卫兵,道:“立刻派军中斥候将此军令送往达利尔将军处!” “遵命,总督阁下。”卫兵接过命令,转身出了营帐。 帐内终于安静下来,奥卡独自一人,蓦地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旁眼神凝重地扫过地图上一个个位置,半晌,喃喃道:“依眼下的情况看来,只能放弃原先的计划,分清轻重缓急,各个击破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二节 灰熊谷之战 第六十二节 灰熊谷之战 “吼吼吼~~~~!!!” 仿佛凶猛的兽群仰天发出的嗥叫,充满了暴戾和血腥! 苏格兰亨特利附近,灰熊谷 眼前是一处杀戮无忌的战场,原本宁静而美丽的山谷被硝烟和战火所摧残得体无完肤,从谷口到山谷的深处,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着拼死的搏杀! 尸横遍野!血流漂橹!战云遮天! 对阵双方的身份,却是令人吃惊!一方是聚集在这里的北方苏格兰人中最强盛的三个部落:灰熊族、图腾族和菘蓝族,而另一方并非不列颠岛上的族群,而是来自隔海相望的大陆上的虎狼之族——日耳曼人! 也许,有心人早已猜到了,不错,出现在这里的日耳曼人正是从霍伦等地乘船入侵不列颠而来的盎格鲁、萨克森以及朱特人!他们畏于奥卡‘交’还俘虏时带给他们的严正警告,放弃了原本渡海直接侵入南部罗马统治区域的计划,改为向北着陆,试图从苏格兰土著的手中夺取生存空间。 日耳曼人的突然袭击‘阴’谋得逞了,他们顺利登陆,一路上除了不幸被风‘浪’吞没的几艘船之外,他们没有遭遇更多的损失,而着陆地附近的凯尔特人,对他们的到来更是始料未及,这让他们的渡海迁徙行动取得了成功。 无数次惨败于罗马人手下的教训让日耳曼人学会了凯尔特人永远无法拥有的耐心,在不列颠登陆之后,日耳曼人只是悄无声息地消灭了几个附近的小村庄,就没有再轻兵冒进,而是选择在登陆点建立起了一个临时的基地,一边为下一步的扩张做准备,一边等待和接应后续族人的到来。 由于北方凯尔特人各部之间的联系松散,除了几个大族之外,那些散居在偏远地区的小村落根本无人问津,以至于日耳曼人大举入侵的消息竟整整延迟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被其余部族得知,而此时日耳曼人早已站稳脚跟,并且纠集起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大军! 于是,一个是守土御寇,一个是争土求存,没的妥协,也没的退让只能不死不休。 虽然日耳曼人的谨慎和狡猾为他们在先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一定的优势,不过当战争真正开始的时候,主场作战的凯尔特人显然还是占据了更多的主动权。特别是在苏格兰东北地区的三大部族宣布联合之后,无论是在兵力、士气还是在物资储备上,凯尔特人很快找回了自信。他们甚至开始计划先用最擅长的‘骚’扰战让日耳曼人疲于应付此起彼伏的袭击,再设法调虎离山,最好是直接端掉对方的老巢烧掉战船,截断日耳曼人的归路,到了那时候,日耳曼人即便再凶悍恐怕也嚣张不起来了。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信心满满的凯尔特人正满怀憧憬地想要打一场漂亮的自卫反击战,然而‘交’战伊始,战况就让他们惊骇得无以复加! 地利、人和,三分之二都不占的侵略者日耳曼人,简直强悍得超乎想象,那些前去‘骚’扰的部队不是被哨兵发现,突袭战变成了遭遇战就是侥幸得逞,却被日耳曼人的追击部队穷不不舍,结果竟往往无法摆脱,被一一歼灭!而至于原先什么偷袭老巢、截断归路的想法更是一厢情愿,日耳曼人的大本营守卫森严,无论何时,日耳曼人都会留下足够的兵力,保证大本营的安全。强攻?常年和罗马最‘精’锐善战军团较量的日耳曼人偷学了不少军事建筑技术,大本营的防御设施固若金汤,所以,凯尔特人也不是白痴,选择强攻的话不一定能取得预期效果,但付出重大代价却是必然。 最擅长的袭扰作战被克制,凯尔特人的小算盘打了个空,反而是己方接二连三的兵败,虽然都是无关紧要、损失不大的小败,但普通族民却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即使在最有利于自己的山林中间,也打不过日耳曼人,这样的表象很快在凯尔特普通族民中间造成了大量畏惧和讹传之下形成的谣言,以至于军心动摇,原本应该掌握主动权的凯尔特一方居然按捺不住,不得不首先无奈选择决战了。 就在三天前,凯尔特三大族集中全力,出动几乎所有兵力,众达八千余人的大军,在格兰扁山脉东麓与同样意‘欲’一决雌雄的日耳曼三千大军遭遇,爆发大战。 双方都是拼尽全力,特别是苏格兰人一方,不少小的皮科特人部落酋长、凯尔特人酋长和苏格兰人酋长,都是身先士卒,率领靛蓝突袭者冲锋陷阵,而日耳曼人也同样是竭尽全力,唯一的一支宝贵骑兵也在战斗中途投入侧翼作战,最后陷入重围,几乎全部战死。 战场大规模决战堪称毫无‘花’哨的铁血之战,双方都没有施展任何的小伎俩,而完全是正面‘交’战,因而也乏善可陈,除了最开始相互试探阶段双方还勉强还保持着简易的阵型,到后来,结下了血海深仇的双方都是直接舍弃了阵列,全军压上,陷入了‘乱’战。 疯狂的咆哮声、兵器碰撞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美丽的山脉脚下,一直持续到夕阳落下……凯尔特联军遭受挫败,损失高达四成,最后无力支持,被迫率先退出了战斗,幸运的是,日耳曼人同样筋疲力尽,没有继续追击,因而残存的凯尔特军得以安然离开,回到了灰熊族的聚居地灰熊谷休整,一番战后清点,联军的三大族以及众多小族族长都是面‘色’铁青,伤亡太惨重了,一战几乎将族中青壮拼掉了一半! 心生怯意的凯尔特族长们立刻放弃了独立抵抗的打算,选择派遣信使,向其他地区的凯尔特部族寻求支援,同时选择收缩兵力,依托灰熊谷的地形进行守御,再不敢轻易出战了。 可惜,凯尔特自认怂了,想要高挂免战牌,坐等援军到来,然而得胜的日耳曼人却不打算拖延时间。格兰扁山脉一战后仅仅两天,灰熊谷外就迎来了一支人数‘激’增的日耳曼大军,粗略估计,兵力超过了七千,显然,日耳曼人也是下了血本,将大本营留守的军队和所有能够上战场的青壮全都‘抽’调了过来,此消彼长之下,灰熊谷内,止有数万残弱、加之士气低落的凯尔特人反而陷入下风。 不过,凯尔特诸族仍抱着一丝侥幸,浮海而来的日耳曼人毕竟人数有限,攻坚拔寨无疑将付出巨大牺牲,这对刚刚有了立锥之地的日耳曼人来说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利用这段空隙积蓄力量在凯尔特人想当然的看来,才是日耳曼人应有的举动。然而,仅仅一夕之间日耳曼人就用他们的行动让凯尔特诸族的侥幸彻底幻灭! 日耳曼人集结了全部兵力,悍然兵临灰熊谷谷口的营寨之外屯扎下来,准备进攻。这一出乎意料的情况让诸族不由大惊失‘色’,同时一股深深的惧意随之滋生,日耳曼人,真是太凶悍了,竟是打算在援兵到来之前,拿下灰熊谷! 日耳曼人的狠戾决然让诸族震骇之余,也不得不放弃最后一丝侥幸全力备战,整个谷内,无论老弱,齐齐上阵,加固营寨,搬运物资等等,另外谷内多山石和树木,大量的石块和木头被制成简易的守城器具,而仅有的近千张弓也全部分发下去,这是凯尔特人唯一足以自恃的大量杀伤敌军的手段了。 严阵以待的凯尔特人,翌日就迎来了日耳曼人如‘潮’的攻势! 狭窄的外八字形山谷入口,密密麻麻耸动着的尽是人头!披着野兽皮‘毛’织成的蓬松外套、手持着木制圆盾战斧的日耳曼人就像一群群被美味猎物的血腥味刺‘激’到的野兽,咆哮着冲向牢牢扼住山谷入口的营寨,一时间,那道用木头修筑的坚固屏障在棕‘色’的‘浪’‘潮’面前,竟仿佛一道脆弱不堪的堤防,随‘波’浮沉,飘摇不定。 不过,生死攸关,凯尔特人还是勇敢地发起了反击,抛‘射’的箭雨从营寨后方,一**连绵不绝地泼洒而出,如同乌云蔽日,落入冲锋的日耳曼人中间,顷刻间带走无数生命,血‘花’绽放!这让营寨上的凯尔特人重拾了一丝信心,虽然野战不利,但至少,他们可以凭借着这易守难攻的险要,支撑到援军到来! 可惜的是,他们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日耳曼人既然不惜一切地选择强攻,又怎么可能愚蠢的没有撒手锏呢? 于是,就在攻城如火如荼的时候,轰隆隆~~~一阵阵巨大的声响从离谷口很远的日耳曼人后阵传来!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个巨大的黑影划过天空,夹杂着呜呜的恐怖破空声,径直朝城墙飞来!城墙上,奋力厮杀的凯尔特士兵听到那刺耳的呼啸,不由愕然抬起头,下一刻,目呲尽裂! “投石机!!!日耳曼人有巨型投石机!!!” 砰砰砰!一声声巨大的轰响,甚至短暂地盖过了整个山谷内回‘荡’的金戈之声!‘交’战的双方士兵,都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幕震撼了,他们呆呆地望着前一刻还矗立在那的城墙,顷刻间就在巨石的撞击中木屑纷飞,轰然破碎倒塌!!! “吼吼吼~~~”沉寂了半晌,战场上,所有日耳曼人都高高举起手中的战斧,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继而大军如同攒聚的蚁群顺着被破坏的营寨缺口,汹涌杀入!而与此同时,被彻底摧垮了斗志的凯尔特守军触之即溃,狼狈而逃! 灰熊谷,陷落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三节 新生!独当一面 第六十三节 新生!独当一面 灰熊谷一战,苏格兰东北地区的诸族遭受重创,尽管有一部分人最后借助攀越山岭,逃过一劫,然而,整场战斗下来,不仅龟缩在谷内的数千残兵全部被歼灭,还连累了上万无辜普通族民被凶暴的日耳曼人侵略军无情屠杀。 作为主导联军的三大族,毫无疑问是首当其冲,三位德高望重的族长尽数在‘乱’军之中奋战而死,包括桂妮维亚的父亲、曾经代表皮克特人与奥卡签订和平条约的菘蓝族族长卡姆罗德,也由于率军殿后不幸殁于此役。 此战过后,东北地区的凯尔特人势力土崩瓦解,剩余的族民几乎溃散一空,不成气候,而一举‘荡’平了地头蛇的日耳曼人却是迎来了海阔天空的崭新局面,他们将拥有足够的时间来巩固扩建登陆滩岸处的基地,以接应源源不断渡海而来的同族,而易守难攻的灰熊谷则毋庸置疑会被保留下来,重新构建防御工事,作为日耳曼人的老巢!待到凯尔特人的援军到来时,恐怕面对的就不是一支立足未稳、底气未足的军队了,而是一群养‘精’蓄锐、士气高涨的狂暴悍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姑且不提日耳曼人如何在灰熊谷建立起固若金汤的移民老巢,整个苏格兰地区的凯尔特人得到消息,如何震动吃惊立即组建联军,意‘欲’趁日耳曼人尚未尾大不掉将其驱逐出不列颠岛夺回领地,且说灰熊谷一战临末时,卡姆罗德在率部发动决死逆袭为族民逃脱争取时间之前,曾派了一心腹带着几名族中护卫,‘交’代了他们一些重要事情后让他们趁‘乱’离开了。令人意外的是,这伙人在顺利逃脱后,并非向着其他凯尔特人领地而去,而是径直南下,看方向似乎竟是朝罗马边境走去。 而事实上,他们的目的地恰恰正是哈德良长城,他们的任务是奉卡姆罗德的遗命,前来寻找月前随同亚瑟、作为菘蓝族使者身份前往伦敦觐见不列颠总督的桂妮维亚,让她立刻以唯一继承人身份接替族长之位,确立正统地位,同时还有一个秘密的嘱咐,那就是希望桂妮维亚能够尝试借助罗马人的力量,而非那些同族人,在驱逐日耳曼人后恢复菘蓝族的领地,重聚族人。 由此,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看似野蛮的凯尔特人中间也不乏政治眼光毒辣而智谋过人的异类,比如已经死去的卡姆罗德,他让护卫们带给桂妮维亚的嘱咐,便是明证。卡姆罗德显然是‘洞’悉了这危局中的活点,如果让桂妮维亚投靠那些同族,那么即使日后同族的援军击败了日耳曼人,恐怕东北地区也不会恢复到以前的局面。毕竟那是一片足以令人垂涎的土地,虽然生活在苏格兰地区的凯尔特各族之间很少因领地发生纠葛,领地观念不强,但也没有送到嘴的美味不吞下去的道理。 所以说,一旦日耳曼人退走,那些外来的同族必然会对无主的东北地区生出野心,届时以桂妮维亚的身份,必然成为大族眼中最佳的傀儡,恐难逃身陷囹圄,为人驱使的命运,这是卡姆罗德身为父亲和族长不愿看到的。所以,他找到这危局中的第三方势力,同时也是置身事外、最没有涉局之心的罗马人! 卡姆罗德深知,几个世纪了,只是守卫着哈德良长城、不曾越雷池一步的罗马人对苏格兰地区只有‘操’纵或是扶植亲罗马势力的野心而没有丝毫吞并的打算,加之,去年签订和平条约后,菘蓝族一直作为纽带,联系着罗马与皮克特人各部,着实与罗马人建立了一定的友好外‘交’关系,而且,那个年轻的总督也是卡姆罗德毅然决定这样做的原因,与其被一群野蛮人利用,不如与罗马人合作,即便同样要付出代价,但多半是能够承受的。 卡姆罗德在生死关头还能看得如此透彻,可见其眼光深远,而且他的想法显而易见是对的,以罗马人几个世纪以来的做派,桂妮维亚完全有可能日后东山再起。 不过,卡姆罗德毕竟不是先知,他没有猜到的有两点,第一点就是此刻的罗马统治区域内,烽火连绵,正陷入自顾不暇的境况,短时间内绝无可能‘抽’出‘精’力,去理会长城以北蛮荒之地的事务。而更值得一提的是,先一步返程的桂妮维亚此刻正在哈德良一线的盖茨黑德要塞中停留,而与此同时,随着潘德贡家族举起反旗,正秘密赶回哈德良的亚瑟一行正计划着夺取边境军队的指挥权,一场悄无声息的风‘波’正围绕着哈德良长城边境酝酿,因而卡姆罗德的希望落空了,奥卡和伙伴们正在全力以赴,解决内部问题。 至于第二点,则无怪乎卡姆罗德预料不到了,那就是他不知道奥卡来到不列颠肩负的使命,更不清楚身为一名穿越众和军人,奥卡最不缺的就是不断征服的进取心!所以,一旦桂妮维亚真的按照卡姆罗德的嘱咐投入罗马的怀抱,那么,罗马未来会不会满足于仅仅借桂妮维亚的身份获取一些有利的条件就只有天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奥卡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借口,而愚蠢地贪图一点点蝇头小利。也许桂妮维亚的存在,将是罗马真正征服整个不列颠的重要契机,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休提。现在,让我们把目光投注到时隔半年、正暗流涌动的盖茨黑德要塞。 …… 盖茨黑德,军事执行官办公室, 面积不大、但光线很明亮的房间内,此刻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身高犹如方尖石塔,肤‘色’黝黑,穿着一件无袖短衫,外面套着一件连带裙甲的皮质甲胄,浑身‘裸’‘露’在外的部位全部被如同盘龙虬突的肌‘肉’所占据,面孔仿佛五官分明却毫无表情的雕塑一般,正是自从奥卡去年冬天签署和平条约后南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我们视野之中的巨汉索古! 而另一人,端坐在办公的方桌后面,同样穿着一件皮甲,然而与索古那身皮甲衬托出的充满无穷力量的感觉不同,合身‘精’致的皮甲穿在这个人的身上,却是给人一种‘精’明干练而又不乏英气的感觉。坐着的人身材就很普通了、和索古那非人的体型没有任何可比‘性’,而身高因为坐着无法准确的判断,但显然不是太高,是典型的罗马人或者希腊人的体格。他的脸上,眉头蹙起,单薄的嘴‘唇’紧紧抿着,表情中透着深深的思索。 这似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然而,如果你仔细去观察那并不出众的五官,耐心地去对比,很快,你就会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这个人竟然是胖子帕图尔! 不过,现在称呼他为胖子显然不适合了,因为他的身形已经和臃肿而虚浮的‘肥’胖扯不上半点关系了,相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帕图尔不仅神态举止都有了巨大的变化,更是让他原本一身最显眼的‘肥’膘变成了结实强壮的肌‘肉’! 而这一切,却要归功于与皮克特人的那最后一战,作为‘诱’饵的步兵方阵陷入了重围,为了给骑兵创造机会,身处阵中的奥利安、维斯特斯、提里斯等人最后毅然投掷出标枪,为骑兵的突击扫清了唯一的障碍,但方阵却不幸被攻破,‘乱’战之中,提里斯不幸阵亡,成为第一个永远离开了奥卡团队的伙伴,而一向表现得懦弱胆小的帕图尔在此战中的表现却让所有曾不屑、鄙夷或是看轻他的人为自己的浅薄无知感到羞愧,因为帕图尔竟然在生死关头,勇敢地用自己的身躯将维斯特斯压在了身下,结果,维斯特斯仅仅是由于在寒冷的天气中被闷在尸堆中闭过了气,毫发无伤,反观帕图尔,他却被暴怒的皮克特人在背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伤痕,每一道都触目惊心,足以致命! 如此沉重的伤势,以这个时代的医术而言,几乎就是不治的,只能尽人事,安天命,当初,奥卡临走时将索古留下,其实未尝没有忍痛让索古应付万一的意思,然而,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半只已经在冥河中沾湿了的帕图尔硬生生凭借着顽强的求生意志,‘挺’了过来成就了一件奇迹! 帕图尔整整昏‘迷’休养了四个月,才终于能够下‘床’走动,而这个消息索古第一时间派人送到了伦敦,奥卡和伙伴们得知后都是不由热泪盈眶、欣喜万分,维斯特斯更是‘激’动地大叫让索古护送帕图尔到伦敦这边疗养,不过被奥卡制止了,当时一是考虑到帕图尔大伤初愈,不宜轻动,二就是考虑到,不妨让帕图尔作为行省方面的特使,正好留下作为牵制亚瑟的力量,保持平衡才是最佳制约之道。 而现在看来,奥卡也不禁为当初的这一其实根本上还是无心之举的做法感到庆幸,帕图尔和索古利用半年的时间,凭借着行省的大旗已经掌握了边军中相当一部分核心力量,而随着行省的不断壮大以及在各地威望的逐步增强,其余一部分边军将领,也都隐隐向帕图尔索古宣示了对行省的效忠,而这,正是眼下,与亚瑟展开兵权争夺的重要筹码! 至于,帕图尔本人的变化,只能用鱼化为龙来形容,一次生死之间的徘徊让康复后的帕图尔形同变了一个人,怯弱的‘性’格、油滑的腔调、缺乏魄力的处事风格,都彻底焕发了新生,今日的帕图尔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也许,这就是大灾之后的大幸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四节 比拼耐心 第六十四节 比拼耐心 房间内,攸关整个边关大军归属的秘密谈话仍在继续。 “帕图尔,你要的名单,不过肯定不是全部,你知道,我并不擅长这种工作,也许你该直接给我一张死亡名单,然后我就可以把名单上的家伙一一宰掉,这样不是更简单吗?”站在桌前的索古似乎碰到了什么心烦的事情,线条轮廓犹如顽石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闷声闷气道。 沙沙沙~~~ 沉默中,只有快速翻动纸的声音传来,坐着的帕图尔并没有立刻回应索古的抱怨,而是首先拿起了桌上那叠羊皮纸,神情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半晌, “这份名单上记录的资料很详细,虽然还有缺漏,但毫无疑问你干的很出‘色’,索古。”一目三行将资料浏览了一遍之后的帕图尔仍没有接前面话题的意思,而是抬起头,直截了当地吐‘露’心声道:“索古听着,你是我值得信赖伙伴,而我们是奥卡值得托付的伙伴,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应该懂得伙伴的意义。伙伴的价值不仅仅只是作为伴随在身边的人,仆役和奴隶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们彼此能够做到什么呢?相互需要,相互支持!这就是伙伴!” 说到这,帕图尔看了一眼索古,后者的表情浮现一丝茫然,帕图尔丝毫没有失去耐心,反而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索古面前,凝视着后者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好吧,我们可以用更简单的比喻来描述,索古,我问你,你愿意为我们牺牲吗?” “当然!索古愿意为朋友牺牲,绝不会皱半下眉头!就像你为维斯特斯做的那样!”低沉却响亮的回答从索古的口中冒出,没有哪怕一秒的犹豫。 闻言,帕图尔一直显得有些深邃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过一股温暖的‘波’动。接着,他举起双手,用力握住索古坚如铁柱的双臂,以一种决然的语气大声道:“那么,我问你,索古,如果你永远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哪怕你在战场上杀死无数的敌人,可这又能帮得了奥卡多少忙呢?又能分担得了多少我们之间为彼此所肩负的责任和使命呢?!” 仿佛是感受到了帕图尔手上传递出的力量和信念,而或者是被他的话所震撼,索古的表情第一次陷入了思考当中,与此同时,他那总是紧绷的充满力量的身躯,也第一次放松了下来。 过了片刻,索古凝视着帕图尔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一抹自卑和哀伤。 这一切都尽数落入帕图尔的眼中,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与索古对视着,眼神坚定不移,起初,他这样的行为似乎是在‘激’发索古内心的那股滋生的悲观情绪,以至于眼神中的自卑愈发沉重,然而,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索古的眼中,却莫名地再次闪现出一抹期待和希望。而恰恰就在这一丝光明出现的时候,帕图尔说话了。 “索古,相信自己,永远无需感到自卑,我们只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变得更有能力,你,索古,只要不懈努力,那么你就可以不仅只是一名战无不胜的勇者,而同样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将军!” 说到最后,帕图尔的声音振奋不已,眼神中也是充斥着一种狂热和决心! “听着,索古,我可以,你也可以,作为彼此的伙伴,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帕图尔刚说完,立刻清晰地感受到索古的身躯微微一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沉稳,仿佛那只是幻觉,然而,再看向索古,帕图尔欣慰地看到,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迷’茫和灰心丧气,而是充满了火一般燃烧的斗志。 “索古,非常好,这才像样!我们必须打起‘精’神,眼下奥卡‘交’代我们的任务就是异常艰巨,处理得不好,我们二人九死一生是小,整个边军受胁迫投向叛军,将是难以弥补的灾难!”帕图尔说完,立刻走到桌旁,没有再废话,直入正题道:“据派出去的哨探回报,单独回到城内的兰斯洛特并没有与任何可疑的人传递信息,但是,我肯定他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随时将这里的情况,传递到外面,亚瑟和其余的圆桌武士,必然就在附近,他们没有立刻入城,这已经等于坐实了飞鸽传书中的情报,亚瑟的确已经心怀叛‘乱’的图谋,非常之时当行雷霆手段,我们无需再顾忌太多了。” “帕图尔,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像我说的,立刻派兵逮捕兰斯洛特和那两名圆桌武士,然后,直接通告全军,下通缉令,追捕亚瑟一行不就行了。”听到帕图尔打算果断处理的决定,索古不由一皱眉有些疑‘惑’地立刻说道。 帕图尔看着索古的样子,笑了笑,解释道:“索古,你开始尝试着做出判断和决定了,这很好,不过,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首先一条就是,亚瑟在边军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和厚实的根底,而我们,虽然有了基础,却仍相对薄弱。基于这种局面,如果我们直接抓捕兰斯洛特或是下通缉令,若是被亚瑟反相利用,煽动军队内的心腹挑动军队的不满,质疑我们的命令,那就糟糕了。” “那该怎么办?帕图尔,你说话难道就不能痛快点!”帕图尔话音方落,索古立刻面‘露’一丝不满地说道。 闻言,帕图尔不禁为之一怔,继而失笑地看着索古道:“是我‘弄’得太复杂了,其实我的意思就是,面对眼前的情况,我们必须想办法揭穿亚瑟的面目,让那些心怀帝国的忠诚将领有一个摆出自己鲜明立场的机会,而如果我们手段过于简单粗暴,反而可能导致亚瑟借机散布谣言,从中渔利,让边军将士陷入‘迷’‘惑’,无从做出正确判断。” 听帕图尔这么一说,索古眼神转动,似乎明白了一些,于是开口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帕图尔,你的意思是,让亚瑟自己‘露’出背叛者的真面目,然后我们再适时出现,在他承认这一切后挫败他的‘阴’谋,这样,那些忠诚的将领,就会彻底站在我们这一边。” 索古的复述,顿时让帕图尔禁不住眼睛一亮,表情微微有些惊喜地说道:“索古,你真的让我吃惊了,不错,这就是我的想法。” “嗯,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快点告诉我,我的任务是什么吧。”索古对于帕图尔的称赞似乎无动于衷,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便‘露’出一丝按捺不住的神情,急切道。 索古的话再次让帕图尔有些发愣,等到反应过来,帕图尔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心底暗忖:这才是索古啊,刚才的语气,恐怕只是意外吧,傻得我还真幻觉,以为索古彻底变了个人似的。 “任务很简单,索古,你负责将所有监视的哨探全部收回来,然后针对其中的重点人物,挑选最优秀的哨探继续监视其一举一动,但不能使其发觉。然后,我们就一切如常,按兵不动,做出一副我们队潘德贡家族事情尚一无所知的姿态,等待亚瑟亲自‘露’面。” “这么啊,可是亚瑟会相信我们的骗局吗?毕竟行省传送军报的能力亚瑟很清楚,按照时间推算,我们应该已经拿到军报了,不可能不知道潘德贡家族的事。” “那就让他相信!”帕图尔突然打断了索古的疑虑,振声道:“亚瑟同样很焦急,他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而且也许只有一次机会,他的耐心很快就会耗尽。而只要我们做的够‘逼’真,那么,亚瑟就会自欺欺人地认为,是其中的过程出现了意外,毕竟现在整个中西部地区都因为叛‘乱’的扩大和蔓延变得十分‘混’‘乱’,信使的延误也的确存在可能。而正是这一点点可能,我料定,亚瑟一定会赌上一次!” “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索古憨憨地挠了挠脑袋,接口反问道。 “不错。”帕图尔说着,眼睛里闪过冰冷的寒意,语气也渐渐显得杀气盈溢,顿声道:“我会让亚瑟自以为是地将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众将士面前,而那个时候,我们再发动致命一击!” “这个计划听上去很不错。” 一向木讷寡言的索古居然语气略带一丝调侃地说道。 “哈哈哈~~~~!”不知是由于亚瑟正步入瓮的‘激’动,还是对索古的‘性’格所感染,帕图尔大声笑起来,手中随即拿起桌上的那叠名单最上面的一张道:“索古,这是重点名单,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处于红‘色’安全级别以下,对于这些人,你要亲自严密监控,一旦发现这些人有所异动,那就不能犹豫了,直接抓捕控制起来!” “没问题!”索古语气自信地应道。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交’代完这些,帕图尔快步走到屋内角落的架子边,从上面小心翼翼地拿下了一个盒子,然后走到桌前将盒子放在上面,打了开来从中拿出一根小巧‘精’致的权杖,握着权杖,帕图尔抬起头,看向眼神同样盯着那权杖流‘露’出凝重之‘色’的索古,蓦地脸‘色’一沉,缓缓道:“当然我们也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一切都失去掌控,那我们至少要保证尽量多的边军服从行省的指挥,不惜任何代价,不择任何手段!” 帕图尔说完,深知其话语中意思的索古眼中已然尽是凛冽的杀意!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五节 装粪车 第六十五节 装粪车 一大清早,盖茨黑德的街头巷尾仍是一片宁静,不见半个人影。 忽然的,一阵车轮转动伴随着轴承摩擦的嘎吱嘎吱声从一条街道上响起,过了片刻,只见一辆牛车沿着碎石铺砌的街道缓缓驶来。 一个穿着破旧服饰的赶车人坐在车前,驾驭着表面看起来没有丝毫特殊的牛车,也许唯一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的就是牛车后面牵引的车架上并非装载着货物或是物品,而是一个横放着的长长椭圆木桶,木桶正中间的上方,有着一个圆形的凸起,似乎是个盖子。 除此之外,另一个让这辆牛车的出现令不明就里的人会觉得有些突兀的原因在于,这个时间段,整个城市,都在沉睡之中,而这辆牛车却孤零零地起早行使在街道上,不禁让人有些好奇。 然而,如果一个生活在盖茨黑德的居民,看到这辆牛车,却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因为,自从二月份,由行省颁布、然后传文给各个行政区依令施行的不列颠安全卫生法案在盖茨黑德正式得到切实贯彻后,像这样的牛车,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至于这种牛车在城镇中的用途,其实很简单,它是一辆装粪车。 不错,就是一辆装粪车。依据行省法令中的明文规定,每个地区的行政官署都必须在财政中特别设立城市管理条目,出资雇佣城镇闲散人手,在每天凌晨,驾驭着这种制式的装粪车沿着大街小巷,将各家各户按照卫生法令要求的集中的垃圾和秽物倒入木桶然后统一运出城外处理,垃圾将进行填埋,而秽物则可以用来作为‘肥’料,增加耕地‘肥’沃程度。 而这种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感觉十分奇特的法令,不用说,自然是身为穿越者的奥卡一手炮制的杰作,而之所以颁布这样的法令,严格要求保持城镇的清洁卫生,主要是由于作为后世人,奥卡来到这个时代并亲眼目睹了一些城镇,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在提倡清洁的罗马城市中的恶劣环境状况后,深感教谕这个时代的人,如何保持清洁环境以及卫生安全的重要‘性’。 后世,奥卡生活在一个拥有着13亿庞大人口规模的国度中,经济发展的不均衡以及基础设施的不健全,乃至公民素质的不足导致一些落后、偏远的城镇山村中的卫生条件、生活环境极其恶劣。 然而,当奥卡亲眼见到了这个时代城镇内的环境后,却是彻底惊呆了,相较于这个时代的城镇肮脏程度,即便是后世那些卫生条件落后地区的环境,恐怕仍不下于天堂地狱的差别! 这个时代的城镇是什么样的?你无法想象,奥卡可以毫不夸张地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垃圾遍地、蚊虫四飞、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回收站。生活在城镇中的居民毫无清洁意识,随意地将垃圾丢到小巷中亦或是直接丢在街道上,各种恶心的蚊虫繁衍滋生,而对此几乎无人清理,再加上那些普通居民甚至不常洗澡,生活习惯更是处处问题不断,严重匮乏卫生常识和疾病的预防意识,许多城镇,往往都是愈积愈多,最后,整个城镇都无时不刻地散发着浓浓的异味。 虽然在担任总督之后,从一些帝国宝贵的文献记录中读到过但却并没有亲眼见证过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可怕瘟疫,席卷整个帝国的情景,但是,奥卡在读到那些记录者用最惊心动魄、凄惨哀绝文字和心情的文字时,却不禁立刻联想到,引发这些灾难的社会根源。 当真正接触到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日积月累之下却足以毁灭一个帝国的社会问题时,即使意志坚韧到极致很难被外物影响的奥卡也忍不住感到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可以想象,如果像这样的卫生状况延续下去,病菌滋衍变异,瘟疫的爆发不过只是个周期‘性’的时间长短问题而已,而就在三十多年前,作为帝国之都的罗马曾爆发的那场瘟疫至今令人谈之‘色’变,数十万人受到感染,凄惨死去,整个城市成为一片死域! 对于这样的情景,毫无疑问,奥卡是绝对不容许再一次发生的尤其是在不列颠、自己的治下,所以,奥卡牵头在议会上力排众议制定了《不列颠行省城市环保及市民卫生清洁条例》,以法律条文的形式规定了每个不列颠城镇按照规模、人口等因素划分等级后必须达到的环境和卫生质量标准,大量的基础卫生设施包括公共厕所、公共浴场乃至强制洗澡条例、禁止‘乱’丢垃圾、建立城市环卫制度等等,奥卡能想到的全都写入了法令之中,奥卡很清楚,像这种完全无条件执行的强制‘性’法律,往往会受到一些人的抵制,被这个时代的人的接受也需要一定时间,甚至还会影响到行省的声望。 但是,大到管理一个国家、小到管理一个村庄,无论是法制还是人治,身为上位者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都不得不采取一种忽视民主的的做法,来强制推行一些政策法令,因为民众作为一个整体时是盲目的、自‘私’的而且短视的,那么,习惯的力量就会和社会进步的要求形成矛盾,这个时候,就需要上位者有足够的魄力和决心。 就比如这卫生法令,对于发明了下水道、公共浴场、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比较注重个人卫生的罗马人来说,都觉得新法律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而且相应的处罚太过严苛,就更不要说那些生活在罗马境内的外族了。一些蛮族根本没有个人清洁的概念,极度不屑卫生、讨厌繁琐的体面,他们宁愿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异味,也不愿去洗澡换衣服,还有些则是因为古老的宗教观念,然而,奥卡没有给予任何的例外在新法律中,所有人一律平等,必须无条件严格执行个人清洁和城市环保要求,否则就必然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惹点骂、损失点威望并不要紧,卫生是足以关系古代社会存亡的重要因素,如果为了实现它就不得不付出很多代价,那奥卡就不惜去付出。 说了这么多,言归正传,街道上,那辆牛车晃悠悠地慢慢行驶在清晨的一丝朦胧中。而每当路过一个社区时伦敦新城,居民聚居区单独圈划出来,建立社区,方便管理而又使整个城市的规划布局更加好合理美观,驾车的人就会跳下车,手脚麻利地将社区管理员每个社区定期以自由民主选举方式投票选举产生的人,负责联系上下之间的关系,同时负担一定的社区管理义务,类似于居委会每日放在社区制定的垃圾箱内的垃圾全部搬运到车上,倒入木桶,然后再次上车继续下一个社区。 一般来说,一辆装粪车负责一到两个社区的垃圾装运,然后会按照各自的线路,去往负责区域内的贵族宅邸。而眼前的这辆牛车也不例外,在处理完两个社区后,沿着小路,来到了贵族宅邸区,然而奇怪的是,牛车并没有挨家挨户停留,让宅邸内的下人打开后‘门’搬运垃圾而是径直向前,似乎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 经过了数条街道后,牛车终于停在了一座宅邸的‘门’口。赶车人若无其事的跳下车,沿着宅邸围墙一侧的小道来到了一个很小的侧‘门’前站住,轻敲了几下‘门’户。 很快,后‘门’打开,一个下人装束的人从‘门’内探出头,看了一眼赶车人,然后又看了看四周,蓦地小声朝赶车人道:“来了?” “来了。”两人的对话有些奇怪,赶车人低声回道:“不是你们家今天的垃圾特别多吗?我就只处理了两个社区的垃圾,剩余的位置全都留给你们了。” 下人闻言,神情一动,最后认真看了看赶车人,确信没有什么异常后道:“好吧,你等一下。”说完,便再次关山了‘门’。 赶车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吱呀一声,‘门’又一次打开,还是刚才那个下人。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木桶,令人疑‘惑’的是,木桶并不大,虽然透过盖子里面的确散发着一股恶臭,但显然和他们对话所提到的很多垃圾有所出入。 然而,对此,下人和赶车人都似乎毫不在意,下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将木桶递了过去,而赶车人接过木桶的同时,两人的眼神‘交’汇了一瞬,随即,‘门’再次关上,而赶车人也提着木桶,重新回到了车上将木桶单独放在车后,然后便驾着牛车路上没有再停留地直接朝城‘门’方向驶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牛车来到了城‘门’处,一队士兵正手持长戟守卫在城‘门’前。 “停车,出示证件。” 现在,仍是晨禁时间,城‘门’不能随意打开,想要进出都必须有特殊的证件,因而当看到牛车过来,虽然知道那是装粪车,但卫兵们还是尽职尽责的上前拦住了牛车。 赶车人并没有丝毫慌张,听到士兵的叫喊,立刻停下车下来,从衣服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金属牌子‘交’给了走上来的小队长。 军官没有接过,只是瞟了一眼,确认无误,而后看了看赶车人的容貌和牛车上的东西,便挥了挥手道:“好了,允许放行!” 城‘门’缓缓打开。 赶车人坐在位置上,轻轻吆喝了一声,拉车的牛发出一声哞叫向前走去,转眼间,牛车就消失在城外的薄雾之中。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六节 抗令拒捕 第六十六节 抗令拒捕 “装粪车!真是狡猾的令人佩服的家伙!” 一处室内,盖茨黑德兼哈德良边防军最高执行官帕图尔正手拿着一份由秘密监视人员呈‘交’的报告,眼神中流转着睿智的‘精’芒,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赞叹。 “装粪车?!什么意思,帕图尔,你认为他们是用装粪车来传递消息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而就在帕图尔的身边,一身戎装披挂的索古满脸惊讶地接口道。 “哈哈,要的就是不可思议!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我们轻易发觉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你想想,谁能想到,他们居然用装粪车每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彼此‘交’换消息呢?”帕图尔一边解释,一边面上似乎流‘露’出一丝自嘲的表情,自语道:“不愧是号称亚瑟麾下最有能力的圆桌武士!真相就在我眼皮底下,居然能瞒住我们这么久,枉费了这么多‘精’力去监视其他东西,差点就骗过我们。” “这么说,是真的了?”听帕图尔这么一说,索古虽然仍觉得难以置信,不过还是强迫自己不够灵活的脑袋接受了这种天马行空的事实并且顺着这个事实,思考过后建议道。“那不如立刻秘密逮捕今天早上那辆装粪车的驾车人,他也许知道传递的消息的具体内容。” “哈哈,索古,不用那么麻烦了,那个赶车人究竟是否知情姑且不论,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消息传递的渠道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今天传出去的消息是什么!”然而,以索古的脑子,完全跟不上帕图尔的思考速度,只听后者自信十足地说道:“还记得昨天我临时召开会议时故意不曾提及威尔士吗?那是我刻意的,这几天,我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迷’‘惑’那些城内与亚瑟串通的人,而今天,不仅兰斯洛特那边传出了消息,你再看看这些情报,重点监视的名单上不少人都有了异动,将这些联系起来,那份传递出去的消息内容已经呼之‘欲’出了!亚瑟,今天就会动手!” 闻言,索古立刻瞪大了铜铃似的大眼,迟疑道“帕图尔,你是说今天亚瑟就会公开‘露’面?” “不错!”对于索古的疑问,帕图尔给出了语气笃定的答案。“我有绝对的把握!亚瑟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风平‘浪’静的表象使它一定认为我们还没有得到威尔士的情报,所以他会以指挥官的身份装做若无其事地回到盖茨黑德。” 帕图尔的判断逻辑清晰、分析切实,索古闻言立刻面‘露’恍然之‘色’颔首道:“那么,也就是说,今天,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帕图尔看向索古,眼神锋锐如刃道:“对,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要将亚瑟和忠于他的不安定因素彻底解决!” …… 城内,兰斯洛特府邸。 奉亚瑟之命,先行赶回盖茨黑德探察情况的兰斯洛特和加拉赫德这几天都是住在这里,在城内进行着各种情报搜集和布置。此刻,兰斯洛特正站在桌旁,神情肃然地俯身查看着桌上摊开的一幅标注详细的地图,眉头紧皱,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传来,下一刻,一个身着不引人注意的平民服饰的身影就快步走入了屋内,来到兰斯洛特身旁,附耳小声道。这时,我们才得以看清来人,正是随同兰斯洛特一同先一步抵达盖茨黑德的加拉赫德。 “消息已经成功送出去了。” “嗯,我知道了。”兰斯洛特并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仍埋头于地图中,而加拉赫德不以为意,也走上前,看起了桌上的地图,当看清地图上所描绘的地方后,加拉赫德面上闪过一丝短暂的惊讶,开口道:“兰斯洛特,我们要在入城时动手吗?” “是的。”这一次,兰斯洛特终于直起了腰,表情凝重地看向加拉赫德道:“我们必须早些动手,因为我感觉到一些不安。” 对于兰斯洛特这种过于主观的判断,加拉赫德并没有表示质疑因为他很清楚兰斯洛特的‘性’格,他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促使他改变了原先的计划。 “突然改变计划,会不会导致一些人心思浮动,不愿动手?”所以加拉赫德不会多问原因,只是按照兰斯洛特的决定来思考行动的计划,于是问道:“而且,时间仓促,我们可能无法准备充分。” “没时间去面面俱到了,我们在布置,但也许同时也给了敌人布置的时间。”兰斯洛特沉声道:“我隐隐有些不安,但偏偏无法找出原因这让我十分震惊,也许那个帕图尔和索古已经得知了威尔士的消息一直不采取行动,只是为了稳住我们,然后引蛇出‘洞’。我无法确定这很不好,所以,我认为与其继续等待下去,不如当机立断,行险一搏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去做。”听了兰斯洛特的话,加拉赫德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 “放心吧,伙计。”兰斯洛特微微一笑,上前伸出手按住加拉赫德的肩膀,振声道:“我们有强大的圆桌骑士团,有值得倚靠和信赖的伙伴,我们会成功的。” 加拉赫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几个小时后, 一名哨骑飞马来到正进入一天最喧闹时候的盖茨黑德,带来了前往伦敦述职的北方军团指挥官亚瑟及随同骑士返回的消息。 很快,收到消息的盖茨黑德城中引发了一阵‘骚’动,一队队士兵走上城墙,军营、驻地和值守城墙的将领纷纷赶回,换上正装后齐聚城中央的城守府。 “诸位,亚瑟将军及随同卫队很快就要抵达城‘门’了,依照帝国的惯例,所有在盖茨黑德的将领都应前去迎接。” 帕图尔高声向来到的将领们宣布道。 “遵命。”众将齐声应道。 站在台阶上的帕图尔眼神隐讳地扫过人群中一些趁着低头的空当暗中面面相觑的将领,内心泛起一丝冷笑。 一个小时后,盖茨黑德城外, “呜呜呜~~~~~!” 雄浑清亮的乐声响起,城墙上,一排中气十足的士兵正卖力地吹响着号角,高大坚固的城‘门’大开,城‘门’前,一队队手持长矛、手执方盾的‘精’锐士兵组成迎接的队形,而在士兵的前列,数十名甲胄光鲜的将领顶盔贯甲,正各怀心事地眺望着正从远处而来的一行车驾。 过了片刻,车驾终于来到近前,当先的赫然是两列装备‘精’良、骑乘高头骏马的圆桌骑士,在骑士后面,是一辆装饰并不华丽的马车,而在马车的两侧和后面,全副武装的步行圆桌武士,昂然缓行。 车驾来到城‘门’前,当先的两列骑士纷纷向两边散开,马车行驶上前缓缓停在了迎接将领们的面前,车‘门’打开,一身银‘色’甲胄、长发扎起披散、没有戴头盔的亚瑟缓缓走下了马车。 “欢迎您归来,尊敬的北方军团指挥官阁下。”帕图尔面无异‘色’地当先走上前,微微鞠躬,表示敬意地说道。随之,其余的将领也纷纷上前,向亚瑟致意。 “感谢大家的盛情,我深感荣幸。”亚瑟以完美的贵族姿态还礼同时说道。“伦敦一行,让我感触甚多,不列颠正在复兴,其中细节待我进城之后再与诸位详谈。眼下,却还有一件非常严峻的事态亟待解决,军报想必早已到了,威尔士的叛‘乱’正在蔓延,战火正点燃不列颠,身为帝**人,平叛之事,我们义不容辞。稍后,我自会传达总督阁下的命令,和平叛军事行动的具体安排。那么,请吧,诸位,我们一起入城。” 亚瑟说完,众人都是下意识地点头,纷纷让开来,准备进城,情况显得一切如常。 然而,就在这时,帕图尔却忽然踏前一步,恰好挡在了亚瑟的面前,不发一语,只是凝神对视。 亚瑟神情一震,不过随即恢复如初,只是脚步停了下来。而在他的身后,护卫的圆桌骑士们却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脸‘色’也是渐渐凝重。 “亚瑟阁下,请恕我冒昧,不过在进城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向阁下求证。”帕图尔对周遭的气氛变化似乎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地看着亚瑟,忽然开口说道。 闻言,亚瑟内心微微一动,已是感觉到不妙,然而,表面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说道:“不知执行官阁下有何事求证?” “那就麻烦亚瑟阁下了。”帕图尔说着,伸手从甲胄内衬中掏出两张羊皮纸,展开示于亚瑟眼前,而后一字一句道:“我刚刚得到来自威尔士的军报,据传北方的潘德贡家族数日前,突然举起反旗,向帝国治下发起进攻,这件事,不知亚瑟阁下是否已经得知?” 帕图尔说完,亚瑟脸‘色’已是抑制不住的变化,至于那些圆桌武士更是按捺不住,一些人不易察觉地小步移动着身体,眼神警惕地看向四周。而四周的人群,则干脆是传出阵阵‘骚’动和惊呼‘私’语之声,场面正向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沉默的对视, 良久,亚瑟开口道:“是的,这件事,我已经在归途之中获悉。” “哦,竟是这样,不想指挥官阁下已经先一步得知。”听到亚瑟的回答,帕图尔微微一笑,收起羊皮纸,随即将另一张羊皮纸展开语气淡然中透着不容置疑道:“既然如此,亚瑟阁下想必应该能够理解这份由总督亲自签署的命令了,阁下出自潘德贡家族,眼下潘德贡家族参与谋叛,为避嫌故,还请亚瑟阁下卸任北方军团指挥官一职,暂时由我代任,阁下身为帝**人,想必能够理解,还请配合,对于阁下的忠诚,总督是十分看重的,不过,法律如山,烦请亚瑟阁下委屈一段时间吗,待叛‘乱’平定,阁下立刻会官复原职。” 帕图尔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理会四周人群中越来越大的声音和面前亚瑟神情的变化。话音落下,帕图尔似乎很自然地将羊皮纸置于亚瑟面前,等待他接过,仿佛理所当然的亚瑟会遵令而行。 然而,亚瑟最终看向帕图尔的表情却是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只听他缓缓道:“事到如今,帕图尔阁下,何必还要如此呢?你很清楚我是无法遵从这个命令。” “哦?”可是,帕图尔的脸上,却是既有惊讶,又有着了然,收起羊皮纸,看向亚瑟,帕图尔缓缓道:“我理解阁下的苦衷,不过国法难违,既然阁下不能依令行事,那今日,只有请阁下屈身了。” 仿佛是呼应着帕图尔的话,一阵悠扬的军号声,突然响起,就在周围人一片‘混’‘乱’的时候,只见远处,征尘纷扬、轰声如雷中,无数的骑兵从除城‘门’外的其他三个方向汹涌而来。与此同时,城‘门’在巨大的摩擦声中缓缓关闭,城头,无数手持弓箭的士兵出现。而在城外迎接的人群中,手持长矛的士兵纷纷高喝一声,四散开来,将亚瑟连同随行的车队包围了起来。 注意到亚瑟脸上的神‘色’变化,帕图尔以胜利者的口‘吻’,道:“很遗憾,亚瑟阁下,总督寄予你很高的期望,但是,你却选择了背叛帝国背叛军人的职责,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亚瑟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截了当地身形暴退,站定时已是拔剑在手,只听他环顾身后一众圆桌骑士,厉颜大声道:“诸君奋战,各自突围!”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七节 燃烧的旗帜 第六十七节 燃烧的旗帜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漫天的石屑飞洒,本就伤痕累累的城墙上再一次遭受重创,一个垛口连同周围的墙体被投掷而来的石块整个砸成了粉碎! 啊~~几声惨叫,几个站着附近的倒霉士兵受到‘波’及,被铺头盖帘的石屑砸中,血‘肉’喷洒,犹如一个个血葫芦似的跌下了城墙。 “该死的杂种!居然不顾‘混’战中的自己人!” 离被砸中墙垛不远处,一声愤怒的咒骂粗口中,正从卧倒姿势快速爬起来的卡苏尔,越过面前的垛口朝城外隆隆作响的投石机方向望了一眼,神情冷厉之‘色’,心中却是暗暗在苦恼:必须要想办法破坏这些投石机,否则城破就在眼前了,可是究竟该如何去做呢? 今天,已是叛军围攻艾斯德利斯堡的第三天了,城堡最高处象征着伟大罗马的鲜红旗帜,仍在随风飘扬。 然而,已经是极限了…… 叛军首领莫德雷德的指挥能力超出了夏洛特和安东奈斯的预料以至于他们对战况的判断有了很大的偏差,现实的残酷和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整整三天时间,无论是夏洛特还是安东奈斯都感觉自己就仿佛一群毫无反抗能力的木偶,在敌人的掌中被肆意玩‘弄’!整个战事完全是在莫德雷德的‘操’控下,朝着既定的结局发展。 兼程赶到的叛军对城墙实施了一次疾风骤雨般的突袭不过由于守军的早有准备而告失败,而接下来,叛军的举动立刻让城头上的安东奈斯和夏洛特这些老兵预感到不妙。叛军没有再试图做任何侥幸的进攻,而是耐心地开始安营扎寨了,但是,与此同时,叛军并没有让艾斯德利斯堡的守军在他们工作的时候闲着去当旁观者。 叛军用携带的所有投石机,向城堡防御工事开始了长达一整天的破坏!无数的石块、石弹接踵而至,耳边呼啸的风声和那划破长空的黑影成了整个世界的唯一基调。轰隆的巨响声,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城头守军的心头,带来无止尽的恐惧。缺乏远程反制力量的守军只能在这肆无忌惮的摧残下,默默承受。 这看似‘浪’费时间的做法,却恰恰充分体现了莫德雷德的战场‘洞’悉能力和指挥经验。他很清楚,原本,叛军潜行而来就是达到一击即中的目标,而既然守军不明原因地有了防备,那再做勉强的进攻只会因师老而无功,与其无谓损伤,不如用一天时间,尽可能破坏城堡的坚固防御为第二天的进攻扫平障碍,同时,士兵也能得到休息,再加上城堡内无力还击,只能被动挨打,这样的情形也能让士气大为提升真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一举两得。 面对这种完全是以势压人、近乎阳谋的战术,即使身经百战如安东奈斯、夏洛特等人,也是苦思无策。 第二天,正如预料的那样,得到休整、士气高昂的叛军开始了一整天的高强度轮番攻城!莫德雷德将叛军分成了五个梯队,每个梯队大约为600人,正好可以在人数上完全压制城内守军,五个梯队轮番上阵,对城堡发起不间歇的进攻,以期摧垮或是耗尽守军的‘精’力。 不过,莫德雷德也并非所料必中,至少,他远远低估了艾斯德利斯堡内守军的抵抗意志和战力。这其实不能简单归于莫德雷德的失误或是轻视,事实上,在决定偷袭艾斯德里斯之前,莫德雷德就曾派人对这座城堡进行过侦察,而得到的情报显示,城堡守卫松懈,兵力不足而且大多都是未经沙场的新兵,正是基于获得的这些情报莫德雷德制定了相应的计划,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真实的情报因为夏洛特的意外到来而成了过去时。 雇佣军的加入让城堡的守卫力量提升了很多,这些从军队中强制退役的老兵,不少都是桀骜不驯的‘混’蛋和恶棍,但同时却也是合格强悍的战士,极端的两种矛盾属‘性’集中在他们的身上,如果没有足以统率他们的人,那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只会是个天大的麻烦,然而夏洛特刚好就是能够震慑住他们的存在。于是自然而然的,这些骄兵悍卒成了城堡最牢不可摧的防线。 对此,身为艾斯德利斯堡正规军指挥官、一向以严格纪律、服从命令要求自己并且以之为自豪的安东奈斯很无奈地不得不承认,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尽管,安东奈斯相信,经过新军改之后,这些去芜取菁优胜劣汰下来的新军团士兵,在新的军事训练、新的作战理念、新的作战装备以及新的一切的熏陶中,必将重现乃至超越在历史上曾经无比辉煌的先辈罗马军团,可惜,未来是未来,眼前是眼前。 眼前的实际就是,安东奈斯手下那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面对狂暴凶残的叛军,明显仍欠缺足够的勇气,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情况让安东奈斯大惊失‘色’,仅仅第四‘波’攻击进行到一半,叛军居然就突破了防御登上城墙,两个小队的士兵及时堵了上去,可是却被那些挥舞着重型武器的叛军硬生生地‘逼’退了! 懦夫!罗马军团可以容忍弱小,但决不能容忍懦夫!这是对数百年积淀下来的辉煌的羞辱! 勃然大怒的安东奈斯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常冷厉的寒光,当即上前手中短剑,毫不犹豫地对准两名背对着自己、两股打颤,正步步后退的士兵刺了过去。 嗤嗤两声,血光迸现。 一下直刺,一刀劈砍,安东奈斯手提着滴血的短剑,严厉的目光扫过面前一干听到惨呼、惊慌转身的士兵,冷冷看着他们眼中的惶恐畏惧和‘迷’茫,语气森然道:“罗马士兵,胆敢临阵怯战者,皆以军法论处,杀无赦!” 安东奈斯不容置疑、充斥着浓烈杀意的话语声,登时让四周的士兵‘激’灵灵地浑身颤抖起来,这些年轻士兵的脸上,都是‘露’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立刻回去自己的位置,结阵迎敌!”看到士兵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安东奈斯眼中的怒火已经喷‘射’‘欲’出! “够了,安东奈斯,他们还只是一些新兵。”忽然,一双手伸了出来按住了安东奈斯的肩膀。 “夏洛特……” “听着,小伙子们,不管你们现在的内心有多恐惧,请想想你们身后的这座城堡吧,它是帝国的神圣领土,是你们守卫的家园,无数无辜的平民正遥望着你们的身影!他们的生命必须由你们去捍卫,握紧手中的剑,当你害怕了,就抬起头,看着那飘扬的鹰旗!那展翅的雄鹰将会保佑你们,无数逝去的先辈英灵将会与你们并肩作战,赐予你们无穷的力量!勇敢地去战斗吧,尽情地摘取荣耀和功勋!” 夏洛特的呐喊掷地有声,犹如滚滚惊雷,响彻在每一个士兵的耳际,似乎驱散了他们眼中的恐惧,一股无法言语的气息正从这些士兵的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某种东西在他们的身上苏醒了。 &ngion!”不知道是谁,首先发出了这样一声咆哮,总之仅仅一瞬间,城墙之上,数百罗马士兵齐齐振臂高呼着这个雄豪无匹的口号!所有的畏惧和不安全都烟消云散,觉醒了的守军宛如伟大的阿瑞斯战神附体,怒吼连连地朝登上城墙的叛军扑了过去,十几分钟后,在城墙上的叛军全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后,叛军的攻势‘潮’水般地退却了。 这一天,叛军锲而不舍地连续发起了二十次进攻,每一次都是倾尽全力,这些来自潘德贡家族嫡系的叛军拥有裹挟军队所没有的勇气和信念,悍不畏死。 然而,在彻底‘激’发了血脉中的勇气后的罗马正规军以及雇佣军的众志成城下,他们终究还是无功而返,然而,鏖战一天的双方都已是筋疲力尽,付出的伤亡也是惨烈,城堡内的罗马守军单单阵亡就超过了四成,不少昔年和安东奈斯、夏洛特一同的袍泽都不幸战死,而另一边,莫德雷德也并不好过,家族‘精’锐的损失让他几乎吐血。 不过,战斗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双方谁也不可能收手,所以尽管黑夜中,叛军军营和城堡内传出的呻‘吟’和痛呼声‘交’织成了一首残酷死亡的‘交’响乐,第三天的清晨,白热化的攻防战,继续上演。 此刻的艾斯德里斯堡已不复当日的雄伟和坚固,朝南和朝东的两面城墙‘遍地鳞伤’,墙体上遍布坑坑洼洼的凹陷,很多地方甚至已经面目全非,随处可见的碎石、坍塌房屋中间,可以看到一具具尸体横亘其中,无人收殓。 决战已到了最终时刻,叛军的数百‘精’锐已经全部登上了城墙,而幸存的最后罗马守军,仍是寸步不退地在城头与叛军短兵鏖战,每一寸地面都被鲜血浸透,每一秒都伴随着血腥的生命凋零。 卡苏尔战死了,他始终奋战在最危险的缺口处,直到筋疲力尽死死抱住一名重装的叛军步兵,坠下了城墙。 克萨斯也战死了,这个人高马大的屠夫,用一己之力顶住高大的城‘门’,结果被撞木击穿,被倒下的城‘门’压在了下面。 安瑞斯也死了,这个英俊帅气、喜欢勾引少‘女’的风流痞子,却是以最勇敢的姿态迎接了死亡,他用手中例无虚发的弓箭收割了近百条叛军的生命,最后也尘归尘土归土,死于‘乱’箭之下。 汉特也死了,他跪倒在一片叛军的尸体中间,脑袋耷拉着,浑身浴血,数杆长矛和战斧‘插’在他的身体上。 佣兵的统率、将叛军消息带来的夏洛特也没有幸免,他,以一名光荣的罗马军人的身份,战死在了城‘门’后的空地上,他用高超的剑术击杀了数名凶悍的叛军将领,最后被无情的叛军淹没,甚至没有来得及和自己的朋友们最后告别。 “退守内堡!”两眼血红的安东奈斯看着城墙和城‘门’后空地上以死拖延的部下和昔日的同袍们,声嘶力竭地大声高厚!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八节 援军到来 第六十八节 援军到来 喝喝喝!!! 杀~~~!呼啸的喊杀声回‘荡’在近乎已经沦为废墟的城堡内,黑压压的叛军如‘潮’水般越过残破的防御工事,沿着硝烟弥漫、尸横遍地的街道向守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内堡涌去。 毅然留下殿后和来不及撤离的那些罗马士兵和雇佣军甚至来不及抵抗,瞬间就被攒聚的刀锋吞没,死于非命。经过三天的惨烈厮杀原本四百余守军,现在已不足50人,而且多半带伤,生死存亡已到了最后的关头。 “快关闭堡‘门’!放下铁闸!”内堡入口的廊道上,满脸血污的安东奈斯如同一头受伤狂暴的狮子,手举着已经被敌人的血染成黑红‘色’的佩剑,大声喝道。 “是!”旁边一名罗马士兵被安东奈斯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点头丢下武器,立刻跑向控制铁闸的机括,用力扳动起来。 “别让他们把‘门’关上!!!” 就在这时,冲的最快的一群叛军已经来到铁闸外不远处,看到阻隔通道的铁闸正缓缓落下,立时愤怒地发出阵阵咆哮!可惜,终究晚了一步,机括转动,眼看着铁闸就要彻底落下了。 刷刷刷!!! 然而就在此时,惊变骤起!只听到突然,一连串利器破空的声音响起,安东奈斯脸‘色’一变,可惜已经来不及反应。 厄!一声闷哼,那名奋力扳动机括的士兵仰面倒下,前‘胸’赫然‘插’着几杆短标枪! “该死的‘混’蛋!” 原来,见跑过去已无法阻止铁闸落下,但距离离得并不远,那些叛军竟聪明地朝通道口投掷了一大片标枪,叮叮当当的响声中,大部分标枪都被已经落下大半截的铁闸给挡了下来,然而,正如他们所预计的,还是有不少标枪穿过缝隙,‘射’了进去,结果,就站在铁闸后面扳动机括的士兵,无处可躲,立时惨死。 “哈哈哈!!!~~~杀啊,兄弟们,冲进内堡!将军有令,此战一切战利品包括‘女’人在内,全归抢到者所有,不必上缴!!!” 吼吼吼!!!~~~ 不知是哪个叛军军官突然在人群中的这一声喊,顿时如同火上浇灌热油,彻底引爆了叛军们内心扭曲的**和兽‘性’,一双双泛着赤红血丝的眼睛,丝丝盯住了铁闸,在这种毫无底线的许诺‘激’励下,叛军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野兽。 不过,就在叛军即将蜂拥而至的前一刻,突然,廊道上闪出一个身影,一个箭步跃至转动机括的装置前,猛的一脚踹下! 卡啦!砰!一声绞盘断裂伴随着铁闸失去绳索的拉力轰然坠下的闷响同时响起!飞奔而来的叛军们无比愤怒地嘶吼着,眼睁睁地看着沉重的铁闸在自己面前闭合,仅仅一步之遥! 嗖嗖嗖!!!~~到手的鸭子飞了,极度不甘的叛军立刻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破坏了一切的家伙身上,只见前排的十几名叛军齐齐掷出了手中的短标枪,想要像刚才那样,将他‘乱’枪‘插’死。 可惜,有前车之鉴在,那个身影显然早已有了准备,叛军的标枪刚刚脱手而出,他已回身一跳,敏捷地躲入了廊道深处,结果自然是那些穿过了铁闸上的网格‘射’进去的标枪全都落在了空处。 “呼~~”一口长气吐出,安东奈斯看着落下的铁闸,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丝,不用说,刚刚在那种千钧一发关头,及时冲上踹断机括的正是他。不过虽然眼下暂时挡住了叛军的脚步,但是安东奈斯很清楚,仅凭这一道铁闸,终究是撑不了多久的,可是,他的麾下和雇佣兵都已死伤殆尽,内堡中只剩下老弱和一些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青壮,想要靠这些人,抵御如狼似虎的叛军谈何容易?想到这意志坚韧如安东奈斯,也不禁生出绝望。 罢了罢了!大不了血战至死,和老伙计们死在一起,也没什么遗憾的了!仅仅迟疑了片刻,就暗暗下了决心的安东奈斯,眼神又重新恢复了镇定和冷酷。 “关上大‘门’!”恢复了常态的安东奈斯立刻又重新进入了指挥官的角‘色’,大声喊道,话音落下,廊道内先一步撤回的士兵纷纷依令上前推动沉重的橡木大‘门’,将之闭合起来,其余一些士兵则开始点燃廊道两侧墙壁上的火把,以免大‘门’关闭后陷入一片漆黑。 吼吼吼!!!~~不过,外面的叛军仍没有放弃突入,虽然铁闸坠下隔断了道路,但只要等后面的人将撞城木抬到,用不了太长时间应该就可以撞破区区一道铁闸,可是,如果那扇厚达一米的橡木‘门’关上那就就要‘花’费一番很大的功夫才能攻进内堡了,所以叛军士兵纷纷挤在铁闸外,用长柄武器,透过铁闸的网格,对着里面‘乱’捅,想要杀死那些推‘门’的士兵。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伎俩没有得逞,士兵们在安东奈斯的指挥下用橡木‘门’作为掩护,身形躲在后面,一步一步推动,将半空中‘乱’挥的枪尖尽数挡了出去或是夹断,最后,在一声闷响中,橡木‘门’缓缓闭合不留一丝缝隙。 噼里啪啦~~漆黑的廊道内,两排火光倏然冒起,照亮了长长的甬道和甬道内默然站立的身影。 ……十几分钟后,城外叛军指挥部 “将军,恕末将无能,追了半天还是没能堵住罗马人,让他们躲进了内堡,不过他们只剩下区区数十人,只要等铁闸和内堡大‘门’一被攻破,艾斯德里斯堡就会落入我们的手中。”一名身着灰‘色’甲胄、怀抱着头盔,披散的头发上粘着血迹的将领正站在依旧一身黑甲黑袍身形仿佛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的莫德雷德面前,恭敬之极地低下头说道。 沉默片刻,一个淡漠‘阴’冷的声音从斗篷的黑罩中传出。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等你拿下内堡,将所有抵抗者的首级摆在我面前的时候,你自然会得到应有的赏赐。不过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看见伟大的雄鹿旗帜潘德贡家族家纹旗‘插’在内堡的屋顶,那你就砍下自己脑袋赎罪吧。” 莫德雷德的话语听上去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然而,当他的话音落下,不仅是那个刚刚前来汇报的将领,甚至于站在一旁的其他几员叛军将领,都是神‘色’一凛,显然,莫德雷德所说的惩罚并非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当然,更多的是由于莫德雷德的积威所致。 和亚瑟成年后便加入帝**队,常年驻守边关几乎不为家族中一些人所知不同,莫德雷德作为除亚瑟之外潘德贡家族年轻一辈嫡系中的翘楚,他始终留在卡那封的家族中,自从家主尤瑟不再管理家中琐事之后,可以说,莫德雷德就是整个潘德贡家族的实际掌权人,他的话就是一言九鼎,生死执裁,对于这些原本都是潘德贡家族‘私’兵的指挥官而言,莫德雷德的威信足以让他们俯首帖耳。 “遵命,将军!”负责指挥进攻的将领愣了一下,立刻高声应道声音洪亮,就像是害怕自己的声音中透‘露’出哪怕一丝不确定似的。 莫德雷德没有再说话,那将领只得躬身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让所有还能够战斗的士兵全都聚集起来,内堡大‘门’一被攻破立刻全军压上,我不想再耽搁更多的时间!” “遵命!”一干叛军将领齐齐以拳撞‘胸’,大声应命。 等到一干将领纷纷离开,各自准备最后的进攻后,独自站在树荫下的莫德雷德抬起头,望向那印着斑斑血迹、破损中带着悲壮的城墙蓦地举起手,握紧了拳头!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微微的颤动从脚下的地面传来。这不易察觉的一丝动静却没有逃过莫德雷德的感知,几乎是瞬间,莫德雷德猛的转过身,斗篷下,一双犀利得无法直视的目光,朝着震动传来的方向望去! “敌袭!!!” 正在兴奋地谈论着战后分的战利品的叛军士兵中间,突然爆发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愕然的叛军士兵,茫然地下意识四下环顾,结果下一刻,他们的瞳孔猛然收缩! 一支骑兵!一支由数百人组成的重装骑兵,在尘土飞扬中,踏地而来!而在那滚滚铁骑的最前方,一面赤红大旗迎风招展,旗帜上一只金‘色’雄鹰,直‘欲’破旗而出,展翅而飞! “是罗马人的援军!!!”这一次,不再是一个人,叛军中间此起彼伏响起一片惊恐的呼喊声,那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速度太快的,气势太可怕了,以至于城外的叛军不知所措,一些叛军试图上前组成长枪阵列阻挡滚滚铁蹄,然而更多的人却是呆滞在原地或是下意识地失去了一切斗志,丢下武器,转身就跑。 嗤嗤!! 两道血线飞溅,莫德雷德的身形倏然出现在叛军中间,一柄长剑随手斩出,砍杀了两名神情惊恐掉头逃跑的叛军士兵,而后缓缓伸出手撤去了遮住脸的斗篷,下一刻,一张英俊而妖异、满头白发银丝如瀑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深邃的双眸中,流转着某种令人感觉仿佛沉沦其中就无法自拔的光芒。 “立刻长枪结阵,迎战来敌,后退一步者……杀无赦!!!”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九节 侥幸逃离 第六十九节 侥幸逃离 西莱斯廷很意外,不,应该说是完全没有预料到。 从得到斥候紧急军报到接受任务,率骑士卫队兼程赶来,一共‘花’了三天的时间,说实话,西莱斯廷自始至终没有认为艾斯德里斯堡能在叛军突袭下支撑这么久。 不仅如此,西莱斯廷从临行前奥卡嘱咐他时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奥卡也同样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区区几百地方戍备军和三千叛军的‘精’锐之间,存在的差距太过悬殊。 所以,无须讳言,西莱斯廷此行的任务其实更多的是来收拾这里的残局,即监视莫德雷德部的动向,最好能将其牢牢牵制在艾斯德利斯堡内,使其无法再造成更大的危害,毕竟叛军多是步卒,而总督卫队清一‘色’剽悍骑士,攻城未必可行,但围困却是足够。 说了这么多,总而言之,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西莱斯廷万万没有想到,当他率部赶到艾斯德里斯之时,这座关系着南北畅通的战略要地,竟然还在罗马军队的掌握中,并没有陷落敌手! 西莱斯廷在听到斥候确认的情报后,不禁怔了数秒,才从这个出乎意料的惊喜中猛的清醒过来,当即喝令,卫队集结,前去解围。艾斯德利斯堡已经坚守了三天,无论堡内的那些罗马将士究竟是怎样创造了这个奇迹,西莱斯廷只确信一点,那就是,必须立刻前去解围否则随时惊喜可能就变成悲剧。 虽然救援解围迫在眉睫,不过西莱斯廷却没有丝毫正面硬撼叛军的打算,附近的地形斥候先前进行侦查时画了草图,通过草图,西莱斯廷立刻判断出叛军指挥官绝非易于之辈,各个阵列的排布都很有序合理,即便三天的鏖战让大部分的叛军‘精’锐都成了疲兵,但有这样的指挥官在,想要简简单单地一次突然进攻就希冀击溃敌军显然是不可能的,草率地陷入‘混’战,甚至可能出现意外, 所以,西莱斯廷的计划很‘阴’险,他并不奢望凭借手中这数百骑兵卫队消灭叛军来夺取什么功劳,与其付出无法预期的代价来和上千形同困兽的叛军作殊死搏斗,不如设法牵制住他们,须知现在胜利的天平已经转向自己这边,如果能够将拦阻叛军,使其无法逃窜,那么等后续援军赶到,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聚歼这伙叛军,而且西莱斯廷从情报中得知,统率这伙叛军的正是潘德贡家族的二号核心人物——莫德雷德,这样的大鱼,可不能让他跑了! ‘胸’有成算的西莱斯廷立刻开始了行动,首先悄悄地率领骑兵进入战场,尽可能地靠近之后,果断发起了突击! 没有任何保留,第一‘波’攻击,西莱斯廷投入了全部力量,选择了一个最薄弱的环节作为目标,数百铁骑卫队犹如狂风一般卷过叛军的后阵左翼,措手不及的叛军一个照面就被直接凿穿了阵型,伤亡近百人而卫队却是毫发无损。 不过,破阵之时西莱斯廷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敏锐地观察到,突然的袭击造成的‘混’‘乱’果然没有预想的那样大,特别是位于叛军中央的那部分,只是短暂的‘骚’动了一下,便很快恢复了正常,而且迅速组成了三排长枪拒马,试图阻击骑兵的冲锋,不用问,这部分叛军肯定是潘德贡家族的‘精’锐,莫德雷德一定身处其中,而且是亲自指挥。 叛军的反应之快让西莱斯廷暗自为自己所做的决定感到庆幸,同时也深深警惕于莫德雷德的存在,和这样强悍的对手较量,不能有任何的冲动,一点点失误也许味着惨重的代价。 “全军转向!”骑在马上,一声大喝,掀开面甲的西莱斯廷猛地勒转缰绳,胯下坐骑仰首长嘶,四蹄牢牢抓住地面,生生从亚冲锋的速度上停了下来,充分展现出这些由外来引进、本土培育杂‘交’然后装备给骑兵部队的战马的非凡能力。 希聿聿!~~~一连串的战马长嘶随之响起,轰鸣如雷的践踏声渐渐平息,数百卫队骑兵令行禁止,迅速减缓马速,调转方向,对准叛军正惊惶组成的队列。 “菲图斯!”看着远处的叛军正从闷头一击中醒转过来,西莱斯廷并没有急着再去冲杀,而是竖起手中长矛,偏过头喊道。 “将军!”听到西莱斯廷的喊声,一名就在旁边的银甲骑士立刻驱马来到,大声应道。 “看到没有,那是叛军的投石机阵地,叛军现在无暇顾及。”西莱斯廷举起手,指向叛军队列的另一边,位于一片小高地的森林掩映的后面,那里数台巨大的投石机清晰可见。“听着,菲图斯,我可以给你一百名最英勇的骑士,你给我将敌军的远程部队一锅端掉!有把握吗?!” 西莱斯廷的语气异常严厉,然而没有丝毫犹豫,那名银甲骑士立刻在马上行了一记军礼,而后以最坚定洪亮的声音吼道:“末将以‘性’命担保,坚决完成任务!” “很好!” 话音落下,银甲骑士立即调转马头,手中长枪往后一招,高声喊道:“第一队,随我来!”说完,双‘腿’轻夹马肚,一马当先朝高地方向冲了出去,而紧接着,在他的身后,轰隆的震动声再次复燃,一百名骑士骥尾而动,紧跟着那名银甲骑士,散开成一个宽大的锥形阵飞驰而去! 西莱斯廷这边的动静瞬间引起了对面已成惊弓之鸟的叛军的高度紧张,不过当看到那倏然分出的一小股骑兵远远地避开了严阵以待的大队,并没有发起进攻而是朝一旁冲去后,因恐惧而动摇的阵线旋即恢复了正常。 可是,也许对于叛军士兵来说,无需面对那些强悍骑兵的冲锋的确是值得庆幸的事,然而,对于经过观察之后明白了罗马人意图的莫德雷德来说,却是不禁愤怒中充满了无奈!因为那小股的骑兵分明是奔着高地上的投石机去的,由于城堡攻陷,那里只留了少量的士兵看护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事实很快证明,莫德雷德的恼怒并非无中生有,银甲骑士率领的骑兵小队划过一道轻巧的弧线,在叛军大队眼睁睁的注视下,冲上了高地,仅仅顺势的一次突击就冲散了斜坡上由数十名叛军仓促组成的防御阵列,杀入投石机阵地内。 对于眼前亡魂皆冒、四处逃窜的这些‘操’纵投石机的工程兵,银甲骑士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尽管他们甚至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而且其中一部分就在数日前还曾是罗马的地方戍备军士兵,但是此刻在战场上他们就是敌人!银甲骑士长枪高举,一百名矫捷剽悍的骑士立时四散开来,宛如一道道追命疾风,嗖嗖嗖地往来穿梭,将所有试图逃跑的叛军尽数无情追杀。 听着高地上远远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叛军阵内不由一阵‘骚’动。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阵列中央,一名神情焦急的叛军将领按捺不住,出言问道。 一头如雪白发、身形高大的莫德雷德骑在马上,神情一片凝重地遥望着罗马骑兵的动静,良久,方才开口:“罗马人的指挥官已经看破了局势,我们没有机会了,立刻吹号,让城内的军队撤出,我们必须尽快撤离此地。” 话音落下,几员围聚在莫德雷德身旁的叛军将领不由齐齐‘露’出惊愕的神情,先前问话那员叛军更是难以置信道:“将军,难道好不容易到手的艾斯德利斯堡就这么放弃了?将军,为何不让全军退入城堡之中,只要有了地形的掩护,这区区数百骑兵能奈我何?” 叛将的语气显得异常‘激’愤,也难怪,‘花’了三天时间,付出惨重伤亡才终于攻破堡垒,眼看着就要到手的胜利,竟然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骑兵给破坏了,任谁恐怕也难平心中怒气。 “蠢货!”然而,莫德雷德立刻一声爆喝,当头斥骂道:“难道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看清楚对面那些骑兵的旗帜,那是行省总督的近卫战旗!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骑兵都是罗马总督的卫队,既然卫队在此,那总督的行驾以及罗马大军离此地还会远吗?!如果再在这里拖延下去,一旦罗马大军赶到,四面围困,你我不都成了只能闭目待死的瓮中之鳖!” 一番怒骂之下,叛将恍然之余不禁满脸惊惧之‘色’,不敢直视莫德雷德的双眼,而四周的叛将也是悚然而惊,纷纷意识到眼前的巨大危险。 “立刻吹号,全军结阵撤退,朝树林方向撤退,只要进入树林有了掩护,罗马骑兵就无法再进行牵制了!” 一声喝令,一众叛军拱手应命。随即,叛军中响起悠扬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天际,很快,残破不堪的艾斯德里斯堡内传来阵阵嘈杂,只见先前进入外城准备进攻内堡的叛军纷纷退出,和大队会合。接着还剩不足两千的叛军立即结成庞大的防御阵型,缓缓朝西南的树林移动过去。 “想跑?!哼,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远处,一直在密切观察叛军举动的西莱斯廷看到眼前一幕,立刻面‘露’一丝智珠在握的冷厉表情,高声朝重新聚到一起的麾下骑兵喊道。“全军换弩!” 哗哗哗!~~~一阵整齐划一的动作声中,只见数百骑士同时将手中长矛挂在马鞍一侧,而后从马鞍后部的一个皮质革囊内掏出外观一模一样的武器来,赫然是一具具弩机! 这些需要人力上弦的十字弩是专为总督卫队配备的犀利杀器,让卫队在具备骑兵的强大机动‘性’、冲击杀伤力的同时,也拥有了足以作为战场撒手锏的远程攻击能力! “总督卫队,自由‘射’击!” 响亮的命令声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骑士的耳中。轰鸣的马蹄声再次震颤着大地,数百骑士策马飞奔,向着叛军冲去,直到靠近数十步的距离时,倏然分散成一个个线形队列,‘交’错地飞驰在叛军周围不时瞅准时机,驻马发‘射’弩箭,洒出夺命箭雨! 惨呼四起,完全没有预料到罗马骑兵居然装备了这种恐怖利器的叛军顿时遭受迎头重创,缺乏远程武器的叛军只能胆战心惊地缩在盾牌后面,祈祷着那致命的弩箭不会找上自己,然而,半空中弩箭‘交’织而成的罗网依旧无情地从缝隙中收割一条条生命。而且,更加令人感到绝望的是,在弩箭的封锁下,整个叛军的移动彻底停滞下来,只能被动地站在原地,无计可施地承受着弩箭的狙杀! “可恶啊!”阵内,莫德雷德第一次神‘色’剧烈‘波’动,‘露’出震惊和愤怒的表情,然而,面对这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杀招,他也是无能为力! 难道要全军覆没于此吗?此时此刻,莫德雷德内心也不禁泛起一丝绝望来。 似乎是命运眷顾了莫德雷德,就在一切似乎注定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将军,不好,有一支突然出现的骑兵,朝我们冲过来了!” 正在指挥弩箭布阵封锁叛军的西莱斯廷突然听到散布在四周的斥候带回的消息,异常震惊地顺着斥候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东北方向烟尘漫天中,一支人数至少在数百左右的骑兵,正飞驰而来!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节 胜局在握 第七十节 胜局在握 当日夜,谢菲尔德, 经过慎重选择,奥卡最后将军团驻扎在了这座位于麦西亚与诺森布里亚‘交’界处的小城堡,这座在森林中央修建的小城堡原本是作为向边境运输战备物资的中转站之一而存在,不过已经废弃了大约三四个月的时间。整个不列颠的军事改革确立了新的军区制以及后勤补给就近原则,因而哈德良长城一线的边防军所需的补给不再需要从南方千里迢迢地输送。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停留,奥卡主要考虑的是对北方诸郡的大清洗计划,谢菲尔德的位置恰好处于中心地带,因而不必担心某个郡发生失控却路途相对过远而来不及及时派兵前去镇压,另外就是避开那些郡治城镇,也可以起到‘迷’‘惑’视听的作用,让这次的大清洗更具突然‘性’不至于让那些‘阴’谋分子有了提前的防备,甚或是进行暗中串连。 进驻谢菲尔德之后,奥卡便立刻聚集随行的将领和官员,开始紧张商议如何具体执行大清洗的行动,时间紧迫,奥卡并不知道哈德良此时的情况如何,而艾斯德利斯堡的战事又是陷入不利,如果不尽快将北方各郡的实力拧成一股绳,这次威尔士的叛‘乱’将可能造成难以弥补的破坏,奥卡和伙伴们在不列颠辛辛苦苦营造的大好局面也无疑会受到巨大挫折。 然而,令奥卡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和众人仔细查看了一番标注了目前不列颠所有势力分布的形势图,感到整个局面非常危险似乎正朝着十分不利的趋势发展时,接踵而至的两个惊喜从天而降,瞬间砸晕了他。 先是一脸征尘的西莱斯廷带着两名卫士回到了营中,带来了来自艾斯德利斯堡倚据艰险、顽强挫败了莫德雷德亲自率领的三千叛军‘精’锐的胜利消息,让亲口听到西莱斯廷汇报的奥卡仍是不禁有一种无法置信的错觉。 不过,在听了西莱斯廷口述其中的详细经过后,奥卡不由神情一凛肃然起敬,对那些完全是自发地在这种危亡时刻汇聚到艾斯德利斯堡与守军并肩而战,血洒疆场的退役老兵们感到深深的崇敬,而听闻其中大部分都在三天的鏖战中不幸战死,奥卡更是心痛不已。 奥卡从没有想过,艾斯德利斯堡的战事会发生这种近乎传奇式的‘波’折,更没有想到,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拯救了城堡,乃至扭转了整个平叛局势的人,竟是这些已经被他遗忘的,军改中被强制要求退役的老兵。 实话实说,进行军事改革时,奥卡对这些残余在军中的兵痞厌恶之极,对于接受常年正规化、‘精’锐化军事教育的奥卡来说,像他们这种不服调遣、惹是生非、恶习难改的兵痞,简直就是军队中最不可容忍的蛀虫,一个军队的‘精’气神受到他们的影响,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萎靡堕落。所以,奥卡当时下了死令,严格按照新的士兵要求筛选现役人员,所有不合格的士兵全部强制退役,违抗者、煽动不满者都会受到紧闭和剥夺强制退役补偿的惩罚。 最后,经过统计,北部各郡大约退役士兵人数在两千左右,而南方则更多,不少军队的士兵全都达不到奥卡的要求,直接被撤销编制全部退役还农。在行省各方面总体筹划中,这是一项关系着未来建设强军的关键改革,奥卡没有丝毫手下留情,不过,对于这些强制退役的士兵,奥卡都给以了足够的补偿。之后,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顶多也就是负责此事收尾工作的官员定期汇报一下这些退役士兵的近况或是裁军之后安置这些退役老兵的地方有没有发生什么不稳,对于这些奥卡也就没有再‘花’过多‘精’力关注。 然而,恰恰就是这些已经被所有人遗忘的人,居然在行省面临危机时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的对曾经遭遇的抱怨,他们自发地汇聚到艾斯德利斯堡,与那里的守军同生共死直到最后一刻。 “那些退役士兵的尸首都收敛安葬了吗?” 这是奥卡在听完西莱斯廷的口述后,问的第一个问题。 “我率部进入内堡的时候,幸存的民众和士兵已经开始在默默地清理战场了,他们将每一具勇士的遗体都找了出来,安置在内堡外的广场上。我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有212具遗体。我临走时,他们仍在寻找剩余的勇士遗体,确认没有遗漏后,会按照帝国的习俗火化后骨灰安葬。”西莱斯廷语气中透着沉重道。 “不,你立刻派人前去传令,所有烈士骨灰暂不安葬。待我处理此间事罢,由你亲自带我的卫队,将所有勇士的骨灰带回伦敦行省烈士陵园统一安葬,那里才是配得上英灵们安息的地方!”奥卡闻言断然拒绝道,这些为忠义而牺牲的勇士不应该长眠于孤独的野外,而应该永远享受帝国臣民的祭拜,在伦敦诺丁山下建立的将士陵园,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是!”西莱斯廷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立刻大声应诺。作为一名士兵,他为这些同袍能够得到应有的荣誉而感到欣慰。烈士陵园的青山绿水、香火祭祀是对他们不惜付出生命所捍卫的荣誉和使命的最好认可! 再次在信中缅怀了一番这些犹如流星般闪耀在生命最后时刻的勇士后,奥卡稍稍平复了一下‘激’涌的心绪,眼神一凝,话题转移到另一个重要的事情上。 “这么说,最后是一支‘精’锐的骑兵冲破了你的封锁,接应莫德雷德部撤入森林?” “是,属下可以确信那是一支‘精’锐不下我军的骑兵,其中有很多骑士的个人战力非比寻常,极为强悍,单人匹马也能冲破卫队的奋力堵截,末将亲自上阵都未能将其留住十之一二,反而被其趁‘乱’阵袭杀了不少人,战后经过初步统计,我军与这支骑兵的伤损比例大约在二比一。”西莱斯廷颔首,继而脸‘色’微青道。 “二比一?!”听到西莱斯廷说出的数字,奥卡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道,对于自己卫队的战斗力,没有人比奥卡自己更清楚了,总督卫队中每一个骑士,都是‘精’挑体魄、马术、武器掌握、经验过人的士兵组建而成,再加上装备‘精’良,这样的骑兵居然付出二比一的战损率都没能将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拦下来,由不得奥卡不失态。 震惊过后,突然一个更加惊人的猜测闪电般划过奥卡的脑海,以至于连奥卡也不禁骇了一跳! “难道是亚瑟的圆桌骑士团?!” 这个不好的猜测一经出现,立刻就牢牢盘踞在奥卡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飞快地将最近得到的一连串情报联系起来思考,越深入想下去奥卡越觉得这个猜测可能就是真的,在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艾斯德利斯堡,而且战力如此强大, 除了圆桌骑士团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值得怀疑的对象了。随之,想到圆桌骑士团竟出现在这里,帮助莫德雷德逃出生天,奥卡又不禁深深担忧于尚未有回信的边境情形,只希望帕图尔和索古俩人不要有什么意外。 就在奥卡思之难寐之极,第二个惊喜不期而至。 “报告,哈德良军营斥候有急报来传!” 突然的,军帐外响起了一声洪亮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奥卡警醒了过来。 “边境急报?”这几个字眼在耳中刚刚回响,奥卡已然面‘露’焦急之‘色’地喊道:“速速进来!” 话音落下,一名风尘仆仆的士兵大步走了进来,行了一记军礼旋即解下背在背上的革筒,将里面的纸卷‘抽’了出来,恭敬地递到了奥卡的面前。 迫不及待地接过纸卷展开一读,蓦地,奥卡神‘色’一阵古怪,继而放声大笑起来,连道三个“好”字! “西莱斯廷,看看吧。”笑声渐止,见一旁的西莱斯廷神情微微有些困‘惑’,奥卡微笑着将手中纸卷递给了后者,语气中一扫之前的忧虑和苦恼,充满了自信慨然之气道:“帕图尔、索古居功至伟!现在边军已经全部在我掌控之中,除却后顾之忧,叛‘乱’指日可平了!” 一边下意识地听着奥卡所说的话,一边迅速浏览起纸卷上的内容,不等看完,西莱斯廷已是满脸惊喜振奋之‘色’溢于言表。 “阁下!” “哈哈哈,双喜临‘门’!”看着同样一脸惊喜的西莱斯廷,奥卡再次大笑道:“亚瑟已成惶惶之犬,不复为患,边防军只需谨守哈德良一线防备北方蛮族入侵即可,待清理完北方各郡,我军便可全面出击以雷霆之势,剿灭叛军,平息动‘乱’!” 西莱斯廷未有言语,不过眼神中的升腾战意已是说明了一切。 “不过,亚瑟虽是失去了兵权,莫德雷德所率的叛军也是残兵败将,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轻易返回叛军领地。西莱斯廷,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全权负责追歼任务,附近各郡的戍备军你可自由调遣,尽可能将这两个叛军头目都留下吧!” “遵命!”西莱斯廷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战斗的渴望。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一节 曙光中的阴影 第七十一节 曙光中的‘阴’影 加迪夫城外,罗马大营, “驾!~~速速打开营‘门’,总督阁下有军令传达!”守卫森严的辕‘门’外,忽然一骑由远及近飞驰而来,马蹄翻飞,几个呼吸起落已然驰抵近前。眼见着一排鹿角挡住了道路,那马上骑士却是举起右手中的一面三角小旗,高声大呼,丝毫没有减速意思地径直冲向辕‘门’。 骑士的出现早已引起了辕‘门’处守卫的警惕,虽然只有区区一骑不太可能是突袭,不过一丝不苟的值位军官还是第一时间下令在鹿角后组成了三道长枪拒马,同时两旁的望楼上的‘射’手也是张弓搭箭、随时候命。 然而,当眼尖的军官看到骑士手中的那面三角旗后,立时神‘色’一改当即挥手吼道:“是总督卫队的直属斥候,无需检查,快打开鹿角让他进去!” 也难怪轮值军官如此放心,那面三角旗在整个不列颠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乃是奥卡直属卫队才能够使用的通行令旗,绝无可能冒充或是伪造,至于辨别的话,只要在百夫长以上职务的军人都不会认错这面红底黑‘色’图案,周边金‘色’描边、绘饰着一只栩栩如生雄鹰的旗帜。 听到军官的命令,原本挡在鹿角后的罗马守兵再次显示出了过人的训练有素,三排长枪兵首先从中分开,迅速移开至两旁,而在长枪后的盾阵则随即撤去,第一排的士兵立刻将手中的武器和盾牌‘交’给身后的同伴,然后跑步上前,将面前的鹿角一一搬开。 几乎就在最中间的两个鹿角刚刚搬开的瞬间,那名骑士也恰好策马而至,唰的犹如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军营。 “德拉科,你的部下休整得怎么样了?攻城的命令下达应该就在这几天了,你这个先锋,有信心第一个登上城墙吗?!” 大营的一角,不列颠第二山地军团军团长莫德维克?斯维拉正在一众将领的陪同下,视察士兵们的情况。 刚刚就是斯维拉见到空地上,不少第三连队的士兵都在热火朝天地自发进行组队列阵和短兵刺杀训练,于是感到十分满意,就势向陪同在侧的第三连队指挥官语气中带着‘激’将意味地问道。 “哈哈,将军莫非是在怀疑我德拉科麾下的将士是否配得上勇士的称谓吗?既然如此,那末将就恳请将军,攻城之时,一定要让我第三连队充当先锋!末将就为将军第一个登上加迪夫的城墙!”大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便是被点到名的德拉科,典型的罗马人样子,身形不高却敦实强壮,浑身肌‘肉’鼓鼓,这家伙显然是个直率‘性’子的人,受了‘激’将立刻就势满脸豪勇之气,眼神中更是浓浓的战意和自信,不过这家伙的狂妄也的确不是吹的,周旁的其他将领听到他的求战,都是‘露’出善意和认可的微笑。 “好!不愧是第一次军团大比的优胜者!我就以军团长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攻城命令一下达,你就率部作为先锋!”闻听部下如此战意十足的话,斯维拉也是禁不住热血沸腾,当即断然承诺道。 见军团长和德拉科两人立下了军令状,其余将领都是相视而笑神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充满了对困守在加迪夫城内叛军的不屑,这可不是什么轻敌,实质上,若非为了大局需要,其他方面军尚未准备完毕,怕影响到整个平叛的计划,只需他们第二军团,拿下这看似坚固的加迪夫城,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已。再坚固的城防,对于罗马军团来说,也只是稍微有些难啃的乌龟壳罢了。 被德拉科扯起了话头,很快,视察的军官团便‘交’头接耳起来兴致勃勃地开始谈论起了即将到来的总攻,将领们你争我夺,个个都是强烈要求率部冲杀在第一线,纷纷在斯维拉面前争执不休,‘弄’得斯维拉是高兴之余又觉头大如斗。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顿时转移了众将的注意力,这并不奇怪,因为在军营内是严禁骑马奔驰的,那么,此时听到马蹄声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军情急报的斥候来了!联想到这一点,一直在热血沸腾地谈论着何时攻城的将领们,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期待和渴望的神情。 “总督军令!”下一秒,一声呐喊响起,只见一骑飞马来到军官团面前,猛地勒住缰绳,马上那斥候不顾满脸疲惫,滚鞍下马小跑径至斯维拉跟前,手执三角旗,神情肃然道:“总督阁下军令如下,平叛各部全部顺利就位,北方各郡事宜已无后顾之忧,总攻计划如期展开!第二军团接令后,立即作为总攻第一梯队,展开对加迪夫的攻城行动!务必全歼城内叛军!” 斥候说完,斯维拉早已迫不及待,按剑大声应喝,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凛然杀机,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众将听令,立刻各归其位,各司其职,全军停止休整,立刻集合待命,所有攻城器械开始最后检修,下午三点,准时开始,向加迪夫开始全面进攻!” …… 中威尔士,摩萨顿, 雄鹰骑士团指挥官卡隆?塞纳迪斯?诺顿同样也是先一步接到了总攻开始的命令没多久,几‘波’传令兵已经全部撒出,负责将游弋于中部封锁线上的所有骑兵支队全部召回,为配合坚守在萨伏伊抵抗南下潘德贡叛军的罗马军队击溃迎面之敌做最后的准备。 而此时,诺顿正亲自来到摩萨顿城堡外不远处单独圈占出来的大片草地上,查看临时圈养在这里的数千头牛群。对,千万不要吃惊身为骑士团指挥官的诺顿来看的就是牛群,但不是一般的牛群,而是将作为对付潘德贡叛军的秘密武器。 火牛阵!这就是奥卡设想出的出其不意、足以一举击溃潘德贡叛军的杀招!这近两千头牛,既有从平民那购买的,也有从附近城镇紧急调配的,更多的却是野外捕捉的,不列颠多森林、沼泽、水域,地广人稀,很多地方,都是动物的生态乐园,繁衍栖息着数不胜数的庞大动物种群,而一次,奥卡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野牛群,那些从草原上呼啸而过、声势骇人的野牛群奔腾如海啸、惊天动地的样子立刻就让奥卡联想到了火牛计这个恐怖的兵法! 中国‘春’秋战国历史上,齐国宗室、安平君田单便是凭借着一手出人意料的火牛计,夜袭敌营,一举击溃了战国名将乐毅统帅的燕国大军实际上,当时乐毅被燕惠王怨恨久攻不克已辞去统帅之位,由骑劫担任统帅,挽救全国几乎全部沦陷仅剩莒城和即墨两座城池的齐国! 而现在,有了这些野牛群,奥卡也同样具备了施展火牛计的条件,而且更具优势,田单是背水一战,而奥卡却能随意选择最佳时机,而且不列颠土生土长的这些野牛群也比中国的黄牛更加强壮更具杀伤力,甚至都不需要像历史上的田单那样在牛的双脚缚住利刃,因为欧洲的野牛双角本身就极为锋锐,狂奔起来之后更是远胜任何锋锐兵刃! 毫无防备之下,叛军根本不可能抵挡庞大的牛群冲击,木制的营寨在牛群的冲撞下和纸糊的没什么分别,届时只需让骑士团紧随牛群掩杀,潘德贡叛军唯有覆没一途了。 而除此之外,其余攻略方向,总攻计划中也都有相应的详细安排,第一山地军团将负责加迪夫东面的严密封锁,以防加迪夫陷落后叛军逃入山林躲藏,而萨伏伊的守军将负责继续阻断威尔士南北,防止加迪夫叛军向北逃窜,舰行省队则在海岸巡逻,想从海上撤走一样是痴心妄想。 北威尔士方面,奥卡在对各郡进行了大清洗之后,整合地方戍备军,组成了两个临时军团,连同带来的军团,将从东北方向对北威尔士构筑包围圈,骑士团歼灭潘德贡叛军主力后将继续跟进封堵南面,这样的话,整个潘德贡家族将被牢牢困死在卡那封一带的狭长地域内,无路可逃,等到南方事态平息,各军团陆续会合,达利尔将作为集团军最高指挥官,亲自下令展开最后的攻击一举‘荡’平潘德贡家族。 事实上,随着哈德良边防军以及北方各郡的局面得到控制,整个战略态势的呈现已经非常清晰,叛军的活动空间已经被封死,平叛之日已是指日可待。而不知不觉间,不列颠已经进入了八月上旬,在经过了十个月左右时间的接踵而至的艰险考验后,在整个不列颠的原罗马统治区域,统一的曙光终于临近。 …… 巴恩斯利,去往伦敦的道路上,刚刚结束了在北方各郡大规模整治清理的奥卡正怀着两个月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心情,悠然回返。 宽敞舒适的马车中,奥卡一身便服,斜躺在柔软的天鹅绒靠垫上正手捧着一卷拉丁文版本的《奥德赛》,兴趣正浓地细细阅读着。 忽然,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让奥卡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 “总督阁下,是来自帕图尔将军的一封书信。” “嗯?”闻言,奥卡内心一动,放下书本,朝外面喊道:“将书信送进来吧。” “遵命,阁下。” 话音落下,一名‘侍’卫已然踏入车厢,恭敬地将一封书信递到了奥卡的面前。 接过书信,撕开蜡封,目光一扫信中的内容,尚未读完的奥卡突然神‘色’一变,继而猛地抬头朝那‘侍’卫道:“传我命令,取消回返伦敦的计划,立刻改道向北,我们去哈德良!” ‘侍’卫听了,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点头立刻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道路上的车队就在车轮嘎吱嘎吱的转动声中调转了方向向北驶去,两旁的骑兵卫队也纷纷调转马头紧紧护卫,而一名带着奥卡亲笔书信的斥候则是从车队中策马而出,向南疾驰而去。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二节 紫衫长弓军团 第七十二节 紫衫长弓军团 呜呜呜~~~~ 正午刚过,加迪夫城外上空,连绵的雄浑号角声倏然吹响,‘激’‘荡’壮阔的征伐之音散发着漫无边际的肃杀之气,连头顶盛夏的炎日都似乎一时之间无法驱除这森冷无尽的杀意! 万千旌旗招展!大军踏地如雷! 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强大武力的罗马军团,其出场之震撼气象,自与艾斯德利斯堡前叛军的攻城之势,不可同日而语! 攻坚之术,要在夺势,势若夺人,并力取之,必克! 面对据险而守、拥有地利之便的坚城,要想攻陷它,首先就要在气势上彻底压过城内的守军,在心理上击败对手,否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惨重伤亡之下,攻城一方必然士气消退更快,最后只会兵无战心,久而生变。所以,真正的战斗尚未开始,气势上的较量已然拉开角逐! 咚咚咚~~~咚咚咚~~~~ 城下,忽然,一阵叛军从未听过、震耳‘欲’聋的声响继出战号角后乍然响起!这恐怖声响,有如雨日雷轰,声声振聋发聩,如重锤敲击耳膜和心房,一下下,每响必高过前声,令人感觉如抛坠云空之悸肝胆俱裂! 轰轰轰!!! 强悍莫名的听觉冲击尚未平息,一阵阵大地都仿佛为之颤抖的震动接踵而至!城下,阵列如墙、刀枪如林、甲胄如血,十二个大小一致、人数齐等、杀气四溢的整齐方阵,正踏步而来,前三、中四、后五,棋盘格式的庞大军阵中,冲天的杀气仿佛实质般汹涌而来,一‘波’又一‘波’地猛烈冲击着城墙,以至于城头的不少叛军初看之下顿时心神摇曳、脚步虚浮,神‘色’惨白。 层层叠叠、依次而进的罗马军阵并没有立刻开始攻城,而是正好遥遥停在城头箭矢所能覆盖的范围之外,于炎日下肃然而立,森然的阵列中居然没有一丝声响! 叛军从未见识的战鼓声依旧,红‘色’汪洋般的罗马军阵后面,二十多个巨大的模糊黑影缓缓出现在城头叛军的视线中,待到近前,当黑影的样子变得清晰可见的时候,整个城墙上,顷刻间响起成片的倒吸冷气声和充满了惊惧的呼喊! 那巨大的黑影赫然竟是一个个可移动的巨型投石机!同样的,眼前的这一具具巨型投石机,和艾斯德利斯堡前叛军所仿制使用的那些粗制滥造的山寨货没有任何可比‘性’! 眼前的这些巨型投石机都是永久的战备物资,而非临时制造的一次‘性’产品,这些投石机上的每一个部件都是制造得‘精’益求‘精’,随时可拆卸更换,同时底座上装配有的包铁车轮,可以使它们在短距离缓慢移动,投石机的前部外壳上还悬挂了铁甲和湿牛皮,防护优良,整个投石机打磨光滑的木制主体上还有着一些古朴的图腾、神灵图案,近处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然而没有人会怀疑,它们在战场上瞬间就会变成最恐怖惊人的毁灭利器! 实际上,像眼前这些造价高昂的重型投石机,平时都只是安放在伦敦军区内,供器械兵训练使用,而几乎不做战场之用,不过这次加迪夫围城已近一月时间,见有足够的时间,斯维拉便申请将这些远胜过就地取材制造的投石机拆卸之后,运输到这里,重新组装,同时来到的还有一批最优秀的‘操’控这些重型机械的工程兵。这些士兵是最初一批经过学习数学和力学的试验部队,通过几个月的磨合和训练,这些巨型投石机在他们的手中,足以发挥最大的威力! 在城头叛军无以复加的惊恐目光中,二十多部巨型投石机相继进入指定位置,开始进行固定,器械兵们熟练而迅速地进行最后的调试和测算,而辎重兵则用牛车满载这种投石机专用的“弹‘药’”,足有磨盘大小的石块,运到旁边。 就在这时,罗马军阵中又有了新的动静! 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中,一辆辆前端竖着一面高大木盾的、后面由士兵推动的车子从军阵中齐头并进而出,径直向城下‘逼’近,那些倾斜的木盾显然经过刻意的角度调整,正好可以为车后跟进的士兵提供头顶的防护,避免被箭矢所伤。 而事实果然证明了这一点,车队刚刚推出十米左右,一队队手持长弓、背负箭囊的弓箭手从罗马军阵中快速奔出,按照各自的编队纷纷汇聚到车队后面,紧跟着车队向城墙缓缓靠近。 而此时,已经呆滞地看着罗马军队从容布阵了近半个小时的加迪夫叛军终于猛然醒悟过来,随着城头响起的一声声嘶声喊叫,仍陷于罗马军阵呈现出的强悍气势中,无法自拔的叛军士兵这才惊慌失措地拿起弓箭,‘乱’哄哄地朝城下抛‘射’箭雨! 自从阿伯加文尼陷落、山林突袭战没有奏效以及西部海滩码头被登陆的罗马军团抢占之后,南威尔士的叛军头目卢埃尔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末日正在临近,于是出于困兽犹斗的心理,卢埃尔下令所有叛军全部退入加迪夫城内,因此,虽然罗马军队对加迪夫实施了长达近一个月的围困,但事实上,双方的兵力对比却是一个极大的反差。 加迪夫城内,据估计,大约盘踞着近两万余叛军,不包括普通民众和叛军家属,而城外的罗马军队,却只有区区一个半山地军团也就是近万人左右,然而兵力不代表着实力。这些威尔士人最擅长的是山林作战,然而平叛伊始,罗马人就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山地军团所配备的针对‘性’装备、先进山林作战战术以及有力指挥让他们在山林间睥睨,反观叛军,是逢战必败,士气一跌再跌。在自己最拿手的战斗中遭遇惨败,对于全大多数都是本土威尔士人组成的叛军来说,打击可谓异乎寻常的沉重,叛军几乎丧失了希望。 现在回头去思考,之所以当初卢埃尔敢于鼓动叛‘乱’无非就是依仗着两点:一是看到行省当时四处漏水八处冒烟,也许短时间无暇顾及威尔士,可惜,奥卡所领导的行省新班子的效率让他们彻底失算;而第二点,就是威尔士的特殊地形,威尔士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地域,四面都是密布着山林高地,中央却是盆地平原,山林成了抵御外敌入侵的天然屏障,而生活在这里的威尔士人,天生就是森林中最优秀的潜伏者和猎手!叛军想当然地认为,那些身披重甲、步履蹒跚的罗马重装士兵到了这里,必然是有去无回!可惜,叛军的幻想再次落空,山地军团让威尔士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山林杀戮,这些奥卡用后世游击战、越战丛林总结出的经验、战术以及特殊装备训练出的‘精’英战士让整个山林成了鬼哭狼嚎的地狱修罗场,小团队分散式的潜伏袭击和暗杀,让威尔士闻风丧胆,丢下了近两千具尸体和近千俘虏后狼奔豸突逃出了森林。 而接下来,战争就变得更加不对称了,失去了山林的掩护,罗马军团轻而易举地越过危险地带,进入威尔士盆地,在这种平坦开阔的地形上,士气低落的叛军面对装备‘精’良、纪律严明的罗马军阵,就更是无计可施、不堪一击了,草草的两次阻击战都是一击即溃,两个山地军团硬撼数万叛军,却是势如破竹,直抵叛军老巢加迪夫城下,将龟缩在城内的叛军围了个飞鸟难渡! 于是,整整一个月之内,整个加迪夫都是在一种惶惶不可度日的恐惧氛围中捱过,就连卢埃尔本人也是在焦躁难寐下变得暴躁易怒几乎失去理智,经常无故处死部下,再加上加迪夫只是一座并不大的城市,城内物资储备并不充裕,大部分物资都被强制集中,分配给士兵以至于民众怨声载道,各种因素综合之下,加迪夫的防御早已是虚有其表、摇摇‘欲’坠。 而今日,终于震撼登场的罗马军团,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摧垮了叛军的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面对眼前如此强大的军队和恐怖的投石机,城头上的叛军心底都已绝望,脆弱的城防已经无法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 嗖嗖嗖~~~!!! 不过,凌‘乱’的箭雨仍是抛洒出去,因为城内的叛军很清楚,他们几乎没有退路,若是城市陷落,城下这些带着咆哮的怒火而来的大军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叛‘乱’者,被送上绞刑架将是绝不部分人的结局,所以他们必须抵抗。 人数的优势让叛军的箭雨还是显得相当可观,黑压压的‘乌云’几乎盖过半边天空,而后瓢泼而下,噗噗噗的声响连续不断。 居高临下的视界优势让城头的叛军可以从容地进行覆盖式‘射’击或是瞄准狙杀,一时间,整个战场都被漫天箭矢划过时发出的尖啸声所充斥! 然而,一**箭雨飞出,除了在地上留下一丛丛草茬,并没有带来更多的成果。高大的倾斜木盾替躲在车后的罗马弓箭手遮蔽了几乎全部空间,于是,在叛军徒劳‘射’出的箭雨洗礼中,橹盾车队依旧不为所动地缓缓靠近,而不知不觉中,车队已经来到了离城墙不足200米的距离处! 而几乎是在同一刻,所有的橹盾车齐齐停在了原地。 &nrs!fire!” 一声响彻战场的呐喊,从车队后面炸响! 刷!呐喊声落下,只见原本只能看到那倾斜的高大橹盾后面瞬间冒出无数张弓搭箭的弓箭手,紧接着,只见所有的弓箭手齐齐松开扣住箭矢的手指。 嗡!一片乌云腾空而起,呈抛物线越过顶点,而后坠向城墙! 然而,这才是刚刚开始!第一片乌云才刚刚腾空,再看那近千罗马弓箭手,居然又一次松弦,‘射’出了第二‘波’箭雨!而接着,只见他们再次从背后的箭囊中夹出一根长箭,扣弦张弓,然后‘射’出,整个过程竟不到五秒钟!这速度,竟是叛军弓箭手‘射’速的足足5倍有余! 奥卡一手组建的不列颠紫衫长弓军团,终于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向罗马的敌人展现它超越时代的恐怖火力!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三节 火牛阵之威 第七十三节 火牛阵之威 呼呼呼~~~ 夏日的夜,难得的一阵凉风,带来丝丝凉意。 不过,相比微风拂过的凉意,更凉的是这漆黑夜‘色’中潜藏的森冷杀机。 萨伏伊城郊外,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荒野,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真切,突然间,一阵不易察觉的窸窸窣窣声响起,随即却又沉寂下去,不注意去听,只会当做是一群出来找食的鼹鼠。 然而,片刻之后,那阵寂静中显得异常突兀的响动再次出现,这一次,响动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在一连串的噗噗声中,原本空无一人的荒野上竟凭空出现了十数个黑影。 那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动物,因为动物绝不会懂得借助夜‘色’来掩护自己的行迹,所以,毫无疑问,这些出现之后迅速散开呈标准警戒队形的黑影,只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队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可以确认安全。”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8 ○. C c 黑暗中,几个黑影碰到一起,只听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语速飞快地说道。 “嗯,按照计划,让第二队上来接替你们担任警戒任务,你立刻回去发出信号,‘破晓’行动可以开始!” 前一个声音话音刚落,另一个同样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便立刻回答道。而从语气中可以听出,这个人就是这些身着‘迷’彩伪装、在黑夜中几乎无法分辨的士兵的指挥官。 “是。”简单明了的回答,先前说话的那个黑影转身离开,身形敏捷地来到由几个黑影围起来的一块区域中央,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了片刻,旋即往上一拉,竟是拉开了一个三人多宽的巨大暗‘门’! 黑影打开暗‘门’后立刻走了进去,身形消失在地面上,而就在黑影消失的同时,在这个暗‘门’的一溜横向上,连串轻微的动静响起,只见地面上居然同时打开了十数个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暗‘门’!暗‘门’中成群的身影猫着腰小碎步涌出,出来后随即分散到荒野上的各处,撒开了一张相当庞大的警戒网,严密监视着四周的动静,因为就在他们所处位置不足千米之遥,就是潘德贡大军围攻萨伏伊的大军营地。 犹如一头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巨兽的漆黑夜‘色’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荒野上的那些身影渐渐与夜‘色’‘交’融不分彼此,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时,那些打开的地下暗道口处再次传来了动静。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而是一阵阵来自地面可以清晰感知到的震动,连续不断。 下一秒,一个身影从暗道中蹿出,迅速来到暗道口附近、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黑影面前,夜风中,几个人的‘交’谈声渐渐清晰起来。 “……队长,一切准备就绪,所有‘斗士’都已进入暗道,大约再过10分钟就可以全部就位。” “很好,现在按原定计划,你们将所有‘斗士’依次从暗道中牵引出来,做好最后的准备。” “明白!” 几个聚在一起的黑影快速‘交’谈了一番,随即四散开来。与此同时原本各司其职的其余黑影也纷纷有了动作,分成几队跟在这些黑影的身后,相继走进了暗道口。 没过多久,暗道中的震动声变得越来越清晰,紧接着就见到那漆黑的暗道口中竟接二连三地走出一个个高大的黑影,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士兵,而是一头头四肢着地、双角狰狞的野牛! 一头头的野牛从暗道中走出,两旁的黑影们井然有序地引着这些四蹄都用粗布裹起来、口中也含着东西因而无法太大的响动,只能哼哧哼哧地发出一些轻微的呼气声。 转眼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暗道内的野牛群竟还未走完,不过最先的近千头野牛已经被士兵们牵好安置在了荒野上,组成了一个黑漆漆庞大的阵势,一股令人心悸的野蛮气势正悄然酝酿。 终于,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十几个暗道口终于平静了下来,甚至连位置淹没在了荒野上遍布的幢幢黑影中,数千头野牛将整个视野中的每一寸空间都占据了。 而牛群后面,不知何时近千名全副武装的罗马战士手持盾牌和长矛组成了一个气度森然的军阵,而在军阵的前面,无数黑影正往来于牛群中间,似乎在一头头野牛的尾巴上系着什么东西。 荒野上,‘混’‘乱’的‘骚’动一直持续到差不多四更天的时候,终于彻底平息下来。夏日,天亮的早,虽然淡薄的光线仅仅只是让眼前的黑暗稍稍减退了一些,然而,荒野上,由数千头野牛群组成的庞大阵势已经集结完毕,而在野牛阵后,杀气四起的罗马军阵也严阵以待! 一股寂静的恐怖,在荒野上悄然蔓延开来。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破晓’的时刻即将来临!” 在罗马军阵的最前列一侧,一员顶盔贯甲的罗马将领忽然抬头看了看天‘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凌厉,喃喃道。 仿佛是在响应着他的这句低声呢喃,下一秒,突然,在荒野的身后萨伏伊城的方向,一道炫目的火球直冲天际,而后猛然炸开,四散的火‘花’爆裂成一条条火练,在天空中灿烂醒目地划过。 而毋庸置疑,如此夺人眼球的一幕绝非是烟火表演的序幕。而是一个信号,一个拉开一场逆袭、一场奇迹之战的信号! “‘破晓’行动,开始!” “‘火牛阵’,出击!” 荒野上,第一次爆发出如此响亮的呼喊命令声。一切的遮掩都已经没有必要,因为,当野牛群准备好的那一刻,结局已经注定。 呼呼呼~~~~ 肆虐的火焰剧烈燃起,炽热的火苗仿佛一只只狂舞的魔爪,恣肆吞吐放缩,那些牛群中的士兵同一时间点燃了牛群尾巴系着的浸油长杆芦苇,一股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嗷嗷嗷!!!~~~~ 肆虐的火焰燃起没多久,荒野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恐怖啸声!你简直无法想象,数千头刚刚从野生环境中捕获来的野牛群是何等的暴戾,这些野‘性’未驯的畜牲被强迫地噤声禁足了一整夜,早已是暴跳如雷! 而此刻,燃烧的火焰彻底‘激’发了这些野牛群血脉中的狂暴因子!顿时,荒野上,一阵阵充满了恐怖气息的咆哮顷刻间化为震撼天际的声‘浪’,有如实质般沿着荒野远远地刮过一道劲风,卷起遍地草屑! 轰轰轰!!! 无数牛蹄践踏大地,发出平地雷轰般的惊天动地震响! 被‘激’怒的狂暴野牛群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在响彻云霄的践踏轰鸣声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朝着千米之外的潘德贡叛军大营直冲而去! 朦胧的天‘色’中,冲天的火光和踏地如尘的牛群仿佛成了天地间最醒目的标志,在视野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尽头。 轰鸣声渐渐远去,原地,只留下晨曦中毅然而立的罗马重装军团和汇聚到军团两侧的轻步兵! “罗马军团,前进!” 鹰旗平举,吼声如啸!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罗马军团踏着稳重如山的脚步,沿着牛群奔过留下的足迹,向前推进。 而与此同时,远在此处的东北方向,同样离叛军大营不足千里的地方,一支甲胄如镜、外披条纹罩衫、‘胸’前绘饰着展翅‘欲’飞雄鹰图纹的骑兵正默默地屹立于凉风中,没有一丝动静。 突然,来自地面的轻微震动声,引起了骑兵队首的一员身着区别于普通骑士紫‘色’甲胄的罗马将领的注意。 “‘破晓’行动开始了。” 紫甲将领自语了一句,而后蓦然举起手,往下一挥,声音朝后传去。 “雄鹰骑士团,随我进攻!” “雄鹰骑士团!进攻!” “罗马军团!前进!” 数千骑士应声而动,长枪平端,鸢盾举起,鹰盔遮面!雄峻的坐骑四蹄扬起,轰隆的巨响中,骑士团绝尘而去,向着叛军大营的方向冲去。 …… 叛军大营, “该死的,明明是夏天,这凌晨的温度却是冷得能冻死人。真是奇了怪了。” “玛德,算咱们倒霉,偏偏今天轮到咱们守夜。将军也真是的那些罗马人缩在城里,根本不敢出来,派人守夜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两个负责值守的潘德贡家族的叛军懒散地靠在岗楼上,闲极无聊地聊着天,小声抱怨着。 两个家伙漫不经心地扯着蛋。忽然,一阵地面的震动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嗯?怎么回事,怎么地动了?” “真的!我也感觉到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荒野上,一片耀目的火光在视线中越来越大带着轰隆的巨响,径直朝大营而来! “那是什么?!!!” 岗楼上,其中一个叛军两眼呆滞地看着那荒野上轰隆而来的火光喃喃问着他的同伴。 可惜,他的同伴也无法告诉他答案。 振聋发聩的声响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天地间万道雷霆轰鸣!不需要岗楼上的那两个吓呆了的叛军报信,大营里的叛军早已被惊动,无数犹自睡眼惺忪的叛军茫然走出营帐,兀自搞不清楚状况地四下张望想要‘弄’清巨响的来源。 可惜,叛军已经失去最后的机会了。 在大营正‘门’岗楼上两个叛军呆滞的目光中,眼前的荒野上,一群头长着狰狞双角、浑身‘欲’火的恐怖巨兽,汹涌而来,无可阻挡!他们最后的意识,就是看似坚固的营寨在这些怪兽的铁蹄下,宛如纸糊的一般顷刻间支离破碎,化为漫天木屑、烧为灰烬,岗楼也不例外地轰然倒塌,从空中坠下的叛军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就淹没在一片耀眼的火光中。 势如破竹的火牛阵顷刻间就冲破了层层防护,将整座绵延方圆百里的叛军大营彻底淹没在火焰的铁蹄之下!仅仅是一个瞬间,三万叛军鬼哭狼嚎,灰飞烟灭!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四节 末路绝途 第七十四节 末路绝途 清晨,炎日升空,明亮的光线驱散了残留的灰‘蒙’‘阴’暗,天空下地荒野变得一览无余,终于显现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只可惜,原本蒿草丛丛、绿野茵茵的美丽原野,此刻却是满目的浓烟滚滚、尸横遍野,还有一些残破的木渣和帐篷残骸,而原本矗立在此的叛军大营已然踪迹全无,只剩下遍地狼藉。 踢踏踢踏~~~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处,一个高坐在雄峻战马上的银甲骑士姿态优雅地驾驭着自己的坐骑,悠然行走在满地尸体中间,四下环顾,这些尸体无不是死状惨怖,不是骨‘肉’粉碎就是烧成焦炭,不‘成’人形,但令人奇怪的是,人尸中间竟然还堆叠着一些野牛的尸体,于是,荒野上两种截然不同的焦味‘混’杂在一起,给人难以言喻的感受。 然而,骑士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又或者确切来说,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充满残忍杀戮的气味,即使再恐怖的死亡在他面前也不过就是稍微有点新奇感却意味着相同的结果罢了。 哧!通体银‘色’的长枪刺入地上的一具依稀还能分辨出穿着异于普通叛军士兵的尸体,而后猛然一撇,强劲的力道顿时将那具尸体掀翻开来,翻到了一边,‘露’出了正面,可惜,尸体的半边被战火摧残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呵呵,千夫长,看这尸体的肩部残存的雄鹿图案来看,此人应该是个叛军的千夫长,和您还是同等的职位。” 不知何时,另一名骑士驱马来到了银甲骑士的身边,身上的铠甲装束几乎和前者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胸’前甲胄上绘饰的雄鹰图案中鹰爪下所抓的橄榄枝止有一圈,而银甲骑士图案上的橄榄枝冠却是有三圈。而这之间的区别,毫无疑问,正是奥卡军事改革中执行的新型军衔标志,银甲骑士的军衔是千夫长,而他身旁的那名骑士,则是一名百夫长。 “莫瑞乌斯千夫长呢?” 银甲骑士用锋锐的枪尖挑动了一下那具尸体,掀起的鹰盔中一对‘波’澜不惊的眼神却是瞥向身旁的骑士,开口问道。 “莫瑞乌斯千夫长仍在率部追杀残余的叛军,目前想必已经度过了塔文河了。” “哦?”银甲骑士表情饶有趣味地转头看向百夫长,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意味说道:“看来莫瑞乌斯是打算不将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叛军全部消灭誓不罢休啊。遇上那头暴狮率部追击,也合该是潘德贡家族的那些残兵败将的噩运。 ” 闻言,百夫长微微一怔,似乎是有些意外这种话会出自面前的银甲骑士之口,不过旋即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也许吧,不过我们也该出发了,南方已经传来军报,加迪夫已经被我山地军团攻陷,南威尔士叛军全军覆没,叛军首脑卢埃尔及康沃尔家族全部成员都已被俘获。按照下一步计划,我们必须在今日傍晚前抵达塔文河北岸扎营,等待其余各部会合!”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立刻动身吧。”银甲骑士似乎显得有些意兴阑珊,随口道:“至于这里的清理工作,就‘交’给萨伏伊的守军吧。” “遵命。”百夫长骑士点头。 很快,一片狼藉的荒野上,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原本散布在各处细致搜索着战场的一队队骑士迅速集结到一起,而后化为滚滚洪流径直朝北而去。 萨顿,前线平叛最高指挥部。 “报告将军,第一、二山地军团来报,已于昨日傍晚五时攻陷南威尔士叛军最后的据点加迪夫,歼灭所有顽抗之叛军,俘虏逾万并且叛军首脑卢埃尔及康沃尔一族尽被俘获。另外,今日凌晨,‘破晓’行动圆满成功,火牛阵彻底摧毁了萨伏伊城外的叛军大营,我步兵戍备军团及雄鹰骑士团随紧随进击,彻底击溃了叛军主力,俘杀敌军逾两万!目前,雄鹰骑士团正按计划向塔文河方向迂回。” 话音未落,“噢噢噢噢!~~~” 军帐内,爆发出一片欢腾的笑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厚厚的屋顶都冲破。一干参谋官和军官个个是喜形于‘色’,兴奋地纷纷向帐内唯一坐着的、此次平叛军事行动最高指挥官达利尔道贺。 坐在桌旁,正凝神看着面前军事沙盘的达利尔微笑着抬起头,给了众将一个同喜的眼神,继而抬起头微微下压,示意稍安勿躁,然后开口说道:“好了,诸位,大功已然告成,经过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并肩写作、‘精’诚团结,再加上将士效命,策略得宜,终于击败了为祸威尔士、杀掠帝国的这伙叛军,的确可喜可贺!” “帝国万岁!” “总督及将军阁下万岁!” “罗马军团万胜!!!” 顿时,如‘潮’的欢呼声再次响彻整个军帐,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参谋官都是‘激’动万分、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此次平叛是对新成立参谋团制度的最大考验,而身为参谋团的一员,叛军的失败意味着他们辛勤工作整整一个月地巨大成功,同时,这也是对参谋制度本身优越‘性’的最大认可。 如今,胜利就在眼前,对于这些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军事行动的年轻参谋官们来说,怎么能不欢欣鼓舞! “好了好了,诸位。”见到众人的兴奋神态,达利尔也是满脸笑意,卢埃尔以及潘德贡两大叛军的相继覆灭预示着整个威尔士的宁靖将只是时间问题,只剩下老巢卡那封的潘德贡家族连唯一的生路海上也已经被行省的爱尔兰海舰队封锁,他们已经无路可逃! “诸位!”达利尔霍然起身,走上前去,神情傲然道:“如今战争态势清晰,南威尔士的叛‘乱’已经平息,至于北威尔士,我先锋军团正在继续追歼敌残余兵力,而步兵军团则正在逐次扫平北威尔士的各个原本叛军控制的城镇。而叛军唯一还能固守的就只剩下位于海岸线附近的孤城——卡那封!而这,就将是我们此行的最后目标!诸位,平叛尚未最后平定,还不是我们庆功懈怠的时候,还望诸位和我一起再接再厉,完美完成总督阁下‘交’给我们的使命。” “原为帝国誓死效命!” 众将的应诺掷地有声,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坚毅和冷酷。 …… 北威尔士东北,德林特森林, “亚瑟,目前这里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再想办法通过罗马军队的封锁线,潜回威尔士境内。” 树林内,数十个衣衫褴褛、神情疲惫的身影正零零散散地坐在树荫下休憩,而先前的说话声竟是出自盖茨黑德拒捕逃脱后再未‘露’面的圆桌武士、同时也是亚瑟的侄子——高文! 就在他的面前,树荫下坐着的,竟是帕图尔一直在穷追不舍但始终没有发现踪迹的亚瑟!而此时再去看四周的那些人,立刻就会震惊地发现,那竟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在树林中休憩的正是从盖茨黑德侥幸逃出帕图尔、索古布下的天罗地网,而后又意外在艾斯德里斯城下救了险些陷入西莱斯廷麾下骑士包围之中全军覆没的莫德雷德的亚瑟一行!南逃的一路上,他们屡屡遭遇罗马军队的围捕和追杀,大部分普通士兵都在一连串战斗中丢掉了小命,剩下的就只有武艺‘精’湛、骁勇过人的圆桌骑士们。 不过即便是圆桌骑士也并非不死之身,这一连串‘激’战亚瑟麾下的圆桌骑士团已经损失了不少,除却在伦敦被奥卡亲自留下的格兰特和崔斯特,在盖茨黑德,先行进入城中试探的兰斯洛特和加拉赫德也被帕图尔派人擒获,而在城外围捕行动中,又抓获了在骑士团中被誉为最强三骑士之一、甘愿殿后的兰马洛克以及珀西瓦尔、巴勒米底!而在逃跑路上,圆桌骑士拉文、尤瑞战死! 所以,现在亚瑟身边足以抵挡一面的骑士就只剩下四个侄子莫德雷德、加雷斯、高文和杰兰特,以及埃克托、凯父子、达戈尼特、贝德维尔、‘波’尔斯等人,其余都是一些低位骑士。 尽管他们很幸运,不过再往前就是寸步难行了,因为由附近各郡‘抽’调的罗马军队已经将威尔士边境线封锁得水泄不通!再贸然行动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了,所以他们只能暂时停在这片树林中,等待机会同时也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好吧,兄弟们一路血战,早已疲惫‘欲’死了,在这休息一下也好恢复体力。等‘波’尔斯查探消息回来,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亚瑟靠坐在树下,神情倦怠地说道。 高文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一边休息去了。 过了一会儿,突然,树林中响起一阵嘈杂声。 “‘波’尔斯回来了!” 一阵说话声响起,只见不少骑士站起,迎来一名身材高大、强壮的骑士,正是负责前去打探消息的‘波’尔斯。 “亚瑟。”‘波’尔斯和同袍们打了个招呼,便径直来到站起身的亚瑟面前,神‘色’凝重道:“我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威尔士的情况的严峻远超我们的想象。” “嗯?”亚瑟闻言,顿时脸上表情一沉,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波’尔斯神‘色’凝重道:“亚瑟,我刚刚冒险深入到一个罗马的检查哨那里,得到了部分消息,听说我们的军队被罗马人挡在了萨伏伊城以北,这么多天来始终无法突破罗马人的防线,南下与卢埃尔的军队会合,而据说,南威尔士的罗马军队正准备对加迪夫发起总攻!” “什么?!这么多天还没能突破罗马人的防线!”亚瑟闻言登时大怒道。 ‘波’尔斯无言。 “不行,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卡那封!如果不能敢赶在罗马军攻陷加迪夫之前,救援卢埃尔部,一旦南威尔士重新被罗马人控制住,我们就不得不独立面对罗马大军!” “好,亚瑟,那我们立刻出发,设法撕开一个缺口,直接赶往萨伏伊前线!” “好!集合军队,我们马上出发!”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五节 神秘人再现 第七十五节 神秘人再现 亚瑟和‘波’尔斯商议已定,便叫来其余高位骑士,将决定传达给一干人等,听说威尔士的局势竟如此危急,其余骑士也都是满脸忧‘色’毫不犹豫地对临时改变行动路线表示了赞同。 于是,在一众骑士散开各自分头开始准备后,小树林中顿时忙碌嘈杂了起来,为了确保能够突破罗马军队的封锁,队伍必须尽量轻装简从,一切杂物全部抛弃,只穿戴铠甲、携带兵器,至于马甲也都卸下以提高马速,伤兵们只能留下,‘交’由无法跟上骑兵速度的步卒照顾暂时栖息于此,以后再派人前来接应。 十几分钟后,一支人数只有不到30人,但绝对称得上‘精’干强悍的骑兵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同样一身披挂整齐的亚瑟目光飞快地在神情坚定的部下们脸上扫过,点点头,翻身上马,轻叱一声‘驾’将手一挥就‘欲’出发。 就在这时!忽然! “这位,想必就是鄙人始终未曾有幸见上一面的亚瑟?潘德贡阁下了吧!很荣幸,在今天这样一个友好的场合,和阁下见面。”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带头套长袍中的神秘身影,倏然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转出,恰好隐隐拦住了亚瑟一行的道路,语气娓娓中带着一丝怅然若失道。 “什么人!?” 和亚瑟并辔而行的高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神‘色’骤变大喝一声‘抽’出剑鞘中的长剑,遥遥指向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同时牵动坐骑迅速挡在了亚瑟的身前。 而此时,其余的高阶骑士也都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迅速拉扯坐骑,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牢固人墙,将亚瑟护在了中央,而留守在树林中的步兵们也在‘波’尔斯的大声指挥下,分成两队,手握长柄武器,散开上前,将那黑袍身影围在了原地。 “呵呵,诸位尊贵而骁勇的圆桌骑士们,何须如此紧张呢?对于你们而言,我是一个朋友,对待朋友,这样的举动未免显得有些过‘激’了吧。” 皱起剑眉,目光在黑袍人的身上不断观察着的亚瑟,表情中透着深深的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对黑袍人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而对此,身为亚瑟的侄子,一直都是心腹中的心腹的高文探询的眼神从亚瑟那里一扫之后,便已然知晓亚瑟的意思,于是立刻默契地代为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如果鄙人没有判断失误的话,当面这位,想必就是圆桌骑士中被誉为最机敏谨慎的高文阁下吧。” 然而,黑袍人似乎对四周寒光闪烁的兵器和骑士们毫不掩饰的敌意浑不在意,显得有所依仗镇定自若,再一次答非所问道。 黑袍人话音落下,亚瑟身后不少‘性’情冲动的低位骑士已是有些不耐烦,甚至于有些骑士的神情中带上了一丝认为被戏‘弄’之后才会有的怒意,但相反的是,硕果仅存的高位骑士们却是纷纷眼神‘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传达的意思,反而是渐渐放松了戒备,只是将好奇的目光都投到了这个无论哪里都显得神秘十足的黑袍人身上。 而作为代亚瑟问话的高文,同样没有因黑袍人看似毫无意义的话而生出忿意,恰恰相反,高文的神‘色’变得十分认真严肃,他在耐心等待着这位神秘来客说明所有让他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 骑士们截然不同的反应都一个不差地尽数落在黑袍人的眼中,黑‘色’的斗篷中似乎传来了一阵轻笑,又似乎只是幻觉,不过,黑袍人终于说出了一番值得深思而又让亚瑟等人为之震惊的话来。 “诸位高贵的圆桌骑士,请相信我,鄙人完全是出于友好的善意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如果鄙人心怀任何恶意的话,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就不会是我,而是一支全副武装的罗马军队了。” “诸位,请允许我说出来意,鄙人刚刚冒昧在林中听到诸位商议似乎是要赶去萨伏伊,不知是否是这样呢?” 没有人答话,只有黑袍人面前的高文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神‘色’变化。 “既然鄙人没有听错,那么,在此鄙人将要给诸位提的醒就很有必要了,而且我相信,诸位对鄙人的这点提醒也会觉得很有兴趣。” “哦?”闻言,黑袍人的对面,跨坐在雄峻战马上的高文不由眉‘毛’微微一挑,发出一声意味不浅的哼声。 “诸位稍安勿躁,其实,鄙人出现在这里,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阻止诸位前去萨伏伊的行动,同时,也希望能够打消诸位返回威尔士的打算。” “什么?!” 黑袍人话音方落,贝德维德、加雷斯等人已是面‘露’诧异,继而神‘色’愤怒地就要有所举动,而高文、‘波’尔斯、莫德雷德虽然觉得黑袍人不会是无的放矢,但也不禁略带意外之‘色’地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亚瑟。 这一次,亚瑟终于不再沉默,他举手示意,制止了麾下骑士们的‘骚’动,继而驱马缓缓上前,直到黑袍人的面前,战马的呼吸甚至扑面触及到那黑袍人的头套,亚瑟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一丝不漏地藏在斗篷中的神秘人,声音平淡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黑袍人听到问话,先是不易察觉地微微躬了躬身,向面前的亚瑟表达了充分的敬意,接着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尊敬的亚瑟阁下,鄙人绝非有什么‘阴’谋,而只是出于好意,提醒阁下及阁下麾下这些骁勇善战的骑士们,回去威尔士的路已经彻底断绝,而且,现在回去已经失去意义了!” “你的话应该说得更清楚一些,否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耐心继续听下去。”马上的亚瑟脸上闪过一道‘阴’翳,说话的语气中终于隐隐有了一丝怒意,但这并非是因为眼前黑袍人的说话总是再三遮掩,而是因为,亚瑟突然内心有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而黑袍人话里行间隐藏的潜在意味似乎正验证着他的不妙感觉。 “亚瑟阁下果然是快人快语,那么,鄙人就将话摊开来说吧。亚瑟阁下,现在赶去萨伏伊已经晚了,因为就在今日凌晨,潘德贡家族一直坐困于萨伏伊城下,不得寸进的大军已经被罗马人彻底击败,数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此刻,残余的兵马已经逃回了卡那封,而罗马人正趁胜追击,大军压境,现在,大半个北威尔士,已经落入罗马人之手!这个时候,潜回威尔士,无异于自寻死路!而且,南威尔士的卢埃尔叛军已经彻底覆灭,加迪夫已被罗马人攻陷,康沃尔家族所有成员都被罗马人抓获。” 黑袍人的说话声始终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浑然不知自己的这番话落在在场的其他人耳中,简直犹如一记重磅炸弹,在亚瑟等人的内心轰然炸响! “你说什么?!!!” 首先从木然中惊醒过来的亚瑟,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身形如电地跳下马,亚瑟一把抓住黑袍人的衣领将他拎到自己的面前,挥手扫掉黑袍人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在他看来十分陌生的脸。亚瑟的质问,仿佛火山一般爆发,充满了惊天的怒火! “亚瑟阁下,请节哀顺变,怒火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作为您的朋友,鄙人同样和罗马,和那个年轻的总督有着血海深仇,鄙人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阁下,希望阁下不要由于消息迟缓的缘故,陷入罗马人的重重包围白白牺牲!” 黑袍人被亚瑟的手紧紧勒住,但他的眼神,却是直面亚瑟的双眼毫无畏惧地说道。 “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你这个骗子!你居然敢造谣,说出如此根本不足以信的话,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然而,此时的亚瑟似乎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情绪之中,他的眼神丧失了焦距,他明明是在盯着黑袍人的脸,然而目光却越过了黑袍人,不知投到了哪里!亚瑟整个人就仿佛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他不断拼命大声咆哮着,同时双手用力摇晃着黑袍人的身体,亚瑟的诡异失态,让身后的骑士们不禁面面相觑。 “亚瑟,醒来吧,他说的都是真的!” 突然,一阵话语声,仿佛勾回了亚瑟‘迷’失的灵魂,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亚瑟收束了‘迷’茫的眼神,猛然回过头,看向人群中缓缓上前的莫德雷德,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他问道:“你说什么?” 白发如雪,莫德雷德的目光越过亚瑟凝视着黑袍人的脸,神情中既有极度的震惊,也有明白了一切的恍然。走到亚瑟身前,莫德雷德坦言道:“亚瑟,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当初屡次给我们传递绝密消息,后来又亲自率领家族杀手,前去伦敦,刺杀总督的那个人。刺杀计划失败后,他就失去了踪迹,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亚瑟虽然我对此人的目的同样有着深深的怀疑,但是,他带来的消息,我却相信是真的。亚瑟,恐怕,家族的军队真的遭遇了失败。” 莫德雷德的话,就像是瞬间开启了一个宣泄口,亚瑟听完,整个人顷刻间萎靡了一圈,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彻底流散。他茫然地放开了黑袍人,脚步虚浮地走到莫德雷德面前,双手软弱地搭在了后者的肩膀上,亚瑟神情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莫德雷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失败了,卢埃尔失败了,我们也失败了,叛‘乱’很快就会被罗马人平息,我们该何去何从,困在卡那封的家族该怎么办!” 莫德雷德看着亚瑟的脸,可是却无言以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六节 镇压与宽恕 第七十六节 镇压与宽恕 在树林中,神秘人与亚瑟以及圆桌骑士们的这次谈话,并不为人所知,事后包括这次谈话的存在都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记忆中,因为谈话时在场的无论亚瑟还是其余的圆桌骑士,他们后来都无一例外对此次会面守口如瓶。 而就我们所知,这次秘密会面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让原本准备一头撞进包围圈的亚瑟和残余的圆桌骑士们生生止住了脚步,放弃了潜回威尔士,幸运地逃脱了叛‘乱’平定时被一网打尽的噩运。 得到了神秘人提醒后的亚瑟,带领着骑士们悄然离开了威尔士边境向北而去,避开了奥卡委派西莱斯廷亲自在威尔士边境针对抓捕他们而布置下的天罗地网,在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亚瑟和他的骑士团都在罗马的视线中销声匿迹,直到在遥远的北方,在凯尔特人控制区域内,一个叫卡美隆的王国兴起。 撇去亚瑟一行北上,暂时不再赘述期间经过,且说经加迪夫攻城战及萨伏伊火牛阵大显神威两战后,南方叛军已经尽数伏诛,而北方雄鹰骑士团尾随叛军残部乘胜而进,一路俘虏掉队叛军,晓谕依附叛军的城镇归降,可谓是势如破竹。而随着南方局势渐稳,达利尔下令由从附近各郡‘抽’调的戍备军维持军管后,行省的全部主力包括两个山地野战军团、两个鹰旗军团、两个辅助军团以及作为先遣队的雄鹰骑士团在内数万大军终于得以从维持地方秩序的琐屑事务中‘抽’身而出陆续抵达北威尔士,为即将开始的最后决战做准备。 卡那封,潘德贡家族所在地,同时也是北威尔士的经济政治军事中心,位于塞昂特河与麦奈海峡环绕的半岛上,正对着安格西岛上的阿贝尔莱尼奥格城堡,这两座城堡最初都是由罗马的驻军兴建,卡那封最初名叫塞贡蒂乌姆,大约在公约三世纪潘德贡家族举族移居于此后改名为卡那封。 卡那封城最初只是土岗-城廓式的小镇兼军事驻地,后来在潘德贡家族的大力投入下彻底改头换面,首先,将整个半岛的塞昂特河河‘床’被大大加宽,在免除了水患灾害的同时为小镇的商贸运输带来了旺盛的活力,而且塞昂特河的存在,本身也是卡那封城的天然屏障,特别是在河‘床’加宽之后,整个河面最宽处宽度超过10米,完全可以比拟任何一座坚城下的护城河。 其实,还不仅于此,赛昂特河将卡那封城所在的半岛与大陆完全隔开,但长度并不太长,蜿蜒曲折算上也就在千米左右,考虑到家族的绝对安全,潘德贡家族一直希望依托着塞昂特河建立一条牢固的防御线,可是始终顾忌于罗马方面而没有实现,而这一次的威尔士叛‘乱’却正好给了他们期盼已久的机会。 就在潘德贡家族组织起一支大军南下与卢埃尔叛军会合后,便组织人手,在塞昂特河北岸沿线修建了六座坚固的防御堡垒,每座堡垒之间都用高约三米的木栅连接,堡垒的面积都不大,但各种防御设施齐备,并且驻扎了大量叛军士兵和弓箭手,再加上配合着堡垒修建的许多沿河岸排布的木制箭楼,叛军足以在将整个塞昂特河都覆盖在箭矢‘射’程范围之内,几乎封死了塞昂特河的每一寸空间。 所以,当达利尔亲率大军渡过塔文河之后,直面的就是这样一道坚固至极的全方位牢固防御线。不过,即使面前是铜墙铁壁,达利尔也要踏步上前,将其砸得粉碎,然后将所有敢于反叛帝国的罪人全都送上众神监督下的刑台! …… 兰鲁斯特堡, 这是一座位于塞昂特河以南的小型城堡,整个城堡最多只能驻扎百人规模的军队,而事实上这里的叛军只有不到50人,其余的都已经被紧急‘抽’调回塞昂特河防线了,因为那里才是潘德贡家族唯一能够寄希望于抵御罗马大军进攻的防线,而像兰鲁斯特这样的地方,已经失去了守卫的意义,所以‘抽’走‘精’锐,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至于他们的死活,潘德贡家族毫不关心。 对于这些被放弃掉的、仅仅作为延滞一下大军速度的障碍,大部分将领都建议直接越城而过,不予理睬,免得耽误宝贵的时间,但达利尔却最终力排众议,决定派遣骑士分别前去接收,同时对城内的居民以及叛军都尽量给以宽容的恩赐,只诛杀首恶。 这样的举动让不少将领都是大为不解,不过等达利尔在联席军事会议上亲自做出了详细的解释后,众将立刻恍然大悟。原来达利尔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考虑到了未来威尔士的形势。 目前行省直面的情况是,潘德贡叛军的主力已基本覆灭,残存的兵力只能龟缩在半岛上困守一隅,苟延残喘,只要大军谨慎行事不出意外,叛军的失败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所以,身为大军指挥官同时又是战后威尔士地方遗留问题的负责人,达利尔必须比其他人看到得更多,更远。 威尔士的叛‘乱’虽然是由潘德贡家族挑起,但这绝不是唯一的‘诱’发因素,任何叛‘乱’都有其深层次的根源,威尔士地区历来都是不列颠相对封闭独立的一块区域,这里的少数民族众多,且大多保留着各自古老的文化、统属以及军事力量,他们虽然曾被罗马人征服,但并没有像伦敦这些地方的不列吞人一样,彻底融入罗马的社会中去。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只是一群生活在罗马疆域内的外族,他们对罗马怀着敬畏和羡慕,但也始终带着敌意和嫉恨,无时不刻不在希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从罗马手中夺回自己的土地。 当然,有着这样想法的人往往都是像潘德贡、康沃尔这样的本土大贵族,他们都是各自民族中最有权势的人,随着自身实力的扩大随之野心的滋生是必然的。而那些野‘性’十足、愚昧无知的普通威尔士人就成了他们为自己获取权势最佳的棋子。 所以,通过军事手段压制叛‘乱’只是治标,治本就必须‘洞’悉这些隐藏在表面问题之下的社会民族根源,然后寻求解决之道。 而现在,恰恰是可以开始‘摸’索着进行治本的时机。首先,潘德贡家族在关乎自身存亡的时刻抛弃了他所谓的子民和曾经在普通威尔士人中间鼓吹的自由平等爱护,只要稍加揭‘露’,就能让那些受到‘蒙’蔽的威尔士人意识到,这场所谓的争取自由的叛‘乱’只是那些高高在上视普通百姓如蝼蚁的贵族们在野心的驱使下进行的不义战争,除了带给普通威尔士沉痛的伤害之外,没有丝毫意义。 如果能够顺利分开威尔士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紧密关系,将原本休戚相关的依附惯‘性’变成相互猜忌、指责的裂痕,下一步,行省方面就可以展开进一步的举动。那就是宽容,依据帝国的法律,对待叛‘乱’的惩罚一向是异乎寻常的严厉的,比如历史上著名的斯巴达克斯奴隶大起义,这次起义被镇压后,几乎所有的奴隶俘虏全都被吊死,即便这些奴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却没有任何罗马人为之痛惜。 对待威胁着帝国统治的敌人,强硬镇压的确是有效的收单,但也要视情况而有所区别,比如眼前,除非奥卡敢下令屠杀威尔士境内的所有异族,否则的话,一旦镇压就会引起强烈反弹,因为此次叛‘乱’的‘性’质十分单一,所有叛‘乱’者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威尔士自由主义者,杀了一个人,就可能让其他人不免产生兔死狐悲之感,所以,诛除首恶宽恕从叛就显得更为巧妙了。 谁是首恶呢?很简单,威尔士贵族!达利尔已经决定,借此次平叛诛灭所有威尔士境内的大贵族,但也不可一刀切,对于一些在威尔士人中拥有很高威望、自身又没有太多罪恶甚至守法的贵族,行省必须慎重对待,这些人可以挑选一些扶植为官员。 扫除了上层的威胁和底层的敌意之后,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彻底改变威尔士的社会构成,迁移一部分威尔士人到其余各郡是必须的,同时也要迁入大批罗马人和威尔士人‘混’居,以稀释威尔士少数民族的聚集分布率,再辅以相应的经济、社会政策,长久的时间过后整个威尔士就会毫无疑问地彻底融入行省。 所以,趁潘德贡叛军全线龟缩回半岛后,达利尔果断下令,骑士团分批驰往各个城镇、城堡,晓谕那些被抛弃的叛军,给予他们慷慨的宽恕,接纳他们的投降。 眼前的兰鲁斯特就是刚刚向前来的一支骑士小队递‘交’了降书,留在城内的叛军将领,率领着全部叛军,排成两列,打开城‘门’缓缓走了出去,他们将武器高举在手中,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低着头,走到城外列队等候的罗马骑士面前,恭敬地鞠躬,而后丢下武器,默默地站到一旁,等待满脸骄傲神‘色’的骑士队长宣布对他们的处置。 而与此同时,在‘波’斯马多格、哈勒赫、巴拉、阿伯盖莱、康威等众多原本属于叛军控制下的城镇、堡垒前,也都正在上演着几乎相同的一幕,面对罗马军队的秋毫无犯、宽容和潘德贡家族的无耻抛弃形成的鲜明对比,很多威尔士人受到深深触动,他们羞愧之余对行省的宽恕无比感‘激’,而对那些利用他们的贵族充满了愤怒和厌恶,达利尔的计策果然成功,潘德贡家族在卡那封苟延残喘的越久,他们在威尔士辛辛苦苦建立的根基就会被撬得越深,直至轰然崩塌。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七节 抓虏 第七十七节 抓虏 啾啾~~~啾啾~~~~ 几声清越的鸟鸣声突兀地响起,紧接着,扑簌扑簌!只见四下葱茏茂密的树林中,十数只羽‘毛’‘色’彩斑斓的不知名鸟儿从梢头倏然惊飞而起,掀起一阵‘骚’动,不过一转眼间那些鸟儿便又再次落入了林中不见了踪迹。 这一点点并不起眼的动静却是立刻引起了正在林间小道上行进的队伍的注意,这是一支很特殊的队伍,这从队伍中不少人都身着链甲以及手持武器就可以看出,不过更特殊的是这些人的样貌,他们个个身材高大雄壮,披散着金发,发尾末端打着奇怪的结,身上披着脏兮兮的兽皮缝制而成的衣服,神情显得剽悍凶恶,无论是样子还是衣饰都和不列颠本土上的任何一个少数民族都截然不同。 这些人原本正在这条由猎人用脚步踏出的林间小道上赶路,不过刚刚的异常显然让这些人有所警觉,他们用目光不停打量着四周树林中的动静,至于这些人的身份,从装束上看也许说是强盗恐怕谁也不会质疑,不过,他们并不是。 “发现了什么?”就在这时,队伍中一个说话声响起。 “什么也没有,大人,只是几只鸟!”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说话人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粗声粗气,不过这并不是值得惊讶的地方真正令人惊奇的是,两个声音‘交’谈所用的语言并非不列颠的任何一种语言,而如果在帝国北方生活过的人在这里的话,就会立刻意识到这些人说的,居然是日耳曼语! 不错,他们正是日耳曼人,确切的来说,应该称呼他们为盎格鲁萨克森人,而之所以他们会出现在此地——苏格兰的莫森德,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批入侵不列颠的成员,他们甚至都曾参与了彻底摧毁苏格兰东北部凯尔特人统治的灰熊谷之战。 而此刻他们在这里,是因为他们奉命穿过通过这条小道,穿越海德威森林,去往南方的米尼达,在那里建立一个前哨基地,就近监视驻扎在哈德良长城的罗马军队的动向。他们一共只有30人,前哨基地并不需要太多的兵力,否则只是‘浪’费,不过这30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精’锐,每个人的战斗力都足以以一当十。 他们一路的行程原本十分顺利,不过就在进入海德威森林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却突然敏锐感觉到了不安,四周的环境似乎显得太过安静,这是一种危险的预兆,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的直觉,只有最强大并且经验丰富的沙场悍卒才能隐约体会到。 感受到这一点的老兵出言提醒了带队的军官,军官采纳了他们的建议,于是一行人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因而刚才的一点动静顿时引起了神经紧绷的过‘激’反应。 不过很可惜,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带队的军官甚至派人深入到林中来回搜索了一圈,然而仍是毫无发现。 “好了,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几只该死的鸟而已,所有人!继续前进。”见回来的哨兵一无所获,带队的军官不禁内心暗暗埋怨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于是挥手大声喝道。 哗哗哗!听到军官的命令,那些早就不耐烦的普通士兵立刻收起了武器,随便组了个‘乱’哄哄的队列就沿着羊肠小道继续前进,而那些老兵虽然也跟着队伍走了,不过眼角的目光却是仍寸步不离、不断扫视着四下的丛丛树影深处。 几十人的队伍快速行进在寂静一片的树林中央,除了杂‘乱’的脚步声周围再无其他的声响。 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只是,安静得的确有些过分。 咻!毫无征兆的,突然之间,一声尖啸从树林中响起! 噗!袭击如此突如其来,以至于行进中的队伍完全没有防备,甚至当听到锐响声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结果看到一名同伴瞪大了双眼,满脸痛苦地死死捂着脖子上粗有一指的弩矢尾羽缓缓倒地的瞬间,他们竟没有反应过来! 咻咻咻!~~~ 然而,‘精’心埋伏的袭击却不会因为他们的呆滞而有丝毫延滞,相反日耳曼的那片刻迟钝恰恰就是袭击者所期望的,因为在关键时刻反应慢上一秒,也许就意味着死亡。而随着四下树林中无数尖啸声的同时响起,残酷的现实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厄!……啊!……‘混’蛋!敌袭! 顷刻间,在半空中穿梭弩矢‘交’织出的死亡之网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嘶吼声,几乎将耳膜冲破!遭遇埋伏的盎格鲁萨克森人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是胆怯,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因为,他们找不到敌人的所在,无法还击! 这些足以称得上世界上最凶悍的步兵狂暴地咆哮着,试图让那些无耻偷袭的袭击者走出来,和他们光明正大地厮杀,而不是只敢躲在暗处用卑鄙的手段杀死他们的同伴,一边在袭击者不为所动的追魂夺命的‘精’准弩矢狙杀下,却只能悲哀地拼命用手中的圆盾户主自己的要害以免步那些猝不及防、死于箭下的同伴的后尘。 咻咻咻!尖锐的撕裂空气声仍在持续,密集的弩矢几乎将所有幸存日耳曼人的盾牌都扎成了马蜂窝,如此恐怖的火力,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一整个弓箭军团躲在树林中放箭暗算他们! 袭击到现在,仅仅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但其实除了一开始被突然‘射’杀的十数名初上战场的菜鸟之外,日耳曼队伍真正的损失并不是很大大部分只是受了伤,但健壮的体格让不致命的箭伤对眼前这些日耳曼巨汉只是造成了小小的妨碍,坚固厚重的圆盾替他们挡下了绝大部分的弩矢,而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更是第一时间怒喝着让身旁的人聚集到一起,背靠背组成防御阵型。他们拼命忍耐着,忍耐着只能被动挨打的憋屈,忍耐着不时有刁钻的流矢钻过圆盾的缝隙,‘射’翻身旁倒霉的同伴。 他们固执地相信,这些隐藏在暗处无耻偷袭的人不可能光靠弩矢就能消灭他们,最终他们一定会现身近战,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发泄满腔的怒火和杀意,也许他们都会死,不过在死之前他们会用手中的战斧将足以为他们偿命数量的偷袭者劈成两半!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的愿望注定会落空,因为,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军队! 咻咻!!……咻! 密集的弩矢突如其来的发‘射’,又莫名其妙的同时终止,仿佛像是演练了多少次的表演的一般整齐划一,以至于尖啸声戛然而止了半天时间,狼狈地躲在盾牌后面、缩头缩脑的日耳曼人才终于意识到终于撑过该死的不能还手的时间了! “嗷!~~~” 先是一声仰天的咆哮,回‘荡’在树林上空,紧接着,所有幸存的日耳曼人都如狼群般,疯狂地咆哮发泄着‘胸’膛内的郁积! 唰唰唰!一个个日耳曼人身形如飞地手握盾牌,大步向两旁的树林冲去,他们要杀戮,要释放! 然而,他们的举动显然正中袭击者的下怀! 嗡嗡嗡!一片嘈杂的吼叫声中,一连串类似绳索猛然绷直的声音响起!树林中,突然发生的一幕让人震惊!只见厚厚腐叶堆积的地面上忽然弹出横七竖八的数条粗绳,然后紧紧绷直,‘交’错横亘在恰当好处的人直立时脚踝的位置! 完全是匪夷所思的袭击方式!那些狂奔中的日耳曼人根本来不及刹住脚,更多人根本就没看到地上突然弹起的障碍,结果自然是砰砰身不绝于耳,视线中到处都是重重栽倒的日耳曼人身影。跑动的势能加上绊倒时的作用力及自身的体重,区区摔跤竟让至少十几个强壮的日耳曼士兵当即丧失了战斗力,只能躺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呻‘吟’着或是干脆地晕了过去! 但幸运儿总是存在的,特别是对于时刻处于警惕的老兵来说,虽然这种从未遇过的诡异袭击方式让那些侥幸避过绳索的老兵们大吃一惊,不过不得不承认,在战场上,除非你彻底杀死一名日耳曼人否则你很难让他感到沮丧乃至丧失战斗意志。 所以,绳索的出现仅仅让冲锋中的日耳曼人稍稍迟疑了一瞬,旋即便抛在了脑后,继续杀气汹汹地冲向了树林。不过,陷入狂暴中的日耳曼人并没有意识到,两次环环相扣的袭击已经让他们失去了一大半的人手,现在只剩下区区十几人,因而冲锋看上去已经是松松散散的样子,不成气候。 也许有人会认为,接下来无可避免地要陷入白刃战了,很遗憾袭击者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 就在残存的十几个日耳曼人挥舞着战斧就要冲进森林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 唰唰唰! 强劲有力的风声中,只见树林中倏然探出无数长长的东西,乍一看还以为是一条条巨蟒!然而,当那些东西的身形彻底显‘露’后,那些受惊之下速度一缓的日耳曼人不禁惊呼出声! 那竟是一杆杆前段带着挠钩的长枪! 那些长枪显然都是目标明确,每两杆对准一名日耳曼人,挥动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于是,只见最后站着的十几个日耳曼人无一例外,相继被挠钩锁住双‘腿’,然后拽倒,拖进了树林,接着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只能听到树林中传来阵阵的闷哼声。 于是,整个小道周围,除了一些受伤呻‘吟’的日耳曼人和满地的弩矢,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又过了十几分钟,小道上彻底平静下来,因为原地就只剩下死去的日耳曼人尸体,武器、弩矢、没有死去的日耳曼人全都被袭击者带走了。 就这样,前前后后,发生在树林中的这场小规模伏击战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数十‘精’锐组成的日耳曼队伍就全军覆没,甚至连伏击他们的人的脸都没有看到!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八节 展望 第七十八节 展望 霍特惠斯尔,哈德良一线罗马边防军基地。 一件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暂时亲自代任北方军团指挥官的奥卡正一脸沉‘吟’之‘色’地凝视着手中刚刚获得的情报,面前,一身戎装的崔斯特正昂然而立,神情肃然。 半晌,奥卡终于放下了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羊皮卷,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崔斯特,带着探询的语气开口道:“这些就是从日耳曼俘虏口中问出的所有情报吗?” “是的,阁下。”崔斯特恭敬地颔首道:“恩里克亲自过问了整个审讯过程,属下认为,以恩里克的能力,相信那些日耳曼俘虏无法隐瞒任何知道的事情。” “嗯。”听到是由自己一手调教训练出来,不过已经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在审讯技巧和策略方面具有过人天赋的恩里克亲自参与了对俘虏的审讯,奥卡了然地点点头,不过随即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愈发凝重,继而喃喃自语道:“这么说,目前整个苏格兰东北地区,盎格鲁、萨克森和朱特三族已经聚集了超过6万人的族群,其中包括近万规模的军队,而且渡海而来的族人仍在不断增加之中……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哎~~” “的确,以目前的复杂形势以及搜集的情报来看,末将冒昧认为我军应以暂不牵涉进凯尔特人与日耳曼人之间的战争为宜。”然而出乎奥卡意料的,在听到自己的一番自语后,送来情报后便一直沉默的崔斯特忽然开口道。 “嗯?”奥卡面‘露’惊异地抬起眼帘看向崔斯特,后者的眼神直视着他,充满了坦然。“呵呵,看来,你终于适应现在的工作了。” “我不知道,阁下。”然而,崔斯特回答让奥卡再次惊讶了。 “哈哈哈~~~说得好!”奥卡愣了一下,接着突然就大笑起来“崔斯特,你是个诚实的人,这也是我之所以看重你的原因之一。”笑声中奥卡这样说着,站起身,走到崔斯特面前,奥卡已然换上了一副异常严肃的表情。“事实上,我很欣赏圆桌骑士团,行省建立雄鹰骑士团一开始也是我看到你们才突发的设想,一群信仰忠贞、战技过人的‘精’锐骑兵,多么可靠而强大的力量啊。” 崔斯特没有说话,不过敏锐的奥卡还是在他的眼神中观察到了一丝回忆的闪烁,于是,他接着说道:“不过很可惜,亚瑟他自己率先违背了身为骑士的至高信条——忠诚!帝国在不列颠的统治是合法而公正的,帝国为不列颠带来了一切,将这里从愚昧的野蛮引入了文明的国度!你们都是帝国的臣民,你们的权利、自由和荣誉都来源于帝国的赐予,然而,亚瑟却背弃了这些,我很遗憾。 ” 说到这,奥卡深深地看了崔斯特一眼,重新转回到桌后坐下从桌子上摆放的厚厚一叠文件中‘抽’出了一份,调转方向推向崔斯特,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理解亚瑟的选择,家族的羁绊和个人的野心最终促使他踏出了罪恶的一步。毫无疑问,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我以神的名义保证,他绝不会受到额外罪名的控诉或是受到诬陷和残忍的待遇,而所有圆桌骑士团的成员,只要愿意弃暗投明的,我都会宽恕他们。” 奥卡的话说完,屋内沉默了良久,才听到崔斯特用犹豫着的但毋庸置疑诚挚的语气回应道:“谢谢。” 对于如此‘言简意赅’的回答,奥卡不仅没有不满,反而很高兴地‘露’出了笑容,于是,‘交’谈的气氛也似乎显得轻松了许多。 “知道吗?在亚瑟抵达伦敦的时候,我就已经得知了一些对他很不利的情报,不过我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可惜的是,我的容忍似乎并没有得到他的理解。”奥卡指了指桌上的那份资料,说道:“不过我更可惜的是,早知如此,我就不会仅仅只从亚瑟的手中索要你和杰兰特了,我会直接将圆桌骑士团划归到我的麾下。” 话音落下,这一次,崔斯特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惊诧之极的表情,显然,作为一个从本‘性’来说其实很朴实忠厚的人来说,崔斯特无法想象这种近乎强盗的做法。但不知为什么,崔斯特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深处却又无法抑制地生出一丝莫名的心绪。 “好了,崔斯特,这些事已经过去了。”见到崔斯特那从不作伪的神情变幻,一直在细致观察着他的奥卡嘴角撇起一丝笑意,突然开口打断了前者的思考,道:“你只需要记住一点,现在,你不再是叛‘乱’的圆桌骑士团的一员了,而是一名帝国的高贵骑士,你的使命是为帝国而战。相信我,未来你一定会意识到,身为一名帝**人是永生都值得自豪的事情,无论是你的抱负还是信仰,都会找到让你感到无悔的归宿。退下吧,崔斯特,让帕图尔将军来我这一趟。” 崔斯特依旧是最经典的回应,沉默,默默地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奥卡独自坐在房间中,双手‘交’叉托于颌下,目光不知不觉间就越出了窗棂,融入到了那湛蓝广阔的天际,思绪飘飞,直到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奥卡的出神。 “奥卡,看上去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啊?”帕图尔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一年前的时候,轻佻而随意,似乎完全和不久前那个运筹帷幄差点成功抓捕了亚瑟及圆桌骑士团的判若俩人。 “呵呵,你小子。”回过神的奥卡听了帕图尔的话,不由笑骂了一句,一边起身走到一旁的酒柜前一边道:“威尔士的叛‘乱’不日就可以平定了,之后就是重新划分行政区以及农业改革的事情,虽然很忙不过都不是什么棘手的困难,相比我们刚到不列颠的时候,现在的局面可是一片大好啊,我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哗哗哗~~~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随着悦耳的液体流动声,很快被暗红‘色’、散发着淡淡馨香的葡萄酒倒满。端着酒杯来到坐在软垫上的帕图尔面前,递给他一杯,奥卡也在一旁坐下,微微抿了一口杯中的佳酿,无论是身体还是神情都显出从未有过十分放松。 同样在品着从意大利本土运来的甘醇美酒的帕图尔闻言,偏过头看了一眼奥卡,顿了顿,却是说道:“你的确是很辛苦,不过取得的成就也值得了。当初我可不敢想象,你真的能将一团‘乱’麻的不列颠重新归于帝国的控制之下。” “哈哈~~”奥卡觉得今天笑的次数恐怕是几个月以来最多也是最畅快的一次。“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啊。” “我可不是拍马屁。”帕图尔闻言却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好兄弟,取得今天的成就,光靠我一个人,即便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止住笑声的奥卡认真地看着帕图尔,道:“现在我们所拥有的都是大家共同努力,一点一点打拼来的,付出的汗水和牺牲岂是外人所能知道。” 话说到这,奥卡突然语气一沉,脸上闪过一丝悲‘色’,略一怔的帕图尔很快明白奥卡是想起了不幸战死、中道而殂的提里斯,不由也是感到深深的哀伤,脑海中,一幅幅当初几人共同在军营中生活、相处乃至斯多亚图姆之战中的生死与共的场景不断闪现。 “不过,努力终归有了回报,艰辛也总算暂时过去了。”就在这时奥卡的语气却忽的振奋起来。“等不列颠的局势稳定下来,我也要去罗马述职了,狄奥多西将军已经前往东部赴任奥古斯都一职了,而陛下又因为伤心弟弟遇难而不慎旧疾复发,在君士坦丁堡养伤迟迟无法返回西部,我必须亲自去一趟罗马,见见格拉蒂安殿下,以获取罗马对我们未来计划的支持。” “哦?奥卡,你真的决定要对北部动手了?”帕图尔此时已是双眼发亮,就像是见到了鱼腥的猫。“这可是个大手笔,的确要获得罗马方面的认可才好行动。不过,现在动手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也许等不列颠恢复一俩年后,我们再出击,更有必胜的把握。” “不必担心,帕图尔,我只是去罗马先获得授权而已。”奥卡听出了帕图尔话中隐含的劝谏意思,立刻解释道:“对于地形复杂、蛮族势力根深蒂固的北部,征服行动最关键的就是要有耐心,我不会有任何急躁的,放心吧。不过,机会放在眼前,不能不充分利用,日耳曼人与凯尔特人之间的战争,将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甚至可以不必牵涉进去,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我们完全可以一边通过全面改革以及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大力发展农业、商业、手工业,增强自身的实力,一边等候两败俱伤,最后果断出手。” 对于奥卡的想法,帕图尔很赞成,这个想法,也是大家几天前经过商议共同确定的,刚刚帕图尔只是有些担心奥卡会因为急功近利而有所动摇,不过奥卡的解释彻底打消了帕图尔仅有的一丝疑虑,奥卡仍旧是明智的,并没有因为胜利而冲昏头脑,帕图尔看着奥卡突然间有些情不自禁的恍惚:或许,奥卡未来也能成为足以让帝国为之震撼的人物! 奥卡对于面前伙伴的内心想法却是一无所知,他自顾自地思考着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完美地解决威尔士的问题,才是最值得期待的事情。”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九节 纸扎的防线 第七十九节 纸扎的防线 威尔士前线, 此时,距离萨伏伊之战已经过去了数天的时间,随着南威尔士的逐渐稳定和来自其他郡戍备军的到来,行省方面的主力‘精’锐已经全部有序地从维持地方治安的任务中脱身而出,迅速聚集到北威尔士驻扎在离塞昂特河不到两罗马里的艾恩鲁,全力备战。 艾恩鲁,罗马大营中军帐篷, 身为最高指挥官的达利尔此时正和麾下的军团长以及参谋官们就经过先期斥候细致勘查后制作出的‘精’良沙盘,紧张商议着关于进攻卡那封及塞昂特河防线的策略。 “……指挥官阁下,这么说来,您还是坚持之前的作战计划,想要通过海军从敌军背后发起突袭,一举攻占阿贝尔莱尼奥格,以形成对盘踞在卡那封城堡内叛军的两面夹击吗?” 说话的是不列颠第一山地军团指挥官德拉维尔?森莫,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激’动,也难怪如此,作为行省军队中出了名的铁血将领,德拉维尔一向对于战争的主张就是集中力量,正面击溃敌人以取得完全的胜利。而此次,面对潘德贡家族倚为金汤的塞昂特河防线,在之前的作战计划自由陈述中,德拉维尔同样是毫不犹豫地提出应该凭借强大的兵力,直接正面突破,以彻底瓦解叛军的意志,这样,坚固的卡那封城堡也许就可以一鼓而下。 不过,从帐内其余将领的神情看来,显然,他的这种作战计划偏于过‘激’的强硬并不为大多数将领看好,不过,对于一些血气方刚、通过平叛以来获得的功勋擢居高位的年轻将领来说,却是颇为合胃口于是纷纷表示支持。 “德拉维尔,请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语气。” 德拉维尔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语气严肃的提醒声突然响起。 “哦,抱歉。”听到这个口‘吻’略带指责的声音,德拉维尔却是立刻神‘色’一震,似乎意识到了刚才自己言语举动间逾矩多有放肆,旋即向上手正凝神思考的达利尔躬身道:“请指挥官阁下原谅末将的一时‘激’动和冒犯。” “厄。”思绪被打断的达利尔一愣抬起头,似乎因忽略了刚才的情况而有所茫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神情恭敬的德拉维尔,目光接着又转到一旁,也就落在是那个出言提醒的将领身上,当看到后者脸上的肃然表情时,达利尔微微一笑,似乎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随意摆手道:“无妨,德拉维尔将军,在军情商议时,军衔一律忽略,诸位尽可畅所‘欲’言,言语间也无需太过拘谨。不拾众人之集思,如何能得上佳之谋略?” 达利尔说完,目光微笑着扫视了帐内的所有将领一圈,特别是停留在一些将领身上时,更是充满了鼓励。身为一军之指挥官,同时在行省之内更是总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权在握,却能作出如此谦逊姿态纡尊降贵,众将岂能无动于衷。 于是,一片甲叶铿锵声中,沙盘左右,众将齐齐侧转身形,向达利尔行了军礼。 “好了好了,军中只讲智勇,不讲职位,无需如此。”看到众将如此,达利尔始终面‘色’不改,只是微微笑着指向面前的沙盘,道:“还是继续商议军情吧。” 达利尔发话,众将自然遵令,继续开始热烈讨论起来,不过说着说着,不论是上手旁观的达利尔,还是参与讨论的有心将领,都很快发现,对于攻略计划的想法逐渐趋于明朗,主要分为三个观点。 第一方以持稳守重的将领们为主,坚持应循序渐进,先寻找塞昂特河防线存在的薄弱环节,而后突破,至于最后的卡那封城堡,他们提议直接选择派人劝降,无需劳师动众,想必绝望之中的潘德贡家族不会放弃求生的一丝希望的,这样做也省却了很多麻烦和不必要的牺牲损失。 而第二方,则是清一‘色’的年轻将领,鲜明地提出,应立刻调集赶制各种‘精’良攻城器械,以雷霆之势强攻,全力进击一点,使士气低落兵力不足的叛军无暇旁顾,再遣‘精’锐备队突然声东击西,有很大把握正面撕开塞昂特河防线,以彻底击垮残余叛军的抵抗意志。 而第三方,则主要是除德拉维尔之外的几位军团长,他们认为完全可以综合取舍,基于目前形势的评估,叛军已是瓮中之鳖,而行省方面却是胜券在握,这种时候,完全不必太过拘泥,可以采取多点突破即综合以上两种观点,一边从海上迂回,突袭敌后,一边声东击西尝试突破河岸防线。 各抒己见,几方争执不下,最后,众将只能将征询的目光投向达利尔,在这里,只有达利尔,才有资格和权力,做出决断。 以手托腮,达利尔沉‘吟’了片刻,蓦地将手中指挥权杖掷于沙盘之上断然道:“既然叛军已成困兽,那又何妨将此战作为一场考验各兵团之间协同配合作战的难得演习机会呢?以最高指挥官的名义,我命令,采取综合策略,多点突破,彻底消灭叛军!” 没的再说了,达利尔的命令众将只有服从! “遵命!”众将齐声高喝,士气沸腾。 “很好,军心可用。接下来,就有参谋团制定具体行动方案,然后分别下达各部任务。” …… 军议结束一小时后, 呜呜呜~~~~声闻数里的低沉号角声响起,整个浩‘荡’庞大的罗马大营内,顿时一片人声鼎沸、嘈杂喧嚣!只见,一队队只穿了内衬衣的罗马士兵从军帐中蜂拥而出,而后迅速集结成一个个整齐的队列,在底层军官的喝令下,井然有序地沿着大营内划分的道路,没有丝毫拥堵‘混’‘乱’地汇聚到大营东‘门’外,等各部全员到齐后,号角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短促尖锐的笛声。 笛声中,黑压压的军队朝离大营不远的森林开拔,很快庞大的军队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之中,接着过了没多久,树林中就传来热火朝天的声响,整整一万人的劳动大军,再加上先进的工具以及工程兵的指导,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制造出足够的‘精’良攻城器械。 与此同时,从南部海域赶来的行省舰队也开始进行秘密靠岸,进行准备,晚上,将有一个鹰旗兵团奉命登舰,迂回至叛军背后的安格西半岛,在那里,军团将会趁夜登岸,然后突袭守备不严的阿贝尔莱尼奥格城堡。攻陷后,他们将死守城堡,从后方对卡那封形成致命的威胁。 另外,山地第二兵团也将于今日夜里,悄悄秘密离开大营,去往塞昂特河下游,寻地潜伏,当上游大军发起正面全力佯攻时,他们就可以伺机对‘抽’调兵力支援的下游防线发起进攻,两相呼应。 而由于地形限制,决战中雄鹰骑士团无法发挥自身的优势,鉴于北方凯尔特人与日耳曼人之间的战争日趋白热化,边军战略机动力量不足,因而,达利尔命令骑士团星夜离开威尔士,赶往哈德良一线协助正在那里亲自坐镇的奥卡。 就在塞昂特河对岸的罗马大军雷厉风行地进行全面布置、气势如虹地准备大战的时候,河的另一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象。 宽阔的大河、坚固的堡垒、连绵的箭楼、充足的战具和粮食,甚至潘德贡家族不惜血本,送来甘醇的美酒和家族内的‘侍’‘女’来到前线无偿提供给将士们,希望他们能够坚守防线,这一切的一切,每一样都无疑在说明,塞昂特河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然而,真正呈现在眼前的却并非如此。 低落的士气、无‘精’打采的表情以及角落中神‘色’犹疑、遮遮掩掩密谈着的士兵,防线上,给人的感觉,不仅没有丝毫备战前的紧张和效率,反而一派懒散、懈怠的景象,叛军似乎失去了斗志一样,只是在敷衍着潘德贡家族那些监军的呵责。 “怎么办?我们还要守在这吗?也许罗马人明天就会进攻了,我们都会死在这的!” “‘操’他老子的,想让老子给他们死到临头的家族当炮灰,想得美老子明天战斗一开始,立刻就跑!” “你不怕那些监军砍了你的脑袋啊!” “怕个鸟,跟罗马人打那才是找死!萨伏伊,几万人的大军给人家一个骑士团的冲锋就给击垮了,就凭我们这些刚拿起武器的仆役能和那些身经百战的罗马‘精’锐抗衡?” 一片倒吸冷气声,不少人的脸上都是‘露’出恐惧的神‘色’。 “偷偷告诉你们吧,我们的指挥官也没几个愿意再打下去的,都在准备着到时候投降呢,听说了吧,河对岸的那些留守军队不都投降了吗?除了一些带头的将领被杀了,像咱们这样的小喽啰,罗马人都是直接给放了。” “真的?!” 说话人的一番言语顿时让围拢的叛军士兵们陷入‘骚’动,谁也不想白白送死啊,眼前的这架势,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潘德贡家族是没几天蹦跶了,他们这些被赶鸭子似的最后推出来送死的炮灰仆役对潘德贡可是丝毫没有好感,叛‘乱’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只要能活着在谁统治下不是一样?兴许罗马人还要好些。 像这样的对话,在塞昂特河叛军要塞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在罗马大军的胜利和威势面前,丧失了大量核心‘精’锐、只能临时武装仆役和农民来守卫防线的叛军早已军心动摇,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其实不过是一层单薄的窗户纸罢了,一捅就破!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节 轻易得手 第八十节 轻易得手 哗哗哗~~~~ 海水的涌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不过,此时已是月云掩去、人睡正酣之际,谁会在意那听惯了的海水声呢? 哗哗哗~~~‘潮’涨‘潮’落,又是一‘波’海水顺着风,卷向沙滩,留下湿漉漉的印记和遍地贝壳,然而,如果有人此时倾耳聆听的话,却会发现那富含韵律的海‘潮’声中,隐隐藏着一丝异样的动静。 黑沉沉的夜‘色’和嘈杂的海‘浪’声成了最好的掩护,那一丝异样的动静持续了很久,然而‘混’杂在噪音中却是丝毫不引人注意,直到砰的一声轻响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径直撞上了沙滩,发出在沙子中滑行摩擦的哧哧声。 就在这时,也许是巧合,呼呼的海风突然之间平息了下来,天下的‘阴’云缓缓飘移开来,透出几缕朦胧的月光,轻盈洒下,当淡淡的光晕扫过浅滩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一艘海船的黑影竟然从夜‘色’中先行而出! ,而眼前的沙滩,正是安格西半岛的西部边缘地带,而那艘搁浅在沙滩上的黑影,正是分批搭载着不列颠第一鹰旗军团士兵的罗马登陆舰! “所有人,立刻下船。”模糊的视线中,只见一道身影从战船上敏捷地一跃而下,落在沙滩上,而后朝着船上压低声音的喊道。 阿德里乌斯努力抑制着因乘船时的剧烈颠簸而有些昏沉的大脑和想要呕吐的恶心感觉,脚步有些虚浮地紧跟着前面的同袍跳下了船舷掉在湿沉的沙地上,膝盖一软,竟是险些摔倒,多亏接应的十夫长扶住才没当着伙伴们丢脸,饶是如此,阿德里乌斯的脸上仍是是火烧火燎的一片惭红,幸好夜‘色’遮掩才没被人发现。 “阿德里乌斯,振作点,这个时候当软脚虾可是胆小怕死的懦夫才会做的事情!记住,你是一个光荣的罗马军人!” 尽管十夫长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兵,近16年的军龄和身经百战的阅历让他有足够的资格用这样的口‘吻’训斥任何一个才刚刚参军不到半年的新兵蛋子。但是,没有来由的,当阿德里乌斯听到十夫长扶住他时的呵斥声,心里立刻涌起一种喷薄‘欲’出的不服! 阿德里乌斯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努力站稳,然后不易察觉地撇开了十夫长扶住自己的双手,尽管动作并不明显,但是黑暗中阿德里乌斯还是清晰地听到一声轻笑,显然十夫长对他们这些新兵蛋子的内心活动了如指掌。 凭借着‘精’神的力量暂时驱逐了身体的不适,阿德里乌斯这才有空闲打量四周的环境,眼前是一片寂静的海滩,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成功在安格西半岛登陆了,甚至没有遭遇叛军任何的巡逻和警戒。身后的战舰上,不断有黑影跳下,很快,阿德里乌斯就发现自己的四周已经全部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了。 阿德里乌斯是一名值得自豪的鹰旗军团士兵,隶属于不列颠行省第一鹰旗军团,军团的编制和鹰旗都是由帝国的继承人格拉蒂安王子亲自授予,军团长卡拉克?弗拉维乌斯?提图斯原本是潘诺利亚行省驻军的一员骁将,西班牙叛‘乱’事件中是狄奥多西奥古斯都的麾下,后来被‘抽’调组建了这支新的军团,跟随达利尔将军来到了不列颠。 不过阿德里乌斯却并非从大陆来到不列颠的老兵,而是在军事改革后军团在不列颠本土招募的士兵,相较于军团的那些在日耳曼边境厮杀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兵来说,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只能算是不值一提的菜鸟,即便军事改革后对招募的新兵采取的是最挑剔的选拔和最严格的训练。 因此,除却训练期间在行省内的一些剿匪作战以及先前在萨伏伊守卫时的战斗,像阿德里乌斯这样的不少新兵,今夜的突袭战实质上都是他们首次真正意义上的初战,因此内心大多既有期待和兴奋,同时也有着一丝忐忑和不安。 就在阿德里乌斯的脑海中正无法控制地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时,登陆的人员终于到齐了,随着一阵微微的‘骚’动,整个队伍开始移动起来。 身体被四周的同袍推搡着向前的阿德里乌斯顿时惊醒过来,只听到自己小队的十夫长正一边压低声音地呼喊着小队内每个人的名字确保大家一起行动,避免黑暗中意外掉队,一边不断提醒着小队等下将要负责的任务。 阿德里乌斯紧张地握住手中的武器,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兴奋起来,感觉身体中好像流淌着一股冰冷的液体,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小跑着跟上自己的小队,阿德里乌斯充满了对随时可能爆发的夜战的期待。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8_0. c_o_m 夜战,在冷兵器时代,无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人在黑夜中的恐惧和惶然是天生的,因而组织军队、把握时机以及随机应变都是对指挥官和自身气运的巨大考验,夜战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就是因为其中牵涉的因素太多太复杂,一个环节出错,也许就会直接导致最终胜负的变化。 如果是一个天生的将才,再加上军队的纪律严明或者有适应‘性’的训练,那么他也许能够有限度地按意愿来控制夜战的过程,不过能达到如此苛刻标准的军队和将领,古往今来古今中外,也是凤‘毛’麟角找不出几个。 所以,夜战的结果往往会很有意思,甚至偶尔会发生堪称戏剧‘性’的结果,比如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这也是夜战之所以被很多古代将领所青睐,频繁使用的原因。特别是一些战况胶着的时候,夜战通常会成为决定‘性’的策略,因为既然无法预料到结果,那么不妨冒险赌一把,说不定就能击败对方。 不过,以上说的这些都是一般情况,第一鹰旗军团却绝非普通军队可比,首先,军队内部的组织严密、协调度非常高,这可以确保在夜战中能够有效地进行上下级命令传达、协同作战以及在出现危急情况时,整个军队能及时反应,这是纪律和演习的成果,也是奥卡的军事改革的成果,几乎不可能被同时代的其他国家军队所复制。 正因为有了这份自信,达利尔才断然决定,实施登陆突袭的计划否则黑夜之中,把这些军队送入敌人的老窝,那岂不是白白送死?所以登陆的军团挑选了有过夜战训练的第一鹰旗军团,另外为此还进行了各项充分的准备。 首先,军团在登陆前,派遣了几‘波’‘精’锐斥候,提前对海滩周围进行了细致的侦察,以‘摸’清敌军在登陆范围内的警戒情况乃至是否有所发觉布置了埋伏;接着军团分批登岸,旗手大队最先抵达,负责在滩头建立巩固一个临时落脚点,然后其余士兵才分批登岸。 然而没多久,让军团长卡拉克感到郁闷的事发生了,参谋团对敌军的警惕心似乎做了过高的评估,因为整个登岸过程不仅一帆风顺而且整个沙滩附近区域,敌军竟然都没有安排多少巡逻队,而且仅有的那几只巡逻队,也完全是在敷衍,随便走了几圈就缩回了城堡。 卡拉克本着谨慎的原则,开始还小心翼翼地派遣尖兵进行试探以判断这一切是否是叛军试图‘诱’他们深入后再围歼的‘阴’谋,然而,得到的回复却让他哑然,叛军竟完全没有对腹心的海岸设防。 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叛军这种低级的疏漏对于己方来说,就是天大的喜讯。于是,卡拉克果断下令,不再谨慎排查,全军立刻以最快速度赶到阿贝尔莱尼奥格城堡。 于是,深沉的夜‘色’中,一队队罗马士兵犹如一条恐怖的长蛇悄无声息地向城堡方向潜去。半个小时后,军团各部全部抵达城堡附近地区伪装潜藏,等待作战命令下达。 而此时的阿德里乌斯却并没有和大多数同袍那样,暂时趴在冰冷的沙坑中,不能发出一点动静地枯燥等待着。因为,他的小队恰恰是军团中的‘精’锐,因而负责率先‘摸’上城墙,解决城堡上巡逻值夜的叛军士兵。 阿德里乌斯只感觉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兴奋得颤抖,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觉得自己简直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的,每逢战斗他的‘精’神就会变得格外的亢奋。 “好了,小子,刚干活了!”就在这时,阿德里乌斯的肩膀猛的被拍了一下,原来是十夫长,正在挨个命令准备行动。至于“干活”这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词语,则是士兵们战场中对话时的代称,类似战术术语,实际就是行动开始的意思。 阿德里乌斯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装备,确认无误后,在他之前的几名同伴通过飞爪和绳索在攀援城墙了,不甘落后的他也迅速转身对准头顶大约五六米高的城墙,估计了一下力道之后,唰地抛出了手中的飞爪,叮的一声很快传来,拉动了一下绳索确认能支持身体的重量后,阿德里乌斯身形一跃而上,双手握住绳索,飞快地借助绳索开始攀援。 就在一个个如同幽灵般的罗马尖兵顺利登上城墙的时候,阿贝尔莱尼奥格城堡内的数百叛军却仍在呼呼大睡之中,毫无察觉,而值夜的巡逻队也早已找了个暖和的角落,毫无防备地打起了瞌睡,结果被阿德里乌斯和他的同伴轻而易举地找出,然后悄无声息地杀死在了睡梦中。而城堡的大‘门’,随即缓缓打开。 仅仅一个小时后,阿贝尔莱尼奥格已经彻底落入了第一鹰旗军团的手中,而整个原本在参谋团进行战术推演中充满了危机的夜战‘交’战双方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爆发过任何的正面‘交’战!而战损率也同样骇人听闻,易守难攻的阿贝尔莱尼奥格城内数百叛军除了被杀死的几个巡逻队,其余全部被俘获,居然无人反抗!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一节 女人不简单! 第八十一节 ‘女’人不简单! 卡那封城堡,内廷 这里原本是潘德贡家族进行家族重要会议时的固定场所,而自从家主尤瑟举起反旗,宣布与罗马不列颠行省分庭抗礼之后,这座殿堂立刻在尤瑟的亲自要求下彻底改头换面,修葺一新。古朴沧桑的简易风格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装饰所取代,俨然成了一个群臣觐见君主的王国宫廷。 当时,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家族上下男‘女’老少,第一次站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幻想着独霸一方、割土称王时,从他们口中发出的除了震耳‘欲’聋的欢呼雀跃和歌功颂德声,再没有其他。 然而,仅仅一个多月,除了已经无法到场的人之外,所有潘德贡家族成员尽数到齐,再一次聚到这里时,却已是时光境迁,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再没有了当日的光鲜和美好,相反,这些东西的存在变成了最大的讽刺。因为,潘德贡家族就快要走到穷途末路了。 几十个家族成员站在一起,即使是宽敞的内殿此时也看上去显得有些拥挤,然而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整个内殿中,却是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没有丝毫的嘈杂,所有人都低着头,保持着沉默,彼此偶尔的眼神的‘交’流都是那么的晦涩难明。 其实,沉默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真正值得惊讶的是这份沉默的原因,不再是往日里眼前这些家族成员们担心言多必失而不贸然地轻率首先发言,而是,他们已无话可说,尽管此刻,他们的内心是如此从未有过地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慷慨陈词,可是,面对王座上怒火升腾的尤瑟,他们却只能无言以对。 要想他们这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解决眼前的死局,真的是太难为他们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溜须拍马和无休止的贪婪,像他们这些潘德贡家族的成员,一无是处,‘胸’无点墨,胜利时他们也许是无可挑剔的歌颂者,然而失败时,他们是最烂的废物。 罗马人的进攻开始了,然而,没有人想到会是如此的犀利!如此的致命!尤瑟没有预料到,摩根同样没有预料到,至于其他人,与其指望他们,不如幻想着罗马人不战自退。 就在昨夜,在家主尤瑟亲自举行主持的旨在团结家族、共抗强敌提升士气的宴会中吃饱喝足、放‘荡’酣醉的潘德贡家族成员们刚刚睡下没多久,突然,一名传信兵惊慌失措地纵马径直冲入了卡那封,将不知多少人从美梦中吵醒。 就在那些家族成员睡眼惺忪、下意识地咒骂着这个不长眼的白痴传信兵、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时,突然,从城堡最顶层的家族族长房间内一声响彻夜空的愤怒咆哮,如轰雷乍惊,生生让所有人打了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就在家族成员们茫然地窃窃‘私’语,询问出了什么事之际,从家主房中沉着脸走出的摩根,神‘色’冷峻地将一记重磅炸弹丢入了人群中间! 阿贝尔莱尼奥格城堡,陷落了! 所有人,瞬间噤声,满脸恐惧和难以置信地呆滞在原地。 罗马人不是连塞昂特河防线都还未突破吗?他们怎么可能拿下位于卡那封城堡后方、‘绝对安全地带’的阿贝尔莱尼奥格呢?难道是误报?对!一定是伪报! 就在那些脑满肠‘肥’的家族成员们自以为‘洞’悉了其中的真相,抬起头准备提出‘‘胸’有成竹’的质疑时,他们的愚蠢举动却被一个眼神阻止了,摩根,家主尤瑟的长‘女’,家族继承人亚瑟的姐姐,家族骑士团统帅莫德雷德的母亲,潘德贡家族的第二号人物,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满腹野心的‘女’人,而她的眼神中流转的是令人寒意刺骨的森冷,这已经足以说明消息并不是虚假的。 阿贝尔莱尼奥格居然易手,这简直犹如重拳直击在整个潘德贡家族的脸面上,然而,当确信这个消息属实后,大多数的家族成员只是束手无策的呆愣着,完全不知所措,只有一部分还算有些能力的年轻人迟疑着向摩根询问对策。 不屑和鄙夷的目光不加掩饰地投诸于那些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身上,摩根脸‘色’冷若冰霜地径直穿过人群,消失在了大‘门’外。很快寂静的卡那封城堡内,喧嚣的人声马嘶响起,一队队被粗暴催醒的叛军士兵迅速集结,在摩根的亲自率领下,果断地向阿贝尔莱尼奥格发起了反攻,毋庸置疑,这是一个果断而明智的决定。 摩根的决断无疑是及时的,入夜偷袭,罗马人绝不可能派遣大规模的军队,那么如果反应,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夺回城堡。对于那些愚蠢的亲戚们,摩根丝毫不抱希望,眼前的局面只能靠自己,她并不清楚为什么亚瑟和莫德雷德他们都没有按计划回来,但是无论如何她不是一个甘心失败的‘女’人,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轻易认输。 然而,反攻的结果却让摩根彻底失去了坚持下去的信心,罗马人太强大了,而且没有任何的掉以轻心,短短的一个小时,罗马人就彻底控制了阿贝尔莱尼奥格,并且迅速巩固了城防,严阵以待,虽然人数上摩根确信自己的士兵数量远远多过城堡内的罗马军队,但是事实充分证明了,战争并不是靠人数来决定胜负的。 整整两个小时,在海风吹拂的冷侵夜‘色’中,摩根让军队连续发起了数次进攻,然而,士兵们就像是没睡醒一样,无‘精’打采,敷衍了事甚至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击退了回来。愤怒的摩根命令执法队杀死了不少临阵怯退的士兵和不遵号令的军官,可是仍是无济于事,那些士兵似乎握着兵器的手都是软绵绵的毫无力量,眼神中更是滴溜溜‘乱’转想着如何避开罗马人的刀锋。 终于,摩根明白了,再打下去也是徒劳的,军队的‘精’气神都丧失殆尽了,根本不愿意‘交’战,仅仅靠她一个光杆指挥官还在坚持有什么意义?如果继续勉强下去,也许,这些军队就会直接叛逃了! 于是,最后看了一眼那黑暗中的城堡塔楼,极度不甘和无奈的摩根下令撤退,率军返回了卡那封,至于阿贝尔莱尼奥格,已经属于罗马人了。 这些就是今日凌晨发生的事情,而此刻,家主尤瑟自事发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并且召集了全体家族成员到此,就是希望从众人的口中寻求一个解决腹背受敌的办法,不过,依眼前的情况看,尤瑟显然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没有人说话?!为什么,你们这帮蠢货,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可以拿出办法来!难道你们的脑袋里,除了钱和‘女’人,就没有一点点有用的东西吗?!” 长久的沉默后,终于迎来了火山的爆发。尤瑟豁然起身,怒吼声响彻大殿,声音震耳‘欲’聋得直让不少家族成员登时面无人‘色’,额间冷汗涔涔。 当尤瑟那赤红的双眼扫过他们的身上时,大殿内的家族成员们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性’格是何等的狂躁和暴戾!尤瑟甚至曾经因为一点并不严重的过错,而将一名家族成员打断四肢然后丢入圈养的狼群中,然后让整个家族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是怎样痛苦哀嚎着被饿狼撕咬成血‘肉’模糊的碎块吞入腹中!惹怒了尤瑟,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然而,面对着一头随时可能发狂、六亲不认的狮子,在场的人却是只能浑身颤抖着乞求自己不要沦为牺牲品,因为他们根本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应对方法。 于是,整个大殿之内,除了尤瑟独自一人的咆哮声,依旧是一片死寂。 人群的最前排,摩根一袭紧身黑‘色’束身长袍,乌黑及腰的发髻简单地用丝带扎起,显得‘性’感高挑,身姿绰约,不过,‘精’致的五官组合出的表情却是充满了怒其不争和深深无奈,目光扫过下手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亲戚们,摩根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可笑,当初,她竟然和这些人一起计划着如何夺取罗马人的政权,统治不列颠!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和这些人为伍,无谓地陷入如今的死地! 可惜事到如今,她已经没的选择,救这些酒囊饭袋一命就是在拯救自己,否则罗马人一旦真的攻陷卡那封,整个潘德贡家族的命运不言而喻。 “尊敬的父亲大人,请暂时息怒,我们还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境地。”摩根走出,优雅地向王座钱粗重喘息着的父亲微微鞠躬行礼接着说道。 “嗯?”陷入暴怒之中、虎目怒火熊熊的尤瑟闻言,微微一怔继而目光竟稍稍平和了一些,转头看向面前的长‘女’,声音却依旧是显得粗重地问道:“摩根,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夺回失去的城堡吗?” 摩根没有回应尤瑟的目光,而是俯首语气淡然道:“父亲,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许可以一试。” “非常好,摩根!亚瑟和莫德雷德不在,家族的一切,你可以全权处理!”尤瑟听了,只是犹豫了片刻,随即大声宣布道:“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听从你的指挥,如果他们敢违抗你的命令,你可以随意处置他们,不必向我报告!”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无数羡慕和嫉恨的目光落在摩根的背上,可是摩根却只是平静地再次行礼,说道:“感‘激’父亲您的信任和期望。”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二节 狗急跳墙 第八十二节 狗急跳墙 阿贝尔莱尼奥格城堡,临时作战会议室内, “将军,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总攻即将开始,我部是否也应做好准备,按计划在总攻开始后向卡那封发起‘骚’扰‘性’攻击?” “嗯?”参谋长的话让沉思中的卡拉克军团长立时回过神,目光一凝道:“的确,时间已到,参谋长,你立刻去下令吧,除却留守两个大队之外,其余各部一齐出击,尽量给叛军制造多的麻烦,分担正面攻击主力的压力。 ” 闻言,一旁的军团参谋长立刻以手抚‘胸’,表示遵命,旋即转身就‘欲’离开,忽然,‘门’外,一声报告响起。 “怎么回事?” “报告军团长,有紧急情况汇报。” “哦?”卡拉克闻言略带疑‘惑’地瞥了眼‘门’旁的参谋长,后者同样是一脸不解。“进来吧。” ‘门’打开,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随即大声禀告道:“将军,一名自称是潘德贡家族成员纳森的密使的人刚刚来到城堡,说是有机密事宜需要和军团长商议,务请军团长允许。” “什么?这个时候潘德贡家族居然有人要来见我?”卡拉克听了顿时满脸的不可思议表情,不由看向参谋长,后者却是蹙眉不语,显然也是对此十分警惕。 “既然如此,就让那个所谓的密使进来吧,我不妨就亲自见一见。”沉‘吟’片刻,卡拉克还是决定见见这个突然到访的密使,听听他到底带来了什么紧要的事宜,若是与大战有关,甚或是意外惊喜只要对战争有利,卡拉克并不介意利用一番。 “是,将军。”‘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军团长,这个时候见密使是否有些不妥?总攻方面,还需要您亲自去坐镇指挥。”‘侍’卫离开,参谋官立刻回转脚步,走到卡拉克面前语气带着一丝迟疑道。 “哈哈,参谋长无需担心,指挥之事,就由参谋长一人承担又有何不可?按照行省新军制,参谋长及随属参谋,可于特殊情况临时代替军事主官执行指挥之权。”卡拉克却是满不在乎地兀自说道。 “这。”参谋长顿时哑口无言,卡拉克说的不错,这由总督勘定的新军制中的确有明文规定,特殊情况下,军事主官可以授权给配属参谋长及参谋团节制军队行动,可这军制归军制,虽然是真的,可那仅仅是书面上的东西,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了。权责问题姑且放在一边不谈,参谋团队内虽然个个都是计策百出、能力非凡,可那都是纸上谈兵,到了战场上指挥大军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无论如何,参谋长实在是不敢轻易接手这么事关重大的指挥权。“军团长,可是这、这……”然而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没能找到好的推却理由。 “行了行了,布雷恩参谋长,你就别啰嗦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总攻一开始,就由你亲自指挥,各部只需按计划展开佯攻,参谋长你只需要监督即可。”见自己参谋长一脸为难的样子,卡拉克大笑着安慰道。“你可是我的副手,理应为我分担啊。” “那,那好吧。指挥一职,末将就僭越了。”看到卡拉克执意如此身为参谋长,布雷恩也只得从令,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出言提醒道: “军团长,对于那个密使,最好还是有所提防。” “参谋长放心,我自然会小心的。”卡拉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与粗犷外表并不相称的狡猾之‘色’,显然,能做到鹰旗军团的军团长,卡拉克也绝非等闲之辈,否则奥卡也不会放心将麾下最‘精’锐的军团‘交’给他来统领。 …… 会客室,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自称是潘德贡家族重要成员派来的密使?”一身戎装扮束的卡拉克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虎皮大凳上,斜着眼神情冷峻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所谓的密使,一身下人的衣服,神‘色’老实憨厚,貌不惊人,纯属放在人堆里找不出的普通人,不过就是这个普通人,面对着帝国行省的将领,堂堂大员,却是神‘色’不变,举止不默,身份无疑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小人正是主人派来的密使,奉主人之命,有紧要事宜希望能够与将军阁下商量。”密使恭敬弯腰,语气卑微道。 “什么主人!在我眼里,你的主人是叛贼!是帝国的罪人,居然还敢在本将军面前无知妄言,我看该马上将你的脑袋砍了!”密使刚说完,卡拉克立刻怒眉一挑,不忿喝斥道。 铿锵!利刃出鞘,站在密使身后的两名‘侍’卫配合着卡拉克话似的立刻‘抽’出佩刀,上前一步,冰凉的刀刃顿时架在了密使的脖子上。然而令人惊异的是,那个密使却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语,神‘色’之中也没有任何的惊慌和畏惧。 这一幕落在一直密切观察着他神情的卡拉克眼里,顿时让后者眼中一抹‘精’光闪过,不过随即掩去,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没想到你还想有些胆量。”半晌,卡拉克大手一挥道:“好,既然你有机密在身,我也正好有些兴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快点说说看吧,你的主人究竟想让你来告诉我什么。” 兵刃撤去,密使浑不在意地再次鞠躬,而后口‘吻’淡定道:“将军容禀,在下主人名叫亨特,乃是潘德贡家族嫡系成员,平时负责管理卡那封城堡内的府库、军库等重地安全,此次贵军压境,鄙主人自知决不可敌,与其‘玉’石同焚,不如弃暗投明,至少能保存一条活路。” “你的意思是你的主人想要投降行省?”听了密使的话,卡拉克不禁面‘露’诧异道。 密使脸‘色’‘波’澜不惊道:“正是如此,将军阁下,还请您多多关照。” “哈哈哈哈~~~”然而,回应密使的却是卡拉克毫无顾忌的放肆大笑声,豁然起身,卡拉克魁梧的身躯站在信使的面前,几乎将信使的整个身体都挡了个严严实实。 缓缓将脸凑上前,卡拉克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视道:“你的主人这个时候居然还妄想着投降保命?哈哈!真是令人可笑,本将告诉你,帝国大军即将对你们的最后老巢卡那封发起总攻,届时,潘德贡家族的那些残兵败将必然是闻风丧胆,防线告破之日,便是潘德贡家族覆灭之期,在罗马大军威势之下,你们已是苟延残喘,我又何须再与你的主人多费口舌,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密使唯唯诺诺,直到卡拉克说完,方才说道:“将军阁下之言小人自然不敢反驳,帝国大军之威,小人也是亲眼所见,仅凭卡那封城堡内的那些残余军队和刚刚武装起来的农夫仆役,决然是挡不住贵军兵锋的。正是因为如此,我家主人才派小人前来,希望能和将军阁下‘交’涉。” 闻言,卡拉克盯着那信使的眼神忽然变得好奇起来,于是开口问道:“哦?你这个信使倒是‘挺’有趣,死在临头居然还能巧言如簧。好本将今天心情好,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如你刚才所言,既然直到我大军不可战胜,还敢来这里,看来是自认有什么值得本将看重的东西了。” “将军阁下果然慧眼如炬,我家主人正是希望凭借手中掌握的一点东西,换取将军的一诺,保存‘性’命。”密使垂下眼帘,说道。 “哦?什么东西,说来听听吧。”卡拉克配合地‘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将军阁下,贵军虽然兵锋锐利无双,卡那封城堡堪称坚固但最终必然会陷落,但这攻城,守军毕竟占据优势,而贵军的伤亡恐怕无法避免。而我家主人手中的东西正好能够帮助将军阁下减少损失,贵军数以千计士兵的生命不知能否换回我家主人一命呢?” 卡拉克闻言,脸上顿显惊容,大声道:“有何东西,快说!” “那不知将军阁下,我家主人的乞求能否……?” “好,本将可以保证,如果你家主人手中的东西能够避免我大军伤亡,总督阁下必不吝饶你家主人一死!” “多谢将军阁下法外施恩。此事事关重大,不知能否容小人附耳相告?” 卡拉克闻言微微一怔,沉‘吟’了片刻,眼光扫了一眼四周肃然而立的带刀‘侍’卫,道:“好吧。” 原本隐隐站在密使四周,监视其举动的‘侍’卫缓步退开,那密使站起身,神‘色’平静地走上前。 “将军阁下,我家主人手中掌握的就是……”密使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一边靠近了卡拉克身边,后者认真听着,似乎毫无防备。 钦! 一抹寒光乍现! 走近卡拉克身前三步的信使突然手腕一动,一柄匕首居然落入了掌中,滑步欺身,三步距离转眼即至,只见他手臂扬起,森冷寒光直袭卡拉克的脖颈,竟是要将其置于死地! 那匕首的寒光离卡拉克的脖颈已近在咫尺,而信使身后那些拔出佩刀的‘侍’卫已是反应不及,卡拉克眼看着就要命丧刀下。 忽然!咻! 近处,一声锐利的尖啸声响起。 哧!血光迸现,那散发着冷意的刀锋停在了卡拉克的面前,却再也落不下去。 信使瞪大了双眼,喉咙咕哝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可惜,他终究是没能说出来,直直俯面倒在了地上,这才看到,他的后背上赫然‘插’着一根弩箭,弩矢没入了半截。 “将军!”赶上前的‘侍’卫们惊呼。 “没事。”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刺杀的卡拉克却是面‘色’不改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受伤,继而冷哼一声道:“就凭这点伎俩想要谋杀帝国将领,叛军也太自以为是了。不过,除了这个刺客,叛军肯定还有随之而来的其他‘阴’谋,你们立刻下去传令,城堡内全部戒严,以防不测。” “遵命。” ‘侍’卫们抬着尸体离开,卡拉克目光一凝,望向窗外,蓦地自语道:“看来叛军真的是狗急跳墙了,哼哼,本将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还能蹦跶到几时!”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三节 终结 第八十三节 终结 “大小姐,埃辛失手了,我们派去企图浑水‘摸’鱼的兄弟除了当场被杀的,其余的人都被罗马人俘虏了。 ” 一处密室内,一名穿着普通、看上去像是个仆役的人正站在潘德贡家族当下的真正掌权者摩根的面前,躬身汇报着。 “失败我早有预料,如果罗马人是那么好解决的,我们又岂会落到今天这步境地?”一袭黑‘色’长裙、眉宇间尽显孤傲之‘色’的摩根背对着仆役,长叹一声道:“只是可惜,以埃辛和他手下那些刺客的能力居然没能取得一点成果,而且白白‘浪’费了那条直通阿贝尔莱尼奥格内堡的地道,罗马人肯定已经毁了地道。” 仆役沉默无语,显然,摩根的猜测完全准确。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埃辛的任务失败,意味着我们亲手断送了最后一丝转圜的余地。”裙裾轻扬摩根转过身,眼中坚毅之‘色’愈发深沉:“我们与罗马人之间,除了你死我活再没有任何其他的结果了,再奢谈夺回阿贝尔莱尼奥格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只能背水一战死守塞昂特河和卡那封。” “是,大小姐。”仆役附和道。 “行了,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仆役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房‘门’。 独自一人的摩根,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坚毅和刚强仍旧,但其中的一抹焦虑和绝望却是再难掩饰住。 “靠那些士气低落、军心不稳的乌合之众,能挡得了罗马的‘精’锐之师多久呢?也许,刚准备一条后路了~~~” 良久,空旷的屋内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 阿贝尔莱尼奥格, 刚刚奉命整备完军队的参谋长从赶来的‘侍’卫口中得知那个密使居然是个刺客的消息,当即神情略带慌‘乱’地匆匆赶来会客室。 “卡拉克阁下,你没事吧?” 会客室内,卡拉克正默默地坐在软垫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地端着酒杯,眼神似乎在神游物外,于是参谋长只好小声问道。 “哦,布雷恩阁下回来了。放心,刺客的计划被我识破了,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和破坏。”回过神的卡拉克立刻起身答道:“叛军打算两手出击,一边派人暗杀我,一边派了一支‘精’锐小队从秘密地道内杀入内堡,妄图抓获我们的高层军官,或是破坏指挥系统,不过很可惜他们全都中了我的埋伏,被我的卫队已经将其一网打尽,地道我也派人用沸水灌堵了。” 参谋长闻言,顿时脸‘色’发青,自己这才刚走多长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危险的事情,叛军居然险些杀入了内堡,如果不是卡拉克的目光如炬,处事果决,这一下子,军团指挥部恐怕就要遭受重创,心念转动及此,布雷恩又不禁一阵赧颜。 以往,像他们这些通过严格训练从新军校走出的参谋官,心底不免有些心高气傲,自认为足智多谋,总是或多或少会对自己顶头的那些沙场上拼出来的军事主官有些轻视,可是,真的上了战场,从平叛行动开始以来,他却从自己的上司卡拉克那里看到了非同一般的出‘色’能力,而正是这些从军校中无法学习的机警、果决和判断,帮助大军屡屡化险为夷,而这些,恰恰让布雷恩想起了总督在他们这第一批参谋官就任军职的时候所说的一句话。 “诸位,记住我的话,各司其职才能让一个军队像一部构造功能最‘精’密的机器那样,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强大凝聚的威力!你们是最优秀的参谋官,这毋庸置疑,你们已经学习了很多,但是,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对于你们将要效力的军事主官,更不允许有任何的轻视,也许你们会认为自己懂得比他们更多,然而,我提醒你来,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你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虽然想法纷‘乱’,但实质不过就是一个闪念的时间,听着面前卡拉克语气不屑地说着叛军的拙劣,布雷恩蓦地神‘色’一肃,怀着从未有过的尊重和敬畏心情,大声道:“将军阁下,那么,接下来,我们是否马上执行佯攻计划?” 哗!甲胄铿锵,卡拉克长身而起,面上煞气浓烈如炽,只听他大声说道:“还等什么,立刻下令,全军出发!不过,不要再提什么佯攻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叛军给了我们一个见面礼,本将军又岂能不回敬他一个,此番改佯攻为实攻!我要和达利尔阁下亲率的主力比一比,看谁能第一个将神圣的鹰旗‘插’到卡那封的城墙上!” 布雷恩闻言,顿时愣了,下意识地就想要指出擅自更改作战计划是否会有不妥,可是,突然,当他感受到卡拉克大声喝令、浑身勃发出那股热血沸腾的雄豪之气时,不知为什么,内心的绝对理智不由自主地松动了,以至于连“遵命!将军!”这句话已然出口,布雷恩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嘴中说出来的。 也许,这就是一个真正战士身上无法抗拒的感染力!也是伟大的罗马军团,有过强盛、有过衰落,但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雨,仍旧能够焕发出最耀眼的光辉的原因。 理智久了,就恣肆放纵一回吧。布雷恩用一个掩耳盗铃的理由说服了自己暂时‘性’地遗忘了身为参谋长的职责所在。 …… 塞昂特河,前线 “指挥官阁下,时间已到!” 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喊,在大营辕‘门’处响彻。 轰隆隆!~~~盔甲耀天、刀剑如林,从天空俯瞰,赤红‘色’的大军犹如一片汪洋大海,正带着冲天的杀气,朝离得不远的塞昂特河南岸缓缓移动过去,其军足断其流、其势足丧敌胆! “将军,凭我数万大军,养‘精’蓄锐一击,定能突破敌军防线直捣叛军老巢卡那封!威尔士之战,戡‘乱’既平,达利尔阁下,可是立下汗马功劳啊!” 辕‘门’前,达利尔偕同一众将领,全身披挂,昂然而立。 而刚刚说话的,便是其中一员将领。 正遥望着大军前行的达利尔闻言,微微一笑,目光在众将身上一扫继而脸‘色’一板,语气肃然道:“胜局在握,但还不是庆功之时,众将各就各位,总攻即将开始,不得有丝毫轻忽,违者以军法论处!” “末将遵令!” 呜呜呜~~~ 咚咚咚!!! 号角长鸣、战鼓擂响,轰声如雷!塞昂特河畔,大军如‘潮’! 庞大军阵的一角,20架调试完毕的巨型投石机正在器械兵的‘操’作下进行配重装弹,狰狞的长杆遥遥指向河对岸的高大城墙。 “兄弟们,大战第一炮,就看咱们的了!”一名器械辅助百夫长正站在指挥位上,大声朝四周忙碌的器械兵们吼道。 “哈哈哈,百夫长,你就瞧好了吧!看我达尔卡的第一炮,一定将城墙上的叛军炸得屁股‘尿’流!” “好,兄弟们,目标,塞昂特河对岸叛军要塞、堡垒、箭楼,一切防御工事,将它们统统摧毁!”百夫长满脸狞‘色’,举起手向着河对岸的方向猛然一挥,咆哮道! “‘射’击!” 轰轰轰~~~~ 话音落下,20架巨型投石机的配重齐齐放下,长长的抛杆受到强劲的拉力剧烈弹起,一个个磨盘大小的石块顿时腾空而起,在呼呼的恐怖啸声中向河对岸飞去! “杀!” 战旗平举!震耳‘欲’聋的冲天喊杀声中,第一‘波’三个辅助军团的方阵迅速向河岸奔去! “紫衫长弓军团!目标,城墙火力压制,抛‘射’!放箭!” 嗖嗖嗖~~~!!!弓弦颤动,利箭穿天,一片浓厚的乌云从紫衫长弓军团阵地中腾空而起,犹如‘阴’云盖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一**箭雨近乎连绵不绝,不断‘射’出,毫不间歇地向城墙笼罩而下!曾在加迪夫城下大展神威的不列颠紫衫长弓军团,再一次展现出惊人的恐怖威力! 硝烟滚滚,大战开始! 砰砰砰! 沉重的石块砸在城墙,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响,碎石纷飞,从天而降的势能让每一个石块都携带了无法想象的冲击力,再坚固的城墙屡受冲撞,也必然崩溃随之坍塌。 而城墙后的守军就更不值一提了,哪怕只是被飞溅的碎石砸中或是擦到,也是皮开‘肉’绽难逃一死,要是直接被越过城墙的石块砸中顷刻间就会被砸成一地‘肉’泥,惨不忍睹,即使石块落入城中,不规则的形状也会使石块落地后高速滚动一段距离,而这并不太长的距离之内所过之处,必然是毁灭一切,无可阻挡。 然而,除了来自巨型投石机的恐怖压迫力,城墙上的叛军还要承受长弓箭雨的连绵摧残,抛物线的箭落诡计让躲在城垛后的守军毫无遮蔽,只能用手中盾牌格挡,稍有不及就是‘乱’箭穿身。 轰隆的巨响、箭雨的呼啸、临死的惨叫和河面上,乘筏而渡的罗马大军的呼吼声‘交’织在一起,‘混’杂成振聋发聩的战场之音。 就在正面战场,大军主力毫无保留地向河岸防线发起猛烈进攻的同时,卡那封以北,从阿贝尔莱尼奥格开拔的鹰旗军团偏军一部也在军团长卡拉克的亲自指挥下,向卡那封城堡发起了牵制‘性’的佯攻,然而那佯攻的猛烈程度却是丝毫不下正面战场。 最后的战争,在开始的一刻起,就进入了白热化的最‘激’烈阶段。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四节 破城妙法 第八十四节 破城妙法 塞昂特河,罗马大营, 天‘色’尚早,不过就在刚刚,今天的攻城各部突然接到达利尔的亲口命令,提前停止了战事,依次返回大营,因而此刻,大营前,人头耸动,参战的各部正秩序井然地撤入大营。 最先返回的是器械兵,他们将阵前的巨型投石机和天蝎等重型器械妥善地拆分,运回营地,这些重型装备都是‘精’贵货,不能有丝毫的损坏,搬运和保养都必须小心翼翼。 紧随着器械兵之后的是长弓军团,虽然今天提前结束了攻城,但算起来他们仍是持续了长达几个小时的高负荷消耗,长弓洒出的箭雨靠的就是密度和间不容发的连续‘性’,而这就需要长弓手不断开弓,即便长弓的拉力不强,但连续拉弓几个小时,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已是累脱了形。 而对于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长弓士兵,这样的强度就不是什么困难了,不过同样也是疲惫不堪,这会儿便是一边整队入营,一边活动全身的筋骨,奥卡为长弓手量身了一套军中体‘操’,每次高负荷作战后只需休整几日,每日早晚一次用这体‘操’锻炼一番,便可预防筋骨因过度疲累、扭曲、长年服役而导致脊柱畸形。 最后的便是主攻的步兵军团,虽然是近身白刃,不过,达利尔和诸位将领商议制定的总攻计划是利用远程器械基本摧毁沿岸叛军的防御工事、打开一道缺口后,再真正动用步兵蚁附攻城,所以事实上这几天他们反倒是最轻松的。 不过,伤亡终究是免不了的,叛军那些丛立的箭楼和城墙上的弩炮也不是吃素的,困兽的临死反扑也是相当凶狠,为了在宽阔的塞昂特河上搭建一条较为稳固的通道,即便有着头顶巨型投石机和长弓军团的支援,步兵军团连日来仍是伤亡以千计,所幸阵亡不多,大多只是负伤。 伤员有专‘门’的辅助人员用担架运回大营,经过随行的军医及时诊治和安心疗养,只要不是肢体受创或是内脏伤重,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后基本都可以复原,成为最宝贵的老兵资源,至于不幸阵亡的和伤重不治的,则会就地火化,骨灰运回,或是‘交’还给亲友,或是统一安葬于烈士陵园,受四时祭祀,得享军中勇士、为国尽忠应有的荣誉。 大营内,返回的大军各自回到军帐之中休憩不提,那些往来巡逻执勤的士卒,却是不禁好奇地在低声讨论着为何今日突然提前停止了进攻。 “你们说,为什么今日会提前结束了攻城?” “谁知道,也许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算了,管他呢,明日就该我们上阵了,正好将这首功让给我们哥几个,不是更好!” “哈哈哈,说的不错,明天我们攻破敌军城防,拿这头功!听说这次平叛后论功行赏可是十分丰厚啊!” ……一行人渐行渐去,只剩下笑声依旧在肃杀风中回响。 中军大帐, “森莫将军,我想让你猜猜,为什么我会突然下令停止进攻呢?”达利尔一身便装,显得悠闲自在,背对着身后的人问道。 戎装披挂、铠甲上还沾染了一些灰尘的德拉维尔面带疑‘惑’,迟疑了片刻,躬身回道:“指挥官恕罪,末将实在猜不出原因。” 达利尔笑着转过身,眼神中闪过一抹自信神采道:“呵呵,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可以不用大费周章、牺牲将士生命,就可以轻而易举拿下这固若金汤的沿岸防线!” 闻言,德拉维尔脸上顿现惊奇之‘色’,下意识出言问道:“指挥官阁下,这怎么可能?!莫非?” 达利尔微微一笑,直言相告道:“森莫将军,想到这个办法,说起来还要多亏了那批行刺卡拉克将军的叛军呢!还记得传回的军报上所写的内容吗?这些叛军是靠什么借口得以接近卡拉克的呢?” 德拉维尔听了,立刻在脑中回忆起来,沉思不多久,突然眼中‘精’芒闪烁,急不可待道:“指挥官阁下,难道是?” “哈哈,不错。”见其神‘色’变化,达利尔已知其想通了关键便立即解释道:“叛军的借口正是让我想到一招不战而突破防线策略的点金石!那些叛军的借口给了我灵感,既然我大军压境,叛军内部必然有感死到临头,这个时候,与其强攻徒耗兵力,不如捡个便宜,直接寻求内通,岂不更好?” “指挥官阁下,这计策虽好,可是……”然而,德拉维尔从达利尔口中得知了计策,却是‘露’出犹豫之‘色’道。 “森莫将军不必有所担心,其实这内通之人根本无需我们来费心寻求,只要将风声暗中传进去,自然有那贪生怕死之徒自己来找我们投诚的。至于这人身份,就更不用担心了,不管他是潘德贡家族的重要成员还是外姓家臣,只要他能给我们提供帮助,饶他一死又有什么关系。” “那这个人可靠吗?会不会又是叛军的‘阴’谋?” “放心,我自然不会简单就轻信此人,经过多番试探,此人应该可信。所以我已经派军中锐士秘密随同他返回城堡,遣送其家眷来军营暂时安住,只要他肯就范,这件事就十拿九稳了!”达利尔‘胸’有成竹道:“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只要突破了河岸防线,大军安然渡河,那卡那封,就是唾手可得!” “好,那我马上去准备!”德拉维尔转身‘欲’去,可是却被达利尔出言叫住。 “不,今晚的行动由斯维拉将军负责,你率部接应即可。” 森莫闻言一怔,不过什么也没说,立刻接令。 …… 傍晚,塞昂特河上,碧光粼粼,微‘波’涟漪,显出一派美不胜收的自然风光,任谁也无法想象,这里白日里却是一片血雨腥风、杀气冲天的惨烈战场。 河岸下游,一处隐蔽的渡口, “从这里渡河安全吗?”一名身着叛军将领服饰的人站在一艘小船上,转头神‘色’冷峻地对身后坐在船上、在一群同样不苟言笑、一脸冷峻表情的大汉陪同下的一人问道。 那人听到,面上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说道:“将军放心我保证绝对没问题,这条路只有我知道,其他人不会发现的。” 然而,那站在船头之人却并没有释然,而是接着问道:“那么你突然离开这么长时间,就不会有人发觉吗?那些负责监督你们的潘德贡家族成员,会不会对此有所警惕?” “绝对不会。我只是负责看守府库的小人物,那些潘德贡家族的人这几天日日在城堡内督战,但从未关注过我,不会派人专‘门’盯着我的行踪,我虽然离开了半天时间,但我身边的人都是心腹,他们自会在特殊情况下替我遮掩。而且今晚,我就会依言向贵部投诚,绝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见那人说话间口‘吻’平稳、神‘色’也毫无问题,船头壮汉终于放下心转过身不再言语。 不言而喻,他们一行人正是从罗马大营中返回的特遣队和那名临阵投诚的潘德贡家臣。随行的一队30人皆是军中‘精’锐,个个机敏矫健尤擅配合,人数虽少,但足可以一边监视这个投诚之人的举动一边协助其今晚动手,打开城堡,迎接大军入城。 ……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已是深夜, 塞昂特河防线的其中一个城堡内,夜深人静,守城的士兵早已七歪八倒地睡着了,巡逻的士兵却是一个也不见踪影。 突然,内堡的木‘门’在一阵轻微的嘎吱声缓缓打开,一队模糊的黑影从‘门’后悄然‘摸’出。 “真是没想到,一个守城的将领,居然和你这个小小的看守府库的家伙有这么深厚的‘交’情,居然被你这么轻易地骗了过来,一通酒就灌了个人事不醒。” 一行黑影沿着城堡内的‘阴’影处行走,很快就顺利来到城‘门’处。 带队的正是白日里护送内鬼返回城堡的罗马特遣队队长,只听他压低了声音,朝那隐身于暗影中的内鬼说道,语气诡异,也听不出究竟是讽刺还是嘲笑。 不想那内鬼却是讪笑了一声,说道:“将军谬赞了,不过将军有所不知,你当那胖子真的是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哼,那胖子跟我关系匪浅不假,不过正是因为关系匪浅,他怎么可能对我的事一点没有察觉,不怕告诉将军,这家伙比我可要‘奸’诈多了,他分明就是故意喝醉好让我动手的。” “什么?”队长听了,不禁两眼瞪圆,彻底懵了,这怎么可能? 似乎是知道罗马人无法理解,那内鬼已然解释道:“将军不知也是正常,罗马大军内岂会像叛军这般关系错综复杂,眼前贵军指日可破城防,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那胖子自己身为守城将领,却是怕死之人,他早就想着怎么给自己留条后路了,只是苦于潘德贡家族的监军对他监视严密,他根本没有机会亲自动手,所以他知道我的事情,绝不会有丝毫泄‘露’,反而会不遗余力地创造机会让我顺利动手。” 这时候,罗马队长已是哑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当做没听见朝身后部下下令,打开城‘门’。 几分钟后,沉重坚固的城堡大‘门’已悄然打开。 “发信号吧。斯维拉将军的大军应该等候多时了!” “将军,我可是按照约定照做了,将军,你可一定要遵守承诺保我及家眷一条小命啊。” 这时,一名士兵已用打火石将三根火把点燃,按照约定通过火光向外传递信号,将领听到内鬼的话,缓缓转身,口‘吻’冷峻道:“放心等大军进城,一切顺利,你和家眷的小命,自然会得到帝国的保护!”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五节 城破 第八十五节 城破 “杀!” 嗖嗖嗖!!!~~~ 哧!血‘花’凌空绽放!漫天箭雨洒下,十几个倒霉的家伙凄厉惨叫着从高耸的城墙上跌下,几秒钟后,发出一连串噗噗的令人心惊胆战的闷响。 轰!与此同时,几乎目不暇接的,又是一声震天的巨响从旁边的城头传来!只见某个从石头建筑上拆卸下来的部分被当做是投石机的石弹抛掷了过来,结果直接命中了一段城墙,顷刻间轰声如雷、碎石飞溅,到处是一片鬼哭狼嚎。 战火沸腾、人声如沸! 犹如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般的大军,向风雨飘扬的卡那封城头发起一‘波’又一‘波’无比猛烈的冲击,看似坚不可摧的城防就仿佛惊涛骇‘浪’中一块顽石,浮沉不定,随时可能倾覆。 城头上下,无数尸体,‘交’相枕叠,热血横流,浇灌着沃土变成一片暗红‘色’的凄‘艳’地域。‘激’烈的兵器碰撞声,充耳不绝,悍不畏死的喊杀声,震撼云霄,弓弦颤动、投石破空,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宛如最惨烈的死亡‘交’响曲。 潘德贡家族的成员,包括尤瑟和摩根在内,是万万没有想到苦心孤诣修筑的沿河防线,被视为最后的守卫屏障、理论上罗马人即便付出惨重代价也无法攻陷的要塞群一夕之间,就易手了。他们更不会想到造成的这一切的,不是他们派遣家族成员严密监视的那些统兵将领家臣,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罗马大军的威慑力太强大了,兵锋直指所向披靡,困守一隅的潘德贡家族已是日暮西山,再加上阿贝尔莱尼奥格城堡的丢失,穷途末路的前景摧垮了叛军的心理防线,里通外应只是迟早的问题,毕竟不是所有人面临死亡时,都能坦然以对的,更何况他们只是一些为了贪婪的**而可以随意出卖忠诚的叛贼! 塞昂特河沿岸防线崩溃的消息是早上一群狼狈逃回的家族成员带来的,他们在睡梦中被咆哮声吵醒,甚至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在死忠的家族护卫们的裹挟下,迅速逃离了城堡,直到路上,他们才得闲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那些护卫们带着惊惧的回答彻底让他们面无人‘色’、手足发凉。 居然有人偷偷打开了城‘门’,迎接罗马人入城。昨夜巡逻的守卫对此毫无觉察,因为他们不是睡得死沉,就是被潜入城中的罗马先遣队送去见了众神。所以,直到整整一个罗马军团已经差不多全部进入城中的时候,城内的叛军才终于察觉,可惜,局面已经无可挽回,带队的将领直接让卫队杀死了负责监视自己的潘德贡家族成员,提着那个枉死鬼的脑袋向罗马将领投降了。 整个塞昂特河防线就形同一道衔接紧密的链条,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都会导致整个链条的散裂。所以,当位于防线中央的这座城堡落入罗马军队之手后,顿时引起雪崩式的连环效应,先是周边的堡垒、箭楼,惊惧之下根本不问情形如何,便抱头鼠窜、抛弃了完全可以单独防守的城堡。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捌_0. c_c 于是,突破很快从一点变成了一线,并且继续快速扩大,大量的叛军,不是没有丝毫反抗地就在那些早有贰心的将领命令下缴械投降就是掉头逃回了卡那封,一座座堡垒不费一兵一卒就落入了罗马军队的手中,整个过程简直就像和平接收。 到了上午八点左右,整个塞昂特河防线已经全线易手,后续的罗马大军也已经渡河进驻,转眼间,这些用来抵抗罗马兵锋的坚固要塞就成了罗马人进犯卡那封的最佳桥头堡和落脚点。 原本在摩根和尤瑟的幻想中,将会成为绞‘肉’机,吞噬无数罗马将士生命的防线就这样,以一种近乎戏剧化的方式和匪夷所思的速度成了他人的嫁衣。绝望,终于淹没了潘德贡家族最后的理智。 然而,辛苦奔‘波’了一夜的罗马人并没有打算给卡那封最后一丝安闲的时刻,来细细感怀或是哀悼灭亡时刻的到来。早上九点左右卡那封前的原野上,连绵的战鼓和笛声次第响起,风声猎猎中,在一面面招展席卷的罗马战旗高高飘扬,灰暗‘色’调的大地上,一个个庞大肃杀的军阵,踏步而来! 对卡那封的进攻犹如疾风暴雨,不给人丝毫喘息之机,面对养‘精’蓄锐、杀招齐出的罗马大军,甚至来不及重组那些逃回的残兵败将和城堡内原有的军队,尤瑟、摩根以及所有的潘德贡家族成员只能倾巢而出,草草布置一番,便身先士卒上了城墙搏杀起来。 危亡关头,在心机过人的摩根建议下,尤瑟在城头宣布,所有参与抵抗罗马军队、保卫城堡的人都将获得巨额赏赐、自由身份,乃至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且当众派人抬来了十数箱装满了金银财宝的大木箱,倾倒在地上,晃‘花’了那些叛军的眼睛后,终于,在财富和美‘色’的‘诱’‘惑’下,那些叛军一时爆发出强烈的抵抗意志,竟出人意料地硬生生打退了罗马军队的第一‘波’进攻,虽然伤亡比率相差骇人。 当罗马军退‘潮’般退去后,看着面前那些丧心病狂般争抢财宝和‘女’人、双眼血红的叛军,摩根很清楚,自己的办法只能济得了一时而且祸福未知,阵前用这些东西‘激’发叛军士兵内心的**,等于释放出一头头贪得无厌的恶魔,稍有不慎,潘德贡家族就会遭遇反噬,不用罗马人来攻,城堡里首先就要内讧起来了。 卡那封的陷落只是迟早的问题了,对于这一点,即使是最愚蠢的人也一清二楚,凭着这数千残兵,想要守住偌大的卡那封无异于痴心妄想。站在城头的摩根,知道,该是寻找后路的时候了…… ……两个小时后, 卡那封的城头,突然被一声压过一切的呐喊声所震撼! “砍倒潘德贡家族的旗帜了!罗马,前进!” 惨烈鏖战中的双方将士,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只见,在城墙的一角,一队铠甲鲜红的罗马军队已经彻底占据了那里,在牢固的盾墙外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叛军的尸体,他们率先攻占了第一座塔楼,并且将象征着罗马的鹰旗高高地升上了半空! 破损不堪的潘德贡家族雄鹿旗,随着充满硝烟的风缓缓飘落,凄凉的仿佛在预示着一个家族的终结…… “罗马,前进!” “万胜!万胜!万胜!!!” 下一刻,直冲霄汉的欢呼声响彻城头,无论是城下仍在等待的士兵还是在城头血战的罗马将士,宛如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鏖拼僵持中的罗马军队振奋狂呼,士气飙升,瞬间就纷纷压倒了面前的叛军攻占了一段段城墙和塔楼。 很快,越来越多的罗马军队登上城墙,而叛军则越来越少,不少人‘混’在人群中,偷偷丢了兵器,掉头就跑,当最后一支死忠于潘德贡家族的卫队被消灭之后,长达数百米的一圈城墙上,再看不到一个叛军的身影了。 卡那封,潘德贡家族的老巢,被攻破了…… “叮叮叮!” 屋外,一连串的兵器碰撞声,让人不禁胆战心惊,而不时传来的临死惨叫,更是让这到处是嘈杂和喧嚣气氛中,充满了一种恐怖的窒息感。 砰!突然,一声轰响。 房间的‘门’被猛力踹开,杂‘乱’的脚步声中,两名神情冷峻、铠甲上犹自沾染着滚热血迹的罗马士兵闯了进来,眼神锐利地扫过屋内的每个角落,搜索着。 “没人?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厨房,你看,那边全是面粉、‘肉’和蔬菜,厨子和仆人恐怕早就跑了,谁还留在这,咱们还是赶紧追吧,要是能逮到个大人物可是天大的功勋啊!” 两个士兵快速‘交’谈着,然而眼神却是依旧在扫视着屋内,手中的兵器也是如临大敌地紧握着,没有丝毫轻忽。 “算了,走吧。” “好!” 见屋内没有动静,两个士兵转身就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却没有逃过两个士兵的耳朵! “什么人?!出来!” 一声厉喝!两个士兵当即转身,去而复返,神情戒备地缓缓来到屋内,试图找出刚才发出响动的地方。 忽然!一个士兵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眼神望屋内角落的一个木柜一撇,那示意显而易见,人一定就藏在那里。 两个士兵缓缓从两边靠过去,待到木柜面前后,猛然用手中短剑对准木柜中缝一挑!嘎吱,木柜打开了。 “出来!”士兵面无表情地对木柜中那个一身仆役装束、满脸灰黑浑身肮脏,正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的‘女’人喝道。 在如狼似虎的士兵锐利目光‘逼’视下,那‘女’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木柜眼神里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地不停来回晃动着, 显然是害怕面前的两个士兵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充满了恐惧和柔弱。 “你是什么人?”士兵却没有因为面前这个偷偷躲藏起来的是个‘女’人而有所怜悯,语气严厉地质问道,锋锐的剑尖更是时刻不离‘女’人咽喉。 “我、我,我只是一个厨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呜呜呜~~~”然而,让两个士兵微微愕然的是,那个‘女’人回答到一半,突然委顿坐倒在地上,嘤嘤哭泣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受到了巨大惊吓。 “原来是个厨娘,真是倒霉,还以为是个大人物呢。” “运气真差,算了,走吧。”两个士兵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走吧,跟我们走,放心,只要你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那士兵对仍在哭泣的‘女’人说了一句,便伸手将其扶起,然后也不多话两个人直接押着‘女’人就出了房间。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六节 扬名 第八十六节 扬名 罗马儒略历329年十月,来自重新纳入帝国中枢眼中仅仅一年不到的不列颠行省的一纸书函,震惊了整个罗马城和留守帝都的帝国高层、贵族乃至元老院。 奥卡?奎里纳斯,这个一年前由皇帝派随行书记员赶回罗马登记造册任命的不列颠总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一个从日耳曼战争中如彗星般崛起继而备受皇帝青睐的年轻人,一个对于帝国完全陌生的家伙,居然凭借一己之力,仅仅‘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就平靖了不列颠的动‘荡’局势,以敏锐、强硬而又不失明智的手腕理清了当地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将不列颠,这块一个世纪来不断消耗着帝国有限的‘精’力和血液的飞地,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从信使来到罗马,到这个消息传开,几天的时间里,奥卡?奎里纳斯这个在普通帝国民众中并不熟悉的名字,忽然间犹如一道烈风席卷罗马,如雷贯耳、‘妇’孺皆知!与此同时,风闻也随之而起,各种关于奥卡?奎里纳斯的生平及事迹也很快被人挖掘,在街头巷尾成为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谈资。 要想用三言两语来描述,儒略历329年初冬时这则来自不列颠的消息,对于命运正处于坎坷起伏的最艰难岁月中的帝国,究竟起到了怎样的巨大振奋鼓舞和后续影响,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奥卡?奎里纳斯这个名字,在这一天,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整个罗马最万众瞩目的名字。 奥卡,成了当之无愧的帝国英雄!声望之隆,一时无二! 然而,对于远在万里之外的罗马城中发生的有关自己的这些剧烈震动和反响,刚刚从哈德良边境返回伦敦的奥卡一无所知,当然奥卡也没什么兴趣知道这些。 威尔士叛‘乱’的收尾工作差不多结束了,北方的应对布置也做出了安排,从三月开始,就一直忙碌不堪的奥卡总算难得地有了可以放松的时间,于是,奥卡也不客气,大方地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公务暂时抛给了政务部,每天只需陪着科内莉亚游山玩水、你侬我侬,尽情地享受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真是好不惬意。 不过,这祖国古人的话就是说的‘精’辟,这好日子过得不知不觉那叫一个快,转眼间,奥卡给自己放的假期就到了尾声,以至于某天一大早,当奥利安来到府邸,告诉奥卡前去举行总结会议的时候,如梦初醒的奥卡和科内莉亚二人才意识到,原来假期居然已经结束了。 没办法,在其位谋其政,当了总督,又立下那样的誓言,奥卡就只能无条件屈服于暂时还看不到终点那一天的劳碌命,恋恋不舍地离开家告别如胶似漆的科内莉亚,开始履行身为总督的职责。 时隔半个多月,再一次坐回主位,从各部官员那里听取最近的各项事务进展情况以及整个行省总体状况之后的奥卡,感到很欣慰,因为重新审视摆在面前的不列颠,就会发现,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阴’云已经散去了一大半,曙光正照耀着这片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疆域。自己和同伴们、眼前这些官员们还有那些奋战在沙场的将士们共同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应有的回报。 不列颠,终于恢复了期盼已久的和平和安定,叛军,平靖了;盗匪、剿捕了;犯罪,消弭了;秩序,重建了,帝国的统治正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在不列颠扎根着,而奥卡的改革,则同样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一丝不苟的态度推行着,一切都在步入正轨,奥卡的眼前,呈现的是一条条清晰的思路和明确的方向。 不列颠,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很快,它就将不再是那个困扰着帝国的包袱,而是一个未来,将承担起维护帝国荣誉和尊严的强大行省! 如奥卡和伙伴们登上不列颠之前所述说的规划,第一步已经圆满完成了,随着威尔士的最后归化,属于帝国的领土全部掌握在了奥卡的手中,权力和军队也都收归到行省的手中,不列颠的松散和‘混’‘乱’体制终于迎来了进行全面整合的时机了,第二步计划,将不列颠,建设成为一个拥有集权而又高效统治核心、制度健全、官员廉洁、经济繁荣、军事巩固、文化宗教宽容纯化的行省,终于有了施行的先决前提和条件。 于是,在奥卡结束假期的第一天,政务全体会议上,奥卡毫不犹豫地抛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一年计划,并且高调宣布,计划颁布之日起立刻开始施行! 计划的第一环节主要涉及到政治、农业和商业等几个方面,主要是将原本只在大伦敦区及附近区域试点的改革后制度全面推行到所有不列颠统治区域内。首要的,就是建设从下到上的一整套新行政管理架构,原有的帝国架构太过陈旧,而且突出问题繁多,包括架构过于简单、人员权责不明等,新的架构奥卡将仿照古代祖国的中央集权封建政权那样,同时又充分考虑到西方的民主氛围、传统,建立严密而又民主的统治。 行省行政管理的最底层单位为村庄,村庄将常设四个属于帝国编制内的官吏,及村长、治安官、祭祀和税官,全部由村民民主差额选举产生,任期三年。村庄上一级为市镇,建立市政中心,为专‘门’的市镇官员办公地点,市镇行政架构就开始‘精’细化了,设立包括政务处、财政处、农业处、商业处、警察处、监察处在内的官署,权责明确到位到人,各行政官署内部条例规章管理等,也都全部量化、确保行政效率和追究;市镇再上,便是郡级单位,这是除行省之外最高的行政单位,除了市镇一级所有的行政单位外,还另外增加了规划厅、防卫厅、神殿等部‘门’,主要负责一郡的规划发展、宏观调控以及内部监察管理等。而在郡之上,便是由总督为首的行省行政级别了。 行省行政级别的架构,奥卡在谨慎考虑后决定采取三个原则,即其一权力集中,其次统治分开、再次是权力制衡,权力集中顾名思义就是很多关系到行省发展的核心权力必须集中,而不能分散,譬如矿物开采、土地、最高司法、最高任免等,全部由行省的相关部‘门’掌握所辖范围内最终决定权;统治分开,则主要是针对奥卡自身的总督身份和权力,总督,几乎拥有一切权力,而这显然不符合奥卡对于政权架构的设想,而且其本身也会带来大量问题,所以,奥卡决定将这个身份虚化高高摆起来,也就是说,这个身份的权力被空置,奥卡本身只充当代理者,也必须完全按照重新制定的行省法律行事,无法越权或是随意更改,这样才能有利于政权的廉洁奉公,避免像其他行省那样上下沆瀣,一片乌烟瘴气;权力制衡,则是奥卡充分考虑到西方的传统思想和未来必然趋势,西方人的思想很开放,特别注重个人的存在,尤其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受到黑暗中世纪的摧残,民主思想非常盛行,罗马本身实质上最初也是完全依靠民主才得以兴盛的。 所以,和在祖国不同,在罗马,奥卡完全有条件,而且也有基础来实行更合理的民主统治。民主,首先体现在最高权力阶层上,行省一级,司法权、行政权、审判监察权、军权分立而相互制衡,形成四个纵贯而又相互牵系的统治模式,同时,实行行省内阁制,各部长官和内阁首相将权责一体化,这样既可以确保政策延续‘性’,又可以使权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制约,因为政治派系之间的争斗将是最残酷的,争夺上位的动机让不同派系之间几乎一刻不歇地相互监督着,而行省元老院的存在以及附带的各种民主渠道建立,又将使这份权力的制衡得到最终的贯彻,至于元老的人选,则既有统治阶层的贵族、官员,祭祀又有社会‘精’英阶层的学者、行业‘精’英、又有普通民众中德高望重受人敬仰、或是对行省有杰出贡献者,泾渭分明的不同阶层构成将保证元老院民主而正确地行使其监督权力。 这是政权架构方面,接下来,就是与支配和的行政区划改革,原本的行省区划太过繁杂,而且经过奥卡制定的新标准考核的官员数量严重不足,而且行政区划太多太‘乱’,本身也会造成冗官冗员、权力‘交’叠等问题和‘浪’费。所以,新的区划应时而生。 目前,北方以哈德良为界,以南地区已经全部纳入帝国统辖,奥卡决定,就已有疆域,重新分划,将整个帝国统治区域划分为英格兰的大伦敦区含原萨里郡、郝特福德郡、白金汉郡、伯克郡、肯特郡、牛津郡、埃塞克斯郡、贝德福德郡、肯特郡、萨塞克斯郡、汉普郡含怀特岛、威尔特郡、萨默塞特郡含原多塞特郡、德文郡含原康沃尔郡、赫里福德郡含原格洛斯特郡、伍斯特郡、斯塔福德郡含原什罗普郡、安普顿郡含原沃里克郡、莱斯特郡、;拉特兰郡、剑桥郡含原诺福克郡、萨福克郡、威尔士郡含威尔士地理区域全境、林肯郡含原东约克郡、诺丁汉郡含原南、西约克郡、德比郡、兰开夏郡含原默西塞特郡、柴郡、曼彻斯特郡、北约克郡、坎布里亚郡、达勒姆郡含原诺森伯兰郡、泰恩威尔郡。 这些行政区划,很多都是后世英国所有,这个时期的罗马帝国并没有官方如此详细的划分,不过,奥卡曾在英国执行过很长时间的任务对行政区划有着较深的记忆,所以就直接给出了划分和名称,划分之后,整个行省的管理,无疑将更上一个台阶,对于更细致的改革也会更有帮助。 行政架构的建立,将是奥卡权力得到全面巩固的开始,同时也是整个不列颠的管理高效运转、快速发展的前提!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七节 法场 第八十七节 法场 踏踏踏~~~踏踏踏~~~ 晌午时分,纵贯伦敦新城南北的不列颠大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中突然传来甚嚣直上的嘈杂,紧接着,就只见整个大道从临近市中心的地方开始,渐次变得‘混’‘乱’起来。 没多久,只听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跑步声,宽阔的大道左右两边各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跑步而来,沿着街道边缘,每隔五六米便站住一人,手中斧戟‘交’叉,铿然作响,森严可畏,足足排成了一条长达数百米的警戒线,一直延续到南边城‘门’处方才停止。 “我的天,这是谁出行啊,居然这么大排场,光这两边站岗清场的士兵估‘摸’着都有好几百了,难道是我们的那位总督?” 街道两旁,被士兵们隔到路边的民众们,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一边眼神片刻不离地等候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究竟是谁出现,一边充满了好奇地相互窃窃‘私’语着。 “可能是要举行什么仪式吧,听说我们那位年轻的总督又要有大动作了,而且这次是针对哈德良长城以北的蛮族。”一个看上去似乎知晓什么内幕的家伙,神神秘秘地在人群中间说着,顿时吸引了不少无知而又好奇的底层民众。 “别听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造谣,总督阁下若是有什么计划岂能被你知道,告诉你们吧,城‘门’口昨天就贴了告示了,今天要当众宣布那些被抓获的叛军首领的罪状,然后在城外处决!”这时,一个听着四周聒噪不休而感到不耐烦的人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个哗众取宠、信口开河的家伙,大声说道,看他的衣着显然比其他人鲜亮一些,不过神态也略显高傲。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不识字,又错过了张贴通告的官员宣读告示,怪不得不知道。”一些民众恍然大悟。 “原来是要当众处决那些叛军,不知道允不允许去观看。”不知不觉的民众们就抛弃了那个谎话连篇的家伙,渐渐簇拥到那个识字的年轻人身边,满脸期待地渴望他说出更多的消息。 那年轻人虽是心底有些鄙夷身边的粗陋民众,不过被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追捧着,还是免不了觉得隐隐得意,于是抬起头,故作矜持地环顾众人道:“放心,现在清场只是为了防备意外情况发生,等会犯人押入法场后,大家就可以过去看了,只要呆在警戒线外面就没有任何问题。” 年轻人说完,四周的民众都是‘露’出兴奋的表情,可见,虽是处决犯人这等血腥残忍之事,但古今中外民众却都对此有很强烈的旁观好奇心。 “那不知处决的都是谁啊?是不是那个率兵反叛的潘德贡家族和康沃尔家族?”一阵‘骚’动之后,又有人在人群中踮着脚急声问道。 听到这两个家族的名字,年轻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厌恶之‘色’,语气也显得冷了几分道:“不错,处决的犯人包括康沃尔家族和潘德贡家族中唆使叛‘乱’的首要分子还有就是叛军作‘乱’期间、杀戮帝**队和无辜民众、恶贯满盈的一些叛军将领、还有背叛帝国的地方官员。” “哦!这些人真该死!” “就是!把不列颠搞得一团糟,害得我姑妈一家只能弃家逃难。” “听说那些叛军简直就是一群恶魔,到处烧杀抢掠,不少村庄都被他们屠了个干净,也不知道枉死了多少人,杀了他们太便宜了!” “我们的那位总督可真是厉害啊,那么声势浩大的叛‘乱’,总督只‘花’了一个月就平定了,真是无法想象我们的总督居然是一个才17岁的年轻人啊!” “那算什么,你也不看看这伦敦新城,以前谁见到过如此宏伟如此美丽的城市,虽然我没去过罗马,但只要伦敦全部建成之后,就是和帝国的都城相比,也不会太逊‘色’了吧!” “就是,我们的总督一定是罗马众神赐予我们的,我有个朋友以前是奴隶,可他已经获得了自由民的身份,还分到了土地,获得了耕牛、农具和种子,就现在行省的政策,每年的收获除了上缴的赋税他完全可以享受安逸的生活了,这可是原来想都不敢想的,全都靠总督颁布推行的改革啊!” “不说农民,就是我们这些城镇居民,以前除了给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干活,刚刚够活着而已,现在呢,你们看看,这伦敦的商贸运输发展得多快,还有各种手工业工坊越来越多,我们甚至可以凭自己的意愿选择活干,拿的工钱多,物价还稳定,这日子,以前谁想过?” “是啊是啊!!!”被第一个人挑起了话头,顿时,这些淳朴的民众顿时兴奋地七嘴八舌开始讨论起那位年轻总督到来后,给不列颠带来的翻天覆地变化以及他们生活的巨大改善,说着说着,民众们越来越‘激’动,脸上更是充满了感恩之情。 至于那能识文断字的年轻人,虽然在心底自认身份比这些底层民众高了很多,不愿与之为伍,但听众人说起总督的功绩,他却是同样深以为然,不过,不同的层次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尽相同,相比于底层民众更看重的是生活点滴,年轻人显然更多的是关注行省层面。 年轻人于是眼神居高临下地扫过众人,语气高傲道:“你们这些人就只知道自己的生活好坏,却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总督阁下若非强于军事,自就任以来,屡挫强敌,维系行省的和平和安宁,兵荒马‘乱’,你们还能有今天吗?总督阁下奋战沙场,重铸帝国的尊严、威信和荣誉,这才是我们身为帝国臣民,应该效法的!” 看到年轻人兀自沉浸于一种狂热的崇拜之中,四周的民众也是不敢多嘴,虽然不懂年轻人说的那些大道理,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就是那位总督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正与日俱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真实是无法掩盖的,虽然奥卡目前所做的还只是粗概,但他们这些原本帝国最底层的人,感受到的却是无法想象的改变。他们获得了尊严获得自由,甚至获得了权利,他们可以憧憬自己的生活,并且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民众的诉求是低廉的,奥卡只是尽己所能,减轻那些无良和违法的贵族和既得利益者的剥削,为这些善良淳朴的民众追求幸福创造简单的条件和一个机会而已。 “你们看,快看,犯人的囚车过来了!”就在这时,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哦!真是的,快看,来了!” 车辚辚~~~阵阵车轮滚动声中,街道远处,在并列的两队骑兵的当先开路,一支人数不少的囚车队伍缓缓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内。 粗硬的木头圈成的囚车内,一张张或失魂落魄或惊惧扭曲或颓然低垂的脸仿佛无声地在昭示这些背叛者面临死亡时的心理。整个囚车队伍默默在街道上走过,竖举长戟和骑矛的护卫骑兵、步兵神情如铁般冷酷,路旁,行人们却是毫无顾忌地大声喧哗着,不时传出对这些反叛者的咒骂和唾弃声。 千米长的不列颠大道很快就走完了,当囚车队伍抵达城‘门’时,可以清晰地看到,最前面的几辆囚车里的罪犯,竟是因害怕而浑身剧烈颤抖着,有的甚至下身直接流出了黄白之物,‘骚’臭之味令人作呕,显然已是大小便失禁。 刑场,就坐落在离城‘门’不远的空地上,分为三个部分。 离城‘门’近的一侧,是一个木制的高台,那是宣布这些犯人罪状的地方,同时也是监督处决执行的官员所站之处,而正对着高台的便是刑台。左侧是一排绞刑架,而右侧则是一排十字架。 随着护卫士兵跑步而来,将整个法场团团围住好后,囚车队伍缓缓驶入,接着,城内清场的士兵撤去,顿时,铺天盖地的嘈杂声响中被士兵挡在城内的民众蜂拥而出,纷纷挤到了法场外,翘首等待着处决开始。 “带犯人!” 高台上,一名士兵中气十足地朝台下一溜排开的囚车喊道。 嘎嘎嘎~~ 囚车‘门’被依次打开,一名名犯人被站在囚车旁的卫士拽出,一些人早已害的瘫软或是昏厥过去,只能由卫士架着站在那里,等候审判! “现场肃静!”待全部犯人都被牵出,站到高台之前后,那士兵再次大声吼道,伴随着他的吼声,法场内,一阵阵节奏急促的鼓声轰隆响起,顷刻间便压过了四周人群的吵闹噪音。 很快,法场内外,肃静下来,鼓声也随之平息,整个平地上,黑压压的人群,目光齐齐聚焦到了刑场上。 “宣读罪名、起诉及审判结果!” 又是一声高声呐喊,不过这一次因为现场的肃静,而很清晰地传递到人群中间。 喊声落下,一名身着黑‘色’镶红‘色’丝线边长袍的最高法院官员昂然走上高台,走到中间站定,缓缓展开手中的羊皮卷,既罢森然的眼神扫过台下的罪犯,高声宣读起羊皮卷上的内容。 一条条证据确凿的罪名被宣读、一项项无可辩驳的起诉被确认,最后,一个个审判的结果被官员用严厉的口‘吻’断然喊出,台下那些原本还勉强站立的罪犯,在听到自己的最终宣判后,终于忍不住脸‘色’煞白地瘫软下去,面无人‘色’。 “行刑!” 当最后一个罪犯的审判宣布完毕,高台上,官员唰的将羊皮卷收起,手往前一挥,冷然喝道! “不!不要杀我!” 卫士们立刻架起罪犯,走向各自的行刑点,那些罪犯,在卫士健壮有力的臂膀牢牢束缚住自己、无法挣脱后,终于按捺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求饶声,一步步拖向刑场的路上,各种丑恶可怜的场景一一呈现在众人眼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行刑!” 尽管那些罪犯剧烈挣扎着,但是卫士们还是冷酷无情将他们一一送上了绞刑架,绑上了十字架,而随着监斩官的最后一声命令下达! 噗噗噗!一个个绞刑台上,犯人脚下的木板倏然打开,脖子被牢牢束缚在绳套中的犯人顿时双脚悬空,身形摇摆在半空中,直至窒息而死。与此同时,十字架上,一个个卫士,用力将手中的长矛刺入绑在十字架的犯人四肢,鲜血四溢,法场之上,一片哀嚎!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八节 帝国行省 第八十八节 帝国行省 总督办公室, 砰!一声并不大的响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影有些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达利尔,难道你就不能对我地‘门’稍稍温柔一点嘛,就像你对美丽的辛西娅月之‘女’神的名字,即阿尔忒弥斯那样。”从公务文件中抬起头的奥卡,嘴角多了一丝既无奈又有些调笑意味的撇起。 “怎么,那些该死的家伙已经下地狱了吗?” “哦,是的,说实话,杀人真是再简单不过了,不过把人形容成恶魔还真是很有新意。”达利尔随意地坐在了屋内的软垫沙发上,眼神落在奥卡面前的那堆永远也看不完的文件上,怒了努嘴道:“看上去你很忙,放心,下次我一定会对你的‘门’温柔一些。” “我当然忙,不过我不介意有人分担。”奥卡说完,看到达利尔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不由笑道:“我们应该感谢那些帝国叛徒慷慨贡献出他们的脑袋,来作为我们宣扬帝国和行省威信的最佳道具。” “可是,为什么要刻意留下尤瑟?对于卢埃尔,你不是大笔一挥就送他下地狱了吗?” “你是在向我求证你的猜想吗?”奥卡闻言,神情立刻变得肃然起来说道:“尤瑟对于行省来说,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尽管身为公理和正义的一方,我们无需畏惧任何挑战,不过如果能够减少无谓的损失和牺牲,我不会拒绝使用一些手段。亚瑟和他的骑士团目前还逍遥法外,还有潘德贡家族的那个第二号人物摩根也是在卡那封城破后不知所踪,这些遗留的麻烦迟早还会找上‘门’来的,尤瑟活着,对他们多少是个牵制,至少不会让他们陷入疯狂而不择手段地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达利尔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而后话锋一转,谈论起了另一个话题。 “忙了这么多天,伦敦的全部规划图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达利尔说这话时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几天忙得晕头转的奥卡不禁有些气苦,回话的口‘吻’也自然而然带上了些不满:“我可不是伟大的建筑设计师,这份规划图简直让我的脑袋整整大了一圈!不过好在总算有了眉目。” 奥卡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很长的卷起来的图纸丢了过来,达利尔随手接住,打开看了起来,没过一会儿,目光牢牢盯在图纸上的达利尔嘴中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哦,多么宏伟壮阔的城市啊,真是渴望看到它彻底落成的那一天,简直比罗马城,哦,不,如果就规划来看比罗马城还要更加合理!这就是我们未来的伦敦吗?” 难怪达利尔会发出这样的惊叹,那张展开差不多有长五米宽三米的巨大图纸上,呈现的是一座堪称雄伟的城市平面设计图,宏大‘精’细的结构系统、整齐有序的排布、合理美观的规划、令人赞叹的建筑还有别具匠心的细节,每一个都让这座仅仅还只存在于图纸上的城市充满了令人倾倒的魅力。 “五年,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凭我们手头的能力,才能让这座伟大的城市初具雏形,现在,除了行省议政大殿、行省元老院已经建成之外,各部官署才兴建了五分之一,城市大道、下水道、高架水渠更是才刚刚动工,至于大广场、凯旋‘门’、城市公园、万神殿、不列颠大学、档案馆、公共浴场,这些计划中的宏伟大型建筑,都还是幻想而已。”然而达利尔的赞叹却让奥卡有些郁闷地说道。 “哈哈,我的兄弟,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心急火燎的时候。”奥卡的话却让达利尔‘露’出意外的表情,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有点耐心我的朋友,不列颠的和平已经来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将这里建设成一片安乐净土。” “也许吧。”达利尔的话显然没错,可是,奥卡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毛’皱着不置可否了一声道。“其实,城市规划的问题还不是让我最头疼的问题,至少,来自帝国的那些大建筑师的建议和帮助让我们有了很多的选择和参考。真正让我烦恼的是,行政架构搭起来以后各部官员的人选问题,我们手头可用的人太少了。” 奥卡说完,站起身,走到达利尔旁边坐下,将手中拿着的一份卷轴递过,说道:“你看看吧,这份名单充分说明了我们的根底有多么脆弱和虚浮。” 达利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接过卷轴认真阅读起来。卷轴上条理分明、清楚详细地写着行省政权重组后的官员任职名单。 总督:奥卡?奎里纳斯 总督秘书长:马克西米安?内奥特?庞贝里乌斯 执政官行政:达利尔?卡佩里?罗洛慕斯 内阁首席大臣当前任期瓦莱斯特?安德鲁 元老院议长当前任期,立法、监督权:伯恩图姆?斯奈特?贝利乌斯 最高**官司法:英诺森?利奥?拉辛格 最高监察长监察:普罗科比?瓦西莫斯?图鲁斯 最高警察长:维斯特斯?科农 大祭司万神殿祭祀,唯一合法,宗教事务最高制裁者:本笃?安索德?加约 大伦敦区卫戍军团指挥官下辖两个鹰旗军团和雄鹰骑士团、紫衫长弓军团:奥利安?泰勒?阿尔米尼 总督卫队指挥官兼伦敦警察长西莱斯廷?奥德斯修斯?赛弗纳斯 行省海军最高指挥官:杜伊乌斯?科纳尔?诺森德 北方边防军最高指挥官:帕图尔?蒂尔斯 政务部首席大臣:空缺 财政部首席大臣:威廉?马歇尔 农业部首席大臣:尼克?布朗 商贸部首席大臣:空缺 文化部首席大臣:空缺 工业部首席大臣:登特·菲尔特 以下是一连串空缺以及各部副职及各郡最高长官、英格兰、威尔士两大军区司令的名单。 看完名单,达利尔立刻明白了奥卡的意思,不禁开玩笑道:“哈哈这份名单可真有意思,一大半的要职都是空缺啊,看来可以多招揽一些有能力的家伙了。” 对于达利尔的玩笑,奥卡直接予以忽略,无奈道“也许吧,宁缺毋滥,人选问题就让老安德鲁替我们头疼吧,如果他不能给行省找到有力的内阁成员,尊贵的帝国公民们会让他下台的,不过,也许我到罗马述职的时候,可以想办法拉拢一些人才,听说罗马聚集了不少来自本土和希腊的年轻学子,这些人只要稍加培训,就可以充当合格的官员,年轻也会让他们更快适应不列颠全新的体制。” “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奥卡,说实话,我真不敢相信这套复杂的政治体制是你想出来的,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依照这套政治体制一旦公民们拥有了基本的学识和意识,整个行省都会处于十分严密的监督之下,几乎可以避免相当程度的贪腐腐化,确保廉洁和高效,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不就是我们希望的吗?”对这个问题,奥卡不敢深谈,只好打了个哈哈过去,他总不能说这套体制几乎就是照搬后世的欧洲国家政治体制吧。 达利尔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么说,冬季一过,你就动身去罗马述职?” “嗯,行省刚刚稳定下来,公务还有一些,不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处理完它们了,等一切走上正轨之后,我就可以暂时放手去罗马述职了。”奥卡点头道。 “嗯,一年时间,的确刚去罗马述职了。不过,陛下还有格拉蒂安殿下‘交’待我们的任务却还没有什么进展啊。” “这个不用担心,综合前段时间的情报,我基本可以断定,威尔士的叛‘乱’乃至之前的行刺,都应该和卡图斯有关,而且我甚至怀疑亚瑟之所以关键时刻避过我军的埋伏,放弃潜回威尔士的打算,其中说不定也有卡图斯的身影。”提及这个从西班牙一路追到不列颠仍没有落网的狡猾罪犯,奥卡也是感到十分棘手。 “那份情报我也看了,蛛丝马迹的确显示出卡图斯可能与这些事情有关。不过现在他们又销声匿迹了,要挖出他们可没那么简单,也许他们正躲在行省的某个角落,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呢。”从达利尔说完的语气就可以知道,他对卡图斯这样的‘阴’谋家充满了除之而后快的厌恶感。 “我倒不认为卡图斯还躲在行省内,除非他躲在野外,否则我倒是有信心抓住他。”奥卡眼神中闪过一道犀利的目光“我觉得卡图斯现在的藏身位置更可能是在北方!”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呢?”达利尔询问道。 “很简单,‘阴’谋的施展也是需要条件和空间的,而现在行省的权威大大增强,各地的政权建立后,秩序很快就会得到恢复,而且对于新的户籍制度,卡图斯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仍冒险呆在行省境内很难一直不‘露’出马脚的。反过来看,看似危险的北方此时却是最好的藏身之地,凯尔特人与日耳曼人的战争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没有人会关注几个陌生人的到来,而且,在有战争的地方,‘阴’谋也就有了施展的余地。” “说的有道理。”认真听完奥卡的推理,达利尔当即赞同道。“不过对北方的征服计划,我们还需要大量的准备时间,这会不会给卡图斯那头老狐狸以喘息之机,他手上现在可能还有着亚瑟和圆桌武士的协助啊!” 达利尔话音落下,却意外地看到身旁的奥卡忽然面‘露’一丝狡黠之‘色’,只听其道:“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给卡图斯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说不定对我们没有坏处。” “我不太明白,奥卡。”达利尔疑‘惑’不解。 “暂时我也无法说清楚,静观其变吧。有帕图尔和索古在,还有重新修葺长城以及军工厂送去的各种新式防守器械,哈德良一线固若金汤,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另外,我和那个桂妮维尔已经缔结了秘密条约,等到我们有足够的力量了,北方,将不再是不可征服的野蛮之地!那里将同样沐浴在帝国的荣光之中!” 奥卡说着说着,难以抑制‘激’动地举起了握紧的拳头,脸上尽是充满信心的表情!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卷四 罗马守望者 ------------ 第一节 剥削 第一节 剥削 入眼处,是一片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平整广袤的土地,从土壤的‘色’泽以及散发的淡淡气息,可以判断,这些土地已经被开垦成耕地。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此时应该是‘春’日里最忙碌的播种时节,可是眼前如此‘肥’沃的土地却是大片荒置,看不到耕种的痕迹。 哦,当然,也不全然是这样,如果你沿着田地中间延伸的道路继续向前。来到离此地最近的一个罗马村庄附近的话,那么,你会看到三三两两的农夫在田间耕作。 可是,那样的景象丝毫不能解决你的疑‘惑’,因为呈现在你眼前的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这里的土地按照地图上标注的地域中所存在的居民点来判断的话应该都属于前面的那个村庄,那个村庄并不小从房屋的数量来看,人口也不少,村庄内的人显然都是农户,然而,身为农户,却对沿途所经过的那么大片可供耕种的土地视若无睹,任其在最佳的播种时节荒置,而在那些仅有的正在耕种的土地上,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也会惊讶地发现,那些农夫,显得心不在焉、敷衍了事几乎谈不上一点积极‘性’,他们的神情恍惚麻木,就好像那些土地在他们眼中如同毫无吸引力的废物。 而这些所见所闻,同样让路经此地的奥卡一行感到非常疑‘惑’。 冬去‘春’来,在不列颠大局底定、新的政权按部就班地行使其权力获得初步验收后,从繁杂的公务中脱身而出的奥卡终于决定,去往罗马述职。 不过,奥卡并没有很急切,而是耐心地从10月等到1月,在伦敦与伙伴、爱人、属下以及朋友们度过了第一个安逸而丰乐的新年后才动身出发的,而这段时间,也足够奥卡用来视察不列颠的统治秩序全面恢复、改革得到贯彻施行后各个方面的调整、复苏以及发展。 而几个月的观察结果表明,不列颠的情况正在迅速好转,耕地迅速扩大、商贸增多、手工业兴起、城市建设、道路扩建和维护、军区制固定下来、行政系统运转正常,公民生活显著改善,安全状况大幅提升,初步的成就已经足以奥卡欣慰和自豪。 而取得的成绩也同时让奥卡可以地将公务分别移‘交’给内阁、元老院和军官联席会议之后,放心地充当甩手掌柜,前往罗马,一是述职二也是冠冕堂皇的公派出游。不过,很可惜这只是奥卡一厢情愿的美好想法,当奥卡一行在大家的目送下乘船从伦敦港口出发后,随后的旅途很快就让奥卡意识到自己的无知,这个年代的出行根本谈不上什么悠然自得的享受,完全是在遭罪。风吹雨打、路途漫长,没有可口丰富的食物、也没有干燥舒适的‘床’铺,马背颠簸不堪,来到大陆后既没有看到臆想中的田园风光,也没有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色’,整个路途简直就是一次糟糕透顶的野外生存。 因此,奥卡很愧疚带上了科内莉亚在身边,原本是打算将这段旅程当做是蜜月假期,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完全是受罪,尽管在被奥卡征服了身心后,‘性’格变得十分温婉体贴的科内莉亚不仅始终没有对单调艰苦的旅途抱怨,反而一直还在努力试图让奥卡的兴致多一点。但是每当看到科内莉亚从马车中走出时娇弱无力的疲惫还有每天夜里睡眠时的轻微鼾声,奥卡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 奥卡这才终于明白,从船上登岸时,他有些兴奋地和杜伊乌斯谈论着旅途的时候,杜伊乌斯脸上那种奇怪的表情。这家伙一定是早就知道这次旅途绝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骑在雄峻的布塞法勒斯背上的奥卡暗暗腹诽道。 就在这时,在队伍前面探路的一名轻骑拍马来到奥卡面前,以手横于‘胸’前致军礼道:“大人,费莫斯村就在前面,我们可以在那里稍稍歇歇脚,属下问过村民了,再往前,即使以有战马代脚,两天路程之内都没有其他村庄可供我们获得补给和休憩了。” “嗯?”听了斥候的话,奥卡回过神不由诧异道:“两天的路程之内都没有别的村庄了?怎么会?地图上明明标注着通向马格顿,在经过费莫斯村后沿途应该还有两座村庄的。” “大人,按照地图的确是这样,不过现在有了一点变化。”骑士恭敬地解释道:“听村民说,那两个村庄原本的确存在,不过现在已经成了废墟了,并没有人居住在那里。” “成了废墟?”奥卡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露’怒容问道“莫非是遭遇了盗匪的侵袭亦或是北方蛮族的屠杀!” 然而,出乎奥卡意料之外的,斥候的表情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对于自己部下的反应,奥卡不禁十分奇怪,语气也微微变得肃然道:“怎么回事?说!” 斥候立刻颔首道:“大人恕罪,属下只是对那些村民的片面之词有所怀疑罢了,据村民们说,那两个村庄,其中一个被马格顿的一位贵族剥夺了所有领地,那些原本拥有土地的农民之后就全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了。至于另一个村庄,听说也是受到了贵族的胁迫,想要强夺村民们仅有的自有地,然后村民们就大部分逃亡了,这些就是属下从村民那里探听到的消息,所以那些村庄现在已经了无人迹了。” “被贵族圈占土地因而使村民逃亡、村庄成为废墟?”闻听事情原委后的奥卡,眼神一动,喃喃道:“这种无视帝国法纪、肆意盘剥无辜公民的事情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地摆在众人面前,而不怕受到公正的制裁吗?” 斥候默然。 “继续走吧,我们就在前边的村庄暂时休息一下。”眼神中的‘波’澜倏然褪去的奥卡,淡淡道:“到了村庄,你们四下从村民口中尽可能多的搜集有关那两个村庄的事情,不过,不要引起那些村民的警惕和怀疑。” “遵命!” 踢踏踏~~~踢踏踏~~~~ 马蹄声践踏着泥土,一行队伍缓缓从空无一人的广袤原野中间穿行而过。 …… “好大的马呀!我也想骑!” “小约翰,快回来,你个小兔崽子!”一个残破的村庄村口,黑压压的村民站在村口道路的两旁,卑微地将头贴着地面,无比恭敬地对到来的车队和一行骑士行跪拜礼。 而刚刚的一丝‘骚’动,是由于一个胖乎乎的可爱孩子,张着双臂两眼放光地就要上前去‘摸’高大的骏马,结果一个中年人想必是孩子的父亲立刻神情惶恐地拽住孩子,将他拉到自己怀中,而后抬起头,极度不安地望着那些高高在上的骑士。 “你,那个孩子,你过来!”就在这时,一个让中年脸‘色’大变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年轻骑士驱马上前,微笑着对那个在父亲的怀中却依旧眼睛发亮地盯着那些即使经过了漫长旅途依旧‘毛’皮油光可鉴如绸缎般的骏马。 “大人,尊贵的大人!我的孩子,他完全是无意冒犯阁下的,求大人宽恕,求大人宽恕!”跪在地上的中年人紧紧抱着那个孩子,满脸惊恐地不停叩头,语气哀求道。 看到这一幕,马上的那位年轻骑士似乎显得十分疑‘惑’,半晌他轻轻拍了拍坐骑的脖子,径直走到那仍在不停叩头的中年人面前,倏然伸出手去。 “啊!不要!大人,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只是……!”怀中一空的中年人顿时不顾尊卑地跳起来,伸出手想要夺回被年轻骑士出其不意拉到马背上的孩子,声音竟有些撕心裂肺。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惊恐就凝固了,因为那个在他看来一定和那些残暴贵族一样的年轻骑士,并没有如同恐惧的那样,对冒犯车驾的孩子残忍地施以惩罚。而是&p; “咯咯咯~~~”那是孩子纯洁快乐的笑声。 马背上,年轻骑士带着微笑地抱着孩子,任凭孩子的手轻轻抚‘摸’着柔软的马鬃和油亮的‘毛’皮,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 不光是中年人,四周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是神情呆愣,似乎无法理解这样的平易近人的举动居然出自一位高高在上的贵族,即使他很年轻,也许还没有学会那些老贵族的残暴和无情。 “村民们,无需行叩首礼,起来吧,我的队伍要在你们的村庄休息一下,麻烦你们准备一些食物,我们会付钱购买的。”年轻骑士对着村民们如是说道。 …… “这么说,真的是马格顿的那些贵族非法剥夺了村民们的土地而后还在帝国赋税之外苛以沉重的地租,结果导致村民逃亡是吗?” 一处看布置和家具就知道是穷苦村民房子的房间内,奥卡正听取着部下们从村民们那里探听到的消息。 “是的,大人,除此之外,其他村庄需要缴纳的地租也都被大幅提高了。所以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虽然这些村庄还勉强存在,但是农民们生产的粮食甚至已经无法饱腹,因而放弃了耕种土地的打算。” “已经压迫到这种程度了吗?” 奥卡席地而坐,眼神中带着‘迷’惘地喃喃自语道:“强大的外敌正威胁着帝国,可是,在帝国,这些贪婪无度的贵族却在肆意破坏着帝国的根基!罗马已经失去了公民指古罗马共和国时期的公民意识和‘精’神,如果再彻底失去民心,我们还有什么?!”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节 插手 第二节 ‘插’手 “奥拉对奥卡的昵称,这里的村庄好贫穷啊,我刚才去看了他们吃的,只是一些粗糙的麦麸粥,真的好可怜。” 房间内,正在就着自己携带的干粮和村民们准备的蔬菜汤吃饭的科内莉亚,神情怔怔地端详着自己手中柔软的面包,突然抬起头满脸同情地说道。 正大口吃着面包、全然还是一副大头兵样子、毫无贵族仪态可言的奥卡闻言,立时心有所感地停下了大快朵颐,眼神中带着一丝探询意味地看向科内莉亚。 “奥拉,为什么在不列颠,我看到的那些农民,也许虽然也只是吃穿并不富足,但他们的脸上总是带着淳朴的笑容,眼神中总是充满了希望,而这里的农民,他们却是如此贫困,甚至连眼神中都失去了光芒,他们、他们,就像是丧失了灵魂。”皱着秀气的黛眉,一边思考一边说着内心的疑‘惑’和莫名伤感,可是说到最后的时候科内莉亚似乎也被自己所说的吓了一跳。 奥卡放下食物,神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说道:“莉莉,有什么事就说出来,难道我不是一个最好的倾诉对象吗?” 科内莉亚顿时羞惭地两颊泛起嫣红,然而看着奥卡的眼中却是绝对的信任和足以令人融化的情意,只听她低声说道:“奥拉,是我错啦,我只是看到那些村民的样子,觉得很可怜,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帮助他们?” 奥卡哈哈一笑,伸出手去就在科内莉亚的琼鼻上亲昵地轻轻一刮笑着说道:“我的科内莉亚真是个善良的天使!” 奥卡的赞美让科内莉亚心里抹了蜜似的,但面上却是一扫刚才的小心翼翼,如同当日那个在西班牙英姿飒爽的‘迷’人玫瑰,脸上绽放出炫目的光彩,不过脸上的酡红却是更加的娇‘艳’‘欲’滴。 “科内莉亚只是属于奥拉的天使!” 一汪‘春’水般的双眸凝视着自己,坚‘挺’的丰满、如‘玉’的娇颜,奥卡只觉心头燥热,一股邪火升腾,吓了一跳,赶紧把持住,狠狠地用眼神剜了肆无忌惮勾引自己的小妮子一眼,而后迅速转移回先前的话题道:“其实,从得知这些村民们的遭遇后,我就已经在想如何能够稍稍帮助一下他们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插’手的地方而已。莉莉,我虽然是帝国总督,位高权重,但毕竟受到地域的限制,在这里,我没有调查的权力,也许,我们只能尝试和这里的总督商讨一下,寻找适当的解决办法。” 尽管奥卡说的就是事实,可是科内莉亚也并非对政治一窍不通的‘女’人,恰恰相反,在西班牙的时候,由于长期的耳濡目染,她不仅是格雷斯家族最耀眼的明珠,同样也拥有着普通‘女’‘性’无法企及的政治思维和智慧。 “可是,奥拉,我想那些贵族一定不会放弃这些土地的,也许他们早已和总督勾结起来,否则,这些自耕农的土地被剥夺,甚至整个村庄的人都逃亡,这样重大的事情,身负保境安民职责的总督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 科内莉亚直言不讳地犀利指出了这一连串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的丑恶。 “阿基坦高卢行省是一个边境行省,北部边境直接挨着比利时地区常年受到日耳曼人的威胁,可以说这里纯粹是一个军事行省,城镇数量很少,人口也不多,但却驻扎一个鹰旗军团和大量戍守军队,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奥卡并没有直接回答科内莉亚,而是详细地说起了目前所在阿基坦高卢行省的情况“这里的人口成分原本应该大部分是由退役军人的家属和自耕农组成的,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保证在土地的羁绊下,扎根于此的帝国公民能够在保卫家园心理的‘激’励下勇于抵御外敌入侵,同时,众多的自耕农也能保证行省的税收,从而维持驻军,可惜,现在看来,当初的设想全都成了一纸空文。总督与本地贵族的沆瀣一气,让自耕农大量流亡,土地落入贵族之手,只能‘交’给奴隶来耕种,可是奴隶的积极‘性’可想而知,而那些贵族,则根本不关心土地能产出多少粮食,久而久之,行省财政赤字、财政无法维持军队,遭遇不公的人民怀恨在心,结果只会是公民‘精’神消失、叛‘乱’不断、军队疲于应付,最终整个行省积重难返,彻底崩溃!届时一旦蛮族举兵来犯,失去民心和财力的行省靠什么来抵抗!” 奥卡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重,他的眼神似乎在看着科内莉亚又似乎没有焦点,话语之间隐含的怒气也是显而易见。 而这些话听在科内莉亚耳中,却不亚于惊雷一般,满脸震惊。身为贵族的一员,身为既定利益者,特权阶级,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科内莉亚虽然有着善良的内心,但却无法脱出藩篱,从最追根究底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科内莉亚能想到贵族这样做是为了土地、为了财富,为了维持体面和奢华的生活,她对这样的贵族不屑一顾,甚至憎恶,但是,她去下意识地不愿去否定这种亵渎公正的权力本身存在的合理‘性’。这就是贵族的局限,他们内部也许会有能力以及见识的差别,但在维护本阶级利益的问题上却永远是立场一致。 “那、那,奥拉,我们就对此视而不见吗?这些可怜的农民就只能忍受罪恶的盘剥吗?”科内莉亚迟疑着说道,脸上却仍是浓浓的不忍之‘色’。 从对行省积弊的思考中回过神的奥卡,看到科内莉亚的表情微微一愣,继而却是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莉莉,我奥卡?奎里纳斯岂是一个胆怯怕事的人!” 奥卡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利芒! “无辜的人不该受到任何不公的对待,盘剥和压迫只会带来‘激’烈的反抗,我是帝国的总督,但更是是帝国的臣民,贪婪的贵族肆意违法法纪,破坏帝国的根基,这些行为我绝不会允许,至于解决问题的方法……”奥卡看着科内莉亚,沉声道:“我只要结果,不在乎取得结果的手段!” …… 翌日,村庄口, “埃鲁姆斯,这些村民我就‘交’给你了。记住!你要一个不少将他们全部安全地护送到港口,行省舰队会接他们前往不列颠,然后你直接前往罗马,与我会和!”换上了总督服的奥卡站在村口,对着道路上,策马而立的一名骑士喝令道。 “遵命,大人!”骑士抚‘胸’接令。 马蹄声和车轱辘生‘混’杂成一片,渐渐远去,奥卡从随行的卫队中‘抽’出了20名‘精’锐骑士,护送下榻处村庄的居民以及那些他们偷偷藏起来的原本其他两个村庄的流亡村民前往海岸,在那里,村民将乘坐杜伊乌斯的舰队,去往不列颠,他们将在海岸另一边的行省开始新的生活,他们将无偿获得土地、耕牛、农具和房子,他们将作为自耕农用最大的热情去耕种属于自己的土地,为富足的生活而努力。 奥卡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过罗马官场的**和黑暗,但是身为穿越者,他能想到那些‘阴’险残忍的贵族会怎么对待反抗自己的人民,无论这件事最终处理的结果如何,这些无辜的村民恐怕都没有太好的下场。 所以奥卡干脆一劳永逸,直接将这些村民送往不列颠,在那里就不必担心他们会受到牵累,省却了后顾之忧,而且,这些宝贵的自由劳动力也是不列颠最缺的,那些愚蠢的贵族只知道无休止地抢夺土地霸占有利可图的商业,却根本不知道如何让财富增值,那些在内心无比痛恨着他们、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奴隶,到头来只会摧毁那些贵族拥有的一切! 不过,奥卡留下了其中一些知晓其中内情的村民,这些人是最有有力的证据,奥卡接下来要做的需要他们的帮助,而这区区几个村民奥卡的卫队有足够的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 “特拉迪亚,你拿着我的拜帖立刻出发,前往马格敦,向城主递上拜帖,就说我述职经过贵境,希望能够认识一下尊贵的诸位贵族。” “是,大人。”又一名骑士点头,勒转马头驾的一声,沿着大道飞马而去,留下一地烟尘。 “瑟拿,这是我的亲笔书信,你立刻前往阿基坦,面见负责巡视行省的**官,他应该是格拉蒂安殿下的人,将书信‘交’给他,然后暂时听从他的命令,直到与我碰面。”奥卡转过头,朝面前的最后一名骑士说道。 “遵命!”身材‘挺’拔的年轻骑士深深鞠躬,接过书信,旋即翻身上马朝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好了,该做的布置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亲自会会这些帝国腹心之地的贵族们,看看他们的面孔是多么丑恶。” 奥卡喃喃自语了一句,继而翻身上了马背,右手一挥,大声道:“出发!” 喊声落下,一支由数十名骑士、四队步兵护卫以及一些农民组成的奇怪车队,迤逦向着马格敦城的方向行去。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节视人命如草芥 第三节视人命如草芥 阿基坦高卢行省首都,马格敦城 车辚辚~~~沉闷的车轴转动声由远及近,来到了城‘门’口。 “来者止步!”突然,一声断喝响起。 两名戎装军士神情冷漠地走上前,将手中的长矛铿地一声在半空‘交’叉在一起,正好挡住了进入城中的道路。而两旁,另外的一些卫兵同样也是纷纷围拢过来,眼神显得有些虎视眈眈。 在卫兵们的面前,一支数十人组成的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踢踏踢踏~~~ “为什么挡住去路?”雄踞的战马打着响鼻踏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卫兵前,马背上,一个穿着普通人服饰的年轻骑手,居高临下,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傲地向卫兵质问道。 “放肆!居然敢对帝国士兵这样说话!” 骑手的语气让卫兵一阵愕然之后,顿时勃然大怒,锋锐的矛刃立时抖动着刺出,不过看动作,卫兵们显然不是真的要搞出人命,而只是想要给眼前这个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卫兵的举动落在那年轻骑手眼中,后者嘴角不禁撇起一丝不屑之意,只见年轻骑手双‘腿’轻轻一夹马肚,那坐骑立刻极为灵‘性’地领会了主人的意思,登时嘶鸣一声,扬起前‘腿’,两个硕大的马蹄在呜呜的风声中径直踢向两个卫兵的面部。 “啊!”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立而起的高大战马犹如一堵墙遮蔽了卫兵的全部视线,眼见着马蹄来势迅猛,那两个卫兵只是些仗势欺人的货‘色’,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顷刻吓得面无人‘色’,身形踉跄着往后退避,手中的长矛早已不知歪到了哪里。 “够了,埃文!” 就在这时,忽然,车队后面传来一声轻叱。 听到这声音,脸上正带着嘲笑地看着卫兵丑态毕‘露’的年轻骑手立刻神‘色’收敛,勒住了缰绳,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战马旋即恢复了正常,只是马掌仍在不安分地刨动着地面,显得跃跃‘欲’试。 “驾其其!”奥卡驱马,从护卫骑士中间走过,来到年轻骑手的旁边,并辔而立。 “主人!”年轻骑手恭敬地在马上低下头。 “嗯。”奥卡斜眼瞥了下部下,轻轻哼了一声,眼神却是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警告,责备其轻举妄动,后者面‘露’惭‘色’。 “身为城‘门’守卫,你们的职责应该是保障进出通畅、保护行人的安全,为什么要手持兵刃挡住我和家人们的去路,还竟然随意用兵刃对行人恐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奥卡的语气并不严厉,声音听起来也很平和,然而,一年的时间,不知不觉的,还是让身为总督的奥卡培养出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因而无需刻意为之,话语中自然而然有一种威势,令人慑服。 对于自己部下先前的小动作,一直在队伍中间旁观的奥卡自然都看在眼里,尽管埃文这家伙有些妄为,不过,他并不打算惩罚他,因为相比之下,这些卫兵的飞扬跋扈值得教训一下。 不过,奥卡有要事在身,车队被挡在城‘门’口也是耽误时间,于是奥卡准备开口,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毕竟他远来是客,客不欺主,不好越权教谕这些军士。 然而,令奥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不等他开口,刚刚那两个在扬起的马蹄面前就吓了个半死、惊魂未定的卫兵连滚带爬地跑到身后的同伴中间之后,爬起身,二话不说,立刻面‘露’狰狞之‘色’地指着奥卡和车队,大声叫嚣道:“来人啊!这些家伙统统都是蛮族的‘奸’细,立刻抓住他们,敢于反抗的,就地处死!” 卫兵的喊声顿时引起巨大‘骚’动,城‘门’前原本三三两两的行人立时跑了个‘精’光,唯恐殃及池鱼,与此同时,嘈杂的脚步声中只见从城‘门’里面涌出一队士兵,刀出鞘、矛举起,杀气腾腾地从两旁将车队围了起来。 而这时,陷入难以置信的错愕中的奥卡才刚刚反应过来,满脸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没想到,一点点小冲突居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却是微微有些怒意:这里的士兵未免也太蛮横了,受了区区小衅就公然动用武力,甚至连诬陷的罪名都安上了! 怒意归怒意,不过奥卡下意识地认为这些卫兵都是边军,可能是平时骄横惯了,被人戏‘弄’找回场子,纯属大字不识的兵痞做派,也是情有可原。 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奥卡心念一转,当即喊道:“慢着,我是帝国的贵族,难道你们竟敢对贵族动武吗?!” 这一声,奥卡已是带了三分中气,声音洪亮,而且贵族老爷的架子端的也是十足。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奥卡再次瞠目结舌。不过,区别的是这一次,奥卡不再是惊讶,而是彻底的震怒! “不要相信那些谎言!杀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蛮族的‘奸’细!”发号施令的那个卫兵,满脸狞笑地看着奥卡和车队,眼神中充斥着残忍和贪婪!就像一个毒蛇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一瞬间,奥卡明白了!这些卫兵并不是虚张声势,竟是真的打算将他们置于死地!而原因,也许仅仅是埃文触犯了他们,引发了他们内心的暴戾,又或者是奥卡的车队,引起了他们的觊觎!然而,不管是由于什么,有一点确信无疑,那就是这些人的眼中完全没有帝国法纪的存在,而草菅人命,对他们来说,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究竟是谁,给了这些区区戍备兵役身份的士兵如此大的胆子!光天化日、血口喷人,而后还要当众杀人!奥卡感觉,这一刻,心底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直‘欲’喷出! 暂且不提奥卡如何觉得,刚刚的一声令下,那些士兵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武器,就真的杀了过来,长矛突刺、短剑劈砍,一招一式都是杀机呈现,不留余地! “以吾之剑,护主身前!以吾之血,践行血誓!” 突然,一阵整齐划一的呐喊声响起,如雷贯耳,轰然作响! 奥卡没有发出命令,但护主的誓言已经让随行的忠诚骑士们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铿锵!~~唰,数十柄锋锐的骑士剑几乎同时倏然拔出,在清朗的天空下‘交’织出一片炫目的剑光。离得奥卡近的十几名骑士抬‘腿’下马迅速汇聚到奥卡四周,围成一道坚固的防线,而殿后的十几名骑士则纷纷弃了辎重马车,策马围到科内莉亚乘坐的马车周围,神情肃穆冷峻地持剑护卫,剩余的骑士则直接调转马头,离开拥挤的城‘门’口,散到四周的空地上,冷冷注视着那些冲上来的士兵,随时准备发挥骑兵的威力,从四面如风掠阵。 经过沙场熏陶、异常机警的骑士们反应固然惊人,不过随行的步兵反应也并不慢。这些披着陈旧斗篷、浑身风尘仆仆,在那些守城士兵看来应该是仆役之类的家伙,实质上的可怕某种程度上甚至还要超过那些骑士。 齐齐掀开斗篷,这些人的手中已然多出了寒意森森的武器,然而那武器的样子却是让冲上来的士兵不禁一愣,那既不是罗马传统的短剑也不是那些骑士的长剑,也不是匕首、弓弩、钉头锤这种近战常用的武器,而是一件件古怪之极、欧洲人决然认不出的兵器。 而如果是任何一个喜爱中国古代奇‘门’兵器的人当面,看到这些兵器恐怕立刻就会惊呼出声:“日月龙骨钺!” 不错,这些看似是仆役、貌不惊人的人,其实,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杀手,与那些擅长战阵厮杀的骑士不同,这些人的存在就只是为了保护和杀戮,保护的是奥卡和他下令保护的人,杀戮的是奥卡下达的目标或是任何对奥卡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的目标!他们是奥卡的贴身卫队,独立于西莱斯廷的总督卫队,不归行省任何部‘门’管辖,只服从奥卡的命令,一切内部事务都由奥卡亲自处理!他们就是行走于暗影中的杀戮者——夜枭! 而他们手中的武器正是奥卡为他们独‘门’配备的中国古代十大奇‘门’兵器之一的日月龙骨钺书评区无法发图片,大家想要看武器的可以去百度荣耀归于罗马吧看,我已经发上去了!,这种外形诡异而又给人一种奇异美感的奇‘门’武器,攻守兼备、近战无比犀利,奥卡前世的一名部下就‘精’通这种奇‘门’兵器,当真是十步一杀、神鬼莫测! 言归正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车队护卫已是刀枪并举、严阵以待,而那些马格敦的士兵‘乱’糟糟地才刚刚杀到,远处,几秒钟前还是一副得意狞笑的那个发号施令的士兵,此时却是脸‘色’异常难看!因为车队部下们那难以想象的反应速度和训练有素的动作,已然说明了他今天的举动也许是个巨大的错误,甚至是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士兵隐隐感觉自己恐怕是踢上了一块铁板!可是,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表情忐忑不安的士兵看了看双方的人数,发觉自己这边人数远远超过车队护卫的人数,心里总算稍稍镇定了一些,蓦地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今天豁出去了,管这些是什么人!一定要杀了他们!就算有什么大来头,人都死了,凭着总督的庇护,想必也会和以前一样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残忍的心思打定的士兵再次抬起头时,眼睛已是如赌徒般的血红一片,表情狰狞地嘶哑着嗓子喊道:“杀死他们,一个不留!” 哧! “啊!”士兵的喊声方落,一声惨叫已是响起,只见冲撞在一起的双方人群中,一道血箭飚出,只见一个手持长矛的马格敦士兵竟被从斜地里掠过骑士的手中的锋锐长剑划过,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尘埃!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节 解决 第四节 解决 冲突爆发,转眼间就已经是一条人命! 被砍下的头颅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一腔热血喷溅殆尽的无头尸体终于轰然倒下。 “厄!”一个就站在那倒下尸体身后的马格敦士兵呆呆地望着脚下的尸体,眼神中尽是恐惧,只见他喉头抖动着,一声清晰的咽口水响起。 城‘门’前,那个一直发号施令的士兵也是被这毫不手软的杀戮震得愣神当场,脸‘色’僵硬,似乎难以置信眼前这些人居然真的敢动手,而且如此决然,直接悍然杀死了帝国士兵! 啊!下意识的一声惊呼,士兵头目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内心的恐惧稍稍退却,突然,士兵眼神滴溜溜一转,猛地落在那无头尸体上神‘色’怔怔地似乎想到了什么,片刻,蓦地就只见他面上凶光一闪,抬起头看向车队眼神中已是换上了稳‘操’胜券的狰狞! “当众拒捕,还公然杀死帝**人,我看你们这些蛮族的‘奸’细死还有什么话说!兄弟们,给我上,格杀勿论,杀死蛮族‘奸’细,总督大人必定重重有赏!” 士兵头目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大声吼道。 这一番隐隐将奥卡一行的蛮族‘奸’细身份落实的吼声既出,摄于同伴被杀而端着长矛在原地逡巡迟疑的马格敦军队终于再无顾忌,纷纷面‘露’戾‘色’,高吼地冲了上去,攒聚的枪林闪烁着森森寒光。 而已经退回到马车前、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奥卡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试图和面前这些人‘交’涉,无异于和一群贪婪暴戾的野兽沟通,简直是幼稚! “吾之骑士,秉持制裁之剑,英勇反击!” 一声洪亮的呐喊响彻四下,奥卡‘抽’出佩剑,高高举起,眼神凛然扫视四下,顾盼之间一派气度威严! “忠诚!奉献!英勇!”喊声落下,一片气势雄壮的呼应高喝立时响起,游弋于四周和护卫在奥卡身前的骑士们立刻士气振奋,纷纷将佩剑竖起置于‘胸’前,亲‘吻’雕镂着铭文的十字剑柄,而后策马奔驰起来,开始寻找机会进攻! “夜枭,敢于接近马车十步者,就地格杀!”而与此同时,给了早已按捺不住愤怒的骑士们自由进攻命令之后的奥卡,向护卫的夜枭卫队也下达了果决的命令。 而这时,前边四散开来的骑士们和马格敦卫兵已经无可避免地开始了‘交’战,奥卡凝神观战了片刻,便松了口气。那些守城的马格敦士兵虽然人数众多,装备也是差强人意,但论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一看就和雄鹰骑士们相聚悬殊,而且看他们那战阵生疏、毫无章法的‘乱’糟糟样子,恐怕是连战场都没上过。 而接下来的事实果如奥卡所料,初一碰面,那些士兵就是被骑士们的袭扰作战‘弄’得七零八落、晕头转向,灵活的骑士们从四面八方朝着那些守兵的队列不停发起冲掠,一道道剑光闪烁不定,虽然实际并没有造成多少伤亡,但骑士们使用的这种简单心理战术,却已经足够这些‘色’厉内茬的士兵犯怵,甚至于不少士兵都是在人群中间身形躲躲闪闪,手中的武器就像是自卫时的‘女’人一样胡‘乱’刺出挥舞,一点也看不出罗马军人的应有素质。 砰!一声闷响,在半空划过的长剑将三四杆长矛猛的磕飞,一名骑士如水中的游鱼般避过攒聚的长枪,从几个士兵面前飞驰而过,示威‘性’地将长剑在那些士兵面前挥舞出几道剑光,几个士兵立刻惊弓之鸟似的跳开,有个家伙更是手一软,长枪居然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如此滑稽的一幕,顿时让在四周‘操’纵着坐骑虎视眈眈的骑士们笑翻,神情透着极度的鄙夷和不屑,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着这些连武器都握不稳的马格敦守兵。 “这!”而刚刚走到马车上,安慰了一番科内莉亚不要担心,转过头后恰好看到这一幕的奥卡,也是不禁一阵错愕,奥卡无法想象即便是属于预备役‘性’质的地方戍卫军,这些士兵的身上也不该发生这种丢脸到无以复加的状况。不要说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士兵,就是一些悍勇的盗匪,恐怕表现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就凭这些人,奥卡已经完全不必担心是否会发生意外,靠随行卫队的实力,打发这些人无需多大的力气。然而,看着这些先前凶残蛮横到现在畏缩怯懦的士兵,奥卡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嘲讽笑意而是显得有些‘阴’沉。 身为军人,奥卡感到耻辱,而身为帝国的官员,奥卡感到的是触目心惊和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 这些都是帝国的军人啊!是罗马军团的一份子!阿基坦高卢虽然只是个小行省,可是却是一个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军事边境行省!它对帝国的意义不言而喻!可是,就是这样,这个行省内的卫戍军居然就是这副德‘性’!这是足以保卫边境、捍卫荣誉的罗马军团吗?这是连草寇都不如的废物! 管理这个行省的总督是谁?!是哪个脓包!是哪个愚蠢、无能而又纵容的家伙!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身负的责任吗?卫戍军如此不堪一击若是蛮族从东部绕过下日耳曼,直接入侵这里,就凭这些军团怎么和那些悍不畏死、强壮过人的日耳曼人战斗?一旦‘交’战岂不是迟早又是一次条顿堡森林战役的耻辱和悲剧? 奥卡的内心被这些充斥着怒火的质问不断刺‘激’着,有那么一瞬间奥卡甚至有种狠戾地打算下令,直接把眼前这些丢人现眼的士兵统统杀了,因为他们亵渎了奥卡内心对罗马军团的信念,这样的军队不配披着罗马军团的外衣! 然而,奥卡忍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准备‘插’手的贵族巧取豪夺自由民土地的事情,再和今天所发生的事联系起来,奥卡的眼中立时闪过一道异常严厉的目光。 “这里的一切积弊都和这个素未谋面的行省总督有关!没想到在我述职的路上,居然看到了其他行省如此一面,看来寄生在帝国身上的毒瘤已经是深入脏腑了,若是再不根治,即便不列颠能够逃过一场浩劫,罗马沦亡的历史恐怕依旧会重演!” “好!就让我从这里开始,好好地看一看究竟帝国内部的问题究竟已经恶化到什么程度,只有找出这些毒瘤、割除这些腐肌,才能真正挽救帝国!”转念之间,奥卡已经有了决断,如果说,在路过的村庄决定‘插’手只是出于对那些自由民的同情和对无视帝国法纪的嫉恶如仇的话,那么,现在,奥卡已经全然换了一种心态。他要利用述职的机会,走访调查,充当守望者的角‘色’,将所有隐藏的黑暗都一一找出来,也许现在他还没有资格,不过未来,他一定会掌握足够的实力将这些始终在腐蚀着帝国根基的毒瘤全部铲除! 重新有了决断的奥卡当即大喝道:“卫队听令!立刻主动出击将这些士兵制服,不要下杀手!” 首先听到命令的自然是夜枭卫队,对于奥卡的命令,夜枭们只会服从而不会去思考原因,于是,车队四周只留下八名夜枭,其余夜枭齐齐撤去了防护阵型,径直朝守兵冲了过去。 “所有人,使用剑脊!”而这时,得到新命令的骑士们也有了动作,在卫队长的大声呐喊下,骑士们纷纷调转手中佩剑的握姿,锋锐的剑刃从竖起变成了平举,这样一来,骑士们在冲锋的强力劈斩就变成了用剑脊重砸,只会造成钝击伤害,而不会一击致命。 “撒撒撒!”不等那些傻乎乎的守兵反应过来,已经冲到近前的夜枭卫队首先发起了攻击,只见夜枭们将手中的日月龙骨钺从中一扭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那龙骨钺就分成了左右两截,两截之间有着细细的锁链连接。 “攻击!”夜枭队长一声大喝,第一个展现出了日月龙骨钺的诡异攻击方式,只见他扬手一抛,日钺便化作一道旋转的黑影唰地‘激’‘射’而出,在半空一闪而过,而后飞入马格敦守兵的队列之中。 “啊啊啊!!!~~” 顷刻间,一片惨叫响起,只见那半截龙骨钺犹如回旋镖般在几个士兵中间转过,鲜血‘激’‘射’,那几个士兵立刻手脚受创,痛苦地翻倒一团。不过,夜枭队长显然没有下杀手,只是让他们丧失了战斗能力而不是死都不知自己怎么死的。 就与此同时,在这几个士兵倒下的下一刻,其他夜枭也齐齐抛掷出了手中的半截龙骨钺,顿时,一片旋转发出呼啸声音的黑影径直朝守兵的队列中飞了过去! 而刚刚亲眼看到几个同伴被这种匪夷所思、防不胜防的远程武器杀伤的守兵顿时大哗,有的掉头就跑,有的飞快散开试图躲避,而在前面的士兵却是无路可退,只好神‘色’惊恐地大声叫着用手中的武器朝着半空‘乱’舞,试图将那些黑影打落。可惜的是,他们显然没有见识过这种弧形飞转轨迹的武器的可怕之处,于是不少士兵明明看到自己用武器朝着那飞来的黑影砸了过去,可偏偏最后关头,那黑影倏然一转正好从预判的位置偏着飞了过去,结果…… 夜枭们的诡异打击顿时让守兵中间的惨呼声此起彼伏,而这时一直按兵不动的骑士们立刻瞅准时机,开始了突击,从四面八方冲入守兵中间,用剑脊将一个个守兵敲昏或是砸翻在地。 十几分钟后,城‘门’前,除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可怜呻‘吟’的家伙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守兵。而奥卡这边,所有护卫,居然毫发无伤!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节 语占上风 第五节 语占上风 马格敦城,总督府 帝国阿基坦高卢行省总督、帝国的一等公民、当朝皇后贾斯汀娜的亲叔叔、尊贵的西拉塔家族族长、世袭伯爵奥斯皮乌斯,此刻正一脸铁青地站在自己亲手布置、装饰华丽的大殿内,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台阶下,那几个鼻青脸肿、死猪一样被人抛在地板上的士兵。 尽管奥斯皮乌斯很努力地试图保持一个贵族应有的仪态,优雅镇定还有一点点高傲,然而,刚刚在他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他实在无法也无暇去顾忌那些表面的东西,暴躁的怒火在他的‘胸’膛内燃烧着横冲直撞,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奥斯皮乌斯想要直接叫来卫兵,让该死的这些事情全都从自己面前消失! 不过,奥斯皮乌斯很清楚,他不能这么做,否则他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大麻烦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带来这些棘手麻烦的人同样是一名帝国的封疆大吏,掌握着一方大权的总督!除此之外,他同样也是一名地位高贵的帝国贵族,虽然只是比荣勋世袭贵族低了一个档次的军事贵族! 奥卡?奎里纳斯,一个近期在整个帝国高层、贵族圈内如雷贯耳的名字,身为一省总督,奥斯皮乌斯自然早已有所耳闻,本来这个在遥远的不列颠岛屿上呼风唤雨的年轻人和自己毫无瓜葛,顶多也就是与他人谈论时的新鲜话题而已,然而,就在两天前,一名信使突然带来了一个消息:奥卡?奎里纳斯,这个为帝国重新收服了陷入分崩离析差点脱离帝国统治的不列颠总督即将从自己境内通过,去往永恒之都罗马进行述职。 对于一个和自己平级的家伙,即使他有些“虚名”,奥斯皮乌斯也不会太过在意,毕竟只是个过客而已,顶多也就是同僚之间的一点虚与委蛇的‘交’集,不过这么多年游刃于官场的奥斯皮乌斯还是决定好好地招待一下这位在最近罗马声名鹊起的人物。 可是就在信使带来消息的当晚,另一个来历神秘的客人来到了马格敦,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向目空一切、自命不凡的奥斯皮乌斯居然亲自走出了房间,迎接了这位信使,而且更让那些当时在场的仆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举手投足之间奥斯皮乌斯居然隐隐做出甘居臣下的姿态! 对于仆人们的这些猜测,当事人奥斯皮乌斯根本没空理睬,至于神秘来访者的身份,奥斯皮乌斯只能说,那是他的主人,一个身份无法想象的尊贵的人,在他面前,奥斯皮乌斯只有卑微地臣服,无条件地选择效忠。 神秘来访者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奥斯皮乌斯的主人给他的鹰犬带来了一个任务,仅此而已。而这个任务的关键,恰恰是即将来到马格敦的那位年轻总督。至于任务的具体内容,奥斯皮乌斯只能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无论如何,奥斯皮乌斯必须服从。 于是,奥斯皮乌斯费劲脑力,试图来设计一个完美的计划,可是没想到不等这个计划着手实施,目标已经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还是如此‘高调’的出场。 奥斯皮乌斯感到很怨念…… “尊敬的奥斯皮乌斯总督阁下,很荣幸见到您。”然而,令奥斯皮乌斯咬牙切齿的是,当众殴打了他的部下,将一群人凑得死猪一般还公然将士兵拖着进入总督府的年轻人,此刻,脸上却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貌似恭敬地向他致意。 看到年轻人那副不似作伪的‘逼’真表情,奥斯皮乌斯甚至恍惚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难道年轻一代已经青出于蓝,居然能够将虚伪的面具打磨得如此不着痕迹,没有深厚过人的心机,是决然做不到这一点的!这让重新审慎思考了一番的奥斯皮乌斯不禁在心底断然否定了自己制定的原先那套计划,因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难缠远超他的估计。 不管心底怎样想,表面上,对奥卡的致意,奥斯皮乌斯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嘴角甚至还如往常般挂起了一丝贵族式的微笑,满脸热情地走下台阶,张开双臂作欢迎状道:“哦,来自不列颠、为帝国辛苦镇守边疆的奥卡总督,无比欢迎您的到来,请允许我代表帝国向您在不列颠所建立的伟大功勋表示最真挚的崇敬!奥卡总督,您是当之无愧的帝国英雄。” 面对奥斯皮乌斯的恭维,奥卡坦然受之,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适当地转为谦逊道:“奥斯皮乌斯总督,您的不吝溢美之词的称赞实在让我羞愧,难道您不也是在不辞辛劳地坐镇这蛮荒之地,保卫着帝国的疆域不被那些该死的日耳曼人入侵吗?镇守十数载,边境晏然,这份保境安民的政绩,岂是在下这个‘毛’头小子的一点微末功勋,所能相提并论的?以后还要请阁下多多关照啊!” 奥卡的话音落下,奥斯皮乌斯已是内心按捺不住地为之惊讶,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主人带来的档案中记载的他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共和**团后裔出身,可是,这份不卑不亢的得体举止、圆滑老道的谈吐怎么可能是一个区区粗蛮的军人后裔所能拥有的?而且,以奥斯皮乌斯老而弥辣的眼光,可以确信无疑地分辨出,他的那份自信和从容完全是发自骨子里的,而非后天所能培养和塑造。 仅仅两句对话,就得出了如此惊人判断的奥斯皮乌斯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太掉以轻心了,对这个拥有着帝国英雄头衔的最年轻总督,他完全一无所知。而更让他忐忑不安的是,也许接下来随着接触的加深这个看上去稚嫩的年轻人会带给他更多的意外,如果那样的话,‘淫’浸了官场这么多年的奥斯皮乌斯很清楚,自己将面临怎样难堪而的局面。 狡猾的奥斯皮乌斯明白,自己必须设法扭转目前的形势。于是不等奥卡开口,他就故作疑‘惑’和惊讶地用权杖指着那些躺在地上呻‘吟’不断的伤兵抢先问道:“奥卡阁下,听说您是要去永恒之都、伟大的罗马述职,途经此地,身为主人,您忠实的朋友,一定会竭尽所能给您最宾至如归的招待。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冒昧问出内心的疑‘惑’,这些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城‘门’的守卫吧,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仆役带来的消息说是您的部下将他们打成这样的,这一定是可耻的谎言,我已经狠狠地惩罚了那个胆敢诬陷尊贵的帝国总督的无知仆役了,不过,身为总督,对于这些士兵的情况,我必须有所处置,阁下应该当时在场,不知能否告知一些详情呢?” 奥斯皮乌斯不愧是反应迅速的老狐狸,抓住了空子立刻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躺在总督府内、不成体统的伤兵身上,问话更是滴水不漏丝毫没有显出其中隐藏的恶意,表面听上去更像是朋友之间的攀谈,似乎丝毫没有把部下被伤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出于例行公事地随便问问而已,然而,这其中的城府和暗藏机锋,却是普通人绝难察觉。 然而可惜,奥斯皮乌斯还是太小看了奥卡,要说这官员之间场面话的暗示、试探、反讽、机锋之类的套路,有谁能和鼻祖的古代中国人相比?中国人早在先秦时期,贵族就把场面上的谈话发展成了一‘门’高深莫测的艺术,而如果不能把这‘门’艺术掌握到炉火纯青,光凭才能想在中国官场上平步青云,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奥卡虽然前世不是正经的军队官员,但毕竟记忆、见识还在,耳濡目染的那些后世官场话加以联想,再加上身为特种部队指挥官论反应和机智,奥卡都算得上是人中龙凤,所以奥斯皮乌斯那点伎俩奥卡听了稍加揣摩,立时就明白了其中用意。但是,奥卡并没有道破天机或是二愣子似的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而是微微一笑,再次说出了一番让奥斯皮乌斯措手不及的话来。 “尊敬的奥斯皮乌斯阁下,请恕我冒犯,您刚才说这些人是马格敦城的守兵?”说到这,奥卡一顿,面上浮现出一种极度惊讶的表情继而接着道:“哦,真是难以置信,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匪‘性’难改的雇佣兵呢边境行省,总督有权从当地的冒险者、雇佣兵中征召一定编制的人数组建辅助军团,这种军团完全是金钱雇佣‘性’质的,由总督指派人手进行管理,往往执行完指定的任务后立即解散,否则会被怀疑组建‘私’军意图叛国?奥斯皮乌斯阁下,这些士兵居然在城‘门’口不分青红皂白就公然持兵拦截我的车队,那个士兵甚至还公然叫嚣要杀死我和我的部下,这样的无视法纪、草菅人命,居然是帝国的军团、阁下的直属部下,这、这……”说到最后,奥卡的脸上充满了一种恰到好处的矛盾神情,‘欲’言又止,看向奥斯皮乌斯的眼神中也是带上了一丝不信与惊疑‘交’织的意味。 可怜的奥斯皮乌斯,愣愣地听奥卡一番话说完,登时就感觉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这该死的家伙!简直是伶牙俐齿、颠倒黑白啊!不仅巧妙避过了自己暗藏的陷阱,还倒打一耙,隐隐将自己摆上了遭受质疑的境地!那么多旁观者亲眼所见,士兵公然持兵动武,而车队却是被迫反抗,再加上奥卡此时的身份已然道明,这些士兵的行为立刻就有了质的变化,不知不觉的,奥斯皮乌斯感到后颈上冷汗涔涔,看向面前年轻人的目光也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畏惧! 这个年轻人,太狠了!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吃下这个闷亏啊!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节 玩味 第六节 玩味 “哦,奥卡阁下,我向你保证,这一切一定都是误会和意外,这些人都是帝国的勇士,他们怎么敢冒犯阁下的车驾呢?这其中,一定存在着什么隐情。”奥斯皮乌斯难掩面上惶然之‘色’地说道。“奥卡阁下让我们忘记这些微不足道的不愉快吧,你忠实的朋友已经为你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我们可以在晚宴上畅谈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 奥卡在心底暗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颔首以贵族矜持的口‘吻’道:“原来是这样,奥斯皮乌斯阁下,我也认为这一定是误会。不过,这些士兵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拦截,然后一言不合就袭击我的车队呢?难道最近阿基坦有什么盗匪为祸,导致士兵们过分敏感吗?” 闻言,奥斯皮乌斯先是一怔,继而立刻像是瞌睡时得到了最迫切需要的枕头似的,赶紧道:“哈,奥卡阁下果然是慧眼如炬,仅凭这一点小小的事情就能推断出真相,不愧是帝国最年轻的总督。不瞒奥卡阁下,实在是惭愧,最近一段时间,行省内诸事纷扰,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靠近北部地区的很多村庄居民,突然叛逃或是沦为了盗匪,我正在严令军队进行追剿,以尽快恢复秩序。” 奥斯皮乌斯说完,旁边始终一脸认真凝听神‘色’的奥卡立时面‘露’恍然的表情,随即微微鞠躬道“奥斯皮乌斯阁下,请原谅之前我对您治军不严、部下扰民的武断怀疑,您的所作所为显然符合一名帝国总督应尽的义务,至于城‘门’口的不愉快,我想,只是这些士兵并不能完全领会然后执行您的意图。” 听完奥卡所说的话,台阶上的奥斯皮乌斯真的有些诧异了,他努力试图从奥卡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然而他失败了,这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能力有了动摇,他无法确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真的对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或是熟谙官场权术,试图以平息事态和自己攀结足以在官场互相引为奥援的关系,还是内心潜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阴’谋。 不管究竟是如何被千头万绪‘弄’得头昏脑胀,既然奥卡主动不再打算追问士兵袭击的事,都是帮了奥斯皮乌斯的大忙,所以至少在眼下奥斯皮乌斯对眼前的年轻人有了一定的好感,因为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年轻人的鲁莽冲动,让他下不来台阶,而是足够的聪明,哦,不,应该是远超乎奥斯皮乌斯之前想象的处事圆滑老辣。 于是,奥斯皮乌斯满脸友好地张开双臂,走下台阶与奥卡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而后微笑道:“误会既然消除,那么,就让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来尽情享受一下吧。请随我来,奥卡阁下,我们先来看一看总督府,顺便聊一聊,等候晚宴开始。” “客随主便,如您所愿。”奥卡再次微微颔首道,举手投足,优雅的贵族风范无可挑剔。 “塔拉克!”奥斯皮乌斯满意一笑,随即脸‘色’一肃,偏过脸朝身后喊道。 “大人。”应声而动,柱廊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卫兵昂然踏步上前,按剑喝道。只见那大汉身高至少超过220公分,只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裸’‘露’在皮甲外的四肢上更是肌‘肉’虬突,再加上肤‘色’黝黑中似乎带有一种金属才有的光泽,简直犹如一尊钢铁铸造的铁甲人。 “跟索古有的一拼,真是难得一见。”看到那卫兵的样子,奥卡也是不禁有些惊异,心底暗忖道。 “这是我的卫队指挥官,塔拉克!阿基坦最勇猛的勇士,没有人可以战胜他!”看着宛如一尊强大的保护神缓步站到自己面前、俯首候命的塔拉克,奥斯皮乌斯终于忍不住‘露’出极度骄傲和炫耀的神‘色’向奥卡介绍道。 “哦,毋庸置疑,他的确是一位强大的战士,阁下能招揽到这样的勇士,真让我感到由衷的羡慕啊。”对于奥斯皮乌斯的自夸,奥卡自然无所谓,随口敷衍了几句,满足他的虚荣心,接着眼神一转落到那名叫塔拉克的卫士身上,却是眼神中透着真诚的欣赏道:“很高兴认识你,塔拉克将军。” “向您致敬,不列颠的总督阁下。”见奥卡居然单独对自己没有丝毫摆出贵族高高在上姿态地平等对待,塔拉克霎时面‘露’意外之‘色’不过奥卡的眼神已经足够证明他的真诚,所以巨汉塔拉克同样十分恭敬真诚地向奥卡致意,不过是以军人的礼节,粗壮的手臂在坚如磐石的‘胸’膛上捶打,发出轰然的响声,这是一个勇士最质朴同时也是最真诚的礼节。 奥卡看着塔拉克那张坚毅、沉默的面孔,发出内心地感到赞赏和亲切,这是一名的战士,外表可以伪装,眼神中透‘露’出的灵魂却是无法轻易伪装的。 不过,初次见面就对他人的卫队长表现出过分的热情显然不是个明智的主意,所以奥卡只是微笑着给了他一个回礼,随即便转过头准备和奥斯皮乌斯继续虚与委蛇地攀谈。可是,没想到,转过脸的奥卡竟然恰巧在奥斯皮乌斯的脸上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表情,尽管那表情快要掩去,但奥卡却正好捕捉到了最后一丝痕迹。 奥卡绝对没有看错,那竟然是一丝厌恶和轻视的表情!而联想到面对面的就只有三个人,显而易见,奥斯皮乌斯脸上的那丝厌恶是针对谁的,奥斯皮乌斯居然对身边站着的自己的卫队长,一个让奥卡都感到羡慕的勇士感到厌恶! 奥卡第一次,真正地张口结舌,感到难以置信。于是下意识的奥卡的目光再次迅速瞥过塔拉克,试图找出这份厌恶的根源,而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奥卡的余光就定格在了塔拉克的发‘色’上,而随着这一细节的发现,稍加联想和推测,奥卡觉得自己大略是明白了奥斯皮乌斯的那份厌恶从何而来了,然而,这个理由,让奥卡感到的,除了可笑和愚蠢到令人无语之外,再无其他。 奥斯皮乌斯竟是在鄙夷塔拉克的种族,因为塔拉克显然不是一个罗马人! 想通了这一点的奥卡心念一转,嘴角突然就撇起一丝颇为玩味的笑意,眼光在奥斯皮乌斯和塔拉克之间快速转换,他决定了,要玩一个有趣的游戏,于是蓦地开口道“奥斯皮乌斯阁下,您的卫队长似乎是骁勇善战的日耳曼人?”说罢,奥卡故作一脸好奇的表情。 奥斯皮乌斯自然不会想到奥卡的心思,闻言不疑有他,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身边的塔拉克脸上转过,流‘露’出一丝轻视道:“是的,他原本只是一个奴隶,是在战争中被抓获的日耳曼俘虏,偶然我碰到见他体格健壮、勇猛过人,就买下他了。” 果然上钩了!奥斯皮乌斯刚说完,奥卡心里一喜,随即余光瞥过塔拉克的脸,不出所料,后者的表情突然一变,随即黯然下去,只是眼神中仍透着不屈的光彩。 趁热打铁,奥卡面‘露’讶异之‘色’,故作惊呼道:“塔拉克将军竟然还是一名奴隶的身份,这……” 模棱两可的含糊语言,听在奥斯皮乌斯和塔拉克两人的耳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奥斯皮乌斯听完,立刻语气理所当然道:“日耳曼人的确英勇善战,不过毕竟是蛮夷之人,其心必异,作为奴隶、替帝国戍卫边境已是人尽其用,但若是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迟早又会旧习复发,凶残好斗,岂能随意赐予罗马公民身份?” 果不其然,正如奥卡先前料想的,这个奥斯皮乌斯完全是一副天国上朝自居的白痴,自矜罗马贵族身份,便鄙夷和漠视那些周边的蛮族国家,殊不知现在帝国早已是垂垂老矣,边防军团中有多少人还是纯种的罗马人?借重蛮族人的力量保卫自己,却不知给予足够的尊重和接纳,怀着人中差别的界限,这和中国的元朝毫无区别,而结果也是一样,被压迫奴役剥削的民族群起反抗,而身为上位者的罗马人却早已腐朽堕落,无能透顶,结果就是,整个帝国被底层的民众彻底推翻崩塌,化为尘埃散尽。 脑海中想着这些,奥卡的眼神却是转向了塔拉克,后者的反应也不出预料,虽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但是眼底的那抹愤怒和不甘却没有逃过奥卡的观察。 对待一个真正的勇士,以诚待他,点滴之恩,他都会铭记于心竭诚相报,然而你若是连起码的尊重和应有的真诚接纳都不懂,那么勇士迟早会离你而去。 火候差不多了,再多就适得其反了,奥卡于是停住话题,当先朝偏殿走去,奥斯皮乌斯身为主人,自然也是并肩而行,一边热情地介绍着阿基坦行省的情况,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至于塔拉克,临走时,奥斯皮乌斯只是随意丢下了个命令,将那些无知冒犯奥卡车驾的士兵统统丢到训练场上去,按照军令给以最严厉的惩罚。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节 派系 第七节 派系 当夜幕低垂时分,晚宴开始了, 和奥斯皮乌斯进行了一番非常‘友好而亲切’‘交’谈的奥卡以主宾的身份,在奥斯皮乌斯的郑重介绍下,隆重登场,进入宴会厅。 装饰一新的大厅内,正中间的位置,一张橡木长餐桌占据了大厅差不多六分之一的空间,并没有铺上餐布,而是保持着一种相对粗犷原始的风格,比较特别的是,桌上此时已经事先摆好了宴会上客人们可以品尝的所有美味佳肴,而不是按照罗马人的传统一道一道按次序地端上来,这显然是从蛮族那里传入边境行省的最新流行式样。 另外,餐桌左右两旁放置着一张张同样为橡木原料的靠背椅,上面放着填充着野生飞禽羽‘毛’的柔软靠垫,这和奥卡在西班牙所看到的用餐方式也很不同,格雷斯家族的宴会上,客人们都是斜躺在舒适的软榻上用餐的,而在这里,用餐的方式已经比较接近于后世的欧洲贵族餐宴时的模式了。 说起来,奥卡还有些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倒不是因为怯场,而是本能的厌恶这种政客之间的虚与委蛇,军人打‘交’道,靠的坦诚以待彼此信任,天生就和政客的处事原则存在难以调和的矛盾,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国家,往往军政冲突比较多的缘故。 不过,即便心里反感,但奥卡却不得不绷着笑脸,竭力去和眼前这些人去周旋,因为不得不这样去做。奥卡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军人,他同样有着一名文职的官衔总督在肩,而且,为了实现未来的目标,还有到罗马的述职,他都无可避免地要和帝都的那些政客打‘交’道,至于马格敦的这次宴会,姑且权当是练习好了。再说有娇俏可人的科内莉亚陪在身边,奥卡也不会感觉太枯燥乏味。 “……诸位,想必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到我们今天最尊贵的客人了吧。那么,就让我们一同起立,用欢迎的掌声迎接来自不列颠的帝国英雄奥卡?奎里纳斯阁下,让我们一齐见证奥卡阁下的风采。”宴会厅内,当先步入的奥斯皮乌斯在说完了一堆充斥着溢美之词的长篇大论之后,终于侧过身形,微笑着向在场的其他人高调地邀请奥卡偕同科内莉亚出场。 啪啪啪~~~一阵热烈而不失矜持的整齐掌声中,奥卡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挂着最无可挑剔的微笑,一身紫‘色’条纹镶边的纯白‘色’托加,显得英武而庄重,右手轻轻拢着科内莉亚纤纤素手,缓步走入厅内。 “欢迎您,为帝国平定不列颠叛‘乱’的英雄,奥卡阁下。”奥卡和科内莉亚刚刚走到奥斯皮乌斯的旁边,站在餐桌右手边最前的一个同样身着白‘色’托加的官员立刻满脸笑容地不吝恭维道。“当然,还有美丽胜过欧佛洛绪涅(美惠三‘女’神之一)的科内莉亚?娜娜莉?格雷斯小姐,愿你的美貌永远如此令天神都为之嫉妒称羡!” 官员的恭维打断了奥卡正准备开始的开场白,不过奥卡并不介意相反,他对于科内莉亚提前为他准备的那套说辞实在是敬谢不敏,这下正好可以避过。于是,奥卡顺势偏过脸庞,道:“也许您应该为我介绍一下这位言语夸赞令我不胜自容的先生,奥斯皮乌斯阁下,你说是吗?” “哦,当然。”奥斯皮乌斯立刻笑着回道:“这位是马格敦城的执政官,马克乌斯?科涅利?安图斯,他是我的首席副手,实际上,因为通常忙于边境军务,政务方面的事情我都是全权委托给他的,马克乌斯是一位能力卓著、并且绝对值得信赖的部下和朋友,相信我,奥卡阁下,稍后宴会中,你们一定会很快相谈甚欢的。” “那是当然,能得到阁下的如此赞誉,马克乌斯阁下一定是一位德‘操’优良的帝国官员,我非常荣幸能够和他‘交’谈。”听了奥斯皮乌斯的介绍,奥卡自然是报以赞许的目光,同时向表情并没有透‘露’出太多‘激’动的马克乌斯以眼神致意。 “好了,那么,宴会继续进行吧,愉快的‘交’谈稍后会有充足的时间留给我们。”简单寒暄罢,奥斯皮乌斯没有忘了自己主持人的任务微笑着将奥卡引给在座的其他人。 长桌两旁的文武官员翘首以待,见还是逃不过的奥卡只好无奈地清了清嗓子,面上却是浮现出适度的‘激’动表情,目光扫过在座众人声音洪亮道:“今天,非常荣幸能够来到马格敦,这座捍卫着帝国疆域的伟大城市,这座由在座诸位阁下倾尽汗水所建筑保护的城市,有幸能够见到劳苦功高的奥斯皮乌斯阁下以及诸位大人,我感到发自内心的‘激’动和愉悦,能够和众位一同就餐畅谈,更是我的幸运。那么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我提议,让我们共同举杯!”说罢,奥卡举起了面前的玻璃杯,里面已经盛上了甘醇的葡萄佳酿。 “举杯!”此起彼伏的高声响应和举盏碰擦声‘混’杂在一起。 身为主宾的奥卡所喊出的提议,自然是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回应,长桌左右,近20名文武官员齐齐站起,高举手中的酒杯,遥遥朝向奥斯皮乌斯和奥卡的位置。 “为了马格敦!为了罗马!干杯!”‘激’情的呐喊,奥卡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脸上浮现出异样的‘潮’红,继而目光中透着兴奋地环视众人。 “为了马格敦!为了罗马!”这种酒宴上例行的祝酒词,众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一边高声重复着奥卡刚刚的祝酒词,一边纷纷将酒杯中的佳酿一干到底。 一杯酒下肚,宴会的开场气氛也酝酿得差不多了,于是奥斯皮乌斯接过话题,先是将在场的一干阿基坦高卢行省的高级文武官员粗略向奥卡介绍了一遍,而后又是对奥卡的功绩大大褒扬了一番,最后奥卡无非又是和客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相互不厌其烦地吹捧完,终于宴会开始了。 虽然是近20多位官员出席,但是这长条桌的座位分布显然是事先做了安排,坐得离奥卡、奥斯皮乌斯比较近的都是行省内重要职位的官员,主要的‘交’谈圈子也就是这些人,至于剩下那些坐在远处奥卡甚至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的,自然是只能充当龙套了。 不过,这样的方式其实更让奥卡的计划得以方便实施了,因为能够一手制造了肆意兼并土地、导致村民流亡的人肯定是握有行省的重要权柄,否则怎么可能如此肆无忌惮,而且还能够完全压得住?要知道奥卡事先做了一些调查,阿基坦行省的司法官是一位崇尚法律的老法官,一直深受瓦伦提尼安皇帝的信赖,是肱骨老臣,绝不可能徇‘私’舞弊,这些人却能够在老司法官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可见在行省内的权势何等气焰喧天! 所以,趁着酒宴谈话,奥卡正好可以初步‘摸’一‘摸’这些人的底进行初步的判断,方便锁定对手,当然,奥卡基本已经可以确信,这件事肯定不止一个官员在‘操’纵,而是高层与本地贵族的勾结,所以奥卡必须更加小心翼翼地去碰触,毕竟他是外来者,调查这件事只能不动声‘色’而至自始至终都不能出面,而只能作为协助者,所以绝对不能引起这些人的警觉,否则即便可能还存在证据,也会立刻被他们销毁,到时候线索彻底消失,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而经过一番隐晦的试探和‘交’谈,结果证明奥卡的谨慎是很明智的选择,因为他发现,‘交’谈的圈子里除了两个武职的军官,所有文职官员都有嫌疑,其中有些人在奥卡不经意地提及路途中经过那些村庄结果发现空无一人、土地荒芜的情况时,脸‘色’立刻变化,这些自然都一个不落地被奥卡看在眼里。高层官员肯定是直接参与了此事,所以显得有些惊慌,而那些稍低一级的也至少是知晓此事,所以神情有异但又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这其中,奥卡认为最难对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行省总督奥斯皮乌斯,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一看就是沉‘迷’于骄奢‘淫’逸尸位素餐的腐朽贵族做派,而这件事涉及巨大的利益,他肯定利用了自己总督的职权为那些巧取豪夺土地的本地贵族做了遮掩,然后收取好处中饱‘私’囊。不过,奥斯皮乌斯难对付的并非行事的滴水不漏,因为他只是个贪心不足的老货,本身的能力不值一提,只是身份和家族给他穿上了一层非常牢固的防弹衣,因而想要扳倒他,恐怕比奥卡事先想象的还要困难,就单单是他是当朝皇后贾斯汀娜的亲叔叔这一条就已经足够令人却步,要知道,在瓦伦提尼安皇帝东征期间,虽然将一些权力‘交’给了格拉蒂安皇太子,但是真正摄政、掌握了西部大权乃至帝国中枢罗马的,却是那位据说野心十足、颇有手腕的美‘艳’皇后。在帝制国家中,想要对付谁最困难?毫无疑问,皇亲国戚! 撇去奥斯皮乌斯,另一个难对付的家伙正是最开始那位恭维奥卡的执政官马克乌斯,和奥斯皮乌斯恰恰相反,这家伙纯粹是个手段高明的罪犯,尽管奥卡的试探已经非常注意,但这家伙还是有所察觉很快就用一套表面很难看出破绽的说辞将奥卡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不出意料的话,奥卡相信,土地兼并的事情恐怕就是这家伙在亲自‘操’作。 不管初步试探的结果意味着调查追究的计划将面临多少困难,至少进展还是有的,而且奥卡也并没有什么太大压力。然而,这次原本在奥卡想来,只是用来给自己提供一些着手点的宴会上,居然意外收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信息,那就是,似乎在帝国贵族中,对于帝国将来的合法继承人问题上竟存在着不同的阵营,而奥斯皮乌斯一些话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更是让奥卡为之心惊‘肉’跳,奥斯皮乌斯和阿基坦行省的高层官员,居然都是支持目前年仅八岁的小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的派系!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节 娈童 第九节 娈童 就在厢房内,奥卡和科内莉亚浓情蜜意地讨论着有关西拉塔家族在罗马拥有的势力规模的同时,位于另一幢塔楼的主卧室内,总督府的主人奥斯皮乌斯也正在和自己的心腹马克乌斯进行着秘密谈话,谈话内容的核心人物正是奥卡。 “……看来消息上所说的俱是事实啊,这个年轻的总督绝非寻常角‘色’可比,不仅战功赫赫,而且在为人处事上也相当老道。”说话的是奥斯皮乌斯,刚刚,他将那封密信拿给了马克乌斯看过,继而结合宴会上的观察,两人‘交’换过相互的看法,不由得出这样的结论。 面对面,端坐在一张靠垫方椅上的马克乌斯再一次认真地浏览了一遍手中封密信上的内容,抬起头,回应道:“的确是这样,这个年轻人本身的潜质非常可怕,而且按照主人提供的资料,他今年不过刚刚18岁,如此年纪已是一省总督,再凭借过人的能力和陛下的青睐有加,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听了马克乌斯对奥卡的惊人评价,一向骄傲的奥斯皮乌斯却是沉着脸意外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同,显然亲眼所见的事实最能说明一切问题,任何嫉妒轻视都是愚蠢的自欺欺人,奥斯皮乌斯并不是一个目中无人的自大贵族,这么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现在不认清对方的真正底蕴,以后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受制于人。 “主人的意图,你也知道了,这次的任务,不同以往,若是你我能够将任务顺利完成,主人在信上答应的丰厚奖赏可是连我看了也心动不已啊。”奥斯皮乌斯眼帘一挑,看向马克乌斯。 听到奥斯皮乌斯提及信上的奖赏,坐在那的马克乌斯竟立时浑身一震,神情之中难掩‘激’动之‘色’,显然那所谓的‘奖赏’的确丰厚得足以令人无法拒绝。 “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切入点?”见到马克乌斯的表情,奥斯皮乌斯微微一笑,接着问道。 马克乌斯闻言立刻摆出思索之‘色’,沉‘吟’半晌,方才语气显得极为谨慎道:“大人,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只是要注意处理过程中的火候。” “哦?”奥斯皮乌斯眼睛一亮,‘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马克乌斯一直是他最依赖的谋士,以往主人‘交’代的任务,不少都是靠着他的心机顺利完成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大人,首先,我们应该明确一点,那就是并不应该将现在的奥卡就过早地划入大殿下的派系中去,这样做只会影响我们的判断,并且为任务带来很多阻碍,实际上没有丝毫的益处。”马克乌斯神情恭敬地解释道。 “嗯?”听到这番话,奥斯皮乌斯不禁皱眉疑‘惑’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马克乌斯,你应该知道,奥卡现在的职位还有他在不列颠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些如果没有大殿下的支持,就凭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建立如此赫赫功勋?从大殿下手中获得这样的支持,难道还不能证明他是大殿下派系的吗?” 似乎是知道奥斯皮乌斯会有此疑问,话音落下,马克乌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旋即反问道:“大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试想一想,这个年轻人岂不已经是大殿下手中最核心的班底了?否则他怎么可能获得如此程度的支持呢?要知道,以那个年轻总督在不列颠所进行的改革,不少措施即便身为大殿下,也是要顶住不小的压力才能提供方便之‘门’啊。可是,照此推断,这个年轻人已经是大殿下的心腹了,那么,主人的消息何等灵通,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这一点?既然知道这一点,主人又怎么可能让我们招揽一个几乎没有可能投靠的人呢?” 马克乌斯说完,奥斯皮乌斯已是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思,片刻之后突然,只见后者面‘露’恍然之‘色’,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大殿下所做的这些,也只是在招揽这个年轻人,实际上,这小子根本没有加入任何一个派系!” “就是这样!”马克乌斯语气笃定道:“主人之所以让我们设法将他拉入我们这一边,就是因为他根本还没有加入大殿下的阵营,而大殿下之所以肯下这么大力气支持他,一来就是为了向奥卡展现出自己的求贤若渴和诚挚之意,二来就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假象,试想一下任何人见到大殿下不惜代价地支持奥卡,第一判断是什么?必然是自然而然地认为奥卡已经是他大殿下的人了,这样一来,就可以轻易打消那些同样对这个年轻人有招揽之心的势力,最后留住这个年轻有为潜力巨大的人才!” 马克乌斯这边说着,那边,奥斯皮乌斯已是面‘露’兴奋之‘色’,连连点头,显然前者的判断已经完全说服了他。 “那么,马克乌斯,你想到什么行之有效的拉拢办法了吗?你也说了,大殿下为了获得他的效忠不惜下了血本,而且抢先了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将他从大殿下的手中拉过来?” “很简单!”马克乌斯应声道:“以利相‘诱’!” 奥斯皮乌斯神‘色’不解。 “大人,你是不是担心大殿下抢先一步已经占了优势?” “不错。” “哈哈~~~”出人意料的,马克乌斯竟笑出声来:“大人,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大殿下的先手优势其实并不存在!” “为什么?!”奥斯皮乌斯满脸惊讶。 “因为我们的年轻总督绝对是个十分狡猾的家伙,他现在根本就是在拿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待价而沽!”马克乌斯淡然道:“大人,请您想想,如果这个年轻人真是个忠义之辈,那面对大殿下如此卖力的招揽,他怎么可能不为之感动,而誓死效忠大殿下,至今还未加入任何派系呢?这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这家伙在等待着其他人出示招揽他的条件,而后他就可以随意选择对他最有利的一方加入了!”说到这马克乌斯眼中一抹冷光闪过,语气蓦地转为肃然道:“这家伙分明就是头狡猾的狐狸!” “原来是这样!”经马克乌斯一番剖析,靠在‘床’榻上的奥斯皮乌斯竟是忍不住豁然起身,拊掌恍然惊呼。 “大人,这个奥卡虽然狡猾贪婪,但这一点恰恰可以为我们所用啊!”马克乌斯趁热打铁道:“如果是忠义之人,我们反而不好拉拢稍加不慎,会直接引起大殿下的敌意,而对付像奥卡这样的家伙,只需肯下本钱利‘诱’,最后的胜利者就一定是我们!” “不错不错!”心情焦切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的奥斯皮乌斯终于一扫宴会结束后眼神中的忧虑之‘色’,站定断喝道:“比实力雄厚,整个罗马谁能和主人相提并论?哈哈哈,既然这个奥卡要条件,好,那我们就开给他,凭他的潜力,即便条件有些过分那也是值得的,我立刻书信一封,请示主人,至于奥卡那边,马克乌斯,你就先替我试探一下若是果真像我们所想,在收到主人的回复之后,我们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下官遵命。”马克乌斯起身应命。 “那么明天,如何安排奥卡的行程?” “奥卡是帝**团士兵出身,历经日耳曼血战、西班牙叛‘乱’和平定不列颠连番大战,必然是个看重军事的人,既然这样,不如明天就由下官引奥卡前往行省军营,检阅一番大军,如何?”马克乌斯想了想灵光一线,开口提议道。 “好,就这么办。”奥斯皮乌斯赞同道,不过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你要注意那位科内莉亚小姐,她的身份你应该清楚吧,那可是格雷斯家族的公主!虽然西班牙叛‘乱’,格雷斯家族势力有所削弱,但是其在西班牙仍是独霸一方,西班牙对于主人来说意义同样重大,所以,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在试探奥卡的同时,也要试探科内莉亚小姐的意思,科内莉亚小姐迟早会成为奎里纳斯夫人,加上他哥哥现任格雷斯家族阿方索的地位,她的态度非常重要,” 马克乌斯眼神示意明白。 “你退下吧,我要休息了。”事情商议既定,奥斯皮乌斯‘精’神松懈下来,毕竟年纪大了,顿时感到一阵疲倦,于是挥手道。 “是,大人。”马克乌斯一点不敢失礼,恭敬地鞠躬,而后缓缓退步离开了房间,随后将‘门’轻轻带上。 然而,‘门’外马克乌斯的脚步声刚刚远去,房间内奥斯皮乌斯脸上的疲惫之‘色’居然一扫而空,变得‘精’神抖擞,只见他表情中透着一丝诡异地走到房间的一角,一处书架前,伸出手握住书架上的一个青铜装饰用力一转。 轰轰~~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书架旁的墙壁竟然翻转过来,‘露’出里面的一个密室! “出来吧。”密室打开,奥斯皮乌斯的神‘色’立刻恢复贵族的矜持和高傲,只听他朝密室内喊了一声,便转身走向‘床’榻。 叮铃铃~~~就在奥斯皮乌斯转身的瞬间,黑‘洞’‘洞’的密使内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下一刻,那密室内居然鱼贯走出三个身着薄纱、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大‘裤’衩,脸上涂着粉嘴‘唇’红‘艳’‘欲’滴的俊美年轻男孩! ‘床’榻上,奥斯皮乌斯此时的眼神已是充满火热,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些娈童的身上打量着,苍老的脸居然因兴奋而微微‘抽’动着。 “过来!”勉强保持威严的命令声响起,三个俊美少年低着头缓缓走向‘床’榻,斜躺在‘床’榻上的奥斯皮乌斯已是按捺不住,伸手握住‘床’边一根垂下的绳索一拉,瞬时围绕着‘床’榻四周的一圈粉红‘色’帷幕翻卷而下,立刻遮住了‘床’榻上丑态百出的四个身影。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节 驻地 第十节 驻地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特拉格斯山谷外, 一望无垠的荒野上,半人高的油绿野草密密丛丛,长满了每一寸土地,没有农人的锄割,没有了农作物的争抢,这些自然界生命力最旺盛的植物肆意吸收着土壤中的养分,长势惊人,几乎席卷整个原本应该开辟为良田的沃野。 浩浩‘荡’‘荡’前往位于山谷内军营检阅阿基坦高卢行省驻军的一行车队中央,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中,奥卡正透过掀起的窗帘眺望着车外的荒野,神‘色’凝重。 “情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车辚辚的车轮转动声中,车队沿着荒草中早已破败不堪的道路缓缓前行,蓦地,奥卡的口中发出一声喃喃自语。 “奥拉……”听到奥卡的深深叹息,在他的身边,科内莉亚神情关切地用双臂环腰轻轻搂住奥卡,让他可以更舒适地靠在自己柔软的娇躯上,放松下来。 “我没事,莉莉。”奥卡清晰地感觉到背部碰触的温软,不禁束缚地轻‘吟’了一声,惹得科内莉亚娇嗔着两颊泛红,奥卡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花’容月貌,奥卡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的那些英雄身边总是会有一袭红袖陪伴,虽然他还算不上真正的英雄,但科内莉亚的存在就仿佛一处风平‘浪’静的港湾,能够在他经历惊涛骇‘浪’的风雨颠簸后能够拥有一个身心休憩的安心之所。 “我没事,莉莉,只是感到有些心情沉重罢了。这片沃野我在地图上看过,它曾经的名字叫梵卓‘门’罗,这是古希伯莱语,意思是丰饶膏腴之地。事实上,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中,这里的确是盛产粮食、家畜的粮仓,这里的谷物、牲畜不仅可以满足马格敦市民的需求,而且还供应周边的潘诺利亚、下日耳曼等多个行省,尤其是边境驻军,他们的口粮中的面粉几乎大部分都是由这里生产的粮食磨成的。” 听着奥卡低沉嗓音的介绍,科内莉亚美眸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丝光彩,似乎在脑海中尽情想象着那金黄的麦‘浪’在大地上随风摇曳的样子,然而,当心绪归于平静,目光从渺远的想象中回到眼前,当窗外的荒芜与脑海中残留的痕迹形成鲜明反差的时候,科内莉亚终于体会到了奥卡的感受,澄澈的双眸中‘蒙’上了一层黯然。 “这些该死的蠹虫!”突然,奥卡抑制不住压低声音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他的拳头紧握,‘胸’膛内‘激’‘荡’的怒火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立刻将造成眼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个个揪出来,然后碎尸万段。 可惜,他不能…… “莉莉,你知道吗?帝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命运悬崖前了,可是那些高高在上、掌握着帝国权柄的上位者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将帝国推向深渊,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推向毁灭。”窗帘落下,奥卡整个人躺下来,头枕在科内莉亚的丰润**上,仰头看着车顶,似乎陷入了某种虚无的自我‘迷’失中,只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声不断响起。 “思想的‘混’‘乱’让人民无所适从,分不清现实与宗教幻想,那些基督徒们拿着通篇毫无意义的所谓‘圣经’,四处蛊‘惑’人心,让那些可怜的饱受压迫和艰辛的人民信仰基督,可是除了教他们忍受苦难、许诺他们死后升入天堂这种虚无缥缈的谎言之外,现实的罪恶每一天仍在继续,那些教士用虔诚的祈祷剥夺了人民用双手创造未来的全部希望和动力!我信神,但神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居于人类永远无法触及的神国内,他们也许创造了世界,也许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但是众神永远只是旁观者,众神永远不会因为慈悲或是任何原因干扰现实的世界,那些所谓的神迹不过是穿凿附会而已,真正能够改变世界的永远只有我们人类自己!” 科内莉亚屏住了呼吸,脸上充满了惊讶的表情,似乎被奥卡这种会被很多宗教视为异端的想法彻底震撼。 然而,奥卡仍在自顾自地自语着。“宗教只是人心灵的寄托,永远无法替代切实的实际行动,那些教士总是自诩明白众神的意志并且妄图将这种意志加诸于所有人的身上,这样他们就能控制人们的思想继而控制整个世俗,不需要理由,就因为他们代表众神!我绝不会容忍这样的宗教存在,宗教的意义只能是人们在受到悲伤、失落、渴望等等心绪烦扰时的心灵慰藉,充当着合理调节人民思想的作用,任何越过这道线的宗教都是危险而且无益的,我会毫不留情予以镇压!” 说到最后时,奥卡的语气已是斩钉截铁般的坚决,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可惜啊,除却了宗教的那点可怜安慰,人民根本找不到现实苦难的出路,也难怪那些外表光明正大、实际同样在追名逐利的教士能够轻易利用人民的内心。”奥卡的声音急转,变得十分低落“也许不能完全怪罪那些宗教,帝国不能带领人民摆脱困苦,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可怜的罗马人民从虚无的宗教中寻求超脱呢?” “奥拉,这一切都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似乎是感受到了奥卡话中的痛苦和无奈,科内莉亚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张令她深爱的脸庞,心疼地劝慰道。 然而,陷入‘迷’茫中的奥卡似乎没有察觉,继续说着“所以我要去改变,不列颠是最适合的地方,没有遍地皆是的贵族掣肘,没有根深蒂固的利益纠葛,孤悬海外,我身为总督,有大殿下的支持,大权在握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割除腐‘肉’,舒筋活血,让新的生机重新孕育。我要建立真正合理的民主,从而调动人民的智慧和力量,同时监督政fǔ的施政,我要建立权责明确的政权,廉洁高效、‘私’利让位于公众的至高利益,让政fǔ和人民之间形成平衡的制约,既不会陷入盲目的民主,也不会沉‘迷’于专权,尝试以一种全新的模式,挽救帝国。” “我坚信自己所做的,并且和那些愿意与我并肩而行的伙伴们一同不懈为之奋斗着。政治、思想、经济、军事,涉及到这个堕落社会的任何角落,我们都不会放过,我们发誓要涤‘荡’一切陈腐。用重新兴盛的经济带给人民希望,用改革的政fǔ获得信任,用强大的军团捍卫广袤疆域和尊严,用健康积极的思想去引导人民,直到这个国家能够自主地选择前进的道路,不偏不倚,这就是我全部的梦想。” 奥卡的话音终于伴随着最后一声高亢的呐喊,归于平静。马车内除了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的声响,一片安然的静谧,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此刻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长长的车队在走过荒芜的原野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片连绵耸立、坐落在山谷中的营寨前,奥卡应奥斯皮乌斯之邀检阅的一个行省军团便是驻扎在这里。 “尊敬的奥斯皮乌斯总督阁下,还有来自不列颠的同样尊贵的奥卡总督阁下,欢迎来到伟大的第四军团驻地,末将凯勒乌斯?皮特林?‘波’图利乌斯,非常荣幸能够接待两位阁下。”车队在营‘门’前守兵的注目礼中进入大营之后,在大营中央的空地上停了下来,车上奥卡刚刚从卫兵掀起的车帘中,便听到一声粗犷的嗓音传来。 定睛一看,一位身材矮壮、淡黄‘色’的头发蜷曲,‘裸’‘露’在肩甲、裙甲外地四肢肌‘肉’满布的典型罗马人外貌的将军正带着一众将领装束的人从远处大步走来。 奥卡对这个肌‘肉’发达、声音粗犷的将军第一印象很亲切,他喜欢这样一看就知道很纯粹的军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奥卡才会感觉到一丝和战友相处的感觉。 所以,接下来的一幕,让从另外的马车上刚刚走下的奥斯皮乌斯和马克乌斯目瞪口呆,只见奥卡突然大笑着从车上一跃而下,毫无贵族形象地大步上前,和同样有些愕然的凯勒乌斯将军来了个实打实的‘胸’撞,而后热烈攀谈起来,兴奋之余不时手舞足蹈,气氛竟是出乎意料的热烈,不少原本站在凯勒乌斯将军身后、一脸严肃的将领,仅仅片刻就似乎和奥卡成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纷纷寒暄起来。 奥斯皮乌斯、马克乌斯两人相视无语,不过毕竟是政客,应付各种场面都是游刃有余,于是整理了一下着装,旋即神情带着特有的贵族矜持,迈步走到众将面前。 “哦,总督阁下。”见到奥斯皮乌斯来到,正和奥卡聊得火热的凯勒乌斯还算清醒,赶忙鞠躬道。 “嗯。”奥斯皮乌斯点了点头,就算致意了,而事实上,就理论上来说,帝国任何一个鹰旗军团的军团长,在官职上都足以和行省总督平起平坐的,不过实际情况却是形成了一套视地域区别而有所不同的惯例,那就是,在边境,总督往往身兼军团长一职,比如奥卡就是不列颠总督,同时又兼任不列颠所有军事力量最高指挥官,这种时候自然无所谓高低,而在非边境行省,总督和驻军指挥官各有其人,那么,往往是军团指挥官屈居于总督之下,这主要是因为军团的物资供给和军饷发放都是由地方负担,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没办法驻军有求于人,要靠地方供养,自然只能选择在地方总督面前低人一等免得被穿小鞋。 奥斯皮乌斯的轻哼声,顿时让寒暄声霎时静止下来。除了奥卡其余将领也纷纷随着凯勒乌斯将军,向奥斯皮乌斯敬礼致意。 “凯勒乌斯将军,想必我们的尊贵客人,来自不列颠的奥卡总督阁下,你刚才已经认识了,那么就麻烦你引领我们尊敬的客人巡视一遍军营,然后检阅军团‘操’练吧。”见众人都是一副恭敬的表情,奥斯皮乌斯似乎很满意,于是开口道。 “如您所愿,总督大人。”凯勒乌斯以手抚‘胸’,继而朝后大声吼道:“卫队仪仗!” 轰!整齐一致的踏步声响起,一支无论是相貌、身高、体格和装备都是千里挑一的仪仗队踏步而来,分成左右两列,从随车队而来的护卫手中接过护卫任务,身形‘挺’拔地手握长矛伫立。 “那么,请随我来,两位阁下。”凯勒乌斯这时转身朝奥斯皮乌斯和奥卡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便当先走到了前面。 奥卡向奥斯皮乌斯微笑颔首示意,便怀着好奇和审视的目光跟上了前面凯勒乌斯的脚步,开始视察起军团驻地。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一节 深夜 第十一节 深夜 军营驻地,聚餐室内, 奥卡、奥斯皮乌斯、马克乌斯、凯勒乌斯还有一干陪同将领及随行官员尽皆在座,正一边看似热烈地谈论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一边在叮叮当当的餐具碰撞声中享用着丰盛的食物。 军队中的食物显然不可能像城主府那样,经过大厨烹饪而‘色’香味俱全,不过今天来访的客人都是身份尊贵,因而军中的火头军也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将一顿饭做得是琳琅满目,分量十足,再加上各种特殊的野味,完全用种类和新鲜感弥补了手艺上的欠缺,相比于宴会也是不遑多让。 奥卡此时也正在科内莉亚的教导下学习吃斑鸠的方法,尽管科内莉亚的‘玉’手所作的动作并不繁杂,而且很缓慢,然而,等到特种兵出身手脚灵敏的奥卡亲自尝试的时候,却免不了手忙脚‘乱’,怎么也打不到像科内莉亚那样的贵族优雅姿态,用餐都令人赏心悦目。 在奥卡皱着眉头耐心跟在不时抿嘴而笑的科内莉亚对付那可恶的斑鸠时,对面的餐桌上,奥斯皮乌斯和马克乌斯两个人正满嘴流油地大口啃着烤的金黄酥嫩的野猪‘腿’,喉咙里甚至偶尔发出极度满足的轻微呻‘吟’,神情也是酣畅淋漓。至于那些随行官员和陪同将领们更是在努力消灭着面前的山珍野味,以他们自身的收入,平时是不可能吃得起如此珍惜昂贵的食物的,因而都是埋头大吃。 整个餐桌上,唯一没有将注意力放到食物上的反倒是作为主人的凯勒乌斯将军,尽管他在‘交’谈之余,也是手中不停地翻动勺子在盛满食物的盘中搅动着,但是如果有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事实上从用餐开始到现在,他盘中的食物几乎没有减少多少。 奥卡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实际上他装作将全部的兴趣都放到眼前的斑鸠上,只是为了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模糊化,好营造出合适的气氛来引出隐藏着那一丝不和谐。 其实从早上抵达军营、开始巡视驻地后不久,奥卡就敏锐地发觉了一丝不和谐,虽然那位凯勒乌斯将军一直很努力地在忍耐着,不过他毕竟是个纯粹军人的‘性’情,内心的活动不由自主地就会反应到动作举止和神‘色’变化上,根本逃不过奥卡的眼睛。对这位直截了当、‘性’格耿直的鹰旗军团将军,奥卡很有好感,而他隐隐似乎对奥斯皮乌斯有什么话要说的表现,自然也引起了奥卡的兴趣,所以奥卡一直在刻意淡化自己的影响,这样也许就会让他尽快开口。 而聚餐,恰恰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因为用餐时,大部分都是保持相对的安静,‘交’谈也是一种应付式的,每个人的心理活动在这种相对隔绝的安静环境下会迅速放大,给人一种不吐不快的压力,如果真的有什么心事的话,很快就会按捺不住倾诉出来。 而事实果然如此,奥卡正第四次准备独立处理一条涂着凯勒姆酱散发着浓郁馨香的斑鸠时,突然就听到一直没有主动开口的凯勒乌斯将军有些急不可耐地朝奥斯皮乌斯问道。 “总督大人,我的问话也许很冒昧,不过,军团的状况实在是容不得我再拖延下去了,总督阁下,我想询问一下,军团前一个季度的军饷和这个月的物资供应什么时候才能运到?” 事实证明,耐心的等待往往会带来惊喜。凯勒乌斯将军终于憋出来的问话内容,立刻让可以低下头的奥卡眼中一亮,“似乎又意外碰到了一个值得关注的重磅消息呢!”如是想的奥卡于是收敛神‘色’中不应该有的‘激’动,抬起头,‘露’出适度好奇的表情,以并不会引起‘交’谈双方太过注意的旁听者身份,悄然加入了谈话中去。 “凯勒乌斯将军!”奥斯皮乌斯的反应在预料之中,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不耐烦或是不高兴的神‘色’,语气也十分淡然,但是一丝不满却是溢于言表地给了所有人一个清晰的暗示。“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凯勒乌斯将军,你应该明白,我身为阿基坦行省的总督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也许军团的军饷的确不足,但是我不得不指出,那欠缺的部分不是行省所应该承担的,我身为总督更不能违反法纪,随意‘抽’调府库中纳税者的钱来满足军队的需要,恕我言重那样做只会滋长那些蛮族士兵的贪婪**!他们会无休止地向帝国索求,而不知回报,凯勒乌斯将军,希望您能够记住,只有真正的罗马人的军队才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蛮族人终究只是一群随时会背叛帝国反咬一口的野兽!” 奥斯皮乌斯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听起来中气十足,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凯勒乌斯,给人的感觉仿佛他就是一位‘胸’怀傥‘荡’、义正言辞驳斥一个超出了界限、违反了国法的要求的人。 “可是、可是,总督阁下,末将真的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总督阁下哪怕是一部分军饷也可以,只要能暂时安抚蛮族士兵的心,末将就知足了。不然军饷如果迟迟还不到位,末将恐怕、恐怕到时候弹压不住啊!”然而,面对奥斯皮乌斯的呵责,凯勒乌斯如同无视一般语气中透着恳切和焦虑地追着道,那感觉就仿佛奥斯皮乌斯刚才所说的那些不过是毫无实质内容的连篇废话,而凯勒乌斯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冠冕堂皇的敷衍了,他必须要一个切实的答复。 听到这里,奥卡的眼睛更亮了,而那些凯勒乌斯麾下的将领们也是纷纷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了这边。 “凯勒乌斯将军!”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奥斯皮乌斯这次的语气加重了一分,甚至带着一丝隐晦的薄怒。他自然知道凯勒乌斯想要的是什么,可是这家伙这次居然变得如此坚决,这让奥斯皮乌斯感到心情顷刻间有些‘阴’沉。“请允许我郑重提醒你,帝国的税收绝不会随意送给那些蛮族!凯勒乌斯将军,你麾下的将士,行省绝不亏欠一分军饷,但是,那些蛮族也想获得和尊贵的罗马人一样的待遇那就拿出足够的功绩那换,否则不要奢望任何赏赐!凯勒乌斯将军,你身为帝国的将领,难道还不明白那些蛮族的狼子野心吗?一味的迁就只会造成糟糕的后果,与其忍受,不如现在就干脆地解决问题!” 奥斯皮乌斯的话再一次响彻餐室,不明就里的人恐怕听了这番话立刻就会被说服,甚至被奥斯皮乌斯的忧国忧民和高瞻远瞩所敬服然而事实却真的如同他看似正声质问实则模糊实质的那样吗? 从凯勒乌斯将军听完他的话后的神情就知道了,凯勒乌斯的眼中透着深深的失望和无奈,还有那一闪而过的鄙夷,然而,他终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奥卡用不易察觉的余光打量着凯勒乌斯,眼中流‘露’出追根问底的兴趣,不过此刻显然不是时候。 接下来的用餐,气氛似乎变得低落了下去,大部分人都开始默不作声地埋头用餐,谈话声几乎消失不见,而奥斯皮乌斯和马克乌斯两人先前的大快朵颐的兴致也似乎消失了,只是勉强在果腹而已。反倒是奥卡,因为有了新的收获,变得食‘欲’大增起来,再加上身边美人相伴何等惬意,于是整个餐室内,就只能听到奥克和科内莉亚不时发出的愉悦笑声。 午餐过后,按照事先的计划,奥卡一行在凯勒乌斯将军的亲自陪同下,检阅了第四兵团的实战演练,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可以清晰地将参与演练的军队纳入眼帘。 整个演习持续了大约四个小时,总共有两个连队参与了演习,包括第四军团的旗首连队,演习内容包括军阵对抗、行军、应对伏击和安营扎寨、攻城等,涵盖全面,由此可见罗马军团平时的训练之刻苦和管理上的毫不懈怠。 整场演习,高台上,奥斯皮乌斯那些官员在开始的三分钟热度后就眼神飘移不知到了哪里,彻底失去了观赏的兴趣,唯有奥卡一直站在凯勒乌斯的旁边,始终认真细致地观览完了整场演习,并且不时和凯勒乌斯低声‘交’谈,至于什么内容谁也不知道,不过在奥斯皮乌斯想来自然是和军队有关,因为在演习结束后,凯勒乌斯的心情竟是转好声音也重新洪亮起来,特别是和奥卡,简直称兄道弟了起来。对此奥斯皮乌斯自是不屑一顾。 傍晚时分,奥卡一行离开驻地,回返马格敦,原本按奥卡的意思是希望留宿一夜,他可以去深入下去,和那些普通的鹰旗军团士兵聊一聊,另外他还可以趁机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过,在奥斯皮乌斯的坚持下,最后还是决定回返马格敦,在奥卡看来,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员们恐怕是一刻也不想再在条件简陋的军营中待下去了,没办法奥卡只能无奈一同离开。 …… 深夜,整个总督府已是一片寂静,就连仆人都已睡下。 贵宾厢房内, 装饰华丽、铺着天鹅绒被的青铜大‘床’上,奥卡轻‘吻’了一下身边发出均匀呼吸的科内莉亚的光洁额头,而后从八爪鱼似的缠住自己的粉‘腿’‘玉’臂中挣扎起来,而后悄无声息地换上了一套从不列颠带过来的黑‘色’夜行衣,原本想着可能会有用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很快穿好夜行衣的奥卡推开窗户,纵身一跃便跳了出去,然后从外面重新将窗户关好,谁也不会知道,尊贵的客人居然深夜离开了总督府。 轻而易举地离开总督府的奥卡,按照下午回到马格敦城后安排好的路线来到一个仓库内,仓库内系着一匹骏马,这是奥卡早已派人准备好的,作为代步之用。 奥卡并没有立刻翻身上马,而是牵着马来到城‘门’前,果然城‘门’留了一道缝隙,毫无疑问,这也是他准备好的,只需要‘花’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金币,奥卡在黑夜中微微一笑,从缝隙中牵马而出,在离开城‘门’大约近百米,确保马蹄声不会引起城内人的注意后,才终于跳上马背纵马疾驰起来。 奥卡之所以深夜潜行出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需要悄悄再去一次军团驻地,和那位凯勒乌斯将军好好谈谈,当然,这一次不会有其他人在场。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二节 露营 第十二节 ‘露’营 没有多少人知道奥卡趁着深夜潜出了马格敦城,悄悄前往军营的事情,特别是对于奥斯皮乌斯以及马克乌斯来说,如果他们知道了奥卡与凯勒乌斯的‘私’下会面和‘交’谈内容的话,恐怕此时就不会依旧保持着一副友好的心态亲自来到城‘门’口,目送奥卡的车队离开了。 在马格敦停留了两天时间已经够久了,所以奥卡果断决定继续起行前往罗马,虽然他很想看到负责阿基坦高卢行省、同时又是大殿下格拉蒂安派系的巡检**官突然出现在奥斯皮乌斯面前,揭破贵族违法圈地的事件并介入立案调查时后者的表情,不过,恶趣味终究比不上正事重要,没时间再耽搁了。 奥卡很清楚,光凭**官一人,竭尽全力恐怕最多也只能带给奥斯皮乌斯一点麻烦而已,依靠着在马格敦经营的雄厚实力没有确凿的证据和更高一层权力的‘插’手,奥斯皮乌斯很容易可以‘蒙’‘混’过关撇清自己的责任,所以,奥卡急着上路,因为只有罗马,才有能够解决这里问题的钥匙。 仍然是一辆马车,三十名骑士、四十名骑马随行人员,队伍显得很‘精’简,原本奥斯皮乌斯这头老狐狸送了很多礼物,不过都被奥卡以喜欢轻车简从为由委婉推拒了,不然真是难以想象,加上那么多东西的臃肿队伍何时才能抵达罗马。 离开马格敦之后,奥卡一行接下来的前进路线就很明确了,首先翻过克拉克斯山,进入上日耳曼行省境内,然后渡过罗达努斯河罗讷河、经雷提亚行省的梅迪奥拉努姆翻越阿尔卑斯山,迈入帝国的腹心意大利亚! 进入意大利亚之后,沿海滨路前行,由瓦尔塞莱、普拉森夏进入巴都斯河内测高卢,然后切向西走,从热那亚走伊米利亚?斯考里大道到比萨渡阿诺河再由奥勒利亚大道,依次经过瓦尔西、塔魁尼、卡勒、奥斯提亚等城镇,最终抵达永恒之都——罗马城!整个路程到现在为止,只不过刚走完三分之二,预计至少还有半个月才能走完这段堪称漫长而枯燥的旅途。 不过,现在,奥卡给自己在旅途中的时间布置了一项非常繁琐的新任务,那就是和在阿基坦高卢一样,每经过一个地方,都细致地观察那里的情况,包括城镇、驻军、村镇、经济、商旅、农业等等,尽可能地搜集多的信息,然后一一记录下来,之所以准备这份资料当然不是为了留给自己看,而是此次在罗马述职之余,奥卡决定要借着这份资料和其他布置安排,力所能及地解决一些帝国内部已经暴‘露’无遗的问题,至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国病入肌理而无动于衷。 当然了,这些都还是计划而已,搜集信息的事情也不可能由奥卡一个人去做,好在随行的骑士们都有经过绘图勘察和基本的情报侦察训练,每到一个地方,骑士们就可以散布出去,广泛搜集信息,最后‘交’给奥卡汇总就行了,有奥卡的身份做掩护,也无需担心惹来什么官方的警惕。 离开马格敦的当天傍晚,车队一行迤逦来到克拉克斯东边山麓的树林前,这座阿尔卑斯山的支脉山峰形如叉子,两道分开的山脊线中间密布着茂盛的树林,而唯一的一条进入上日耳曼行省境内的通道就在两条‘叉峰’的‘交’汇点,虽然树林内早已开辟出了一条足够宽的夯实土路,不过冒着无谓的未知风险夜晚从森林中穿行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车队决定在森林外的空地上过夜,明早再出发。 “奥拉,这里晚上会不会也有狼群?”说话声中透着一丝丝害怕的科内莉亚大大方方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微笑着向四周的护卫和骑士们致意,可是当看到空地不远处的森林时,她却立刻有些紧张地握住了站在身边正指挥着扎营的奥卡的手,偷偷地在奥卡耳边问道。 “呵呵~~”奥卡轻笑了一声,感受着耳边吐气如兰的芬芳,突然恶作剧心里作祟,猛地转过脖子凑到科内莉亚耳边吓唬道:“肯定有狼群而且是比上次我们在卡赞遇到的更多的狼!哇,闪烁着寒意的狼爪还有滴落着涎水、满布利齿的狰狞狼嘴,还有最恐怖的就是那在漆黑中绿油油的眼睛啦!” “啊!”似乎是被奥卡真的吓到了,科内莉亚‘花’容失‘色’地惊呼出声同时下意识地跳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森林,然而除了眼帘中的一片蓊郁,树林中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时,科内莉亚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顿时气鼓鼓地转过头,果然看到某个坏蛋在撇嘴坏笑。 “你个坏蛋,就知道吓唬我!”科内莉亚‘怒气冲冲’地走到奥卡面前,大张旗鼓兴师问罪地质问道,却不知道自己那‘插’腰手指、俏脸含怒的样子在奥卡眼里,哪有半分气势,只是一种别样的娇俏风情令人心动。 而事实也证明,一个‘女’人在他心爱的男人面前发怒,只会酿成情意的泛滥,奥卡直接无视科内莉亚的恼怒,上前伸手环住后者的温软腰肢,往怀里一带,俯首凝视道:“莉莉,闲着无事可做,不如我们两个去树林里采集些蘑菇之类的野味,回来给大家熬一锅美味的鲜汤喝怎么样?” 被奥卡灿如星辰的双眸凝视着,倚在温暖‘胸’膛中的科内莉亚哪里还记得起来刚才被某人吓唬的恶作剧,直觉浑身酥软,修长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眼神‘迷’离,智商直接陡降为零,听到奥卡的提议,模模糊糊也没听清楚,不过自己心爱的男人说什么都是一样的,于是立刻乖巧地仰着白皙的鹅颈,用力点头。 于是,在护卫们忙着扎下帐篷,和设置一下小的障碍陷阱之类防止晚上野兽袭击的同时,奥卡和科内莉亚带着四名佩剑持弓的骑士走进了树林开始搜集野味。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野外环境真的是好得令人羡慕,相比于后世的城市密集、人口拥堵的社会简直犹如神话世界,处处都是世外桃源般的景‘色’,茂盛的树林内,各种‘花’朵灌木丛生,给小动物们提供了最适宜的家园。除了无法改变的生存法则的考验,使得处于食物链下端的动物不得不努力避开那些凶猛的食‘肉’动物,这里动物的生活完全可以用无忧无虑来形容。 所以当奥卡等人进入树林深处后,看到的就是野兔‘乱’窜、野牛旁若无人地在溪边喝水、一种奥卡不认识的猫类还有猕猴在树杈间欢快地跳跃,袍子、云雀、鹿、啄木鸟、黄羊,甚至还有哼哧哼哧一闪而过的野猪,各种各样的动物就像是到了野生生态园,让奥卡看的是目瞪口呆。 “哇,好多可爱的动物啊!”科内莉亚更是张开双臂,满眼小星星地发出惊叹。 “可恶啊,看来回去之后,一定要下令封山育林,保护生态环境和动物,不列颠的森林里除了那些该死的食‘肉’动物,其他的动物恐怕早就在动‘乱’期间被没有东西可吃的平民们给抓光了!”奥卡想到的却是自己治下的天壤之别,偶尔外出打猎,不列颠的森林里很少能看到这样的景象,这让奥卡不禁喃喃自语道。 在动物世界里徜徉了片刻,奥卡终于回过神,挥手道:“好了好了不用羡慕,等过几年,时间不列颠的树林里一定也会是这样的景象的,我们开始吧。” 四个骑士毕竟是大老爷们,虽然‘性’别并不影响他们对眼前的生态乐园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听到奥卡的命令,他们还是立刻服从的天‘性’占了上风,开始四下寻找起可以吃的野味。至于科内莉亚,自然不在奥卡可以命令之列,此时她正如翩飞的蝴蝶在树林中欢笑地追逐着那些小动物,不知道是不是美丽的‘女’‘性’天生就与自然亲切,那些野兔一点也不害怕地绕着科内莉亚的脚边‘乱’跑。 采集山珍野味的任务很轻松,蘑菇、野菜、野果很多,唯一的麻烦大概就是分辨是否有毒了,所以,很快,奥卡和骑士们就采集了大量的野味,足够给整个车队的人都尝尝鲜了。 “好了,差不多了,科内莉亚,我们该回去了!”转眼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虽然只是采集野味,还是免不了有些累了,见带来的藤筐都已经装满了,奥卡站起身,朝仍在不厌其烦地逗‘弄’着小动物的科内莉亚喊道。 “好的,我马上来。”恋恋不舍地和动物朋友告别了一番,科内莉亚终于意犹未尽地走到收获颇丰的奥卡和骑士们身边,一起朝林外走去。 兴奋劲还没消退的科内莉亚在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奥卡只好无奈地耳旁风地听着,脚下步子迈得快些,走着走着,突然,毫无征兆的奥卡猛地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原地,神情有些奇怪地朝四周的树林扫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奥拉?”察觉到了奥卡的异常,科内莉亚和四名骑士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奥卡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凝神倾听了片刻,继而神‘色’蓦地一松道:“没事,也许只是我的错觉而已,走吧,帐篷也该扎好了,大家都饿着肚子等我们呢。” 科内莉亚不疑有他,立刻笑着点点头,当先走去,而四名骑士却是依旧看着奥卡的眼‘色’,直到奥卡缓缓摇了摇头,方才撤去了戒备继续前进。 “难道真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一直有人在窥视我们呢?”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着的奥卡再一次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树林,然而什么也没有,毫无发现的奥卡只好转身跟上了前面的科内莉亚。 回到营地,帐篷果然已经搭好,护卫们正忙着生火、拿出携带的风干‘肉’、面粉和其他食物开始做饭,满载而归的奥卡等人自然是在众人的欢呼中也加入了进去。 很快,食物做好,每个人都分到了美味的浓汤和足量的食物,大家围绕着篝火,不论身份的一起边用餐,边开心地聊着天,直到清冷的月亮已经挂上天空,安排好守夜轮换之后,大家都钻进帐篷进入了梦乡。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三节 余波 第十三节 余‘波’ 熟睡中的奥卡是被突然的一声嘶叫惊醒的。 完全是出于特种兵本能的,奥卡瞬间就从神思恍惚中进入了最镇定的临战状态。轻轻推醒身边的科内莉亚,奥卡压低声音道:“莉莉躲在帐篷里,千万不要‘乱’走,这里很安全,厚韧的‘蒙’皮可以遮挡任何箭矢!我出去一下!” 黑暗中,科内莉亚的呼吸有些急促,不过似乎是由于奥卡钻出帐篷前在她面颊上的一‘吻’让她感到了无比的安心,科内莉亚很镇定地蜷缩在帐篷里,静静地等待着奥卡处理一切,并没有因为遭遇突发状况而惊惧失措。 奥卡钻出帐篷的时候,发现四周早已被全神戒备的夜枭们团团围护起来,这些经过严酷训练的士兵默默地伫立在帐篷左右,结成专‘门’应付突袭的阵型,神情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丝毫没有被更外围不断传来的兵器碰撞以及怒吼声所影响而陷入‘混’‘乱’或是擅离职守。需知夜战中最忌讳的便是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如果军队能够保持镇定,坚守各自的位置,而不是人人咋呼、惊慌‘乱’跑造成炸营,攻击者就并不能轻易占到便宜。 当然了,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做到猝遇危急而岿然不动的军队万中无一,不过显然,奥卡投入大量‘精’力组建和训练的新军团已经能够达到处变不惊,堪称‘精’锐了,更何况随行的这些夜枭和骑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按照后世特种兵的要求选拔和训练的这点小情况丝毫不会惊扰这些‘精’锐之士的判断和反应。 “怎么回事?”奥卡铿地‘抽’出自己的佩刀,冷声朝左右喝问道。 “禀告大人,情况暂且还不明,已经派人去探察了,似乎是有人绕过了值夜的哨兵,对迎敌发起了突袭。”一名夜枭立刻躬身应道。 “留下三队人保护重要物品和夫人,其余人随我来。”奥卡略一沉‘吟’,立刻命令道。既然确认情况并不严重,以奥卡手上的这些护卫的实力,就没有必要保守地坐等了,主动出击消灭那些夜袭的家伙才是正确的做法。 夜枭们迅速行动起来,两队10名夜枭留在原地,看护科内莉亚所在的帐篷,另一队5名夜枭则赶到停在不远处装载着重要物品的辎重车周围,其余的17名夜枭包括夜枭统领在内,则紧紧跟随在奥卡的身后,循着厮杀声传来的方向冲进了黑暗中。 虽然是‘露’宿野外,但营地的布置十分缜密,完全是按照军队‘露’营的标准安置的,奥卡和科内莉亚的帐篷位于营地核心,周围有辎重车和马车作为环状遮蔽,环内是随行仆人和‘侍’‘女’的帐篷,另外有四队20名夜枭的帐篷,便于就近施加保护,车辆环阵外是120度角的方向各有一个夜枭的帐篷,12名夜枭可以在遇到外围被强行突破的情况下,确保做出提前预警,更外围就是30名骑士驻扎,这些坚定无畏的战士组成第一道防线,至于值夜的东南西北各有两名夜枭,上下半夜换守。 由这样的营地布置也可以看出,奥卡麾下的这些卫队是何等的训练有素,隐藏在暗处的攻击者耐心守候,趁着深夜突然发难,却几乎没有造成预想中的‘混’‘乱’,仅仅突破了值夜哨兵的拦截就被骑士们死死挡在了第一道防线上,而内环从始至终都没有受到‘波’及,各个位置上的夜枭丝毫没有惊慌,而是各司其职,保持静默,因而奥卡可以毫不费力地得知营地情况,从容调动兵力,甚至发起反攻! 奥卡带着夜枭走入黑暗,很快来到传来兵器碰击和怒吼声的地方,结果只看到一名正在给自己的胳膊裹伤的骑士,而在他的脚边躺着一具身着黑衣的尸体,显然,他刚刚解决了一个入侵者,不过似乎也受了点小伤。 “大人!”突然的一群脚步声走近,那骑士自然是察觉到,迅速提剑摆出防守的姿势,直到奥卡当先的身形出现在近处,骑士才放松了下来,旋即迈步上前,‘挺’直了腰杆道。 “情况怎么样?”奥卡瞄了眼骑士胳膊尚未来得及裹好的伤口看样子似乎是弩箭造成的创口,不过现在不是慰问的时候,于是直接询问起了遇袭的情况。 “大人,入侵者全是从树林一个方向发起进攻的,人数大约有几十人,他们悄悄绕过了值夜夜枭的警戒线,不过临近营地时还是被夜枭们发现并且及时发出了示警,所以入侵者被我们挡在了外围,无法突入,现在正在‘激’战中!”负伤的骑士微微喘息着,举起染有血迹的骑士剑道。 “区区几十名刺客,以为凭借深夜偷袭就能成事,也太小看我奥卡了。”听了骑士的汇报,奥卡眼中不由爆发出一股有如实质般的寒意自语了一句,继而断然喝令道:“各队立刻自由出击,协助骑士制服所有入侵者,尽量抓活口!” “遵命!”包括负伤骑士在内,左右麾下齐声应命,旋即自动分成几个小队,在那骑士的指引下,冲入了黑暗之中。奥卡身为指挥官自然不能轻身冒险,所以只是在两名夜枭的护卫下,伫立倾听,很快黑暗中的打斗声就陡然‘激’烈起来,不时传来一声闷哼。 不得不说,这些入侵者的确凶悍,而且显然都是死士,接受的都是绝命任务,不成功便成仁,即便明知是失败,也只能继续进攻,直到所有人全部战死为止。 所以,奥卡和两名夜枭站在‘春’寒料峭的夜‘色’中,一动不动地倾听着远处的酣战声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下去,而此时天幕已是显出几分晨曦的白光了。 哗哗哗~~~ 片刻之后,奥卡眼神一动,只见视线中几名浑身浴血的骑士和夜枭正迎面走来。 “阁下,所有入侵者已经全部伏诛,共有57人,属下惭愧,没有能抓住活口,这些人都是死士,口中俱都含有毒‘药’,见事不可为就立刻咬碎毒‘药’自尽,没有来得及阻止。”一名身材壮硕高大的骑士越众走到奥卡面前,面带愧‘色’俯首道。 “无妨,一些刺客而已,就算抓住了,我也没指望在他们身上能获取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奥卡闻言,摆了摆手,温言道:“血战一夜你们都辛苦了,对于你们的表现我很满意,叙功稍后自不必说,兄弟们伤亡如何?” 那骑士微微黯然道:“入侵者很狡猾,趁着后半夜才动手,负责树林这边的两名夜枭全都中箭阵亡了,不过靠着他们拼死传出的示警我们才能及时反应,但这些死士的身手剽悍,我们被动反击还是吃了小亏,阵亡了8名骑士,重伤三人,其余都或多或少带了点轻伤。” 听到自己‘精’心训练的骑士居然一下子阵亡了8人,奥卡也是吃了一惊,暗忖自己低估了这些刺客的威胁,大为心痛,要知道这些骑士个个都是机敏过人、战技高超,再加上信念坚定、忠诚无二,死伤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走,带我去看看。”奥卡想了想道。 “遵命。”骑士转身在前,引着奥卡步行来到营地外围。 嘶~~~来到‘交’战的地点,即使见惯了战场的奥卡也不由发出一声吸气声,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了,虽然满打满算也不多近百人的战斗,但场面却是给人一种大军血拼后的感觉。 地面上各种脚印‘交’错遍地,柔嫩初生的小草被踩得支离破碎,‘混’合着黑‘色’泥土翻卷得一片狼藉,原本灰‘色’的帐篷此早已污秽不堪,横七竖八地或倒或歪斜着,上面还能看到撕扯和刀剑劈砍出的破口。 暗红‘色’的凝固血污看上去触目惊心,衬托着那一具具姿势各异的尸体,给人一种极度的恐怖之感,那些刺客都外穿着黑‘色’的衣物内里却是皮甲,携带的武器除了零散掉落在地上的弩弓,就只有近身搏杀所用的短剑,那一双双曾经犀利森冷的眼神此刻却是一样的灰白无光地仰望着天空。 奥卡走到一具身上看上去没有致命伤口的尸体边蹲下,仔细查看了尸体的一些部位和衣饰细节,很可惜毫无发现,正如他所想的,这些人都是死士,绝不可能将会暴‘露’身份的东西留在身上。 奥卡伸手解开尸体脸上的‘蒙’面,‘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眼神睁着残留的一丝目光显得很平静,似乎死亡并不可怕,嘴角流出一缕黑‘色’的半凝固状的液体,显然那就是导致他死命的毒‘药’,毒‘药’如此猛烈瞬间致人死地,但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死后外在征状,意识到这一点的奥卡心里微微一动起身。 “等到了上日耳曼境内,找个有刺客工会的城镇,路德维希,你亲自去查查,看最近有没有雇佣大批高级杀手!”奥卡转身朝先前的那名高大骑士嘱咐道。“还有,带上一具尸体,这些刺客用来自杀的毒‘药’不简单,恐怕不是一般的毒‘药’,一起好好查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是。”骑士颔首。 奥卡向前走去,来到一处空地上,地面上一字排开摆放着八具用布罩住全身的尸体。奥卡以手抚‘胸’,默默向这些英勇战死的骑士念诵着悼词。 “愿诸神指引你们灵魂的道路,愿雄鹰承载你们的英灵回到故乡安眠,罗马与你们同在,骑士们~~~” 念完,奥卡默哀片刻,转身丢下一句道:“将战死兄弟火化,用陶罐装好他们的骨灰,重伤者立刻抬到我和科内莉亚的马车上静养治疗,轻伤者自行去医师那里处理伤口,不要耽搁,立刻收拾一下继续上路!” “遵命!”站在遍地尸体上的骑士和夜枭们齐齐应令。 “阁下,这些刺客的尸体怎么办?”这时,叫路德维希的骑士忽然指着那些刺客的尸体问道。 奥卡的脚步一停。 “既然他们选择了一条黑暗之路,自然就不再受到众神仁慈的宽恕,就让他们罪恶的身躯在这里腐朽,**被野兽吞噬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四节 故人 第十四节 故人 草草收拾了一下营地,奥卡一行便毫不耽搁地继续出发了。 遇袭的事情奥卡这两年来早已是司空见惯,这种反复使用的鬼蜮伎俩早已几乎不可能威胁到他的安全,自然也就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延误行程了。 不过,屡屡受到挑衅让奥卡的内心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在经历过此次遇袭后,奥卡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是这样被人暗算,岂不是笑话? 虽然从那些刺客身上没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就比如策划了这些刺杀的幕后黑手,奥卡很清楚他是谁!在整个罗马,对他有如此深仇大恨,不惜代价也要置他于死地的除了卡图斯,别无二人! 知道凶手是谁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知道凶手在哪,而恰恰是这一点让奥卡无可奈何,初到不列颠的时候,遭遇的一连串动‘荡’和危险中,他曾不止一次地察觉到卡图斯在其中兴风作‘浪’的影子,不过很可惜始终没能抓到这家伙的尾巴。而随着威尔士的平定,不列颠的统治秩序恢复,卡图斯这头老狐狸立刻意识到最佳的浑水‘摸’鱼时机已经丧失,果断地销声匿迹,彻底消失在了奥卡的视野中。 对于卡图斯的去向,奥卡和伙伴们费尽心力地去寻找过,也曾秘密撒开天罗地网在所有罗马管辖的不列颠境内秘密排查海捕,但是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放弃,而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家伙恐怕是逃离了南部进入了哈德良以北的蛮族区域躲藏起来了。 正是这个结论让奥卡暂时将清除卡图斯的打算搁置下来,因为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以‘浪’费。不列颠一穷二白,百废待兴,各项事务繁杂冗‘乱’,很多摊子都是要从头做起,因而尽管奥卡和大家都深刻明白卡图斯是一颗‘阴’险的定时炸弹,还是只能任其逍遥法外了。 然而忍耐也有限度,昨夜的遇袭让奥卡猛然醒悟到自己和伙伴们姑息养‘奸’决定的重大失误,条件的确困难,但是对于卡图斯这样的人如果不彻底从**上将其毁灭,很难想象他会用他那狠辣而卑鄙的脑袋想出什么歹毒的计划,若是一个不小心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损失奥卡无法承受,所以奥卡决定,返回不列颠后一定要立刻着手解决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 当然,做出这个决定也不是全因一腔怒气,冲动并不能改变什么或是带来线索,真正让奥卡有了一丝信心的是他从这一次遇袭中看到了一些和以往不同的东西。 比如,刺客的身份,那些刺客都是死士,而且能够杀死奥卡麾下的骑士和夜枭,也证明这些刺客的身手相当强悍,这种人不可能随意找到,虽然无法短时间内确认这些刺客的身份,但是只要到了罗马借助那里丰富的资源细心去查,应该能够发现什么,而且从这一点线索延伸奥卡还想到了另外一层,那就是卡图斯这头老狐狸恐怕并不是在孤军奋斗! 联想到一年前在西班牙的时候,卡图斯被抓获,当天准备押解到格拉蒂安殿下军中,可是如此绝密而且临时的行动,行动的时间也就是一夜工夫,可仍是出了状况,押送的队伍全部被杀,当时奥卡在格拉蒂安殿下和狄奥多西将军面前,考虑得更多的是那些袭击押送军队杀手的身份,而现在想想,这件事其实暴‘露’的真正值得思考的问题是那些杀手究竟是怎么得知消息的?又是谁能够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随手就能调动一支‘精’悍的隐秘力量火速去解救卡图斯呢? 显而易见,这个人当时一定隶属于格拉蒂安殿下麾下的军中!而且很可能就是当时和奥卡一起并肩在里斯本剿灭叛军余孽的那几位将军之一!可是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推下去,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卡图斯倒台了,一个将军为什么要救卡图斯呢?难道是曾经与他一起合谋叛‘乱’过,所以担心卡图斯被捕后咬出自己? 这个理由无疑太牵强,首先,当时格拉蒂安殿下率领的军队大部分都是来自帝国北疆,和西班牙隔着老远不太可能与卡图斯合谋,其次即便合谋或是有过利益纠葛也不至于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救他,因为帝国的惯例,只要不是真正参与了叛‘乱’,事后即便查出与叛‘乱’者有什么牵连,一般也不会深究,毕竟帝国贵族之间相互或多或少都有着联系,法不责众。 那么,问题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得知消息并且派出杀手的人也并非是和卡图斯直接有关联的人,而是一个棋子,也就是说与卡图斯有关联的那个人的身份也许更高,甚至是帝国中枢内的某一位重臣,而当时的情况就是重臣安排在军中的棋子得知了卡图斯被押送的消息,考虑到卡图斯与重臣之间的秘密,只好出手搭救,避免秘密泄‘露’,至于为什么不是杀人灭口?那可能是因为老‘奸’巨猾的卡图斯也许也想过失败的情况,因而提前准备了什么让那个重臣不得不心存顾忌的东西,让重臣只能选择出手救他。 这样,许多事情联系起来,重新回头思考,奥卡很快发现了不少以前没有注意或者是忽略的地方。顺势思考,前几天在马格顿城奥斯皮乌斯对他发出隐晦的招揽暗示的事情又引发了奥卡的一些猜测,这整个事件会不会涉及到政治斗争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立刻就牢牢盘踞在奥卡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奥卡觉得完全有可能,而这其中牵扯到的核心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格拉蒂安殿下!他身为瓦伦提尼安皇帝的长子,帝国未来合法的继承人,按照惯例将会在明年,也就是他20岁生日那天,接受西部帝国凯撒的称号,成为皇帝的副职,与此同时,将划拨包括西班牙、不列颠、上下日耳曼、高卢等12个行省作为他的行政区,在这些行省,格拉蒂安将行使皇帝的权力。 而恰恰就是在西班牙,即将划拨给格拉蒂安的所有行省中间底蕴最深厚的行省,却恰恰发生了叛‘乱’,这无法不让人产生联想,如果这的确是针对格拉蒂安殿下的‘阴’谋,那么自然而然,‘操’纵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很可能就是与格拉蒂安殿下在政治利益上敌对的派系。 想通这一点的奥卡不禁有些震惊,根据奥斯皮乌斯招揽他时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他所属派系的领袖赫然就是当朝的皇后、西拉塔家族的掌权者——贾斯汀娜!而显然奥卡目前的身份和之前的隶属明眼人几乎都无疑会将奥卡归入大殿下的派系,可是奥斯皮乌斯却开口招揽,这意味着贾斯汀娜所掌握的政治派系和大殿下绝非盟友,而在政坛上不是盟友,实际上就等同于潜在的对手! 也许有人会感觉无法理解,身为皇后为什么会和帝国的继承人不是一路?这种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想想曹植和曹丕、九龙夺嫡就了然了,其中的问题关键就在于皇位! 格拉蒂安虽然是瓦伦提尼安皇帝的长子,而且自小‘性’格温和善良颇受皇帝喜爱,再加上成年后表现优异,各方面都显示出了足够承担帝国重任的才智和能力,所以顺理成章地成为继承人。但是看似一帆风顺的路程并不意味着没有暗流‘激’涌,大殿下即位并非没有威胁,而这威胁正是来源于他的弟弟,小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努斯! 格拉蒂安的生母艾蒂尤斯皇后早年因病去世,之后瓦伦提尼安皇帝续弦贾斯汀娜,晚年突然有了幼子小弗拉维斯,也就是说格拉蒂安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接下来的情况不用说,恐怕大家都能猜出来了,贾斯汀娜身为皇后,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而然的会发生偏爱转移,面对皇位宝座的‘诱’‘惑’很难有人不心动,贾斯汀娜很可能产生希望自己孩子继位的想法,而近年来瓦伦提尼安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经常病倒,这种局面更可能加重贾斯汀娜内心的想法,从而促使贾斯汀娜采取了比较‘激’烈的方法来对付格拉蒂安。 推测每深入一分,奥卡就不由自主地感觉到自己无意中可能身陷的泥淖的危险加重了一分,虽然只是推测,但奥卡更相信自己的敏锐直觉,很可能这次去罗马,自己将面临意想不到的复杂局面,如履薄冰步步惊心,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否则,自己甚至可能遭遇难以想象的危险。 由于马车被腾出来搭载伤员,从树林出发上路后,奥卡只能怀抱着科内莉亚骑乘布塞法勒斯,微微有些颠簸的马背让奥卡的思维变得出其的活跃,各种想法和推测纷至沓来,直搞得头昏脑胀方才勉强停止下来。 穿过树林,进入上日耳曼行省,奥卡一行接下来几天里的路程显得非常顺利,在几个城镇稍稍停留,补充物资,又继续出发,晓行夜宿翻山渡河,转眼间,十三天时间过去,奥卡一行终于来到了雷提亚行省的南部边境,阿尔卑斯山口。登临雪峰,向南遥望,那里,便是整个罗马的发源地,帝国的腹心意大利亚本土! 穿越而来的奥卡第一次来到这片充满了神话和历史传说的土地内心之‘激’动可想而知,就连长途跋涉后身体有些虚弱、几天里都是闷闷不乐的科内莉亚看到阿尔卑斯山那美丽雄伟的山峰时,也是不由自主的心情转好,笑容焕发。 进入了意大利亚,下面就无需再赶路了,一路上城市密集,道路畅通,已经是一片富饶安乐之土,所以在抵达阿尔卑斯山口后,奥卡决定在山脚下的由曾经的军营驻地改建而成的专‘门’供帝国官员途经休息的小城中歇脚一天,游览一下积雪尚未融化尽、仍旧一片白雪皑皑风景秀美的阿尔卑斯山之后,再出发。 然而,令奥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临时起意的一个决定居然让他在这座山脚下的小城中意外遇见了一位故人。 奥卡一行是临近晌午时抵达小城的,刚刚休息了一下,用过午餐小城‘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似乎是又有途经此地的帝国官员要在小城中歇息。原本奥卡并不在意,他来的时候,小城中也并非没有其他官员驻留,毕竟现在正好是惯例的各地官员例行前往罗马述职的高峰期,碰上一些官员很正常,不过奥卡资历太浅,和那些官员素未谋面自然不可能上前搭讪,所以对于这个稍晚于自己来到小城的人奥卡起初并未在意,直到一名上街采购的骑士回来后无意间说出刚刚来到小城、同样也是前往罗马述职的那位帝国将领的名字时,奥卡才‘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 因为来人他居然认识,而且还有过接触,这可相当难得。来人正是当初在日耳曼一起浴血奋战过的战友,第七鹰旗军团“克劳迪亚”的军团长,年轻的马库斯?霍诺斯?安奎拉! 在脑海中飞速回忆了一下有关马库斯的内容,心念一转,奥卡突然嘴角撇起一丝笑容,起身朝不远处的卫士道:“立刻召集十名骑士另外替我准备一些特产和礼物,我马上要去那位马库斯将军的下榻处和他见面。” “额,遵命,阁下。”几个正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打扑克奥卡发明的,迅速风靡不列颠的骑士微微一怔,旋即起身应道。 奥卡决定去见见这位隔了一年多未见的故人,除了相遇就是缘分的确想要叙叙旧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马库斯的身上恰好有奥卡现在最需要的东西。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五节 圣都 第十五节 圣都 “终于到了,罗马!让我尽情地拥抱你吧!” 策马立于山丘上,奥卡张开双臂,遥望着呈现在面前、阳光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光晕的庞大宏伟城市建筑,由衷地发出一声呐喊随风传出很远。 “看样子,你是第一次来罗马?”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微微收敛脸上的兴奋之‘色’,奥卡转过头看向马库斯,他同样正昂首遥望着面前的罗马城,然而神情中却并非是‘激’动,而是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缅怀之‘色’。 “我的确是第一次来。”奥卡点头,继而语气故意显得有些调侃地问道:“不过,你似乎在这里有过一段难忘的回忆啊?” 马库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眼神直直地盯着远处的罗马城神思已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奥卡没有打扰马库斯的思绪,而是也开始考虑自己的事。 在阿尔卑斯山口脚下,与马库斯碰面后,两人一番‘交’谈,也许真的是意气相投,很快成为朋友,加上两人目的一致,都是前往罗马进行述职,马库斯孤身而来,随行只带了一些护卫和仆人,没什么‘私’事需要处理,马库斯干脆提议两个队伍合并,约定结伴同行,奥卡自然无有不愿。因为是述职,时间上很宽裕,所以在知道奥卡答应要陪科内莉亚趁着阿尔卑斯山积雪尚未消融的机会游览一番景‘色’后,马库斯也是欣然加入,于是两边合并后百多人的队伍一起在阿尔卑斯山尽情游玩了一天。 翌日,大家一同启程,首先通过山口,然后经过由本土军团守卫的通道翻越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亚,之后的路线便是一条大道通罗马了,终于,今天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眼前,那沿着台伯河畔向周边延伸,囊括了七座山丘,环绕在青山绿水中、无数高大宏伟建筑遥遥可见的雄伟城市,便是罗马帝国的都城,最初的起源之地,整个中古纪元欧洲文明的圣地——永恒之城罗马! &e最初的建立时间已经无从考据了,就算是这个时代的罗马学者也是对建成确切的年代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过大概的年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世纪到8世纪之间。罗马城的命名Roma也有很多不同的说法,其中大多最后都会和两位人物有所关联,这就是母狼哺育的双胞胎兄弟罗慕路斯和雷穆斯,因为罗慕路斯的名字从拉丁语词源上看可以理解为罗马,也就是很可能是最初的居民用这位英雄的名字命名了这座城市,又或者根据拉丁语Rom-是“‘乳’房”的意思,可能是在暗示养育了罗穆卢斯和瑞摩斯的母狼。 罗马的建城是一个有着重大意义的时刻,它既是一个预示在未来继盛极而衰的希腊之后,引导历史大‘潮’的掌舵者,又一个伟大民族兴起的时刻,又是罗马纪元开始的标志,因为“罗马纪元”a coa,.c.就是“从罗马建城起”的意思。 罗马城位于意大利亚中西部,台伯河下游平原,城市地基主要涵盖七座著名的山丘及附近地域,也即罗马七丘城的来源,罗马七丘的古名分别是凯马路斯Cermalus、契斯庇乌斯Cispius、法古塔尔Fagutal、奥庇乌斯Oppius、帕拉蒂尼P、苏古沙Sucusa与威利亚Velia,城市初建时,这七座山丘便是重要的宗教与政治中心,而我们所耳熟能详的,罗马城的建立者,被狼哺‘乳’的孪生兄弟罗慕路斯Romuus兄弟俩所确立的最开始的罗马城就是在七丘之一的帕拉蒂尼山上。 而真正关于罗马七丘最知名而且充满神秘的介绍是来自圣经启示录中的一条预言。启示录第17章写着有“一个‘女’人骑在朱红‘色’的兽上,那兽有七头十角、遍体有亵渎的名号”,而天使则对传福音者圣约翰Joh说: 智慧的心在此可以思想,那七头就是‘女’人所坐的七座山。又是七位王,五位已经倾倒了、一位还在、一位还没有来到。他来的时候必须暂时存留。 接着,天使再补充说:你所看见的那‘女’人、就是管辖地上众王的大城。 后世,在圣经注解学领域里,圣经学者对于圣经这段经文所指的是哪处城市与哪位国王有着很大的争议。新教徒长期以来皆认为启示录第17章所指的是罗马教皇与罗马天主教会,那个座位即是罗马主教的主教座;部份罗马教皇的财产位于拉特兰大教堂,其位于罗马七座山丘的其中一座之上,即西莲山。然而根据拉特兰条约,该处是位于意大利境内,而非教皇领地,因此,教皇实际控有的领地梵帝冈并不与罗马七座山丘相连。 而如果换一种说法,则就可以说得通了,那就是在启示录完书时期,早期的基督徒包括罗马主教罗马教皇的正名所引导的信徒在内,皆受到罗马帝国的‘逼’害,而罗马城在历史上正是被称为“七座山丘所在的城市”。某程度上,这可以解释为七位“凯萨”凯萨在此处解为皇帝,即凯撒,罗马帝国后期对副职皇帝的称呼,包括尼禄这位凯萨。在命理学里,尼禄的名字相加起来即是数字“666”,再度暗指著罗马城。 当然,天主教护教者始终坚持认为圣城耶路撒冷亦是有着七座山丘。但事实上,耶路撒冷的七座山丘皆是同一座山,即橄榄山的山峰因此实际说来只是一座山。而且耶路撒冷并不符合预言书上的其他条件,即有着“统治地球上其他国王的皇帝”,而符合各项条件的,只有罗马城。 关于罗马城的传说版本众多,而且神乎其神,当然,这是可以理解了,任何一个伟大的民族对孕育自己民族的最初的发祥地总是有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归宿感和情结,如中国人之于长安洛阳一般,自然而然地会竭力将各种神话传说、祥瑞谶言加诸其上。 当然,这些其实并不是真正让第一次见到罗马城的奥卡感到‘激’动的原因,因为本质上他仍是一个炎黄子孙,不可能生出对罗马的完完全全的故土归宿感,而且他只是个军人,对这些历史典故也几乎是一无所知。 奥卡在看到眼前的罗马时感到发自内心震撼的原因就显得简单得多了,那是一个见证历史的游历者的心态,就宛如有朝一日突然之间掩埋于历史长河中的长安古城真实展现在面前时,你内心一刹那所萌发的悸动! 罗马城是什么?是足以用一座城市来象征一个延续了千年的庞大帝国的城市,是一个足以代表中古纪元,整个欧洲人类文明发展巅峰的城市,是一个与当时的长安并肩成为整个地球上最伟大的城市是一个几千年后依旧仍为人所惊叹的城市。公元前一世纪,罗马城的人口终于达到顶峰,一百万!一个即使在向来以人口繁衍旺盛的东方也足以令人惊叹的数字,无论是从地理、经济还是政治上,罗马城都当之无愧地成为整个帝国的中心。而事实上,这个中心的地位直到公元8世纪才最终失去了这顶冠冕,即时在此之前,帝国的末期,在经历了天灾**之后人口锐减,甚至连首都的地位都被米兰、拉文纳以及君士坦丁堡取代后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里有太多的故事,有太多的历史,有太多的奇迹,罗马七丘记载着一段充满艰辛和神奇的历史,凯旋‘门’见证着一个古老帝国的兴盛与衰败,穹顶立柱的万神殿向我们展示着古代欧洲人的宗教思维与对世界本源的探索,帝国议事广场让我们领略到了古代政治发展的最高成就,元老院启发了后世民主与自由的光辉,罗马角斗场每天都上演着血腥与野蛮之舞,高价水桥、下水道、公共浴场使整座城市充满生机与活力,金碧辉煌的皇宫向所有人彰显着罗马皇帝睥睨天下的威严与尊贵,鳞次栉比的多慕斯让我们诠释着古代普通罗马人生活的点点滴滴。 罗马城,一座孕育了一个时代最伟大民族的地方,一个见证了一段跌宕起伏传奇历史的城市,一座承载着启人深思的哲学、赏心悦目的美学、‘摸’索起步的科学、众多创造的政治、繁荣发达的经济、强大常胜的军事,承载着人类文明各个领域无数丰硕成果的地方。它的内涵和底蕴无法用言语说尽,它的故事即便传承千年也不会褪‘色’! 这就是罗马! 一座奥卡无法不为之震撼、不为之呐喊的伟大城市! “奥卡,也许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你,你所看到的罗马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罗马了。”就在奥卡沉浸于一种亲眼见证历史的恍惚感中时,忽然听到身边的马库斯说出了一句十分令人诧异的话来。 回过神的奥卡侧过脸,看向马库斯,但后者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或是答案,只是眼中流转的深邃让人确信刚刚的话并非无病呻‘吟’。奥卡深深地看了一眼马库斯,继而重新转过头,他丝毫没有刨根问底的想法因为有些事情,还是等别人自己愿意说的时候再去当一名合格的听众比较好。 “马库斯,如果你的回忆结束了,我建议我们马上入城吧。”过了半晌,奥卡忽然勒转马缰,出声说道。 “嗯?”马库斯微微一怔,等看到奥卡的眼‘色’,若有所悟地朝城‘门’望去,只见雄伟的城‘门’前,一队队身着紫‘色’甲胄的骑士正分散左右列队,在城外排成了一个迎接仪式的队型,而紧接着,在一片欢呼声中一名骑着一匹高大纯白‘色’骏马、身着金‘色’甲胄披着鲜‘艳’披风的人影从城内缓缓策马而出,而当紧随那人影出现在其身后的一名卫士手中高举的旗帜出现在视野中后,马库斯的瞳孔顿时为之一缩。 “格拉蒂安殿下的旗帜?”马库斯回头望向奥卡,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叹还是疑‘惑’地说道:“看来自从日耳曼一别后,你的仕途比我想象得还要令人羡慕啊!” 奥卡跨坐在布塞法勒斯宽厚的马背上,笑而不语。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六节 皇后 第十六节 皇后 其实,奥卡也感到受宠若惊,事先并没有想过格拉蒂安殿下会亲自出城迎接,如此纡尊降贵地表现出亲近,让奥卡免不了在‘激’动之余察觉到一丝异样,因为严格意义上说,奥卡至今也并非真正加入了大殿下的派系,顶多只能算个‘熟人’罢了,毕竟之前的‘交’往都是通过瓦伦提尼安皇帝的这条线间接联系上的。 所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这句中国古人智慧浓缩的俗语用在这里也许并不贴切,不过至少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格拉蒂安殿下似乎也由于某种原因或是刺‘激’,开始了应对‘性’的行动,而公开地对自己产生兴趣无疑就是第一步。 这就是领着队伍来到城‘门’前,奥卡驱马先行,见到一身金光熠熠甲胄的格拉蒂安从一众紫衣禁卫铁骑中迎出,神情透着满是热情的笑容时,奥卡脑海中唯一符合逻辑的推测。 接下来的事也印证了奥卡的想法,格拉蒂安无比热情地寒暄了一番之后,后者忽然大声地提议道:“我忠实的朋友,既然来到罗马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作为东道主好好地为你接风洗尘,千万不要因为我的身份而拒绝啊!” 神‘色’一动,只见格拉蒂安表面的客套之下眼神中却是闪烁着一丝郑重,奥卡心领神会,立刻故作毫无异常的样子,谦逊地笑着,连连表现出惊喜道:“恭敬不如从命,那么多谢殿下厚爱了。只是,末将冒昧,只因此次随行述职的还有一些护卫和家眷,末将在罗马尚未有栖身之所,还有与末将同行的还有一位将军,能否容末将寻到一处住所安顿下部属后再前往面见殿下。” 格拉蒂安对于奥卡的机敏反应很满意,只是听到奥卡的请求时不禁略微错愕,继而望着奥卡开怀笑道:“不想两年未见,奥卡淳厚憨直之本‘性’依旧啊,哈哈哈,本宫既是邀请奥卡,又怎会忘记你的一干下属呢?随我来吧,本宫的宫殿足够安置下你的所有部属。” 奥卡闻言顿感羞惭,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堂堂罗马帝国的太子邀请自己,难道还会让自己手下的人去‘露’宿或是住旅店吗?于是奥卡只得抱以苦笑,说道:“末将失礼了,多谢殿下安排。不过,殿下还有一事,随我结伴同行的还有一位将军,请容末将询问一下他是否另有‘私’事需要处理。” “哦,不知是哪位将军和奥卡你路上相遇,结伴同行啊?”听了奥卡的话,格拉蒂安忽然来了兴趣,开口询问道。 “回殿下,是第七军团的马库斯将军。”奥卡道。 “莫非是当年在斯多亚图姆的那位年轻的马库斯?霍诺斯?安奎拉将军?”出乎奥卡意料的,当听到马库斯的名字后,格拉蒂安殿下竟是面‘露’惊异之‘色’地脱口询问道。 奥卡不动声‘色’的颔首道:“正是,殿下,马库斯一定会为您居然时隔这么久还能记住他的名字感到十分荣幸。” “马库斯将军和你一样,他的年轻及英勇毫无疑问,值得本宫欣赏和铭记。”格拉蒂安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表情道:“既然马库斯将军也在此,岂不是正巧,奥卡不妨替我引见吧。” “如您所愿,殿下。”奥卡在马背上躬身,旋即勒马回转到车队中间,不多时便领着一身便服、腰间悬挂佩剑、显得‘精’神抖擞、器宇轩昂的马库斯来到格拉蒂安面前。 “果然不愧是父皇深为器重的将军,马库斯将军,非常高兴能够见到你,当初你和勇敢的第七军团在日耳曼酣战的风采至今令我记忆犹新!”不得不承认,格拉蒂安虽然很年轻,但是从他的身上,已经能够看到一些非常优秀的品质和涵养,这无疑是一种皇室教育的成功典范。无论是优雅的谈吐、平易近人的态度还是言语间透‘露’的睿智及理‘性’都充分证明,格拉蒂安无愧于帝国继承人的身份。至少,奥卡不认为让一个年级现在才不过8岁的小屁孩来取代他的位置,对帝国有任何好处,也许只会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帝国陷入更加糟糕的主少臣疑的极端危险境地之中。 虽然不排除先入为主的情绪在里面,但这一刻,奥卡已经暗下决定如果格拉蒂安能够持之以恒下去,他将不惜代价也要保证格拉蒂安的安全和顺利即位,一个成熟而有‘胸’怀有抱负的君主,才是罗马所需要的,至于皇后贾斯汀娜的那点‘女’人贪婪作祟的‘私’心,奥卡直接选择了无视,可以的话,奥卡并不想和一个‘女’人争斗,但是,假使贾斯汀娜始终执‘迷’不悟的话,奥卡只能无奈选择辅佐明主,扫清一切拦路的障碍了。 奥卡这边脑海中千头万绪纷至沓来,那边,格拉蒂安和马库斯也是相谈甚欢,正如奥卡所想的,如果你不是一个野心勃勃或是愚蠢自‘私’的人的话,格拉蒂安完全称得上是一位理想的君主,而显然马库斯也是对这位言辞平和的殿下十分欣赏,再加上当年曾一同并肩作战的袍泽情分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一个有意延揽,一个家族庶子出身,几乎被放逐,全靠自己打拼才有今日的成就,面对堂堂帝国储君的招揽自然是喜出望外。 奥卡保持沉默,只在一旁微笑旁观两人的‘交’谈,半晌,两人终于欢谈告一段落,回过头的格拉蒂安注意到奥卡眼神中的一丝笑意不禁微微一怔,继而似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惊喜之意,一闪而逝,显然,身处勾心斗角无处不在的皇室之中已经养成了格拉蒂安谨慎内敛的‘性’子,而眼前所在的公众场合显然不适合说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大张旗鼓的出城迎接一位外省总督,恐怕这四周来往的熙攘人群中早已布满了各个势力的眼线,正密切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好等会回报他们各自的主人获得不菲的酬劳。 于是,格拉蒂安当即邀请奥卡和马库斯一同前往宫殿,言罢立刻调转马头,三人并辔而行,在禁卫骑军的簇拥下,沿着罗马城的凯撒大道向中央皇宫方向而去。 而就在格拉蒂安偕同奥卡、马库斯等人的背影在凯撒大道上消失不久,城‘门’附近的人群中果真有不少神情有异的人悄悄离开了原地不约而同地朝城内贵族区的方向走去。 …… 罗马七丘之一,帕拉蒂尼丘上 正如最为人熟知的西方谚语所说的那样:“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罗马城的宏伟建筑群、无数堪称奇迹般的古代建筑奇迹都不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而是随着整个国家发展的脚步而作为兴盛的标志,在漫长的时间内逐一建造的,这条规律同样适用于皇帝居住的宫殿。 事实上,在屋大维之前其实他也只是自领大祭司和第一公民的称号,奥古斯都是元老院授予的,而且并不和皇帝的意义等同,当然这并不妨碍屋大维创建元首政体,行使皇帝的至高权力,包括最初的王政时代,罗马都是没有皇帝的,而是采取的一种氏族显贵、公民民主以及军事贵族并重的联合政体,直到屋大维彻底磨灭了罗马人心目中的民主意识和习惯。 没有皇帝,也即意味着罗马不需要皇宫,所以,罗马城在很长时间内并没有这个供世俗最高权力者的建筑。 作为众所周知的试图建立帝制的先行者,罗马共和国第一执政官和主要祭司的尤利乌斯?恺撒当初也只是住在雷吉亚宫的一所不大的房子里,根据过去的传统,这是罗马国家祭祀首领大司祭的住处。根据传说,雷吉亚宫是公元前8世纪末由罗马的第二个国王努米?蓬比利建成的,之后雷吉亚宫又被多次重建,但无论如何,这座小型的别墅都难以匹配一个强大国家的统治者。 所以,当奥古斯都执掌罗马大权后,他第一个为之感触的就是对他的养父尤里乌斯?凯撒当年那种‘苦行僧’式生活,屋大维显然无法忍受那样的居所,但是,他的地位和权力尚未巩固到无人可以撼动的程度,所以,他仍然没有贸然兴建皇宫,只是为自己在罗马修建了很多豪华的房子,他的‘私’邸很小,奥古斯都屋大维本人的自传里特别提到了这一点:“皇帝住在“罗马帕拉蒂尼的绣球‘花’房里;但这座房子很简单,既不大也不豪华,——甚至连‘门’廊都很短,只有一些阿尔巴尼亚大理石的柱子,而房间里却既没有大理石,也没铺地板。” 所以,真正第一个在罗马城修建皇宫的,并不是帝国的建立者屋大维,而是他的继任者养子提比略皇帝和卡利古拉皇帝,最初的皇宫由提比略在帕拉蒂尼丘上选择了一处最风景秀丽的地方兴建,后来,其他皇帝又对其进行了改造。 提比略修建了由许多楼房组成的宏伟宫殿群,而卡利古拉则将宫殿建筑群一直修到了罗马广场,把宫殿的主楼同卡斯托耳-‘波’鲁克斯庙连起来,这座庙是为朱庇特的儿子们修的,他们是当时罗马的图腾崇拜对象。卡利古拉将卡斯托耳-‘波’鲁克斯庙变成了宫殿的前室,用以连接帕拉廷宫。 皇宫由很多宏伟的内院组成,每个内院都是不同风格建筑艺术的完美阐释,整个皇宫雕栏画栋,极尽奢华,每个细节都彰显着罗马皇帝的尊贵和富有,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物品、黄金塑像和伟大的古希腊艺人的‘精’美图画,宽阔的铺满平整草坪、栽种着无数珍惜树木和豢养着各种珍禽异兽的前庭里,夹道分列站着无数犹如雕塑般的禁卫军士兵,他们身上的盔甲和武器,看上去像是工艺品多过像杀敌的利器,每当有客人被邀请到皇宫内做客他们穿过前庭时,都首先必然会被这美轮美奂犹如仙境般的‘花’园式布局和庭景所折服,接着,他们又会不由自主地被那些雄壮高大威武的禁卫军所震撼。 这样的宫殿听起来都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显然任何人都似乎应该希望拥有,然而,事实却是,很多位罗马皇帝宁愿居住在军营内,也不愿意在这种奢华的地方终老,而毋庸置疑,大半辈子都在军营度过的瓦伦提尼安皇帝更是如此。 自从瓦伦提尼安皇帝即位后,这座皇宫几乎就完全是皇后的居住地,一切都掌握在皇后的手中,随着第一任皇后,也就是格拉蒂安的生母艾蒂尤斯去世后,这里便换了主人,也就是现在的皇后——贾斯汀娜! 而此时,在皇宫后庭的一处布满阿尔巴尼亚大理石柱的豪华宫殿内,一袭东方丝绸披纱、浑身散发着雍容华贵和美丽动人双重气质的贾斯汀娜皇后,正慵懒地坐在软凳上,听着面前仆人带回的消息。 而消息的内容,正是格拉蒂安出城迎接奥卡的过程。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七节 密谈 第十七节 密谈 如果仅仅从外表上来做出评判,那么,皇后贾斯汀娜无疑只是一位浑身充满无穷魅力的‘女’‘性’,依旧年轻的容颜足以令大多数男人沉醉其中,修长曲线的身姿凹凸有致,加上恰到好处的衣饰点缀,无论从哪一个细节去苛求,都完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拥有这样的‘女’人,毫无疑问,是身为一个男人最大的骄傲和值得宣扬的成就,她的美丽与知‘性’使她在家中能够胜任妻子与情人的亲密身份,在外面则理所当然地会成为关注的焦点,为自己的男人带来更多的‘交’际资本。 这样的‘女’人,是一个无法衡量价值的专属品,但与此同时,却注定不是一个可以合适的用来托付情感的人选,因为这样的‘女’人,太耀眼太出众,太有心计。 贾斯汀娜的外在与内里正是这一类‘女’人的突出典范,她可以用自己的美丽、知‘性’、优雅与睿智折服所有人,让他们觉得她只是一个浑身都充满了闪光点的‘女’人,而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她的掌控,全无防备地面对着她那无时不刻不在变化、难以揣摩的**。 贾斯汀娜太复杂了,复杂到瓦伦提尼安皇帝见到她的第一面就预感到这个‘女’人简直就如同罗马的贵族一样,是一个无法踏足的危险泥淖之地。所以,失去了挚爱艾蒂尤斯皇后的瓦伦提尼安皇帝尽管为了稳固当时动‘荡’不安的罗马,而不得不选择娶贾斯汀娜为妻,并给她戴上皇后的冠冕以安定蠢蠢‘欲’动的贵族,但实际上,除了盛大婚礼当晚的一次敷衍式的**和意外中标带来的幼子,瓦伦提尼安皇帝与皇后贾斯汀娜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情感可言。甚至于,他们看上去更像是相敬如宾的陌生人,只是有时候不得不谁在同一张‘床’上而已。 即便如此,这种虚伪的生活瓦伦提尼安皇帝也没有忍受太久,在罗马的局势得到稳定后,他就立刻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座腐化堕落的城市,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军营,在那里,他才能睡得踏实深沉。 于是,贾斯汀娜皇后被丢在了空寂的皇宫内,长年独自一人只有小弗拉维斯和那些俯首帖耳的仆人‘侍’‘女’作伴,每次只有在瓦伦提尼安皇帝取得战争胜利回到罗马的时候,夫妻才能团聚,然而这团聚究竟还有多少的情意,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这些关于皇室隐秘的谈论只能在街头巷尾小声的流传,否则很快你就会领略到罗马大队由奥古斯都大帝创立的,专‘门’负责维持罗马城市治安的专职警力的厉害,你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在自己的家里,然后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见到你。 也许是情感生活方面的冷淡,贾斯汀娜的心机城府很快就全部投入到了政治上滋生的野心中,很快,她就变成了一位‘女’强人型的逐渐在政治中展‘露’影响的角‘色’。可能是瓦伦提尼安皇帝也有一丝愧疚恻隐之心在里面,对于贾斯汀娜的变化,他采取了默许的态度,并没有阻止贾斯汀娜打破罗马政治的‘女’‘性’不得干政的传统。而似乎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瓦伦提尼安皇帝的这份出于类似补偿的心理,贾斯汀娜毫无顾忌地开始在罗马政坛上大展拳脚,培养亲信,同时兼顾母家西拉塔家族将其一举捧为帝国第一豪‘门’。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贾斯汀娜并不是一个疯狂的‘女’人,她介入政事的动机可能只是为了排解内心情感的空虚,将年轻旺盛的‘精’力寄托在一件可以让自己暂时忘记孤独的地方,所以尽管她在罗马呼风唤雨不断干政,但采取的策略都是比较温和的,而且在政治上的举措也大多是理智的,甚至有一些是针对帝国存在弊病的解决之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所以,瓦伦提尼安皇帝不仅容忍了贾斯汀娜的过分举动而且隐隐还有一丝希望能够通过她来施加影响,尽可能缓和罗马内部特别是贵族与平民的矛盾。 不管皇帝与皇后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迁就或是隐情,至少表面呈现的局面是可以确信的,那就是随着派系的扩大和实力增强,贾斯汀娜很快就成为整个罗马最具权势的人,而时至今日,为了达到取代格拉蒂安的位置,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储君的宝座,贾斯汀娜更是手段频繁施展,为年不过8岁的小弗拉维斯拉拢了一大批贵族与宫廷高官的支持,隐隐已经有足以和格拉蒂安这个正牌太子分庭抗礼的气象,而且由于皇后的身份,在很多场合,贾斯汀娜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压过格拉蒂安一头,因为公开场合,身为储君的格拉蒂安必须考虑到自己父皇的地位,而不能落下任何足以诟病的僭越举动。 而相比之下,贾斯汀娜就没有丝毫顾虑了,她完全可以高踞幕后‘操’纵亲信去不择手段地动摇格拉蒂安的威信,而就在奥卡抵达罗马之前这种局面已经达到相当严峻的程度。所以,对于格拉蒂安的一举一动贾斯汀娜都有派人密切全天候监视,因而格拉蒂安居然出城‘门’迎接奥卡的事情自然很快被负责监视的奴仆传了回来。 “……伟大的主人,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宫殿内,一名身着普通人装束的内廷仆人神情无比恭敬地弯腰站着,刚刚,他正如实回报着格拉蒂安出城迎接奥卡的事情,从始至终详细到每一个细节都没有任何遗漏。 仆人面对着的方向,贾斯汀娜姿态慵懒地斜躺在软榻上,婀娜身姿不经意的摆出撩人的极度‘性’感,凤目微眯,似乎处于一种海棠‘春’睡的半梦半醒之间,仆役回报了这么久,可是她却始终不发一语,如果不知道的人恐怕自然而然地会怀疑她是否在听。 然而,对于站着的仆人来说,绝不会犯如此幼稚的错误,因而汇报的过程中他几乎是搜肠刮肚,将所能回忆起的每一个细节都说了出来生怕有所疏漏导致面对皇后的怒火。他也算是服‘侍’了皇后很长时间的老人了,对于眼前这个外表总是给人一种惫懒淡泊的假象,然而他却很清楚,在这副美丽而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的人格是多么可怕。眼前她似乎是在假寐,而实际上,这不过是她陷入深度思考时一向不改的习惯。而一旦她在内心做出了决定的判断,接下来,她就会瞬间采取雷厉风行的举措。 所以,仆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地耐心等候着,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脚下的地板,直到耳朵听到面前传来的一丝轻微的响动。 “你做的非常好,下去领你应得的奖赏吧,然后继续去监视目标的行动,我不希望有任何的疏忽。”一个如天籁般动人的‘女’‘性’嗓音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仆人立刻神‘色’一凛地深深弯下腰,而后面对着贾斯汀娜的所在缓步后退,直到退出殿外方才转身离开。 就在仆人离开不久,宫殿内再次响起贾斯汀娜的声音。 “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什么?” 这显然是一个征询的疑问句,然而宫殿内似乎除了贾斯汀娜外并没有其他人,难道皇后出现了幻觉,当然不是,因为就在她的话音落下片刻,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贾斯汀娜软榻的后面传来,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那里出现,这时我们才惊奇地发现,那里竟然有一道用落地的油画遮住的暗‘门’,而那个身影正是从暗‘门’后走出的。而如果有任何熟悉罗马官场的第三者在这里,看到那个人的脸,恐怕都不会感到任何陌生,因为这个出现在皇后寝宫内的人正是西拉塔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贾斯汀娜本人的叔叔,卡西乌斯?米利尔乌斯?西拉塔! “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我觉得,也许已经并不值得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花’费我们太多的‘精’力。” 软榻上的贾斯汀娜移动了一下娇躯让自己躺得更舒适一些,而后口‘吻’中带着反问的语气道 “你觉得我们看中的年轻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格拉蒂安已经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我想不出在格拉蒂安首先做出招揽的情况下,那个年轻人拒绝的理由。” 卡西乌斯的回答迅速而干脆。 宫殿内再次沉默下去。 “那个年轻人很优秀,也许还要超过我们搜集的那些情报中所描述的。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居然能够单枪匹马,为帝国平定一个行省!你应该清楚,不列颠的情况是何等艰险,就算是你手下的那几个才能不错的人,到了那里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这一点毋庸置疑。”卡西乌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说话声也是始终如一的语调。“我从没有怀疑过那个年轻人的出‘色’潜力,他比我见过的任何年轻人都更加优秀,不过,这并不能妨碍我们做出理智的判断,一旦他成了格拉蒂安的属下,对我们的威胁将会是巨大的。” 卡西乌斯的话似乎终于说服了心有不甘的贾斯汀娜,半晌,贾斯汀娜喟叹道:“无论如何,总要尝试一下,否则白白损失这样的人才对我们同样是巨大的损失。当然,如果确信他投靠了格拉蒂安,那就没必要再犹豫了,他在不列颠和西班牙,已经破坏了我们几次重要的计划。” “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您可以放心。”卡西乌斯微微鞠躬,而后便转身再次从暗‘门’离开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八节 凯旋式 第十八节 凯旋式 不论卡西乌斯究竟本心是出于什么目的劝谏贾斯汀娜打消延揽奥卡的计划,但有一点他毫无疑问是说对了,那就是奥卡的确已经做出了选择。 几乎是贾斯汀娜与卡西乌斯密谈的同时,在格拉蒂安皇子纡尊降贵的亲自陪同下,奥卡和马库斯的车队来到等同于西方东宫的御殿中安顿了下来,而前脚奥卡、科内莉亚还有部属们将携带的行李物品卸下准备休憩一下时,格拉蒂安的仆人便来到了分配给他们的院子中带来了皇子‘私’密的邀请,而且只允许奥卡一人前往。 对于格拉蒂安的心思,奥卡自然是猜到了几分,所以对科内莉亚简单嘱咐了几句后,他就直接跟着仆人去了皇子的寝殿,那里通常是皇子用来和心腹商议重要事态的地方。 格拉蒂安的宫殿并不在帕拉蒂尼丘上,而是坐落在与之相隔距离最远的奎利尔诺丘上,这似乎也可以间接看出,他与自己的那位继任‘母后’的关系正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很不融洽。 虽然这里的建筑不属于皇室宫殿群落的一部分,但作为帝国正牌太子的府邸,在豪华和面积上丝毫不逊于其他任何一座宫殿,但奥卡注意到很多原本应该点缀着奢华装饰的地方都被人为地去除了,这显然是出于宫殿主人的授意。奥卡看了不由暗暗点头,虽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但至少说明这位帝国的太子的确在身体力行地试图为扭转国家的颓势在殚‘精’竭虑着,而非沉‘迷’于虚幻的享受。一个有远大志向并且能够为之奋斗的太子才是帝国急切需要的,当然,也只有具备了这一点,才是奥卡愿意效忠的对象,否则道不同不相为谋奥卡宁愿单枪匹马去干,也不会沆瀣一气,去进行争权夺利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进入宫殿后庭,看到那四周回廊站满了的全副武装、神情冷峻的卫士,还有隐隐感觉到的一些暗处投来的目光,奥卡先是微微一怔继而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外紧内松,难道派系之间的争斗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吗? 带着满腹的疑问和对局势的猜测,奥卡在仆人的恭敬手势指引下单独步入了内殿,当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室外,经过两名警惕‘性’比外边森严的防卫还要高上几分的卫士的全身检查,奥卡终于昂首走进了那最后的房间。 房间里,并非只有格拉蒂安一人,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榉木桌子,圆桌外延的一圈有七张高背靠椅,当奥卡来到的时候,已经有六张椅子上坐了人。 走进房间的一刻,面对瞬间投诸于自己身上的那些双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奥卡微微一笑,浑然无压力地朝着坐在圆桌12点钟方向端坐的格拉蒂安殿下遥遥鞠躬致意,而后淡然道:“帝国骑士、罗马军事保民官、不列颠总督,奥卡?奎里纳斯,向您致敬,伟大的罗马未来的继承人。” “请就座吧,奥卡,这里你还是第一次来,需要一点时间来熟悉同僚和环境。”一袭紫‘色’长袍的格拉蒂安抬起手,掌心平举指向那唯一剩下的高背椅,脸上带着满意和不加掩饰的欣赏微笑着说道。 “感谢殿下。”奥卡径直走到空椅上坐下。 从奥卡出现到坐下,整个过程中,没有人发出声音,尽管那些早已在座的另外六个人一直在用眼神认真打量着奥卡,显然,他们都保持着罗马贵族的传统,等候主人来做正式的介绍。 果然,奥卡就座后,主位上的格拉蒂安立刻清了清嗓子,将奥卡的背景详细地向在座的所有人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不同于‘交’际场合的那种随意介绍,格拉蒂安完全是将奥卡的一切包括出身、经历、功绩乃至特长等等,每个细节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这种做法如果放在普通的场合,无疑是非常失礼的做法,但是在这里,则完全是一种宣布奥卡加入房间内这个团体的必要过程,没有人感到意外,大家都认真地听着,因为有时候,坦诚即意味着信任。 虽然奥卡事先并没有得到提前的通知,但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种做法的目的,格拉蒂安的心腹团体显然尽数齐集于此,这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格拉蒂安最依赖的心腹,同时也是一个最为牢固的政治利益团体,那么一种内部的互信机制是必要的,而像这样,毫无保留地向团体内部成员公布自己的一切,无疑是最极端也是最有效的做法。 果然,在格拉蒂安介绍完奥卡之后,立刻将面前桌子上的一个‘精’致木箱推向了奥卡,继而目光炯炯凝视奥卡道:“奥卡,论‘私’‘交’你我完全可以朋友相‘交’,但是,在这里,我却不得不事先声明,你选择了效忠我,那么就必须遵守这里的所有规则,决不能违背,否则,后果我只能说非常遗憾。” 话音落下,奥卡肃然起立,以手抚‘胸’俯首道:“以诸神的名义起誓,吾,奥卡?奎里纳斯,愿意奉格拉蒂安殿下为帝国正统,毕生竭力效忠,秉承忠诚与荣誉的尊严,吾之剑,将只为殿下而握!” 闻言,格拉蒂安如释负重地缓缓点头,眼神朝其余人示意,于是那‘精’致的木箱越过众人,被推到了奥卡的面前。 “箱子里是这里所有人的详细资料,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同时也是没有**的,刚刚关于你的一切都已经公布给了大家,自然你也可以知晓他们的一切。”格拉蒂安语气严肃地说道:“另外,箱子里还有加入团体后,你必须遵守的原则和你的权限以及能够调用的资源,有关我们集体的一切你都可以了解到。” 奥卡点头表示明白,不过并没有打开箱子的意思,而是将箱子郑重地摆在了一边,因为眼下显然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谈。 “好了,奥卡的加入将为我们增添更多的力量,他的才能和作用诸位可以拭目以待。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议题。”环视一圈,格拉蒂安蓦地微微提高了一度嗓音道。 众人闻言,立刻齐齐目光凝聚到格拉蒂安的身上。 “第一件事,就是和我们的新伙伴奥卡有关,我决定,借着此次奥卡述职的机会,为他争取一次游城凯旋仪式!” 在座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帝国最有地位老谋深算的政坛巨擘,自身的涵养自不必说,然而当格拉蒂安用平缓的语调将这个出乎意料的决定说出来之后,却立刻犹如一锅油泼入了沸腾的热水中,顿时引发了众人的震惊,其中几位甚至忍不住动容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可见这个决定是何等重大。 而之所以会引发如此的震动,实在是因为举行凯旋仪式的意义太过重大,一旦一位罗马将领或军事统帅获得了在罗马城内举行凯旋式的许可,那不仅是凯旋者本人最高的荣耀,同时,也意味着他将是除皇帝之外,名义上帝国所有军队一段时期内公认的统帅! 凯旋式最初是古罗马最初时期源于埃特鲁里亚地区的一种宗教仪式,是罗马军事指挥官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一位罗马将领如果想要申请凯旋式必须符合以下这些堪称苛刻的条件: 1、 拥有绝对统治权/统帅权最初为强制条件,后来被逐渐放松,这个条件实质上意味着你此时已经是获得了帝国大部分军队的拥护,而且在凯旋式后几乎板上钉钉地将会成为帝国的最高层,共和国时期的话几乎必然是下一任执政官! 2、 在对外战争中取得决定‘性’胜利杀敌至少5000以上,俘虏不计在内 3、将领在战场上必须要被部下士兵欢呼为“英帕拉多”古罗马的“大将军,凯旋将军”,“皇帝,元首”之意,如同中国人喊“万岁”一样。这个条件反倒是很容易,试想一下能获得如此伟大的胜利,你怎么可能不是一位受到热烈拥护的统帅呢? 4、申请凯旋式的将军必须要将自己的一支军队作为举行仪式时的仪仗队带到罗马城来。 5、罗马元老院必须三分之二有效票数以上,认可该统帅的胜利、功绩及品德,认可其为罗马的英雄和公民的崇拜偶像帝国时期自然还要皇帝的首肯 即使满足了这些条件,那么你就可以在万众瞩目、万民歌颂之下,举行凯旋式了,具体过程是凯旋式日子,凯旋者率领雄壮威武、铠甲鲜亮的大军,从城外步入城内,沿着凯撒大道,穿过罗马城的大部分街道,经过马尔特斯广场,最后来到卡皮托尔山顶上的朱庇特?卡比托利努斯神庙前。 游行队列包括凯旋将军的士兵们,他们一般都扛着上书有描述这位将军的口号的标语牌例如,凯撒的军队在凯旋式上就举着刻有“Veni,Vidi,Vici”字样的标语牌,标语牌上也可能绘着凯旋者为罗马征服地区的地图。其余的士兵赶着大车,载着将充入罗马国库的掠获战利品。游行队伍中还包括一些系着锁链的囚犯,他们通常是战败城市或国家的领袖。有时还包括他们的子‘女’。游行队伍中还有一部分是即将用来谢恩奉献的牺牲动物。凯旋者命令将至少一名俘虏处死,而后,为了显示自己的仁慈,会命令将其余战俘释放——他们将被转卖为奴。 凯旋者的脸被涂红,身着一件覆有棕榈叶的衣服,驾驶一辆金‘色’战车参加凯旋式。他身后会跟随着一名奴隶,手持一顶金橄榄枝冠至于他头上,同时在他耳边低语道:“谨记,你只是一个凡人!而不是神!” 当游行队伍来到了卡皮托尔山顶,处死了所需数目的战俘之后,凯旋的将军向朱庇特神奉献牺牲,随后解散他的军队。当天的活动以全城宴会收尾费用通常是由凯旋者支付,实际上所有的公民都受到了邀请。 这就是罗马的凯旋式,毋庸置疑,这是最高荣誉的象征,同时又是一场全民欢庆的盛典!当然,排除这些表面的东西,真正的意义在于,获得了凯旋式的资格,奥卡将一跃成为帝国的明日之星,甚至一步登天,超过在座不少人,要知道,奥卡才不过区区18岁啊!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节 元老院 第二十节 元老院 走下坐辇的卡西乌斯停住脚步,仰起头矗立在面前高高台阶上那巍峨雄伟的元老院,线条显得有些刚硬的脸上泛起一丝常人所无法理解的自傲与炽热。 如果不是生活在罗马社会中,你就很难深入了解一个罗马人的政治生活和政治思维,从古老的部落时期,延续了共和国、帝国几个不同的阶段,罗马人始终如一,贯彻着全民政治的习俗,当然,这里的全民仅仅局限于罗马公民和贵族。 而作为承载这一民族习惯的平台,罗马元老院在罗马政治格局中占据了至关重要的地位,它的存在,不仅是罗马政治的核心组成部分更是整个罗马民族政治文化的载体,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具体形式。 &nus,是罗马的一个审议团体,由罗马建立者罗慕路斯设置,最初,元老院由一百位家族首领组成,称为Patres父老,而后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原本氏族高层逐渐成为罗马社会中的第一批贵族。 元老院的第一次重大变动是在共和国建立伊始,当时的执政官路奇乌斯?尤里乌斯?布鲁图斯进行改革,将元老的数目增至三百人的规模,这其中包括原先的贵族后裔,也有新进者团体,后者主要吸收来自富裕公民和骑士阶层的成员。 罗马社会人口主要分为三个阶级,即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其总和缩写就是著名的SPQR还有奴隶,而罗马人民成分是罗马公民、平民和无产阶级,除了奴隶不具备任何人身自由政治权利之外,罗马人民阶层都是通过百人会议、部族会议、平民会议来获得法律和习俗中既定的权力。而联系着这一切的关键纽带,正是罗马元老院。 身为一名有公民权的罗马人,几乎没有不渴望通过元老院来施展抱负、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的,元老院以及伸展开来的所有政治活动都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密不可分。同样的对于高高在上的罗马贵族来说,更是如此,元老院才是他们真正恣意纵论天下、呼风唤雨的场所,尽管这里充斥着‘阴’谋,但很少有人能够拒绝这份‘诱’‘惑’。 事实上,不同于普遍的一种看法,罗马元老院实质并非是一个立法决策机构,正如它最初建立时的作用,它只是一个咨询机构,没有单独专属的职权,但是可以对任何政治活动进行评判、商讨、建议及诸如此类的观众权。 然而,就是这种看似并不重要的初始职能,随着整个罗马社会的发展、人口构成的复杂化、政治架构的成熟化,开始渐渐显示出与众不同的重要意义。天生就习惯于集思广益、公开民主的罗马人渐渐发现这个原本不起眼的组织,完全可以在罗马政治架构中发挥调和稳定的作用,而且,元老院的存在,恰恰是罗马人一直追寻的解决如何处理‘混’合政体君主制、贵族制、民主制‘交’融病好的润滑剂。 具备固定财产、热心于公共事务、有着足够的条件和‘精’力去思考并处理政治事务,以实现自身价值抱负的贵族,加上出于维护自身权利对社会根基有着更加清醒认识和感观的平民,罗马元老院新的成员构成显示出它十分稳定的政治效能,对于管理整个国家也体现出巨大的优越‘性’。 于是,元老院进入它的全盛时期,它的身影开始活跃于整个罗马的政治活动无论是立法、决策、司法、行政、军事,所有的政治活动它都能凭借自身的特殊地位和元老本身的职务而起到监督执行、立案建议、赏罚升降乃至战争、任免的职能。 元老院实质上变成了一个自我选拔、自我净化、自我调整的国家内阁,古典民主共和政治发展到了极致,来自社会各阶层的‘精’英怀着对国家前途的关注以及自身丰富的学识加入进来,群策群力,治理着庞大的帝国,为帝国指明前进的方向,成为罗马的领路者、法律的捍卫者、政治的执行者。 无可否认,正是由于元老院的巨大作用,才使罗马由微不足道的意大利半岛上的一个小小部落,最终发展成为地跨亚非欧三大洲的庞大国家。 很多后世对罗马元老院一知半解的人受到某些影视作品的影响都盲目武断地认为元老院就是一个藏污纳垢、尸位素餐的地方,仿佛元老们就是一群肚满肠‘肥’、愚蠢保守的家伙,对于这一点,只能说那些人的判断实在失之偏颇。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罗马元老都是社会中高瞻远瞩的贵族和人民‘精’英,他们拥有过人的素质、远见的卓识、自律的品德、对法律的坚守以及对国家的热爱,依靠着这些他们在管理整个国家,西庇阿、苏拉、马略、凯撒、庞培、屋大维,这些耳熟能详的政客、统帅、改革者都是出身元老院,他们的所作所为在各自的年代都为罗马注入了鲜活的血液,帮助罗马摆脱困境,取得更伟大的辉煌。 不过,之所以在不少人的固执意识中,元老院就是导致罗马衰亡的罪魁祸首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也并非空‘穴’来风,正与明末清末这样的中国封建王朝末期的朝堂类似,在罗马衰亡的路上,日趋腐朽堕落的元老院也的确是推‘波’助澜的刽子手。 一个国家的衰落必然是由统治阶层的腐朽作为表象开始的,罗马元老院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初时,罗马元老的选拔何其苛刻、标准何其严格,整个元老院如同群英荟萃,每天这里举行的会议中那嘈杂的议论声都是智慧的碰撞,然而,不知何时,元老院在独裁者和野心家的手腕下,渐渐变质了,它不再是集合了整个国家最优秀的人为了商谈国家发展前途而集会的场所,而是变成了一个争夺统治权力的博弈棋盘。元老们沦为棋子,他们不再为国家前途而担忧而思考,而是只想着如何能让自己为那些拥有力量的人所需要,成为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应声虫,元老彻底成了毫无意义的票决器。 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利用元老院来使自己获取权力的名义变得光明正大,而之后便对元老院弃若敝履,将重要权力独揽,而将那些独裁者不在意但实质却是关系着国家民生的事务‘交’给一群元老院里那些自己的合格拥护者,同时却是不合格的执政者。 于是,一群毫无学识的阿谀谄媚之徒窃据高位,肆无忌惮地凭着自己的利益和喜好行使权力,带来的结果就是整个国家的‘混’‘乱’,各种矛盾尖锐凸显。不过对于这些,靠着政治投机上台的元老们浑不在意,他们对争夺权力、财富乐此不疲,但对国家兴亡毫无责任感。 而现在的罗马,正是如此,代替皇帝行使权力的元老院由一群贵族和他们的附庸者掌握,他们让不懂算术的人去行省当财政官、让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的仆人去当地方保民官,让夸夸其谈者带领军队去面对凶悍的蛮族,让徇‘私’舞弊者去执裁法律,而他们自己,只需要每天在元老院聊着宴会‘女’人,丝毫不管外面的风云变幻。 不过,这些人中间绝对不包括卡西乌斯,至少在心理动机上不包括他。 卡西乌斯是贵族,而且是整个罗马腐朽贵族阶层的代表,是帝都第一豪‘门’的家主,是元老院的第一元老,有座元老和主席,按常理来推断在如此污秽的环境中,他这样的领头羊无疑必然是最大的国家蠹虫和尸位素餐者,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有趣,恰恰相反,卡西乌斯是一个人尽皆知的贵族改革派。 卡西乌斯是一个另类,因为他是一个政治幻想家,这似乎和他沉稳老辣的外表毫不相称,但事实就是如此。卡西乌斯总是幻想自己是生活在罗马共和国时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刻板地遵守着古老的传统,他甚至特意去翻阅典籍去寻找这些。而作为皇后的亲戚元老院的第一元老,卡西乌斯在行使自己权力的时候,也同样遵循着古老的传统,这让他不止一次被其他元老背后视为疯子,乃至控制不住地不经意忽略他的权势而加以讽刺讥笑,但是他却不管不顾继续秉持着一向的做法。 除此之外,卡西乌斯作为幻想派的另一个突出表现就是他一直在试图改革!在莫谈国事只谈风月的元老院中,这位帝国贵族的代表却总是在大声诉说着帝国制度的弊病,不断提出改革的议案,这种极端矛盾的表现让其他元老嗔目结舌之余,都是看做笑话,当然都是暗地里的。 对此,卡西乌斯却仿佛视而不见,沉醉于似乎在自己主导下国家的政治呈现活跃和高效氛围的假象中,不可自拔,卡西乌斯屡次在公开场合宣布自己是国家的保护者、人民的拥护者,不断宣布着一些从未被执行过的改革政策,宛如独自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中。 这似乎是一种人格‘精’神分裂,但没有人敢指出,因为他是帝国皇后的叔叔,是罗马城的主人! …… 元老院外 稍加整理了一下身上穿戴的镶紫红边白长袍,让自己的仪容看上去无可挑剔的卡西乌斯抬步拾阶而上,越过两旁全副武装、雄壮高大的卫士最初,罗马元老院四周不准任何武装人员存在,以表明元老院是绝对自由民主的地方,不过在发生了凯撒遇刺事件后,为了确保元老的人身安全而增添了元老院卫队——se,昂首走向元老院大‘门’。 尚未走进元老院正殿,可是一阵阵极其嘈杂喧嚣的声音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里面传出,这让正沉思着今天该以怎样的姿态迈入殿堂的卡西乌斯不由微微蹙眉。 不过仅仅持续了一秒钟,卡西乌斯脸上的隐晦表情就从不满转为了好奇,因为在那一阵阵吵闹声中,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奥卡?奎里纳斯!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一节 舌战 第二十一节 舌战 “这简直就是狂妄的无知!一个区区18岁的年轻人,有什么资格享受如此殊荣?” “瓦格元老说的正是我想再次申明的,罗马是神圣之都,只有战神眷顾的英雄才配在罗马的街道上举行凯旋式!而我认为,那个年轻人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哦?瓦格元老、斯坦布斯元老,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我想问一句,二位不断向元老院强调当事人的年轻和稚嫩,却始终在回避这次申请的真正核心问题,为什么要否决当事人的申请?” “身为人民选出的管理帝国的代表,我也要向元老院郑重表明自己的明确观点,我绝对支持批准这项申请!罗马从来不会因为年轻资历这种可笑的缘由而拒绝一位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 “首席执政官阁下,我希望您能够秉持法律赋予的公正,当事人完全符合申请凯旋式的要求,而且我还要提醒在座的诸位尊贵的元老一件事,帝国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取得如此伟大的胜利了!我们保住了一个行省,罗马的疆域没有再次沦丧!难道这还不值得我们给予那位年轻的英雄一个像样的奖赏吗?!” 当带着疑‘惑’与不解的卡西乌斯迈步踏入元老院议事殿堂中时,这里已然被鼎沸的争执声淹没,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位身着长袍的元老面红耳赤地站在大殿中央的大理石发言区内,大声向四周圆形坐席上的元老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同时试图博取更多人的支持,而那些没有发言权的坐席上也同样并不安静,‘交’头接耳的‘私’语声就像是嗡嗡嗡的放大了几十倍的蜜蜂飞舞的声音,让人耳膜生疼。 而在大殿最东端的一个单独的圆形高台上,一位和卡西乌斯装束一致的元老正在勉强主持着议事,不过从他脸上那焦灼的表情来看显然让这些‘激’动中的元老们遵循肃静庄重的秩序,而不至于由动口直接演变为武斗实在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几乎是目睹这一切的瞬间,卡西乌斯的两条眉‘毛’就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面沉似水。 “肃静!” 一声威严中带着愤怒的咆哮响起,瞬间沿着环形的石壁回‘荡’在巨大的殿堂内,仅仅只是一声,却能在嘈杂无比的环境中毫无阻碍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于是,那些争执呐喊的元老们纷纷令人不可思议地停了下来,转过身,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 殿堂内,一时鸦雀无声。 面对着数百位元老的注视,卡西乌斯的眼神中却没有掀起哪怕一丝‘波’澜,他微微昂首,目光冷冷地扫视殿堂一圈,蓦然开口道。 “这就是诸位身为元老、身为人民选出的神圣代表的涵养吗?还是说我走错了地方,这里不是帝国庄严的议事堂,而是市井之中的努力‘交’易广场?” 面对卡西乌斯的质问,前一刻还在相互比拼着嗓‘门’的元老们默然以对,大殿中央,那些冲出来的元老们不约而同地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坐下,同样乖乖闭嘴。 当发言区内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身影,卡西乌斯终于迈动脚步走向了主席台,脚步声在偌大的殿堂内竟显得有些空‘洞’。 “尊敬的维拉乌斯执政官阁下,早上好。”走到主席台上的卡西乌斯首先向先前那位主持议事的元老问候了一句,与此同时两个人齐齐用手指上的黄金指环贴住‘胸’口,行完这一连串古老的礼节之后卡西乌斯才和后者一起缓缓就坐。 当坐在主席位上的卡西乌斯再一次目光将整个殿堂都囊括在内的时候,所有元老都不禁感受到了那种极度遵循传统而自然散发的威严气息。 这时,卡西乌斯再次开口。 “刚才的一幕让我很失望!身为帝国的元老,整个国家的管理者诸位的表现令人无法恭维!你们先前的所作所为,不仅使神圣的元老院‘蒙’羞,更是亵渎人民赋予你们的权力!身为第一元老,我必须对诸位的言行加以斥责!” 直接以地位和传统的名义,居高临下地以言语训斥数百名掌握着帝国至高权力的元老,在罗马,就只有卡西乌斯敢这样做,也有资本这样做! 没有人出声,更没有人敢于反驳,在元老院,卡西乌斯的权威是毋庸置疑的,这一点无关于派系和阵营,即使是和卡西乌斯利益敌对的元老,也绝不会公然在元老院内对他的威信贸然提出挑战。 于是,卡西乌斯话音落下,全场肃静,所有元老都微微鞠躬表示歉意,而后静静地俯首听命。 “好了,既然诸位已经知晓自己的失态,那么我也不会再过分加以问责。那么,开始今天的议程吧,诸位刚刚‘激’烈讨论的是什么重要的事务,居然引起如此巨大分歧?” 见气氛恢复,卡西乌斯满意地颔首,继而开口发问道。 “尊敬的第一元老阁下。”卡西乌斯刚问完,坐席右侧的一名属于卡西乌斯派系的白袍元老立刻站起,回答道:“我们刚刚正在议论的是今天早晨临时递‘交’元老院的一份特殊申请,诸位元老对此持截然不同的观点。” “哦?究竟是什么申请,按照惯例,临时递‘交’的申请似乎应该明天才提上议程,不是吗?”卡西乌斯偏过头,眼神先向那位回答他问题的元老致意,接着说道。 刚刚答话的元老闻言,继续解释道:“卡西乌斯阁下,的确按照惯例,这份申请应该明天才提上议程,不过,这份申请由于特殊情况必须今天就得到元老院的明确答复,因为这是格拉蒂安殿下亲自提出的,而依据格拉蒂安兼任执政保民官的身份,有权临时将重大事务‘交’由元老院处置。” “格拉蒂安殿下亲自提出的议题?”主席座位上,卡西乌斯低声喃喃自语。 而那边,元老仍在解释着:“格拉蒂安殿下以执政官名义,申请为前来罗马述职的不列颠行省总督奥卡?奎里纳斯举行凯旋式。” “凯旋式?!”当元老口中说出这三个字时,斜靠在座位上的卡西乌斯眼中震惊之‘色’一闪而过,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起来,甚至微微前倾。“你是说,格拉蒂安殿下替奥卡向元老院提出在罗马举行一次凯旋式?!” “是的,第一元老阁下。”那名元老躬身道。 没有人说话,就连卡西乌斯也陷入了沉‘吟’之中,显然这个意外同样对他造成了很大程度的震惊和困扰。 半晌,卡西乌斯忽然抬眼说道:“既然是格拉蒂安殿下提出的元老院理应尽快做出答复,不过那位年轻的奥卡?奎里纳斯总督符合申请凯旋式的条件吗?” 这种明显带有倾向‘性’的问话立刻引起了坐席上元老们的‘骚’动,左侧的属于皇后派系的元老们面‘露’喜‘色’,纷纷耳语商量如何在卡西乌斯抛出的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好否决这个议题。而在他们的对面,右边坐席上的主要是格拉蒂安派系的元老们则不由神情上浮现一丝忧虑之‘色’,显然,卡西乌斯在元老院内的地位让他的每一句话都拥有不同寻常的分量,而此刻,明眼人都能看出,卡西乌斯内心已经偏向于不接受这项提议了,这对他们来说非常严峻。 而就在这时,格拉蒂安派系坐席最下一排坐的离主席台最近的一位年轻元老忽然站起身,用洪亮而坚定声音道:“卡西乌斯阁下,请允许我的一点冒犯,对于这个问题,我认为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如果当事人不能符合申请凯旋式的需要,公正的格拉蒂安殿下怎么会代为申请,莫非卡西乌斯阁下是在怀疑格拉蒂安殿下对帝国法律的遵守底线吗?” “嗯?”一声轻哼,从进入殿堂开始,卡西乌斯第一次表情出现‘波’动,虽然很快掩去,但是无可否认,这番话针锋相对,巧妙地击中了卡西乌斯的软肋,公然质疑帝国的皇储,即便权势如卡西乌斯也绝不敢随意表现出这样的思想。 所以,在沉寂了几秒之后,卡西乌斯语调平和地解释道:“塔图斯阁下,我为自己所说的话中存在的歧义表示抱歉,对于格拉蒂安殿下恪守帝国法律的程度,众人有目共睹。我只是就事论事,对当事人的条件提出询问罢了。” 哗,卡西乌斯说完,格拉蒂安派系的元老们纷纷‘露’出惊喜之‘色’没想到峰回路转,一直受到气势上压制的他们居然因为一番话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众人不禁将目光放在了那位出言的元老身上,眼神中透着信任和期待,因为那位元老正是格拉蒂安派系在元老院中最有力的代言人,来自埃米斯家族的年轻家主——希德斯。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希德斯侃侃道:“据我所知,奥卡?奎里纳斯完全符合申请凯旋式的条件,他是不列颠行省所有军队的绝对统帅,以一己之力为帝国平定陷入脱离危机的不列颠,屡次大胜入侵的北方蛮族,至于杀敌,我只能说,每一个阵亡的罗马军人墓前都有着数十个蛮族的灵魂供其驱使!如今不列颠全境安堵,经济农业正迅速恢复,甚至超过任何一个时期对罗马的向心力,这样的成就帝国十数年未曾有过,如此功勋岂能抹杀!英雄不问年少,诸位元老,帝国在东部遭遇的挫折和失败难道还不能引起我们的警醒吗?罗马需要战无不胜的英雄,而眼前,此刻,我们面前就有一位!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的英雄为罗马增光添彩呢?!” 铿锵有力的发言如晨钟暮鼓,如金石铮鸣,全场为之肃然。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二节 票决 希德斯与卡西乌斯之间的‘唇’枪舌剑,不过是引发了新一轮更加‘激’烈争论的导火索,于是,在接下来的常例一小时议事晨会中,罗马城内泾渭分明的两大政治派系,开始了一场火‘药’味十足的口水战,期间拉扯、嘶吼、叫嚣、厮打、谩骂各种的各种,可谓是丑态不出,那情景足以和后世某岛国议会平分秋‘色’。 元老们手舞足蹈、口沫四溅,可惜这以言服人的困难程度不是一星半点,支持有支持的理由,反对有反对的借口,‘插’科打诨或是沉默不语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结果就是当晨会结束的钟声响起时,关于凯旋式的这个唯一议题没有得到任何的共识,更遑论其他原本应该今天商议的事务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最终,都无法说服对方的两大派系只能将决议诉诸于票决,三百名元老,按照帝国的法令,其中有180位元老拥有投票权,而卡西乌斯派系的占据了大约70个席位,格拉蒂安派系则只有50个席位,剩余都是中立席位。 仅仅从明面上看,无疑格拉蒂安派系是处于绝对劣势的,然而当投票统计完毕后,呈现的却是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局面,格拉蒂安派系全面胜出!102:78!这就是票决的结果。 而造成如此让卡西乌斯一派始料未及局面的关键,就是中立元老中的绝大多数,今天居然一改往日的沉默,不约而同地将赞成票投给了希德斯。 茫然无措,疑虑不安,这就是票决后卡西乌斯一派元老们内心的真实写照,一个又一个的‘惊喜’让他们意识到今日的元老院中暗流涌动,暗地里的对抗似乎有转明地趋势,格拉蒂安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手布置了一次成功的政治博弈,这其中蕴魂的某种暗示令他们感到深深的忐忑。 暴风雨前的一丝风动,也许,一场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政治暴风雨正在缓慢地酝酿之中。 不管格拉蒂安派系这样的大规模举动的真正意义何在,在无可辩驳的票数面前,卡西乌斯只能在庄严的元老院内,第一次无奈地彻底败退了,为奥卡?奎里纳斯在罗马城内举行凯旋式的决议以绝对多数票通过,而准备时间,定为半个月。 然而,措手不及的失败之后,卡西乌斯派的噩梦还远远没有停歇的迹象,就在晨会结束,他们灰溜溜地涌出元老院大‘门’时,愕然发现整个罗马城内,举行凯旋式的消息已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而奥卡?奎里纳斯这个被誉为帝国英雄的名字更是甚嚣直上,欢呼英雄几乎成了罗马最响亮的声音。(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刹那间,站在高高元老院台阶上的卡西乌斯派系元老们面‘色’铁青隐隐还带着一丝恐惧,在一股股从城内各个角落传出的欢呼声‘浪’前他们就如同飘零的孤舟,浮沉不由自己。 这一刻,他们只能将求助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站在最前面的卡西乌斯身上,面对格拉蒂安一环套一环、疾风骤雨般的举动,他们已经陷入了无法掌控的‘迷’惘之中,这个时候,除了卡西乌斯之外在无人可以力挽狂澜。 可惜,结果还是让他们失望了、恐惧了,因为那个伫立的身影并没有转过身,向他们高声承诺一个仍然牢不可破的掌控力,那个身影忽然迈步走下了台阶,头也不回地独自步行朝帕拉蒂尼山上的皇宫方向走去,背影萧瑟,脚步蹒跚…… 一次元老院例行会议,成为了一次战争的--绿‘色’--,卡西乌斯派系的失败很快传到了罗马城内大大小小的贵族、政客耳中,其中惊疑不定的人有之、惶恐犹豫的人有之、拍手称快的人有之,忌惮恼怒的亦有之,不一而足。总而言之,一个平凡的早晨,因为一次元老院会议而变得注定无法平静起来。 奎里尔诺山,皇储宫偏院内, “奥卡大人,在下奉殿下之命给您带来了元老院的决议,凯旋式的申请已经得到了元老院的批准,您将获得这一值得骄傲并为整个罗马所知的殊荣。根据元老院的决定,距离凯旋式正式举行,您还可以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一切。”布置得十分淡雅清新的书房内,一名仆人装束神情谦恭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奥卡和科内莉亚的面前,鞠躬说道。 “感谢你的通知,请替我带回对殿下的真挚谢意。”奥卡面带微笑地回复道,而后示意那传信的仆人可以离开了。 仆人的脚步声远去, 啵!带着一股淡淡馨香的温软印在了奥卡的脸颊上。 突然遭袭的奥卡有些愣愣地转头看向一脸兴奋之‘色’,如同小‘女’孩般雀跃的科内莉亚,半晌苦笑道:“没必要这么高兴吧?” “当然值得高兴!”红扑扑的脸上满是骄傲和开心的笑容,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奥卡,科内莉亚忽然有些气鼓鼓地说道:“我们应该为你举行一次盛大的庆贺宴会的!可惜,哥哥、达利尔、奥利安他们都来不了,真是的,那些元老院的老头们一定是故意刁难,按照帝国的传统,你完全应该有充足的时间来作准备的,要知道,凯旋式不单单是个人的殊荣,更是帝国的庆典,历史上的那些统帅,可都是‘精’心准备才亮相的,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太紧迫了。” 看到科内莉亚亢奋之余有对皇后派系元老们故意刁难而愤愤不平的样子,奥卡暗自感叹果然‘女’人都是可怕的,不过,内心却不由自主地一股暖流淌过。 “好了,我的宝贝,殿下为了这件事恐怕费了不少的心思,那个卡西乌斯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元老院能够批准申请,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了。至于凯旋式,即便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也不代表我们就没有机会让罗马为之震撼!” 说到最后,奥卡的脸上故意‘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 科内莉亚敏锐地捕捉到了奥卡的表情变化,透着睿智的眸光一阵流转,下一刻,科内莉亚就伸手攀住了奥卡的胳膊,丰满的娇躯紧贴过来,用撒娇式的语气软软问道:“告诉我啦,是不是殿下提前准备好了什么,不然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根本来不及准备的。”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触觉,还有眼前的如‘花’笑靥,任凭一向心静如水的奥卡也是禁不住泛起一丝化身成兽的冲动。勉强按捺下小腹升腾的邪火,奥卡一副‘色’狼的表情,笑着将科内莉亚搂入怀中一双咸猪手肆意游动,惹得后者咯咯娇笑,方才说道:“哈哈,我的莉莉就是聪明,不错,殿下已经提前派遣快马昼夜兼程赶往不列颠,三天之后奥利安就会率领一支‘精’锐军团乘坐你战船出发,这个时节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从地中海来到罗马了,我的军团将会让整个罗马都为之震撼!” “至于俘虏,狄奥多西陛下在临去赴任时给我留下了一份贵重的礼物,多达三千的日耳曼人!这些人都是在斯多亚图姆之战后的征剿作战中狄奥多西陛下俘虏的,他特意留给了我,殿下已经派人护送这批俘虏前来罗马作为我凯旋式上的献俘!至于凯旋式的‘花’费,就更不是问题了,就算殿下拿不出那么多钱,别忘了,我可爱的莉莉可是个超级小富婆,这点小钱我还担心什么?” 闻言,原本就被奥卡一双大手‘弄’得浑身发软、脸‘色’‘潮’红的科内莉亚不禁又被前者的搞怪表情和语气惹得笑喘连连,不得不脆生生讨饶才得隙一记卫生眼丢了过去说道:“哼,你想得倒美,我的‘私’房钱才不给你呢!” 奥卡听了,大笑不止,直笑的科内莉亚恼羞成怒,狠狠用脚碾了一下奥卡的脚背,就在这时,奥卡忽然神‘色’郑重地附首过去,轻轻抱住科内莉亚的腰肢,温言在其耳边低声喃语道:“下午,我们一起去维纳斯神庙和朱诺神庙吧。前者为爱与美的‘女’神,罗马人在其神庙内祈祷爱情降临,而后者即希腊神话中的天后赫拉,为婚姻的保护神在其神殿内,罗马人定下神圣的婚约,并祈求神的祝福” 奥卡清楚的感受到,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怀中科内莉亚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就融化成如水一般温柔。 奥卡站直,微笑地凝视着面前,美丽无暇的面庞上绽放出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光彩的科内莉亚,深情得将整个灵魂都吐‘露’而出道:“我们会在神的见证和祝福下定下神圣的婚约,回到不列颠,我们就举行婚礼。你愿意嫁给我吗,莉莉?” “我愿意!我愿意!”奥卡刚说完,科内莉亚已是双目含泪似乎害怕稍微犹豫就会让这个期待已久的承诺,从自己的手边溜走地大声喊道。她哭着,也笑着,喜极而泣。 奥卡的眼神中只剩下温柔和歉疚,然而那些抱歉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说,刚刚的承诺,已经消融了他们彼此间的一切隔阂,只剩下纯粹而炙热的爱。 充满爱意的眼神彼此凝视,两个人缓缓拥在了一起。 “奥拉,我要自己先去狄安娜的神庙。”半晌,紧闭着双眼在奥卡怀中的科内莉亚忽然抬起头,满脸羞涩地说道。 奥卡一怔,随即大悟,继而不由自主地看向科内莉亚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火热,让后者更加羞涩不已。狄安娜,即希腊神话中的阿尔忒弥斯,贞洁处‘女’之神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三节 东方的近况 入眼处,尽是一片山石荒草遍布的荒野,清冷的风从北方的巴尔干山脉与喀尔巴阡山之间的风口呼啸南下,使‘色’雷斯在整个‘春’天都笼罩着一股充满寒意的枯寂之中。{纯文字更新超快址读看 看) 忽然,一阵凌‘乱’而嘈杂的跑步声从风中传来,只见原本空旷的荒野南边,出现了一群弃甲曳兵、七零八落的溃军,仔细去看,这些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溃军分明都是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特征,而再联系‘色’雷斯分布的以及活跃的日耳曼人分支族群的情况,这些溃军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这些人赫然正是挑起大规模叛‘乱’,之后勾结草原匈奴人将大半个东罗马烧掠为一片焦土的哥特人! 不过,此时的哥特人早已不复当日阿德里安堡一举击败瓦伦斯皇帝所部大军的风光了,随着携杀弟祸国之仇的瓦伦提尼安率领的西部‘精’锐大军的到来,轮番苦战损失颇重才得以苟延残喘的哥特人终于支持不住,连连失利,腾挪空间不断被压缩。 往东走是坚壁清野、矢志死守的东方罗马,不落之城——君士坦丁堡,往西,是全军缟素、哀军必胜的西罗马大军,南面,是万里‘波’涛千顷碧澜,原本停靠在海岸边、当初运输瓦伦斯大军前来巴尔干的船队都被从阿德里安堡逃离的罗马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一时间哥特人举目四望,竟发现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唯一的生路,就只剩下北边的草原,可是,达西亚草原上已经是匈奴人的天下,兵力大损的哥特人此时逃过去,谁也无法保证残忍狡诈的匈奴人盟友会不会见利弃义伸出锐利的爪牙趁机吞噬。 而且就算是孤注一掷,决定逃亡草原,横亘在巴尔干山脉沿线的罗马北方边境卫戍区也绝非土‘鸡’瓦狗之辈,剽悍如风的匈奴万人‘精’骑固然在阿德里安堡之时越过了北方防线,南下助拳,可时过境迁东罗马的主力大军覆灭,瓦伦斯皇帝阵亡,罗马边军无不枕戈待旦,不敢再有一丝松懈,要想再一次突破森严的要塞群,无异于虎口犯险! 哥特人彷徨犹豫,不知所从,另一边,深谙用兵之道的瓦伦提尼安皇帝却早已蓄势待发,不给哥特人思考的机会了。 很快,攻势如‘潮’雷动!瓦伦提尼安断然以两万轻骑为先导,三千重装铁骑为中坚,其余步兵军团为后续,向如同热锅上蚂蚁的哥特人发起了突然攻击! 索菲亚一战,临时抱成团的东西哥特王国联军惨败,失去了匈奴人凶悍骑兵的支援,哥特人本部残余的数千骑兵由于之前的战事而士气低落,面对瓦伦提尼安从条顿人中招募训练武装起来的骑兵,完全不堪一击,一触即溃,而失去骑兵对侧翼的遮蔽,哥特人的步兵顿时成了移动的靶子,在天蝎弩炮、投石机、箭雨、标枪、重骑冲锋的全方位立体式打击之下,很快崩溃,整个蒂莫克河谷内,血流漂杵,近10万哥特人弃尸于此! 遗憾的是,罪魁祸首的几个哥特国王和部落酋长绿‘色’,全都在亲兵的护卫下侥幸逃脱,不过除了两支国王卫队还勉强保留了完整的建制,残存的数万哥特人全部被打‘乱’,沦为游兵散勇,在巴尔干半岛上四处藏匿。(请记住我) 所谓除恶务尽,取得决定‘性’胜利的罗马大军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直向北推进到埃迪尔内,将北方边军与君士坦丁堡大军区之间的通路重新打通,连成整体,以威慑仍在草原边境虎视眈眈、来回游弋的匈奴人一部。与此同时,瓦伦提尼安皇帝坐镇开始处理东帝国的行政事务、致力于恢复秩序、战‘乱’重建,军事方面的指挥权则全权‘交’给了从罗马受命而来,将代替阵亡无嗣也没有养子的瓦伦斯,荣膺东帝国奥古斯都的狄奥多西。 刚刚结束在日耳曼的军事行动、马不停蹄、风尘仆仆赶来的狄奥多西顾不上为自己成为帝国的皇帝而庆贺,就雷厉风行地接过了重担继续解决残余的哥特人。 经过缜密思考后的狄奥多西果断取消了瓦伦提尼安之前的重兵围剿的方案,改以封锁、清剿、招抚结合的策略,一方面选择巴尔干半岛上的战略要地,原先修建有要塞或堡垒的直接派少量但足够坚守的军队驻扎进去,没有城堡的就地垒土筑城,这些城堡每个都可以覆盖一定的区域,最终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使藏匿起来的哥特人无法大张旗鼓的四处活动,活动空间受到不断压迫,恐惧慌‘乱’之下最后暴‘露’自身位置;至于清剿、招抚,则是下一步,无需派遣重兵,劳师动众反而容易使哥特人望风而逃,不如‘精’简军队,将剽悍的条顿骑兵分拆成数十股撒出去,依托各处城堡的补给、支援和情报,成为网中的蜘蛛尽情收割被黏住的猎物,不过考虑到这样做耗时恐怕不短,所以再辅以招抚的手段,放下武器、投降的哥特人可以饶其不死,不过要充作军奴,负责替军队耕种粮食和沉重的战后重建任务,正好是最廉价的劳动力。 狄奥多西将自己的方案呈报给瓦伦提尼安后,迅速得到批准,随即开始施行,经过几个月的检验,事实证明效果显著。原本肆意流窜在‘色’雷斯、马其顿等几个行省内、烧杀抢掠的哥特人溃兵,终于遭遇毁灭‘性’的打击。大股的溃兵被恢复抵抗的城堡挡住,之后被汇聚而来的骑兵聚歼,而小股的溃兵,或是恐惧之下,求生意志占了上风纷纷出降,或是被无处不在的骑兵追的一日数惊,惶惶如丧家之犬,不敢作丝毫停留,‘骚’扰乡野村镇了。 很快,南部地区基本恢复了正常,村镇居民再也看不到荒野上偶尔如风掠而过的骑兵,也听不到凄厉的惨叫声,持续了近一年的战‘乱’终于渐渐平息,然而,打开地窖、拆掉用木条封死的‘门’,走出去他们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 虽然战争带来的伤痛仍在折磨着人们,但至少希望降临了,不过南方的逐渐平稳并不意味着巴尔干半岛的局势已经得到缓和。因为在北方,广袤而渺无人迹的‘色’雷斯平原,为狄奥多西的军事行动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没有了城堡的封锁和情报,骑兵在一望无垠的荒野上很难捕捉到哥特人的踪迹。另外,随着溃兵中的薄弱部分基本被消灭剩下的都是狡猾顽强之徒,特别是哥特国王卫队,那仍然是足以构成威胁的军事力量,而且,趁着狄奥多西把‘精’力主要投注在南方的时候躲在北方的哥特国王成功收拢了不少散布的军队,并且很可能在筹划着冲破边境防线,去往草原。 狄奥多西当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在草草布置了一下南方的善后事务后,立即亲自来到北方,就近调遣大军,开始布下天罗地网准备逮住机会,彻底消灭哥特人的中枢。 可惜,这一次,足智多谋的狄奥多西百密一疏,被狡猾的哥特人欺骗了。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后,狄奥多西从撒出去的骑兵斥候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哥特人正在秘密集结力量准备突袭卡姆奇亚河隘口,然后渡河逃亡草原。于是,狄奥多西开始布置军队,准备在隘口来个瓮中捉鳖。 但没想到,一切迹象都像是真的,哥特人也的确攻击了隘口,然而攻击隘口的并不是国王卫队,而是一群悍不畏死、不惜拿自己作为‘诱’饵,吸引狄奥多西视线的偏军! 结果自然是一番‘激’战,哥特人全部被杀,狄奥多西所部的损失微乎其微,但是一则坏消息也同时传至,哥特人真正的残存‘精’锐包括国王在内,声东击西,趁着狄奥多西坐镇卡姆奇亚的时候,突袭了巴尔干山脉的另外一个通向草原的通道伊斯克尔河隘口,那里的驻军措手不及被突破了防御,虽然自身并没有遭受太大损失,但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特国王带着最后的‘精’锐向北扬长而去。 可惜百般筹谋终究未尽全功,不过狄奥多西也不是轻易气馁急躁的人,哥特国王跑了,剩下在巴尔干山脉以南的哥特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指挥,于是狄奥多西开始指挥各部,不疾不徐地清剿起残余的哥特人来。 而眼前的一幕正是清剿行动的一次战斗,大约三百名藏匿在山中的哥特人被猎户发现,随即报告给了最近的罗马城堡,很快,一支两百人的骑兵就赶到到目标区域,果然发现了这伙哥特人的踪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展开了进攻。 三百多拖家带口、其中还有不少事老弱‘妇’孺的哥特普通族民哪里是如狼似虎的骑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杀散,数十个有简陋武器傍身的青壮拼死搏斗,侥幸逃离,一路跑到了这里的荒野上,可惜,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因为在他们的身后,罗马骑兵已然如影随形而至。 这些哥特人也许应该庆幸,因为狄奥多西在下达清剿的命令时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仁慈,他并没有让罗马骑兵对四处藏匿的哥特人赶尽杀绝,而只是下令找出他们,然后带回来即可,除非拼死抵抗否则不得随意杀戮。 所以,轰隆隆的马蹄声中,荒野上,一支火焰般的骑兵呼吼着狂飙而来,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从背后向那些逃跑的哥特人举起雪亮的屠刀,而是凭借着马速,分成两股从两侧超了过去,而后兜了个圈子将那数十个哥特青壮围在了中央,接着,锋锐的长矛齐齐平举指向那些人的‘胸’膛,那意思很简单:或者投降,或者死亡!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四节 皇帝身边的眼睛 埃迪尔内,御驾行辕, 尽管经历了战‘乱’的摧残,巴尔干半岛上仍不缺完好的城市,不过瓦伦提尼安似乎习惯了军营生活的简单和纯粹,相比之下,充满了虚伪嘴脸和堕落气息的城市没有一点值得他逗留的兴趣。(更新 最快最稳定) 瓦伦提尼安虽然是一位军人出身、‘性’格有些暴躁、严肃到不苟言笑的皇帝,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是一位如父兄般随和对待爱护民众的仁君,唯一的弟弟不幸遇难,痛失至亲的悲恸让这位过了知天命之年的老者遭遇了沉重的打击,然而,即便如此,在局势得到初步的控制之后,瓦伦提尼安依旧不惜拖着心伤的病躯四处巡视,监督战后重建工作,同时也为那些和他一样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的子民带去难能可贵的慰问。 遗憾的是,年迈衰弱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瓦伦提尼安的驱使,很快皇帝病倒了。这个消息被严密封锁了起来,而之所以选择暂时停留在埃迪尔内这座准军事堡垒中驻扎,也未尝没有避免消息泄‘露’的考虑在里面,毕竟帝国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失去了一位皇帝,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无疑将是更严重的灾难。 但消息终究是保密不了太久的,因为瓦伦提尼安的病情,正在剧烈恶化……也许是心伤成疾,也许是旧痼复发,这一次,瓦伦提尼安的身体境况相当严峻,甚至期间血管爆裂,若非随军医师及时救治险些丧命。但侥幸逃过一劫的皇帝情形不容乐观,不得不取消所有行程安排,安心静养,即便最后能够痊愈,据医师的估计,恐怕以后也很难再负担沉重的国事了,而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踢踏踢踏 军营外,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中,十数名骑兵打马向着四面八方飞驰而去,翻飞的马蹄在松软的土地上不停起落,溅起片片尘土。 辕‘门’前,容貌之间又瘦削了一圈的狄奥多西披挂整齐,外面裹着着厚厚保暖的‘毛’裘,默默伫立在那,眼神中透着深邃地目送着那些骑兵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那些骑兵分别是去往遥远东方的亚细亚、比提尼亚本都、卡帕多细亚、奇里乞亚、邦非力吕底亚、加拉太、犹太、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腓尼基等诸行省的信使,他们带去的是瓦伦提尼安皇帝亲笔盖印的敕书,敕书的内容是一系列的重要任命,而这些任命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确立狄奥多西统治东帝国的合法地位,确立权力自瓦伦斯阵亡后的顺利承接。 不同于西部的管理模式,帝国在东方的统治基础显得十分松散而简单,特别是像亚美尼亚、本都、腓尼基这些原本就曾经存在着强大本土民族的行省,虽然被帝国征服,但基本都是采取怀柔羁縻的统治策略,即安抚当地部族的当权者,确保他们的权力和利益,然后派遣少量驻军,让各族族长宣誓向帝国效忠即可,至于具体的管理,除了收税和一定的司法之外,帝国其实并不太关注。(请记住我们的 ) 这种做法看似很粗陋,而且存在非常大的隐患,但其实很有效尤其是对待东方这些民族众多、互不统属、松散成‘性’的地区,一味的强硬只会遭致祸端,那些顽固好战的少数民族可以反反复复地叛‘乱’让帝国疲于应付,与其这样,不如先以绝对的武力消灭当地原本的政权而后对那些摇摆不定的贵族加以震慑的同时辅以笼络,这样做,只要罗马的大旗不倒,这些喜欢相互结仇的东方民族很快就会忙着争夺彼此的利益而无暇去对帝国造成困扰,因此,除了历史上少数时期东方的几个崛起帝国入侵罗马,一些行省脱离或是被征服,大部分时期这些遥远的行省反倒是非常稳定。 但这种稳定显然不包括在皇帝宝座换人的时候,瓦伦斯的突然阵亡对东帝国造成了剧烈的震动,阿德里安堡的惨败更是让东方偏远的一些行省陷入‘混’‘乱’,不稳迹象初‘露’端倪,幸亏瓦伦提尼安的大军及时赶到控制了局面,否则几次‘骚’动或是叛‘乱’是免不了的。 但是,大军坐镇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原本瓦伦提尼安打算在彻底稳定住局势后再全力扶持狄奥多西上位,可是现在时间和机会已经不等人了,身体的恶化让瓦伦提尼安自知无法再迁延时日了,狄奥多西的地位确立迫在眉睫。 于是,趁着眼下局势明朗,病重的消息尚未泄‘露’,瓦伦提尼安果断派遣信使分赴诸行省,为狄奥多西造势,而造势最好的借口无非就是刚刚结束的战争,指挥若定、重创哥特人的胜利正好为狄奥多西的上位提供足够耀眼的光环,再加上瓦伦提尼安的任命和赏赐,想必那些贵族会收敛下去。 获得行省的支持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军权,不过阿德里安堡之战,东帝国的‘精’锐军团毁于一旦,剩下的除了达西亚边境的边防军和君士坦丁堡的一个禁卫军团以及远在埃及、两河的几个鹰旗军团,其余全是地方守备的军队,可供狄奥多西直接接手的兵力实在有限,所以瓦伦提尼安所幸在将上述的军团指挥权‘交’给狄奥多西之后宣布将允许狄奥多西自主保留招募20支主力军团的权力,这等于将东帝国的军事大权提前‘交’给了狄奥多西,从而为狄奥多西的上位加了双保险。 东帝国的局势渐渐明朗,恢复国力、重建军团的事情完全可以留待稍后处理,而之所以此刻,让狄奥多西的眼中抹不去那一缕深深忧虑的根源,并不在东帝国,而恰恰是西部。 辕‘门’前,一声轻叹,伫立良久的狄奥多西蓦地转身,在卫士们的注视下朝着大营中央走去。 狄奥多西脚步略显沉重地向瓦伦提尼安静养的军帐走去,脑海中却已被纷‘乱’的思绪所填满,而这千头万绪直指的问题核心就是可以预想到的未来,帝国面临的艰难处境。 阅历远超同侪、加之自身深谋远虑,没有多少人比狄奥多西更清楚帝国堪忧的现状,在不列颠、在西班牙、在日耳曼、在高卢、在罗马乃至在东方,狄奥多西所看到的一幕幕,都无不预示着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的临近,而眼下,更是到了引而未发的边缘。 东方,正在恢复的萨珊‘波’斯这几年正在暗暗积蓄着实力,随时可能向帝国重新叫板,而在北方辽阔的草原上,一个强大到令人恐惧的马背民族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帝国,而自身的矛盾重重,让帝国面对这些外部压力时年复一年,愈发力不从心,不过这些,狄奥多西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年富力强,只要苦心经营,自信未尝不能应对。 他真正担心的是,西部,那里,才是帝国的根啊!可是,那里却已经烂了,腐朽的贵族、尸位素餐的官僚、衰退的奴隶制、经济农业的颓势、军队的废弛,无数的寄生在帝国肌体内的毒瘤无时不刻地不在吸食着帝国的生命力。 而相对衰落的帝国,北方,广袤的中欧、北欧,无数野蛮好战的日耳曼民族正磨刀霍霍,他们从罗马学到了文明,学到了他们所需的一切,他们充满勃勃生机、充满扩张**,衰朽的帝国就如同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美味大餐,一旦有朝一日,拦阻垂涎三尺的他们的最后铁栅轰然倒塌,那些蛮族势必蜂拥而入,群起向帝国发起进攻,漫长的边境线,将成为致命的破绽! 危机还不仅于此,狄奥多西自信自己可以在东部依托黑海的天然屏障营建一道牢固的防线抵御匈奴人的威胁,可是他在东部的大力作为却无法顾及西部,反而也许会给西部带去祸患。 当然,如果瓦伦提尼安陛下仍身体康健,那自然没什么好值得担心的,可关键就在于,陛下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即便病愈恐怕也无法再身先士卒了,这意味着西部失去了它最依赖的脊柱! 对于格拉蒂安,狄奥多西是满意的,格拉蒂安是一个温和善良政治能力很强而且热血有干劲的年轻人,如果是作为一个承平帝国的继承人,他很适合。但是,环境决定了人,狄奥多西和格拉蒂安相处也有段时间,狄奥多西很清楚,格拉蒂安欠缺了决断和魄力,而且在军事上太薄弱,如果陛下将帝国‘交’付给他,狄奥多西很担心他是否能承担起处理危机的重任,因为匈奴人很可能见东方无隙可趁,而选择悍然西进,从北方首先入侵日耳曼人的领地!有着强悍的骑兵和哥特步兵为爪牙,再加上这些从古老东方迁徙而来匈奴人天生就懂得如何战胜敌人,日耳曼人如果抵挡不住,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举族迁徙冲击帝国边境,要求帝国庇护,二是和哥特人一样沦为匈奴人的爪牙然后在征服森林河流之后南下进攻帝国! 面对如狼似虎、群魔为伥的匈奴人,稚嫩的格拉蒂安能应付得了吗? 想到这,狄奥多西的脑海中蓦地闪现出另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也许,只有那个家伙,才能协助格拉蒂安应付匈奴人的威胁吧。”狄奥多西喃喃自语着。 “奥古斯都万岁!” 突然,两声庄重的敬礼声打断了狄奥多西的思考,抬眼一看蓦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大帐的‘门’口,刚刚喊出声的正是‘门’前的两名手持长矛的‘侍’卫。 抬脚‘欲’踏入军帐,然而脚刚抬到半空,不知什么原因,狄奥多西忽然收回了脚步,开口朝‘侍’卫问道:“陛下醒着吗?” “禀告阁下,刚刚医师来换过‘药’,陛下喝下‘药’已经睡了。”‘侍’卫立刻回答道。 “嗯,那我稍后再来。”听到答复的狄奥多西没有多说,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军帐,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啊,阁下,向您致敬。”忽然,一个人影低头走来,险些直接和狄奥多西撞上,那人惊呼了一声,结果见到自己差点撞上居然是狄奥多西,面‘色’发白,赶紧惶恐地退到一旁鞠躬道。 “没事,格拉达医师,陛下的情况好转了些吗?”狄奥多西僵硬古板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挥挥手示意刚才的事无心之失,接着便问道,原来此人正是负责照顾陛下的医师。 “陛下的伤势已经稳定了,阁下,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陛下早日康复。”叫格拉达的医师似乎有些紧张,说话的语气有些凌‘乱’。 狄奥多西只以为是刚才事的缘故,也不在意,温声勉励了一番便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格拉达医师看着远去的狄奥多西,蓦地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面竟全是冷汗。 “好险!”格拉达医师抚着‘胸’口念叨了一句,随即小跑着直到来到一个军帐前,唰地闪了进去。 里面有一个士兵,似乎正在等待着他。 格拉达医师毫不意外地‘露’出一丝得以的笑容,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抽’出一张信封递给了那士兵,脸上全然没了刚才的慌张眼神中尽是兴奋,只听他低声说道:“立刻将这封信传回罗马,皇后一定会对这封信上的东西感到满意的。” 闻言,那士兵神‘色’不动地接过信封,点点头不发一语,径直出了营帐,而随后格拉达医师也悄悄离开了这里。 谁也不会猜到,皇后居然安排了一个亲信在瓦伦提尼安的身边而且是负责照顾皇帝的医师!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五节 震撼罗马(上) 上午九点左右,罗马城外,一片喧嚣震天。(读看 看) 城内,无数民众从家中蜂拥而出,汇聚到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翘首企盼,因为他们知道,外面,一定是那支即将在罗马城内巡城一圈的军队抵达了。 可惜民众们的愿望无法提前得到满足,因为已经全城戒严了,城‘门’闭合,城外的一切完全隔绝,而城内,治安军团的士兵则全副武装地在巡城预定路线的每条街道上拉起了人墙,将陷入躁动狂热情绪中的罗马市民们挡在两旁。 整个罗马的气氛,空前高涨! 早在10天前,一位传奇英雄获准在罗马举行凯旋式的消息就从解散后的元老院中透‘露’了出来,而随后得到了证实,于是,罗马城内在经过短暂的沉默的震惊后,立刻万众欢腾,成了疯狂的海洋。 不知是什么人‘私’下故意所为,总之,短短几天之内,关于凯旋式的前前后后所有内幕都被曝光了出来,奥卡?奎里纳斯这个名字迅速成为罗马城中最热议的高频词汇。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贵族,都对这位横空出世的帝国英雄充满了好奇。 罗马人崇拜英雄,如同崇拜神,将那些拥有传奇经历的英雄当做神一样歌颂和传唱,这一次,身为凯旋式的主角,奥卡毫无疑问也享受到了这一待遇。 奥卡在日耳曼的血战立下的汗马功劳,在西班牙斗智斗勇、深入虎‘穴’的平定叛‘乱’以及在不列颠运筹帷幄、死地求生,硬生生把行将就木的行省重新纳入帝国的管辖,甚至还将北方蛮族驱逐出境,恢复了百年未有的安稳局面,这些充满了传奇故事的经历都很快被人挖掘了出来并且四处宣扬,于是,一个完美无缺如同古代那些神话中的英雄形象呈现在众人面前,一个在颓丧的社会中让人热血沸腾的英雄身影伟岸如山。一个年仅18岁的年轻英雄被罗马人铭记。 奥卡成了罗马人的骄傲,成了帝国的英雄!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景象,死气沉沉的罗马城仿佛一瞬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焕发了久违的生机,一张张麻木的面孔上似乎多了丝光彩。 有人在歌颂、有人在敬仰、有人在钦慕、有人在期盼,当然,也有人在旁观、嫉妒、敌视乃至仇恨,不论究竟有多少不同的想法在围绕着奥卡的出现随聚随灭,但至少有一点无法改变,那就是奥卡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边境总督,而是一跃成为帝国炙手可热的人物。 奥卡获得从未有过的巨大声望,而且这股声望如果任其自由传播的话,很快就会如同一阵旋风,席卷整个帝国,而这,恰恰是当年奥卡和伙伴们计划中的一步。(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 看) 威望就是资本,就是拥有足够权力的阶梯,要想改变帝国那就必须先攀上高位,而随着格拉蒂安抛砖引‘玉’的举动,奥卡不经意就轻易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声望。不出意外,摆在奥卡面前的道路,未来将是一片宽阔坦途! 凯旋式的准备工作持续了半个月,但即便如此,仍显得有些仓促紧迫。格拉蒂安在元老院的胜出让卡西乌斯选择了以此来刁难,可惜早有预料的格拉蒂安派系让卡西乌斯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凯旋式在即,面对数十万民众的雪亮眼睛,卡西乌斯派系即使再不甘也只能默默承受,因为一旦这个时候象征着帝国最高庆典之一的凯旋式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几十万罗马市民的怒火将让他们体无完肤。 上午11时整,忽然,一声悠扬而高亢的钟声倏然响起,长鸣回‘荡’在整个罗马城上空,紧接着,由‘激’越亢进的号角军乐以及喜庆欢腾的长管庆典乐声连绵而起,‘混’合成一股巨大的‘交’响音律,点燃了整个罗马狂暴的‘激’情! 凯旋式,开始了! 轰!沉闷而力感的轰响中,镏金镶钻、美轮美奂的高大城‘门’缓缓向两侧‘洞’开,‘露’出一道炫目摧残的光线照‘射’进来! 下一秒,在万众屏息的期待中,马蹄声急、长嘶如龙,一辆通体如黄金锻造的仿古两轮战车在四匹矫健雄骏的名骥拉动下,飞驰而入震撼亮相! 散发着如同众神降临时光辉的战车,携着神圣而凛然的浩然气势冲上街道,战车上,一个长身而立的伟岸身影映入数十万罗马市民的眼中! 金黄如燃烧着火焰的头发,灿然若星辰般的双眸,紧抿着的嘴‘唇’给人一种无比的庄严和凛然不可侵,俊美如‘玉’而又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庞仿佛神殿中雕刻的阿‘波’罗,眉宇间的英武之气勃然而发,不禁令人心生膜拜臣服的感觉!雕镂着神话故事的黄金‘胸’甲衬托出他那宽厚坚实的‘胸’膛,犀牛皮革制成的肩甲、裙甲、胫甲勾勒出一道道点缀着匀称肌‘肉’的四肢躯干,头顶的橄榄枝冠,淡淡的绿意中孕育的盎然氤氲宛如祥瑞笼罩,让那个身影,在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征伐气息之余又不失一丝神‘性’亲和仁慈的本质。 毋庸置疑,在科内莉亚‘精’心打扮下,奥卡亮相伊始,便凭借着自己的魅力征服了整个罗马! 而此时,在拥挤的人群中,两个穿着普通、外表不惹人注意的老者正在街道的一角,目睹着这一切低声‘交’谈。 “这个年轻人的出现,将是我们无法忽视的威胁!”其中一个老者眼神灼灼地盯着街道上那一闪而过的战车和战车上,举起手向四下欢呼声震耳‘欲’聋的人群致意的身影,语气森然道。 “可是我们已经无法阻止他的崛起了,一个举行了凯旋式的帝国英雄,一个传奇般的少年,他的身上已经笼罩了无数层光环,而今天他更是将被整个罗马铭记!日后再想对付他,我们恐怕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稍有不慎,甚至很有可能‘弄’巧成拙,作茧自缚。”另一个声音则语气显得十分颓然地轻叹道。 “我们都被格拉蒂安的隐忍所欺骗了,那个小子继承了他父亲的脾‘性’,一旦动手就是如迅雷一般,我们完全是措手不及,才会陷入如今的被动局面。可惜卡西乌斯阁下和皇后一番商谈后,竟是沉默不语放任自流了,这实在是……”似乎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老者说到最后,话语中透着深深的不甘。 “拭目以待吧,不是登上天穹,就是坠入地狱,那个年轻人的运气,不会总是会那么好的。”另一个老者如是结语道。 哗哗哗!!!~就在这时,一阵充满了极度震惊和兴奋的欢呼声‘浪’呼啸而起,霎时淹没了人群中间那两个老者的声音。 是什么让原本就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民众的情绪再一次攀上更高的疯狂?! 是一支军队,一支罗马人从未见过的怪异军队! 踢踏踢踏~清脆的马蹄声整齐一致地响起在白‘色’条石铺砌的罗马大道上,五列并骑而行,整整六十排,三百名戎装雄鹰骑士以霸绝天下的无双姿态震撼登场! 罗马人从未见过如此与众不同的骑兵! 如镜子一般光洁锃亮的全复式铠甲,不禁将躯干、颈部等要害位置保护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四肢都被这种线条柔和的铠甲包裹住,整个骑士遥遥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被狰狞钢铁武装起来的巨人! 模仿雄鹰样式的头盔将头部整个保护住,翻下的面罩后面透‘射’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异常高大的清一‘色’条顿纯血统黑‘色’骏马让这些雄踞在马背上的骑士仅仅行进中就拥有一种无可抵挡的压倒气势,绘饰着展翅雄鹰图案的条纹罩衫则衬托出他们是整洁而优雅的骑士,十字图案搭配着罗马标志的鸢盾紧靠在左手腕上,右手中,长达三米的骑枪枪尖低垂向地面,然而闪烁的寒光仍令人不禁目为之夺。铁制马掌、双边马镫、高桥马鞍,让这些骑士,与自己心爱的坐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这支仿佛跨越了中世纪的时空返回到罗马时代的骑士军团缓缓驰来,迎接着整个罗马的灼热目光,却始终漠然如铁,极富冷酷纪律‘性’地径直而过,对于四周的欢呼崇拜没有丝毫留恋,只是紧紧跟随者前面那辆战车的身影。 轰轰轰~!!! 就在走过的骑士方阵带给罗马市民们的震撼尚未消退之际,一阵轰然巨响,如血浸染的旗帜斜指向天,威武雄壮的步兵方阵又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嘶!!!而就在步兵方阵的真容坦然呈现在众人眼前时,罗马市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片倒吸冷气声。 那是一支怎样可怕的军队啊! 魁梧的身躯、健壮的体魄,坚毅的面孔,每一名不列颠新军团的士兵都如同一尊尊钢铁的雕塑,虽然这只是检阅,但他们如墙而进的徐徐步伐仍一下下如重锤敲击在罗马市民的心头,慑人胆寒! 每个士兵都披覆着‘精’良的锁子甲,外罩绘饰着象征罗马的图案的长衫,手持长达一米长的斧枪消防古斯塔夫瑞典军事改革后的军队武器和罗马方盾,腰佩制式的罗马短剑,头戴活动面罩的改良式罗马头盔所有装备读者均可前往百度贴吧查看,我已上传,密集森严的方阵,缓缓走来,竟给人一种恐怖的窒息之感,毫无疑问这是一支经历过血雨腥风洗礼的杀戮军团! 罗马人呆滞了,震惊了,接着,他们疯狂了,沸腾了! 整个罗马,简直就要被呼啸的声‘浪’掀翻过来,尽管那些街道上维持秩序的治安军团士兵们奋力抵挡着那一股股冲撞而来的力道,然而在数十万民众面前,他们是微不足道的,很快,人墙被冲破,‘激’动的人群涌上街道,他们走到近前,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个个从自己面前走过、目不斜视的士兵,眼中尽是恍惚!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六节 震撼罗马(下) 谜一样的军团,谜一样的武备,谜一样的战士, 还有,谜一样的统帅! 不得不说,这次下了海本、充满噱头的包装推销是完美的,无论是奥卡个人,还是麾下的军团,都给数十万围观的罗马民众带去了绝对的震撼! 只听那连绵不息、有如月圆‘潮’汐的轰隆之声,便知,整个罗马已经彻底沸腾了。(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原本用于维持治安和秩序的士兵早已被汹涌的人流淹没,四面八方无尽的攒动人群,将中央大道上那缓步推进、如渊如岳般的军队层层包裹,相随挪动着。 人群中,男人们眼神灼热地盯着那每个士兵身上‘精’良而炫酷的武备以及锋锐制式的兵器,双眼发红;‘女’人们,美眸‘荡’漾着秋‘波’,暗中频送,目光痴‘迷’地注视着那一张张英俊而冷酷的面孔;阅历深厚的老者带着‘激’动之‘色’审视着这支从眼前走过的军团,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叱咤风云的罗马军团重生,尽管面目全非;贵族们,则是面‘色’发紧目光转动,内心的感受远比任何阶层都要复杂。 这一日,这一次凯旋式,这一支军队,这一个名叫奥卡?奎里纳斯的人,一瞬间,毫无悬念地被罗马铭记了下,而持续的时间将直到罗马都毁灭的那一天。 凯旋式依旧在进行,可是,四周拥堵的人流竟硬生生地将巡城的时间拖延了许久,罗马的民众似乎对眼前这支倏然‘露’面的崭新军团百看不厌,指指点点的嘈杂声‘浪’中,不时可以听到民众对军团的议论纷纷或镇静或诧异或恐惧。 数十万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一点,这样的景象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壮观宏大! 预定的巡城时间整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才终于经由圣道穿过马尔特斯广场,抵达了目的地位于卡皮托尔山顶的朱庇特?卡庇托里努斯神庙前,那里同样已是人山人海,不过,在大批禁卫军的强硬干预下,还是在神殿前面的广场上腾出了足够大的空地。 “英帕拉多!!!英帕拉多!!!~” 当游行军团停住脚步、驷马战车稳稳停在神殿前的瞬间,四周的人群倏然爆发出一阵直入云霄、穿云裂石般的欢呼声!他们整齐一致地叫喊着“英帕拉多”,在拉丁语中意思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凯旋的英雄”,在这里呼喊即类似于中国举行欢庆盛典时万众山呼万岁的‘性’质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不仅仅是民众的内心情绪宣泄,而且是一种正式的荣誉称号,接下来的仪式中将会由首席元老代表人民亲自授予凯旋者。 地势较高的神殿前,奥卡深深吐纳一口气,缓缓在战车上转过身,面前,是一片黑压压的人‘潮’,从山顶神殿的警戒线外一直到山脚下。 奥卡只觉‘胸’膛内的热血‘激’烈翻涌,仿佛无法控制地就要喷溅出来,心脏剧烈的律动好似要跳出来一样,两世为人,此时此刻奥卡仍旧禁不住心‘潮’澎湃难以自抑。(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竭尽全力,奥卡才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而不是将仪式的环节忘得一干二净。 他尽量让自己的神情保持着威严肃穆,如同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的神祗,这并非他的本愿,而纯粹是一种传统,必须模仿神祗的仪态。随着奥卡的手掌平举向前伸出 “英帕拉多!英帕拉多!” 再一次,巨大的声‘浪’呼啸而起,宛如实质般迎面扑来。 面对着数十万人的欢呼,奥卡很难说清自己此时的状态,往常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绝对的冷静的脑袋此刻轰隆隆的除了一片喧嚣的杂音再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而这时,奥卡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低语 “请记住,你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 猛然间,奥卡浑身一震,浑噩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从崇拜的‘迷’途中挣脱出来,被欢呼捧起到云霄的心重新回到了踏实的大地沉稳下去。 其实刚刚做出提醒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奴隶,他和奥卡同车而来唯一的职责就是在刚才那一刻在奥卡的耳边说出那句话,而那个只是按照命令行动的奴隶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的那句无心之语对奥卡,起了怎样的警醒。 总之,在听到那句话后,奥卡毅然走下了马车,背过身,将山呼声抛在了脑后,走向神殿前迎接的众人。 按照惯例,迎接凯旋者的人员包括帝国中枢的高层官员、帝国最具名望的贵族以及神殿的最高祭司,然而,此时,当奥卡的眼神在面前因距离拉近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迎接的人群一扫而过时,几乎是瞬间就定格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确切来讲,是一个‘女’人的身上! 鸾容凤仪、雍容华贵,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女’人毫不过分,尽管奥卡对那位母仪天下的帝国皇后至今仍是闻名未曾谋面,但是,也许是直觉,或者干脆就是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气势,仅仅看到的第一眼,奥卡在心里就立刻确认了她的身份,而且坚信不疑。 这个‘女’人,就是瓦伦提尼安皇帝的续弦皇后——贾斯汀娜! 这显然是超过了应有的规格,一位现任的皇后,居然亲自迎接凯旋者,史无前例,不过,这种严格意义上甚至算得上是僭越的举动并不是奥卡此刻关心的,奥卡唯一在思考的,是这个‘女’人究竟会怎样对付他这个作为探路先锋的过河卒子。 在元老院的胜利固然值得欣喜,但是,承担其所带来的后果无疑让那份欣喜很快淡去。格拉蒂安在罗马经营的势力虽然不止明面上看到的那样薄弱,不过,劣势却是实实在在的。拥有着大量贵族的支持,皇后的派系在罗马足以一手遮天,而公然挑衅庞然大物的代价,谁也无法预料。 而一旦冲突爆发,政治风暴首先席卷的就是奥卡,因为他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角,最佳的替罪羔羊。 事实上,奥卡已经安排了自己的后手,他不可能为了区区政治‘阴’谋就随意拿自己和爱人还有部下的生命冒险,不过当真正面对皇后的时候,奥卡意识到,自己目前在这些政治势力巨头的眼中还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奥卡讨厌这种完全处于劣势的角‘色’定位。 “帝国的英雄,年轻的奥卡?奎里纳斯,不列颠行省的神圣捍卫者,我代表远在东方的陛下,向你表示由衷的祝贺和致敬!” 悦耳的嗓音响起,一袭裁剪合宜,既衬托出‘女’‘性’那充满魅力的躯体‘性’感曲线,而又显得典雅高贵,不落轻浮放‘荡’的紫红‘色’连身长裙、头戴金‘色’皇后冠冕,手持比皇帝短一截的权杖的皇后贾斯汀娜率先走出队伍,来到奥卡面前,大声宣告。 “以神的名义人民、帝国的名义,欢迎你莅临罗马,帝国的英雄!” 紧随着皇后,后面大祭司、首席元老卡西乌斯和一干帝国中枢官员次第上前,神情庄重地向奥卡大声致贺。两旁,数十名身着白‘色’丝袍的神殿处‘女’祭祀走出,莲步轻移,将奥卡和众人围在中间,而后从手中捧着的‘花’篮中捻起无数‘花’瓣,凌空抛出,扬扬洒洒,漫天飞舞。 沐浴在‘花’瓣的雨中,奥卡微微颔首,向众人致意,继而以坚定的语气说道:“以神的名义,捍卫罗马的疆土,捍卫帝国的荣誉,吾辈虽死不辞!” 众人‘露’出满意的公式化笑容。 就在这时,又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皇后贾斯汀娜忽然上前取代了首席元老应该做的,拉住了奥卡的手!而后来到了神殿前面向山丘下人‘潮’制高点边,高高举起了奥卡的手。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了,他们在等待着。 “罗马的公民们,这就是我们的英雄,为帝国将‘混’‘乱’的不列颠重新引向和平的凯旋者!” 柔和中的‘女’‘性’嗓音,却又带着一丝令人敬畏的威严,复杂的矛盾集于贾斯汀娜一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和谐。手中握着皇后柔荑的奥卡,忽然有一种预感,身旁这个肆意出格的‘女’人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敌人。 而就在奥卡心念急转之时,随着皇后的话音,山丘下,一面面标注着奥卡军队信奉的信念标语的旗帜、绘饰着整个不列颠疆域的木牌、装载着战利品的战车和被镣铐囚禁的俘虏,纷纷来到人群的面前。 “胜利属于我们的不列颠军团!” 皇后首先指向那些手持着标语旗帜、昂首‘挺’‘胸’、身姿魁伟的战士,大声呐喊。 “吼吼吼!!!~”数十万人的欢呼声,竟然整齐一致,连续发出三次高呼,同时,他们满含崇敬的目光向那些人群中央的军团投去了最炙热的敬意。 “荣誉属于伟大的罗马!” 呼声刚落,贾斯汀娜皇后紧接着喊出第二声呐喊。 这一次,扛着绘饰着不列颠地图木牌的士兵阔步上前,迎接着人群的欢呼。 “罗马万岁!!!” “价值连城的战利品慷慨地赐予罗马人民!” 第三声呐喊随着皇后的红蕊轻吐,这一次,罗马民众的呼喝声‘浪’尤其高过前面两阵,因为那些大车上的战利品将全部经过统计核算后换成钱币发放给所有人。虽然摊到每个人身上其实很少但是这种兴奋不言而喻。 当第三阵欢呼的声‘浪’过去,神殿高坡上的声音沉默了片刻。 直到那些山丘下的日耳曼俘虏愤怒地扭动咒骂时,贾斯汀娜方才美眸一转,落在奥卡的身上,喊道:“至于这些俘虏的生命则‘交’由我们的英雄,奥卡?奎里纳斯,来裁决!” “献祭!献祭!献祭!” “宽容!宽容!宽容!” 然而,这一次,人群中的高呼却出现了分歧,一些人高呼着要求将俘虏全部杀死作为祭品,而另一些人则主张宽容。 奥卡巧妙地避过那双紧紧‘逼’视着自己的美眸,沉‘吟’片刻,面向人群高声呐喊道:“罗马,不需要用残暴来显示自己的胜利,和作为神的供奉,我将亲自以公牛来向神献祭,至于这些俘虏,我,谨以罗马人民的名义,宽恕他们!” 奥卡挥动手臂! “噢噢噢噢!!!”随着奥卡的决定,那些俘虏被解除了镣铐,不过在那些全副武装的卫士监视下,以及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不敢稍动,而只能选择卑躬屈膝,向山丘上的奥卡匍匐臣服。 “让我们欢呼吧,为了罗马的胜利,为了被人民授予英帕拉多荣勋的英雄奥卡?奎里纳斯!”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七节 神谕 朱庇特神庙内, 从数十万罗马民众的山呼中脱身而出的奥卡,此时正神情庄严地站在神庙献祭室内,进行着凯旋式最后一个环节,同时也是其中最为神圣的仪式——向神献祭! 按照最初的传统,献祭应当用的是俘获的敌人首领的生命,不过后来随着罗马文明的逐渐强盛,一些类似于野蛮民族的残暴习俗都被取消了,凯旋式也不例外,为了彰显统帅和罗马民众的宽容和仁慈往往会下令释放所有的俘虏。正因为如此,奥卡先前也是选择了释放那些日耳曼战俘而非杀戮他们。[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不过,献祭必须要用血,既然宽恕了人,那么就只能以牲畜的血替代了,而作为此次献祭的主神朱庇特,自然是献祭以这位神祗最为钟爱的化身公牛最佳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也许是皇后派系出于某种目的而刻意为之,奥卡的功勋几乎被拔高到了极致,因而献祭的也不是一般的公牛,而是一头刚刚长成的纯白公牛,而这恰恰是献祭最高的规格,即使罗马漫长的历史上,也只有三个人有幸享受过,分别是有着“罗马第二奠基人”之称的卡米卢斯、击败了汉尼拔消灭了迦太基、取得布匿战争最终胜利的西庇阿以及被罗马公民授予“最伟大的人”荣誉的庞培。 而此时此刻,拥有堪与这些罗马伟人们比肩的荣誉,真实地摆在了奥卡的面前。 然而,奥卡感受到的兴奋和‘激’动却只是内心活动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因为他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那位始终不‘露’锋芒的皇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了。 对于罗马民众们来说,奥卡仍然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奥卡的背景在民众眼中还是笼罩着层层‘迷’雾,而凯旋式恰恰是奥卡在公众面前的第一次正式亮相。而由于事先计划的疏漏,没有考虑到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奥卡的身份! 奥卡虽然宣誓加入了格拉蒂安的派系,但这件事却只有格拉蒂安派系中的核心人物才知道,因为奥卡的作用就在于他暂时可以不暴‘露’身份或者处于一种模糊阵营状态地进行活动,虽然凯旋式的举行已经使奥卡的身份不言而喻,但是这同样只有博弈的双方知道,外界的民众毫不知情。而皇后的策略正是针对这一点! 整个凯旋式过程中,皇后派系始终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这原本是考虑到避免冲突加剧而刻意做出的缓和,可是贾斯汀娜却完美地利用了这一点,她不仅没有因元老院的失败而陷入愤怒,失去理智的判断,反而巧妙利用了失败,让这场凯旋式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而其中恰到好处的一些举动、包括她亲自迎接奥卡,都无疑向整个罗马的民众传递了一种暗示,营造出了一个‘逼’真的假象,那就是奥卡一定是皇后派系新晋的红人,甚至是皇后派系未来的掌舵人物,所以才会得到如此的重视和青睐。 (请记住我) 民众是盲目的,他们总是会就看到的事实来进行顺理成章的简单推测,而这种推测和随之而来的传言结果则会对奥卡产生严重的潜在威胁,而且可以预想到的,也一定会在格拉蒂安派系内部掀起巨大的‘波’澜。哪怕事后格拉蒂安在派系内部做出澄清,恐怕也免不了一些人的心里出现异样。 好‘精’明的算计!好老辣的手段!好可怕的布局! 因为朱庇特神殿禁止任何‘女’人进入,所以皇后贾斯汀娜并没有来到这里,而是在先前代表帝国为奥卡授予了“英帕拉多”的荣誉后便摆驾回宫了,不过此时细细回想了一番之前经历而有所觉悟的奥卡不禁在颈后渗出了涔涔冷汗,暗自震惊于那个‘女’人的心机之可怕。 一个年轻的皇后,一个年迈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与贾斯汀娜年岁差了整整26岁,瓦伦提尼安现年58岁,一个前妻的皇储,一个续弦的幼子,果然是最麻烦的皇室夺嫡啊。 无可奈何地在心底发出一丝长叹的奥卡忽然被一声眼前响起的呐喊警醒,原来,那个站在祭台上的老祭祀终于念完了祷文,仪式正式开始了。 在神殿内换了装束的奥卡此时已是另一番样子,现在的他只穿了一件埃及长绒棉质地的‘裤’衩,全身上下都涂抹了一种油膏,这让他的肤‘色’看上去偏向于一种非常有光泽的古铜‘色’,同时肌‘肉’的线条和‘裸’‘露’的肢体趋于仿佛神祗般,奥卡的臂弯套着雕饰繁复的黄金臂环,左手持着缠绕有月桂枝的节杖,右手握着一柄月牙型的锋锐短剑,头上戴着刻有他功勋图案的金冠,打扮得就和神殿中供奉的朱庇特神的相貌一模一样。 听到那白发苍苍、身体颤巍巍的老祭祀的呼喊,奥卡立刻神情肃穆地缓步向前,沿着由纯白‘色’方石搭建的台阶、步道,走进大殿中央的圆形献祭台上,那里有一个铁笼,里面一头纯白的公牛正不安地刨动着四蹄,不时发出哞哞声,公牛的双眼中盈盈如水,透着令人怜惜的灵‘性’。 牛是非常有灵‘性’的,牛和猪一样,在临死前会有预见般地感到非常的不安,但是牛和猪截然不同,猪在被屠宰时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剧烈地挣扎,然而牛却只是如‘女’子一般低声地呢喃着迎接死亡,几乎不做挣扎。 奥卡骨子里是个铁血的军人,他当然不会无厘头的对一头待宰的牲畜产生同情,但是不知怎么,当他下意识地用眼神碰触那头公牛的眼神时,竟微微一震,似乎难以置信一头牲畜的眼中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情感,但却有那么纯净!它是在哀求吗?还是在悲悯? 轰轰轰!沉闷的锁链拉动声中,铁笼缓缓被拉起。 奥卡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公牛,迟迟未有动作。半晌,高台上的老祭祀不得不刻意咳嗽了一下以示提醒,然而奥卡仍是纹丝不动,眼神直直地凝视着那头公牛。 “奥卡阁下,你应该向伟大的神献祭了!”终于,久久未能见到奥卡举动的老祭祀忍不住开口道。 而就在老祭祀话音落下的瞬间,奥卡却猛然有了动作,他抬起头首先向高大的朱庇特神像低声祷告了一番,而后微笑着将澄澈的目光投向老祭祀,出人意料道:“神向我传递了它的旨意,这头公牛将是神庇佑罗马的化身,无需献祭,而应该将其饲养起来,直至它寿终正寝的时候。” 说罢,不等目瞪口呆的老祭祀和四周的‘女’祭司们做出反应,奥卡已经直接丢下了手中的短剑,将节杖恭敬地置放在原本用于陈放献祭公牛心脏的祭台上,而后俯下身,以手轻抚面前公牛的头,接着蹲下身用头贴在了公牛的头上,嘴‘唇’翕动,似乎在‘交’流着什么,这让祭司们莫名的感到一阵震惊和诧异。 片刻之后,在一众仍陷入愕然中的祭祀目送下,奥卡竟用手抚了抚那头牛,然后当先走向了神殿的大‘门’,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头纯白‘色’的圣洁公牛竟轻轻发出哞的叫声,缓缓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人一牛,一前一后,悠然走出了祭坛、走出了神殿! 于是,谁也没有预料到,在凯旋式的最后,奥卡居然导演了这样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城市内,广场上,奥卡一身朱庇特的打扮,身后跟着一头憨态可掬、不时左顾右盼的白牛。一人一牛,闲庭信步游走于街道上,数十万大声欢庆、争抢着战利品、为胜利欢呼、品尝着免费酒食民众愕然地目睹了这一幕,然而不等他们发出任何的惊叹,奥卡和白牛已经消失在了人群的视线之中。 奥卡并不知道自己临时意起,所作的这个举动在随后反应过来的罗马民众心中产生了怎样轰动的影响。 很快,在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关于奥卡在朱庇特神殿中得到神的旨意的内幕就被传得神乎其神,一个版本比一个版本更加丰满‘逼’真,而内容却大同小异,就是在即将献祭时,一道神光穿透了神殿的穹顶,落在高大的朱庇特神像上,接着,一片炫目的光晕从神像上散发而出,那些祭祀沐浴到神光的刹那便陷入了恍惚之中,而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奥卡得到了朱庇特的神谕!另外,朱庇特将代表自己的化身公牛赐给了奥卡,公牛将会永远跟随奥卡,直到奥卡完成神谕‘交’代的任务。 而接下来,最吸引人的神谕内容,那些四处传播的人却是个个不约而同地讳莫如深,含糊其辞,似乎是不愿透‘露’,然而,零散的言语中间偏偏又看似不经意地带上了一些敏感的词汇,比如皇帝、战争等等让人‘欲’罢不能,迫切想要知道具体的内容。但那些人却是死活不再多说,或者干脆消失了。 总之,这个小小的‘插’曲带来的结果就是,奥卡原本帝国英雄的头衔和荣誉之上,又多了一个神谕者的光环,至少在那些底层民众对此已经深信不疑,并且他们在期盼着,这位神谕者,也许正是将给他们带来希望和未来的救世主! 不过,对于皇后贾斯汀娜为首的政治派系来说,奥卡一手制造的这个神迹彻底打‘乱’了他们原先的计划,并且造成了他们始料未及的巨大轰动,奥卡的地位倏然间就超过了他们的掌控。而更糟糕的是一旦这个所谓的神谕者公开站在了格拉蒂安一边,必然带来大量无知民众的支持,这对于贾斯汀娜企图扶持弗拉维斯上位的大计带来了难以预料的变数,一个神的代言人,他所支持的继承人岂非毋庸置疑就是帝国皇帝的最佳人选?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八节 禁卫军统帅 罗马皮休区,奥卡宅邸, 凯旋式举行三天后,奥卡就和科内莉亚还有随行的部属迁入了这里的一座崭新的别墅豪宅内,不过这可不是格拉蒂安送给奥卡的而是由元老院直接授予奥卡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神谕者。(请 记住) 至于这栋豪宅占地多大有多豪华,这个奥卡真没什么概念,不过在里面步行绕上个把小时还没见到所有地方那是绝对的,而且所有家具装饰都是附送,雕梁画栋足以令人眼‘花’缭‘乱’。虽然奥卡对享受之类的事情不感冒,不过,既然是送的,再加上老是在皇储宫殿中住着也不合适,奥卡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按说,这出名也出了,房子问题也解决了,述职任务日前也已经完成了,奥卡在罗马也应该彻底成了个闲人,小日子过得自然该是滋润无比了,然而却并非如此,事实上,这短短几天时间,几乎让奥卡觉得比度日如年还要难受! 你要问为什么?无他,应酬耳! 常人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真是诚不我欺。自打奥卡举行凯旋式一跃而成罗马的冉冉新星,再加上自导自演的那一出神殿中天降神谕的好戏后,奥卡终于深切体会到了出名的可怕,可偏偏这神谕者的身份还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奥卡真是‘欲’哭无泪,凯旋式当晚的国宴上,他就已经如同黑夜之中的萤火虫,成为众人焦点,整个晚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那些络绎不绝而来的贵族、官员寒暄,应付他们各种刁钻诡异的问题和试探,而对于那些纯粹来攀‘交’情的人,奥卡已经懒得去敷衍了,直接就是机械式地“啊阁下幸会幸会”“啊,阁下过誉了”来应答。 结果一场盛大的国宴下来,回到宅邸的奥卡却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累得像条死狗,往‘床’上一趴就再也不想起来了,那样子惹得科内莉亚一阵窃笑。 第二天早晨一大早起来,奥卡以为终于可以稍稍风平‘浪’静,小资情调地休息一下了,然而,当科内莉亚一袭正装地出现在奥卡面前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沓请帖和拜帖时,奥卡不由哀嚎一声,原来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 几天时间内,奥卡的新宅邸前车水马龙,上‘门’求见的人形如如过江之卿,‘门’庭若市。开始,奥卡还耐着‘性’子一一应付一下,然而那拜帖却是有增无减,越积越厚,指不定已经排到明年去了,奥卡只得干脆拿起了老祖宗最得意的借口称病闭‘门’谢客,才算是从不胜其扰的喧嚣中脱身而出,好好休整了一番。 不过,这称病不见的理由只能用来打发那些怀揣着功利心而来的一般人,对于真正的政坛巨擘,奥卡可不敢这么打发,像是什么帝国中枢的行政官、保民官、财政官、意大利戍备集团军统帅、元老院几位联席元老,包括格拉蒂安、卡西乌斯在内,这些人的邀请,奥卡不仅不能显出丝毫的不耐烦,还得‘精’心准备,谨慎应付。 不过,像这样痛苦的政客式的应酬‘交’际日子对奥卡来说也并非毫无益处,凭借着炙手可热的声望,奥卡短短时间内就见到了几乎所有帝国最有权势的人和势力,所见所感、所知所得,与初来罗马时不可同日而语,而对于身陷政治博弈中的奥卡,什么最重要?当然就是信息情报!各种政坛内幕、派系争斗、人物背景,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而如果你无法跻身其中就根本无从得知,那日后面对袭来的政治风暴,自身无异于就是瞎子、聋子,只能随‘波’逐流,稍有不慎就会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 看) 所以,奥卡虽然选择了支持格拉蒂安,但那是建立在自由基础上的支持,是秉持着一切为公的原则,而非是政治押注,更不是为了利益卖身投靠。奥卡要的是在监督的前提下辅佐,而非沦为格拉蒂安随时取用的棋子,而要想达到这一点,奥卡就必须培养自己在政坛中单独的力量和信息渠道,而不能把一切获取情报的来源都寄托在格拉蒂安派系的提供上。 遗憾的是,奥卡在罗马没有丝毫根基可言,只能从一点一滴慢慢积累起,而且要非常谨慎,安‘插’的人不仅要绝对可靠而且要有相当的独立能力,否则奥卡离开之后很难打开局面,当然最关键是要保密身份决不能泄‘露’。 经过仔细盘算,奥卡觉得还是从军事系统下手比较容易,行政系统他几乎没有专属资源可以调用,而军事系统他好歹是拥有“英帕拉多”荣誉的帝**人,名义上还是帝**团的最高指挥官之一,这些都可以善加利用,而且他麾下的人能力也主要体现在军事上,因而设法在本土行省的军队中间安‘插’心腹比较切合实际,不过欠缺的就是一个好的契机。 苦恼的奥卡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契机很快就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皇后亲自对我下达了新的任命?”卧室内,奥卡有些惊讶地问道。 手上拿着格拉蒂安派人送来的信函的科内莉亚颔首:“嗯,据说是元老院不少元老联名提议的,皇后也代表陛下亲自批准了。” 奥卡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其实,这几天来奥卡也很疑‘惑’,因为奥卡原本猜测,最先可能邀请他赴宴的可能是皇后,当然这可不是臭屁,而是一种判断,因为奥卡导演的那场神谕的戏完全是针对贾斯汀娜企图利用凯旋式做文章的‘阴’谋,这样推断,事后最应该做出反应或者试探的无疑是皇后。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见其动作,这让奥卡感到十分疑‘惑’。 结果没想到今天,就在刚刚,格拉蒂安派人送信,信上说皇后竟是直接下达了任命书,任命奥卡为罗马禁卫军统帅! 罗马禁卫军,直属于罗马皇帝的一支特殊部队,笼罩在它身上的光环充满了神秘,然而,真实的历史上,它的名声却大部分都是令人不齿的劣迹斑斑。 禁卫军的最早前身是共和国时期战时统帅军队的两位执政官身边的卫队,正如禁卫军的名称p ian就是来源于**官和指挥官野战宿营时的帐篷p &,这支卫队全部由优秀的公民组成,忠诚无畏。 而真正禁卫军作为正式的称谓出现,是在奥古斯都大帝掌握罗马的实权后,这位英明的独裁者发现一支‘精’锐善战的部队,不仅能在对敌的战场上捍卫罗马的荣耀,更加能够在政治领域内捍卫他个人的权势和威望,于是他下令在所有的军团中选拔并组建了禁卫军p iani,分为步兵和骑兵两个兵种。 早期的禁卫军主要是奥古斯都用来保卫自己安全的,实质在整个罗马的公开层面上并没有太多亮相或是发挥作用,而且禁卫军本身的规模也不大,开始只是征募了九个大队,每个大队最初是500人后来扩编为1000人,分散驻扎在首都附近,另外骑兵中队则是负责在宫殿和主要建筑周围巡逻,休息时间在罗马周围的城镇中驻扎。这种编制和组织方式显然是没有什么危害的。而且,在早期,战争时期禁卫军和其他罗马军团一样,都是要跟随皇帝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比如公元一世纪四帝争立时,禁卫军曾支持奥托皇帝即位,并在第一次贝德利亚库姆战役中奋战,图密善和图拉真皇帝时代,禁卫军也参与了达西亚和美索不达米亚战役,马可奥勒留皇帝更是将禁卫军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了经年累月鏖战的多瑙河前线。 然而,这种情况只是某段时期某位英明皇帝在位时才会有的,禁卫军在奥古斯都大帝逝世后,很快沦为噬人猛兽。而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日子就是公元89年8月14日。这一天奥古斯都大帝去世,唯一能够让禁卫军心悦臣服、俯首帖耳的人去世了,驯良的猎犬脱离了猎手的掌控,不再捍卫皇帝的利益而只为自己打算。 这一点的直接标志就是奥古斯都大帝的继任者提比略皇帝,他宠信的禁卫军长官谢亚努斯,不知用何种方法说服了‘阴’沉多疑‘性’格的提比略皇帝,将全体禁卫军从罗马周边的市镇聚集起来,于罗马城外修筑了禁卫军大营cast a p ia,并且由禁卫军来负责皇帝宫殿的日常执勤任务。虽然如此一来,禁卫军就随时可供皇帝方便的调用,但是同样的,这等于是在皇帝们的枕席旁边安睡了一只猛虎,为日后禁卫军挟持皇帝,乃至犯上弑君、任意废立建立了良好的开端。 实际上,后来提比略皇帝察觉谢亚努斯的叛‘乱’企图之时,都不得不动用自己的亲卫部队去对付这位时任禁卫军长官的叛徒和他的党羽们,这事就可见一斑了。更何况提比略皇帝本人常年在外为将,军功彪炳,深得军心,禁卫军对年事已高的提比略尚有敬畏之心,而他都不得不对禁卫军忌惮三分,后来的皇帝若果不能以军功震之,则只有厚禄收买。可见后来,禁卫军在罗马帝国政坛上的强大能量,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亲手缔造了禁卫军在政坛无与伦比优势的谢亚努斯被提比略皇帝处死,这事禁卫军袖手旁观原因多多。一方面提比略皇帝虽然晚年宠幸‘奸’佞,肆意妄行,名声一落千丈,但是他在军队系统仍然有巨大的影响力。此外,提比略皇帝许诺给禁卫军的一大笔do应该说是各种常例之外的赏金,一般是出于感‘激’之类的事情发给军队的钱财,应当也颇有份量。不过这次的沉默之后,禁卫军就开始了他们在帝国政坛刮起的腥风血雨——他们挟持自己的长官,弑杀君王,任意废立,屠杀平民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卡里古拉被杀就是禁卫军参与的结果,随后禁卫军还拥立了毫无威望的克劳狄皇帝以此对抗元老院。 公元69年,四帝争立之年。伽尔巴皇帝gal a由于自己的抠‘门’和传统罗马思想,不但拒绝支付许诺给禁卫军赏金,还要宣称在这支“散漫的部队”中恢复“帝**团的秩序”,于是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在奥托otho的煽动下,禁卫军立刻就抛弃并结果了皇帝。奥托为了讨好拥立自己的禁卫军,默许禁卫军的全部要求,并且授权他们可以自己选举自己的长官,以此来收买忠诚。维特利乌斯vitellius击败奥托以后,解散了原来的禁卫军,自己则重新组建了一支十六个大队的新禁卫军。维斯帕乡vespasian皇帝把这个规模缩减到9个,并且为了控制禁卫军的安全起见,他任命了自己的儿子,后来的皇帝提图斯titus做禁卫军长官。 虽然肆意废立,有时候可算呼风唤雨,不过禁卫军在政坛所发挥的极端影响力却是不健全的——他们并不像其他的机构一样拥有自己的行政职权。禁卫军既没有皇帝的‘私’人秘书、也没有元老院的议会大厅,更不会有庞大的官僚机构站在他身后。因此禁卫军要在政坛上践行自己的权威,往往就是可怕的杀戮和恐怖的‘阴’谋。不过也就是由于这样,往往禁卫军翻江倒海一番之后,多半要被新的统治者清算,此事在历史上反反复复。比如佩尔提纳克斯皇帝。在康茂德皇帝被刺杀之后,禁卫军统领莱塔斯一党,迅速的拥立了身为奥勒留皇帝硕果仅存的挚友和亲信大臣的佩尔提纳克斯。然而很快禁卫军就发现这位皇帝励‘精’图治,恢复‘乱’象,修明政治——“他可能给奴隶赏赐,却不太可能被禁卫军控制。”对个‘性’坚韧不屈的皇帝可能随时整肃禁卫军军纪的担忧,使得莱塔斯和禁卫军最终掀起哗变,杀死了佩尔提纳克斯,更将年迈皇帝的头颅割下,‘插’在一个长矛的矛尖示众。此后,禁卫军甚至跑到城墙附近的市场去叫卖皇帝的宝座,最终将帝位用一个好价钱卖给了富翁迪丢斯?尤里安努斯,后来又简单的抛弃了自己的大买家。不过塞维鲁皇帝赢得内战,进入罗马之后,肆意妄行的禁卫军立刻就被解散了。随后,塞维鲁皇帝从自己潘诺尼亚军团的部队中重新组建了禁卫军。而在‘色’雷斯人马克西明的治下,罗马的暴民们则常常在首都的街道上和禁卫军发生冲突。 到了公元284年,戴克里先皇帝开始着手削减禁卫军的职权,他将皇宫的防务职责从禁卫军手中剥夺,而代以自己新近成立的两支部队“jovian”和“he culian”,这两支新的近卫部队名字是以大神朱庇特和英雄赫拉克勒斯来命名的,分属皇帝和副帝。这个改革和“四帝共治”可以说是同时诞生的。到了305年5月1日戴克里先皇帝退位过起“种菜索罗纳,悠然地中海”的小日子之时,禁卫军这支曾经呼风唤雨的部队,它们的大本营——禁卫军营cast a p ian,实际上已经只是罗马的一个哨所而已了…… 而禁卫军在罗马帝国这个大舞台上的正式谢幕演出还是从306年开始说起。是年,西部上皇马克西米安的儿子马克森提乌斯由于自己才薄德鲜,当君士坦丁继承大位之时,他则只能在首都郊区的别墅里安享早年……这里‘插’句嘴,上皇,就是退位的皇帝,实际上,罗马帝国史上能退位的皇帝倒还是凤‘毛’麟角,不似亚洲的日本,院政时期上皇独揽大权,‘弄’得天皇以退位为乐事。愤愤不平的马克森提乌斯于是年10月28日纠合了几位军事保民官掀起叛‘乱’,占据了意大利,击退了东部皇帝伽勒里乌斯指定的西部副帝塞维鲁二世。这次战斗中,禁卫军挡不住虽然打仗不在行,使银子却颇有心得的马克森提乌斯的银弹攻势,倒向了那位由“罗马元老院和罗马人民选出的”马克森提乌斯。312年,君士坦丁大帝率军攻入意大利,米尔维桥之战大败马克森提乌斯。战后,作为马克森提乌斯最强有力支持者之一的禁卫军惨遭解散噩运。禁卫军人员被遣送到帝国边境,禁卫军营cast a p ian被拆毁。此举彻底宣告了这支在帝国史上服役长达三个世纪,左右政局废立的力量的终结。 而现在,这支禁卫军的统帅一职,摆在了奥卡的面前。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九节 新官上任 翌日,罗马城西郊,禁卫军大营 一大早,奥卡便在科内莉亚的服‘侍’下换上了元老院送来的禁卫军统帅甲胄,其实说是统帅服,和普通的将军甲胄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胸’甲上的‘花’纹更好看,两侧多了条护肩条扣,头上的‘鸡’冠显得更‘花’哨了些,暗‘色’调的甲胄边沿都被染成了紫‘色’而已。(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说实话,这甲胄比起奥卡在不列颠珍藏的那套全套手工、量身订做的板甲骑士甲胄,不论是观赏‘性’还是防护‘性’上看,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好在罗马式风格都显得比较硬汉,再加上奥卡那堪称‘祸国殃民’的英俊相貌,别说,穿起来还是很酷的,用科内莉亚捂着嘴偷笑的调侃话说,那没事勾勾手指、勾搭几个罗马城的深闺怨‘妇’绝对没问题。 可惜呀,奥卡是既没这心也没这胆,对于科内莉亚的调侃只好报以苦笑,出‘门’上马径直朝军营来了。 奥卡最终还是选择接受禁卫军统帅的职务,当然,如此重大的事情奥卡自然不可能全凭自己做主。昨日,奥卡在接到任命书后独自思考了一段时间后,便乔装去了格拉蒂安的宫殿,果然,密室内已是重臣云集,正在商议此事, 就奥卡自己判断,这个任命无疑是个明升暗降、偷梁换柱的‘阴’谋诡计,禁卫军统帅,这个职务听起来的确够分量,可是如果从实际情况来看就会发现其中暗藏的猫腻。 首先,奥卡不可能身兼二职,特别还是隔着几乎有大半个帝国疆域面积的兼职,所以,一旦奥卡选择接受这个任命,就意味着奥卡很可能会随后被免去不列颠总督的职务,换取的就是统帅一支完全陌生的、内部腐朽的军队,这简直是亏本亏到了家。奥卡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奥卡苦心建立的根基都在不列颠,舍弃大本营,涉足泥潭处处的罗马官场,白痴都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所以,奥卡看到任命后略一思索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任命书必须推掉。 不过,很快,奥卡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似乎没有办法婉拒这个任命,特别是在他自导自演了一出天降神谕的戏之后,他的声望如日中天,特别是对于罗马民众来说,他是一个崇拜的偶像和英雄,所以如果元老院当众宣布了这个任命,而他选择拒绝,那无异于自绝于数十万罗马民众的信任和依赖,得罪了罗马城民众的后果,不用说也能够想象,因而这同样是不划算的,等于自己撕掉了自己身上披着的华丽外衣,放弃了来之不易的威望。(请记 住我) 于是,奥卡明白了皇后的险恶用心,这分明就是给他制造了一个进退维谷、两难选择的局面,不管是做出什么决定,奥卡都毫无疑问会损失惨重,几乎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就是怀着这样的困扰,奥卡来到了格拉蒂安的宫殿,然而,令奥卡出乎意料的是,皇储派系中的核心人物对这件事显然也是持分歧明显的看法,几位贵族认为奥卡应该接受任命,并且竭尽全力一定要掌握住禁卫军,只要能够让这支军队效命,就等于替格拉蒂安殿下在罗马增添了一支关键时刻足以决定胜败的力量,虽然瓦伦提尼安皇帝在前往东方之前调走了当朝禁卫军编制的三分之二,只留下区区四个大队4000人的禁卫军,但这四千人对于按照传统永不设防的罗马城来说就是举足轻重的军力了。 而另外一些人则认为这个任命不能接受,他们分析了不同权衡的利弊,认为奥卡最值得看重的恰恰就是他在不列颠拥有的一个生机勃勃的大本营,接受禁卫军长官的任命等于将这个行省的管辖权拱手相让出来,而凭借目前格拉蒂安殿下在朝中的势力,恐怕很难派遣其他得力人手竞争这个位置,这样的话,不列颠很可能落入皇后派系的人手中,这对于主要根基都位于欧洲诸行省的格拉蒂安殿下来说简直有如在背后放置了一柄锋锐的尖刀,太过危险! 两方意见争持不下,最后踢来踢去的皮球还是只能回到了格拉蒂安的脚下,奥卡也只得做出姿态将决定权‘交’给格拉蒂安。 令奥卡心下一沉的是,格拉蒂安仅仅沉‘吟’片刻,便断然开口给出了决定:“奥卡,这个任命,你就先接受吧。” 奥卡百般不愿,不过却无可奈何,只得面‘色’不改地答应了。心中却是对格拉蒂安的这个决定感到有些遗憾,看来这位皇储还是只看到了眼前利益,罔顾长远,中枢虽然重要,但以罗马的国情,向来是强枝弱干,无论是军队还是财政乃至粮食等必需品,罗马城这个中枢都是依靠行省供给,中枢强力而一致时,自然是只要掌握了中枢就掌握了帝国大权,可是一旦中枢分裂,派系撕破脸争权时,中枢起到的作用反而不值一提了,只有赢得行省的支持,才能胜出,而显然格拉蒂安的眼光局限在了罗马,没有认识到分派得力人手掌握一批足以依赖的行省的重要‘性’。 奥卡怨念自是难免,不过,就在他感到遗憾并且心思急转,思考该如何保持自己在不列颠的权力的时候,格拉蒂安忽然对自己的决定做出了一番解释,而解释的内容不禁让奥卡有些错愕,因为他居然是错怪格拉蒂安了。 接受禁卫军就必须放弃不列颠,二选一,其中的利害关系,格拉蒂安竟是一语道破,既然‘洞’悉了两相权衡孰轻孰重,那为什么格拉蒂安还是让奥卡接受任命呢? 原来还要从最近的这一系列政治正面冲突说起,实际上此前格拉蒂安一直坚持韬光养晦的策略,很少和皇后派系公开冲突,而之所以此次借着奥卡搞出掀起如此巨大的风‘浪’,真正的原因就在于格拉蒂安内心的一个计划,而一切都是围绕这个计划而展开的。 计划很简单,对着一众心腹,格拉蒂安和盘托出,原来在狄奥多西去东方之前,他们曾商议过如何应对皇后派系越来越明显的废长立幼的‘阴’谋,而最后相出的办法,就是威望和功勋,而这两件东西就着眼于日耳曼! 狄奥多西建议格拉蒂安果断采取措施,不惜正面冲突,也要暂时压过皇后派系,趁着陛下远征的时机,掌握一次规模空前的针对日耳曼军事行动的主导权! 只要能掌握这次主导权,趁着日耳曼元气未复,谨慎布局雷霆出击将有很大把握彻底摧毁强大的日耳曼人联盟,甚至将帝国的疆域向北扩张到整个欧洲!这将是无法想象的功勋,而作为主导者,只要取得了胜利,格拉蒂安将获得空前的声望,并且三军效命,这样的情况下皇储的位置将固若金汤,即便皇后再怎么兴风作‘浪’,也不可能对格拉蒂安产生威胁了。 正是缘于此,格拉蒂安一反常态,不惜采取了‘激’进的策略就是为了等提出这个军事行动时,中枢方面有更多支持他的声音,从而使方案获得通过! 而此刻,奥卡得到的任命无疑是个极其‘诱’人的蛋糕,如果奥卡能够掌握禁卫军,凭借着这股军事力量,格拉蒂安将可以有更多的筹码来暗地进行‘交’易,换取更多人的支持,因为不会有多少人面对一头近在咫尺且难以驯服的野兽而不害怕的。 当然,为了获得禁卫军而损失不列颠绝对是亏本买卖,格拉蒂安自然不可能忽略奥卡的利益,之所以让奥卡暂时接受任命,只是权宜之计,只要等军事行动主导权到手,格拉蒂安保证,到时候会设法以不列颠军团‘精’锐可为援助的名义,将奥卡调到前线统帅不列颠军团之后的复职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格拉蒂安将自己的目的、想法、计划全都一一详述,众人听完不禁齐齐陷入沉默,直到奥卡霍然起身,语气坚决地说道。 “殿下放心,我会让禁卫军成为值得殿下信任的爪牙。” 这就是奥卡的承诺,也是奥卡今日来到禁卫军大营的唯一目的。 清晨,淡淡的薄雾让笼罩其间的禁卫军大营披上了一层‘阴’沉灰暗的‘色’调,石质的大营看上去竟有些恐怖的感觉。 不过,奥卡对此恍若未见,双‘腿’一夹马肚,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径直飞驰向营‘门’。 “什么人!?”突兀响起的马蹄声自然很快引起了营‘门’处卫兵们的注意,于是薄雾中一声质问遥遥传来。 听到询问声,奥卡立即稍稍放缓了马速,高声喊道:“元老院任命,禁卫军新任统帅,奥卡?奎里纳斯前来接掌禁卫军,速速打开营‘门’!” 喊声回‘荡’片刻后沉寂下去,然而薄雾中的大营处却再没有了丝毫声息,仿佛之前的询问声从未出现过一般,马背上,耐心等待着的奥卡不禁微微蹙眉,同时心下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等候了许久,仍不见营‘门’传来任何回复,奥卡值得驱马向营‘门’而去,行了一半路程,营‘门’已是清晰可见,然而那景象却让奥卡的不好预感加深了几分,只见营‘门’前赫然列着数排手持长矛,披甲而立的卫兵,气氛如临大敌,冰冷的眼神直直望向他。 看来,皇后这个任命也是不怀好意呀,这是打算给我这个新官来个下马威啊。马背上,看着眼前一幕的奥卡突然觉得似曾相识,沉思片刻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前世经常看到的电视剧中经常见到的刁难新任主官的戏吗?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也碰上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节 腐朽的军团 想趁着新官上任给奥卡来下马威?那真是遗憾,奥卡最擅长对付的就是桀骜不驯的兵油子! “来者止步!这里是禁卫军大营,不经许可擅自‘乱’闯,立刻给本将下马接受检查询问,否则……哎哟!” 营‘门’前,正带着一丝冷笑、大声叫嚣着的军官话没说完,突然就惨叫一声捂住了脸,似乎被什么砸中了痛呼不止,搞得旁边的士兵不明所以,纷纷侧脸探询。(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就在这时,战马长嘶,希聿聿一道旋风般的黑影不等众人反应已是破风疾驰而来,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势,倏然出现在一干呆愣的士兵面前。 “睁大你的眼睛,那是元老院授予的禁卫军最高长官的指环!怎么,你们公然阻拦指挥官入营,是想图谋不轨、意图造反吗?” 紧接着,居高临下,一连串掷地有声、铿锵若金石,令人心胆俱颤的厉声质问从那马背上的身影口中传出,字字如刮骨利刃,令那些前一刻还骄横跋扈的士兵竟连仰头对视都失去了勇气。 “你敢对禁卫军动手?!”不过,倒是有一个二愣子禁卫军,看装束似乎也是个小君观,不知是仗着什么豪胆,居然冷不丁地用手中长矛指着奥卡,‘色’厉内茬地叫骂道。 “嗯?!”然而,下一刻,那家伙就猛地脸‘色’一变,雄壮不弱熊罴的身形居然禁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只见奥卡一双深邃如渊、冷厉若刃的目光正直视向他。 唰!一个飘逸的翻身下马,大步而来,奥卡仿佛视面前那些手持兵器的禁卫军如土‘鸡’瓦狗,径直走到那禁卫军军官面前,扬手而起! 啪啪啪!连续三声实在到‘肉’的脆响。奥卡竟是直接给了那小军官三个响亮的耳光。 “啊!”又是一声惨叫,两边的腮帮子肿的一圈,那军官被打傻了一样,高大的身躯在奥卡面前竟瑟瑟发抖起来。 “藐视上官,掌嘴三次,以儆效尤!”奥卡双眼如炬地扫视一干士兵,语气冷酷喝道。 “你、你!”先前那个被什么砸中了脸孔的军官此时总算回过神,捂着青黑的右眼,满脸惊怒之‘色’地指着奥卡,可惜对着奥卡的目光,却是偏偏半个威胁的字眼也说不出口,只是一个劲地你你你沙哑低吼着。 不过,这姿态的意思也算是明显,四周的禁卫军士兵终于从一开始到现在电光火石发生的意外中勉强反应过来,见到自己人被虐得这么惨,顿时心生物伤其类之感,纷纷面带凶戾之‘色’,‘操’着长矛就‘逼’了过来! 那攒聚的‘毛’尖晃悠悠地抵至奥卡‘胸’前,然而后者却是兀自而立岿然不动,唯有眼神中跳跃的光焰愈发熊熊! “不知死活!!!”突然,奥卡发出一声洪亮断喝,惊诧之下那些手握长矛的士兵竟是不由自主被吓得退了开去,只听奥卡凝视那被砸中眼眶的军官,语气中带着一缕不可抗拒的威严道:“仔细看看你手中拿着的东西,再想想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不要怪本将没有事先提醒你们,到时候脑袋挨上一刀,休怪军法无情!” 几十号人,面对着奥卡孤身一人,年岁轻轻,然而一番斩钉截铁的喝问下来,这些平时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兵油子对上那双犹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居然齐齐心生退缩畏惧之感,不敢有丝毫动弹。(请记 住我) 而那个被砸中眼眶的军官听了奥卡的断喝,下意识地望了望掉在手掌心里,造成了自己成为熊猫眼的罪魁祸首,一个古朴‘精’致、分量够重的青铜指环,神情极度惶恐不安,畏畏缩缩地抬起头来时,目光已是充满了臣服。 似是瞬间就察觉了军官内心变化,奥卡冷哼一声,旋即转身牵了马旁若无人地从士兵退开的中间走过,随手将军官手中捧着的指环拿了过来戴好,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大营内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峻命令声。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场的所有人,统统给我到军法官那里领取惩罚!立刻给我吹集结号,我要立刻视察全军,晚到一刻者即刻逐出军营,禁卫军大营不是养懒汉和流氓的窝点!” 被奥卡撇在身后的那个军官闻言,浑身登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望着那走向校场的背影,面上带着畏惧之‘色’地眼珠子‘乱’转个不停,半晌,只见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朝身边的士兵喝道:“还呆这干嘛,还不去军法官那自罚!还有,给老子立刻吹号,让那帮‘混’蛋都给我起来,统统去校场列队,就说新来的禁卫军指挥官要亲自检阅全军!别说老子没提醒这些蠢货,这新来的可不是善茬,最好还是乖乖老实点,别惹了祸倒霉我可不管!” 这番话一说,旁边的士兵似乎听傻了眼,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队长,这、这就完了?那、那个贵族可是让我们给这新来的家伙一个颜‘色’看看的,咱们,咱们没完成任务啊!还要听他的,这也……” 啪!一个耳光打得那士兵顿时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表情‘可怜兮兮’茫然地望着军官,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 “你个蠢货!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家伙是好对付的吗!就凭我们这些菜?上去给他塞牙缝都不够!他可是货真价实元老院任命的禁卫军指挥官!惹恼了这家伙,我们这些人统统吃不了兜着走!至于上头的‘交’代,不是还有那些副官担着嘛!听好喽,都给我老实了,认真看着就好,别傻乎乎地往刀尖上撞,依我看,这谁赢谁输还是没准的事情呢!要是这家伙真的收拾了那几个副官,咱们指不定以后就得跟着他‘混’了!” 营‘门’处,军官捂着青黑的眼眶,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围拢在身边的那些禁卫军士兵,扯着嗓子骂道,身形如熊罴,偏偏动作摇摇晃晃,憨态可掬,让人忍俊不禁。 此时的奥卡自然是没空去理那个小军官是怎么看自己的,而是牵着马,独自来到了大营东侧的校场,然而一路上的所见让他终于忍不住产生了愤怒。 整个军营的布局倒是严整,毕竟是当年奥古斯都大帝亲自派人监督修建的,多次改建也都是在几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提议下完成的,然而原本森然威严的军营内的景象却是惨不忍睹! 不少房屋年久失修、一些防御设施更是已经烂成了木渣,却没有任何翻修重置的迹象,各种器械‘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到处都是,垃圾遍地臭气熏天,而且,奥卡一路走来,竟没有遇到半个人影,偌大的军营日上三竿,居然尚未开始‘操’练,可见军务废弛到了何等地步!这哪里像是一个象征着国家形象和威严的堂堂禁卫军的军营,简直就是猪圈!垃圾场! 奥卡曾经见过多瑙河沿线的抗击日耳曼人的军营,也到过西班牙数十年不闻金鼓之声的戍备军营,更到过不列颠边鄙之地、扼守长城的军营,哪一个不是戒备森严、井然有序,何曾会像这里!军营尚且如此,这支禁卫军的不堪就不用指望了! 奥卡伫立在检阅校场的木头搭建的阅兵台上,凝神思索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校场上依旧空空如也,然而,奥卡的表情却始终不改,只是静静耐心地等候着。 半个小时后,终于,两个头盔歪斜、甲胄不整的士兵睡眼惺忪地迈着摇晃的步伐来到了校场上。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终于,零零散散的士兵走进了校场,然而那些士兵丝毫没有列队整齐的觉悟,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对高台上的奥卡视若不见,自顾自地相互打着呵欠问早,聊天起来。 可是奥卡却在认真地观察着那些士兵,看脸‘色’,那些士兵一个个肤‘色’不正、眼袋深陷,有的甚至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这样的身体别说是上战场,就是稍微干点体力活恐怕就得瘫痪;再看那些士兵穿着甲胄佩戴武器的状况,大部分都是随随便便,有些士兵竟然把短剑剑刃朝上地挂着,一点都察觉不到,有些士兵的长矛矛刃都已生锈,由此可见,这些人的军事素养已经堕落到几乎为零的程度了;再看,集结号响,持续到现在已经超出了军法中的一倍时间,可是这些士兵丝毫不以为意,到了校场仍是一派懒散模样,‘交’头接耳,可见视军法如无物,纪律‘性’已经半点不剩了;最后,这些人明明看到自己这个禁卫军长官站在面前,却恍若未见,其目中无人、骄横跋扈窥一斑而知全豹! 这是一支已经从骨子里烂掉的军队,这就是奥卡在看到禁卫军整体状况后,在内心做出的唯一评判。 这样的军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否则他们除了在帝国‘混’‘乱’的时候雪上加霜、火上浇油,没有半点用处。 于是,奥卡一瞬间改变了原先的打算,面无表情地走下高台,来到军队面前,朝着一个士兵问道,语气听不出丝毫喜怒:“谁是你们的千夫长?” 那士兵正和同伴聊天,看到奥卡突然来到面前问话,似乎很是愕然,半晌方才愣愣地指着不远处的四名军官装束的人,道:“那儿。” 奥卡转头离开。 “你们就是军营中留驻的四个大队的千夫长?”缓步走到四人面前的奥卡,眼神‘波’澜不惊地问道,似乎对这四个明明已经来了,却故意不去参见,也不维持校场秩序,明显要给自己难堪的军官没有一点报复的打算。 而听到奥卡的问话,四名军官也是微微一怔,继而脸‘色’隐隐带着一丝轻蔑和讥讽之‘色’地随口答道:“不错,我们就是。” 没有一点对上官起码的尊敬,更遑论军中上下分明的森严等级了。 然而,奥卡仅仅是深深地看了四人一眼,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不是离开校场,而是径直离开了军营! 四名千夫长面面相觑,相顾不解,因为他们全然没有想到,奥卡居然如此简单地就离开了,这让他们准备的一堆要让奥卡难堪的计划全都落空,同时,也在他们心头埋下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一节 略施小计 奥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禁卫军大营,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无论是禁卫军腐朽之极的状况,还是出于对格拉蒂安许下的承诺,他都认为,在军营里和那些兵油子磨嘴皮、打机锋,毫无意义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和科内莉亚打情骂俏。(请 记住) 当然,这只是玩笑,奥卡的确是回家了,但还不至于荒唐到白日宣‘淫’的程度,他只是搬了两个藤椅,坐在卧室外的院子里,河科内莉亚一起躺着,一边悠然地看着满园的‘花’草、品尝着美酒,一边静静地思考着对策。 禁卫军那些军官的态度没什么好说的,显然是有人提前‘交’代了让他们寻隙杀杀自己这个新上任的指挥官的威风,然后无非就是处处阳奉‘阴’违、拉帮结派,想法设法将自己架空,困死在无所作为的禁卫军长官位子上。至于是谁打了招呼,那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肯定是皇后派系的某位重量级人物,否则也没这么大的威势,能让这些骄横跋扈的禁卫军千夫长俯首帖耳。 毋庸置疑,奥卡面对的局面很麻烦,职务接受了,可是似乎根本‘插’不进手,那些禁卫军内部早已抱成一团,任何外部来的人都不可能随意打入那个小团体,更遑论压服掌控他们了。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当然不是!奥卡虽然不是一个玩‘弄’手段的高手,但不代表他的目光不犀利。那看似一致对外禁卫军绝非铁板一块,因为被利益俘虏的他们注定会因为利益而产生矛盾和冲突,而这就是奥卡的机会。 要想楔入禁卫军,首先就要将这个表面牢固的利益体从内部动摇分割,然后自然可以趁隙而入!这个办法也许听起来很困难,但事实上如果能够得到一些外力的帮助,并非不可以实现,而这个办法之所以会奏效,还是要追溯到禁卫军本身的历史。 众所周知,罗马禁卫军除了在它的建立者奥古斯都大帝一朝始终俯首听命以外,之后的大部分时期,禁卫军的存在都是一个极不稳定的怪物,有时候,禁卫军会充当帝国保护者的角‘色’,在前线为罗马人民浴血奋战,但有时候,禁卫军又会摇身一变,成为择人而噬的魔鬼废黜皇帝、胁迫大臣,肆意践踏帝国的法律和尊严,疯狂而不择手段地为自己谋取利益! 但是,这并意味着禁卫军本身不可控制,尾大不掉,事实上禁卫军被解散组建了多次,任何一个巩固了地位和权势的统治者都可以轻易抹消禁卫军,然而很快,你就会震惊地发现,又有一支军队顶替了他们的位置,最终无一例外地也会变成怪物! 这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每个朝代也许都有禁卫军,他们都是由不同的皇帝或是统治者建立,但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形的手推动着,让这些不同阶层、不同地方、甚至不同种族的禁卫军最终都会彻底变质。(更新 最快最稳定) 如果再诛心一点,也许,这些曾多次祸‘乱’宫廷、危害帝国的禁卫军实质上,都是一代代的掌权者自己扶植起来的,他们需要这些能够替他们干任何事情的‘私’军,但又无法挽回地只能任由他们最终脱离逐渐衰弱的自己的掌控。 禁卫军,是一个称谓,但从来不是一个整体,禁卫军参与了无数的‘阴’谋,无数的诡计,但它本身,却是一个畸形,因为它没有前后相承的延续‘性’,自然而然也就不会诞生一个相对稳定的整体利益,永远也不可能像元老院、议政厅这样,成为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政治体。 禁卫军只是一个单纯的工具,它可以被好人使用,也可以被坏人驱使,它没有自己的核心价值,更没有自己的准则底线,这样看来似乎他们更像是一群雇佣兵,一群特殊的足以在高堂之上掀起腥风血雨的雇佣兵! 而奥卡现在的任务就是驯服这头没有自己思想的野兽,给它套上一个坚固的项圈,让它逐渐从怪物变成家犬!而达到这一目的的关键很简单,两个字——利益! 奥卡的思考很迅速,动作更是迅速,他甚至没有和格拉蒂安商议如何处理禁卫军,因为他相信,他完全可以独立做到。 上任禁卫军长官第二日,奥卡没有再去禁卫军大营,但是一纸命令却由奥利安带着两名骑士前往军营宣达。 以从不列颠赶来参加阅兵凯旋式的三百名‘精’锐骑士、五百名步兵为主体,奥卡宣布建立指挥官亲随大队,编制就定为八百!这个命令毫无指摘之处,奥卡身为禁卫军最高指挥官,根据法令,可以编组一支大队作为自己的亲随护卫,而由于有八个大队的禁卫军被瓦伦提尼安皇帝调走,所以,留驻罗马的禁卫军实际处于缺编状态,奥卡另外征召士兵组建亲随卫队,完全在他的权限之内,几位千夫长根本无从置喙。 然而,这个看似没什么的命令,四个千夫长闻听后,脸‘色’却是霎时剧变,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付的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以往那些绣‘花’枕头,而是一个坐拥一省之地、麾下近万虎贲、一身功勋全凭沙场挣得的悍将! 八百虎贲,随着一纸命令进入禁卫军编制内,这个表面看上去跟他们毫无瓜葛的命令,却如一柄尖刀直刺他们的心脏! 那些都是什么军队啊?当日的凯旋式上,他们也都‘混’在人群中亲眼目睹过,当那支带着所向披靡气势震撼登场的军团出现时,他们也曾和大部分民众一样倒吸一口凉气,充满震惊,他们很清楚自己麾下的那些禁卫军是什么德‘性’,舞枪‘弄’剑、吓唬吓唬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还有公卿大臣可以,要是让他们真刀真枪地和一支铁血雄师干仗那是万万不能!更何况是那支军团,以四个千夫长看来,恐怕就是多瑙河沿线的边军,也不及那支据说是组建尚未一年的军团可怕! 可现在,奥卡的轻轻一句话,就让这支军团进入了禁卫军序列的编制,绝对效忠于那个年轻人的一支虎狼之师,卧于睡榻之侧,这叫四个千夫长以后还如何安寝?而且,内心愈发强烈的不安明白地告诉他们,奥卡将他的军团拉入禁卫军,绝不可能只是震慑他们这些不堪一击的禁卫军而已,这会儿接到命令的四个千夫长,不禁心下暗暗后悔起来。 奥卡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这些兵油子扯淡,与其跟这些家伙‘浪’费功夫,不如选择用强大的力量给予他们最直接的震慑!以奥卡所见的那些禁卫军的样子,光麾下三百骑士,就足以正面击败他们,根本不用担心造成局面失控的情况发生。更何况,奥卡也没打算真的用暴力手段,将八百虎贲拉入禁卫军只是让自己一瞬间拥有在禁卫军内部足够的发言权,而有了发言权,奥卡完全可以采取灵活的拉拢手段来进行分化瓦解。至于付出的利益,奥卡毫不在意,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只需要麻烦一点从格拉蒂安那讨要就是了。 所以,在下达了组建亲随大队的命令当天下午,奥卡的又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传到了大营之中。而这个命令,终于引起了大营内部的阵阵‘骚’动。命令同样很简单,换防! 前面也提及过,禁卫军主要分骑兵和步兵两种,其中,骑兵以30人为一中队,主要负责巡逻罗马城内包括皇宫在内主要建筑附近的治安,每日任务结束后通常可以直接在罗马城内留宿。 但步兵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虽然有固定的大营,但是步兵通常都并不在大营中,而是以100人为一中队,在罗马城周边地区的城镇市集中驻扎,而这个驻扎的地方就很重要了。为什么重要呢?答案显而易见,收益! 禁卫军虽然在罗马历史上干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勒索钱财那是家常便饭,比如韦斯巴芗皇帝曾经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力,赏赐禁卫军每个士兵2000赛斯特斯,以换取禁卫军的支持!但像这种赚取国难财的事情从漫长的时间轴上看,毕竟碰上的机会很小,大部分时候,肆意妄为的禁卫军也只能乖乖蜷缩着,每个季度从财务军官那里领取固定的军饷,毫无疑问,这点军饷肯定是不够这些大手大脚骄横跋扈的兵油子‘花’销的,所以,赚外快就成了必然。 怎么捞外快呢?这是个问题。 不得不说,罗马禁卫军在赚钱的原则上倒还是比较低调的,至少没有出现强抢豪夺的事情,当然,这可不是他们有节制,而是不得不采取等‘鸡’下蛋的方式,一方面是因为那些城镇市集都是依托罗马城而存在的,都是流动的,一旦你收取费用太狠,人家摊位一撤,人走街空那以后就没的赚了,另一方面,真正有油水的是那些四处行商的大商队,这些商队个个都是珠光宝气、富可敌国,但是,你不能随便‘乱’抢,因为,他们上头有人!什么人?大贵族!帝国高官!甚至是皇室成员!承平的时候,你敢抢他们?第二天,保准就会有一群军队包围禁卫军大营!所以,对待这些大商队,禁卫军都是心照不宣,赚点赏赐也够滋润了,没必要犯浑。 总而言之,罗马城周围的商路,就是禁卫军的财路。而奥卡新的命令,恰恰就是损害一些人的财路,而给另一些人送上财路,简而言之挑拨离间!奥卡改动了原先的驻扎区域,将四个大队全部调换了驻守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就很微妙了,以前关系不太好的大队之间相互调动,实力差别不等的大队之间也相互调动,人为地将一些仗着自身强横的禁卫军的驻地‘交’给了那些实力弱的,明眼人几乎一眼就看出了奥卡的用意。 你们不是铁板一块吗?那我就要看看,在到手的利益面前,你们这些没有原则的家伙,究竟是要眼前的利益,还是顾全大局!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二节 利益* 罗马城南,卡斯皮镇, 这是一座依山傍河的美丽小镇,地理位置优越,是意大利南部和西西里地区北上通向罗马城的必经之地,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越地理条件,再加上小镇上居民们不错的经营头脑以及勤劳工作,卡斯皮镇商旅不绝、人烟稠密,从帝国建立以来一直都是罗马城南部最为繁荣和热闹的地方。(请记住我) 贸易运输阜盛、商队络绎往来,毫无疑问,卡斯皮镇的经济自然随之十分富庶,设想一下,只需要在小镇内设置一道关卡,收取一定额度的商税,即便一天,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不过,在帝国境内,除了地方财政官有权向管辖范围内的固定商铺、农户以及固定贸易行为征收税款以外,罗马是没有任何阻碍和限制商贸的关卡存在的,因而也不可能有随意征税的情况。不过,在罗马城的周围却是例外。 因为罗马城外驻扎有一支特殊的军队,罗马禁卫军。虽然有称谓上看,禁卫军显然是一支类似于中国古代御林军的皇家军队,那么待遇方面从情理上推断也应该是享受高于普通军队的薪金和津贴,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真实的情况是,禁卫军士兵的薪金往往比鹰旗军团和骑兵的薪金要低,也没有什么特权,而且由于上战场的机会很少按照罗马传统,没有胜利就没有赏赐津贴,所以,如果单纯从财政支出的数字来看,维持一支禁卫军的开销,几乎和最低廉的戍备军团差不多在一个层次。 这种表面听起来似乎很不合理的做法,细想之下,却又会觉得合情合理,原因依旧要归溯到禁卫军难以控制的威胁上去,每个当权者既需要禁卫军来保护自己,但又害怕这个狰狞的爪牙突然反戈相向所以总是怀着谨慎小心的态度对待禁卫军,而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无疑就是掐住粮饷了,而粮食可以用钱去买,所以最关键的,就成了如何去牢牢掌握住禁卫军的财政! 不过,古往今来常常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任凭当权者死死卡住自己的喉咙,那禁卫军又怎么可能上演那么多出动辄废黜皇帝的大戏呢?要想在自‘私’自利、物‘欲’横流充斥的禁卫军中,笼络住一批拥护自己的部下,要想暗地里扩充实力,要想在机会到来的时候能有足够的底牌掀起狂风暴雨,没有钱那就一切免谈。所以,历任禁卫军的高层军官,也许他不通武艺兵略,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然而他却必须是个理财有方的高手! 而现在的禁卫军自然也不会例外,四个留守的千夫长,个个都是在自己原本负责的巡逻区域内竭尽全力地敛财,不过瓦伦提尼安皇帝绝非庸碌之君,在他的眼皮底下玩小‘花’招那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动静闹大了,也许就是掉脑袋的罪过。(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所以,从瓦伦提尼安皇帝即位以来,禁卫军就基本形成了一套内部心照不宣的做法,那就是在各自管辖的地域内,选择一些商旅较多的城镇,设置一个关卡,向往来的商队收取一定的税款,当然不可能是肆意征收,而是‘私’下与那些大商队的负责人和中小商队联合的代表都达成了协议,禁卫军‘抽’取一定比例的税款留用,付出就是要保证商队在意大利畅通无阻并且绝对安全,而商队,也不在乎‘花’费一点小钱买顺顺利利的旅途,大家皆大欢喜。这种做法,并没有超出禁卫军自身的权限,而且也几乎不会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因而自然也不会引起皇帝的警惕和厌恶,禁卫军也有了一个比较稳定的财源。 不过,随着奥卡的一纸严令,突然之间,整个禁卫军内部的利益关系轰然大‘乱’,各种矛盾和纠葛一瞬间全都浮出了水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命令,换防! 奥卡让奥卡他们秘密搜集了大量信息,再加上从格拉蒂安那里得到的情报支持,很快就粗概地理清了目前留守的四名禁卫军千夫长的情况,表面上,四个千夫长亲密得如同拜把兄弟,外人面前那是绝对的刀剑朝外,然而,‘私’底下,四个人却是各据一方、有强有弱。 其中,巴迪亚斯千夫长麾下的实力最弱,因为这家伙是个粗鲁汉子脑筋不太好使,虽有些蛮横,但却还算是个合格的军人,其部下也是留守禁卫军中状态最好的一支了,可惜,这家伙肚子里的弯弯太少根本玩不过另外三名千夫长,只能苦守在罗马城最贫瘠的西边,收支勉勉强强维持,但值得一提的是,这家伙个人威望倒是不俗,手底下那些士兵虽是跟着受穷,但少有背离或是转投他人的。 第二个是卡拉斯千夫长,这家伙在禁卫军中有个奇怪绰号,叫“老好人”,因为他很少参与争斗,而且经常充当和事老,起着调和关系的作用,和其他三位千夫长的关系都不错,显然是个老于为人处事哲学的狐狸,这家伙基本都是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家北边的地界,内里情况少有人知,反倒是四名千夫长中最神秘的一个。 剩下两个,赫拉诺斯和麦斯穆斯,这两人是四名千夫长中势力最强的,掌握的区域也是最为富裕的南部和东部,不过这两方综合看彼此势均力敌,很难压倒对方,所以往往一些利益划分的冲突都是发生在他们之间,而这,恰恰就是奥卡计划的突破口! 至于怎么做,很简单,无非就是损有余而补不足,挑起争端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罢了。赫拉诺斯和麦斯穆斯最强,那就削弱他们手中的实力,奥卡下令,将他们今后负责的辖区改为西部和北部,而巴迪亚斯的实力最弱,那就直接掉到最富庶的南面,卡拉斯靠着圆滑处事避免了争斗,可惜奥卡不允许,下令将他调往东面,恰恰好地盘和脾气最暴躁的北边的麦斯穆斯接壤,奥卡就是要让这些人为了到手的利益不得不伸出獠牙,相互之间撕咬,直至筋疲力尽! …… 卡斯皮镇南边的一间房屋内,两个装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人正坐在相隔不远的凳子上,低声‘交’谈着,然而仔细去听的话恐怕你会立刻面‘露’惊‘色’,因为他们讨论的内容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牵涉的。 “千夫长大人已经说了,虽然没办法,这地盘必须调换,但是你们商队的税收和其他商队一样,日后继续由我亲自来收取,大人许诺你们的条件也不会改变,你们尽可放心!”其中一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之‘色’,拍着‘胸’脯说道。 另一边,两鬓有些微白坐在凳子上的老者,眉宇间隐现一丝倨傲地微微颔首道:“嗯,千夫长阁下的意思,我会一字不差地传达给主人,放心吧,每个季度的钱还是照旧,一分不差地‘交’到你手上。不过这里以后毕竟是由那个叫巴迪亚斯的家伙负责了,赫拉诺斯千夫长是否有充分的把握制住这个莽汉,我家主人可不希望商队遭遇任何麻烦,这一点,希望赫拉诺斯阁下能够明白!” “放心,管事大人,千夫长既已经答应,又怎么会食言。巴迪亚斯那个蠢货,也就是打起架来有股子力气,其他的不值一提,千夫长自然会让这家伙明白,南部这些城镇,究竟是谁在保护!” “好!”老者闻言,不由‘露’出满意之‘色’。 就在这时,惊变骤起!砰的一声轰响,房间的木‘门’居然被人用蛮力从外面直接踹了开来!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顷刻间就将进行着密谈的两个身影照得无处可藏。与此同时,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哼!真是没想到,赫拉诺斯那个‘混’蛋,还是真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杂种!换防的时候笑着恭贺老子,转背就派人在老子的地盘上抢钱!”一声粗犷的嗓‘门’响起,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房间内的两人不禁齐齐脸‘色’剧变! 果然,当炫目的光线稍稍收敛,高大的身影五官清晰显‘露’了出来正是被调往此地的巴迪亚斯千夫长!此刻,这个壮若巨熊的莽汉正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怒火升腾地死死盯着房间内的两人!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偷偷密谈的家伙都给我抓起来,关进监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将他们放出来!”巴迪亚斯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喝令道。 立刻,几名禁卫军士兵就冲上前去,将企图反抗逃跑的两人用绳索束缚制住,然后每人嘴里塞了块肮脏的甚至看不出原本质地的抹布让他们闭上了嘴,连踢带踹地推搡了出去! 巴迪亚斯扫了一眼再无一人的房间,又是一声冷哼,眼中戾‘色’不断闪动,蓦地转身走了出去! 而就在卡斯皮镇中发生这一幕的时候,在罗马城东面的特纳镇中也爆发了一场冲突,而且更加严重, 麦斯穆斯的一伙手下公然闯入了镇中,强行收取了一支大商队的税款,结果被卡拉斯派驻的一支中队拦住,双方先是唾沫四溅地破口大骂,一言不合之后终于上演了全武行,打了起来,最后躺到了几十号人才总算平息了下来,不过麦斯穆斯的人终究还是得逞,抢了税款扬长而去! 收到手下回报的卡拉斯第一次暴跳如雷地用配件砍翻了桌子,随即放出话来,要向麦斯穆斯讨回这笔账! 而就在这四位调动了驻防区域的千夫长有些莫名其妙地开始了彼此正面冲突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事件里一些暗中推‘波’助澜人的存在,而就在他们为了面子和利益,都不得不采取强硬的态度或攻或守时,禁卫军大营中,从奥利安那里详细地听取了这些事件发生经过的奥卡,会心地‘露’出了一抹‘奸’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三节 该出手时就出手 奥卡换防命令下达的第五日, 卡斯皮镇,一间很普通的酒馆外,几个禁卫军装束的人正勾肩搭背地摇摇晃晃,走在行人不多的偏僻小巷中。(读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几个人打着酒嗝、满脸‘潮’红地大声谈笑着,虽说微薄的薪金让他们只能在这种破陋的小酒馆里消费劣质廉价的酒水、食物和‘女’人,但却并不妨碍这些粗豪的汉子每天从自己所能付出的钱中寻找乐子。 和往常一样,几个人刚刚在酒馆中酣饮大醉了一场,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因为抑郁,而是因为前从未有的痛快!他们几个都是巴迪亚斯千夫长麾下的士兵,而且都是服役了上十年的老兵,之前由于巴迪亚斯在禁卫军中孱弱的地位和势力,他们这些卒子自然也是跟着倒霉受穷,几乎就没有过扬眉吐气的时候,但难能可贵的是巴迪亚斯待他们如手足,而他们也报以义气,之间始终不曾互相背弃,大家坚持着共同抵制禁卫军内部其他派系的倾轧。 这段时期很漫长,很压抑,不过,就在几天前,他们守得云开见月明,风水轮流转,终于好运来到了面前。新上任的禁卫军指挥官下达了换防的命令,将他们大队负责驻守的区域调换到了最为富庶的罗马城南部!尽管原先负责南面的赫拉诺斯千夫长百般不愿,可是那个叫奥卡的指挥官却是大权在握,任凭你如何不服推诿,但终究无法公然抗拒命令,于是,南面的管辖权‘交’接给了巴迪亚斯,巴迪亚斯立刻就带着麾下大队来到了卡斯皮镇驻守! 这简直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脑袋!巴迪亚斯和他们这些老兵们都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如此匪夷所思的变化,罗马城南面是什么地方?那是寸土寸金、商旅不绝的宝地啊!以前,他们守着鸟不拉屎的贫瘠北部,一年到头收取的一点税款也不过就是给大伙逢年过节加个餐、到最低级的妓院找几个丑陋的妓‘女’发泄一番!可是现在不同了!只要能把南面的税收顺利接手,只要是以后什么也不干,就靠那些商队缴纳的税款,也足够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了! 天大的好消息,让巴迪亚斯和他们这些老兵都是喜出望外,心底也是暗暗感‘激’那位新来的指挥官,真是财神爷啊!就任伊始,就给自家送上了这么大的蛋糕,由不得他们这些人感恩戴德啊,至于其中有有没有暗藏什么‘阴’谋?谁去管!被其他派系倾轧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翻身,他们都是赤红着眼睛盯着新到手的地盘,这可是关系千把号兄弟未来好日子的命根子啊! 然而,终究还是出了问题!‘交’接地盘的时候,赫拉诺斯千夫长面上带着笑,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地盘被划给了巴迪亚斯,可是,仅仅才过了两天,突然就有人告密,说赫拉诺斯派手下秘密和那些必须要经过南面进入罗马的商队管事们‘私’下密谈协商,继续将税款全部缴纳给赫拉诺斯! 收到这无法确定来源的消息,巴迪亚斯立时勃然大怒,甚至没顾得上查清楚,就直接带人朝告密者提供的地方围了过去,没想到果然将密谈中的赫拉诺斯手下的一名副将和一个商队管事抓了个正着!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脑筋虽不好使,但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莽撞‘性’格,巴迪亚斯恰恰就是这种人,不过,巴迪亚斯倒也没莽撞到直接就带人找赫拉诺斯干上一仗,而是派人给赫拉诺斯送去了信函,说明事情经过然后严厉指责了赫拉诺斯的虚伪,让他自己来领人道歉,否则那个该死的副将就在小黑屋呆上几个月吧! 除此之外,巴迪亚斯也没有放过那些蛇鼠一窝的商队,原本巴迪亚斯是打算在季度末尾再收取税款的,毕竟初来乍到,大家和和气气也好,但这件事发生,意味着没什么好说的了,巴迪亚斯当天就派人直接上‘门’,找那些商队收取税款,凡是抗拒不缴的,一律直接扣留货物相抵!然而那些商队眼见把柄落在巴迪亚斯手中,却仗着背后有人仍是不断叫嚣,结果巴迪亚斯也不废话,直接一挥手,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顷刻间就把几个商队的人揍成了猪头,那些商队管事人目睹后终于噤若寒蝉,不敢再强辩,只得任由巴迪亚斯和手下,带着大批货物和真金白银,满载而归。(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什么叫扬眉吐气?这就是! 当满载货物和金币的马车驶入驻地时,所有士兵都高踞双臂为巴迪亚斯和参与行动的士兵大声欢呼!虽然稍后那些财货都被暂时封入了府库,并没有立刻分发给士兵们,不过整个巴迪亚斯大队的士兵已经沸腾了,他们大声高呼、执勤结束后彼此邀着要好的袍泽,一同去酒馆、妓院,肆意欢庆着。 而眼前这几个士兵,正是其中的一拨。 溶于血液中酒‘精’此刻正疯狂地刺‘激’着他们的中枢神经,几个人在街道上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不省人事,浑然不觉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墙角‘阴’影挡住的角落里,一双‘阴’翳的眼神正紧紧注视着他们。 片刻之后,当几个士兵脚步踉跄地转入一个巷道时,那个跟踪而来的身影也随即进入了巷道,而在那身影的后面赫然还跟着十几个身形威猛的身影! 而就在前后两拨人影相继进入巷道没多久,里面就隐约传来一阵阵砰砰砰的闷响和似乎被捂住了的痛呼声,不过仅仅持续了一会儿就重新归于沉寂,随即那十几个第二‘波’进入巷道的身影迅速退了出来而后分散离开了这里。而此时,如果有人转入那条巷道,恐怕立刻就会尖叫起来,因为狭窄的巷道中,几个身影头破血流、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赫然正是那几个喝的烂醉如泥结果被人偷袭的巴迪亚斯麾下的士兵。 就在一天之内,类似的一幕在卡斯皮镇和附近的几个城镇中接连发生,庆功归来的巴迪亚斯大队的士兵几乎都受到了暗算,有些人警惕‘性’较强勉强逃过一劫,但大部分都是晕晕乎乎、全无防备地就被人打倒在地,然后拳打脚踢、甚至用上了木棍,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有几个倒霉的家伙直接被打得陷入了昏‘迷’! 当这些士兵相继被抬入军营,摆在巴迪亚斯面前时,这个雄壮的大汉登时目眦尽裂,双眼赤红,当即就拔出佩刀,厉喝道:“还能动的都跟老子走,这个狗娘养的赫拉诺斯,老子还没找他算账,他居然先跟我玩起‘阴’的,下手这么狠!不为兄弟们讨回公道,老子今天就死在赫拉诺斯手里!”说罢,不由分说,大步就走。 眼见上百兄弟被打得如此惨,军营内围拢过来的士兵们自然是义愤填膺,听了巴迪亚斯的鼓动,立刻就怒火升腾地拔出武器,呼啦啦跟了上去。 眼看着再不阻止,恐怕真的就要发生血案了,两个副官还算是镇定赶忙冲上去,死死拉住巴迪亚斯,苦苦劝阻。 然而,不等巴迪亚斯军营内的‘混’‘乱’平息,突然,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士兵簇拥着一行衣着华贵、老少皆有的人面带倨傲、旁若无人地走入了军营,当先一人,走到巴迪亚斯面前,当即指着后者的脸大声叫嚣道:“巴迪亚斯千夫长!你要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你公然派属下抢劫商队,掠夺财物,我们已经将情况呈报给了元老院,首席元老阁下已经下达批文,你必须立刻前往元老院接受质询,否则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一番话说完,正被副官拖住的巴迪亚斯先是一脸茫然,继而目光扫过来的那些人,只见那些衣着华丽的人分明正是那些商队的管事此刻他们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在他们的身后,负责护卫的禁卫军巴迪亚斯也都面熟,都是赫拉诺斯的手下! 一瞬间,巴迪亚斯终于明白自己被坑了!这些人居然联合起来对付他! 想通其中关节的巴迪亚斯顷刻如泄了气的皮球,满脸悲愤,却无可奈何,那些商队都被他得罪了彻底,可他们背后的无一不是罗马城内位高权重的贵族,这下子正好借此给自己设下圈套,自己就是跳进地中海也洗不清了! 完了完了巴迪亚斯颓然地撇开副官的手,雄壮的身躯竟显得有些佝偻起来,他很清楚,就凭他的能力,根本无法斗过眼前这些足以一手遮天的势力,他已经输了,彻底地输了,那些到手的利益根本不是他所能沾手的,对于那些财富的觊觎导致了今天他的耻辱和他手下那些兄弟的噩运。 他没得选择,他抬起头,忽然变得平静了,然而他却只能‘交’出手中的地盘,否则,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这些人会怎样对付他,当然了如果他连元老院质询的那一关都过不去,就不用考虑那些麻烦了,因为他可能会进监狱。 就在巴迪亚斯准备开口屈辱地认栽的时候,一个平淡中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的年轻声音倏然响起。 “是谁,敢不经过本将的批准,擅自逮捕堂堂禁卫军千夫长!” 一身戎装,英伟不凡的奥卡双眼中流转着捉‘摸’不定的目光,缓步走来,身后四名持剑骑士,如影随形。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四节 纳入彀中 “是谁啊?是什么人,如此狂妄,竟敢不经过本将的允许,擅自来禁卫军大营抓人!” 奥卡的语气显得很淡然,然而顾盼之间,却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 (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看看) 正准备动手的几个赫拉诺斯的手下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神情惊疑不定地小心看向大步而来的奥卡,至于那些前一刻还在得意洋洋叫嚣的商队管事们,此时也是哑然。 没办法,来人他们都惹不起啊! 被授予“英帕拉多”荣誉称号、不列颠行省总督、禁卫军最高指挥官、帝国五位常任军事保民官之一、拥有男爵头衔,近来可以说在整个罗马无人不晓的少年英雄——奥卡?奎里纳斯!一连串的前缀已经足以充分说明这个年轻人的声名之盛! 在场的这些商队管事虽然个个背后都有达官贵人撑腰,但如今身为禁卫军最高长官的奥卡出面,他们自然不好喧宾夺主,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焦躁,听凭奥卡处置。 笃笃笃沉重的甲靴声中,十几名甲胄披挂的骑士分列两旁,奥卡一身将领装束,走到诸位商队管事与巴迪亚斯之间,目光在两拨人身上一扫,开口道:“怎么回事!本将得报,说是有人竟然直闯禁卫军大营,意‘欲’抓捕本将麾下的千夫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闻听此言,面‘色’颓丧难堪的巴迪亚斯依旧只是‘阴’沉低着头,不发一语,而那些商队管事们却是面面相视,最后推举出了一人作为共同的代表,越众上前向奥卡微微鞠躬,继而开口解释道:“尊敬的英帕拉多阁下,真是十分荣幸能够见到您,关于眼前这件事,其中可能有些误会,在下这就将前后缘由相告。”言罢,便详详细细将事情始末作了‘交’代,不过内容显然失真,所有过错也毫不客气悉数归到了巴迪亚斯的身上。 早已心灰意冷的巴迪亚斯听了,沉默不语,似乎是承认了全部的罪责。 奥卡微微一笑,他适时出现就是为了趁此收服巴迪亚斯,以打开禁卫军内部派系的缺口,自然不会任由管事颠倒黑白,不过这种时候最是考验智慧,若是过于偏袒反而会‘露’了心迹让人怀疑。(请 记住)所以态度可以强硬,但话语却不能咄咄‘逼’人。 于是,奥卡眼神一凛,犀利的目光在巴迪亚斯的脸上转了一圈接着蓦地转回那管事身上,断然道:“事情我已知晓,不过其中有不少可疑之处,真相尚未查清楚,你们公然入营抓人,莫非是不将我这个禁卫军统帅放在眼里吗?!” 话音落下,那商队管事登时面‘色’发紧,心叫不好!万万没想到这栽赃嫁祸的计划正进行地顺利,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料突然半道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这人偏偏还是地盘的正主,本身又是绝对不好惹的角‘色’,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是眼见部属被抓不闻不问,那以后还怎么服众!真是倒霉,难不成到手的功劳就这么告吹了? 这商队管事年纪不大,但走南闯北,却是有些急智,虽是压力当前心念急转之下,灵光一闪,还真想到了办法。既然不能来硬的那就来推的,将抓人推到元老院上,再隐晦地将一干商队背后的后台提上一提,管事相信,这个年轻的指挥官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一个显然不是心腹的部属,就冒风险出头。 想到这,那管事立刻面带恭敬表情地说道“奥卡阁下,抓人之事实在是个误会,元老院要求巴迪亚斯千夫长立刻前往接受质询,我等奉命急切之下,忘了派人通告阁下,却是冒昧,希望奥卡阁下千万不要介意!奥卡阁下,这件事干系重大,不少尊敬的罗马贵族的商队都遭到了粗暴的抢劫,因而不得不采取严厉迅速的举动。奥卡阁下,此番若是罪证查实,巴迪亚斯难逃牢狱之灾,奥卡阁下又何必‘插’手徒惹是非呢?” 管事说完,只见奥卡果然似是陷入了沉思,心下暗喜,然而不想就在他准备将下一番说辞也吐‘露’出来时,奥卡忽然语气不容抗拒地振声道:“事实也许的确如此,但我身为禁卫军统帅,部下涉嫌重罪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元老院既是决定对巴迪亚斯采取质询,那我便也随同前往好了,公然抢劫商队,简直是丢尽我禁卫军的脸,若是证据查实,就算元老院不予制裁,巴迪亚斯也难逃军法!” 说到这,奥卡却又语风忽然一转道:“不过,我对此事真相尚存疑虑,特别是我听说关于换防的事,巴迪亚斯和赫拉诺斯两位千夫长之间似乎还闹了点小冲突,结果就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实在由不得我不怀疑其中是否隐藏了什么‘阴’谋!不论如何,我只想在此郑重申明一点,如果有罪,任何人都别想在我面前逃过,但是,如果是有人故意诬陷,我身为禁卫军最高指挥官,绝不容许部下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 奥卡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完,全场肃静。 巴迪亚斯惊诧地抬起头,看着奥卡,似乎对自己耳朵刚刚听到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而他的那些部下,也是一个个,在满腹疑‘惑’之余面‘露’‘激’动之‘色’。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位新任的指挥官居然关键时刻主动揽过麻烦,虽然话中没有明说,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话中的意思,他竟是凭借自己的影响力介入此事,对巴迪亚斯施加无条件的庇护!这等于是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们啊,要知道,所谓树倒猢狲散一旦巴迪亚斯因为此事被剥夺军职、关入监狱,他们这些巴迪亚斯麾下的人恐怕也难逃牵累,至少也是强制退役的处罚,没了这身军装以后赫拉诺斯对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可以肆意拿捏!于是,一瞬间,巴迪亚斯大队的士兵纷纷内心对奥卡产生了一丝期望。 而另一边,那个自以为得计的商队管事却是听傻了眼,在他的身后其余管事和负责护送他们的一个赫拉诺斯的副官也都是面‘色’微变神情各异,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不过,奥卡可不打算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了,一挥手,两名骑士当即上前,拿住了巴迪亚斯,卸去了他的佩剑,巴迪亚斯愣了一下便顺从了而没有丝毫反抗,他的部下也是逐渐冷静了下来,一些军官正在队伍中间不断小声地说着什么,局势缓和下来。 “走,去元老院。”撇下那些犹自站在原地怔怔的管事等人,奥卡看了一眼巴迪亚斯,喝令道。言罢,奥卡和一干骑士亲随便押着巴迪亚斯径直走出了大营。 …… 帝国元老院外, 奥利安一身纯白正式场合穿着的官员托加,正站在巍峨肃穆的元老院大‘门’前,安静地等待着里面临时质询的结束。 即使那扇厚重的大‘门’已经闭合,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够听到大‘门’内‘激’烈而嘈杂的争论声,对此,奥利安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容。 他和奥卡设计的局非常成功,四个千夫长被调防之后,很快就被眼前的利益所驱使,而陷入了相互‘激’烈的争斗,奥卡则隔岸观火直到巴迪亚斯与赫拉诺斯的冲突升级才顺势介入,果然取得了进展。只要元老院的一关顺利通过,巴迪亚斯这头无主恶犬的脖子上套上奥卡的项圈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而加上巴迪亚斯的大队,奥卡翻手之间就已经掌握了目前禁卫军大约五分之二的力量,如果下一步再顺利地拿下卡拉斯大队,奥卡离完全掌控禁卫军就只剩一步之遥了! 等待的空闲里,奥利安在脑海中仔细地思考着下一步行动的细节方面,直到大‘门’内的喧闹倏然平息了下来,奥利安收拾了一下思绪抬起眼帘,正好看到元老院大‘门’缓缓打开。 没过多久,奥卡的身影就从那扇大‘门’中昂然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而在他的身边,赫然正是巴迪亚斯! 奥利安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默契地等待奥卡在‘门’**代了巴迪亚斯几句,后者神情感‘激’涕零地不停点头,而后才匆匆离开。 “看样子,你在元老院里的表现不错。”奥利安迎了上去,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问候道。 “呵呵,只是跟一群无聊的政客比谁的嗓‘门’大而已。”奥卡笑了笑随口将一个令人哑然失笑的形容词用在了刚刚结束的质询会上,眉宇间隐含不屑。“除了不停地反复揪着那些所谓的告发书发问,那些挑起的元老根本没有半点足以依仗的确凿证据,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我直接申明了自己的立场,而后动用了保民官的否决权直接否决了处罚的决议,并且提出由我亲自彻查此事,追究到底!” 奥利安闻听,不禁在脑海中想象了一幅议会上,奥卡面对那些元老的诘问,‘胸’有成竹逐一驳斥,而后果断动用否决权的英姿,不由微微一笑道:“巴迪亚斯这头笨熊想必已经投入你的怀抱了吧。” 领先一步奥卡听到这话,脚步顿时趔趄了一下,回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郁闷,道:“拜托,能不能不要用那种恶心的比喻。” “哈哈哈~”奥利安爽朗大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五节 设局 两天后, 卡西乌斯宅邸, “主人,您的信函!”客厅内,一名**着上身的奴隶恭敬地将手中的一封刚刚由‘门’卫呈‘交’的绿‘色’∷址读 看看) &免费txt下载》”正坐在一张铺着天鹅绒厚垫的靠背椅上的卡西乌斯举起右手说了一声,在他身后原本专心致志修剪着卡西乌斯头发的奴隶立刻躬身行礼,然后收拾东西暂时离开了。 伸手接过书函展开阅读,自早上起‘床’后就一直心情不错的卡西乌斯突然就双眉纠结到了一起,满脸怒‘色’地低喝道:“该死的,真是一帮一无是处的蠢货!”两颊边的肌‘肉’因嘴部张开而牵扯颤动,显示出说话人难以自抑的情绪剧烈‘波’动。 四周的奴隶立刻蹲下,低下头,噤若寒蝉,生怕盛怒之下的卡西乌斯和其他贵族一样,在情绪不佳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拿俯首帖耳的可怜奴隶来发泄。 幸运的是,卡西乌斯毕竟不是那些贵族,他只是面‘露’焦躁地站起身不停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眉头紧锁显然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着,甚至顾不上关注自己尚未‘弄’好的发型。 凝重的气氛持续了大约一刻钟,在那些跪着的奴隶因恐惧而连喘息都变得粗重时,终于,陷入焦虑中的卡西乌斯停下了脚步,他转身朝一名奴隶急声道:“立刻给我备辇,我要去皇宫一趟,马上!” …… 皇宫,内廷后‘花’园, “皇后,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认为十分有必要也应该采取一定的遏制措施,我已经想好了一套方案,也许能够暂时延滞他的行动,接下来我会让‘精’研帝国法律的元老们设法针对这个事件的处理流程提出质询,我想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日……”‘花’园中央的小径上,卡西乌斯语气显得十分急迫地滔滔不绝说着自己对最近禁卫军一连串事件的看法。 情况很糟糕,比他事先预想的恶化速度要快了太多!来皇宫之前在家中收到的信函就是一名他派系中的负责军事事务的元老送来的急件,上面的内容就是此刻卡西乌斯紧张的根源。 两天前的质询会,卡西乌斯并没有出席,因为那是处理普通事务的临时会议,自然不用劳动他这位首席元老,不过会上的议题毫无疑问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关于奥卡的突然介入,‘插’手禁卫军调防后出现利益纠纷乃至武力冲突、抢劫商队等恶**件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卡西乌斯的警惕。(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不同于皇后始终还抱有的一丝希望,卡西乌斯早已将奥卡视为皇储一系的重量级人物,所以这件震动仅限于禁卫军范围内的变故也没有逃过卡西乌斯的监视。 对于调任奥卡为禁卫军统帅,这是卡西乌斯与皇后还有派系中高层经过慎重商量之后采取的策略,目的正如奥卡所想的那样,就是为了将他剥离经营日久的不列颠行省总督位置,同时用关系复杂、积弊重重的禁卫军牢牢困住奥卡的脚步,以此来限制这个声名直上、能力不凡的皇储派系的年轻干将。 然而,无论是卡西乌斯还是贾斯汀娜,都还是低估了奥卡的果决和智慧,因为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奥卡就任后就迫不及待地试图掌控禁卫军而导致内部联合抗拒,陷入泥潭,奥卡完全就是一副毫不关心的姿态就任了禁卫军指挥官,而且上任后几乎没有对禁卫军采取任何‘激’进的改变,当起了甩手掌柜,这样一来,卡西乌斯的打算自然是尽数落空。 对此,卡西乌斯疑‘惑’不解,所以一直派人密切关注。而直到几天后奥卡才终于有了举动,然而,再次让卡西乌斯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唯一的举动依旧如‘迷’雾般让人捉‘摸’不透奥卡内心的想法。 调防!奥卡就任后下达的仅有的一个命令,命令巧妙地回避开了禁卫军内部的利益敏感地带,四名下属千夫长没有任何理由抗拒,卡西乌斯也无从借助元老院施加影响,这完全属于奥卡的权限之内,外人无可指摘。 于是,四支留驻的禁卫军大队相继按照命令调换了防区,一切看似风平‘浪’静。谁也没有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冲突!争夺!暴‘乱’! 因为简单的两个字,利益,原本在外人看来抱成一团的禁卫军内部出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调防后的四个千夫长之间,很快就产生了巨大矛盾,彼此明争暗斗,结果,闹出了事情! 而这期间,奥卡却仍是不闻不问,置身事外,当从手下人口中听到这些时,卡西乌斯不禁有了一丝恍然,隐隐似乎猜到了奥卡的真正用意。事实证明,卡西乌斯的猜测是对的,可惜的是晚了。 奥卡突然‘露’面,以身为上官、事涉下属的名义,出人意料地揽下了麻烦,并且出面庇护巴迪亚斯,代为出席元老院的质询会,会上舌战诸位元老,不仅硬生生保下了巴迪亚斯,而且趁机获得了彻查此事内幕的主导权! 得知此事,卡西乌斯已经预感到要坏事,城中那些罗马贵族和那几个禁卫军千夫长之间的猫腻,卡西乌斯自然很清楚,不过一向懒得去管,但没想到,这群被财货‘蒙’了心的蠢货直接蠢到了被奥卡利用当打手的地步。 而就在今天,更糟糕的消息传来了,不等卡西乌斯这边做出一定的布置,奥卡那边进行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人证、物证、目击者乃至多年来的账本、‘交’易内幕、涉案金额等等,奥卡居然将整个事件包括牵扯出的其他事件全都翻了个底朝天,所有内幕全都浮出水面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证据确凿得以至于当奥卡带着一干部下来到元老院将一切公之于众后,从始至终,卡西乌斯派系的元老们只能干瞪着眼无法‘插’口。 最后,奥卡提出的处置结果,以高额票数通过,整个会议全部落入奥卡的‘操’纵之中,简直就是一言堂!所以,会后那名元老立刻派人将消息传给了卡西乌斯,因为,现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预感到情况不妙了。 “不,这件事已经没有再介入的必要了,那个年轻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即便现在我们急切动手,恐怕他也早已想到了了应对之法。”然而,就在卡西乌斯一边说着,一边脑中飞快转动思考着如何遏制奥卡在禁卫军内势力的扩张。然而,出乎意料的,一直沉默不语的贾斯汀娜忽然停住脚步,转身以平静之极的语气说道。 “什么?”闻言,卡西乌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疑问,满脸愕然的表情,继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开口道:“皇后殿下,现在已经不是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的时候了,如果不加以遏制,依这个年轻人的的城府,要不了多久就会真的掌握住整个禁卫军!禁卫军可是罗马城附近唯一的建制军事力量,一旦失去了这支军队,若是格拉蒂安采取‘激’烈举动,我们就只能放弃罗马了!” 然而,令卡西乌斯难以置信的是,就在他话说完的瞬间,贾斯汀娜轻轻拢了拢鬓间散了的乌发,美丽的眼眸中透出一抹流转不定的‘精’芒道:“不错,我已经决定暂时放弃罗马了。” 卡西乌斯瞪大了双眼,嘴巴不由自主地张着,仪态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卡西乌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从贾斯汀娜口中听到这样震惊的答案。此刻,他甚至忽略了贾斯汀娜的皇后身份,目光死死盯住后者的脸,希望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个哪怕可以说的通地理由。然而卡西乌斯没有找到。 放弃罗马?罗马是整个皇后派系的大本营,支持皇后扶持嫡子即位的贵族、官员全都聚集于此,所有的财富、力量也都隐藏在这偌大地罗马城内!放弃它意味着什么?认输吗?承认失败,将帝位拱手相让给格拉蒂安? 卡西乌斯只觉头痛‘欲’裂,却找不出一个让贾斯汀娜突然说出如此匪夷所思、愚蠢之极想法的理由,所以,他只能用质问的目光等待着贾斯汀娜的解释。 贾斯汀娜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将一张丝绸的信纸送到了卡西乌斯的面前,很显然,卡西乌斯想要的答案就在那张薄薄的丝绸上。 卡西乌斯带着深深的疑‘惑’,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丝绸,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仿佛就深深陷在了那丝绸上,再难移动分毫,而脸上则是极度震惊中带着一丝惶恐和忐忑! 良久,卡西乌斯颤抖着抬起脸,看到的是贾斯汀娜那依旧淡然如水的面庞。 “陛下,他?”尽管卡西乌斯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虚弱,然而在如此令人惊骇‘欲’死的消息面前,终究还是内心充满了战栗。 “你看到的是陛下身边的御医派人传给我的密信,那个御医是我安排在陛下身边的。”贾斯汀娜面无表情地说道。 “天哪!”卡西乌斯双眼圆睁,身形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了一步用手抚住‘胸’口,似乎在努力将跳动‘欲’出的心脏按回去,脸‘色’已然是一片恐惧的惨白。 对于卡西乌斯的惊惧表情,贾斯汀娜无动于衷地仿佛在自言自语道“陛下的病情已是回天乏力,不过,这正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机会。格拉蒂安年轻冲动,他正在计划着一项庞大军事行动,无暇他顾,而我们离开罗马,就是为了给他创造一个犯错误的机会,而这个错误的代价就是,失去皇位!”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六节 在握 禁卫军大营, “奥卡,怎么还不动手拿人?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没准赫拉绿‘色’∷址读看 看)”军帐内,刚刚风尘仆仆从元老院那拿到批捕许可的奥利安一进来,见奥卡好整以暇地还在整理桌上的文件,不禁愕然问道。 “嘿嘿,不急。”奥卡抬起头,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愉悦表情笑着说道:“那家伙现在正在城里,四处求爹告‘奶’地央恳那些大贵族施以援手呢,根本没工夫逃走,抓他不急一时。我正在等另外两个家伙按捺不住,这样正好省事,一网打尽。” 闻言,奥利安面‘露’了然之‘色’,显然对奥卡所说的一网打尽计划也知晓,所以就点了点头,将批捕文件递给了奥卡,转身准备去自己营帐小睡会,这几天可真是忙得有点不可开‘交’。结果不等奥利安推开‘门’走出去,哗的‘门’已经先一步打开,一道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指挥官阁下,厄,还有奥利安千夫长阁下!”进来的赫然是一个神情有些急切的禁卫军士兵。 “哦,是不是卡拉斯和麦斯穆斯两个‘交’上火了?”看到来人,奥卡立刻眼神一动,开口问道。 那士兵立定敬礼,高声回答道:“是的,长官。骑兵斥候来报三十分钟前,麦斯穆斯千夫长带了500人左右的队伍,径直朝费代纳小镇去了,而卡拉斯千夫长正在那里。” 奥卡和奥利安不由相视一眼,俱是‘露’出了大局已定的笑容。 “走吧,带上兄弟们,该是收尾的时候了。” …… 费代纳镇中,此时气氛已是一片剑拔弩张, 街道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躲入了各家屋中,生怕被这暴动牵连,有好奇的也只敢偷偷推开窗户的一条缝隙,向外张望。 麦斯穆斯和卡拉斯两个人的近千部下,正隔着大概十几米的距离遥遥对峙着,虽是赤手空拳,不过那个个人脸上的愤怒表情却是胜过刀剑,一场剧烈火拼随时一触即发。(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卡拉斯身着一件棕‘色’的皮甲,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眼中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愤怒“麦斯穆斯,你究竟什么意思?我已经一再忍让!你居然还是咄咄‘逼’人,真当我卡拉斯是软柿子任你捏吗!” “我这个人,不喜欢动粗的,大家和气生财当然好。只要呢你‘交’出这个小镇的收税权,我保证以后再不会‘骚’扰你,怎么样?你自己选择吧。” 回话的自然是麦斯穆斯,他的身形很消瘦,个子很高,五官显得有些‘阴’翳,特别是左脸颊上的那道疤痕,更是平添了一丝凶恶,只是此刻他说话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如他的长相那般狠戾,而是带着一丝令人生厌的诡异语气,仿佛在和一头狡诈的恶狼在‘交’谈。 “你这个恶棍!休想得逞!” 回应麦斯穆斯的是卡拉斯压抑了的咆哮声!卡拉斯的脸上因‘激’动而血‘色’‘潮’红,双臂‘裸’‘露’在外的肌‘肉’突突跳动。 “费代纳是整个东部最富庶的小镇,更是指定的驻扎点,你是要让我把老巢都让给你吗?!你也太狂妄了!派人暗中抢夺我的税款我忍了,派人打伤我的部下,我还是忍了,你居然还是不满足!” “哼,我就是要费代纳,你又能拿什么来阻止呢?” 面对卡拉斯的严词质问,麦斯穆斯面上浮现出一丝讥讽,嘴角扯动了一下,语气鄙夷道。 “你!”终于,麦斯穆斯彻底‘激’怒了卡拉斯,他抬起手指着目中无人的麦斯穆斯,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今天就看看,你难道敢当着我的面,抢占这座城镇!” “哦,你以为我不敢这样做?”卡拉斯的怒吼似乎没有引起麦斯穆斯丝毫的忌惮,反而让后者眼中的轻视之‘色’更浓。下一刻,只见麦斯穆斯在卡拉斯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举起右手向前,猛的一挥! “让这些胆小鬼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禁卫军!” 麦斯穆斯的口中发出一声高呼! 卡拉斯面‘色’剧变,然而不等他做出反应,对面,数百名麦斯穆斯的部下已经发出野兽群啸般的呼声,哗啦啦地冲了过来!没想到麦斯穆斯居然毫不犹豫地直接动手,习惯了明哲保身、玩‘弄’心术的卡拉斯天生就怯于面对这种场面,于是,当麦斯穆斯的人马冲过来的瞬间他做了一个稍后他自己也感到后悔莫及,然而已经无可挽回的决定。 卡拉斯掉头逃跑了!双‘腿’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卡拉斯下意识地因内心恐惧而选择了躲避,也许他只是想着暂避锋芒,或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可是他却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他是千夫长,是手底下千把号人的倚靠!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卡拉斯却跑了,那慌张怯懦的举动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仅仅只是一瞬间,卡拉斯就注定了被部下抛弃的命运。 不过,就个人来说,卡拉斯还是相当幸运的,因为就在他奋力推搡开几个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影,身形‘混’入人群的下一秒,麦斯穆斯的人马已经呼啸着冲进了卡拉斯大队的人群中。 刹那间,整个街道陷入了喧嚣的沸腾之中!各种呼吼、惨叫、殴打、撞击声,响成一片,刺耳的嘈杂声轰隆作响,仿佛随时可以将你的耳膜刺破!四周到处是幢幢人影,分不清彼此,只能看到‘激’烈的打斗中一个个身影倒下,呻‘吟’,接着,又是一批人影一拥而上,噼里啪啦拳打脚踢地撞在了一起。 麦斯穆斯的人肆无忌惮地突进着,而卡拉斯的人则是群龙无首地勉强还击着,街道上‘混’‘乱’不堪,东西‘乱’飞,受到‘波’及的房屋中那些可怜的镇民们呆呆地看着发生在窗外的一幕,噤若寒蝉,拼命祈祷着不要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暴‘乱’。可惜场中的人,早已打红了眼,开始还只是殴打,打着打着,当第一个倒霉蛋‘混’战中被人用木棍敲在了脑袋上登时飚出一抹热血,终于,场面彻底失控了! 不过,这些都跟逃跑中的卡拉斯无关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致命的错误,他愚蠢地放弃了部下,而现在,他的部下也已经遗弃了他,即便他现在回头振臂高呼,恐怕也是应者寥寥无人理会。所以卡拉斯看透了,他在禁卫军中的仕途算是完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亡羊补牢已经晚了,所幸就离开吧! 打定主意的卡拉斯再也没了犹豫,在人群中奋力挤着向小镇出口方向走去,而在他的身后,他的部下们士气低落之下,正被麦斯穆斯的人打得节节败退,惨呼四起。 “呼!终于出来了。”大汗淋漓、冲出人群的卡拉斯看到面前的小镇出口,终于轻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随即迈步走出了小镇。 “这位不是卡拉斯千夫长吗?怎么独自一人离开呢?” 就在卡拉斯走出小镇的一刻。忽然,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声音倏然响起,卡拉斯的脚步猛的一滞! “奥卡阁下!”卡拉斯呆呆地看着小镇外,黑压压伫立在风中的大军和站在军队最前面、并肩而立奥卡和奥利安两人,双眼呆滞哑口无言。 “怎么?看到我在这,觉得很惊讶吗?”一身戎装的奥卡微笑的看着样子狼狈的卡拉斯,开口道。 “阁下、阁下,你怎么……?”半晌,似乎终于从震惊中勉强回过神来,卡拉斯结结巴巴地疑‘惑’问道。 “呵呵,卡拉斯千夫长,你觉得我在这里是等什么呢?”奥卡和奥利安相视一眼,继而微笑着看向卡拉斯道。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奥卡身后肃杀凛然的大军,卡拉斯猛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眼神中的恐惧和惊骇冲胀‘欲’出! “难道!”卡拉斯喃喃自语道,可惜声音太低,掩埋在风中很难听见。 “看来我们的卡拉斯千夫长已经明白了,好了,让他休息休息吧今天他可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啊。”奥卡笑着对奥利安说了一句,举起手朝站在那呆呆的卡拉斯指了指。 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走上前,将毫不反抗的卡拉斯抓了起来扭着双臂离开了。 听着镇中远远传来的嘈杂声,奥卡眼中闪过一丝尽在掌握中的微笑,第二次挥手道:“全军进入小镇,凡遇到抵抗和叫嚣者,一律就地擒拿,无论是谁!” “遵命!”齐声大吼,800虎贲的怒吼声响彻云空,旋即整个大军化作滚滚铁流鱼贯冲入了小镇!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七节 解散 在罗马城因举行了一次空前的凯旋式而陷入沸腾,仅仅时隔半个月后,这座城市再次因一个剧烈事件而震动不已。(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这一次,是曾经多次让罗马城掀起血雨腥风的禁卫军! 这支畸形中存在的军队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而这个人恰恰同样也是半个月前,那场规模宏大、震撼全城的凯旋式的主人公——我们的主角奥卡! 昨日,费代纳发生的禁卫军内部大规模冲突事件的始末,几乎以旋风般的速度一夜之间传遍罗马,在初闻之下的怀疑和愕然之后,所有人除了惊讶,就只剩下对这件事后续发展的强烈关注! 奥卡没有让罗马民众们久等,第二天,奥卡和副官奥利安就将殴斗事件的处理结果和处罚建议呈‘交’给了元老院军事会议,而这一纸结果才是真正让奥卡再次轰动全城的原因! 奥卡以帝**事保民官的身份郑重提议,立刻撤销现有的禁卫军编制,改以奥卡带来的亲随卫队为主干,重新组建一支新的足以承担忠君卫国重担的禁卫军! 地震!海啸!山崩地裂,任何形容词用来放在这个提案上都毫不夸张,尤其是对那些多次在禁卫军祸‘乱’中饱受苦难的民众和中小贵族而言,奥卡的想法简直犹如一颗原子弹,轰然爆炸! 奥卡居然宣称要解散禁卫军!这令人以为天方夜谭的做法,奥卡却实实在在将之呈递给了元老院,并且亲自出席了会议,以便向诸位元老做出详细称述! 首先,奥卡将就任以来,观察到的有关禁卫军内部的一系列问题做了一个全面的报告,严正指出禁卫军本身已是积弊重重,各种腐化堕落现象不堪入目,而最近发生的因换防利益纠纷,导致大规模殴斗造成恶劣影响和士兵伤亡事件,更是让禁卫军的一切问题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基于此,无论是从帝**队表率的角度,还是作为一支罗马军团应有的素质方面考虑,这支原本视为帝国威严和荣耀象征的禁卫军都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更让那些元老瞠目结舌的是,奥卡对所谓的忌讳不言完全视而不见,将禁卫军历史上所犯下的劣迹斑斑全部罗列而出,甚至毫不顾忌一些皇帝死亡的秘密,将禁卫军杀害他们的内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不顾接受提案的元老以及四周座位上或面‘色’骇然或惊诧莫名的元老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奥卡视若无睹地侃侃而谈,将新的重建方案和盘托出,包括兵源、编制、装备、兵种、后勤、待遇等等事项的细节一一列出,站在发言席上慨然而谈的奥卡,眼中闪耀着令人惊异的自信和气势,一些年轻的元老不禁产生了一丝错觉,站在他们面前的仿佛是那个每日在帝国皇宫前都能看到的奥古斯都雕塑!那是一丝沛然天赋的君临天下的从容和威严,顷刻间,一些中立阵营的年轻元老们内心一丝奇异的想法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 “……新的禁卫军团编制方面将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由罗马城内骑士阶层及中小贵族中选拔而出,取其忠诚、勇武、诚实、品行兼良者充入,职司皇宫、神庙、广场、元老院及重要建筑等巡逻护卫仪仗。这一部分禁卫军都是来自恒产阶级,并且身家利益与帝国荣辱休戚相关,而自身又一般接受良好的教育,具备可塑‘性’的素质,选入禁卫军中,严加训练培育,可为国之栋梁,同时又能在帝国中坚阶层中重新召唤共和国时期那种强烈的爱国和社会责任感!” “第二部分,则是番上驻军,所谓番上,即每年定时从各行省驻军中召来屡立功勋或是考核优良可堪表率的模范军人,他们将作为禁卫军驻守罗马三年,而后返回各自所属,而这三年期间,他们将不仅可以将边军的英勇服从、恪守纪律的优良风气传回罗马,同时也能为罗马源源不断训练出优秀的士兵和低级军官!而作为他们自身,驻守罗马以及禁卫军的身份将是一份值得珍藏的荣耀,优渥的待遇和罗马民众的崇拜也会‘激’励边军将士更加奋勇杀敌!” “第三部分,本将拟从罗马城中适龄孤儿和普通平民家中儿童中招募,这些儿童本身具有非常优秀的潜质和可塑‘性’,军营将是训练和教导他们最佳的场所,军营可以让这些帝国的未来远离低俗的社会不良习俗以及肮脏的罪恶环境,这些儿童将接受最系统、最合适、最优良的教育,最终成长为帝国的有用之才!他们既可以是最合格最优秀的帝**官,也可以是能力不俗的官吏,他们将怀着对帝国的忠诚和对社会的感恩奔赴各行各业,为帝国矢志效力!” 奥卡一字一句,声音洪亮若金石,振聋发聩! 四周坐席上的元老们鸦雀无声,目光全都被牢牢地吸引在了那个昂然而立的身影上。没有人质疑、没有人驳斥、没有人异议,甚至没有人‘插’嘴,整个陈述过程中,元老院的殿堂内,是如此的安静仿佛只是属于一个人的演讲。 一个小时后,当奥卡霸气十足地将提案票决‘交’由元老院审议时几乎是整齐划一的,所有中立派系的年轻元老们,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就投了赞成票!而接下来,格拉蒂安派系的元老们面面相觑,迟疑了片刻也纷纷举起了手,而皇后派系,最终齐齐选择了沉默,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而是全部弃权,于是,结果,参与票决的元老一致通过了奥卡的提案! 就这样,在数百名帝国元老内心的惊涛骇‘浪’、‘波’涛翻涌中,帝国的禁卫军被奥卡重建的近卫军取代了,所有参与殴斗的原禁卫军士兵一律发配不列颠行省戍边,带头的麦斯穆斯以及涉及‘阴’谋栽赃陷害的赫拉诺斯被直接数罪并罚,直接处以绞刑!而卡拉斯则被剥夺军职判处监禁三个月,之后贬为平民,唯一保留的巴迪亚斯也从千夫长的位置上消失不见。 于是,在所有人不及反应的短短几天时间内,奥卡就完成了对禁卫军从一无所知到彻底掌控于手的奇迹!甚至,反手之间,整个禁卫军已经经历了解散重生,无论是从根基还是从未来的发展来看,毫无疑问,这支崭新的近卫军都将牢牢控制在奥卡的手中,因为他是当之无愧的缔造者! 而如果是后世的人看到奥卡那份关于新近卫军的构建方案的话恐怕立刻就会惊呼一声:“这不就是类似于西点军校的存在吗?” 建立这样的全封闭式训练营地,只要有良好的管理机制和严格的纪律体系,很快,这个新的近卫军就会成为罗马最伟大的军事人才培养基地,未来将源源不断地为帝国提供优秀的人才,虽然这些人才名义上都是效忠帝国的,但毋庸置疑,那些未来从这座军营中走出的人永远也不会忘了他们的校长,或者说指挥官,奥卡! 想象一下,中国民国时期,蒋大头靠的是什么来维系自己在军队内部的统治?不就是因为当初,他曾是黄埔军校名义上的校长吗?那些黄埔出身的民国将领们,即便出于个人意愿,也许并不支持蒋大头但是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中的忠孝节义还有军校这种承载着西方师生之间难以割舍关系的特殊载体,决定了,他们只能选择无条件地支持那个哪怕只是名义上教导过他们的校长,否则,他们恐怕立刻就会受到同届的唾弃和鄙夷。 而奥卡,建立这个新近卫军的目的就在于此,他要拯救罗马沦亡的命运,就无法避开本土的重要地位,可是,他采取的是在边境行省立下根基的策略,自然而然,在中枢的影响就会显得微不足道,而这一次述职,奥卡意外的得到了格拉蒂安的青睐,从而通过凯旋式获得了巨大的威望,不过,这种威望也许能震撼一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渐渐削弱,所以奥卡必须设法建立一个长久的影响力! 禁卫军的职务只是一个过渡,要不了多久,奥卡就会想办法调回原职,不过任何机会都不能‘浪’费。借着就任禁卫军统帅的机会,奥卡一手炮制了这一连串的剧烈冲突事件,而后顺理成章地提出重组禁卫军编制,这样一来,只要新的近卫军能够顺利维持下去,奥卡在帝国中枢的影响力即便在奥卡离开后也会不断得到增强。 有了新近卫军的存在,奥卡就可以轻易地在意大利本土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从而在中枢埋下未来需要的棋子。而这一步,随着元老院的批准执行组建近卫军,奥卡已然达到了预期目的。 不过,奥卡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元老院不久后,格拉蒂安也来到了元老院,而他所做的同样是向元老院提出了一个议案,也许是趁热打铁的缘故,格拉蒂安的提案出乎意料,轻易地以多数票通过。至于提案的内容,正是格拉蒂安上次密谈中,向所有心腹所说,组建北方集团军大本营,着手准备进行第二次日耳曼战役!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八节 夺取 一个星期后,罗马城北,培鲁西亚 原本平静的村镇此时嘈杂声甚嚣直上,各种呼喊声、喝令声响成一片,贯穿村镇中央直通北面的弗拉米尼亚大道上,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正如蚁群般缓缓行进。(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这些军团都是由意大利亚本土及南方各行省‘抽’调出的,经过长达一个星期的准备,于日前开始整装出发,奔赴北方由格拉蒂安亲自建立的大本营——里昂城,在那里,此次针对日耳曼人攻略计划的核心力量,十二支主力野战军团已经集结完毕,而这些士兵,将是第二批抵达的补充后备兵力。 一切似乎很顺利,格拉蒂安的提案在元老院会议上,出乎意料地轻易得到了通过,皇后派系的元老们虽然群起反对,不过身临其境就会发现,那看似声势浩大的反对声实质上却是疲软无力,更像是一种草草的应付而已,这不禁让人在疑‘惑’之余感到一丝‘阴’谋的气息。不过遗憾的是,并非所有人都像奥卡一样看法,即便是格拉蒂安本人,也因眼前的一帆风顺而暂时放松了警惕,没有过度寻根究底。 不过,奥卡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被假象所‘蒙’蔽的人,常言道事出反常即为妖,这次的攻略计划可以说是一次意义重大的军事行动,长远看不仅关系到西部的战略态势,同时也影响到东部面对匈奴帝国的防御压力,如此规模宏大、举足轻重的军事行动,主导权落入格拉蒂安的手中,其后果不言而喻,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只要格拉蒂安让攻略计划的预期目的实现,凭借着军事行动获得的功勋和在军队中趁势建立起的威望,格拉蒂安帝位继承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这种时候,皇后派系却是仅仅表面摆出强烈质疑,实际却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那些往日总是对格拉蒂安百般刁难的元老们出乎意料地保持了统一行径,这显然是得到了相应的命令。 可是为什么呢?奥卡想不通。 骑在心爱的坐骑布塞法勒斯上的奥卡很困‘惑’,思虑了很多天依然没有得到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新的近卫军正在组建,奥卡留下奥利安负责具体的事项,而自己则以军事保民官的身份,率领亲随大队,以元老院派驻观察员的身份前往里昂,全程参与对日耳曼人的战争。当然,奥卡可不是替元老院去监视格拉蒂安的,而是,他认为眼下这种模糊不清的局面,他始终伴随在格拉蒂安的身边,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奥卡并不认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不过,至少如果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危险,奥卡自认还是有把握确保格拉蒂安的安全的。 村口,奥卡驻马而立,目睹着一批批铁流从身边走过,一路向北征尘弥漫,眼中的思索逐渐被火热所替代,那些烦恼的忧虑暂时就抛在一边吧,奥卡可不是来旅游的,不管皇后派系究竟有什么‘阴’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奥卡所要关心的唯一神情,就是竭尽全力辅佐格拉蒂安,完美达成此次的军事行动! “日耳曼人,我又来了,你们有没有想我呢?” 蓦地,风中传来一声喃喃低语,奥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常见的笑意,当年的斯多亚图姆之战犹在眼前,奥卡已经迫不及待再次回到那片最初崛起的土地,酣战一回!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与此同时,近卫军大营内,接替奥卡留守的奥利安正在紧张忙碌着,一边是新近卫军的草创的繁琐事宜,另一边是奥卡临行前‘交’代的更为重要的事情。 “瑟拿,对皇宫的严密监视任务就‘交’给你了,那些可以利用起来的‘侍’卫名单都在这里,你可以全权做主,牢记一点,千万不要放过蛛丝马迹,也许看似不经意的细节恰恰是暴‘露’敌人真实意图的关键!” 奥利安神情严肃地站在面前的一名换上了普通市民装束的年轻人详细‘交’代道,而在年轻人的旁边,还有另外几人,同样都是曾经奥卡身边的护卫,这些人个个机敏过人、身怀绝技,同时又极其难得的具有独当一面的潜质,因而奥卡在临行前特意将他们全部留下,方便奥利安调用。 “遵命!”名唤瑟拿的年轻骑士听完自己的任务和奥利安的着重提醒,一一记在心里,随即郑重抚‘胸’应道。 “巴兰托,你和提苏斯的任务,就是负责监视罗马城周边所有驻军的动向,特别是给你们的纸上所列出的那些指挥官属于皇后派系的军队,尤其要关注!” “遵命!” “……好,所有任务,诸位都清楚了吗?!”任务下达完毕,奥利安扫了一眼帐中的一众属下,凝神肃然道。 “明白!”齐声应喝。 奥利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待所有走尽,奥利安回身来到桌后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份情报,两道粗黑的剑眉微微挑起反‘射’出内心的不解,只见奥利安出神地盯着纸条上的内容,自言自语道:“提出移驾拉文纳,在正统教洗礼堂内,敦请安布罗斯大主教为小弗拉维斯洗礼,皈依天主教?” 这是不久前从元老院传回的消息,无论是表面还是深入思考都似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是,不知为什么,奥利安就是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时候,皇后突然携嫡子离开罗马去往拉文纳,绝对不可能是单单接受洗礼这么简单,可是目前的情形,一切正常,罗马城中风平‘浪’静,小道消息也是迟迟没有出现异常,这让奥利安不由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难道真是我多心了?”坐在那的奥利安甩了甩头,拿起笔在一张干净地纸上用简易的草图描绘出目前各方的动向,然后将得到的消息在旁边一一注明,继而用连线的方式辅助思考,然而良久仍是一无所得,奥利安抬起头,第一次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算了,拭目以待吧,只要近卫军牢牢掌握在手中,就算皇后真的采取什么了秘密行动,我们也还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就在罗马的奥利安做出这个决定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在离意大利本土不远的达尔马西亚行省的提厄尔森林内,一支从君士坦丁堡出发的秘密队伍,在这里意外遭遇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法克!这些是什么人?!他们用的都是帝**队的制式武器还有弓箭!难道我们被帝**队袭击了?” 问话的是一个年近中年的帝**人,他正和另一名帝国百夫长铠甲穿着的军人背靠背,手持武器,眼神凌厉地扫着不远处缓缓‘逼’近的袭击者。 眼前是一片葱茏的密林,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腐叶,大约二十几个衣甲上沾着斑斑血迹的帝**人正被四周黑压压的近百名袭击者围困在中间,无路可逃。四下的空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具尸体,看装束显然是袭击者居多,不过袭击者人数众多,而幸存的帝**人却是差不多个个带伤,又被包围,情势岌岌可危。 “这些人是不是帝**队根本无关紧要,我想要知道的是,这些人袭击我们究竟是想得到什么!” 帝国百夫长目光凝重地看着四下越来越近的袭击者,冷声说道。 “又或者他们干脆什么也不想得到,只是要将我们所有人一个不落全部杀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仿佛验证着他的判断似的,四下嗖嗖嗖的箭矢‘乱’飞声接连响起,虽然幸存的帝国士兵们大多都用盾牌护住了身形,不过还是免不了一些刁钻的流矢从缝隙中钻了进来,登时几声闷哼传来。 不等阵型稍稍散‘乱’的帝**人们重新合拢,四周的袭击者突然一拥而上,依靠着人数的优势,生生撕裂了帝国士兵们的最后防线搅在了一起,短兵相接,场面之血腥,令人发指。 ‘激’烈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其中不时夹杂着利刃割裂**的磨牙刺耳声,双方都是拼命搏杀,只要没有断气仍会奋力挥舞兵器砍向面前的敌人,滚烫的热血从人群中喷溅而出,仿佛一道道喷泉,一具具身影默然无声地倒下,再也没有了声息,站着的人则视若无睹地继续厮杀。 林中血战整整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最终,袭击者还是凭借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将陷入重围的帝国士兵一一击杀,不过自身却付出了三倍于敌的代价,可见这些帝国士兵的勇悍。 林地上,尸横遍野,剩余的袭击者默默地游走在尸体中间,不时用兵器翻动,似在寻找着什么,至于碰到尚未断气的,无论敌我一律都是‘胸’口一剑,果断了结。 片刻之后,一名袭击者突然惊呼出声,引起了同伴纷纷围拢了过去,只见那家伙从一具浑身浴血、伤口遍布的尸体上贴身衣物中拿出了一个沾染了血迹的绸袋,打开丝绳,取出里面的东西,赫然竟是一个印着繁复‘花’纹的青铜卷轴! 显然,这些袭击者正是为了寻找这个东西,当确认东西无误后袭击者中一个首领的人接过重新装好的绸袋,贴身收好,接着便招收示意带着剩余的部下,没有处理现场,而是直接离开了此地。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九节 崩殂 列伊是一个位于罗马达西亚行省与匈奴统治区边境‘交’界地带的一座榷场,数十年前,当第一批对更西边的世界仍一无所知的匈奴人先遣队伍路经此地时,当时定居于此的‘色’雷斯人友好地接纳了这些陌生的黄种人,并且善意地为他们提供了宝贵的水和食物,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请 记住)然而,‘色’雷斯人不知道,他们迎接的这些来客,日后给他们的族群带来了怎样的灾难![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不过,世事变迁,当初的匈奴人不过是一个在东方被那个古老强大的帝国所击败的惶惶丧家之犬,无立锥之地以至于不得不举族冒险迁徙,越过茫茫苔原、雪山和沼泽,闯入到一个全然陌生世界里的外来者。 匈奴人是天生的狼群,他们懂得如何在陌生危险的环境中伪装自己以便于生存,所以,当他们无意间踏入达西亚草原时,甚至于没有太多人关注他们的到来,他们就像是一群普通的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人靠狩猎、畜牧而生,他们默默地从一个个族群的栖息地内经过,却没有引起丝毫的敌意,反而得到了那些某种意义上都是草原同胞的热情接待。 最终,他们找到了一块相对贫瘠但无人问津的地方,欣喜万分地定居下来,在随后的几十年里,他们与世无争或者说是‘隐姓埋名’躲在这片土地上,‘舔’养伤口、繁衍子民,靠着出‘色’的畜牧天赋、足够的人口基数以及各种在东方学会、带来的先进工具技术,他们渐渐地恢复了元气,并愈发强大起来。 匈奴人‘花’了数十年的时间从噩梦的恐惧‘阴’影中走出来,然而他们重新走上强者的舞台,却只耗费了区区几年的时间……当悄然崛起的匈奴人向比邻的草原族群伸出狰狞的獠牙时,那些几百年了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始终还是小族寡民的草原聚落,完全无法想象,仅仅凭借着一方水草,匈奴人是如何发展壮大到这种程度!因为,他们对匈奴人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们不知道,匈奴人曾经是一个足以和东方那个古老国度比肩的强大文明,和他们这些野蛮人有着质的不同。 等他们醒悟过来时,可惜一切都晚了。匈奴人的铁骑已经践踏了他们的家园,匈奴人的‘精’铁弯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只能选择,死,或者臣服。 于是,几年之后,当一支行商将草原上正崛起一个前所未有的游牧王国的消息带回君士坦丁堡时,当时的罗马皇帝只是付之一笑丝毫不以为意,因为在罗马人的意识里,来自草原游牧部族的威胁一直就没有消除过,也就无所谓强大与否了。 皇帝的武断让罗马人和那些已经沦为匈奴人附庸的草原民族一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意识到错误时,匈奴人已经强大到难以制衡了。 谁也不记得,匈奴人第一次入侵帝国是什么时候了,只有那些驻守在达西亚行省北部的边防军士兵们才有切身的体会,原本闲来无事的懒散生活随着匈奴人的窥探而一去不复返,养老的日子变成了刀口‘舔’血的江湖。 一夜之间,罗马人发现,在北方广袤的草原上,居然盘踞着一头恐怖的巨兽,正对着帝国的腹心垂涎三尺。不过,刚刚整合草原的匈奴人还不具备挑战罗马的实力,匈奴人在耐心地等待时机,他们一边疯狂地扩充训练军队,一边搬来板凳带着冷笑坐看帝国与周边的蛮族不断冲突战争,此消彼长,帝国的底子一天天削弱,而匈奴人,却已是控弦十万! 阿德里安堡之战,罗马人永远的痛,同样的,也是罗马人将匈奴这个名字铭刻在耻辱柱上的一战。匈奴人的铁骑第一次成规模地亮相战场,而这短短的秀场却让罗马人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力量除了来源于杀戮,更会通过恐惧蔓延扩散,匈奴人在阿德里安堡之战中扮演的角‘色’,让罗马人深深忌惮畏惧。匈奴人的骑兵太强大了,强大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剽悍马术、弓箭弯刀和勇武无畏,而且是一种远比曾经的‘波’斯人、泰马尔人、帕提亚人更加成熟、更加娴熟更有威力的战斗模式。 这一天,靠着坚若磐石的步兵方阵称雄西方数百年的罗马人突然感到一丝灵魂深处的心悸,那是一种无法感知却真实存在的恐慌,与匈奴人的战斗,让他们有一种强烈的不妙预感:也许,他们赖以自豪的罗马军团,已经无力对抗那支来去如风、聚散如云的草原狼群了! 浓厚的‘阴’霾笼罩而来,无法控制的恐惧如‘潮’水般席卷幸存的罗马将领们的内心,步兵军团失去了威力,罗马,还靠什么来守卫?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身为东部帝国奥古斯都的狄奥多西也不例外。也许他懂得如何去克服恐惧,但不代表,他会对匈奴人的强大视而不见,得过且过。 当哥特人的残余被彻底消灭后,暂时清闲下来的狄奥多西就已经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皇帝的宝座,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地位和荣誉的收获,更多的是责任。狄奥多西需要对罗马负责,需要对自己治下的子民负责,更要对那些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同袍负责。 然而,思虑的结果却让狄奥多西忧心忡忡。也许是从父亲身上学到的习惯,狄奥多西在分析敌人的时候,总是会刻意地放大一些敌人的威胁,甚至会站在敌人的角度来思考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而这一次狄奥多西在认真的推演思虑过后,也不禁被未来东部可能面临的局势所担忧。 匈奴人太有优势了! 帝国内部的情况积弊重重,在调整这一切,振兴国势的措施取得成效之前,罗马几乎无力去对尚未准备好的匈奴王国施展任何形式的牵制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匈奴人坐大!这意味着,狄奥多西必须无奈放弃自己最擅长的以攻代守,而改为纯粹的防御态势,被动守卫帝国疆域,这无疑非常不利。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一旦帝国与匈奴人真正进入战争状态,更多的漏‘洞’会层出不穷,即便狄奥多西不断将发现的问题代入,进而多次完善自己制定的整个防御系统,却仍然遗憾地发现漫长的边境线上处处都是破绽,尤其是对于以骑兵为主的对手匈奴人来说,如果他是匈奴人的王,他至少有数种方法可以让帝国疲于应付持续衰弱,直到倒下。 没有时间了,狄奥多西需要更多的情报,匈奴人的牙帐、匈奴人的军队构成、匈奴人的附庸、经济、技术、统治架构,以及重要人物的信息,狄奥多西需要尽可能地了解自己的对手,有关它的一切,前提是秘密进行,至少不能让匈奴人知道,一双眼睛时刻不停地在紧盯着他们,而这样一来,最佳的选择无非就是商队了。 击败哥特人后,狄奥多西受瓦伦提尼安委派,全权负责和匈奴人的和谈事宜,毋庸置疑,这是一次耻辱的和谈,罗马人的皇帝阵亡沙场军团全军覆没,而事后却只能委曲求全,‘性’情刚烈的狄奥多西当然从心底拒绝这份耻辱的合约,然而,作为一名帝国的领袖,他必须隐忍和妥协。 狄奥多西按捺下内心愤怒,亲自率领使团前往匈奴境内,与匈奴王卢阿进行了谈判。而借着此次和谈的机会,狄奥多西得以就近观察到了匈奴人的军队,并且搜集到了不少匈奴高层的情报,其中包括那位神秘的匈奴国王卢阿。 亲眼观察到的实际情况让狄奥多西更添忧虑,匈奴人的野心几乎是不加掩饰,昭然若揭,他们眼中的狂野和征服**就连狄奥多西也不禁为之感到恐惧,那是一支由无数狼群组成的军队,狡猾、凶残而又忠诚、勇猛,而领导他们的头狼年富力强、众望所归,受到所有人的崇拜和服从,卢阿王虽然没有子嗣,但早年病死的弟弟却留有两个儿子阿提拉和布莱达,这让匈奴人的中枢几乎不可能出现不稳。 匈奴人的经济状况良好,卸去马鞍、放下弓箭弯刀的匈奴人都是合格的农牧人,他们生产的谷物和牲畜足以满足人口的繁衍,甚至于没有一些罗马城市内游民难以果腹的现象,至于其他物资,匈奴人并不匮乏,他们似乎拥有自己的工匠,他们的器皿、工具、金银器、衣饰都有着自己的独特风格,匈奴人的商队通行四方,他们甚至和南方的萨珊‘波’斯有着稳定的贸易商路。 从匈奴人那里得到的几乎是清一‘色’坏消息,让签订合约返回后的狄奥多西心直往下沉,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无可阻挡的崛起中的草原王国,他们的内部颇具章法、制度也很完善,绝非一个昙‘花’一现的暴力维持的政权。 而这样的政权,再加上游牧民族的天‘性’,不言而喻,征服将是它未来必然选择的道路。而举目四望,当整个草原统一,西部是茂密的森林阻隔、东方是遍地荒漠,南方是国力中兴的萨珊‘波’斯,匈奴人征服的目标,除了衰弱中的帝国,别无二选! 卧榻之侧、饿狼窥伺,狄奥多西寝食难安,从瓦伦提尼安皇帝授予他重组东部帝**队的权力后,他便一直在布兰达设置了一个伪装的行在,派遣自己的智囊团在那里处理政务和军务,而本人,却秘密呆在列伊,随行的就只有区区数十人的护卫,冒着生命危险狄奥多西就是为了能够就近观察身边的这个可怕对手,监视它的一举一动,以便出现情况做出最及时的反应。 然而,今天,刚刚率领部下伪装成商队,从北边的匈奴境内转了一圈搜集情报归来的狄奥多西万万没有想到,回到列伊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支举着皇帝节杖的卫队,而卫队长的脸上,肃然坚毅的面孔之下无法掩盖的是一抹深深的悲痛。 “狄奥多西阁下,今日凌晨,陛下突然旧创突发,血管崩裂,浑身出血,尽管御医急忙赶到进行急救,可是无济于事,陛下在留下由您正式即位以及扶持格拉蒂安殿下即位的遗诏后,就闭目而逝了。” 军帐内,卫队长脸‘色’沉痛地俯首说出了以上这段话,狄奥多西闻言立时怔立当场!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节 惊天噩耗 “保卢斯,小心你的侧面,那些家伙就藏在附近!”有些昏暗‘阴’沉的树林中,泰勒斯小心挪动着脚步,尽量让靴子踩在腐--绿‘色’--闲地聊着天,背对着刚刚离开的地方,迈步向另外区域搜索的同伴走去。 一切都显得很自然,很平静,一步一步,保卢斯和泰勒斯的脚步渐行渐远。 卡啦~一声细微的轻响从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附近的一处腐叶中传来,几乎令人难以察觉。 然而,仿佛是顺风耳般,就在响动的一瞬间,迈步前行的泰勒斯和保卢斯两人猛的转过身,只听泰勒斯鼓足中气,大喝道:“这次你死定了,该死的杂种,我看见你了!”与此同时,锋锐的短剑在悦耳的摩擦声中,唰地脱离剑鞘,握在了手中! 惊诈之术! 毫不起眼的方法,听上去就像是小时候,父母吓唬孩子时才会使用的幼稚策略,然而对付几个求生心切、胆战心惊的日耳曼人却是出奇的一招见效! 几乎就是泰勒斯吼出声的瞬间,腐叶堆里瞬间蹿出三道浑身五颜六‘色’的身影,飞快地朝着远处逃去,毫无疑问,正是那些躲起来的猎物们,人数正好符合目标数量。 “追!”泰勒斯低喝一声,拔‘腿’就朝日耳曼人逃走的方向风一般追了上去,而落后一步的保卢斯则是先迅速取出了一个铜哨,用力吹响让尖锐的哨音为其他方向的同伴提供指示,接着便紧随着泰勒斯的背影冲了过去。 伯尔尼堡,帝国先遣军营地 嘎吱嘎吱,有些陈旧的木‘门’在令人生厌的噪音中推开,一名戎装将领怀抱着头盔大步走了进来,径直来到书桌前,朝书桌后正埋头处理军务的奥卡立定敬礼,大声道:“指挥官阁下!” 正被一大堆令人崩溃的后勤物资数字‘弄’得焦头烂额的奥卡听到声音,微怔之后抬起头,见到来人的脸方才反应过来,微笑道:“鲁特斯千夫长,追捕行动有结果了?” “是的,指挥官阁下,刚刚属下派出的搜捕队已经全部返回,所有追捕目标除当场击杀的之外,已经全部俘获带回。”鲁特斯千夫长肃然应道。 “很好,小伙子们的表现值得褒奖。”放下手中的一份刚刚由下日耳曼行省总督送来的辎重清单,奥卡满意地说道:“那些俘虏还是依照惯例送往劳犯营吧,另外,立刻加大对伯尔尼堡周边地区的警戒等级,像昨晚的疏忽我不希望再次看到。” “是,指挥官阁下。”鲁特斯闻言,面带惭‘色’道,不过随即迟疑着开口道:“指挥官阁下,恕属下直言,即便加大监控力度,随着我军的大规模集结,恐怕军事行动的部署无法隐瞒太久了。” “无妨。”奥卡笑着摆手道:“我本来就没奢望一直封锁消息,只要大军初步集结,第一批辎重顺利抵达,完成第一阶段部署后就没必要继续封锁下去了。你要做的就是在准备就绪前尽力去做,我要的就是在图穷匕见之前,日耳曼人无法判断我们的真实意图。” “是,指挥官阁下。”鲁特斯用力点头。 “好了,你去休息吧。”‘交’代完了任务,奥卡示意鲁特斯可以离开了。等鲁特斯恭敬将‘门’带上,屋内的奥卡‘揉’了‘揉’额头,站起身走到由军中专业绘图人员‘精’心搜集信息制成的沙盘前,认真细看起来。 整个沙盘长宽各约三米,由泥沙、草茎、木片等制成,各种地理事物包括城堡、道路、森林、河流等一一具现,再加上泥沙夯成的地形错落有致、高低起伏,运用了奥卡传授的地理比例尺概念,立体直观,极为形象,各种情况一目了然。 奥卡的目光沿着沙盘中央的伯尔尼堡,向四周延伸,只见一面面象征帝**队的红‘色’小旗已经‘插’满了不少区域,而几乎整齐一致的是在这些区域内,都有着一个绿‘色’的小旗或是一个绿‘色’的村寨模型,毫无疑问那是代表着日耳曼人的军队和村庄,而纵观整个沙盘已经可以初步看出红‘色’旗帜构成的大网正逐步将那些日耳曼人的聚居点牢牢封锁在了其中。 “想必这次如果筹划得宜,应该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日耳曼人的威胁了,即便不太顺利,至少也能让日耳曼人在十年之内无力向帝国发起挑战!十年的时间,足够了……”目光一遍遍地在沙盘上逡巡的奥卡喃喃自语道。 就在奥卡为即将到来的战事思绪万千之时,忽然,房‘门’一声轰响几乎是被粗暴的撞开,奥卡惊讶地转过身,只见格拉蒂安配给自己的副官正满脸惊慌之‘色’的站在那里,眼神直直的竟有些渗人! “怎么回事?搞成这样!”奥卡不明所以,不过任谁看到自己的副官如此失态,也不免有些不满,语气自然而然地有些严厉。 “指、指挥官阁下!”然而,出乎意料,对于奥卡语气中的严厉副官完全视而不见,他的神情就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控的惶恐情绪之中,只听他惊慌喊道:“奥卡阁下,快!快!格拉蒂安殿下发来急报让你立刻赶到里昂!” 副官的极度紧张和惊恐让奥卡意识到似乎是自己错怪了他,显然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奥卡立刻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此紧急,这边的部署尚未完成!” “阁下,不要去管什么部署了,因为整个军事行动恐怕都要暂时搁置了!”然而,令奥卡震惊的是副官居然给出了这样一个答复。 “什么事?难道罗马那边!”这一次,奥卡终于明白这个突发变故的分量了,甚至要被迫推后行动,莫非是皇后派系趁格拉蒂安坐镇里昂的时候发动公然篡位了?否则何至于此! 就在奥卡心念急转的时候,副官接下来的话语直接给了他一个最难以置信而又震惊当场的答案! “奥卡阁下,陛下在东方驾崩了!陛下的贴身卫队已经携带着传位诏书抵达了拉文纳,据说陛下遗诏,是由幼子即位!” “什么?!”一声响彻房间的怒吼,奥卡双眼怒睁,脸‘色’铁青着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副官的脸,仿佛他说的话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 仅仅离开了罗马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对日耳曼军事行动各项先行工作顺利铺开即将进入雷霆一击前夕,瓦伦提尼安皇帝居然在东方因急病突然驾崩了!这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五雷轰顶,对格拉蒂安以及奥卡来说,都是致命的消息。而除此之外,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陛下卫队带来的遗诏,居然是舍弃一位年长有德的储君,而让贾斯汀娜的儿子、一个年幼无知的孩童登上皇帝的宝座! ‘阴’谋!显而易见的‘阴’谋!然而却又是足以致命的‘阴’谋! “快!卫兵!立刻给我备马,我要马上出发去里昂!”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一节 树帝王之威 里昂,城主大厅, 宽敞明亮的殿堂内,人头攒动,来自整个军队系统中属于格拉蒂安派系的高层将领以及此次随同前来的重要贵族尽数齐集于此,嗡嗡嗡的巨大哄闹声几乎连高耸的穹顶都要掀翻。 (更新最快) 而越过大声争执不休的人群,只见大厅的最内里的位置,格拉蒂安正单手托颌、脸‘色’沉郁地独自坐在主位上,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些人的慌‘乱’表现,然而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格拉蒂安的眼睛似乎失去了焦距。[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距罗马而来的信使抵达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格拉蒂安在派人通知所有心腹马上停止手头工作赶到这里后,便一直在那儿,神情不见喜怒地怔怔坐着。 而陆续赶到的格拉蒂安派系核心成员们,当得知信使带来的消息后却是立即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和焦虑的彷徨之中,他们开始漫无目的地相互争吵起来,有的是为是否该接受这个所谓的遗诏、有的是为是否应该立刻做出果断的反应,而有的则是提议最好暂时按兵不动、坐观其变,总之,他们只是自顾自地争论着,似乎完全将一旁沉默的格拉蒂安忽略了,然而却没有人真正站出来,说出他的想法。 显然,这是一种最有效的逃避方法,这些人在避免做出困难的判断和决定,他们彼此大声争吵着,只是纯粹为了让声音遮盖他们内心的慌‘乱’和犹豫。 格拉蒂安很失望,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但是如此低劣的演技无论如何是瞒不过他的观察的,所以,当耐心倾听了一段时间后,格拉蒂安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想要从这些人的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几乎是奢望,于是果断地放弃了,他开始在脑海中一遍遍过滤着泛起的回忆和纷繁的思绪,同时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殿下、殿下,您该拿定主意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皇后那边恐怕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忽然,耳边的一阵呼唤将格拉蒂安从出神中猛地拉了回来,带着一丝茫然地转过头,看清身边人的面孔后,格拉蒂安终于彻底恢复了过来,然而满腹言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叹。 “我明白,安德鲁斯,可是,我该怎么做?”格拉蒂安说到这眼神在面前那些仍旧在争吵不休的部下身上扫过,语气中不加掩饰地透‘露’出一丝失望道:“连部下的心我都无法掌控,怎么能够去罗马争夺帝位?” “殿下,你要振作啊!至少大军还在我们的手中!”华丽座椅的右手边,一向自诩为格拉蒂安帐前首席智囊的安德鲁斯此时却只能面带尴尬地站在那,勉强劝慰道。(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是吗?”可是,听了安德鲁斯所说的格拉蒂安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冷笑,喃喃道:“那些统兵的将领中间有多少人已经接到皇后的密令要杀我,谁又知道?” 闻言,安德鲁斯顿时一滞,哑然无语。格拉蒂安的质问恰恰戳中了目前局势的关键要害,如果陛下的意外暴毙真的是皇后派系炮制的‘阴’谋的话,那么这必然只是一个开局,接下来恐怕将是连环杀招,为了那顶皇冠,任何人都会不择手段,几乎不用猜,恐怕皇后派系安‘插’在格拉蒂安附近的刺客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格拉蒂安真的打算悍然动用大军,毫无疑问,那些刺客第一时间就会痛下杀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平时自诩智计百出,可是真的到了眼下‘乱’象纷呈的境地安德鲁斯才发现,自己如此无力,口若悬河此时显得更是苍白。 该怎么办! “奥卡?奎里纳斯指挥官到!”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卫兵一声高亢的通告声,有如平地惊雷般炸响在人声鼎沸的大殿内。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被喊声所吸引,投向了大‘门’处,昂然阔步走进来的那道如出鞘利剑般浑身气势锋芒毕‘露’的身影。 而与此同时,就在嘈杂的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的瞬间,主位上的格拉蒂安眼中蓦地‘精’芒一闪,身形微动似是要站起,然而不知什么原因终究还是按捺下了内心的冲动,重新坐定,不过格拉蒂安神情中的那抹‘激’动却是没有逃过安德鲁斯的眼睛,而前者的这一反应不禁让安德鲁斯感到深深的诧异,什么人,居然能让此刻的格拉蒂安突然萌发了旺盛的斗志! 简而言之,当奥卡面无表情步入的时候,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怀着各异的心思,将目光齐齐投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此刻,就算是被万众瞩目也丝毫影响不了奥卡的心绪了,事实上他在几分钟前就已经来到了大厅外,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示意卫兵先不要通报,靠着‘门’边偷听了大厅内的谈话声。 结果让奥卡感到情况似乎比自己预料的还要严峻,这种时候他没有听见齐心协力、静等格拉蒂安居中调度的场面,反而是一派‘混’‘乱’不堪的景象,他始终没有从那些毫无意义的争执声中间听到格拉蒂安的声音,大厅内的嘈杂就像是群龙无首的帮派结社,而不是一位即将为罗马帝位而战的誓师动员! 奥卡明白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于是,他特意让卫兵近乎咆哮地喊出他来到的通告声,他细细抚平了铠甲衣着上那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和凌‘乱’,旋即迈步而入。 咚、咚、咚…… 尽管靴子踏在柔软的地毯上绝不可能发出如此声响,然而当奥卡目不斜视地从众人从中让出的道路径直走过时,所有人都仿佛有一种幻觉,那个从他们面前缓步走过的年轻人,每一步都重若千钧、稳若泰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如同敲击在心头的重锤,令人不禁心生仿佛一座大山轰然移动的幻觉。 顾盼生威的气势、冷若镔铁的眼神、笔‘挺’如剑的身形,奥卡的出现一瞬间宛如不容抗拒地剥夺了整个大厅内的气场,那些同样位高权重的将领贵族们,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轰!当奥卡来到格拉蒂安面前,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倒时,众人仿佛看到倒‘玉’柱般一个如山的身形臣服在了格拉蒂安的脚下,于是相称之下格拉蒂安那原本在众人看来彷徨无计的沉默此刻也变得格外神秘起来。 于是,不经意间,奥卡通过自己的举动,让格拉蒂安的权威得到了从消息传到以来第一次一致的认可,尽管这只是被动的,而且显得微不足道仅仅能暂时维持,如果格拉蒂安接下来的表现不能够表现出应有的气度和能力,恐怕整个派系都有分崩离析的危险,所以对于天‘性’有些暗弱的格拉蒂安来说,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坚定的支持和真挚的鼓励,他并非没有王者的风范,而只是欠缺‘激’发出来的勇气。 “皇储殿下,请允许奥卡?奎里纳斯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帝国先遣军团愿意为您誓死效命!” 而不等众人消化刚刚那一刻的震撼,下一秒,奥卡口中吐出的一番话再一次让在场所有人的内心仿佛被某种外力狠狠一揪,甚至有一丝无法控制的心悸,那是恐惧和彷徨‘交’织的复杂情感,无法言喻! 没有错,奥卡称呼格拉蒂安的称谓不再是殿下,而是直接加上了皇储一词! 皇储,罗马帝国的词典里甚至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词,如此鲜明而又直接的称谓,它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简单明了,没有人会质疑它的分量,更没有人敢于左右它的意义! 一瞬间,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注视着那个单膝跪在地上的背影的目光都变得悚然起来,然而却没有人哪怕发出一声细微的喘息,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决定他们判断的一幕。 “起来吧,奥卡。”格拉蒂安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如青涩少年般的平和,那一刻,大厅内的人们似乎感觉到内心的某个代表忠诚的角落传来隐隐破碎的声音,然而! “我需要的是一位持正义英勇之剑,捍卫王座的勇士,而非谄媚专宠人前、卑躬屈膝的佞臣。” 哗!一阵巨大的声啸狂卷大厅,那是无声的惊涛骇‘浪’,从众人的心头汹涌‘激’‘荡’! 格拉蒂安脸上带着微笑地站起身,朝着阶下仍俯首跪地的奥卡双手虚扶,而那并不高大的身形,此刻,在众人的眼中,已然如一位众望所归的帝王般,不可撼动而令人生畏! 砰!突然,一声闷响,大厅的角落,一位将领眼神似乎陷入某种茫然却又极度火热地蓦然单膝跪倒在地,默默地朝格拉蒂安的方向恭敬地低下头,做出了绝对臣服的姿态。 多米诺骨牌似的,随着第一个,很快,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到最后,整个大厅内,所有的人,包括咫尺之近的安德鲁斯都内心战栗着跪倒在格拉蒂安面前,虔诚地俯首听命。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没有人再犹豫、没有人再担心,因为罗马真正的皇帝已经伫立在他们的面前!那就是先帝的长子——格拉蒂安?瓦伦提尼安努斯! “无论是什么‘阴’谋,都无法阻挡殿下您登上帝位的脚步!” “无论是怎样凶恶的敌人,都必将在忠诚之剑面前饮恨!” “无论是什么人,敢于觊觎帝国的尊位,那便是罗马的敌人,吾等必为殿下消灭之!” “格拉蒂安殿下万岁!!!” 振奋人心的呐喊声响起在大厅内,而后肆无忌惮地蔓延而出传到殿外、传到城内、传到军营,甚至传到整个罗马! “格拉蒂安殿下万岁!” “拥护格拉蒂安殿下即位!” “帝国需要成年的君主!格拉蒂安殿下才是罗马的皇帝!”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呼吼声,在数万大军中迅速传遍,无论怎样的‘阴’谋诡计,在此刻,如‘潮’的大势之下,都只能如泡沫般消失不见。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二节 夺嗣伊始 “殿下,遗诏的事其中必然有诈!殿下千万不可因为局势陡然紧张而草率行事,只要能稳住军队,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私’人议会室内,奥卡双眼如炬、慨然陈词道,而在他的面前,格拉蒂安正一脸疲惫地靠坐在那,眉宇间尽是踟蹰难决之‘色’,周围其余人等也都是长吁短叹,显然,眼下的情况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甚至于让很多人感到了绝望。(读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政客就是如此,习惯于处事盘桓权衡再三,往往到了需要韧劲的时候缺乏坚定的意志,奥卡对这种心态很不屑,但却不得不竭尽全力设法让众人振作,否则等到皇后派系的后招铺开,也许就真的失去获胜的希望了。 实际上,依奥卡进入这个政治团体的时间和资历,原本像这种争夺皇位已经图穷匕见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可能参与到真正核心的圈子中去的,不过现在却截然不同了。几十分钟前,在大厅内发生的一幕已经理所当然地让奥卡一跃成为足以比那些资历深厚的老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话语权了,格拉蒂安对他的信任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那些关键时刻无言以对的人。因为奥卡以一己之力,帮助格拉蒂安树立了帝王之威,起到了震慑那些内心打着小九九家伙的作用,虽然只是短暂的达到了稳定人心的效果,但毫无疑问,奥卡的地位无论是在格拉蒂安心目中,还是其他人的眼里,都无疑变得不可替代起来。 “奥卡,父皇的遗诏……”当奥卡的话音落下,沉默了片刻格拉蒂安抬起头,迟疑着说道。 然而不等格拉蒂安将内心的焦虑说出口,奥卡已然斩钉截铁地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这种失礼的行为不禁让其他人面‘露’惊异之‘色’,不过奥卡的眼中除了一往无前的坚定再无其他! “遗诏只是个拙劣的‘阴’谋!” 犀利如剑的目光让格拉蒂安微微感到一丝刺痛,不过随即奥卡就移开了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他的语气透着令人信服的力度。 “据信使所说,陛下既是突发暴疾,不幸崩殂,又怎么可能事先不曾透‘露’过分毫废长立幼之意,也无任何安排,在弥留之际,突然下诏易储?这是其一说不通!” “第二,退一步说,如果陛下弥留之时真的属意幼子即位,那也绝不可能认为,就凭一纸诏书就能让重臣诸将俯首应命,必然会对殿下您有所安排,甚至密使应该在明诏之前就先一步向殿下您做出解释才对!可是至今,皇后尚未对殿下您以后的身份做出任何宣告,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殿下名正言顺,又未曾有过丝毫过失,至少也是亲王之位列土封疆,难道诏书中对此只字未提?!” “第三,如今帝国内忧外患,强敌环伺,继嗣之位事关帝国兴衰存亡,可是陛下的贴身卫队怀揣遗诏从东方赶回,抵达拉文纳向皇后秘密传达,期间不过区区一天时间,怎么可能易储如此重大的消息就已经泄‘露’,被我们留在罗马的人查知?” 奥卡目光炯炯,侃侃而谈,一席话,条理分明,针对剖析整个突发状况的可疑之处可谓入骨三分,话音落下,不仅是格拉蒂安,就连其余在场的人也都是面‘色’悚然而惊,继而看向奥卡的目光也是变得异常深邃起来。(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这番话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如果在座的诸位都对奥卡的出身知根知底,恐怕难免会以为他是某个大家族出来的智谋出众的年轻才俊,而非是一个沙场中拼杀出来的凶悍猛将!不过,这也并非没有前例,共和国历史上,西庇阿、马略、苏拉,这些人,无一不是军旅中获得赫赫威名,转而从政后,依旧是青云直上,地位无人可以动摇。 不过,拿这些人和眼前的奥卡相提并论,却不禁让人有些浮想联翩起来,只是眼前这情形,莫名的想法暂时只能搁置一旁了。 “奥卡,你是说,皇后手中的遗诏肯定是假的!”奥卡的一番分析打消最多的无疑就是笼罩在格拉蒂安心头那座最重的大山了,瓦伦提尼安无疑是一位相当威严的父亲,格拉蒂安一直都生活在父辈的‘阴’影之下,父亲的教诲和命令在格拉蒂安根深蒂固的意识里,是绝对无法违背的,所以当得知了遗诏后,格拉蒂安内心几乎有一种绝望的情绪滋衍难以遏制,各种恐惧‘蒙’蔽了他的清醒判断,脑海中只是不断反复出现父亲的身影和面庞,如果父亲真的最后决定将帝位‘交’给他的弟弟,他该如何去做?格拉蒂安本‘性’中有着暗弱的因素作祟,这让他突然面对父亲的遗诏时,惊惶而不知所措。 不过,当奥卡的一番话说出来之后,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了格拉蒂安的头顶,顷刻间彻底让后者从茫然中惊醒了过来。佛家有言,人常为知见障,为心中执着所‘迷’,无法看破。而奥卡的话,譬如一柄利刃斩开障壁,刹那间,格拉蒂安就觉得身心俱松,整个事件‘抽’丝剥茧清晰还原出真相,呈现在他的面前。 “不错!我竟是、竟是!”霍然起身的格拉蒂安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激’动的‘潮’红,他有些口吃地试图说些什么,也许是想将此刻的心情发泄出来,不过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压抑的低吼,仿佛困在牢笼中的野兽逃脱藩篱、回归山林恢复王者之心的咆哮! “遗诏一定是皇后派人动了手脚,还有,那些传达遗诏的卫队一定也有问题,父皇身边的‘侍’卫我都认识,我要立刻赶回罗马要求当庭辨认!我还要亲自查看遗诏,这些都是我应有的权力,没有人有理由阻止,只要我戳破皇后的骗局,真相自然大白!” 格拉蒂安握拳,神情异常亢奋地向在座的心腹大声说道,此时奥卡知趣地退到了一边,将主角的舞台让给了格拉蒂安,既然知见障已经破除,单凭格拉蒂安的能力,已经足以应付眼前的情况,接下来奥卡要做的,就只剩下拾遗补缺,提供建议了。 “不行,我们不能草率回到罗马,必须事先制定好一套有力的应急方案!”果然,格拉蒂安兴奋得忘乎所以地高声呐喊了片刻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随即恢复了正常,眼神中的火热也迅速被冷静所替代。这样一来,格拉蒂安很快就发觉鲁莽地采取行动意味着未知的风险,于是开始慎重思考起来,一边自言自语道:“军队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聚集在里昂周边的已经有7个鹰旗军团和十四个野战军团,这已经超过帝国一半的兵力了,只要能掌握住整个集团军,我们就有绝对的筹码了!” “奥卡,马克西穆斯!”忽然,格拉蒂安猛地回过头,低声喝道。 “末将在!”奥卡和一员身材高瘦的金发将领越众而出,拱手应道。 “军团的事,我就全部‘交’给你们!无论是要人还是要钱,你们都可以全权做主,马克西穆斯,你负责野战军团,奥卡,你负责鹰旗军团,你们最多只有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帮我将大军拿到手中!”格拉蒂安此刻的神情已然有了几分君临天下的姿态。“记住,我要的是命令在军队中畅通无阻!大军必须绝对拥护我!” 闻言,奥卡与马克西穆斯遥遥相视了一眼,继而同时肃然沉声应道:“殿下放心!” “奥卡!”这时,格拉蒂安又单独叫道。 奥卡立刻躬身听命。 “你要立刻设法与罗马的近卫军联系,这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军事力量,一旦我们动身前往罗马,我必须有一支足以信赖的军队伴随左右,你可以办到吗?”格拉蒂安望着奥卡的目光充满期待。 奥卡缓缓垂下眼帘,语气平淡,然而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法质疑的自信。“殿下放心,近卫军,将是您最忠诚可靠的卫队,他们随时为您而战!” “好!非常好!”听到奥卡的回答,格拉蒂安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大笑道:“我会立刻派遣得力人手分赴各行省,要求行省总督暂时保持中立,在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也休想造成虚假的既定事实!还有你们!”说到这,格拉蒂安转向其余贵族,冷声道:“也立刻让自己的仆人秘密返回罗马,我要联络所有的贵族,向皇后手中的遗诏提出质疑!我要在公正的元老院中,当众揭穿皇后的骗局,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父皇遗留桂冠的真正继承人是谁!” 一番斟酌损益,格拉蒂安不负众望,镇定自若中,一个初步的应对计划已经新鲜出炉。 真的很幸运,如果不是格拉蒂安正好申请亲自领兵,指挥这次的日耳曼军事行动,分散在帝国各处的‘精’锐军团恐怕此时已然成了最危险的火‘药’桶,而现在,大部分军团都聚集在里昂左近待命,所以现在需要考验的就是奥卡和马克西穆斯的手段了,只要能压服那些拥兵自重的军团长,将他们绑上格拉蒂安一派的战车,这场夺嗣之战格拉蒂安就将占据相当的优势! “安德鲁斯!” “殿下。” 这时,‘交’代完了的格拉蒂安终于转头看向自己身边一直以来最依赖的心腹。 “我要你立刻亲自前往东方一趟,从狄奥多西奥古斯都那里了解有关父皇病逝期间的一切情况,替我向狄奥多西将军询问对父皇的遗诏内容是否有所了解,还有调查那批卫队的身份!” “遵命,殿下,我马上动身。”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三节 波橘云诡(上) 诺里库姆行省,首府, 华丽的书房内,帝国驻诺里库姆行省总督拉蒂莫图斯正在书桌前焦虑不安地来回踱着步,满脸浓郁得化不开的愁‘色’紧锁眉头,显出内心的犹豫不决,而在他的右手紧扣的五指中,攥着一张已经褶皱成一团的莎草纸。(请记住我) 信纸很普通,但是上面所写的内容却足以让身为一方总督、重权在握的行省总督,急的一夜白头! 拉蒂莫图斯出身罗马的普通贵族家庭,年轻时凭借贵族身份出任无票决权的监督元老,这原本是个无足轻重的职位,多数都是由那些一文不名的低级贵族世袭出任,然而就是在这个位置上,年轻的拉蒂莫图斯却不甘寂寞,多次就帝国时弊在元老院内高声疾呼,大力提倡改革,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正因为这一现在想来不禁自嘲感叹年少轻狂、一腔热血的举动,当时却引起了刚刚即位的瓦伦提尼安皇帝的注意,而很快,他就因此受到了赞誉和褒奖,并且外派到了诺里库姆行省就了财政官的‘肥’缺! 对于并没有什么背景的拉蒂莫图斯而言,财政官的职务可谓是从天而降的好运,当然,瓦伦提尼安皇帝的知遇之恩也是让拉蒂莫图斯深深记在了心里。 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中,拉蒂莫图斯的所为在日益腐朽的罗马官场中可说是个名副其实的另类,他洁身自好,从来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贿赂和薪金以外的钱财,和未发迹时结发的平民妻子也是始终相濡以沫,从未有过一个情人或是结‘交’贵族名媛,对于工作他严格执行帝国的法令,从未徇‘私’舞弊,他殚尽竭虑,只为不辜负皇帝的恩重如山和自己曾经的抱负。 拉蒂莫图斯依靠着无可挑剔的个人品德和在职政绩,赢得了皇帝的再一次青睐,同时也得到了元老院无法轻视的认同,最终在皇帝的金口‘玉’言下,成为了诺里库姆行省的总督,而这一干,就一直到了现在再也没有挪动过。 回头去看这么多年以来的从政经历,拉蒂莫图斯虽然一向都是谦逊自敛的‘性’格,但内心里还是对自己的坚持感到十分自得的,他所做的一切都能够摆到台面上来,无可指摘!二十年如一日,毫无污点的官员,恐怕在整个罗马,也找不到第二个。 拉蒂莫图斯很孤傲,因为他有孤傲的本钱,他无惧任何人的胁迫也不屑于加入任何政治派系,他厌恶勾心斗角,那种贵族和官场圈子里的腐烂他无力去改变,但绝不容忍自己沾染。(请记住我)站得正、行的直让他有了远离是非的纷扰,独自在诺里库姆安享平静生活的权力。 拉蒂莫图斯曾不止一次地对自己的‘私’密好友说过,即便是利益错综复杂的罗马官场中,他也无惧只凭本心去做任何困难的抉择,显然这是一种无比骄傲的宣称。然而,今天,拉蒂莫图斯却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幼稚到简直不像是一个‘淫’浸官场数十年的老人所该有的。 瓦伦提尼安皇帝在东方的军营中病逝了,他死在了自己呆了大半辈子的军营中,死得其所,结束了可以算得上是轰轰烈烈的一生,留下了一个内忧外患、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帝国,然而,没有人可以去怪罪这位军人出身的罗马帝王,因为他已经尽力了,虽然瓦伦提尼安不是一位雄才伟略的君主,但至少,他所做的一切无愧于自己的使命。 帝国的问题是日积月累造成的沉疴,瓦伦提尼安已经尽力去试图治愈寄生的毒瘤,只是不得其法而已,所以可以预见到的,在这位‘操’劳一生的帝王去世之后,将得到是举国的哀悼和缅怀,他的名字将会铭刻在帝国的功勋纪念柱上,永远受到罗马人的歌颂和崇敬。 然而,恐怕连瓦伦提尼安皇帝本人也不会想到,他的意外暴毙却让自己原本无可争议的荣耀一生在最后的时刻,落下了一个令人遗憾的瑕疵。当然,这并不是皇帝的主观意愿,但是无可否认,皇帝的突然暴毙,为帝国的未来造成了一个隐晦莫测的‘迷’局。 而这正是此刻,让拉蒂莫图斯为之苦恼万分的原因所在。他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一个他根本无法回避的抉择,而且这个抉择的后果不是一念天堂便是一步地狱。 谁才是帝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个祸福攸关的问题,犹如一座壁立千仞的大山,压在拉蒂莫图斯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然而,令人感到滑稽的是,如果向前推哪怕只是几天时间,这个问题都没有丝毫讨论的必要,因为帝国储君的位子并非悬而未决,格拉蒂安?瓦伦提尼安努斯,先皇的嫡长子一直以来都是臣民心中唯一的继承人选。可是,先皇的暴死,再加上突如其来的一纸易储遗诏,让所有臣民的心,一瞬间飘到了云端,无处着地地悬空着,充满足以毁家灭族的危险。 而当来自拉文纳皇后的一封亲笔书信摆在自己的书桌上时,拉蒂莫图斯才突然意识到,身处官场贵族的漩涡之中,要想真正的明哲保身远离‘阴’谋完全就是奢望,他甚至开始痛恨起自己来,做了十几年的总督,该做的自己都已经做了,为什么还要留恋?为什么不功成身退仍死死攥住这个权位?难道自己其实也已经被权力腐蚀了吗? 拉蒂莫图斯无法回答自己,他只能面对现实,所以,他第一次愤怒地喝退了随‘侍’多年的老奴和身旁的仆役,大声让家人离开,以获得片刻的安静。他需要单独的空间,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思考,来决定这封信上给他的选择。 拉蒂莫图斯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一夜,直到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的时候,拉蒂莫图斯已然如同一尊雕像般,坐在书桌后几个小时没有动弹过了,越来越深的焦虑仿佛难以自拔的泥淖郁结在他的‘胸’口,令人窒息。 然而,时间已经不容许他继续徘徊下去了,他必须为自己、为家族乃至为自己的朋友、下属们指引一条明确的道路,因为在这个关乎生死的问题上,没有中间的道路可以走,黑,或者,白,落棋无悔! “洛奇!” 终于,拉蒂莫图斯艰难地喊出了老仆的名字,然而当听到自己的声音时,连他本人也感到震惊,因为那嗓音苍老得仿佛行将就木,透着虚弱和枯寂,不过,拉蒂莫图斯只是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惊‘色’,随即掩去,他已经没空去理这些了。 “主人。”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仆人恭敬地走了进来,小声应道,正是跟在身边已经几十年的洛奇,正如拉蒂莫图斯所料的那样,这位值得信赖的老仆人虽然昨晚被他喝退,但是一定会耐心地等候在‘门’外直到被传唤。 “你立刻将凯尔西斯还有夫人请过来,然后将我们的客人请到我的‘私’人会议室,就说我很快就去给他明确的答复。” 拉蒂莫图斯如是嘱咐道。 “是,主人。”老仆洛奇点头,随即便转身脚步蹒跚地走出了书房。 房‘门’关上,拉蒂莫图斯有些失神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和窗外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蓦地,微微叹了一口气,旋即伸手取出一支铜管笔摊开一张崭新的莎草纸,提笔在上面书写起来。 拉蒂莫图斯做出了选择,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选择最终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只能虔诚地祈祷,即将到来的风暴不会对他挚爱的家人造成伤害,至于他自己?他已经做好了平静迎接死亡的准备,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支撑着为家人准备一条后路。 就在拉蒂莫图斯握着仿佛重逾千斤的笔艰难地写下自己的选择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怀着同样的心情,在此刻写下或同或异的选择的人并不只他一个。远在西西里、埃及、摩洛哥、近的潘诺利亚、高卢、马其顿、伊利里亚、雷提安行省,这些行省的总督,和他一样几乎同时受到了拉文纳的书信,他们面临着同样的抉择。 除此之外,在埃及、在希腊、在阿非利加,那些没有被调往里昂的留守鹰旗军团,也在同一天接到了皇后派遣的信使,信使向那些军团的指挥官带去了皇后的问候和慷慨赐予,而换取的或者说‘交’易的便是这些军团对小弗拉维斯即位的支持,皇后要求他们立刻将防务移‘交’给当地的戍备军团,主力立刻乘船赶往罗马。面对皇后的信使,一些将领用缄默表示反对、一些则当即下令全军开拔,而更多的则是摇摆不定,他们既渴望能够倚靠扶持皇帝即位来获得权势,但又害怕军人干政的下场。 总而言之,随着皇后派系向各地撒出的信使,帝国各个行省都掀起了汹涌的暗流,‘波’橘云诡,无数的‘阴’谋家、投机客都疯狂地投入到了这场惊世豪赌之中。 不过,对于那些真正掌握着力量、心怀野心的权贵者来说,现在还远非下注的最佳时机,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双方开出更高的筹码以便反复权衡,直至一切趋于明朗化,他们才会站出来,以一副忠诚无‘私’的嘴脸,唾手获取新皇的赏赐和失败者遗留的蛋糕,这就是秉持着最残酷的生存法则的政治。 无论是格拉蒂安,还是皇后贾斯汀娜,他们才是真正在风口‘浪’尖生死相搏的人,因为他们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四节 波橘云诡(下) 里昂,北方集团军大营, 第四军团驻地, 从前日开始,整个北方集团军已经解除了临战状态,所有备战行动全部暂时取消,各军团接到的命令是谨守防区,加紧训练,养‘精’蓄锐随时待命,但不得不经允许出动。(更新最快)[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尽管格拉蒂安在聚众商议后第一时间在整个军队中封锁了先皇驾崩的消息,并且要求知情者严格执行封口令,可是一丝丝风闻还是很快在军队中传播开来,对于那些普通士兵来说,只有攸关切身利益的事情才会引起他们的兴趣,不过,那些军团的指挥官可就没这么淡定了,他们纷纷通过自己获取消息的特殊渠道,了解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于是无可避免的,人心还是渐渐浮动起来。 不过总体来说,整个北方集团军的情形还是在掌控之中的,而这正是得益于其中的四个鹰旗军团都曾效命于狄奥多西将军麾下,而在后者赶往东方就任奥古斯都后,这些军团便留下来,成了格拉蒂安手中最可靠的力量。除此之外,加上格拉蒂安本人的经营,另外两个鹰旗军团的指挥官也都‘私’下向他宣示了效忠,这样一来,再加上那些从各地调来的辅助野战军团各自为主,并没有统一的派系,因而目前格拉蒂安在军团主导权上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不过优势如果不化为实际就毫无意义,尤其是还有三个鹰旗军团的指挥官没有明确态度,而这正是需要格拉蒂安尽力争取的,只要鹰旗军团甘愿俯首听命,那些二流的辅助军团无论是出于随‘波’逐流亦或是迫于压力,无疑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所以,关键就在于收服剩下三个鹰旗军团的心,而这就是密谈时格拉蒂安亲手‘交’给奥卡的任务。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自然也是有所考虑,和奥卡一同接受任务的马克西穆斯负责的是那些辅助军团因为他是一个蛮族人,纯种的日耳曼人,加入帝**队后改了现在这个罗马式的名字,以示与过去彻底了断,而那些辅助军团中有大量蛮族人士兵存在,而且有几位军团长也都是蛮族人出身,同族之间显然比较好沟通,而且马克西穆斯据说在北方行省的蛮族罗马士兵中很有号召力,想必能够取得不错的成果。 而反观奥卡这边,格拉蒂安决定将鹰旗军团的延揽任务‘交’给他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一时‘激’动,而是希望借重奥卡此时头上顶着的那些耀眼的光环。鹰旗军团和野战军团不同,这是罗马军队体系中最后的纯净血液,全部由罗马人组成,而且必须具备一定的财产条件,这些都是保持了共和国和更早的王政时期的组建模式,这是一个具有排外的思想、极度重视荣誉的团体,谨守着罗马军队的高贵传统,服从命令严守纪律绝不干政,虽然不可能完美无缺,但鲁莽地去用对待普通军队的手段去对待鹰旗军团,无疑是愚蠢的行为,很可能适得其反导致那些古板军人的厌恶。(请记 住我) 而奥卡的身份,恰好是最适合的人选。奥卡本人出身第十三鹰旗军团,与老军团长提比留斯将军忘年相‘交’莫逆,而两年前的斯多亚图姆之战,奥卡的豪勇、忠诚更是在当时群集的鹰旗军团中引发了剧烈反响,很多鹰旗军团指挥官都对这个年轻小伙子观感极佳。而之后奥卡应瓦伦提尼安皇帝的委托,进入西班牙卧底、底定叛‘乱’,继而远赴不列颠,孤身与蛮族、叛逆鏖战的一连串事迹,也是不胫而走,在鹰旗军团中间广为流传,不少年轻士兵都是发自内心地视奥卡为崇拜的对象。因而,奥卡在鹰旗军团内,可谓是名声赫赫、好评如‘潮’,这显然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先天优势。 当然除此之外,奥卡在罗马城举行凯旋式、受封“英帕拉多”的称号,也是对所有鹰旗军团的巨大感召,真正的军人,佩服的就是比自己更优秀的军人,并视其为超越的目标。因而对付这帮铁血真汉子以格拉蒂安身边的人,毋庸置疑,只有奥卡最适合。 不过,但凡事情都是说之易行之难,更何况是这种站错了队就可能掉脑袋的买卖,那剩下几位年轻够得上奥卡老爷子的军团长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奥卡必须细心搜集足够的信息,然后对症下‘药’务求一次成功,否则三番两次的上‘门’敦请反而可能加深对方的犹豫。 第八“高卢利亚”军团、第九“赫斯佩纳”军团、第四“弗拉维”军团,这就是摆在奥卡面前的三个招揽对象,由于这三个军团都是驻扎在偏远行省或是皇后派系掌握的行省内,所以无法拉拢。 不过,很多问题如果找对了人就能迎刃而解,譬如奥卡看到这三个军团后的感受。因为奥卡的目光首先就定格在了第四军团上,因为这支军团正是奥卡从不列颠前往罗马述职的路上,途径阿基坦高卢行省时,曾在总督奥斯皮乌斯以及马克乌斯陪同下视察的那支军团,而它的指挥官,正是与奥卡相识的凯勒乌斯?皮特林?‘波’图利乌斯! 当初在视察时,奥卡敏锐地发觉了凯勒乌斯与总督奥斯皮乌斯之间的不和,而不和的缘由就是奥斯皮乌斯‘私’自截留帝国拨付的军团补给和军饷,理由则是冠冕堂皇的拿那些同样在凯勒乌斯统帅之下的辅助军团中的蛮族说事。聚餐时,奥卡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矛盾,不过并没有点破,而是当日夜里偷偷潜出城前往军营与凯勒乌斯进行了一番密谈,当然,进行这番密谈当时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决豪夺土地的事情,正好可以和凯勒乌斯合作,共同对付贪婪无度的奥斯皮乌斯和那帮目无法纪的贵族。 后来,奥卡在罗马得到了消息,阿基坦行省贵族与官员勾结豪夺平民土地的问题在格拉蒂安亲自过问下得到了解决,不过顾及到当地贵族的影响,还是做出了妥协,除了几位不值一提的小贵族和官员受到了惩罚,包括奥斯皮乌斯在内,大部分涉案人员都只是问责了一番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惩戒。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家园,不过他们会在不列颠那片乐土重新扎根下来,至于那些不幸遇难的人,只能祈福他们安眠。 土地的事,虽然只解决了一半,但军队的事却在格拉蒂安的强硬介入下得到了彻底的解决,新的财政官赴任,将全权负责调拨第四军团日常所需的辎重粮饷,这样一来,摆脱了行省方面的克扣,数额上自然不会再有拖欠,心腹之疾得到了解决,凯勒乌斯十分感‘激’,事后曾写信向奥卡表示了诚挚的谢意,并且隐隐有结‘交’之意。可惜奥卡当时在忙着处理凯旋式的事,搁置到了一旁。 不过现在拾起也不算晚,奥卡自认至少有七分的把握说动这位‘性’格直爽的将军,甚至无需亲自登‘门’,奥卡直接写了一封语气诚恳内容透彻的信,让自己的卫士前递送,奥卡相信,只要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凯勒乌斯这支游离在外的军团,很快就会纳入格拉蒂安的派系。 第四军团的开‘门’红让奥卡信心大振,随即开始研究起另外两个军团的指挥官起来,然而结果却让奥卡感到头疼了。原因倒不是有什么证据表明这两位指挥官和皇后派系有什么瓜葛,而是问题出在两位指挥官本身和军团的历史上。 首先,这两个军团的指挥官都是罗马的大贵族出身,这一点就足够让奥卡烦恼了,对于罗马城内的那些贵族的奢侈腐化,在罗马城中度过的几个月中,奥卡已经深有体会,在那些受邀参加的宴会上他所目睹的一切,已经让奥卡对罗马的上层贵族彻底失去了信心。 而这两位出身大贵族的指挥官‘性’格如何,奥卡不得而知,虽然从搜集的资料得到了一些只鳞片爪的东西,但无从模拟出一个完整的‘性’格特点,所以这两位,奥卡只能亲自出马,尽量希望以最大的诚意来说服对方。 不过这两个军团的另一个历史问题,却让奥卡有些无语,这还要说起两个军团的组建,眼下这第八和第九军团的番号都不是罗马军团最初的那批了,而是后来重新编组的,两个军团可以说是烂兄烂弟都是在条顿堡森林战役后由那些打散、溃败和被俘后释放的军队取消原先的番号‘混’编而成,此后一直驻守在多瑙河防线,直到加尔巴皇帝以及韦斯巴芗皇帝即位过程中罗马发生的巨大动‘乱’,这两个军团都斗志十足地参与其中,并且相继有过极为‘出彩’的表现。 这‘出彩’当然是带着几分讥讽的含义,因为这两支军团在先后两次动‘乱’中的表现,都堪称傻到了极致,两个军团就像是兄弟部队协商一致似的,每次第一位起而称帝的人出现后,便立刻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简直像是两个傻乎乎的二愣子,看谁第一个跳出来便二话不说立马就上去帮忙!戏剧‘性’的是,他们每次帮助自己支持的人去奋战都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然而支持的人自己却在罗马输掉了一切。于是结果就变得悲催了,他们支持的人选无一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全都成了历史的垃圾。 不被他们支持的皇帝即位,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不受待见只是轻的,待遇降低、闲置不用、士兵补充全是病残老弱,到了国家出现危急的时刻,却立刻拿他们出来当炮灰,那境遇,真是惨不忍睹闻者落泪。。。 然而,在后来的岁月中,这两支军团却仿佛死不悔改一般,每当出现帝位动‘乱’时,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全力支持第一个宣布就任皇帝的人,然而结果往往是运气差的时候占了绝大多数。不过一次次地站队错误似乎并没有让这两个军团吃一堑长一智,反而依旧是我行我素继续这么干。 而这个历史延续下来的惯‘性’,奥卡不清楚现在的第八第九军团是否原封不动地继承了下来,否则,一旦皇后支持自己的儿子率先在拉文纳宣布即位,天知道这两个二愣子军团会不会发疯,直接向格拉蒂安发起进攻,虽然他们可能是智商不太过关,但战力却是出奇强悍其余几个鹰旗军团加起来就算压制了他们,恐怕免不了遭受重大损失。 然而,令奥卡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苦思无果的时候,天上居然掉下了一块大馅饼!和奥卡一样,加入了格拉蒂安派系的安奎拉突然来到他的军帐。 “奥卡,听说你正为招揽的事苦恼?……两位军团长都是我幼时十分尊敬的长辈,而且是我父亲的故‘交’,不知我能不能帮点什么呢?” 说完,安奎拉的嘴角撇起一丝笑意。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五节 志在何方 咚!咚!咚!~ 啾! “前进!全军前进,保持阵型,注意遮挡!”[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后对弓弩手,抛‘射’压制敌军火力!” 距离里昂大营不远的树林空地中央,借用一座早已废弃朽坏的军事堡垒,两个鹰旗军团,一万多名全副武装的罗马军人,正气势昂然地进行着攻城实战演练。 (请记住我们的 ) 如轰雷般的沉闷鼓声将这里的气氛渲染得仿佛身临其境两军‘交’战的沙场之上,黑压压的磐石方阵在排头百夫长此起彼伏的尖锐哨声中保持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前方的堡垒城墙而去,而在方阵的背后攻城槌车、弓弩手陆续跟进,两翼和后方,一字排开的投石机与天蝎弩炮装弹待发! 嗖嗖嗖~充耳不绝的破空声,城墙方向不断‘射’来密集的箭雨以延滞攻城的脚步,当然,为了避免无谓的损伤,那些箭矢都被拔掉了前段的箭镞,涂抹了石灰,以方便统计伤亡数字。 整场军事演练,无论是战术对抗还是战斗细节,都几乎与真实战场别无二致,尽可能达到‘逼’真的程度,以提前准备,调整临战心理和生理状态,当然,更重要的是希望能够趁机针对‘性’地适应攻城战的熟练与战法,同时纠正存在的不足。 参加演练的有三个鹰旗军团,都是格拉蒂安的铁杆拥护者,可以绝对信赖,也正因为如此,如果通过和平途径无法解决问题,刀兵相见之极,他们就是格拉蒂安最为倚重的力量,所以必须未雨绸缪,趁眼下战事尚未开启,加紧训练、进入临战状态,不能有丝毫懈怠。 格拉蒂安虽然及时下达了严阵以待的命令,不过,他毕竟不是行伍出身,对军队的脾‘性’不甚了解,一些具体的事情无从指示,只能靠属下自觉去做,而这显然是不够的,因而起初,这些鹰旗军团都只是在各自的驻地区域内自顾自地进行常规训练,压根没有进行提前适应‘性’地配合作战训练的打算。 不过,今天的协同作战演习显然是个例外,因为这次演习是由奥卡代表格拉蒂安要求发起并居中联系的,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人非常关键,否则单凭奥卡的影响力,还远远不足以随便调遣这些鹰旗军团的骄兵悍将,而这个人,就是奥卡曾经的老上司,第十三军团的指挥官提比留斯将军! 从奥卡他们离开十三军团单独执行任务,到前往不列颠开府建军已经过去了数年时间,奥卡、奥利安他们这八个曾经第十三军团第四大队第三小队第六班的小兵,已是今非昔比,除去不幸战殁的提里斯之外,个个至少都已是千夫长级别的军官,当真是一别数载、物是人非啊。 (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不过袍泽之情不同其他,当奥卡在里昂见到率部前来的提比留斯将军时,立刻内心就泛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当即奥卡就正步走到提比留斯将军面前,仍以下属的礼节肃然行军礼,当时,提比留斯将军微微一愕后,面上浮现的那抹老怀大慰的微笑,奥卡感到是那样的亲切。 而正是得益于提比留斯将军的介绍,奥卡的提议今日才得以顺利达成,否则他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就算是格拉蒂安‘交’代的,那些眼高于顶的鹰旗军团指挥官究竟听不听,也不是奥卡所能左右的。不过有了提比留斯将军的帮助,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提比留斯将军只是去派人送去了口信,其余两位指挥官立刻响应,于是,三个鹰旗军团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俩的姿态准时来到了这里,而对于奥卡,另外两位军团长也是在提比留斯将军的介绍下,表示了相当的善意。 人脉关系啊,无论古今中外,莫不都是十分重要,千万不要以为只有中国才是人情社会,事实上,西方人的人情只是通过一种不同的方式表现罢了,当然,区别还是有的,西方人在照顾人情之余还是更看重能力,哪怕你出身显贵,如果自身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话,那恭喜你,你父辈、家族带来的关照也许能余荫一时,但迟早你会被放弃,因为西方人的观念就是残酷的现实。 所以说奥卡的运气很好,以提比留斯将军在军队体系中的影响力和人脉关系,奥卡和那些素未谋面的鹰旗军团之间直接就消除了那道原本最麻烦的隔阂,很轻易就能融入进去,因为毋庸置疑,他也是名副其实的鹰旗军团出身,这就好比中国的清末民初,北洋军阀派系之于其他清朝军队,是一个独立排外的团体,如果你不是出身北洋你就很难真正融入进去,更遑论获取信任了。 “杀!” 高亢的嘶吼声中,无数奔跑的脚步让大地为之颤抖,一面面鲜‘艳’的旗帜随着快速推进的阵列,在风中飞扬舞动。 雄浑‘激’‘荡’的喊杀声振聋发聩,轰隆隆的金鼓之声掩盖了耳中的一切杂音,演习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随着攻城部队突破远程火力的封锁线,直抵城下,各个军团开始轮番上阵,真实地体验攻城战最惨烈的‘肉’搏白刃战的每一个环节,身处其间的士兵,若是稍不留神,伤筋动骨地躺着下来,都是常事。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罗马军团自共和国以来奉行的铭训就是将每一场训练都当做是不流血的战争,因而丝毫不用怀疑演练过程中的强度问题,对抗双方都是没有任何放水地竭尽全力,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观战的人有所获益。 实际也就是这样,在离“战场”大约几百米的地方,提比留斯与另外两位军团长及奥卡一行正站在高高耸立的瞭望塔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演习的过程,审慎地评估者各自部下的发挥和战备、战术方面暴‘露’的问题,十分安静。 直到战局终于走向了尾声,气势如虹的攻城方在付出不小的代价后终于突破防守方的牢固城头防线,杀入城中,而按照演练制定的评判标准,这已经意味着演练以攻城方的胜利而告终。 而这时,瞭望塔上的一干将领们才收回目光,渐渐有了声响,相互之间开始讨论起对演戏的观感来。而这中间,奥卡虽然是代表格拉蒂安前来,但是论资历,在在场的这些宿将面前,他就是个微不足道的‘毛’头小子,只能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谈论,同时自己暗暗思忖。 不过,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这位钟爱的部下的一点小小尴尬,正和另一位将军‘交’换意见的提比留斯将军忽然转过头,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道。 “怎么样,小子?大家带来的这些壮小伙的表现,也不比你这个近来风头正劲的小子差吧!” 奥卡闻言,顿时有些慌张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目光落在几位看向自己的老将,满脸苦笑着应道:“提比留斯伯父,你这不是故意埋汰,想看我的笑话吗?要说我有点战功,那的确有,不过就是在不列颠收拾了那帮给帝国捣‘乱’的凯尔特人,可是就这点微末战绩,以诸位将军在北疆戍边数十年的功绩,哪个不是我的百倍!说这个伯父你不是故意笑话我嘛?至于凯旋式,伯父你又不是不了解,那更多是一种政治的需要,我不过是适逢其会,走了狗屎运罢了。” 这番话说出来,旁人在边上都能听出来是做出的低姿态,不过却都不得不赞一个好字。奥诚惶诚恐的姿态和自甘晚辈、谦虚自嘲的语气这都是奥卡转念之间可以摆出的,然而却不会有人指责他虚伪而只会称赞他聪明。千万不要小看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这却是人际相处最重要的决定因素之一,认真说起来那是‘门’极其高深的学问。 当然了,奥卡不过是会点皮‘毛’,毕竟是礼仪之邦的子民,说话的一点小技巧还是多少知道的,对付眼前的这些沙场老将,任何夸夸其谈都是白痴的行为,只有老老实实地自居晚辈身份,聆听教诲才是明智的做法。 果然,听到奥卡的话,不仅是提比留斯‘露’出满意的微笑,其余几位老将军也都是第一次笑着向奥卡颔首,对于军人而言,这就已经是最明确的暗示了,意思就是“小子,不错,我看好你,好好干!” 也许会有人觉得,这种**很可笑,只要有真才实干,到哪我都敢放豪言,何必跟一群‘混’资历的老头子虚与委蛇?抱着这种想法的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说得严重点,可能就是无知,脑袋里缺根筋完全不懂得什么人情‘交’际,而另一种,自然就是愣头青,不懂得人类社会中必然存在的生存法则,即便你真的有能力,但如果只是一味蛮横强势,到头来只会撞得头破血流,这无关乎什么社会‘阴’暗,而是人类社会产生后就相随始终的生活方式,不去适应,那就必然作为另类被抛弃。 而对于奥卡来说,无论是眼前,还是将来,这些手中掌握着罗马最强大的军事力量的人,都是需要他不遗余力去‘交’好的目标,未来他很可能需要借助这些鹰旗军团的力量,而奢望去一一掌控所有的军团那纯属是幻想,即便是罗马皇帝,也不敢说对所有军团都了如指掌更多的都是借重几个自己最熟悉的军团,然而,奥卡需要的却是尽可能多赢得鹰旗军团的信任和善意,因为未来,奥卡可能面对的敌人靠几个军团就能对付的,那些敌人必须集中团结罗马的所有力量,才能与之争锋! 不管是讨好还是卖乖,不择手段也罢,总之,必须要努力让自己在更多的鹰旗军团中树立起足够的影响力,这就是奥卡在和将军们‘交’谈时,内心的唯一想法。 “好了好了,演习也结束了,具体情况,我们回营详细再说。” 瞭望塔上,提比留斯将军看到一番短暂的‘交’谈后,受到同僚一致欣赏的奥卡,摇头失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不由大笑,随即准备下楼,就在这时,忽然一名神‘色’有异的卫兵匆匆爬上瞭望塔,奥卡认出那是格拉蒂安身边的人,那卫兵看到奥卡立刻跑了过来,急声道:“奥卡阁下,殿下让你马上过去一趟,从拉文纳来的传诏使者到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六节 初次交锋 早在从前线赶回,得知瓦伦提尼安驾崩以及遗诏的事情后,夺嗣之战伊始,奥卡就曾对皇后贾斯汀娜可能进行的布置推测过,而根据掌握的资料和情报,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就是两种。(读看 看) 一种,传诏的信使不日即至,要求格拉蒂安卸职,返回罗马参加新皇即位典礼,或者是宣布遗诏‘逼’迫格拉蒂安在尚未有心理准备就不得不做出选择。这种策略胜在‘弄’险,当然,如果格拉蒂安的‘性’格再优柔寡断一些的话,如此行事,还真有可能让慌张之下的格拉蒂安做出错误的举动。不过,几乎是没有任何把握,而且,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很可能还会反过来被格拉蒂安抓住把柄,借势兴兵,直接悍然挥兵南下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而第二种,就是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稳中求胜。奥卡相信,贾斯汀娜一定有什么秘密的消息渠道,因而更早得知了陛下驾崩或是病重的情况,所以才故意导演了携子前往拉文纳接受洗礼避开锋芒,而后又故意让元老院放水,让格拉蒂安的军事行动提案顺利通过,这样一来,格拉蒂安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中枢,去往前线。 那有些人就会疑‘惑’了?这样做现在看来不是很愚蠢吗?虽然格拉蒂安远离了罗马,但是以军事行动统帅的名义,他的手上聚集了帝国超过一大半的最‘精’锐的军团,这么多兵马不就等于是贾斯汀娜拱手相让出来,给自己制造一个强大危险的对手吗? 表面看起来似乎是这样,然而,如果仔细去思考,你却会发现‘阴’谋恰恰就在这一点上。首先,相比于年纪不过十岁的小弗拉维斯,格拉蒂安的储君位置已经稳稳坐了二十年,瓦伦提尼安皇帝在世时多次有心树立格拉蒂安在军队中的形象和声望,因而才有了西班牙和不列颠行动中格拉蒂安扮演的积极活跃角‘色’。所以,军队方面的倾向‘性’原本就在格拉蒂安一边,将统帅权‘交’给格拉蒂安,只是暂时为了达到目的承认固有事实而已,并没有额外给格拉蒂安增添任何筹码。 其次,皇后的直接目的成功达到了,她就是要趁机将格拉蒂安骗离罗马,否则,格拉蒂安坐镇中枢,那么接下来从东方紧急而来的皇帝卫队、携带遗诏的信使等等一连串藏有猫腻的戏在当事人的面前就很有可能出现穿帮,到时候,图穷匕见,贾斯汀娜就失去了任何转圜和后手的余地了,重兵在握的格拉蒂安立刻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还有,统帅权看似威风,但实际却形容一道无形的枷锁。格拉蒂安是以征讨日耳曼人的名义来统帅军队的,那么,他就必须有重重顾虑行事更要谨慎,若是一听到遗诏怒极攻心、不管不顾,直接就下令军队进军罗马,不仅可能给人造成一种整个战争就是一场骗局,就是试图骗取军队统帅权,以便拥兵篡位的假象,这对公众声望将是致命的打击。(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虽然很多时候,大义,这个东西,都是看不见‘摸’不着好像没什么用的玩意儿,可是一旦真的坐实,立刻就会面对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可怕局面,甚至可能成为罗马公敌。 所以,大军在手,格拉蒂安反而要韬光养晦,至少在将所谓遗诏的内幕公之于众之前,他绝对不能随意就出兵,否则谣言一起,就可能沦为叛军的境地。 贾斯汀娜的政治眼光不同一般,她也许会看中这一点,而故意让信使拖后才到,这样一来,她在罗马的造势已经完成,而格拉蒂安唯一出兵的机会又已经消失,整个局面的主动权就落入了她的手中,如果没有真正有力的证据,格拉蒂安就只能承认遗诏的真实‘性’!而最不利情况也是格拉蒂安借故不回罗马,双方僵持,而有了时间,凭借皇后派系中的大量豪‘门’贵族的支持,用不了多久,贾斯汀娜就会从南意大利、西西里、海路经希腊、马其顿、还有非洲的埃及等行省征召组建大量的军团,而理由更是充分——“皇子公然拥兵自重,为了保卫罗马,面对可能的风险”,所以持久战,特别是一种事实无法澄清而又不能轻易动手导致的僵持,显然对格拉蒂安不利。 虽然想到了这些,但奥卡一直也拿不准那位心计过人的皇后会选哪一种策略,亦或是两种都尝试。不过,现在答案揭晓了。 拉文纳的信使来的比奥卡预想的还要晚,不过终究是来了,至少说明了形势的发展没有超出奥卡的判断,虽然信使的姗姗来迟意味着即将面对是奥卡的第二种猜测,也就是,如果无法尽快找出瓦伦提尼安驾崩以及遗诏的真相,很可能,格拉蒂安就不得不和皇后形成一种对峙的僵持局面,而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僵持会越来越对格拉蒂安不利。 所以,奥卡在听到卫兵的传报后,立刻向提比留斯等几位老将军遭罪一声,转身就飞奔向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希聿聿的一阵马嘶中就化为一道疾风,朝里昂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奥卡的速度堪称飞快,当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呼吸,拖下头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旋即轻步走进了房间,‘门’旁的卫士见到奥卡自然是敬礼放行。 房间内很安静,尽管不大的空间内,足足有七八个人在场,然而奥卡进来发出的一点小动静还是立刻引起了房间内人的注意。坐在主位上的格拉蒂安正好背对着奥卡,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不过身边的人附耳小声告诉了他,于是,格拉蒂安立刻回过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地微微颔首,然后朝身旁空着的位置示意了一下。 奥卡回以目光,然而朝另外几位同僚点了点头,打了招呼旋即便快步走到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而恰恰就是这一小会儿的不经意让奥卡错过了站在格拉蒂安面前的那位从拉文纳来的信使,看到他时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的一丝冷芒。 会谈继续,奥卡的到来只是个小‘插’曲。坐到位置上的奥卡只能认真聆听着,不过,也许是格拉蒂安有所嘱咐,坐在格拉蒂安身后的书记官悄悄移了过来,附耳小声将情况简单对奥卡做了一番介绍。 信使的确从拉文纳来,而且正如奥卡所料,是代表皇室前来宣达遗诏并且敦请格拉蒂安尽快返回罗马,参加新皇即位仪式的,来的信使很客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刚刚宣达诏书后,语气中还是隐隐透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让格拉蒂安很恼火,所以此刻后者的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虽然目前皇后占了先入为主握有遗诏的优势,不过格拉蒂安毕竟是个睿智的英主,不可能被信使的三言两语就扰了心神,因而格拉蒂安的回复压根没有按照信使的套路来,直接用自己准备好的堵住了信使的嘴。 不过,当信使宣读瓦伦提尼安皇帝临终前的谆谆言语时,父子情深格拉蒂安还是情不自禁眼眶微微润湿,强忍悲恸,而对所谓的遗诏格拉蒂安,并没有表现出,只是恰到好度地表示了质疑,这让信使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而趁着信使的心理慌‘乱’之际,格拉蒂安接下来立刻神情肃然地提出的几个事先斟酌准备好的犀利问题,则果然轻易击溃了信使的内心防线,让其显得有些急躁起来。 不过,在这之后,接见终于还是陷入了僵持,格拉蒂安自然是不会答应返回罗马的,在没有充足的证据和后援之前,那无异于羊入虎口一旦发生意外,就是悔之莫及。不过,信使所提出的要求却也是名正言顺的,而且带来了元老院和皇后的致函,强硬的回绝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所以只好两相敷衍,拖延着只等信使放弃。 不过,这信使也是够死皮赖脸,始终就是紧抓着不放,希望格拉蒂安给予明确的回复,偏偏语气恭敬,让人无从挑刺,这种情况倒是意料之外,格拉蒂安和一干心腹不由觉得有些刺手。 而奥卡,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细细听着,并没有贸然‘插’言,直到谈话突然陷入冷场,方才第一次开口道:“‘波’提图斯阁下,不知我能否代殿下询问一个问题?” 奥卡话音落下,众人立刻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格拉蒂安这边的人脸上都是‘露’出焦切之‘色’,显然是希望奥卡有了什么对策,尽快打发眼前的信使,而另一边,那个面目瘦削的信使却是微微蹙眉,不过他在看向格拉蒂安后,得到后者默许的眼神后,却是无法,只能道。 “这位想必就是帝国最年轻的英雄,为罗马平定不列颠的奥卡?奎里纳斯阁下了,真是幸会!不知你有什么问题呢?鄙人如果知道一定如实相告。” “呵呵,‘波’提图斯阁下言重了。”对于信使的恭维,奥卡微微一笑带过,旋即脸‘色’郑重问道:“我听闻阁下带来了先皇临终前托付给‘侍’卫带回罗马的遗诏,不知道能否借之一观?” 奥卡说完,信使立即神‘色’一怔,显然没料到会被问到这样正好戳中软肋的问题,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勉强道:“哦,奥卡阁下有所不知,在下只是代元老院及皇后冕下前来敦请格拉蒂安殿下返回罗马参加典礼的,一干消息都是口头传达,并未携带遗诏在身。殿下如有疑问,尽可先动身前往罗马,向皇后冕下要求查看。” 信使的话看似仍是不‘露’破绽,然而在场的都是什么人?个个都是城府老道的政客,听到信使的话,立即神‘色’一动,隐隐面‘露’喜‘色’。 而奥卡却是保持着笑容,却是不理信使那推诿式的答复,直接说道:“哦,既然如此,‘波’提图斯阁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依据罗马的皇室惯例,储君易位,如果是由诏书临时改动造成,那么必须提前由原储君观看诏书后确认无误后才得宣告吧。而既然阁下没有带来诏书,而且携带诏书的先皇‘侍’卫也并未前来,易储之事其中多有蹊跷不符常理之处,殿下现在仍身为皇储,岂可随意听命,承认他人的继承权?”说到最后,奥卡已是字字铿锵,不由辩驳,目光更是犀利如刀地直直盯着信使的脸。 “这、这……”闻言,信使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终究只是徒劳的吞下了空气。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七节 释疑 面对奥卡有理有据的质问,信使‘波’提图斯哑口无言,无从再做任何辩驳,事实上,局面到了眼前这个地步,排除最先消息传出造成的一点余‘波’,整个罗马的明眼人恐怕都已经明白了真相,实际上夺嗣之争已然摆在台面上。(更新最快) 遗诏肯定有问题,情理上说不过去,皇后和格拉蒂安两方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贾斯汀娜希望是借着占了先手,抛出遗诏来缓冲具有军队支持的格拉蒂安的锋芒,无论最终是博弈决胜还是刀兵相见皇后派系最需要的都是时间。而格拉蒂安,由于意外情况丧失了主动权无奈受制于皇后设计的局,受到重重束缚,只得在规则内求胜。 所以,奥卡反其道而行之,用规则去堵信使的嘴,后者就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无法再纠缠不清了。 奥卡替格拉蒂安扳回了劣势,这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多云转晴心情大好起来,当然,最爽的莫属格拉蒂安了,接见最后,后者以不由分说的语气,要求皇后确定一个中立地点,双方重新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高层正式会谈,皇后如果不能出示遗诏以及让携遗诏归来的卫士当面出席接受质询,他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篡位的‘阴’谋,他将致函各行省总督,单方面保留彻查到底的权力,而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即位都绝不承认其合法‘性’! 格拉蒂安义正词严,信使清楚自己已经落了下风,只得唯唯诺诺听完,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信使在临走之际,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继而转过身,满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径直走到奥卡面前微笑着说道:“奥卡阁下,下官险些忘了皇后临行前的吩咐,皇后说奥卡阁下是她派遣前来,护卫殿下安全的,临行前‘交’代奥卡阁下的事还希望奥卡阁下切勿忘怀,还有,这有一封皇后给您的亲笔书信,让下官转‘交’。”说罢,‘波’提图斯从贴身外衣中‘抽’出一封书函,递到奥卡的面前,浑然不觉他的一番话后,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 奥卡盯着眼前满脸人畜无害表情的信使,内心冷笑,还真是够直接啊,终于放弃幻想决定要对付自己了吗?居然演出这么一场离间的好戏,还真是看得起他啊! 奥卡没有立刻接过信函,目光扫过众人,只见不少人眼中都是流‘露’出一抹疑‘色’,奥卡哂然一笑,心忖:这离间果然是最卑劣最低级却又偏偏最好用的计策啊,只要时机选得好,任你和自己人如何亲密恐怕南面还是要产生多多少少的一丝怀疑,怀疑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处理不当,误会接踵而来,怀疑就会越来越深,最后酿成大祸。 (更新最快读看 看) 不过,‘女’人终究是‘女’人,‘胸’怀和眼界永远达不到真正的男人所能企及的程度。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之后的奥卡面‘色’不改,甚至还朝‘波’提图斯微微一笑,旋即大大方方地接过了信函,回礼道:“多谢皇后挂怀,末将感‘激’不尽。阁下要务在身,不便久留,不然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与阁下畅叙一番这几个月来罗马的风物以及皇后冕下的境况,现在只能烦请阁下带我向皇后致以问候了。” 奥卡的话说完,信使嘴角原本泛起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顿时猛然间僵住,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极为怪异,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奥卡,然而后者除了微笑,眼神中甚至没有一丝涟漪。陷入无法理解的意识盲区的信使下意识地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只见众人脸上先前的怀疑之‘色’已然尽去,此刻都是神情肃然地盯着他。 没来由的,信使只觉颈后冷汗涔涔,感觉到情况似乎超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心里顿显慌‘乱’紧张,于是只得草草应了一声招呼卫士匆匆转身离去。 不去管‘落荒而逃’的信使,房间内,就只剩下格拉蒂安和一干心腹重臣,众人的目光此时已不约而同地看向奥卡,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个信使身处居中,被奥卡违背常理的一番话说得心神大‘乱’,然而,在其他人听来,奥卡刚才那番言辞毫不隐晦坦然以对的回答只能说明两种可能,一就是奥卡的确曾接受过皇后的某个特别嘱咐,二就是,奥卡有绝度的把握,能让所有人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毋庸置疑,格拉蒂安希望是后一种。因为如果是前一种,哪怕所谓的嘱咐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而奥卡也和皇后派系之间不存在任何更深的联系,但出于安全考虑,也不得不暂时将奥卡冷藏一段时间进行观察了。 见到众人的表情,奥卡似是立刻明白了众人所想,却是没有丝毫遮掩地举起手中的信函,眼神中竟忽然多了一丝戏谑之‘色’。众人愕然之下不由静等接下来奥卡的举动,只见奥卡竟是毫不犹豫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死啦一声,撕开了信函的封口! 当看到奥卡从中‘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阵收缩。 然而,下一刻,整个房间内,却是齐齐响起一片难以抑制的惊诧呼声!包括格拉蒂安在内,所有人都有种忍不住想要‘揉’眼睛确认自己是否‘花’了眼的冲动,因为,奥卡的手中,一张信纸正毫无遮掩地展开竖起呈现在他们的眼前,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雪白的信纸上居然是一片空白,连半个字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那空无一字的信纸,格拉蒂安走到近前,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 奥卡看着格拉蒂安眼中的求解之‘色’,再环顾众人,也是一副迫切想要知道缘故的神‘色’,于是,语气中不带喜怒地平静说道:“因为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跟我说的,小小的‘阴’谋伎俩,一旦被揭开就会失去它的神秘感。” 闻言,众人陷入沉思,奥卡却是毫不在意,将信封连空白的信纸随手丢在一个矮桌上,旋即大步离开了房间,脚步稳健而有力。 房间内,一片沉默。 良久, “殿下,对奥卡阁下是否要派人暂时监视一段时间?”一个格拉蒂安身边的近臣晃了晃昏沉不解的脑袋,下意识地走到格拉蒂安身边小声耳语道。 格拉蒂安没有回话。 就在近臣自以为是地以为殿下是碍于情面,不好下令准备自告奋勇地将‘恶人’的任务包揽下来时,突然,他只见到格拉蒂安猛的转过脸,两眼死死盯住自己,目光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接着,近臣就只看到一只手抬起,猛的甩动。 啪!的一声脆响,惊醒了在场的其他人,纷纷看向这边。只见那近臣傻愣愣地杵在那,一只手捂着腮帮子,满脸惊恐畏惧地看着面前正怒气冲冲溢于言表的格拉蒂安,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上这一记响亮的耳光。 所幸格拉蒂安没有打算让他的怨念和他肿起的脸一样沦为众人耻笑的对象,只听格拉蒂安面‘色’铁青地丢了一句:“蠢货,这么浅显的事实还不明白,我手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废物!记住,从今天开始谁敢怀疑奥卡,就是质疑我!” 旋即,格拉蒂安不顾众人,径直离去。 一干重臣心腹面面相觑,继而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那个仍不知所措的近臣,真是可怜的家伙啊,也不多动动脑子。不过随即众人的内心活动就被一丝对奥卡的震惊所替代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年轻人居然用如此果决而又智慧的做法,不仅彻底消除了怀疑,而且让自己在格拉蒂安心目中的分量再一次陡然上升。 的确是个颇具能力而又‘精’明的年轻人啊,这一刻,这些跟随格拉蒂安多年的心腹不由都在心中对奥卡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不过,对于这些后续发生的事,我们的当事人奥卡,早已没兴趣去了解了,他现在急着要去做一件事,充足的准备是必须的,然后再向格拉蒂安请示并且商议一下具体的细节。 这件事非做不可了,皇后的第一‘波’试探攻击已经发出,如果再不趁势果断反击,就会无休止地陷入应付皇后手段的不利局面,所以唯一的扭转方法就是以攻代守! 高层会议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贾斯汀娜如果不想格拉蒂安占据理的一边,就不得不出面,至于她怎么‘弄’假的足以‘乱’真的遗诏和卫士来应对格拉蒂安的质询就不是奥卡所关心的了,现在要作地事情就只有两个。 第一件事是必须马上致函各个行省的总督,以格拉蒂安的名义向各行省总督解释目前的情况,这样,他们所作的一切,无论是格拉蒂安还是皇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所有有心人的眼中,这场大戏,就只有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才能保持相对的公正,决不能让皇后抢占民众以及官员的舆论导向。 第二件事,奥卡决定剑走偏锋,亲自出马,秘密前往罗马,留守在那里的奥利安和数百从不列颠带来的卫队以及刚刚组建不久的近卫军也该发挥一点作用了,奥卡如是思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八节 民众的眼睛 罗马郊外,近卫军新大营, 自从老禁卫军解散,过去那座木制的大营也随之废弃,从元老院财政官那里虎口拔牙,‘弄’到了一笔经费之后,奥卡毫不犹豫大笔一挥直接重新选址,修建了一座新的军营。 (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新的军营占地约4000尤格,环绕四周垒石为墙高大坚固,每隔百步还矗立有狰狞的箭塔,一支支闪烁着森冷幽光的天蝎弩箭斜指向外,一股肃杀之气四散弥漫。 军营内,所有的建筑也都是半永固式,通体用石块砌成,集体会议室、军官公寓、金库、军备库、医疗室、公共浴室、校场等等一应俱全。 新的近卫军,完全是依照奥卡的要求,征召新兵、从无到有重新组建而成的,原先的禁卫军士兵除去能够符合新的标准,得以留下的之外全部都是予以遣散,而对于这支崭新的近卫军,奥卡寄以厚望因而采用的无论军法、军纪亦或是待遇,都是和在不列颠由他一手打造的新军团别无二致。 虽然近卫军的组建时日尚短,真正开始训练和执行任务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不过在奥卡和奥利安的轮番严格**下,已经初步显现出一丝‘精’锐军队的样子,至少,不再是以前禁卫军那种腐朽之气浓重的颓废情形,而且,这些奉行军法和命令为天职的新军士兵在仅仅几天的巡逻、维持治安任务中,就展现出了与以往禁卫军截然不同的新气象,几次不畏强权、严格执法,缉捕恶徒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特别是赢得了罗马民众的认可和称赞,在公众眼中的形象大大提高。 这无疑是一件值得欣慰和高兴的事情,消灭了旧的禁卫军,摒除了寄生在帝国腹心的致命毒瘤,代之以一支令人民信赖、肩负着保家卫国使命的新的帝**队形象,随着一切顺利铺开,身为近卫军的指挥官,奥卡的声望可想而知也会在罗马逐渐深厚地积淀下来。 不过,就在奥卡着手筹划近卫军第二阶段扩大影响和明确职权范围的时候,格拉蒂安的北方军事行动不期而至,无可奈何,奥卡只得将工作托付给奥利安,让其留守,亲身赶赴高卢。(请记住我) 在奥卡离开之后,留守的奥利安自然是遵照奥卡的指示,继续加强训练、全身心投入到内部锤炼中去,对外则暂时偃旗息鼓,低调了下来。 然而,这并不代表奥利安就对罗马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的职责也不只是牢牢掌握住近卫军,而同时负责密切监视着罗马的动静因为奥卡在临行前就有所预感,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因而奥利安也是十分警惕,不仅将军中的斥候每日尽数派遣出去而且利用来到罗马后,奥卡通过各种手段设法搭起的情报草台班子密切监视罗马,搜集各种情报,每日汇总,‘交’由他审阅。 所以,当那支突然冒出来的从东方赶回的皇帝卫队出现在罗马城中时,奥利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于是他立刻以罗马城治安官的名义,在奥卡离开后还是首次离开军营前往罗马了解具体情况。 结果自然是让奥利安大吃一惊,这支卫队竟是带来了瓦伦提尼安皇帝驾崩的惊天噩耗!而更让奥利安惊颤的是,卫队居然带回了一份据说是瓦伦提尼安皇帝临终前修改的遗诏!遗诏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改立幼子即位! 当即,奥利安就意识到,恐怕将有大事发生了,于是不再逗留城内而是径直返回了军营,奥卡临行前虽然有了一丝预感,但并没有料到会发生如此剧变,遗诏都出来了,皇后派系这已经是图穷匕见开始动手了,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奥利安也是心神震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到军营,奥利安立刻下令,撤回所有巡逻队及关卡,外出执行任务分队全部召回,取消休假,所有士兵一律回营,紧闭营‘门’,直到确认局势之后再行处置。 奥利安意识到情形非常棘手,可是他手上除了一支尚未成形的几千近卫军,没有其他资源可用,而且和奥卡那边也没有联系过,缺乏信息沟通,奥利安也不好擅自做主,做出什么举动,只好选择最保守的做法,按兵不动,冷眼旁观。 果然,很快,罗马城内就是风云突变,各种谣言猜测一夜间充斥大街小巷,皇帝驾崩以及遗诏易储的事情也泄‘露’了出来,成为所有人最关注热议的话题,贵族圈子则是一片噤若寒蝉,帝国官方以及元老院也是暂时‘性’失声,整个罗马,就像是失去了船舵的航船,随‘波’逐流不知漂向何方。 八方消息汇聚而来,各种暗流‘激’‘荡’不休,‘乱’象纷呈,罗马骤然遭遇震‘荡’,立刻就显现出一副风雨飘摇的末世景象,再加上由于近卫军全部撤回,整个罗马城失去监控,各种犯罪动‘乱’飙升,民众生命财产受到巨大威胁,于是,数十万人的‘混’‘乱’情绪就像是一个温度不断提升的火‘药’桶,一旦明火点燃,顷刻间恐怕就会爆炸出难以想象的灾难。 始终自锁营中的奥利安眼见满目疮痍,纷‘乱’四起,苦思无果之下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恻隐之心,决定独断一回,于是果决下令全军出动,首先封锁罗马四方要道,禁止任何不明来历的人进入,其次骑兵全部出动,日以继夜,巡逻罗马城内各大主建筑,防止动‘乱’祸及重要机构,再次,联络城内治安大队,共同出勤,封锁街道、社区及人员流动繁杂的区域,暂时实行军管,严厉打击犯罪及任何可能危及公共安全的行为,散播谣言者不问缘由立刻收监! 奥利安一声令下,数千蓄势待发的近卫军立刻如虎奔狼突般涌出大营,分道扬镳,开始全面接受整个罗马城的治安维持。 奥利安的动作快如雷霆,当天,通往罗马的道路就设立关卡被封锁起来,任何军事人员不得进入罗马,而城内,执行严格宵禁,白天也不允许大规模聚众行为,所有民众被劝告尽量呆在家中不要外出确保安全,而城内各主要建筑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凡是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拒捕,若是敢于反抗则守卫有权予以就地击杀! 针对猖獗的犯罪和谣言活动,近卫军也开始严厉打击,各大公会被明令告知必须谨言慎行,不得参与任何煽风点火的‘阴’谋,而大街小巷上,彻夜都有全副武装的骑士率领治安小队执勤,同时张贴告示聚众通告,军管期间所有犯罪行为一律从重处罚,当日,为了警示民众奥利安就断然下令,处死了数十名被抓获的,在前一天犯下杀人、抢劫、强‘奸’等重罪的罪犯,尸体被钉上十字架,矗立在城内临时搭建的法场周围! ‘花’费了整整三天时间,奥利安和所有近卫军几乎是没合过眼日夜相继,终于整肃了城内秩序,动‘乱’归于平息,城内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平静,尽管民众仍无可避免地偷偷在背后议论,不过,奥利安已经尽己所能了。 令奥利安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没有经过请示而独断专行的举动带来的影响会如此巨大,直到一次抓捕行动后,一名副官将抓捕过程中民众主动配合近卫军,将潜藏的别有用心者擒获后,奥利安才注意到,近卫军的形象居然通过这一期间的公正严明而得到了民众的大力赞许,不少民众都开始渐渐信赖这支还很陌生的军队,而原因骑士很简单,这支军队并没有像以前无数次帝国动‘乱’中的军队那样,在‘混’‘乱’的时候为了所谓的利益去熟视无睹甚或是加剧‘骚’‘乱’,而是秉持着军队应尽的职责,不畏一些贵族的阻扰和狂妄,以及各种客观的困难努力维护民众的安全。 这是一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 罗马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虽然他们盲目冲动,但是他们经历过太多太多,他们虽然不了解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动‘乱’内幕,但是他们的眼睛可以告诉他们,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善良者。 于是,让奥利安始料未及的情况出现了,军管执行到第四日,清晨近卫军大营外居然人声鼎沸,就连奥利安,都是被喧嚣的嘈杂声所惊醒,几天的劳累让他浑身酸痛,不过外面的哄闹声还是立刻让他反应过来,迅速披挂出去。 然而当他走到营‘门’前,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却是陷入呆滞之中。眼前的情况并不是如他所想,是什么人在背后怂恿而出现‘乱’民冲击营‘门’的事情,而是一批批来自城内的年轻人,如‘潮’水般涌向大营。 而他们的呼声如天上的轰雷一般响亮! “我们要加入近卫军!让我们加入吧!” 奥利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方才木然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副官,有些愣愣地说道:“我们还在招兵吗?” 副官两眼呆直,不知该如何应答。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九节 奥利安的行动 “嘿,都来看看啦,刚从埃及货船上卸下来的面粉了啊,绝对优质小麦磨制而成,买些回家储存起来,就算发生动‘乱’也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了!嘿,这位,需要点吗?价格便宜啊!” “从西西里直达希腊、马其顿的船票了啊!票数不多,卖完可就没有了!还等什么,诸位,买一张吧,把握住机会啊,与其等到时局‘乱’成一团躲在家中担惊受怕,不如赶紧趁着机会离开罗马吧,凭着船票一路包车包吃,保证你安然抵达目的地!” “售卖西西里南部加格的土地500尤格,地契就在这里,欠款付清马上就修改所有者的名字,附送一栋木屋!千载难逢的优惠啊!大家都来看看吧,地契到手,你马上就可以带着全家人离开罗马,到加格去安享祥和的生活!” …… 西弗络斯大街上,到处是此起彼伏的热烈叫卖声,鳞次栉比的商家大概是世界上最不会为外物所动的坚持者,只要有一丝赚取利润的商机出现,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一拥而上,哪怕结果是飞蛾扑火。 不过,此时的罗马城,却是应该感谢这些勤劳的商人们,至少他们挥汗如雨、满脸红光的叫卖拉客声,会让眼下这样的时局中神经异常敏感的罗马民众们稍稍舒缓了些许内心的焦虑和不安,脚步也不再那么匆匆。 罗马城内现在的情形很微妙,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崩断。在这座伟大的城市中,信息流通的速度以这个时代平均水平难以企及的效率传播扩散,皇后派系与格拉蒂安派系的夺嗣之争,就如同一场刚刚拉开序幕的宏大剧目,强势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每天,无数的消息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罗马,经过数十万人的‘交’口相传、编造改动,总之变得面目全非之后,就会变成无数的版本再流传出去,散播到帝国的各个行省。其中,既有最原始的官方消息、也有所谓知情人士的透‘露’,更有神秘的专‘门’靠贩卖独家消息的风媒的只言片语,简而言之,罗马城内有关皇后与格拉蒂安之间形势发展的舆论导向一日三变,人心惶惶,民众不知所从。 不过,这种状况在近卫军执掌城禁、全面接管城内治安后有了明显的变化,大批隐匿在民众中间挑拨是非、妖言‘惑’众的人纷纷被抓捕施以酷刑,即使是牵涉到某些贵族,那些近卫军也是毫不客气,一视同仁,于是在血淋淋的震慑面前,罗马人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而别有用心的人也是惊惧之下,明智地选择暂时闭上嘴。 (请记住我)不过,这样的局面只能维持一时,一日帝位不能定鼎,罗马终究是陷于风口‘浪’尖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对于这一点,已经正式经过元老院任命,荣膺罗马城最高城防长官的奥利安十分清楚。唯一能够让帝国不会被一场无法预料后果的风暴席卷、陷入严重内耗境地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尽快让皇帝的宝座归属尘埃落定。 由于消息通道暂时断绝,奥利安无法及时与奥卡取得联系,也就无从商议该如何发挥近卫军的作用,不过奥利安确信一点,等待绝对不是奥卡想要看到的,他们这些和奥卡一路走来的老伙伴都很清楚那个家伙的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抱负,那个曾经听起来犹如不切实际的笑话亦或是纯粹幻想的目标,在经历了日耳曼、西班牙以及不列颠的艰辛征途后,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从奥卡的身上,他们真正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想过的东西,他们曾经是懵懂的,你能指望几名普通的军团士兵拥有怎样的眼界?!眼前的时代已经不再是共和国了,他们曾经只是挣扎于生死之中微不足道的蚍蜉,从未奢望过撼动大树的一天。 然而,跟随着奥卡,他们所看到的、所做到的,却让那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似乎正一步一步朝着现实迈进。在不列颠,他们正凭借自己的双手建设一个新的国家、新的乐土,制度、规则、社会,‘精’神一切都在重塑,就是泥淖中悠然绽放的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散发着令人倾慕的芬芳。 他们从来不是什么英雄,更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人,他们只是在黑暗中亦步亦趋‘摸’索前进,直到一抹夺目的亮光出现在视线中,而为此坚定决心的先行者。他们正蜕变成改革者,他们从一群普通人变成了也许在未来将是引领帝国走出黑暗地先驱,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使命感,时刻刺‘激’着每个人的心脏、大脑和灵魂,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兴奋,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一起,共同矗立在同一个理想的旗帜之下。 有时候,奥利安也不禁会感到一丝恐惧,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或者为什么而奋斗,他们是在改革还是在为奥卡伪装在心底的图谋而成为帮凶,事实击碎了一切质疑!奥卡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他复兴罗马的执着,在那一刻,奥利安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和他一样,将选择永远跟随奥卡的脚步,直至倒下。 所以,奥利安无法只是把奥卡让他留守罗马的举动当做是简单的朋友间的‘交’代,而是一份重担的托付!虽然近卫军只有区区几千个训练才不到一个月的新兵蛋子,但即使尚未经过烈火淬炼的粗坯也一样是坚硬的钢铁!因此,近卫军能够发挥的也绝不仅仅只是眼下这点作为而已! 奥利安思虑良久,最终决定还是要主动出击,不论奥卡那边如何谋划行动,自己这边只要直指问题核心,想必就不会出现差池! 打定主意的奥利安自然是立刻进入平常的沉默冷静状态中,开始思考从何入手,而一番通盘考虑之后他决定从两个方向采取行动,一方面派遣擅长追踪、探索的军中斥候,立刻北上,分成几‘波’沿着可能的路线沿途向东搜寻,如果那支抵达拉文纳的卫队真的是从东方过来的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发现,但如果不是,那么奥利安认为,可能真正的卫队已经遭遇不测,而搜索队的目标就在于找到这些也许已经毁尸灭迹的卫队身上! 这第一个方向,若是真的意外有所发现,那么只要带回足够的证据回到罗马公之于众,皇后一手炮制的‘阴’谋就会不攻自破,而且问题‘性’质也就不同了,格拉蒂安将获得无可置喙的大义名分,而皇后则必然一败涂地无可挽回。 不过显然这只能是寄予一些希望,皇后的人很大可能已经将痕迹全部消除掉。所以,奥利安决定还要从另一个方面入手,那就是宫廷内部的人,以逻辑推断,毫无疑问,皇后是先一步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的,否则绝对不可能从容布置所谓的卫队和遗诏,那么,皇后很大可能是收买了皇帝身边亲近或是随‘侍’的某个人,而这个人无疑是非常关键的人物,如果从蛛丝马迹中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即便无法正面戳穿皇后的‘阴’谋,也能让贾斯汀娜大为忌惮。 除此之外,奥利安也会同时监控宫廷内的情况,对于那些冒充卫队的士兵,奥利安也有一定的兴趣,当然了,那么大的目标,而且又处于防卫森严的宫廷内,想要动什么大手脚肯定不行,不过想到手中还有一支从不列颠带来的特种小分队,奥利安不由思忖:如果有机会的话,让卫队中失踪一两个人还是有可能的。 形势紧迫,距离最终孰胜孰败的决定时刻谁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长时间,奥利安甚至有想过干脆出动近卫军,突袭皇宫,先抓住皇后及其党羽再说,不过随即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打算,姑且不提皇宫内都是绝对忠于皇后的卫队,而且一旦这么做了,恐怕会在民众中间造成恶劣猜测,反而会对格拉蒂安带来不利。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恢复联系通道,虽然北方阿尔卑斯山区域已经被全部封锁,不过,从海路到普罗旺斯登岸再由陆路通向里昂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以上这些问题还不是让奥利安感到真正威胁的,奥利安已经收到情报,从西西里、北非、马其顿、希腊等行省,二十多个军团正向罗马赶来,尽管皇后向行省军团下达命令完全是僭越,但是这些军团的指挥官显然还是在蛊‘惑’之下,贪‘欲’战胜了原则。 奥利安担心的就是这些浮海而来的军团,这些军团远没有北方格拉蒂安麾下的鹰旗和野战军团强大,但是他们的数量却是庞大而且只要有财政支持,几乎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各行省征召,一旦这些军团进驻罗马,皇后掌握的实力就会剧增,而相形之下近卫军的地位就会立刻下降,甚至被皇后觊觎。 这种情况,奥利安断然不能允许它发生,可是仅凭近卫军这数千人怎么拦阻数万乃至后续更多军团的到来呢?街道一角的两层公寓楼上,奥利安正闭目沉思着这个棘手的问题。 忽然,耳旁传来一声轻声呼唤,奥利安睁开眼,原来是一名化装便服的部下。 “将军,你要找的那个内‘侍’已经进入兄弟们的视线了!”部下对奥利安低声耳语道。 奥利安霍然起身,眼中‘精’芒闪动。 “走!”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节 哭泣 日尔曼,南锡, 时光荏苒,‘春’日仿佛就在昨天,然而,夏日的蓊郁已然将广袤的森林染得一片翠‘艳’‘欲’滴。(请记住我) 虫鸣鸟叫、兽吼天籁,无比和谐地共同‘交’响让眼前的景‘色’又多了一丝音律的美感。[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然而,人的存在,似乎总是在破坏着自然界原本的平静,自从二月间中旬第一批罗马军团进驻到米卢斯,整个日耳曼地区,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极度紧张的气氛之中。 斯多亚图姆之战的惨败,让日耳曼人元气大伤,‘花’费了整整一年多时间,那些坚忍不拔、生命力旺盛的幸存族群才在罗马大军的严密监视下,‘舔’好了伤口,然而大量‘精’锐群落战士的损失,再加上狄奥多西亲自主持的一连串残忍的‘减丁、掘根’军事行动,整个日耳曼族群已经是气息奄奄,只是战战兢兢地苟活而已,烽火频仍了数十年的北方边患彻底解除。 可是,即便卑躬屈膝地臣服,抛弃战士的尊严,日耳曼人仍是绝望地发现,罗马人并没有被他们的伪装所骗过,而是始终警惕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且种种迹象表明,罗马人视他们为大敌、必除之而后快的决心已然坚定不可动摇! 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仅仅休整了半个冬天和整个‘春’天,罗马人的大军再次征尘铺天盖地而来,杀气腾腾,以至于那些靠近南边的族群中,那些日耳曼酋长们每天从族人那里听到最多的消息就是南边罗马人又来了几个军团,而每当这样的消息传来,整个族群都无可避免地惶恐不安,因为罗马人的‘凶残’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内心,曾经的狂妄变成了战栗的恐惧。 于是,整个日耳曼地区自然是到处‘鸡’飞狗跳,离得罗马驻地近的族群一夜之间跑得是干干净净,连根‘鸡’‘毛’都没留下,离得远的也是派出一**的人打探着罗马人的动静,族群里不分男‘女’但凡是能拿得起武器的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了,全都分发了长矛、木盾,生怕罗马人的骑兵跟上年一样,如幽灵般四处烧掠。 被打残了的日耳曼人这回也没心情去分什么阿勒曼尼人、夸迪人、法兰克人了,所有部族都是暗地里联系,结成了统一联盟,几个硕果仅存的大部落酋长顺理成章地成了联盟的长老,协调一致负责所有日耳曼族群的备战事宜,大大小小的日耳曼族落纷纷朝有坚固据点的日耳曼城镇聚集,寄希望于那些并不高大坚固的木墙能够庇护他们的安全。 无论日耳曼人还是罗马人,都已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之间绝不可能和平共处,即便有,也终究只会是短暂的欺骗,因为他们都是强悍的民族,可是,欧洲的主人却只能有一个! 战争的脚步似乎日益临近,日耳曼人这边是坚壁清野,全民皆兵搞得热火朝天,然而,令人讶异的是,罗马人却是显得有些过分的淡定自如,除了撒出斥候进行例行侦察、在要地设置岗哨之外,就只是屯扎在米卢斯、伯尔尼、第戎等要塞中,并不见做出任何战略侵攻的意图。 “大概是在等粮草辎重储备充足后,再正式展开军事行动吧。以罗马人这次的动静,恐怕是不彻底消灭誓不罢休啊!” “也可能是在暗地里进行什么‘阴’谋,我们也要小心啊,有些族群比如那些勃艮第人,现在都已经沦为罗马人的走狗,早已忘了自己是日耳曼人了!” …… 罗马军团的诡异,让各种猜测在日耳曼高层中甚嚣直上,不过终究没有定论,然而,如果是有心人,在议事会上屏蔽掉那充耳不绝的吵闹噪音和眼前争执撕扯的人影,就会诧异地发现,坐在上位的那些联盟长老们竟是一个个闭目塞听、安坐不动,表情和动作都是出奇的一致,似乎对罗马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紧张。(更新 最快最稳定)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让长老们的镇静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因为罗马人内部显然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所有的战争迹象一夜之间都消失了,那些跋山涉水而来的罗马军团龟缩在坚固的要塞中,军营内除了震天的训练呐喊声,再看不出丝毫的调动。 难道罗马人兴师动众,就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日耳曼人被眼前的事实‘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长老们却突然不约而同地‘露’面,大动干戈地开始武装族民,整军备战,各个据点城镇的气氛都陡然升温。 这下子,普通的日耳曼族民更加感到疑‘惑’了,这演的是哪一出?罗马人大军压境的时候,长老们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结果还真的出现了意外,罗马人看形势是真的停止了军事行动计划。罗马人不来攻打了,按理说,这岂不是应该谢天谢地的好事,还不赶紧趁着这机会休养生息,抱崽生娃去?可是,长老们却是突然一反起初的镇静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扩军备战,难不成,还要去主动攻击罗马人? 看着身边残破的居所、瘦弱的‘妇’孺、荒芜的田地和寥寥无几的牲畜粮食,日耳曼人‘迷’茫了,犹豫了,和罗马人之间的战争,究竟还要打上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 可惜,一个民族直至一个国家,普通的民众永远都是被上位者利用的对象,区别只在于利用的程度深浅和名义高尚与否。民众的牺牲和付出往往被加诸为国家、为民族奉献的字眼,这种无形的洗脑和压迫伴随着社会发展始终,也许只有在未来某个不为所知的时代,整个人类进入大同社会的时候,兴许才会被扫入坟墓。 现在考虑这些丝毫没有意义,联盟长老们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容违背,于是,数万日耳曼青壮拿起了武器,为了一个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的理由,随时准备向罗马人发起决死的攻击。而对此,远在里昂正为如何夺取应对贾斯汀娜‘阴’谋而应接不暇的罗马军团统帅格拉蒂安全然未知。 一切,似乎都透着某种诡异的气息…… “长官,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对日耳曼人发起进攻呢?” 眼前是一个罗马小队的哨所,位置在南锡的东北方向,正好可以监视南部黑森林的边界地带,是莱茵河谷的其中一处要地,不过南锡此时已经只是个地理名词,因为原本坐落在这里的一个日耳曼人小镇早在前年就被罗马军团彻底摧毁,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民众全都作为俘虏贩卖到了帝国境内。 不过,此时驻扎在这里的罗马士兵已经从100人缩减到了区区10名军士,争夺帝位的消息瞒得过那些消息闭塞的蛮族,却不可能在军队中完全封锁,特别是高级军官,格拉蒂安需要他们的支持自然不可能对他们有所隐瞒,因而现在整个北方集团军的重心都已经转入内线,对日耳曼人的行动暂时搁置,北方军事哨所自然也就没必要再保持太多的数量了。而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一个小小的不经意的疏忽会造成怎样的可怕结果。 简陋的岗哨由一个木屋、一个箭楼和三排鹿角以及一些零散的杂物组成,岗哨正面就是一条小河,对面就是黑森林的入口,这里显然是个绝佳的军事观察哨点,不过10名士兵的数量显然无法胜任监视日耳曼动向的全部任务,实际上,在大部离开后,岗哨内的警戒已经松弛到了极限。 此刻,两个罗马士兵正斜躺在河岸边的草茵上,无聊地对着天空发呆,刚刚问话的是右边那个看上去年轻的士兵,稚嫩的面庞加上下颌淡淡的绒‘毛’显示出他还只是个半大‘毛’孩子的新兵。而在他的身边一个壮年士兵正闭目养神,他穿着铠甲,面容坚毅,身形壮硕,胳膊上布满结实的肌‘肉’和几道可怖的伤疤,这些战争带来的烙印不仅证明了他的英勇也确凿地说明,他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而实际上,他正是这个哨所留守的十夫长。 对于新兵带着一丝‘激’动的询问,老兵只是撇了撇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随口回答:“我看这仗恐怕是打不成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新兵顿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偏过头急切问道:“为什么啊!召集了这么多‘精’锐军团,不打日耳曼人,那我们来干什么?” 老兵闻言,不由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滑稽,睁开眼认真地看向新兵脸上的‘潮’红,忽然语气严肃道:“小子,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你什么也不知道!战场可不是训练场,那些日耳曼人也不是站着不动任你劈砍的木桩,你能想象身旁的同伴被砍下脑袋或者你自己‘胸’膛被剖开的场景吗?漫天血雨、尸横遍地,那样的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被老兵的一番话步步‘逼’问,新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鼓着嘴脸颊涨的通红,似乎拼命想要辩驳,可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他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重新躺了回去,默不作声了。 见到新兵赌气的样子,老兵微微一笑,不在意地捡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了双眼。他并不是想要吓唬新兵或是讥讽他的无知,从新兵的身上他恍惚间看到了当年自己的样子,那是一种很伤感却又很让人难忘的触动。他已经为帝国服役了14年了,在这里,在莱茵河、多瑙河,在欧洲,他已经为罗马征战了太久,可是除了家乡的几尤格土地和浑身布满了的‘交’错伤疤,还有那些不值钱的铁制奖章,他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夫长。 他并不是后悔,更不是怨恨,为国家而战,这是每个男儿内心的热血,无关乎其他,然而,也许是见到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鲜血而到头来和他一样,无数的将士不畏生死、血洒疆场,却是身后连马革裹尸的钱都没有,他忽然之间,对战争厌倦了。 他现在,只想回家,和妻子团聚,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来自河对面的轻微响动传来,立刻让沉浸于美好幻想中却警惕心丝毫不减的老兵猛的清醒过来,唰地窜起身半蹲在地,不顾身边新兵的满脸疑‘惑’,老兵的目光已然越过小河、越过草地、穿过幢幢树影,‘射’入了幽深的森林中! 目睹老兵如临大敌的紧张神情,新兵茫然,就在他准备出声询问的时候,只见老兵猛的回身将他猛地一推,措手不及下新兵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脑子发懵的新兵抬起头,结果正好看到老兵那圆睁的双眼和令人心悸的犀利目光。 “快走!是日耳曼人!” 老兵大声吼道。 然而,新兵却是愣在原地,就在这时,咻咻几声凄厉的破空啸声从对岸传来,老兵神情一变,继而飞身扑来,将新兵扑到在柔软的草地上滚了几圈!而几乎就在他们两个躲开的瞬间,几支长箭就钉在了刚刚新兵所站的位置! 终于,新兵反应了过来,他似乎想喊什么,然而老兵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直接一把拉起新兵,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远处的哨所狂奔而去,新兵被老兵拽着,摇摇晃晃地奔跑着,而身后,咻咻的声响不绝于耳! 那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吗?新兵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而此时,短暂的十几秒奔跑,老兵已经拖着新兵翻过鹿角躲入了岗哨木屋,木屋内,其余八名士兵,在听到老兵奔跑时吹响的哨声后就已经披挂整齐,在木屋内待命了! 喘息未定,老兵贴着墙,缓缓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远处,只见河对岸,密密麻麻至少有上百的日耳曼人正高举着武器,准备渡河进攻! “必须有人去传信!”看到这一幕,老兵心下一沉,不过迅即恢复如常,转过身,语气不带丝毫‘波’澜地环顾部下道。 没有人说话,除了那个新兵,其他士兵,都是跟着老兵已久的部下,他们很清楚老兵话中的意思,就只有新兵,仍是呆呆地瞪大了眼睛。 “阿瑞坦,就是你,立刻回去传信,就说日耳曼人突然向边界哨所发起突袭,疑似准备大举进攻!”见到部下们的眼神,老兵立刻知道大家都懂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毫不迟疑地转头对新兵喝道。 “厄,是!”新兵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接到的是什么任务,只是被老兵的一声低喝给惊回过了神,下意识地大声应道! “快走!”老兵也不罗嗦,直接快步走到木屋后‘门’处,然后将新兵猛地推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吼道:“快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说罢,头也不回地和其他人冲出了木屋。 新兵愣了一下,继而转身就跑,沿着路狂奔,他的记忆力很好来时的路记得一清二楚。他闷头狂奔,直到‘胸’腔内火烧火燎,气息都灼热起来,他终于支持不住,停了下来,弯腰大口喘息。 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脑部的缺氧状态迅速恢复后,新兵本能地迈步准备继续奔跑,然而,突然,他的身形猛地一颤,脸‘色’僵硬地如同僵尸一般!下一刻,他猛的回过头,回望向哨所的方向,然而视线尽头已然被丛丛的树木阻隔! 新兵张大了嘴,双眼圆睁,神情痛苦地扭曲着,半晌,眼中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终于,他明白了,然而,已经迟了。 新兵无声嘶哑地哭泣着,泪水模糊了脸,他的双手死命攥紧了拳头连指甲陷进了‘肉’里,血流了出来,然而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 良久,又或许只是一秒钟,新兵最后望了一眼哨所的方向,扭头继续狂奔起来,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微不可闻的嘶哑声音。“对不起!”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一节 *烦 同袍的断后牺牲,让年轻的阿瑞坦幸存了下来,同时也让这个从未经历过残酷战争的年轻人终于意识到,死亡永远和他所憧憬的荣誉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人死了,一切就都归于尘土了…… 不过,在那一刻,朝着连队营地狂奔的阿瑞坦还远远没有明悟到这些,他毕竟只是个‘毛’头新兵,既没有那么沉甸甸的思想,也没有因无休止战争而提前老迈的心,事实上,他的内心除了羞愧就只剩下仿佛要将自己的血都燃烧殆尽的复仇怒火! 对于那些相处不久的同袍,阿瑞坦甚至都无法记清楚他们每个人的脸,然而,当他回首望去,眼前浮现出他们持剑竖盾、义无反顾地逆冲日耳曼人的场景时,他却忽然感觉,同袍们的身影似乎刹那间就永远刻印在他的灵魂上,无法磨灭。{纯文字更新超快址读 看看) 于是,他奋力地奔跑,拼命地呼吸,他要将日耳曼人越过缓冲区悍然发起突袭的消息带回连队指挥部,同袍们的嘱咐变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然而,当他穿过森林、翻过一座小山,来到连队本部营地时,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禁陷入神思恍惚。 到处是人影绰绰,栅栏和鹿角‘乱’七八糟地被推倒在地,环绕营地的壕沟和壕沟外的开阔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下上百具穿着‘毛’皮兽衣的尸体,毫无疑问,全都是日耳曼人!而在更远处的营地内,呼吼厮杀声正酣,视线内,到处是‘混’战一团的罗马士兵和挥舞战斧的日耳曼野蛮人。 日耳曼人居然不仅袭击哨所,竟然连队的营地也在他们的攻击目标之内,难道帝国按兵不动,元气大伤的日耳曼人不仅不偷偷窃喜地继续休养生息,反而还要主动对帝国发起攻击吗?可惜,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瑞坦自然更不会想得如此深入,站在高处的他看到一片‘混’战的连队营地,在最初的一阵震惊之后,陡然间,他的眼中绽放出两篷灼热的火焰,在哨所,他错过了与同袍并肩而战、生死与共的机会,而现在,战友们托付的使命已经无需再‘操’心了,那么,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退缩了! 一瞬间,阿瑞坦的目光变得如同他拔出的短剑上散发的杀气一般森冷,凭高远望他的目光在‘混’战的人群中搜索着,很快,似乎就发现了所要找的目标,阿瑞坦握着短剑一路小跑着下了土丘,冲过沿路的日耳曼人尸体,俯身捡起一面没有破损的木盾,接着,他猛然加速冲刺起来,犹如一道疾风,冲进了营地,加入了战团! 这一天,像阿瑞坦所属的连队这样遭遇日耳曼人突袭的战斗并不是个例,事实上,日耳曼人似乎选定了这一天作为总攻的时间,在米卢斯周围,包括更远的斯特拉斯堡附近,整个军事缓冲地带边缘的罗马军队驻地全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攻和袭扰。(更新 最快最稳定)由于措手不及,分设在外围警戒的哨所首当其冲,驻守的小队几乎无一幸免。 不过,日耳曼人也只是在面对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哨所才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他们的犀利攻势,而再往上一层,在面对第二‘波’的进攻目标即大队、连队的营地时,日耳曼人的闪击战就无法再那么轻易地一击成功了。罗马军队良好的野外宿营习惯让袭击的日耳曼人不得不面对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重木城,而即使他们侥幸突破了这道坚固的防线,‘花’费的时间也已经足够指挥层级系统高效的罗马军队迅速反应过来,开始组织起反击,所以这场蓄谋的全面破袭战并没有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 当然,事先毫无防备的罗马军团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当一份份加急战报如雪片似的随着骑兵斥候驰入远在伯尔尼的前敌指挥部时,接替了奥卡的职务负责前线态势的罗马将军的愤怒咆哮声,整个军事指挥部内都能听得到。 日耳曼人疯了!这就是从战报上汇总的信息中推导出来的唯一合理结论!毫无征兆的,日耳曼人就发起了全面进攻,整个北部边界局势瞬间糜烂,所有哨所、驻地、中继站全部遭遇袭击,虽然大部分的袭击都是以日耳曼人的失败铩羽而归而告终,但损失无法低估。 首先是横亘东西的绵延岗哨和军事观察哨,清洁溜溜地被拔了个彻底,平白阵亡了两三百名优秀的斥候或是老兵,接着是几个驻地偏远的大队,面对人数众多的日耳曼人围攻,虽然让日耳曼人付出了几倍于己的伤亡,但最终孤立无援不幸全军覆没,再次,虽然依托着牢固工事再加上严明的纪律,大部分营地战斗都是取得了胜利,不过那些悍不畏死的日耳曼人造成的破坏却是十分严重,不少营地都是成了废墟,只得舍弃,而这样一来军队也随之失去了立足点,只能大步撤退到更后方的军事据点中去,无形之间等于丧失了大片区域,而日耳曼人则无疑获得了宝贵的纵深地带。 最后,也是最严重的,囤积粮草辎重的中继站和仓库遭受了巨大损失!和其他各处来攻的都是由日耳曼普通族民武装起来的杂牌军天壤之别,趁着四面开‘花’,各处据点的罗马军队都被牵制住无法脱开身支援,一批日耳曼‘精’锐卫队从战场缝隙中间穿‘插’了进来,目标直指仓库重地!结果,由于外围全部被牵制无法回援,留守仓库的两个大队苦战直至全部阵亡,辎重粮草终究还是被日耳曼人付之一炬,只留下遍地灰烬。 其实,实话说起来,像这样的损失如果放在往常时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和日耳曼人打了这么多年,罗马曾经付出过比这严重得多的损失,日耳曼人不同于任何对手,他们聪明而善于学习,体格健壮剽悍天生的强大战士,再加上他们懂得服从,如果善加训练完全可以媲美罗马军团,所以将日耳曼人牢牢压制在北方,可想而知是多么艰难的使命,伤亡在所难免。 可问题是,战斗不应该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啊!留守的将军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北方集团军根本没有‘精’力投入到应付日耳曼人的问题上面来,格拉蒂安殿下正和其他将军、智囊团整日思考着如何取得和皇后派系政治博弈的胜利,相比帝位,日耳曼人的威胁只能暂时屈居次席,可是现在这么一打,面对日耳曼人的挑衅,罗马方面怎么可能任期嚣张肆虐而不做出反击?可这和日耳曼人一打起来,必然是旷日持久的事情,想到自己的疏忽给格拉蒂安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甚至可能影响到争夺帝位的胜负,留守的将军就直觉天旋地转。 哑巴吃黄连有苦自知,这忐忑不安归忐忑不安,罪魁祸首造成这一切的日耳曼人却是不能不狠狠教训出一口恶气,于是,留守的将军当即下达全面反击的命令,驻守在伯尔尼的前敌指挥部立刻如同一部‘精’密的机器飞速运转起来,补充的物资粮草开始起运,调回伯尔尼的‘精’锐骑兵部队动身北上,后续的步兵军团也同时大举出击,而前线则命令所有部队收缩防御,不得随意轻出,等待主力。 如此一来,原本因夺嗣之争而局势趋于和缓的帝国北疆瞬息风云突变,浓厚的战云缓缓笼罩下来,滚滚铁流带着坚决反击的复仇意志踏步北上,当然,与此同时,一骑信使带着将军的报告快马加鞭赶向了格拉蒂安下榻的里昂。 而对于北疆发生的这一切,乘船渡海,悄悄潜入罗马,刚刚和奥利安通过隐秘记号联络上的奥卡完全一无所知,离开北疆时,奥卡考虑到了不少情况,但万万没有想到,日耳曼人也会在这个时候如此巧合地牵涉到了帝位争夺战的泥潭中来,所以,来到罗马的奥卡一‘门’心思要做的就是设法获得强有力的证据,揭穿皇后的‘阴’谋,而这必须要借助到近卫军的力量,不过直接回营的做法肯定行不通,所以奥卡只能先一步潜入罗马城,然后通过市井中的渠道与奥利安取得联系,所幸一切顺利,这段时间奥利安也一直秘密在城内进行活动,因而很快两人就安然无恙地碰到了面。 “奥卡,北疆情形如何?”一见到奥卡,奥利安立刻快步上前给了前者一个熊抱,而后神情关切地问道。 虽然只是半个月未见,但见到自己的好兄弟,奥卡仍是免不了感到一阵高兴,开怀微笑道:“放心,伙计,我没事,北疆的情形也很稳定,军心也基本掌握住。” 闻言,奥利安松了口气,这么多天不通消息,皇后又是‘弄’出如此惊天的‘阴’谋,很难不担心在北疆,那个‘女’人也会事先安排什么‘阴’险毒辣的后招。不过,现在有了奥卡的话,看来这场争夺战仍是势均力敌的状态,这样,他这段时间所作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寒暄了一阵,奥利安立刻将这段时间罗马的局势和一些相关情况对奥卡做了简单介绍,另外奥利安也对自己擅自决定的几项行动坦言相告。 奥卡听了,先是一愣,继而认真看着奥利安,语气严肃道“奥利安,你不是我的仆人,而是战友,我们是并肩作战,而不是单凭我一个人的意志来行事,你所认为该做的那就去做,如果连这点相互的信赖和自主权都没有,日后我们如果面对更复杂的情况,该如何应对难道要我变身三头六臂吗?!” 奥利安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奥卡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而且,你做的非常恰当,不过现在也许等不及两边的结果传来了,因为我们有大麻烦了,我从船上登岸的时候在码头听到了消息,从西西里、埃及等行省接受皇后命令赶来罗马的几个先头军团已经在意大利南部集结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二节 挺身而出 意大利南部城市,本尼凡托 这里距最近的大型集散港口赫腊科里亚只有区区不到20罗马里的路程,往常时候,来自马其顿、希腊等行省的货物、人口流动都是经由赫腊科里亚输送到意大利本土,以满足帝国中枢区域对各种物资近乎天文数字般的需求。 而西南-东北走向,整个贯穿形似伸向地中海的一只靴子的亚平宁半岛,从靴子脚后跟位置的--绿‘色’--塔兰托市,连接赫腊科里亚、本尼凡托、卡普亚、特腊契纳,最终通向罗马而后北上覆盖意大利北部的阿皮亚大道,则如同畅通无阻的强韧静脉血管将难以统计数字的供应物资,无论是关系国计民生亦或是单纯享受的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帝都和半岛各地,维持着帝国表面一如既往的繁华兴盛。 然而,这一切假象在两天前被彻底打破了!当先是水天‘交’接的地方一个黑点出现,接着变成一群黑点,而到最后,蔚蓝的洋面上千帆竞发,一支由无数运兵船组成的庞大舰队清晰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时,码头上喧闹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掐住了喉咙无法出声。仅仅过了半晌,不知是哪个吓傻了的家伙,突然撕心裂肺地在人群中吼了一声,顿时如石击水,掀起一片‘混’‘乱’! 当第一艘运兵船晃晃悠悠地靠岸,一队士兵整队下船时,除了寥寥几个胆子大的、趁着人都跑光了在那偷东西的游民,码头上竟已是空无一人,只留下遍地狼藉,显示出人群轰散时的‘混’‘乱’和惶急。 意大利本土上的罗马人,尤其是南部那些商业发达的自由市,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外来的兵变了,但是曾经的血‘色’记忆却不曾有过丝毫淡忘,因而,当这些乘船渡海而来、事先完全没有得到通知的军队踏上半岛的土地后,流言顷刻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向远近城市乡村,引起了没有预料到的剧烈震‘荡’。 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到处是富商大贾急忙出奔、贫苦民众背井离乡,官员和自由市的元老院都成了无头苍蝇,原本用来维持治安的城市大队跑了个‘精’光,一座座城市因恐惧而陷入瘫痪,民众无法‘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以自己的理解和猜测来评估事态的严重‘性’,而远在罗马的中枢似乎无动于衷,既没有给南方任何解释,也没有派人前来平息动‘荡’,于是,猜测变得越来越可怕,由最初的军外省军队受到命令赶往罗马集合,变成了外省军队群起反叛,准备进攻罗马! 而就在此时,又有人将冒险靠近观察,在那些军队途径之地看到的场景传到了民众耳中,立时让谣言变得似乎真实起来。(请 记住)原来那些打着罗马旗号的外省军队,途径城镇时,完全就是一副军纪涣散、肆意妄为的姿态,掠夺财物、破坏建筑,强‘奸’‘妇’‘女’,甚至是随意处置无罪的民众,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些实际上夸大了的‘残暴’行径让外省军团在意大利南部居民的眼中顿时变成了魔鬼般的可怕形象,于是一些城镇在面对军队要求开城的要求时,极为不信任地选择了拒绝,连物资补充都是迟疑之下拖延没给,结果,也许是因为恼羞成怒,外省军团强硬地攻击了几座城镇,当然,那实际上算不上是攻击,因为城镇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力量,于是军队轻而易举地涌入城镇,肆意抢夺。 面对未知的危险,一封封从南方而来信函飞入罗马,摆在了帝国高层官员或是元老们的面前,大部分信函上通篇都是充斥着疑问和要求立刻平息事态的诉求,然而却没有人回复信函,而是不约而同地将信函投入了火中,任其燃烧成灰烬,仿佛从来出现过一样。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些外省赶来的军队是皇后用来对抗格拉蒂安麾下大军的重要筹码,不容或缺,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事态还没有到脱离控制的地步,皇后是绝不会允许对那些军队进行处罚的。 格拉蒂安的手上有十万虎贲,而皇后,就只能依靠这些外省的军团来确保自己的安全,否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她帮助自己的儿子登上了帝位,也终究无法安坐,所以她必须争取军队的支持即使都是战斗力远远比不上野战军团的戍备军团,贾斯汀娜不惜代价也要笼络住这些军队,至于代价,她没有考虑太多,只要帝位到手,其余的东西完全可以暂时抛之脑后。 所以,掌握实权的皇后派系的元老们和大贵族们都是对南方的事态恶化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即使面对质问和谴责,他们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无法反悔了。 不过,例外总是存在的,譬如组建不久的近卫军。 话说,自近卫军指挥官奥卡随格拉蒂安北上之后,这支新组建不久的军队一直都表现得相当低调,也就是前阵子传出帝位争夺导致罗马城内‘混’‘乱’不堪的时候,那位留守的奥利安副将才第一次进入民众和高层的视野中。 近卫军在动‘乱’中的作为的确让人刮目相看,正是由于近卫军的处置得当和行动果决,才确保了罗马城的秩序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被压制了下来,没有酿成更大的灾难,因而不仅是普通民众,就连不少中小贵族对这支执法严厉不避权贵,而自身立正守严的军队有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几乎一次‘性’抹去了以前那支旧禁卫军留给民众的恶劣观感和恐惧,多了一丝敬畏和尊重。 近卫军对罗马实行了三天的军管,期间迅速使帝都重新恢复了正常秩序,而这之后,在将管理权‘交’回元老院和帝国行政部‘门’后,这支出‘色’完成任务、赢得民众广泛赞誉的近卫军却是立刻撤回到了郊外的大营中,没有丝毫图谋‘私’利,这样的举动,让罗马民众在难以置信的惊诧之余,不由感到从未有过的震动。 也许,军队就该是这样的,民众和国家需要的时候,军队义无反顾‘挺’身而出,而当使命结束,军队满载荣誉,悄然归去。 而这一次,针对南部局势的动‘荡’,近卫军又一次站出来了,当奥利安亲自‘露’面,带领将军卫队进入罗马城,宣布征召随军民役,准备前往南方构筑警戒线,阻止那些‘乱’军进入罗马的消息后,顿时一传十十传百,罗马城再次轰动了! 其实,民众的心思很单纯,他们也许很短视,但无可置喙,他们需要的就是安稳,帝国的官员和高高在上的元老为了政治利益不惜出卖原则,面对南方城市遭受的离‘乱’坐视不管,罗马民众的愤怒已然到达了临界点,他们有的人亲戚好友住在南方,有的人担心军队进入罗马后也会克制不住**肆虐,有的人则是指责这种藐视帝国法律的兵变居然无人制止,总之,罗马愤怒了,就像是维苏威火山,随时可能喷发出爆裂的火焰。 而就在这个时候,近卫军出现了,奥利安的宣告为民众积聚的愤怒提供了一个紧急宣泄点,让民众将希望重新寄托于理智的行为而非疯狂的冲动。而对于‘挺’身而出的近卫军来说,取得民众的信任,无疑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近卫军大营,将领主帐 “这才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踊跃报名,不求报偿的民役人数已经超过了四千人,真是难以置信。”一堆厚厚的记录报表后面,奥利安抬起头,神‘色’惊喜地朝帐内角落里同样在翻看着一份份资料的奥卡说道。 “这并不值得惊讶,奥利安,我们耐心等待最终选择了民众最渴望的时候站出来,指引了他们该如何去做,四千人,说实话,我还觉得少了。”奥卡笑了笑回道。 奥利安站起身,走到奥卡面前,表情显得有些无奈道:“你这家伙一定天生地会读心术,不然你怎么能把罗马民众的心思‘摸’得这么一清二楚?我刚刚说的四千人只是帝国公民,如果加上那些从南方逃难北上、自愿加入的难民还有奴隶,我们一天就扩充了一支两万人的庞大队伍!这太令人震惊了。” 闻听此言,奥卡才终于‘露’出一丝惊‘色’,随即就被嘴角泛起的笑容取代。“哈哈,太好了,继续招募,能招多少就招多少,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我已经派人从海路去西班牙了,阿方索那边会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物资保障!不过,不能再招公民了,公民大部分在罗马城内都有不动产,那些无以为继或者生计艰难的平民可以,难民也可以,不过不能要贵族,否则此事过后,我们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将这些民役拉到不列颠。” 奥利安认真听完,顿时满脸‘我服了你’的表情,摊手道:“你真是贪得无厌啊,我只是担心,如果真的招了几万人,皇后那边会允许我们将他们运往不列颠吗?” “放心吧。”奥利安刚说完,奥卡随即摆摆手,示意完全不必‘操’心说道:“皇后派系现在根本没空去理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我们就是将整个罗马贫民窟都搬空了,他们也顶多就是惊讶一阵。所以我们要大胆放开手脚招募,这些失去生计的人,在意大利本土,就只能等死或是变成帝国黑暗角落的毒瘤,而如果将他们送往不列颠,他们将重获新生,并且以健康的个体再次融入帝国的社会中去,我们是在变废为宝,使帝国肌体内的淤血排毒流畅,重新净化成为帝国输送生命力的活血!” 奥利安听了,深以为然地点头,不过随即脸上显出一丝忧‘色’道:“可是,奥卡,南方的那些军团对付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放下手中的案牍,奥卡眼中犀利如剑,“奥利安,无论有多么大的困难,决不能让那些外省军团进入罗马,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考验!”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三节 逃难 空旷的原野上,远近处都是阡陌‘交’错的农田,栽种的小麦长势旺盛兴许秋季来临又会是一个好的丰收年景,不过似乎照顾这些金贵庄稼的农夫不约而同地偷起了懒,放眼望去,田垄间竟看不到半个劳作耕耘的身影。 真的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偷懒吗?当然不是!土地和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就算是盛夏累得热得渴得浑身虚脱,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土地宛如他们亲生的儿‘女’,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保障,更何况,眼前的这片土地全都属于一位家财万贯的贵族,即使可怜的农夫们不愿去忍受盘剥怠工,那些手持皮鞭的凶狠家奴也会像驱赶牲口一样将他们赶上田垄。 既然如此,为什么正值农忙时节,这里却是一副举目无人的奇怪景象呢?因为‘乱’! 几天前,从更南面,那些沿海的地方逃来了不少人,既有平民也有贵族,他们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一群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乱’军在赫腊科里亚登陆,他们占领了港口,抢掠物资财物,而后便大举从阿皮亚大道北上,沿途所经之地,勒索无度,稍有不顺,‘乱’军就会立刻发起攻击,攻破城镇,杀戮反抗者、肆意抢劫,强‘奸’‘妇’‘女’,简直就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强盗! 南方那些缺乏防御力量的自由市镇根本无力抵抗,于是那些官员和元老坐视不理,听之任之,结果是民怨四起,许多平民贵族都是担心受到‘波’及,纷纷离家逃难。 当这些恐怖的流言被那些逃难者带来的时候,这里的人还只是将信将疑,然而很快,随着越来越多的逃难人群来到,流言终于显示出了它惊人的传染速度和危害,在那些逃难者声泪俱下、义愤填膺控诉下本地人终于惊慌了,他们开始对‘乱’军的事信以为真,那些外省军团也自然而然坐实了‘乱’军的恶名。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就可以猜到了,本地人惊惶之下,也纷纷收拾行装随着难民‘潮’北上逃难,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大部分城镇里的居民还是抱着侥幸的态度,只是闭‘门’关窗缩在家中,祈祷‘乱’兵不要找自己麻烦罢了,反倒是不少家资丰厚的商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急匆匆地让家奴大车小车装着值钱的家当,陪同家眷坐上豪华舒适的马车丢下本地的庄园,逃向了罗马。 也难怪,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丝毫不用担心财产生命受到威胁,可是他们这些富得流油却又没有政治权力的商人,却恰恰是发生动‘乱’的时候最容易让人心生觊觎的‘肥’羊。(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财不‘露’白,寄希望于那些‘乱’兵面对真金白银而不动心,那简直愚蠢到连猪都不如!所以,商人们不得不逃跑,毕竟一辈子赚来的财富和家人的安全都是不允许他们有一丝的侥幸想法的。 而眼前这片土地,在被抛弃之前便是属于一个本地非常富有的海贸商人,他在这里拥有一座休闲度假的庄园,因而这里的土地主要是生产用于满足庄园主人日常享受所需的东西,并不外卖,也正因为如此当得知动‘乱’的消息后,那个商人立刻毫不犹豫地锁了庄园,遣散了农夫,直接带着家人逃回罗马去了。 狡兔三窟的商人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点灰尘地跑了,但是原本为庄园服务的奴隶还有农夫们却是无处可去,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园,他们的命运就是寄人篱下,所以,他们仍然留在了这里至少这里还有房屋,那商人倒还算是有点良心,走的时候将仓库里的粮食都拿出来分给了他们,而且也没有禁止他们继续住在庄园的房子里。 不过,迟来的麻烦还是找上了这些可怜的平民,事实上,早上的时候这里还是风平‘浪’静,然而当每天专‘门’派去卡普亚城打听消息的人中午神情惊恐地匆匆回来时,所有人知道,动‘乱’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地‘波’及到了他们。 卡普亚城是一座历史悠久、地位显著的古城,在整个意大利亚本土南部,卡普亚无疑是最重要的城市,这里曾是伟大的布鲁图斯家族的发源地,虽然在那位年轻鲁莽的家族继承人因一时冲动而参与组织了谋杀凯撒的‘阴’谋,最后不幸死于菲力比之战,随后布鲁图斯家族受到牵累几乎被愤怒的凯撒旧部诛灭了全族。 布鲁图斯家族虽然成了过眼云烟,但卡普亚城却依旧延续着它的荣光,数百年不衰,这里有宏伟的竞技场和整个帝国最多的角斗士训练营地,这里的奴隶贸易直到随着帝**事上的挫败而逐渐丧失奴隶来源的今天,仍保持着惊人的规模。 这样的‘伟大’城市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它应有的特权,卡普亚拥有自治权,并且全城的税收只需要象征‘性’地缴纳千分之一给罗马,除此之外,卡普亚也是整个意大利亚南部乃至所有帝国自由市中屈指可数的几个允许拥有城防军的城市。 五千人的城防军,全部由骁勇善战的角斗士编练而成,归城市议会管辖,靠着这些悍不畏死、威名赫赫的莫奈辛角斗士,再加上高耸的方块石城墙和完善的城防设施,第一批登陆意大利本土的三个来自马其顿的外省军团理智地没有试图挑衅这座如同坐卧在平原上的一头巨兽的城市,而只是派人进入城中,协商要求了一些看上去很合理的物资供应要求。 虽然有着卡普亚城墙和角斗士军团的保护,卡普亚的贵族们完全不必担心外面那些眼神充斥着贪婪和残暴的外省军队闯入城中造成破坏,但对付这样的情况,贵族总是有着一套独特的解决办法,所以卡普亚的贵族们以友好的姿态,慷慨地送给了那些‘乱’军一笔可观的金币犒赏以及物资包括数百名妓‘女’,以此希望能够尽快礼送这些举止粗俗的军队离开卡普亚。 然而那些卡普亚愚蠢的贵族并不知道,当这批东西送到外省军团的营地中去后,丝毫没有让那些指挥官将贪婪转化为善意,反而是彻底看穿了贵族的软弱和愚蠢。不过,面对卡普亚坚固的城墙和强悍的角斗士,那些指挥官只能无奈放弃狠狠敲诈洗劫一番卡普亚城的打算转而将尚未得到满足的**发泄到了卡普亚城外的居民点。 于是,一股股分散的‘乱’军以卡普亚城为中心,四处游走,碰到城镇村庄就以武力相威胁,抢夺财物、掳掠‘妇’‘女’,遇到敢于反抗的毫不留情地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地处死,鲜血和泪水淹没了一个个居民点,衬托着那些‘乱’军猖狂的笑容如此狰狞! 起初的时候,受到戕害的居民点内,愤怒的居民们自发前往卡普亚强烈要求市议会阻止这种伤天害理的野蛮行径,然而得到的却是冷漠至极的拒绝回复,而之后,这些控诉的人全都被‘乱’军逮捕,押往军营中,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们出来。于是,城外的民众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那些贵族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平民们无力反抗,只能逃跑,一个个居民点人去屋空,这让后续打秋风的‘乱’军暴跳如雷,这些丧心病狂的被**控制、已经堕落至无以复加地步的‘乱’军竟派出骑兵,沿途抓捕逃走的居民,悍然直接以骑兵冲掠难民的队伍,顿时哀嚎四起,血流盈野。 如此恐怖的消息传回庄园,原本还抱着一丝重土难迁心理的雇农们立刻收拾仅有的一点东西,结伴离开庄园,准备同样向北逃难,无论如何他们相信,至少在罗马,他们还有活路。 可是,商人的庄园坐落在卡普亚城西南方向,所以如果他们想要去罗马,就必须在‘乱’兵的眼皮底下绕上一段路,凶险可想而知。 而事实上,就在他们离开庄园不久,这个问题就已经不用费神考虑了,因为被派到前边提前探路的几个年轻人就连滚带爬、神‘色’惶恐地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喊道:“骑兵!骑兵,好多骑兵,是那群‘乱’兵!快躲起来!” 听到几个年轻人嘶吼的叫声,这支逃难的队伍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是面‘露’异常恐惧的表情,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好在几个年岁大些的老人处变不惊,让大家躲入路边栽种的果树林里,避开这群骑兵以后再走。 所有人慌慌张张地躲进了路边的果树林里,幸好这果树林非常茂密深幽,区区近百个人躲进去,往地上一趴,随便捡点什么树枝树叶的一盖,从外面路上如果不注意去看,应该很难看出什么异常。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屏住呼吸等待中的难民们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密集马蹄声,下一刻,一队身着皮甲、腰佩短剑的轻骑兵就出现在了道路上! 所有人都紧张地和身旁的人紧紧靠在一起,攥紧的手心里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的眼睛努力睁大着,透过层层的树干,注视着道路上飞驰而过的骑兵,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仿佛随时可能从‘胸’腔内跳出来。 时间过得很慢,那些骑兵似乎无穷无尽,不过,难民们的运气似乎不错,骑兵沿着道路纵马飞驰,没有丝毫停留,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马蹄声消失在道路尽头,果树林里的人们就像是虚脱了一般,瘫软在草地上,浑身无力。良久,逃过一劫的人们才勉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走出树林,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苍白的脸‘色’,不过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喜意。 “好了,我们得救了,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看方向那些骑兵恐怕是冲着庄园去的,如果他们发现庄园空无一人,也许会原路返回搜索,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时,一位容貌有些苍老,但身子骨显得很硬朗的老人站出来,大声朝周围的人说道。 听到老人的话,众人都是默默点头,迅速整理了一下随身物品便重新走入了树林,继续出发了,沿着大路已经不安全了,他们只能选择偏僻的小路,向罗马进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四节 拭刃立威 人头攒动,喧嚣震天, 特腊契纳郊外,此刻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更新最快) 当奥卡扮作卫兵的样子和奥利安一同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乎被看到的一幕所震惊。原本一览无余的旷野上,居然被无数简陋的临时板屋和帐篷挤得满满当当,相互熟识或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平民都是聚在一起,如果从高空俯瞰,这些大大小小的难民区就像是旷野上多出了许多丑陋的疤痕。 然而在奥卡眼中,看到的不是丑陋,而是泪水‘交’织的痛苦。这并非奥卡惺惺作态,而是但凡还是个有恻隐之心的人,如果身临其境目睹难民营中的一幅幅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场景,都必然会心生一丝哀戚之感。 “这些都是从南边逃过来的吗?”从难民营中间策马而过的队伍前排,虽然身边都是绝对可靠的卫队,不过奥卡还是秉持着谨慎的态度压了压头盔,继而让胯下坐骑小步加速追上了奥利安,在其身后小声问道。 奥利安显得很自然,甚至没有回头地立刻回道:“嗯,都是从南部各地逃来的,大部分都是小镇和乡村中的平民,贵族都已经被特腊契纳的官员派专人接入城中了。” 奥卡闻言,点了点头,对于贵族的受到特别优待而普通平民却只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栖身,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这个时代就是如此,阶级划分森严,贵族和平民之间完全是天与地的距离,单凭你一个人、一个声音,又怎么可能扭转得了这难以想象的特定社会发展阶段的强大惯‘性’?只有一个办法,你足够强大,强大到甚至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奉行的秩序,而这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奥卡不会‘浪’费时间去指责什么人,他只能尽现在自己力所能及地去帮助那些无辜需要保护的人,这是一个后世的人与时代唯一永远显得格格不入的地方,因为入眼看到都太**‘裸’地冷酷了。 似乎是猜到了奥卡此时心里的想法,前边的奥利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已经知会特腊契纳的官员了,基本的食物、水还有必需品都会尽最大努力筹集运过来,不过这里的人越聚越多,光凭特腊契纳一座小城的承受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我们需要罗马的援助!” “可惜,罗马元老院和财政官那些大爷们,不是我们想叫就能叫得动的,让他们割‘肉’拿钱出来,更是难上加难啊”奥卡听了只是面‘露’无奈之‘色’地叹道。 “那些元老难道真敢就看着这些无辜的民众把难民棚一直盖到罗马城下?还是说,他们想等到整个意大利亚发生民变才愿意采取措施平息事态呢?”然而,奥利安对此却是感到异常的愤怒,他无法想象为了政治斗争,就能随意牺牲如此多的无辜平民。(请记住我们的 ) “我想可能是皇后在压制着元老院,那个‘女’人现在早已深陷权位的‘诱’‘惑’无可自拔了,这些外省的军团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牢牢抓住。如果没有皇后的施压,元老院虽然行事拖沓但也断断不可能任事态扩大严重到这种程度。”奥卡听了奥利安的话不由摇了摇头,皱眉分析道,言语间一切问题的始作俑者直指正在罗马呼风唤雨的皇后贾斯汀娜。 “看来我们得尽快扳倒那个该死的老妖婆了。”闻言,奥利安极为难得地开了个玩笑道,不过语气中蕴含的意味溢于言表。 “行了,现在该‘操’心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走吧,我们可是来给你的部下擦屁股的。”奥卡为之失笑,不禁也抛出了一句。 闻言,奥利安顿时无语,只是拍马赶路。 马蹄声急,一行人如疾风般穿过难民营的东北角,行到后面只见四周围拢而来的难民越来越多,马速只得放缓,最后完全就是慢慢挪动了,当一行人终于从拥堵的难民群中奋力挤出来时,只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一座小型的军营出现在视线中。 当奥卡、奥利安等人刚刚驰近辕‘门’前的鹿角时,军营内已是响起铜哨声,一队步卒跑步上前搬开了鹿角和横栅,接着,一名身着百夫长甲胄的军官带着几名士兵迎了出来。 “指挥官阁下!”军官似乎犯了什么错似的,径直走到奥利安的马前,满脸愧‘色’地敬礼道。 “哼,你小子,现在装起乖来了,昨天把那些外省军队士兵打得像是猪头一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手?!”奥利安扬了扬马鞭语气严厉地朝着军官喝道,情况看上去很严重,不过注意观察的话你却会发现奥利安的表情中并没有多少怒意,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种样子的前者,并没有真的发怒,只是对惹了麻烦的部下适时敲打而已。 果然,那军官听了奥利安的训斥,虽然满脸肃穆地站在那,一动不敢动,但却并没有太多的惶恐之‘色’。奥卡在一旁看着,眼神转向眼前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军官,实在有些难以想象昨天就是他在带着部下南下巡逻时,途遇一批难民被十几名外省军队的士兵劫掠,直接毫不客气地上去把对方狠揍了一顿!目睹奥利安这种典型占着理坚决护犊子的**部下方法,不禁暗暗有些好笑。 对于乔装成普通卫兵样子的奥卡,那低着头挨训的军官自然不可能发现。半晌,奥利安似乎终于骂得痛快了,直接甩手将马鞭扔给了那军官,翻身下马,瞅也不瞅那可怜兮兮的军官一眼,径直从他身边大步走过,向营内去了,奥卡等一干卫兵自然是也纷纷下马,将马‘交’给上前来的马夫,也呼啦啦地从那军官面前小步跑过。 等奥利安和卫兵们的身影走得看不见了,那辕‘门’前的军官才敢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和粗犷面貌极不相称的贼兮兮的表情,轻呼出一口气自语道:“呼,吓死老子了,要是指挥官真的发怒了,老子这屁股恐怕是免不了挨上一顿军棍,皮开‘肉’绽了,真是走运啊。” 旁边,一个小兵这时忽然凑了过来,小声提醒道:“长官,你还不过去,指挥官说不定正等着你呢。” 士兵的话顿时让军官收敛了脸上的神‘色’,重新恢复了刚才那副有些木讷的憨厚表情,让人难以分辨之余不禁对他拥有的西方变脸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军官摆了摆手,然后便快步走向了军帐。 …… “……情形就是这样,我发誓,指挥官,那帮外省来的家伙简直就是一群残暴无度的畜生!他们已经不是军队,他们的荣誉和纪律都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到了脑后,让人无法忍受的,他们几乎连一点起码的良心都失去了!” 军帐内,奥利安正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坐在凳子上,听着站在面前的军官对昨天的事所作的陈述,眼神中‘波’澜不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表‘露’。反倒是军官,说着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亢奋状态,不仅不像是觉得自己的莽撞行为给原本奥利安计划内的谈判带来了巨大的变数,似乎还自认为干了什么值得歌颂的英雄事迹。 终于,这家伙滔滔不绝地说完了自己所做的,不过当他闭上嘴时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说完了?”片刻之后,奥利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说道:“那么现在该轮到我说了?” 似乎是被奥利安这种怪异的语气吓到了,军官愣愣地点头。 “‘混’蛋!”奥利安猛地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视军纪、命令为无物的‘混’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救了那些难民就是英雄了?是不是还想着我给你升官犒赏啊?!” 奥利安的声音犹如闷雷般炸响在军帐内,就连军帐外的守卫都是惊诧地回头,就不用说当事人了,可怜的军官在奥利安吼出第一句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怪怪承受奥利安的怒火。 “……我刚刚派出使者,向第一批抵达的三个外省军团指挥官送去了希望进行一次会晤的邀请,结果,你就把十几个对方的士兵打成了猪头,然后把他们拔了个‘精’光丢在路边!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正如你所说,那帮从外省漂洋过海而来的军队已经变成了一群丧失了人‘性’的野兽!你这样做,毫无疑问是在‘激’怒一群毫无理智的野兽,他们会认为近卫军在羞辱他们!” 奥利安言辞犀利地质问道。 “三个军团,近两万军队,而我们只有区区六千人,其中超过一半是新兵!我们既没有元老院的授权,也没有帝国的命令,我们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私’自行动!如果那些畜生蛮横地以武力相威胁要求我们对此作出解释?你想让我怎么做?抛弃这些无辜的平民?还是像学狗一样摇尾乞怜,任凭这些军队大摇大摆地进入罗马?” 面对奥利安的质问,军官无言以对。 整个军帐内,一片寂静。 良久,军官抬起头,眼神透‘露’着坚定。“指挥官阁下,我会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赎罪!” 奥利安没有说话,目光冷漠似铁,然后缓缓转过了身。 军官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遗憾或是怨恨,他只是平静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用手轻拂过锋锐的刀刃,继而倒转剑柄,将锋锐的剑刃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身为近卫军的一员,我很荣幸。”军官说出了最后的告别语而后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推! 砰! 一声闷响,被打落的短剑掉在了地上。奥利安重新转过身,凝视着军官,而在他的身边,一个身影伫立。 “指挥官阁下!”军官似乎不解为什么,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奥利安身边的那个人的脸上,而后者正微笑着取下头盔。 “近卫军的誓言就是信守正义,不离不弃。你做的虽然很鲁莽但是无法否认那都是正确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负罪呢?至于那几个外省军团,我正打算拿他们拭刀立威呢” 奥卡微笑地看着满脸震惊的部下,如是说道。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五节 会面 特腊契纳难民营, 哗哗哗原本平静的临时居民点内,忽然爆发出一阵阵充满恐惧的惊呼声,攒聚的人群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如避蛇蝎地向两旁退开,许多人躲之不及踉跄栽倒,顿时又是一片喧嚣。 (请 记住) “哈哈哈一群贱民!”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群身着皮甲的骑士趾高气扬地策马从人群退开而形成的通道内驰过,径直向远处依稀可见的军营奔去。 那些骑士的装束都是标准的帝国轻骑兵的配备,棕灰‘色’的简易皮甲加上一顶带护耳的罗马骑兵盔,腰侧悬着一柄近战用的短剑,至于主手武器长矛似乎并没有绿‘色’明他们并非怀着过度的恶意进入难民营。不过,这丝毫改变不了他们在那些难民们内心烙印下的充满恐怖的记忆! 眼前的骑兵就是来自那些外省的军团,而正是他们登陆之后在南方的所作所为,才导致今天的局面,多少田地被抛荒、多少城镇被遗弃、多少平民遭遇突如其来的灾难。从古至今,除了天灾就没有比兵‘乱’对社会秩序和民众生活能够造成更难以挽回的创伤了,意大利亚的富庶是那些来自穷乡僻壤的外省军团无法抗拒的‘诱’‘惑’,从天使到恶魔其实只有一步之遥。 最先宣布接受皇后的命令,并且抵达意大利本土的三个外省军团全都来自马其顿行省的地方戍备军,分别是两个步兵军团和一个辅助骑兵军团,虽然战力方面也许不值一提,但兵力却达到了近两万人的庞大规模。而如果再考虑接下来将陆续登陆的其他外省军团,奥卡和奥利安最初才打算尽量通过协商的方式来阻止军团进入罗马,毕竟以区区几千人的近卫军面对如此危局,可能力有未逮。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双方初步接洽后不久,就发生了严重的流血冲突事件,这无疑让原本就显得有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更加一触即发。 十几名骑兵毫无顾忌地来到辕‘门’前,卫兵刚刚向两边退开,他们便嚣张地纵马而过,翻飞的马蹄险些将几名卫兵踩踏,然而这些人却是视若无睹。然而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事先的命令,卫兵和军营内的巡逻士卒对骑兵的跋扈并不着怒,反而瞄向那些骑兵背影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 会面在中军主帐内进行, 守卫营帐的两排卫兵将大部分的骑兵拦在了外面,这是确保安全的正常举动,骑兵长官自然不会感到意外,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只带了两名贴身骑兵,从掀起的帐帘处走了进去。(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军帐内,显得很散漫,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是按照主人的兴致原封不动地呆在它平时该呆的地方,似乎并没有为即将开始的重要会晤或者说摊牌而刻意做出相应的布置。 也许是错觉,走进军帐目光快速环视了一圈回来的骑兵长官觉得这里一点也不像是个谈判的地方。 不过,单单这点小小的意外还不至于让他大惊小怪,因为这里的东道主——一名身着近卫军紫‘色’镶边铠甲的年轻将军,正面容肃穆地站在他面前,在他的身后,两名卫士按剑而立,目不斜视。 “也许纯属个人的怪癖。”骑兵长官暗忖,将自己发现的奇怪都归结于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近卫军指挥官身上。 虽然骑兵长官并不认为自己应该低声下气地去向眼前的近卫军将军敬礼,而且来时上司的‘交’代也让他拥有足够的底气,对于这支据说取代了原先的禁卫军而重新组建的近卫军,他们出于谨慎已经派人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结论,这支刚刚组建不久的新军根本无力螳臂当车,区区几千人,而且大部都是新兵,这样的实力差距已经决定了这场会晤的实际主导权。所以,骑兵军官心里很轻松,面对己方数万大军,眼前的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将领恐怕早已背地里吓得寝食难安了吧。 “哼!看在这年轻小子还强撑着镇定的神‘色’,我就大发慈悲给他个痛快好了,将上司的条件直接丢给他,剩下的路就是看他自己如何选了。” 心底转过一连串的想法后,骑兵军官终于做出了决定。于是也许是出于同情,亦或是居高临下地显示出一份倨傲,骑兵军官率先上前礼貌地鞠躬行礼道。 “很荣幸见到你,奥利安指挥官阁下。我谨代表马其顿军团向您及近卫军致意!” 骑兵军官努力让自己的礼节看上去无可挑剔,殊不知在一头披着人皮内心却是如野兽般凶残的他身上,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一点属于人的优雅,有的只是不伦不类地可笑。 不过,当事人却是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在他看来,自己简直拥有贵族的天赋,这让他内心一阵洋洋自得。 然而,话音落下已经过去了片刻,面对着他的近卫军将军却是如雕塑般,表情看不出一点变化,更遑论是做出答复了。 这是怎么回事?被眼前一幕‘弄’得有些茫然,骑兵军官不禁和左右对视了一眼,而后下意识地朝面前的近卫军再次开口道:“厄,阁下不知正式会面能否马上开始?” 这一次,面前的那个年轻将军终于有了动静,他的眼神似乎转动了一下,然而,让骑兵军官忍不住就无名火起的,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神仿佛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似的,直接就略过了自己望向了营帐外似乎在等着什么。 这样的情形仅仅持续了几秒,骑兵军官终于被年轻将军的无视态度彻底‘激’怒了,就在他张口准备提出抗议的瞬间,营帐外面突然传来的一阵凌‘乱’脚步声,莫名地让他感觉到似乎有一丝不妙。 可惜,不等他慢了一拍的脑子将一切联系起来得到结论,那个年轻军官从始至终第一开口说话了,然而,说出的内容,却让骑兵军官不由震惊失‘色’。 “看来外面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么该轮到你们了,拿下他们!” 年轻军官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吩咐一件完全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于那两个一直‘侍’立在侧的卫士而言,却如同雷霆钧令般,充满了无上的威严! 于是,一瞬间,那两个雕塑般的卫士动了!身形犹如闪电般暴起发难,五指成钩,以一种骑兵军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姿势合身扑了上来! “你们想干什么!”措手不及的骑兵军官惊怒大叫,同时向后退去试图避开锋芒,而在他的身后,两名骑兵倒是反应不慢,已然拔剑在手,各自迎上了一名卫士。 而就是这稍稍一息的空隙,骑兵军官总算对眼前的局势有了一个判断!对方竟是不顾军力的悬殊差距,要率先动手了!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些近卫军都疯了吗! 遗憾的是,骑兵军官的思考没来得及继续就被外部的变化硬生生打断了。因为就在他的眼前,难以置信的,自己的两名骑兵部下居然在两名卫兵的攻击下,仅仅支撑了不足几秒钟,就被一连串华丽而又紧凑爆发力十足的格斗技巧制服了!而且还是空手对白刃!对方甚至连佩剑都没有拔出来! 骑兵军官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带来的并非是自己的直属部下而是军中挑选的擅长近身搏斗的勇士,可是,在对方的面前,他们就像是孩童对大人一样不堪一击! 砰砰!两声闷响,骑兵军官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时,他的两名部下都同时被击中了脑后,继而便如同瘫软的麻布袋似的倒在了地上,而两名卫士,好整以暇地迈过地上的人,一左一右,将他挟制在了中间眼中尽是冷漠。 骑兵军官没有反抗,他甚至很聪明地迅速将手从佩剑剑柄上移了开来,双手举起,满脸畏怯之‘色’道:“奥利安阁下,你这是干什么?什么事,我们双方完全可以谈判,何必一定要动武了,需知我数万大军就在左近,妄起刀兵,对你我双方都毫无益处!” 在骑兵军官想来,对方既然敢悍然动手,那恐怕是铁了心要大动干戈了,不过自己的小命也不能稀里糊涂地丢了,所以该说的还是得说至少扯下虎皮,让对方多上一丝忌惮也好。 然而,骑兵军官的如意算盘终究没有打响,因为那位年轻的将军忽然笑了起来,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饶有兴致地看向前者,蓦地开口道:“善意提醒,我并不是你所要见的奥利安指挥官。” 骑兵军官立时神情陷入呆愣状态,他愕然于自己听到这样的唯一一句回复,于是,他很有喜感地下意识反问道:“你是谁?” “我?”年轻将军示意两名卫士退下,走到骑兵军官面前,语气淡然地说道:“我的名字叫奥卡?奎里纳斯,也许你听过。” 骑兵军官先是一阵疑‘惑’,继而猛地似是想到了这个名字究竟代表了什么,于是,他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位一头金发、英武‘逼’人的年轻将军。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和你的部下的,我只是希望你们替我做点事情而已。” 年轻将军说完这句,便错身而过,走出了营帐。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六节 堂堂正正而战(上) 塔纳瓦低地, 几面迎风狂舞的旗帜,仿佛就和眼前那从滚滚尘埃中缓缓‘露’出狰狞面容的、耀武扬威而来的大军成了绝配,一个字,狂!铁流汹涌如‘潮’、脚步轰隆震天,这支倏然抵达的大军,毫不掩饰地散发着浓烈的骄横和目中无人的咄咄‘逼’人气势。 (更新 最快最稳定) [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正是第一批抵达的三个来自马其顿行省的戍备军团。 这些原本只是作为地方行省维持境内秩序的后备军团,却在这场夺嗣之争中被皇后贾斯汀娜视为稳固自身地位的重要力量,因而得以无视帝国的法律和传统,纷纷从各自的驻地乘船在意大利亚本土登陆而后目标直指首都罗马。 其实说起来,设身处地去想,皇后的这种看似幼稚的愚蠢举动也是无可厚非,面对格拉蒂安和其麾下的数万帝国最‘精’锐的边军,皇后派系的军事力量实在太过单薄,心腹兵马不足恃,自然而然是人都会想到去借助外援,这样一来,放眼望去,整个帝国,能够借助的就只剩下数量众多的地方戍备军团了。 然而,贾斯汀娜在作出招募各地军团前往罗马这个决定的时候恐怕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亲手招来的将是一头头何等凶恶的野兽!正如中国历史上东汉末年何进试图诛灭宦官时所作的一样,他不会想到这样愚蠢的做法无异于既导致内部矛盾的‘激’化,又让野心勃勃或是不受拘束之辈有了恣肆作祟的名义,而更直接的后果就是,延续数十年的三国‘混’战、生灵涂炭由此揭开序幕。 推己及人,何进身为大将军,麾下幕僚何其多,他既是一叶障目看不到,那么此时的贾斯汀娜又何尝不是一个翻版呢?一切罪责只能归咎于,有些蹩脚的政客,总是会自视过高,过分自信地认为自己对局势的变化成竹在‘胸’,殊不知局势每分每秒都在变化,其过程丝毫不亚于任何一种最复杂的化学反应,谁也无法预料最后的结果究竟于己是利是弊。 所以,当那些原本被牢牢束缚在地方行省的戍备军团,突然之间被无限制地解放了,再加上对局势的‘恶‘性’’判断,可想而知这些外来的军队会滋生怎样可怕的**。可惜的是,为了利益,政客可以不惜以无辜者的牺牲为代价,所以,对于外来军团在意大利南部所做的一切,皇后派系虽然也感到十分棘手,但却始终没有出面干预,而没有干预,实际就意味着纵容! 奥卡绝不可能允许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为,哪怕只是为了聚集在特腊契纳城外,那绵延数里的难民营中的无辜平民!至于面对人数超过近卫军几倍的外省军团,奥卡根本不放在心上,那仅仅只是个小麻烦而已,就算不扯什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民心所向的所谓大道理,虽然近卫军只有几千人,但奥卡仍然有充分的信心,胜利从来不是靠人数来决定,而是靠一刀一枪打出来! 让我们把目光重新转回塔纳瓦低地, 近两万大军如大地上缓缓蠕动的长蛇,杀气盈野,大军并没有排成随时可以接战的行军阵型,而是毫无顾忌地用了长途快速行军的一字长蛇阵,收尾相隔近千米远,虽说是附近地形开阔,不必太过担心遭遇伏击,但对于近卫军螳臂当车的不屑,却是不言而知, 大军目标明确地径直向特腊契纳方向而去,先行的斥候游骑老身自在地溜着马,来回往返,一点看不出战前侦察的紧张感,显然他们不认为在悬殊的兵力差距下,那支不知死活、公然挑衅的近卫军还有胆出城野战。(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然而,就在一小队游骑散漫地策马驰上低地北面的土丘准备为大军开路时,刹那间,后面的游骑和大军前排的士兵就看到,那些驻马停在土丘上的游骑似乎身躯猛地僵硬,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的动也不动,看背影,眼神似乎是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怎么回事?”一名随队的百夫长见到行进速度莫名其妙地慢了下来,立刻跑到前排,大声喝问道。 士兵们自然也是一脸茫然,不过都是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土丘上的那些游骑。百夫长很快反应过来,张口就‘欲’喊问,不过下一秒一声凄厉的嘶叫将他的话直接封杀在了喉咙眼里。 “敌军!发现敌军!!!” 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土丘上的游骑全都忙不迭地勒马转向,然后风一般地策马驰下了土丘,一边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意想不到的震惊。 区区五千人不到、其中新兵就占了大部的近卫军,面对气势正盛的两万大军,近四倍于己的兵力,竟然放弃有利的守御战,而主动选择野战!这究竟是不自量力还是自己找死? 当听到前军的斥候传回的探报,三名外省军团的指挥官都是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疑问,而接着……是不加掩饰的嘲笑和讥讽。 “看来我们还真是高估那个年轻人了,不用我们找上去,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来送死了!” “既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寻死,我们又何必拒绝?正好在这里一举消灭近卫军,说不定皇后冕下会对我们更加倚重!” “好!听说这支近卫军也是半个格拉蒂安派系的,我们正好拿他们的脑袋作为呈送皇后冕下的进身之阶!” 仅仅经过片刻的商议,三名指挥官就做出了不加犹豫的决定,全军应战,将这里直接变成近卫军的坟墓! 命令传达,行进中的大军迅速开始动作。虽说只是地方行省的戍备军,但只要是罗马军队,对步兵战阵的熟练程度依旧是无可争议的同时代之冠。 首先,前军止步,一千二百名长矛手迈步向前,四百人为一方阵排成三行,方阵呈三角形分布,长矛阵居于正前,用于防备敌军突然而至的进攻,不过很可惜,远处正缓缓出现在视野之内的大片黑点只是缓缓靠近,并没有任何额外的举动。 而看到这一幕,策马来到前军负责靠前指挥的敌军军团长立刻将这归结于近卫军指挥官的愚蠢,明明兵力上已经占了劣势,居然还任由己方从容列阵,虽说奇袭并不一定能奏效,但至少也该象征‘性’地‘骚’扰一下,否则一旦己方排兵布阵完成,这场战斗还能有什么悬念?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正如这名军团长,前军的布阵很快完成,而后续的两个军团也从左右两翼跟进了上来,迅速列阵,低地内,典型的罗马棋盘格方阵,以飞快的速度填充着。而与此同时,近卫军的身影终于清晰地出现土丘上,而令那些外省军团士兵哭笑不得的,那些近卫军居然也在不紧不慢地列阵,只不过不是棋盘格,而是这个时代西方还很少见的菱形阵! 外省军团的指挥官当然认不出这种东方人比较偏好的攻守皆宜的阵型,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这种奇怪的阵型认作是对方指挥官无知的表现,于是,他没有去‘浪’费时间和另外两名军团长‘交’流,就直接下令前军出击,在他想来,对付这样的军队,他自己的力量已经足够又何必让别人分享唾手可得的胜利呢? 呜呜呜~外省军团中,喇叭、兽角、铜管器的不同声音同时响起传达出的却是同一个命令——进攻! 轰隆的脚步声震颤地面,居中的外省军团不顾两侧仍在整队的友军率先迈步出击。 毫无疑问,如果是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这种不顾大局‘私’自行动的鲁莽行径必然引来友军的破口谩骂,然而,此时却不同,当看到中军先一步发起进攻的时候,左右两翼的另外两名军团长却只是暗骂了一声抢功便随即命令,协同进击! 于是,尚未完全调整好的大军仓促地同时迈步前进,显然在那三名军团长看来,与其耽误时间不如尽快解决战斗! 黑压压的大军沿着微微有些坡度的地形缓缓前进,从那些靠的近的士兵脸上,甚至可以看到那种兴奋和得意的狞笑,森冷的兵锋幻化出一片粼粼的朔光。 土丘上,据高而守的近卫军如山顶古松,傲然独立,全军竟没有一丝响动,仿佛钢铁铸就的雕塑。 前排,奥利安和依旧是卫士装束的奥卡并辔而立,目光灼灼地盯着逐渐靠近的敌军,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差不多了!开始压制两翼吧。”冷眼的旁观一直持续到领先一步的敌军中军踏上了土丘的半山腰,策马立在右侧的奥卡蓦地轻声言道。 奥利安闻言颔首,旋即回头,朝着一名手持红‘色’三角旗的传令兵点头示意! 哗!传令兵奋力将小旗舞动! 而随着小旗传达的指令,岿然不动的近卫军终于有了变化,菱形阵的左右两角处,各有数百名士兵从背后卸下了这个时代西方人尚未真正领略其可怕的犀利兵器——长弓! 解下事先已经调试好的弓,拉弦上箭,‘射’出,整个过程不到6秒中,于是,在那些正仰着脸爬坡的外省军团看来,头顶的天突然黑了一片,半空中同时传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风啸声。 可惜,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瓢泼的箭雨已然落入行进的阵列中! 啊~一片惨叫声惊现,好不准备的敌军在犀利的长弓箭雨洗礼下直接被放翻了近百人,随手拿着的盾牌无法遮蔽那些刁钻地呈抛物线轨迹坠落的箭矢,虽然大部分士兵都只是受伤,但镏金箭镞的可怕之处在于,高空坠落的加速度让箭矢撕裂皮‘肉’后会深深地扎入体内并扯住肌‘肉’,那种无法忍受的剧痛顷刻间就会让士兵丧失战斗力! 突遭打击的敌军两翼不禁传来阵阵呼喝,‘骚’动不休,一些士兵吓得掉头就跑,而更多的士兵则立刻举起盾牌原地防护,无可避免的整个队列‘乱’了起来!而这时,第二‘波’、乃至第三‘波’箭雨,已然骤至!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七节 堂堂正正而战(下) 长弓弦颤,飞矢如蝗! 轻便的不列颠式长弓真正让冷兵器时代弓矢的威力发挥了到了极致,速度和穿刺! 虽然,近卫军中能够合格使用长弓的只有区区不到千人,但就是这一千张长弓,分列菱阵左右,以一分钟平均‘射’出10支箭的速度已经压得敌军左右两个军团抬不了头,几百米的距离简直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请记 住我) 坡地水平垂直高度大约五六米的落差让抛‘射’而出的飞矢抛物线的落点更加诡异难防,看着原本就落后的敌军两翼军团队列被箭雨搅得‘乱’七八糟,一片鬼哭狼嚎,行进速度变得就像乌龟爬一样,奥卡和奥利安不由相视一眼,‘胸’中傲然之气顿生。 这就是力量,足以掌控战场,决定胜负的力量! 战术的第一步目标已经顺利达成,敌军两翼的军团脚步被长弓的箭雨迟滞,而中央突前的军团却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尽管天际不断响起的嗡嗡风啸以及身后两侧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那些士兵因不明状况而左顾右盼的显得神‘色’忧心忡忡,不过在军官的大声鼓舞和严厉监督下,仍是勉强鼓起勇气,继续前进,离近卫军前队的距离正不断缩短,而对此,近卫军依旧是视若无睹,任由其靠近。 直到双方相距不足百步,即将进入冲锋的最佳位置时,奥卡和奥利安耐心等待的时机才终于来到。 “变阵出击,集中全力,先吃掉敌军的中军!”奥利安神情冷厉地在马上转身喝道。 高高的指挥战车上,传令兵听到命令声,立刻奋力舞动手中蛰伏已久的令旗,舞出一个个干脆利落而又富有规律的旗语,军阵中立时有了新的变化。 连绵的箭雨倏然停歇下来,手臂因连续发‘射’已经微微有些酸麻的长弓手们功成身退,一个个面容冷峻地重新背起长弓,拿起地上可以支立起来的此时已差空空如也的箭囊,脚步迅速地向中军靠拢,退入大军中间开始稍作休息。 连续十几分钟的火力倾泻已经让敌军左右两翼充分领略了只能被动挨打的痛苦,所以可想而知,即使在箭雨停歇后,短时间内敌军的两翼仍然会陷于‘混’‘乱’,无法及时跟进,因而,此时近卫军面对的实际上就只有一个军团的兵力了,不知不觉间,敌军足以倚仗的兵力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了! 可惜,凸前的敌军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走进奥卡和奥利安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圈套。 (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差不多了!”终于,见敌人的中军已经‘逼’近60步以内,奥利安下意识地自语道。而几乎与此同时,仿佛回应着奥利安的喃语,近卫军阵再次变动,重拳出击! 唰唰唰!整齐一致的脚步声中,菱形阵的前三角部分迅速向左右打开,‘露’出了隐藏在内的杀招——滚檑木! “推!”站在队列最前的百夫长高举佩剑,长声高呼! “喝!喝!喝!”令人热血贲张的呐喊声中,近卫军士兵奋力推动圆柱形横躺的滚木直至倾斜面,然后齐齐抬起脚一踹!顺着坡面滚落的檑木跌宕起落翻动跳跃,速度越来越快,伴随着发出一阵阵犹如雷鸣的隆隆巨响,声势骇人! 杀伤力恐怖的檑木前后相继,滚落了六‘波’足足有十数根,那轰隆隆的震颤和呼啸而下的声势,顿时让正艰难爬坡的敌军士兵两眼呆滞满脸的绝望之‘色’!可惜,不等他们为拯救自己的小命而做出反应,滚滚雷动的巨木已然轰然砸到了面前! 啊啊啊!!!~ 一片惨呼声顷刻间同时响起,迅猛而至的檑木几乎没有丝毫地阻碍地就将敌军前几排的长矛手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然后又去势未竭地撞入了后面的刀盾队列中,所过之处,脆弱的盾牌四分五裂、躲避不及的士兵骨断筋折,掀起血雨腥风。 面对这种迥异于普通战术的作战安排,罗马军阵的缺陷立刻暴‘露’无遗。紧凑严密、攻守稳固的棋盘格阵型在与敌军接触之前,完全没有远程的‘骚’扰或反击力量,唯一可以用得上的天蝎弩炮又因为长途行军而无法携带,所以,当面对奥利安‘精’心设计的连串圈套,敌军的推进接连受挫,步履染血。 “前军出击!”当轰隆的声响终于远去,坡上的敌军阵列已然被檑木冲得七零八落,特别是前排的长矛手,措手不及死伤惨重,目睹这一幕,一直沉默冷观的奥利安第一次发出昂扬振奋的吼声! “杀!杀!杀!” 轰轰轰!直冲霄汉的三声齐喝,肃杀的凛冽气势冲天而起,数千人重重跺在地上的脚步声仿佛将大地都撕裂开来! 和传统罗马军阵的冲锋距离不同,得益于在不列颠组建新军团的成功经验,奥卡罩着模板一手打造的近卫军拥有远超同侪的严明纪律和强悍指挥组织,因而发起进攻时的速度和力量也是有如雷霆般迅猛狂暴! 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潮’涌,呼啸而出的近卫军发出令人胆寒的怒吼,呈一**的‘浪’涌线形攻击阵列,径直冲下了山坡,杀入凌‘乱’不堪的敌军中。 原本用于中远接战的敌军长矛手由于位置在前,刚刚遭遇檑木的毁灭‘性’冲击,此时已然伤亡大半,侥幸活下来也是七歪八倒,立足都不稳,更不用说还结阵防御了,刚勉强抬起手中长矛结果就被呼啸而下的近卫军瞬间淹没,连点泡沫都没有泛起。1200名长矛手,一个军团大约五分之一的兵力,战斗伊始就已经被打残,由不得人不嗔目结舌。 而且,近卫军破竹之势的冲击还未结束,冲散了最具威胁的长矛手队列后,锋线上的近卫军立刻步伐不减、无所畏惧地撞上了敌军的刀盾步卒,顿时响起一片盾牌**碰撞的剧烈闷响,强劲的冲击力将一个个双方士兵猛地掀翻在地,甚至撂翻飞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入了对方的后队,立时遭遇‘乱’刃加身。 喊杀声如沸,‘交’战一开始,双方便是进入惨烈搏杀,不过兴许是杀入核心区域后面对的敌军也算是‘精’锐,近卫军的突破攻势渐渐被迟滞下来,陷入焦灼,不断传来的惨呼和飞溅的滚烫热血中,一条条生命转瞬消逝,近卫军新兵居多的劣势终于显现出来,敌军毕竟是经年的老兵,虽然沉重的伤亡让他们忧心忡忡,但他们还是尽力去维持住防线,因为他们很清楚,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彻底崩溃,所以敌军悍不畏死地拼命喋血反击,寸步不退,堆积的尸体很快就被一双双密集攒聚踏上去的脚踩得血‘肉’模糊。 “看来,这些新兵还是需要多加训练啊,否则也不至于攻势被这些区区地方行省的戍备军团拖住。”坡顶,奥利安神‘色’如铁,忽然开口说道。 不用说,这句话自然是说给旁边的奥卡听的。 “组建不久就能有这样的毅力和勇气,你训练出的成绩已经超出我的预估了!无需担心,真正的铁军从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磨砺成形的,需要不断的用像这样的血战来淬炼!” “呵呵,的确是我太心急了,一时关心则‘乱’,毕竟解决了眼前这些家伙,后面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外省军团登陆的。”奥利安的语气显得有些凝重。 奥卡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只此一战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反而不必再用武力解决了。” 奥利安的眼神顿时收敛,似乎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这时,接战的双方态势又产生了新的变化。 攻势受挫的近卫军突然爆发出一阵阵高亢的欢呼声,似乎是瞬间捅破了敌军那勉力维持的最后防线,高歌猛进,而反观敌军,已经是彻底丧失抵抗意志,纷纷丢盔卸甲、曳旗溃退。 “呵呵,看来果然还是要靠秘密武器来底定胜局啊。” 奥利安和奥卡相视而笑。 鏖战的局面顷刻间被打破,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近卫军再次动用了两种秘密武器——斧枪和钩镰枪! 斧枪的成名是在中世纪,当时的步兵强国瑞典和瑞士人擅长的斧枪方阵令欧洲其他国家闻风丧胆,这种远可攒刺、近可配盾劈砍的武器奠定了继罗马方阵消亡之后,步兵的再次辉煌时代! 而眼前,火线上的士兵都是清一‘色’手持盾牌,试图用短剑突刺来进行杀伤,不过由于由于双方都十分熟练这种作战模式,防护的意识都非常敏锐,所以无可避免地陷入胶着战。 可是当近卫军后队的斧枪兵加入进来,局势立刻就逆转了,这种矛尖下端安了斧刃的兵器,可以从己方同袍竖起的盾牌上面探出,而后用力劈砍敌军盾牌遮蔽后面的士兵,这种诡异的攻击方式完全超出了敌军的想象,随着一排排老兵被斧刃砍中肩膀、‘胸’前亦或是脑袋而纷纷倒下,敌军的心理渐渐动摇。 而这时,近卫军的另一件秘密武器钩镰枪也投入战斗,显示出惊人的威力! 从己方盾阵下缘倏然伸出的钩镰枪防不胜防地用锋锐钩刃割伤敌军的‘腿’部,甚至是直接两杆钩镰枪配合着将敌军放倒,然后硬生生地拖到己方中来再‘乱’刃刺死! 一上一下,两种秘密武器的密切配合使用,让敌军目不暇接,无从招架,很快就死伤枕籍,特别是那些英勇战斗在前面的军官,大量伤亡,终于彻底击溃了敌军的心理防线,继而掉头败逃! ‘交’战仅仅不到一刻钟,整整一个军团的敌军就丧失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作鸟兽散!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八节 战法威能 当突然爆发的欢呼声响起时,刚刚从‘混’‘乱’中恢复后续跟进的另外两个外省军团第一反应就是,莫不是友军已经趁着这会儿工夫击溃迎面之敌了? 可惜,他们的这种殷切幻想很快就随着眼前出现的一幕而顷刻宣告破灭,从‘混’战的人群中丢盔卸甲逃回的竟是他们的友军!站得靠前的士兵甚至能清晰看到那些败兵脸上的苍白和惊恐,他们连滚带爬地从满地尸体和檑木中间逃出来,军官和士兵‘混’杂在一起,整个军团形同一盘散沙,而在他们的背后,成片的惨呼声仍在继续,刀光剑影中蓬蓬热血洒落! “怎么可能?!”两个军团长站在军中,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这才多长时间!从收拾因箭雨的攻击而‘骚’‘乱’的队列,到他们的军团迅速跟进上来,最多不会超过20分钟!20分钟就击溃一支人员满编的罗马军团?难道那些近卫军个个都是战神吗?否则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虽然事实残酷得令两个侥幸避过了劫难的军团长无法迫使自己相信,但战场从来不是靠意愿或是单纯数据化的评估就能知道最后的结果的,而是靠强有力的铁拳实实在在打出来的胜利!所以,败了就是败了,根本不存在理由! 奥卡和奥利安‘精’心布局的这场战斗,甚至包括此前的会面中直接劫持对方的代表,就是为了将对方引入选好的地形中,然后进行一场按照预演暗藏步步杀机的战斗,相比于那些目中无人、轻敌草率的外省军团,如此的谋划足以底定胜局! “呜呜呜”具有穿透‘性’的雄浑号角声响起,‘乱’成一团的战场上除了那些逃兵不时发出的惊恐吼叫和‘乱’糟糟脚步声,令人心惊胆裂的刀兵作响以及厮杀声终于渐渐止息,扬洒的尘埃中模糊可见那些近卫军士兵纷纷放弃追杀逃兵,持刀后退,重新汇聚到一起,缓缓组成新的严整阵列。(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该死的,的确是难缠的家伙!”尽管友军遭遇惨败,但内心仍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对面那支近卫军不堪一击的另外两个军团长此刻却是不禁意识到自己似乎的确有些过于轻敌了。 虽然摆在眼前的一个个事实终于让这两位高傲自大的指挥官稍微认识到了错误,不过很可惜,奥利安和奥卡可没打算大发慈悲给他们去改正错误的机会,当然,他们会不会去改正也是个问题。 总之,不等另两个外省军团做出及时的反应,重新列阵的近卫军再次发起强势进攻,号角长鸣,杀气更盛,唯一的区别就是阵型由菱形阵变成更加适合步兵主动攻击的鱼鳞阵! “标枪,掷!” 结阵冲锋的近卫军中,陡然响起一声高吼,而随着吼声,前几排的近卫军士兵错落有序地相继猛刹脚步,与此同时顺势将手中的长标枪抛‘射’而出,发出一片凄厉的啸声!漫天乌芒闪耀,一道道黑‘色’的流光从半空划过,毫无阻碍地分别落入两个外省军团的队列之中。(请 记住) 笃笃笃!噗!…… 力道和惯‘性’赋予了标枪强悍的动能,一片标枪洒下,瞬间就掀翻了一片盾牌,这些盾牌被锋锐的标枪矛尖穿透,无法再使用只能弃之于地,至于那些更倒霉的,不管是什么部位,标枪一扎一个‘洞’,贯穿伤害,甚至连带着人一起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徒自痛苦哀嚎! 这就是掌握了战场主动权后的优势!近卫军完全可以依照自己的节奏来‘操’控整个战斗的进程,以及各种战术的灵活运用,而对手只能感觉束手束脚,如同绿‘色’中四处‘乱’撞! 然而,对方的指挥官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突遭标枪洗礼后对方的军阵中,也是传出一声声怒吼,随即零零散散的标枪也从对方的队列中投‘射’了过来! “防御!”可惜,敌军投‘射’标枪的瞬间,一直警惕注视的近卫军百夫长们就已经敏锐捕捉到了敌军的打算,于是一边举起盾牌一边转头朝部下们喝道。 唰唰唰!一面面盾牌立时高高竖起,相互拼接,形成了一道坚实的防御壁垒,事实上都不用百夫长们提醒,近卫军士兵早已在严格的‘操’练中熟悉了如何应对各种情况,所以,那些投‘射’的标枪除了扎穿了一些盾牌之外,毫无建树可言。 “‘混’蛋,冲上去!冲上去!给我左右包抄,围歼他们!” 见反击如此虚弱无力,而转眼间近卫军已顶着标枪冲到近前,敌军指挥官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样的战术,那就是仗着人数夹住近卫军然后慢慢吞掉! “哼!真是不值一提的战术。”肩并肩、拥挤的战阵中,奥利安和奥卡两人也和普通士兵一样,手持短剑,准备作战,这无关乎什么以身犯险,在西方的思想中,军官更应该和士兵们在第一线浴血奋战这样才能‘激’励全军的士气,毫无疑问,这样做稍有不慎的确会有生命的危险,但那往往只有在战败的时候,而在战事未能决出雌雄之前‘混’在士兵中间,也许比醒目地骑着高头大马更安全。不过,这种行为也是有明显的限制的,比如大兵团作战,指挥官肯定要坐镇中军,总揽战事,不断对各部进行调整。 幸运的是,现在奥卡不需要去考虑那些,因为他只有几千人的近卫军,靠着那些老练的百夫长和千夫长以及坚强的战阵,奥卡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身先士卒酣畅淋漓地切身体会杀戮和胜利的快感! “斧枪队,攻击左翼敌军!钩镰枪队,攻击右翼敌军!” 在奥利安的大声呼吼中,砰的一声巨响,冲锋中的三股铁流狠狠撞在了一起!而令人震惊的是,人数远远少于对手的近卫军竟然硬生生地将如蟹钳包夹而来的两个外省军团阵列冲动,而后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楔入了进去! 而随着奥利安的高声命令,饱饮鲜血的斧枪队和钩镰枪队再次挥舞着死神的气息,向着两翼分流而去,没办法,左右都是蜂拥拥而至的敌军,难以兼顾,只能格挡一边! “好了,接下来才是真正拼命的时候了!”人声鼎沸、四周都是躯体在推挤的军阵中,奥卡和奥利安相视一眼,立刻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亲卫队,第一大队,锋矢阵,随我冲阵!”奥卡和奥利安不分先后地齐齐大喝,声音一时盖过四周的喧嚣,四周的士兵听见立刻高举短剑,齐声应喝。 面对几倍于己敌军的围攻,此时再光靠钩镰枪和斧枪就显得太过想当然了,区区几千人一旦被困包围之中,即使战力和意志都超过对手也必然付出惨重牺牲,所以盲目死战是极不明智的,而奥利安和奥卡此刻要做的,就是扭转这样的局面! 军阵其实和水一样,若是沟渠河流四通八达,则为活水,流转不绝源源补充,永远不会腐臭,而一旦坐困一地,流道阻断,时久必然化为一潭烂泥! 因而,奥利安和奥卡此刻要做的就是为近卫军冲出一条可以流转补充活力的通道!而这种兵法,其实在真实的历史上也的确曾有人凭借着它创出偌大声名,那就是日本战国时代的大名、人称越后之龙的上杉谦信!而这种兵法也有一个非常霸道的名字——车悬! “杀!”哧,一道血箭飚‘射’,溅了奥卡半边脸,然而前者却是脚步没有片刻停顿地避过倒下的尸体,继续跨步向前,手中短剑顺势抹过面前又一个敌人的小腹部位,血水横流! 前进!前进!不断前进! 奥卡和奥利安当先而战,亲卫队紧紧相随,再后面是第一大队数百近卫军,这支小规模‘精’锐组成的锋锐刀锋片刻钱从近卫军本阵中迅猛杀出,而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方向奋力突进,凭借着强悍的战斗力和同袍之间的默契支援,竟生生将密集围拢的重重敌军撕开,所过之处,尸横遍地。 观战的敌军指挥官自然是暴跳如雷,不断呵斥传令兵让四下的敌军围追堵截,誓要将他们聚而歼之,然而,奥卡和奥利安根本不作丝毫停留,撕破防线便继续突进,靠着强悍尖兵的轮换,整个锋矢片刻不停,眼看着就要杀出‘混’战战团了! 看似势如破竹,然而身处其间便知生死不过转瞬,战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跟随着奥利安和奥卡的虽然都是‘精’锐,但毕竟是人,体力有限,酣战连连早已是浑身浴血、筋骨酸软,然而只能咬牙坚持,否则一旦落下,就是必死无疑! 奥卡已经记不清自己撞翻了多少个迎面拦截的敌军,杀死了几个强壮的敌军军官,踩踏了多少面敌军的旗帜,总之,只要面前还有晃动的人影,奥卡就会双目赤红地上前奋战,身上来自敌人的血甚至已经开始凝固,那种感觉,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闷! 哧!又是一道血‘色’‘花’朵在眼前绽放,可惜奥卡早已审美疲劳地无力去观赏了,然而,下一刻,奥卡惯‘性’前行的踉跄脚步猛地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喘息着地望着前方,那里已无一人! “终于杀出来了!”奥卡长呼出口气,拄剑而立。前世,他虽然经历过无数杀戮,然而,却远远无法和战场如此惨烈、血腥而又宏大的场面相提并论,在战场上,你犹如一叶扁舟,飘‘荡’于吞吐不定的灼热岩浆之中,恍如地狱! 然而,没有空去感慨,奥卡立刻重新站直了身,脸上再看不到一丝疲惫,他转过身,看到更多的近卫军从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 奥卡举起剑,大声咆哮:“继续前进,不要停下你的脚步,直到胜利属于我们!” 说罢,他转身沿着近乎圆形战团的边沿往回杀去!看着他的背影其余近卫军包括‘腿’不幸受了伤的奥利安在内,眼中纷纷闪过坚毅的目光,旋即迈着不再轻快的步伐,追了上去! 当又是数十息时间后,奥卡满脸血污的从一名倒下的敌军尸体上走过,看向愕然回首,接着面‘露’惊喜之‘色’的近卫军大队,他骄傲地举起了手中的剑,为胜利而欢呼! “吼吼吼!!!~” 什么是勇士!勇士就是创造奇迹的人!奥卡,当之无愧! 奥卡和奥利安的‘精’锐分队不仅杀出重围,而且绕到了敌军背后来了个华丽的爆菊,而后顺利与原本被困在垓心的本阵会合!于是,一个环形的活阵取代了被动死守! 首尾相连的环形阵不仅分担了每一段受到攻击的压力,而且随着不断转动,将一小部分一小部分的敌军圈入环中,予以消灭!这就是车悬,通过快速地突阵、穿‘插’,形成活‘性’的循环,不断磨灭敌军的力量! 一队队的士兵沿着刚刚奥卡和奥利安走过的路线,杀了出去,很快他们又会从另一边回来,而这一趟就会消灭为数不少的敌军敢战之士,而那些畏缩之徒,则恐怕早已被这种不计体力消耗为代价的连番冲阵吓得魂不附体了! “只能再坚持一刻钟了,兄弟们太累了!”然而,本队中依托军阵死死守住源头的奥利安忽然转头对同样奋力搏杀的奥卡说道。 “放心吧,雄鹰们会抓住最好的时机的,我们只需要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们!”奥卡如是说道,眼中依旧杀气沸腾! 车悬,固然是一种非常诡异难防的战法,但显然并非毫无破绽而这个破绽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体力的消耗,不断地冲突流转不仅会让士兵的持久力迅速消耗,而且一旦出现意外,整条链断裂也将是致命的。 不过,这些对于奥卡和奥利安来说,却并不是问题,因为动用车悬阵原本就不是为了持久死战,而是为了给那些翱翔在天际的雄鹰们寻找一个绝杀的机会!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九节 记得抬我回去 就在近卫军与数倍于己的外省军团血战正酣之极,远在罗马的巍峨皇宫内,同样有两个人在伫立在宏伟的大殿台阶上,遥望着塔纳瓦低地的方向,目光幽邃。(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 看) “卡西乌斯,你说,近卫军真的能凭区区几千人的微薄之力就挡住正从各地源源不断赶来的外省大军吗?”[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修长纤瘦的身影裹在一件紫‘色’的华丽长裙内,玫瑰红‘色’的天鹅羽披风的下缘在风中不时轻轻飘曳。 “我不知道。” 在皇后贾斯汀娜动人之极的翩翩身影侧后,卡西乌斯恭敬地低着头嗓音略显嘶哑地回道,此时此刻,面对着眼前距离君临天下也不过半步之遥的‘女’人,他无法再以西拉塔家族族长的身份坚持最后一丝的倨傲和矜持,他只能和所有人一样,满怀畏惧地选择臣服。 “那就拭目以待吧!”听了卡西乌斯明显刻意含糊的回答,贾斯汀娜的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怒气,因为她同样感到‘迷’茫和困‘惑’,特别是在她朝象征至尊的位置渐行渐近的时候。 恐惧和犹疑都必须抛之脑后,除了孤注一掷,她和小弗拉维斯乃至整个罗马的大贵族都已经没有了退路,一旦没有笑到最后,即便是仁慈之命享誉帝国的格拉蒂安,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全部处死,这是豪赌应有的代价,谁也无法怨恨! “也许当初我们应该除掉那个年轻人。”转过身的贾斯汀娜凤眸落在神情微微有异的卡西乌斯脸上,忽然幽幽叹道。“他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据密探传回的消息,格拉蒂安能够得到那几个鹰旗军团的全力支持,似乎也是由于那个人的帮助。” “其势已成,尾大难掉。” 沉默半晌,卡西乌斯给出了一个令外人听到足以诧异的评价。 “派去不列颠的人传回消息,他们在那里寸步难行,所有人无论军队、官员亦或是贵族、平民,全都对那个人抱着极大的期望,甘愿效忠于他。我们的人无计可施,不过却亲眼目睹了不列颠的震惊变化和日益强大!”卡西乌斯继续说道。 “不列颠太远了~”贾斯汀娜扫了一眼卡西乌斯,继而面‘色’淡然地径直掠过后者身旁,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我要的只是罗马!如果那个人只是想要不列颠的话,给他又何妨!” “什么?!”骤然闻听此言,正亦步亦趋跟上来的卡西乌斯立刻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脚步僵在了原地,抬起头,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咯咯~”然而,一阵似乎充满了讽刺和鄙夷的轻笑声从前方传来,贾斯汀娜的声音显得那样飘渺。“你以为那个人看上的只是区区不列颠吗?你我,格拉蒂安,甚至逝去的陛下,都太小觑那个年轻人了!他的‘胸’膛里蛰伏着一颗渴望直冲九霄的雄心,那样炽烈、执着和强大,我可以感受到!” 空旷的大殿内,贾斯汀娜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卡西乌斯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中一抹决绝与挣扎之‘色’流转不定。 …… “雄鹰!!!飞翔!” “轰隆隆” 就在卡西乌斯的内心无法平静的时刻,塔纳瓦低地内,一场血战正在倏然响起的铁蹄践踏、万马奔腾的雄壮战歌中,走向湮灭的华丽落幕。 按照奥卡、奥利安的命令,一直隐藏在战场远处,犹如翱翔天际的雄鹰般,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近卫军骑兵终于开始了最终决定胜负的冲锋! 深陷重围、死战求生的近卫军步兵以不可动摇的钢铁意志,以车悬战法将四面围攻的外省军团牢牢黏住,并且通过不断地‘精’锐突阵来击杀敌军中敢战之士,以此削弱敌军斗志! 成片成片的勇士血溅尘埃,一面面旗帜凄凉倒下,终于,那些内心充斥着暴戾和凶残的外省军团被震撼了,被杀怕了,无论他们发动多少次猛烈的进攻,在那堵肩相依、盾相连的铁血盾阵前,都是饮恨伏尸的结果!而与此同时,那些如铁人般不知疲倦的近卫军居然一次次组织起更犀利的刀锋,四下冲突,斩将夺旗,所过之处,血‘肉’飘洒杀气沸腾! 战旗上早已被血迹溅得一片污秽,一个个同袍惨烈战死,然而剩下的近卫军却更加坚韧不屈,就像是一股无形凝聚的军魂将所有人都连成了一体,死亡不过是短暂的悲痛,胜利和生存才是永恒的归宿! 在这样的军队面前,兵力上的对比不过是浮云,因为血战持续得越久,近卫军散发的熊熊战意就如低地中升起的一轮骄阳,释放出刺目的光芒,而在骄阳的四周,那些外省乌合之军的斗志就如同丝丝孱弱的黑雾,转瞬消散无踪! 而当一丝不稳的迹象在敌军阵列中始现,惊怒‘交’加的敌军指挥官不得不咆哮着喝令身边的亲卫队加入战场,不惜代价也要稳定战局的时候,悄然捕捉着战场动向的锐利鹰眼中立刻闪耀出看到猎物时才有的‘激’奋之‘色’。 “骑士团,冲锋!” 当平地里,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响彻天际时,‘混’战中的双方奇迹似的齐齐停下了手头的战斗,目光瞬间就锁定了远处地面上倏然弹出的一道黑线。 滚滚尘埃、铁蹄轰鸣,只有几百骑兵,却仿佛千军万马带着撕裂天地的毁灭气息,狂卷而来! 战局至此,已是毋庸再述。 心胆皆裂的敌军起初还在脸‘色’剧变的军官撕心裂肺地吼叫中勉强组成了一道准备阻击骑兵的防线,然而,当骑士团冲到近前,那闪烁着熠熠光晕的板甲、颀长锋锐的骑枪、狰狞可怖的牛角盔、猩红‘色’的披风一一清晰呈现在那些外省军团的面前时,顷刻间,那些握着盾牌的士兵就崩溃地哇哇大叫着,四散转身而逃,任凭军官和督战队舞剑砍杀,也是丝毫止不住整个大军的流散,于是,当那些军官和督战队脸‘色’煞白地看到轰隆的铁骑径直朝自己冲来时,他们也卸下负重开始逃跑了…… 鏖战也许会持续一天,然而胜负,却只是转眼之间。 从骑士团发起冲锋,仅仅半个小时后,塔纳瓦低地内的战场上已是偃旗息鼓、兵戈归鞘,堆积如山的尸体中间,除了零零散散残存了几分体力打扫战场的士兵,幸存的千余近卫军已经全部退到尸山血海边缘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 嗒嗒嗒嗒 奥利安拖着疲乏的身躯在躺倒的同袍中间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地避免吵醒那些累得直接倒地就睡着的士兵,走着走着,奥利安忽然皱了皱眉,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战靴。 “该死的。”看着那皮质的凉鞋已经被厚厚的血污变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直到现在还有滑腻的污血滴滴答答地从脚掌和鞋底的缝隙间流淌出,终于‘弄’清了走起路来步伐沉重难受的原因,奥利安不禁皱了皱眉,顿时极度恶心地将注意力转移开来。 在横七竖八躺倒的士兵中间七绕八绕,终于奥利安来到想要找的人面前,奥卡此刻和普通士兵别无两样,毫不顾及形象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浑身干涸的血迹都没有洗掉,紧闭着双眼,只有‘胸’膛处微微起伏。 “奥卡!”奥利安蹲下身,轻轻唤道。 下一秒,奥卡就睁开了眼,锐利依旧的眼神中竟看不到丝毫的疲惫神‘色’,仿佛刚刚结束的鏖战只是虚幻一般。 “骑士团去追败军还没回来?”奥卡坐起身,随手抹去脸上的血污问道。 “嗯,那些败军已经丧胆,无需担心,我下令尽力追杀,反正骑士团参战不久,有足够的体力,彻底消灭那些逃跑的敌军最好。”奥利安说着,也是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厚重的铠甲和浑身滑腻已经折磨得他快发疯了。 “追就追吧,那些残兵败将对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了,放掉几个说不定对我们还有利。”奥卡的语气显得很随意,仿佛艰苦一战击败对手的成就感已经消褪。咚的一声,奥卡将‘胸’甲卸了下来,然后朝奥利安问道:“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下一‘波’外省军团什么时候登陆意大利亚本土?” “北非的军团应该是第二‘波’抵达,不过相比于这次的希腊马其顿行省的军团,那些北非来的才是真正的废物,不堪一击。”奥利安听到奥卡的担忧,却是面‘色’不屑地接口道。 奥卡闻言,一怔,继而失笑。也难怪他们对北非的军团如此不放在眼里,实在是北非历来都是帝国最差的兵源征召地,无他,北非各行省的优渥物质条件和天然气候环境,导致那里的人往往‘性’格惫懒‘精’神不振,完全不适合铁血的军营生活,即使严格训练也是远远逊于其他行省的士兵,就好比一战、二战时的意大利人,完全就是个打酱油的国家,意大利军队也成为‘酱油兵’的代名词。 “既然暂时不用担心连番大战了,那我们就集中‘精’力去设法揭穿皇后的‘阴’谋吧。不过,现在我得歇歇!”说罢,奥卡直接往地上一趟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奥利安。 看到奥卡的举动,奥利安不由郁闷地站起身,拖着受了伤的脚准备去安排战后事宜,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奥卡的嘱咐。 “记得叫人把我抬回去,懒得走了。” 奥利安的背影猛地一个趔趄,险些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节 陌生人 帝国达尔马西亚行省,提厄尔森林附近, 这里显然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僻之地,连绵的山峰和一望无际的森林笼罩着大地,除了靠山吃山的猎户偶有‘露’面,方圆数百里内都少有村落。(请[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记住) 虽然这里是从东方前往罗马的必经之路,但沿着山峰的南麓悬崖绝壁下,有一条由军队修筑的宽阔道路足以通行,尽管一侧的万丈崖壁之下就是汹涌的地中海‘波’涛,但其实路况很安全,而且能够看到海面上的商船和来往的行人,至少不需要冒险走危险的山路,整日与野兽为伍。 然而,凡事总有特殊,就比如此刻,提厄尔森林内,就有一支数十人组成、堪称规模的队伍正在幽深的森林中穿行,他们穿着猎人的衣服,背负着野外所需的行囊和各种工具,显然他们在这里转了不止一天两天了。 这些人神‘色’警惕、掩在衣服下的腰部位置都是鼓鼓囊囊的,从大概勾勒出的形状可以推测,那竟是武器,很大可能是短剑!再看其中一些人背着的弓箭,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那绝非一般质地的猎弓而是制作‘精’良的军队制式短弓。由此可见,这些人身份远远不是他们表面看上去那么普通,他们是军人,而且是非常优秀的军人,这从他们队伍的步伐快慢、人员分配、行走路线都可以看得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不禁让我们产生了浓烈的好奇,为什么这些身份隐秘的‘精’锐军人会到人迹罕至的山中来呢?而且还要打扮成普通人的装束以避免兴师动众、引人注意? 答案很简单,他们是奉命前来,在这山中寻找一件东西。哦不确切的说,并不仅仅是一件东西,事实上即使这些士兵自己,也无法确认自己所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只要那东西出现了蛛丝马迹那么必然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可惜,在这大山中转了许多天了,他们仍旧是一无所获。 “该死的,痕迹恐怕早就被销毁了,我们什么也找不到!”在树林里又是绕了几圈下来,一行队伍拣了个小溪边暂时休息一阵,这一歇下来,团团围坐的人中间立刻传来一声抱怨。 “安特拉,闭嘴!”然而,不等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发泄完‘胸’中的抑郁,旁边就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只见一个身躯雄壮、左脸颊上留有一道刀疤,让整张脸看起来异常狰狞的汉子拎着一溜装满甘洌溪水的水囊走了过来。 (请记住我) 显然,这个人在队伍中的威信或者地位不同一般,使用如此强硬式的粗暴命令口‘吻’,刚刚抱怨的大个头却不敢作任何反驳,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刀疤脸将手中的水囊依次丢给所有人,而后坐了下来,微微垂下眼帘,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地面,不再言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于是一时间空地上这么多人围聚着,却是鸦雀无声。 “也许这里什么也没有留下,如果真的有袭击的话,如果我是那些袭击者,事关重大的秘密,应该不会‘毛’躁地留下任何线索的。与其再在这里茫无头绪地继续找下去,不如返回吧,也许我们可以通过新的任务来弥补失败。” 半晌,坐在刀疤脸身边的年轻人忽然开口说道,他的白皙肤‘色’在这一群肌‘肉’都是或小麦‘色’或微微黝黑的人中间显得十分另类,而且他的面部表情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过于严肃古板。 “可恶!”刀疤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突然恼恨地一记重拳击打在地面上,松软的土立刻深深凹陷下去。 看到刀疤脸的反应,年轻人也是有些遗憾的叹气,的确是心有不甘啊,从罗马出发,他们一路上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好不容易追踪到这里,眼看着似乎就要接近真相了,却最终功亏一篑,这种极度的失落和挫败感对于军人来说是最难以忍受的。 “原地休息半天,下午我们就动身返回罗马!”又过了片刻,在众人不经意的目光注视下,刀疤脸终于颓丧地放弃了无谓坚持下去的打算,低喝一声道。 闻言,虽然作为百里挑一的‘精’锐,围坐着的众人都是难掩心中的抑郁和烦躁,但终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和继续耽搁下去差不多纯属‘浪’费时间比较,果断放弃已经不可能达成的任务,返回去重新寻找答案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凝重的气氛稍稍消散了一些,众人也显得活跃起来,一些人决定去小溪好好洗个澡,一些人则开始有句没句地聊天打发时间或是干脆躺下睡觉,当然,负责准备食物的人没空歇着,他们得去狩猎带回足够的食物原料,这深山老林之中,动物成群,倒是不愁果腹只是每日都只能吃烧烤的野味,尽是‘肉’食,偶尔有些野菜汤,虽然有佐料调味,但个中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队伍的人都四下分散开来,唯有刀疤脸和年轻人依旧坐在那,刀疤脸的表情显然是神不守舍,年轻人几次‘欲’言又止,但委实不知从何劝起,只好干坐一边。也难怪刀疤脸这样的心志坚毅的军人也会如此灰心丧气,像刀疤脸这样的军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任务失败,尤其是辜负了上级的托付,个中还要添上一层,和这里的其他人不同,刀疤脸和年轻人都是从不列颠带到罗马的老兵了,内心的骄傲和自信远非其他这些在罗马就地招募的人可比,因而像刀疤脸和年轻人这样的狂热不列颠效忠派,更无法面对上官以及同袍失望的神情。 然而,很多事不能强求,该来的才会来…… “什么人!?” 一声厉喝在森林远处倏然炸响,立刻惊动了小溪边的队伍。 “出了什么事?!”尽管六神无主,但遇到突发情况,刀疤脸仍是迅速反应过来,和四周赶过来的部下背靠小溪结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型,目光遥遥望向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方向,很快,一阵脚步声‘逼’近。 当看到是自己的两个部下带着一名陌生人出现时,刀疤脸神情困‘惑’地双眉微皱,不过这样的情形显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挥手阵型散开,随即和年轻人还有几名部下走上前去,询问起来。 “他是什么人?”刀疤脸语气低沉地朝回来的两个人问道,同时手中的短剑下意识地指向那个陌生人。 陌生人似乎是个猎人,皮革制成的外衣质地粗糙,浑身上下都带着一丝野兽的浓烈气味,头发被污垢黏在头皮上,面容粗犷,眼神却是异常的犀利。 “不清楚,长官,我们两人负责沿着那个方向去狩猎,刚走进树林里,就突然看到他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一名部下详细讲述刚刚发生事情的经过。“我们当时以为是什么人跟踪,于是大声示警,不过这个人没有任何过‘激’或是危险的举动,他只是奇怪地开口说让我们带他过来,他有事情想要和你当面说。” “和我说?”闻言,刀疤脸不禁更加疑‘惑’了,他转过头,仔细看着那个陌生人,然而他最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他,于是刀疤脸将问询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名讲述的部下。 “哦,他说要见我们这队人中间的最高指挥官。”瞬间明白了刀疤脸的疑‘惑’,那名部下立刻指着陌生人说道。 “要见指挥官?嗯?”刀疤脸眉头皱紧,忽然,他猛地眼神一冷抬起手,锋锐的短剑几乎贴上了陌生人的脖子!“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山中猎户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军人!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主动找上我们?” “呵呵,这位指挥官,你似乎有些急躁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友好地坐下来谈谈呢?”出乎意料的,面对隐隐围上来‘抽’出短剑的士兵和面前神‘色’俱厉的刀疤脸,陌生人面‘色’不改,缓缓而言。 “最好不要面前耍这些‘花’招,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你只要老老实实‘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就足够了!”刀疤脸看到他的表情,也是内心微微一沉,预感到这家伙也许不是个简单角‘色’,但一想到眼前的陌生人在这个关键点出现,也许和他失败的任务有关,急不可耐之下不由自主地厉声喝问道。 然而,再次令刀疤脸意料之外的惊险一幕发生了!他话音刚落只见那个一直没有任何‘激’烈举动因而‘迷’‘惑’了所有人的陌生人突然身形暴起! 双臂外展,迅雷不及掩耳扣住两名身侧士兵的手腕,只听两声闷哼,短剑已然落入陌生人之手!刀疤脸一时大意,虽然没能及时出手制止,但眼见陌生人空手夺白刃的手法顿时脸‘色’一变!而事实上不用等刀疤脸发令,四周的士兵已然纷纷合身扑上,就要将陌生人‘乱’刃格杀当场。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陌生人突然夺剑是为了对刀疤脸做出什么危险行为时,陌生人却是虚晃一剑,猛地飞身后退,速度迅疾得让所有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直到退到足够安全的位置,陌生人才止住身形,手握双剑,冷冷望向刀疤脸和其他人,开口道:“你们最好不要再用这种无礼的方式试图审问我,否则,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真的要落空了!” 陌生人话音落下,刀疤脸已是脸‘色’骤变,满眼难以置信之‘色’。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一节 行藏暴露 罗马,元老院大‘门’前, 塔纳瓦一战,右‘腿’被刺了一剑,伤了筋腱因而右‘腿’走起路来显得有些微微不稳的奥利安缓步走出元老院,径直走到用亮白‘色’石头铺砌的长达数百级的通天台阶前站定,轻轻地长舒了一口气。(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果然是这样啊~ 此刻奥利安的心情如汹涌的洪水般,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无尽的悲哀。他抱着一丝希望而来,然而终究还是奥卡说的对,罗马的高层已经彻底腐朽了,甚至于,就在刚刚,他站在那看似光明神圣的元老院殿堂内高声疾呼的时候,都能如此清晰地嗅到那股腐烂的气息弥漫着每一寸空间。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没有人希望通过毁灭的阵痛来塑造一个新的世界,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勇敢面对真实的痛苦,那么未来也许就真的要在黑暗中永远沉沦了。 塔纳瓦一战的结果,毫无疑问,出乎元老院和所有罗马城内聚集的皇后派系的预料,虽然关于奥卡战无不胜的传言曾经随着凯旋式在罗马城中甚嚣直上,不过在那些井底之蛙的贵族看来,一切都可以‘弄’虚作假,也许所谓的辉煌胜利不过是格拉蒂安为了培植一个足以在罗马引起轰动的部下而刻意编织的谎言。然而,愚蠢的臆测和嫉妒总是会在事实面前低下头。 奥卡一手组建的才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的近卫军,以区区五千人的兵力,以堂堂正正的野战,以舍我其谁的气势,一战而胜!整场战斗大约持续了7个小时,结果是三个来自马其顿的外省军团几乎全军覆没,三个外省军团的指挥官尽数死于‘乱’兵之中,超过一万两千名外省籍‘乱’兵当场被杀,四千余被俘虏,剩余的溃兵逃散一空,惶惶如丧家之犬!而以少击多的五千近卫军全军浴血,人人带伤累累,但居然只阵亡了数百人,其中大部还是由于重伤不治! 奇迹!这样的胜利在罗马的贵族和官员们得到确认的消息后完全呆滞的思维中只能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们无法想象那个叫奥卡的年轻人究竟给这支浴火重生的近卫军血液中注入了什么,才能让他们如神般不可战胜!而其中一些信仰陷入‘迷’幻的贵族甚至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凯旋式后的神谕事件,他们惶恐不安起来,笼罩在奥卡头上的神谕者光环似乎愈发真实了起来,而好事者更是突然发现,在罗马外神殿内,居然有一具被他们忽略已久的雕塑,那是一位战神,一位仅仅位居朱庇特和马尔斯之后的英雄,而他在抛却凡名之后的神名就叫奎里纳斯!传说中罗马城的创建者罗慕路斯死后上天封为战神,改名奎里纳斯 尽管这种极度可怕的念头只是在少数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念头一旦生成,就很难轻易磨灭遗忘,于是,一股关于横空出世的奥卡真的是战神降世的神秘传言开始悄然在少数人群中散布。(请记住我们的 ) 可惜,这种虚无缥缈的幻想对于奥卡和奥利安来说毫无意义,如果神真的能拯救世人的话,那么,这世上又何来战争、饥荒、灾难和死亡呢?人生而为人,最高贵之处就在于,人有双手、人有智慧,人有勇气,我们所需的一切全靠我们自己去创造! 不管塔纳瓦之战带给罗马的震动,解决了四处祸‘乱’的源头,问题仍然还有一半没有处理,所以奥利安甚至顾不上等‘腿’上的伤口好转便急急飞马赶回了罗马,他希冀着这场无谓的厮杀能够带给那些尚存理智的元老们震动,改变原先的决定,然而此刻,当他费劲‘唇’舌最终却是一无所得地走出元老院时,他才能体会临行前,躺在担架上的奥卡望着他那叹息的目光。 自己果然还是太幼稚了吗?居然对这些被权位、财富、浮华和无知腐蚀的堕落贵族和官员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这一刻,奥利安甚至觉得,长久以来自己付出的那些血汗简直是白流了,他永远无法像奥卡那样,活的清醒,理智,而又笃定的坚持和自信,他依旧‘迷’惘找不到前路的方向。 不破不立,只有彻底打破曾经的自己,才能重塑心生!我必须鼓起勇气,既然要改变这世界,那就先从自己开始改变吧! 一瞬间,想了太多太多的奥利安忽然眼前闪过一丝明悟,他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动‘荡’不安的灵魂仿佛水入大海般变得安详,而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淡然中透着一丝看破凡尘的冷静,不知不觉的奥利安竟是自我进入了一种信奉佛教者才会有的心境中去——那就是轮回业障历经劫苦,用大毅力大智慧去证一个我! 撇开元老院前心境涅槃的奥利安暂且不谈,此时的罗马皇宫内皇后贾斯汀娜和卡西乌斯以及十几位皇后派系中坚人物正神情凝重地聚在一起,沉默相对。 塔纳瓦之战,带给外界的不过是一次震动而已,而对于这里站着的每一个人来说,却是最直接的强烈冲击!近卫军的胜利实在是一个难以预料后果的意外,姑且不谈近卫军此战之后的强势崛起和在罗马特别是那些普通民众中树立起的巨大影响力,那些从各个行省赶来的军团一旦得知此事后的反应,才是皇后派系不得不去忧心忡忡担忧的问题。 那些外省军团都是贾斯汀娜以利相‘诱’的代价召来的,然而现在却是罗马的近卫军消灭了他们!那些‘阴’险狡诈的外省军团可不会去费神思考其中隐藏的东西,他们只会看到,名义上归于皇后麾下的罗马近卫军消灭了和他们一样的外省军团,这很可能造成一种假象!而这种假象也许会对罗马产生巨大的灾难‘性’后果。 “皇后冕下,我们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下去了,我们必须制止近卫军的‘私’自行动,如果下一‘波’登陆的外省军团再因为某种原因和近卫军‘交’恶引发战争,我们随时可能失去对那些外省军团的掌控!” 宫殿内的死寂持续了不知多久,直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终于忍不住大声疾呼,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是啊,皇后冕下,不能任由近卫军这样肆无忌惮地独断专行了!”这是和老者一样意识到时局紧迫的人喊道。 “干脆让元老院以‘私’自发动战争的罪名勒令那个近卫军指挥官奥利安去职!我们正好安‘插’自己人进去,掌握住这支强军!”而这个说话的显然就是个蠢货了,给奥利安安上罪名?他也不想想,近卫军的出击在数十万罗马民众眼中就是正义之战,你妄图罗织罪名,让一位拯救了罗马的英雄‘蒙’受不白之冤,后果会是怎样?而且,外省军团被歼灭,如今罗马周围唯一的军事力量就是近卫军了,你敢动近卫军的指挥官,就不怕他们直接兵变吗?至于安‘插’自己人更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奥卡虽然离开,但近卫军内部完全是铁板一块,尤其是经过此战之后,那些士兵恐怕都已经死心塌地地甘愿为近卫军这个集体尽忠效死了,这个时候还妄图‘插’手,简直是不自量力! 宫殿内,因为老者的一句话,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言,排除个中细微的差别,大部分人的意见都已经明显倾向于尽快出手,至少也要让近卫军消停下来,否则下一‘波’外省军团抵达很可能将是大祸临头! 可是,皇后贾斯汀娜和卡西乌斯始终仍是一言不发,因为他们内心委实难以决断。继续坐视近卫军呼风唤雨显然是不行的,但是这次的外省军团糜烂地方的事件也不能视若无睹了,贾斯汀娜一直以来便是靠笼络贵族派来获得支持,然而这次,不少在南部拥有庄园和经营商业的贵族都损失惨重,其中中小贵族更是满腹怨言,可是为了赢得军队的支持,贾斯汀娜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很多中小贵族中暗暗有了一丝异样的声音。 所以,某种程度上,近卫军的胜利实质上反倒替她解决了棘手的麻烦,重新稳定派系内部的人心。而一旦针对近卫军采取‘激’烈手段那么面对下一‘波’抵达的外省军团,贾斯汀娜也没有丝毫把握就能震慑那群军人,将其牢牢掌控在手中,所以失去近卫军的庇护,很可能会导致失控的局面发生,那些外省军团一旦像这次一样肆意妄为,届时很可能导致贵族派系内部分裂,那将是致命的。 所以,贾斯汀娜仍在内心徘徊犹豫,迟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宫殿外的一角,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尽管那人影出现得突兀,但却没有逃过正对着大殿‘门’的贾斯汀娜的眼睛,后者看到那人影顿时神‘色’一动,随即开口道:“好了,诸位,这件事我很快就会有最终的决定,在这之前,诸位还是先回去吧。” 皇后突然下了逐客令,宫殿内的众人都是不明所以,不过如今贾斯汀娜权势日重,在场的人自然不敢发问,只得纷纷鞠躬,而后鱼贯退出了大殿,独独只剩下卡西乌斯。 “进来吧!”等一干人等的脚步声远去,贾斯汀娜、卡西乌斯二人心照不宣地将目光转向刚刚人影出现的宫殿角落。 “皇后冕下,小人有密信呈报!”话音刚落,角落处立时转出一个人,身着内‘侍’的装束,神‘色’异常恭敬地小跑着上前,深深鞠躬同时掏出怀中的一封书信递上。 贾斯汀娜随手接过书信,展开来读,然而下一秒,只见她娥眉紧皱,满脸惊怒之‘色’地脱口低呼道:“那个人居然秘密潜回了罗马,就在近卫军中!” 皇后的话似乎很模糊,然而听在旁边的卡西乌斯耳中,却仿佛瞬间明白了皇后话中的意思,顿时也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片刻之后,读完整封密信的贾斯汀娜终于眼神定下来,起伏的酥‘胸’也稍微平复了一些,只见她抬起头,凤目中已然尽是决绝之‘色’。 “立刻动手,杀死那个人!下令予以近卫军褒奖,命令近卫军立刻移驻南方港口,负责监督所有抵达本土的外省军团!”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二节 真相浮出水面 特腊契纳城外,近卫军临时驻地, 宛如巨兽横卧的大营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然而远远看过去那高耸的哨楼、坚固的重木墙、肃穆的辕‘门’、深长的壕沟放在一起,便不由自主地给人以气度森严的感觉,仿佛其中每时每刻都有沸腾的杀意在翻涌不定。(更新 最快最稳定) 自从塔纳瓦一战结束,那堪称奇迹般的大获全胜消息传到特腊契纳之后,这座大营就成了生人勿近的区域,城中的贵族、官员们眼神带着恐惧地远远避开,似乎是害怕胜利后难免骄狂的近卫军也会如那些外省的‘乱’军一样对他们肆意举起屠刀敲骨吸髓,而平民们,特别是那些从南方逃难来的人,则是满怀感‘激’之下敬而远之。 不过,无论外界怎样的风起云涌、传言四起,近卫军大营却是从血染征袍、得胜而归的士兵们返回后,就一直辕‘门’紧闭,不过问一切事务。这种反常的举动自然随之又引起了更多的猜测和议论,但对大营内的人们来说,毫无意义。 “啊!该死的法隆尔,难道你就不能稍微温柔点吗!” 一声算得上是“‘荡’漾”的凄惨伴随着愤怒的叫声从大营正中的指挥官营帐内传出,声音响得委实有些突兀,以至于站在帐外值守的卫士都是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浑身一震,手也按到了剑柄上,不过很快当他们意识到这阵惨叫是从什么地方发出后,便立刻神‘色’恢复如常重新站回了各自的位置,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在防卫严密的军营内,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刺客轻易出没这种只有‘吟’游诗人的故事里才会有的桥段。事实上,刚刚发出这声‘荡’气回肠惨叫声的,的确就是此刻呆在军帐内的近卫军最高指挥官,我们的主角奥卡,只不过原因不是遭遇了并不存在的刺客的袭击,而是因为他的专职医师在给他治疗伤口时的粗暴动作。 塔纳瓦一战,近卫军虽然是凭借着坚如磐石的意志坚持到了最后的胜利,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不言而喻,五千士卒,当场阵亡及战后医治无效逝去的就有一千余人,而幸存者不分轻重,全部挂彩,甚至很多士兵都是吹响号角后,直接就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打扫战场后尸堆如山、血流聚河,鏖战终日的惨烈之处可见一斑! 而这之中,始终搏杀在最前线,带队突阵多达十几次的奥卡情况不言而喻,战后,卸去几乎已经成了破烂的甲胄,奥卡浑身上下如血浆涂抹,伤痕累累以致体无完肤!所以,和那些死不旋踵、伤不费战的同袍们一样,奥卡也是被晃悠悠的担架一路抬回了大营。 受了这么重的伤,常人恐怕至少也要歇养旬月,可是奥卡发现自己的身体机能似乎有些强悍得非人,第二天所有处理的伤口就已经全部结痂转愈,伤痛也是渐次消减,眼看着最多几天时间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实在令人瞠目。 虽说这伤痊愈的速度有些匪夷所思,而且在医师的仔细检查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可能落下后遗症的迹象,不过这每天定时清理伤口、换‘药’扎绷带却是还得继续下去。而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到奥卡的一个最不愿被外人知道的尴尬习惯了,那就是,一旦身体某个部位出现伤痛的刺‘激’,奥卡就会忍不住地用喊声来宣泄~其实意思就是,感受到痛苦的话,奥卡就会像个娘们似的不停叫唤……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因为军帐内,奥卡的专职医师法隆尔正在为他撕下血迹斑斑的绷带,重新涂抹防止感染、有利于伤口愈合的草‘药’,然后换上用沸水煮过的细纱布,而这期间势必会撕扯到伤口边缘的腐‘肉’以及结痂皮层,那种感觉就如同被裙蚁噬咬,痒得要命而又痛的令人咬牙切齿! 这种时候,中国人也许往往会联想到关公刮骨疗毒时,面‘色’不改与人手谈一局的英雄气概,硬汉似乎就该是这个样子,可惜奥卡却是又忍不住地叫了起来。 躺在长方形的病榻上,柔软的靠垫枕起头,奥卡看着面前法隆尔慢条斯理地将他身上最后一处‘裸’‘露’在外的部分也用雪白的细纱布包裹起来,郁闷得无语。因为,看法隆尔脸上那云淡风轻的神‘色’就知道他对刚刚自己不忿的喝令完全置若罔闻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安心静养,明天我再来。”又过了半晌法隆尔终于完成了包扎,收拾好东西面带微笑地嘱咐道,然而也许干脆就是故意的以报复刚刚奥卡的聒噪,临走时他的手重重拍在了奥卡‘胸’前的一处伤口上,顿时疼得奥卡一阵龇牙咧嘴。 看着快步离开营帐的法隆尔,奥卡恨不得上去给这家伙一拳不过浑身木乃伊似的情况还是让他明智地选择了躺回去,否则谁知道自己身上哪块零件会不会出现问题,这‘仇’看来只能以后再报了,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儿的奥卡怨念地想道。 然而,不等他排空脑中的杂念,进入休眠状态,营帐外卫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将军,有兄弟急情来报!” 睁开眼睛,奥卡挪动身躯在‘床’榻上坐直起来,然后才扭头朝外面喊道:“让他进来吧。” 哗的一声帐帘卷起,一道脚步匆匆的身影近乎是迫不及待地合身撞了进来。奥卡微微有些错愕地看向来人,只见来人容貌甚轻,显然是个新兵,穿着普通人的装束,满面风尘,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盖的倦‘色’,明显是长途跋涉、兼程赶回。奥卡顿时想了想,结果记忆中最近段时间他并没有派遣什么人到很远的地方进行任务,于是立刻这可能是奥利安下达的命令。 事实证明奥卡的推断十分正确,当闯进营帐的年轻士兵抬起头看到病榻上的前者后,第一反应就是茫然,继而当奥卡浑身缠满绷带的模糊面目渐渐清晰并且和脑海中的记忆相重叠后,年轻士兵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重重单膝跪地,大声道:“参见军团长!” 年轻士兵的一番神‘色’变化包括反应尽数落在奥卡眼里,他不由微微有些意外,心中奇怪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在新组建的近卫军中也已经积威至此了?不过面上奥卡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看出年轻士兵似乎有急事禀奏,起伏不定的‘胸’膛表‘露’出他焦躁急切的心情。 “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奥卡于是轻声道。 “是!”士兵猛地点头,而后便如释重负地抬起头,目光中透‘射’出一抹炽热的情绪,沉声道:“大人,我们在达尔马西亚行省的提厄尔森林内找到了一批被截杀的皇帝亲卫的尸体!” 年轻士兵的话说的飞快,内容又很简短,以至于奥卡听完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他指的究竟是什么后,一向冷静如渊的奥卡也忍不住面‘露’震惊之‘色’,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整个弹了起来! 奥卡的双眼灼灼仿佛燃烧起来一般,脑海中更是早已如同引爆了一颗炸弹般轰然炸响,震天动地。 一切真的都是‘阴’谋,而且是皇后一手策划的,那个‘女’人居然真的胆敢派杀手截杀瓦伦提尼安驾崩前派出的卫队,之后炮制出了所谓易储的戏! 这个‘女’人太毒辣了、太狠绝了!如果由卫队被截杀的真相再往深一步联想,瓦伦提尼安皇帝是暴卒军中,而皇后恰巧秘密安‘插’了重要棋子在皇帝身边,难道皇帝的驾崩也和那个‘女’人有关? 一瞬间,各种‘激’流般的疯狂思绪百转千回,奥卡第一次感觉脑子不够用,恨不得换上一个光速的处理器。不过,随着卫队被截杀的真相被发现,整个事情的大致脉络也就差不多浮出水面了,奥卡开始在脑海中将所有的碎片聚拢,拼凑出原本的真相。 整个‘阴’谋大致就是,瓦伦提尼安皇帝御驾亲征,远赴东方,留下格拉蒂安及皇后摄政,原本一切正常,然而某一天,一封来自东方的密信送到了皇后的面前,上面的内容让皇后惊惧万分!原来,瓦伦提尼安的健康突然崩坏,病情沉重,随时可能有驾崩的可能。面对这样的意外,皇后意识到这将是她最后的机会,否则一旦瓦伦提尼安皇帝真的病逝,传位诏书无疑会立刻送到格拉蒂安的手中。于是,皇后终于决定放手一搏,首先,她在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不过却不‘露’痕迹地利用奥卡整顿禁卫军以及格拉蒂安主动申请前往北疆主持针对日耳曼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机会,将奥卡和格拉蒂安及其派系重要人物骗离了罗马,随即派心腹控制住了阿尔卑斯军区,牢牢封锁了返回意大利本土的山口、关隘,同时在罗马城内也是秘密串连拉拢了大批贵族的‘私’下支持。 这只是一条线,另一条线,皇后命令安‘插’在皇帝身边的间谍时刻监视皇帝的情况,并且飞马回报,这一布置最终取得了最为关键‘性’的收获,在瓦伦提尼安临终前决定派出卫队送传位诏书回罗马前,信使将这个消息传回了罗马,皇后果断派遣杀手埋伏中途,截杀了卫队夺走了传位诏书,而后派人伪装成卫队,携带着篡改的诏书‘惑’人耳目地进入了拉文纳,找到了当时正假装为自己的儿子祈福的皇后!接下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整个‘阴’谋一环套一环,皇后方面占据了绝对的情报优势,因而事事抢先一步进行了布置,格拉蒂安自然处处落入下风。 一个个细节、证据和蛛丝马迹汇聚到一起,慢慢融合拼凑出原本的真相,整个事情逐渐清晰地呈现在了面前,奥卡终于悚然震惊。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三节 救一人?救千万人! 真相虽是浮出了水面,但带给奥卡却不是如释重负的坦然,而是更深沉的忌惮! 因为即便皇后设计的这整个‘阴’谋瞒天过海能骗过所有人,那也终究只是暂时的,一直追随在瓦伦提尼安皇帝身边的狄奥多西是皇后派系无法除去的致命漏‘洞’,一旦假传诏的事情落入狄奥多西耳中,无疑谎言立刻就会拆穿,到那个时候,身为东部帝国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只需要一句话,就足够让皇后派系彻底万劫不复! 所以,瞬间想通了整个事情原委的奥卡不禁心生一丝不好预感地意识到,恐怕皇后派系早已为了谎言揭穿的那一天准备了破釜沉舟的手段,而想都不用想,这个危险之极的手段一定是冲着这场‘阴’谋中最为关键的人物——格拉蒂安王子去的! “不好!格拉蒂安有危险!会面一定是个陷阱!” 灵光一线,奥卡脸‘色’顿变,立时响起就在几天后,皇后将亲自前往高卢与格拉蒂安会面,协商新皇即位的事,这次会面当初还是奥卡一手促成,以为是对皇后派系咄咄‘逼’人的举动还以颜‘色’,现在看来却是正中其下怀,分明是无意间将格拉蒂安主动置入了危险境地。(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必须要立刻动身!”奥卡心中暗下决断。否则会面上皇后真的布置陷阱,痛下杀手,毫无防备的格拉蒂安很可能真的遭遇不测。 “消息我都知道了,你们的功劳会受到应有的嘉奖!赶快先下去休息吧。”于是,奥卡从其实不过就是短短一念的沉思中回过神,挥手示意那年轻士兵退下。 “遵命!”年轻士兵唯唯而退。 军帐内恢复了平静,奥卡立刻强撑着身体站起,走到桌旁,拿出一张新羊皮纸,开始奋笔疾书起来。前往北疆势在必行,可是此事关系重大,委托他人均是不妥,思来想去,只能是奥卡亲身赴会,才能有足够的说服力让格拉蒂安相信这一切。 不过关系到揭穿‘阴’谋所需的关键证据,也就是年轻士兵一行找到的那位幸存皇帝卫士仍在赶回罗马的路上,奥利安此前又去了罗马向元老院申诉,等他们全部到齐肯定是来不及了,奥卡只能留下书信告知奥利安一切并在书信中‘交’代他接到人证后立刻赶往高卢。(更新最快) 过了半晌,书信写好,奥卡将其放在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专‘门’存放机密文件的地方,便开始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这次北疆之行与来时不同,军营四周都有皇后的人不分昼夜的严密监视,所以必须绝对的隐秘才能确保不被发现,因此奥卡决定只带两名贴身卫士随行,行装等一切从简,唤来帐外的卫士吩咐了一番很快一切就准备就绪。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奥卡的身体。 低头看着身上缠绕的绷带内隐隐渗出的血迹,奥卡不禁蹙眉心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的身体虽然强健,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过就是将养几日的问题,但现在他必须拖着伤躯跋涉数百里,前往高卢,期间无论骑马还是乘船,恐怕都难免颠簸劳顿,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无奈,奥卡只得又唤来法隆尔,将自己必须前往高卢一趟的事情坦诚相告,然而目光满怀期待地看着后者,法隆尔与奥卡军中其余军医不同,其余军医大多都是在不列颠军队系统中新成立的军医分部的培训中学习了一点糅合这个时代的医术以及奥卡提出的一些超前常识‘性’的东西‘混’杂而成的东西,对很多复杂严峻的战场伤残的医疗救治作用有限。 而法隆尔则截然不同,因为他是奥斯科里德的唯一弟子,一位年轻但已经拥有数年丰富临‘床’经验和理论学识的出‘色’医师!他从恩师那里完整传承了传自古罗马最著名的医学家盖伦同时也是师‘门’两百多年前的先祖留下的医术,年未及而立之年,已然青出于蓝,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想而知。 当初,法隆尔向恩师辞行,外出游历,恰巧经过不列颠,正逢奥卡和同伴们振兴百业,其中,不列颠医学院的创立、科学研究院下属的医学部的成立以及面向全面广招医师的通告引起了正在伦敦附近游历顺便医治乡野病患的法隆尔的注意,出于对奥卡等作出的堪称革新开创式的在医学领域的支持以及好奇,法隆尔也前往应招。 结果,法隆尔随便‘露’了几手,就让征召点的人员大为吃惊,立刻通报给了上级,很快,隐瞒了身份的法隆尔就被当做是隐藏在民间的神医特招进了医学院执教,并且有幸成为科学院医学部的创建见证者之一。 法隆尔原本只是由于好奇才去去应招的,可见并不打算长期逗留自然不可能任教,然而最终他却留了下来,甚至亲笔写信将老师和其余的同‘门’或是学徒全都招到了不列颠。这当然不可能是刚刚成立的不列颠医学院有什么神奇的医术或是惊人的理论能让他难以自拔或是‘欲’罢不能,而是一种氛围和理念,让他最终决定留下。 说到这,又不得不提到我们的主角了,奥卡所作的微不足道但又至关重要,比如奥卡创立医学院,专‘门’培养高层次、系统‘性’的医生以取代过去那种松散、自发式的的民间医生来服务社会,设立医疗社区概念为每一定区域的居民配备医师,在不列颠最高研究机构科学院名下增设医学部,将医学与物理、数学、逻辑学、哲学等传统高尚领域并列,支持鼓励医学发展建设,医术、医疗设备创新等,这些奥卡在其他领域都做了相同努力的行为,对于罗马帝国境内随着宗教极端思想传播而渐趋衰微的医学以及医师来说,无异于真正的福音。 所以,当法隆尔与奥卡第一次见面后,即使当场就将只会区区皮‘毛’了解一些大概但偏偏班‘门’‘弄’斧,想要忽悠前者留下的奥卡给驳斥得体无完肤、忍不住就要掩面羞愧而去,但最终,他却是古板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微笑地看着奥卡,说道:“虽然感觉你说的那些东西简直比那些神棍还要虚无缥缈,不过我就喜欢追逐那些原本听起来不可思议的医术,那对我而言充满‘诱’‘惑’!” 这样的一幕似乎听起来很幼稚可笑,然而你不明白,对于那些踽踽独行,在‘摸’索中探索者一个广阔天地的人们来说,一个认可、容纳乃至尊重、支持他们的氛围是多么宝贵又是多么难得,更何况奥卡的那些忽悠虽然于实处毫无建树,但却在医学的道路上徘徊的法隆尔来说无疑等同于打开了一道大‘门’,仿佛指路明灯,厄,好吧,这样说下去似乎有个人领袖崇拜的恶心嫌疑,总而言之,在不列颠,法隆尔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意义所在。 于是,从那以后,法隆尔便成了不列颠政fǔ的一员,医学部主任同时兼任医学院教授,平时就和那些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起鼓‘弄’奥卡所说的那些新奇理念和千奇百怪的医学实验,而特殊时期,则‘勉为其难’充当奥卡‘私’人的专职医师。就比如奥卡在就任近卫军指挥官后特意将他和一批军医通过阿方索的船队招来了罗马。 对于法隆尔的医术,奥卡只能说,现在这种情形,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创造奇迹了。所以此刻奥卡的眼神看上去都有那么一丝脉脉含‘情’了。 然而,法隆尔古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眼神凝重地就像在检查一部出现问题随时可能瘫痪的机器,过了半晌,他的眼神终于收敛聚焦在了奥卡脸上,语气显得十分平静地说道:“我会给你配一种‘药’带上,内服外敷,伤口忌浸水,食物禁海鲜及辛辣类,不可怒火攻心、‘激’烈运动特别是动武尤其注意,如果你能做到这些,一周之内我可以保证你没事。” 奥卡仔细听着,前面的要求奥卡都是一带而过,因为那根本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到了最后一条,奥卡不禁眼皮一跳,不能动武?这到北疆的一路上危机四伏,就算不提旅途颠簸,就算赶到了高卢,会面恐怕也是难免兴兵,他怎么可能轻易摆脱? 似乎是早已看穿了奥卡心中所想,一直盯着奥卡面‘色’变化的法隆尔蓦地轻叹,语气从未有过的郑重道:“奥卡,这次我真的不是危言耸听,这么重的伤,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安心静养,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也没把握让他下地,可你这身体,我都觉着强悍得非人,可是毕竟是血‘肉’之躯,疾隐于内,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反复纠结的奥卡闻言,不禁一怔,继而看向法隆尔,忽然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微笑道:“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命丢了,只是此次关系到我不列颠未来,关系到帝国存亡,关系到无数民众,所以我必须去!”说罢,奥卡上前一步,轻轻将手放在法隆尔的肩膀上。 “法隆尔,我一直敬佩医师,因为他们穷尽毕生之力来拯救无辜世人,不同于宗教的虚言‘惑’众,你们是真正的救世主。而此刻,摆在我面前的,也是一次救人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我必须竭尽全力去做,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为了拯救帝国的数万万子民,我们努力过!”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四节 铁杆盟友 从法隆尔那拿到暂时能控制住伤情的‘药’,然后向几名副官‘交’代完剩下的事情,奥卡便带着四名‘侍’卫乔装易容,扮成过路商旅的样子立刻动身上路了。 然而这一次,无论奥卡如何小心翼翼,终于没有再从已经得知他潜回罗马的皇后眼皮底下溜掉,皇后安排了一明一暗两拨暗探就潜伏在近卫军大营四周,那些早已暴‘露’行迹的明哨自然是打打酱油什么也不会发现,但是奥卡几人经由地道离开大营的整个过程,却被负责那个区域的暗哨尽数看在眼中,等到奥卡几人不疑有他地离开后,暗哨便立刻回去向皇后报告了一切。 下定决心要除去奥卡这个巨大威胁的皇后自然是惊喜‘交’加,立刻招来卡西乌斯密谈了一番,之后卡西乌斯匆匆离开皇宫,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张致命的网正朝着奥卡一行悄然罩下。 对此,奥卡仍一无所知,只是争分夺秒地闷头赶路。 前往高卢,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一路向北,走阿尔卑斯山口翻过雪山进入山外高卢,也就是奥卡来罗马述职时走的那条路,这条路相对来说更近,不过遗憾的是此路现在显然不通,因为阿尔卑斯军区内的军队全都掌握在皇后的爪牙手中。而自从诏书事件发生后,为了防止格拉蒂安直接引军南下叩关兵谏,皇后下令,将整个阿尔卑斯山区封锁,在所有要隘都设置了严密关卡,只许入不许出,要想安然无恙地通过层层盘查几乎不可能。 排除了这条路,那么,没的选择,奥卡一行只能走另一条路,就是先向北行,抵达位于罗马城西南的奥斯提亚港口,那里有阿方索的船队,奥卡可以乘船出海,经过厄尔巴岛,斜向西北航行,最后在尼西亚登陆。到了尼西亚,再换马向北疾行,渡过巴都斯河,便是山外高卢了。这条路,不用想光听就知道麻烦了很多,不过比较而言却是更安全可靠,因而奥卡一行正是选择了这条路。 而这条路之所以可行,关键还在于有阿方索的船可供调遣,话说起来,当年在西班牙的一番际遇,不仅让奥卡与科内莉亚邂逅,同时也结识了阿方索这个真诚的朋友,现在想来确是值得怀念。 从不列颠的基业草创以来,奥卡就得到了阿方索无偿而慷慨的友谊资助,比如伦敦港开放的时候,如果不是靠着阿方索特意派来的那支庞大商船队,恐怕不列颠与大陆的商贸联系还需要‘花’费难以想象的漫长时间以及努力才能真正疏通。(请 记住)要知道,商业的蓬勃发展靠的一就是政策、二就是‘门’路,政策不列颠是有了,可是如果不是阿方索将那些大商人介绍过来,打开一道宽阔的大‘门’,不列颠就永远会被排挤在帝国的商业圈之外,遑论与此息息相关的物流通转、资源开发和源源不断的贸易收入了。 商业譬如血管,血管阻塞,血液不畅,人就无法吸收外界输送的营养,更无法将营养在体内流转,长久下去必然是骨瘦如柴、体弱多病。而且,即便撇去这个深层次的作用,阿方索带给奥卡的还有更直接的东西,那就是随着商贸兴盛而‘激’增的税收,正是靠着这笔税收奥卡才有足够的底气在不列颠大刀阔斧地改革、大兴土木地建设,否则官僚体系改革的薪金、待遇从哪来?组建军团、士兵的军饷从哪里来?农业减税、免费提供农具、耕牛、补贴从哪来?道路、桥梁、市政建设等一大批建筑的费用从哪出?这一切的一切,没有财政的强大造血技能,不过就是空中楼阁! 阿方索的帮助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这才是最难能可贵之处,也许有人会说,这不过是报答当年奥卡对他的救命以及代报父仇之恩罢了,当然,要说全然排除这一点肯定是假的,但是,在不列颠的一年中,奥卡与阿方索碰面过几次,虽然次数不多,但随着双方之间由于科内莉亚的牵线搭桥以及原本就有的情谊在,这几次碰面奥卡都是放开心‘胸’,与阿方索进行了深入的沟通。 结果是令奥卡惊喜的,因为就个人而言,阿方索绝对是一个当之无愧的铁杆盟友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的最佳人选。阿方索的‘性’格谦和温润堪称君子,能力不凡、眼界开阔,在很多方面的思想看法都与奥卡有强烈的共鸣,而最重要的,他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朝气的年轻人,那并非野心和城府,而是一种理想,一种渴望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书生意气,奥卡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中国大唐的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落笔定乾坤的儒生的影子! 这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发现,也是足以让奥卡喜出望外的发现。 于是很自然的,借着一次阿方索亲自随船队来不列颠看望科内莉亚同时也是看看不列颠的新气象的机会,奥卡将同伴们召集起来,然后邀请阿方索、科内莉亚一起,在城主府中进行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一次毫无保留的谈话。 结果,奥卡赢得了一个强大盟友的认可与支持,奥卡的团队又多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伙伴,当然,奥卡与这个未来非常大可能成为自己小舅子的家伙的‘私’‘交’也是迅速升温。 而这次谈话的意义还不仅于此,随着阿方索的正式加入,西班牙和不列颠等同于结成了战略同盟,资源、人员、物资、技术等等一切的‘交’流都进入了完全的蜜月期,格雷斯家族虽然因为‘蒙’上了叛‘乱’的‘阴’影而在阿方索的领导下渐渐转入低调行事,但在西班牙,格雷斯家族仍旧是屹立不倒的巨人,是一手遮天的豪族,而奥卡本身,则是掌管着不列颠行省军政大权的总督,于是无形之间,奥卡领导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共同奋战的团体已经控制了罗马的两个行省,其中还包括作为帝国老牌行省的西班牙!而事实上,如果再全力运作的话,西班牙周边的行省也将置于他们团体的影响之下! 突然之间,云开日出,一个日益广阔的天地舞台展现在奥卡团体的面前,三年的时间,奥卡的团体就从一文不名的几个边区士兵、豪族质子摇身一变,成了掌握即使放眼帝国也足够话语权的地位、权力的‘弄’‘潮’儿!而可以预见,随着这个充满斗志、活力和自信的团体释放出更大的光芒,越来越多的人将会趋之若鹜! 不过,在那之前,奥卡和伙伴们要做的就是,沉下心埋头苦干勤练内功,种田从来都是不可或缺,如果根基不牢,在已经控制的区域内都无法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而又怎么可能吸引其他人,乃至扭转帝国的命运呢?所以,在不列颠,在西班牙,奥卡和阿方索都是大张旗鼓毫不掩饰地进行了改革,全面彻底的改革,有着军队的威慑和足够的财力物力人力,改革虽然有巨大的阻力,但是终究无法阻挡前进的脚步! 不列颠和西班牙都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衰落的奴隶农场式农业开始转化为自耕农,农业税的减免、农业技术的免费提供、农业工具动力的革新、土地所属权的确立,让农业全面复兴,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跃进! 垄断、奢侈品泛滥、官商不分的畸形亚健康商业开始进行严格整顿监控,民间商会、商税的定额、通行无阻的商路,自由商业的政策让商业正逐步走向良‘性’循环。 思想道德领域,在民众中大力重塑古罗马的风骨民俗同时,除旧布新,强调节俭、勤劳、正直、诚信的社会风气,道德准则被重新规范要求,医治民众颓废、腐朽、堕落的思想道德疾病;另外,大力重树古希腊罗马众神的宗教地位,同时明确接纳一些古老的征服地区的神祗,以团结人数众多的奴隶阶层和少数民族,但严格规定宗教仪式的传教活动,将宗教牢牢控制在利大于弊的状态中,在西方人中间抹消宗教的存在和意义是不切实际的,那么就只有将其控制在像基督教后世那样不会过分影响世俗但可以在‘精’神领域提供慰藉、解脱作用的程度。 控制宗教的作用就在于避免如历史上那样,宗教思想泛滥而‘混’‘乱’不堪,导致民心动‘荡’,不知所安,所以重新确立神祗的名分、宗教的职能非常关键!万神殿中,众神的神格座次、神职司职、数量有所增删都必须重新明确定立! 罗马的宗教‘混’‘乱’超乎想象,原始神祗、罗马化的希腊神祗、历史上征服地区的神祗、新生的神祗、区域‘性’神祗,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而由于社会的沉沦、帝国的衰败,民众心理上渴求的寄托无处可依,才导致历史上诸神黄昏、基督崛起的情况,而奥卡要做的就是重树民众的内心,使其重新恢复健康积极,那么宗教也必须适应‘性’地加以改变! 至于最后的政治方面,由于涉及太大,而阿方索毕竟不是西班牙总督,所以暂时只在不列颠进行,在西班牙并没有展开,但人员的培训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积累。 在隔海相望的两个行省中守望相助地共同努力,这就是奥卡和阿方索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再回到眼前,奥卡从抵达罗马之后,阿方索一直通过船队向奥卡输送着强有力的支持,凯旋式前及时赶到的军队、在罗马城铺开秘密情报网的人脉‘花’费、近卫军组建的资金军备、科内莉亚的保护离开这些全都离不开阿方索的船队! 而此刻,奥卡前往北疆的唯一机会,毫不例外,再次落在了阿方索的身上!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五节 接头 奥斯提亚港, 川流不息的人群、车辆,鳞次栉比的商铺、摊位,闪耀的火炬将大街照得通明光亮,同时也让街市外围万重建筑的模糊‘阴’影透出一丝隐隐的壮阔气息。 虽然达不到后世霓虹五彩、喧嚣如‘潮’的程度,但在风尘仆仆于夜里大概七八点种顺利抵达奥斯提亚的奥卡一行来说,展现在眼前的依旧是足以称叹的不夜景‘色’。 与意大利其他同样繁荣的港口不同,奥斯提亚虽然也是承载着本土与西部行省之间商贸‘交’流的重要中转站,但事实上,络绎不绝的停泊船队、奇装异服的商人、目不暇接的货物,这些不过是点缀着这座象征罗马富庶、开放和追求享乐的附属品,这座海滨港口城市真正的魅力来源于她的自身,因为这里是纸醉金‘迷’的乐土、是穷奢极‘欲’的地上天堂!这里云集了罗马所有的娱乐场所、服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你找不到的,这是一座充满**的城市! 可惜,奥卡一行此刻没有丝毫的心情去见识一番奥斯提亚的靓丽风景线,他们一路飞驰,马不停蹄就是为了尽早赶到这里,以提前与阿方索派驻这里的人接洽,这样一来,他们可以安心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天一早正好登船出发。 所以,在流连忘返、谈笑风生的来往人群中,神‘色’匆匆、推挤而过的奥卡一行就显得十分扎眼,不过对于四周游人投来或疑‘惑’、或鄙夷、或恼怒的目光,奥卡浑不在意。 出了繁华的闹事街道,奥卡等人又是七转八转在城市内走了半天最后终于停在了开着一间小酒馆的街角。 当先走着的奥卡蓦地停下脚步,转身朝四名‘侍’卫道:“我现在去联系船,你们一起行动,找一家旅社,记住,不要太偏僻但要足够的安静,地形复杂,容易监控四周动静。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到了准时在这里会合!” “是。”四名卫士立刻颔首,旋即快步离去。 看着四名卫士的身影消失在一条街道的暗影中,奥卡眼神迅速地往四周扫视了一圈,确信没有人在跟踪监视自己之后,便装作普通客人的样子,显得很随意地逛进了背后的那间小酒馆。 小酒馆内部空间不大,连同散桌和吧台前的位子在一起最多也不过能够最多同时接待三十左右的客人,显然这里只是一个为附近社区居民提供饮料餐点和唠嗑见面的地方。 此时正值罗马人的晚餐时间,因而酒馆内的客人‘挺’多,大约七成的位子已经坐满,那种酒馆内特有的火热气氛自然也是无有例外,所以当奥卡孤身一人悄然步入酒馆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到他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当然,即便有些人恰巧看到了,也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等到觉得奥卡的身上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新鲜劲之后,也就重新回过头继续自己的事情了。(请 记住) 奥卡悠悠然地走过桌子中间的小道,来到吧台前,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而后很随意地叫了一声酒保。 不过,酒保正大汗淋漓地忙着准备先来的客人的东西,没有注意到奥卡的喊声,而一旁正闲着无事可做的年轻小厮帮工却是立刻反应了过来,面带微笑地跑了过来,问道:“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我们这里的麦酒和烤面包都非常不错,也许您乐意尝一尝。” 对于酒保的忽视,奥卡似乎并不在意,又或者更确切的说,似乎这个小厮的到来,才是奥卡需要的。所以,等年轻小厮说完,奥卡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指了指那边酒保手中正在调‘弄’的酒水,道:“给我来一杯那种饮料,然后给我10个现烤的白面包和五斤熟牛‘肉’,给我包好,我要带走。” 奥卡如此不加犹豫的点餐似乎让小厮有些手忙脚‘乱’,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酒保手中调的是什么酒之后,等到他再回过头准备答复奥卡的时候,眼睛不经意扫过面前的吧台上,瞬间忽然凝住了! 因为,原本空无一物的吧台上此刻正安安静静地摆放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青铜指环,而在指环的戒面上赫然雕镂着一个公牛的图案,尽管很小但却栩栩如生。 年轻小厮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凝视着那枚指环,似乎在仔细确认着什么,而这期间奥卡始终不动声‘色’地耐心等待着。半晌,年轻小厮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他十分自然地伸手将指环推到了奥卡的面前,等奥卡将其拿起收好后,他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礼仪式的微笑而目光却隐含着一丝微澜地说道。 “啊,客人,您要的东西很快就可以准备好,您可以去酒馆侧‘门’外那里欣赏一下美妙的月‘色’,等会我会亲自给您送去。” 说完这些,年轻小厮不等奥卡回复,便快步转身离开,身形转到吧台后面的房间中去了。 而奥卡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等小厮离开后,他便起身按照刚刚小厮所说的,好不引人注意地缓步踱到了酒馆一侧的小‘门’那里,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是一个静谧的小院子,三面都是高高的石墙,院子角落栽种着一颗胡桃树,奥卡随手将身后的‘门’关上,整个空间顿时成了一处绝佳的‘私’会地点。 奥卡耐心地等着,当然,他不会真的仰头去观赏所谓的月‘色’,因为在进酒馆之前,他就注意过,今夜的月亮分明黯淡无光。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传来,闭目凝神中的奥卡立刻清醒过来,目光看向那里,他等的人来了。 的确,黑暗中一道模糊的人影浮现,然而那人影并没有走得太过靠近,距离恰好让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他的身形和面目。 奥卡没有率先开口,而是继续等待着。 “为什么联络的人突然换了?” 终于,那个人影说话了,而当那声音响起的瞬间,恐怕如果有他人在场一定会极度的震惊,因为那声音分明就是酒馆里总是懒懒散散游手好闲的那个帮工,也就是刚刚接待了奥卡的那个年轻小厮! “不是换了,而是我临时进行额外的联络。” 对于黑影的问题,奥卡说道。 “这似乎不符合事先制定的规则。” “权宜行事而已。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只要有那枚指环作为信物,你不需要再问任何问题。” 听到奥卡的话,黑影轻笑了一下,道:“呵呵,的确是这样,我只是出于‘私’人地好奇而已,毕竟你只是个陌生的家伙,然而却一眼看出我才是接头人而不是那个酒保。” 听到黑影的话,奥卡不禁微微一愣,继而也是轻笑。 “好了,这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说罢,你需要什么,我会立刻将消息传上去。” “一条船,明早就出发,前往尼西亚,航行的速度越快越好,我需要赶时间!” “没问题,明早直接去三号码头,第七个泊位,你手里拿上一个陶罐作为标识,我们的人会找到你然后引你上船。” 啪!黑影话说完的同时,黑暗中一个物事径直飞了过来,奥卡顺手接住,那是一个食物袋,里面透着淡淡的温热,不用说,自然是刚刚他要的那些食物。 “好。”思虑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奥卡果断说道。 黑影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隐遁而去。等到黑影的气息彻底消失在院子里后,奥卡也随即走到侧‘门’处,推开‘门’重新走进酒馆。 重新回到吧台边,奥卡从食物袋中拿出属于自己的那份白面包和牛‘肉’,等那位神‘色’如常、面带微笑的年轻小厮送上一杯酒后,便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奥卡早已酒足饭饱,顺带休息了一会儿,于是转身走出酒馆。 街道上,四个身影已然在那里。 “老板在外时近卫军对奥卡的独特称呼,旅社已经找好了离这里不远,我们仔细检查了周围,很合适。”奥卡走了过去,一名卫士马上压低声音说道。 “很好,船的事我已经联系好了,走,我们直接去旅社吧。”奥卡点点头,说道。 于是,五个人迅速离开。 大约十几分钟后,奥卡几人来到了已经踩点完毕的旅社,开房住了进去。旅社的客房环境不错,不过五个人却是开了间通铺,条件相对就差了点,不过为了确保绝对的安全算不了什么。 进了房间,放下行李,四名‘侍’卫尽职尽责地再次四下搜索、检查了一番,才放下心,开始就着奥卡买回的食物酒水吃了起来,吃完收拾好,两名负责上半夜守夜的卫士立刻去了自己的岗位,另两名卫士卫士一个径直去睡觉,准备下半夜换班,而另一个则先替奥卡细心换了身上需要外敷的‘药’后,询问确认奥卡不需要再服‘侍’之后,才去到同伴的身边睡下,不一会儿两人的轻微鼾声就响了起来。 听着身旁卫士的鼾声,然后凝神感知了片刻,才发现另两名隐藏在房间内监视着周边一丝一毫动静的卫士气息,躺在‘床’上的奥卡不禁很欣慰,这些他和伙伴们一手打造的士兵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已经是一名足以在任何环境下经受最残酷战争的合格军人了。 未来,这样的军人将会越来越多,一个国家,只要靠这样的军人才能永远‘挺’直脊梁,维护他的荣誉和尊严! 想着想着,因为伤情尚未痊愈而显得有些‘精’神不济的奥卡终于也沉沉睡去……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六节 命悬一线 习惯将一分一秒的时间都用在充分恢复‘精’力上,因而通常都是深度睡眠的奥卡,今夜却是异乎寻常地做了个梦。{纯文字更新超快址读看 看) 梦的内容绝对算得上是俗套,奥卡梦见自己和伙伴们一同并肩走上一条长长的台阶,每级台阶两侧都伫立着手持黄金长矛、披挂金‘色’甲胄、面容冷峻的武士!缓步而行,一直到台阶尽头,奥卡和伙伴们登上了一处高高的平台,面前是一座巍峨壮阔、高耸入云的宫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宫殿前同样站满了威风凛凛、金甲闪耀的卫士,而在军容严整的卫士方阵前,是一排身着白‘色’托加的男‘女’,浑身似乎散发着一丝淡淡柔和的光晕,他们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倾国之姿,神情或微笑、或严肃、或审视,不一而足,只是眉宇间或多或少都透着一丝威严,配上朴素而不失高雅的衣饰,宛若天人! 那一张张面孔似曾相识,却又模糊不清,奥卡和伙伴们只好礼貌‘性’地朝他们微笑致意,而后便转过身,面朝他们应该面对的,那台阶下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人‘潮’涌动,整个天地都仿佛被无穷无尽的人群所占据,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激’‘荡’浩大气息扑面而来,可惜奥卡听不见人们在欢呼雀跃着什么,不过民众脸上那发自肺腑的快乐、幸福和满足却是分外的清晰。 这时,奥卡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同伴们,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亲切的面孔,达利尔、奥利安、科内莉亚、阿方索、维斯特斯、帕图尔……他们都在微笑着,那是骄傲的笑容。不过,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奥卡的目光,只是面朝前方。 于是,奥卡也下意识地顺着他们的目光方向望了过去,结果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不知何时,台阶下,一座宏伟的凯旋‘门’拔地而起矗立在人群中间,那凯旋‘门’高约10米,通体石材建成,单拱而有厚实的拱间壁和高昂的顶阁,装饰有‘混’合式壁柱,上面是无数刻画惟妙惟肖的浮雕,简洁壮美,堪称是一件完美融合了罗马建筑技巧和审美的艺术品! 然而,让奥卡感到震惊的并非是凯旋‘门’的突兀出现,而是正对着台阶这一面顶阁上的浮雕,那是一位骑在黑‘色’骏马驻立在四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的年轻将军,他一只手握剑高举,另一只手勒住缰绳,人马昂立,顾盼之间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沛然而生!而浮雕刻画的那位年轻将军的容貌却是如此熟悉,因为如果奥卡没记错的话,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脸! 遥望着那浮雕,奥卡先是怳然,继而充满好奇地‘欲’待将浮雕上的内容看清楚,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天摇地动,奥卡只觉身形随之剧烈抖动,下一秒,甚至不及反应,四周的空间便如梦幻泡影般霎时破碎消逝,而他的意识,瞬间就被投入到一个无底的黑暗深渊之中! 不过,黑暗不是沉沦,而是惊醒! “老板,快走,有刺客!”从深度睡眠到恢复清明的神智,奥卡只‘花’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而当他彻底从刚才的梦境遗留的影响中摆脱出来时,就听见耳旁传来急切的呼声。(读看 看) 完全出于身体本能的,奥卡迅速爬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然在那间小旅社的房间中,窗外夜‘色’深沉,一片静谧,但是当目光回到房间内的时候,奥卡立刻敏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为四名卫士都已是全副武装,神‘色’异常凝重地守在自己的周围了。 “怎么回事?!”一边努力感知着‘逼’近的危险,奥卡一边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朝卫士询问道。 “有刺客!人数不明,四面八方都有,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五分钟前,值守的沙司发现了异常,立刻推醒了我们。”卫士压低嗓音答道。 闻言,黑暗中奥卡的瞳孔猛的一阵收缩! 刺客?怎么可能!奥卡心下震惊,难以置信。盖因一路走来,奥卡和部下都是小心翼翼,多次反复确认过,绝对没有人跟踪,而且自己潜回罗马的事情,奥卡也不认为有什么人知晓,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引来刺杀?而且,依目前情形看来,这伙刺客显然非同一般,绝不可能是什么忽略的‘私’怨招来的祸患,只可能是那些大人物,才有这样的实力和胆量,遣人暗杀自己! 莫非是皇后?不由自主的,那个手腕果决的‘女’人在奥卡脑海中一闪而过。看来是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那个‘女’人发现了行踪,于是便派人前来,真是不能小觑了‘女’人啊,这么小心居然还是被一路追到了这里! “按兵不动,等刺客发起第一‘波’攻击,立刻按照踩点时准备好的路线突围!”不明情况下与敌人纠缠绝对是愚蠢的选择,所以奥卡稍加考虑,便决意不作任何另外打算,直接突围。 听到奥卡的命令,四名卫士立刻点头,示意了然。这便是身为奥卡亲卫所必须具备的战术素养,在不列颠,奥卡亲自训练出了一批特种军队和专‘门’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军人,这些军人的一切都不会为外界所知,他们的任务就是正面战场以外的战场中同样取得胜利! 而此刻跟随在奥卡身边的四名卫士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之前在寻找下榻旅店的时候,就已经对确定下来的目标周围的环境地形做了详细的勘察,并按照最严格的生存条例准备了一套在突发情况下紧急撤离的方案,因而才‘花’费了不少时间。这样做的确听上去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未雨绸缪是特种军队必须时刻牢记的信念,也是奥卡亲自灌输给他们的烙印在骨子里的习惯。 而显然,这个习惯在不经意间就发挥了作用。 奥卡和卫士们屏息凝神,房间内安静如常,而在房间外,一群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却是缓缓在靠近着房间,尽管他们的脚步很轻,呼吸声也很微弱,但终究无法掩饰他们在黑暗中那突兀的存在。 半晌,黑衣人终于慢腾腾地挪到了房‘门’外,等到后面的人都相继静了下来,两个打头的黑衣人相视一眼,手中利刃同时缓缓伸向了木制房‘门’。 时间仿佛在一秒内凝固,而后又猛地突然加速! 咔的一声轻响,房‘门’被挑开,吱呀呀的响声中,房‘门’晃悠悠地慢慢打开了一道缝隙,逐渐变大!房间内,依旧是悄无声息。 终于,耐心耗尽的黑衣人们发起了进攻! 打头的两人自然是大步迈入房‘门’,紧跟在后面的两个黑衣人也是身形一闪,抢进了房间!一刹那的响动和爆发出的杀机,已经彻底摧毁了深夜的寂静!然而,房间内,仍然是一片寂静! “不好!”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还算有些脑子,看到眼前一幕顿时意识到不妙,再怎么睡得死也不可能到这个时候还高枕无忧,更何况他们要对付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早已发现了他们,守株待兔! 可惜,他来不及将自己的预感喊出来,房间内,四声尖锐的啸声已然响起,一股凛冽的杀意以迅雷之势直冲他们而来! 乓!唯一有所反应的带头黑衣人听到啸声的瞬间,立刻不顾狼狈地趴到在地,然而,在他身边的另外三个黑衣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啸声隐没处,三声闷哼传来,接着便是身躯撞倒在地的轰响。 毫无疑问,那三名黑衣人已经归西了,房间外,也是响起一片掩盖不住的惊呼和‘骚’动。 策划了那么久,自以为准备充分,胜券在握,然而临到头却连刺杀目标的影子还没看到,自己人就已经倒下了三个,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妄动的黑衣人头目不禁怒火升腾! “给我硬冲,杀死他们!” 终于,杀意战胜了理智!黑衣人头目不再考虑造成太大的动静直接嘶声喊道! 唰唰唰!下一刻,无数黑影冲入了房中,一柄柄利刃在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黯淡月光照‘射’下,映出明晃晃的冷芒。 然而,深为忌惮的攻击却并没有出现,黑衣人头目于是立刻爬了起来,杀意涌动的眼神快速扫了一圈昏暗的屋内,下一秒,他的眼神凝滞在了那打开了的窗户上! “可恶,居然骗了我!给我追!” 原来,对方根本没打算在房间内死守,开始的那一次犀利攻击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黑衣人头目内心已是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就将奥卡等人大卸八块! 唰唰唰,一道道黑‘色’身影蹿出窗户,沿着旅社阁楼的平台追了出去,毕竟只是耽误了恍惚的功夫,就着月光,黑衣人还是很快发现了不远处正飞快逃走的目标。 一场深夜中的惊险追杀在奥斯提亚城中上演,奥卡等人虽是初来乍到,然而,对于那一条条‘交’错的街道却仿佛熟谙于心似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而在他们的身后,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也是穷追不舍! …… “老板快走,我们殿后!”几十分钟后,当冲破了十数次围拢的包围圈后,伤痕累累的卫士与奥卡终于被人多势众的黑衣人包围在一处街巷内,四周尽是幢幢黑影,眼见难以逃脱,一名卫士低声道。 奥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对于卫士们义无反顾的决议断后牺牲,他当然泣血不舍,然而,浑身发软、一阵阵虚弱袭来的身体却在提醒着他,如果不尽快突围出去,他很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一夜的折腾已经让他本就未好的伤势加重,否则也不至于沦为累赘,这些黑衣人也不可能拦得住他们。 所以,哪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不得不牺牲同袍的痛苦和不甘让奥卡内心充满了愤怒,但是他只能逃,可耻地逃!否则,他甚至连复仇的机会也将失去! “杀!”下一秒,四名卫士齐齐发出一声低吼,不退反进,朝着两面的黑衣人冲了过去,而奥卡则是一言不发,直接腰部发力,身形飞起,单‘腿’对着墙一蹬,整个人如轻盈的飞燕般窜上了一幢二层公寓的平台上,而后头也不回地拔‘腿’狂奔!在他的身后,‘激’烈的兵器‘交’击声渐渐沉寂下去。 十几分钟后,眼前已经开始天旋地转,脑袋里阵阵发晕的奥卡撞进了一条小巷,随身的短剑早已不知丢在了哪里,奥卡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脚步踉跄地行进着,越来越散‘乱’的眼神疯狂地四周打量着,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藏身。 然而,似乎老天已经不给他这个从容选择的机会了,突然身体传来的一阵痉挛险些让奥卡直接痛晕了过去,到极限了吗?奥卡一咬牙,目光锁定了在了一个‘门’户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赌了,奥卡拼尽最后的力气,撞进了‘门’里,发出一声轰响,立时惊动了主人。 倒在地上的奥卡在昏‘迷’前,最后的意识似乎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满脸惊骇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七节 邂逅 一个白衣‘女’人救了自己? 奥卡觉得自己昏‘迷’前的残留印象一定是出了差错,不然就是失血过多造成了幻觉,因为这种事情听上去就很荒谬,任谁大半夜的在家中睡觉,突然外面院子里冲进来一个浑身血污的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栽倒在你面前,第一反应恐怕是吓得面无人‘色’,而绝不会是镇定地上前查看,继而救助这个陌生人。 (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然而,当奥卡不知何时,沉眠的意识稍稍清醒过来,他很快发现原来真的发生了奇迹。尽管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奥卡在最初一段时间内都是无法动弹,甚至连睁开眼睛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不过身体控制权的暂时‘性’丧失并不影响奥卡在黑暗中倾听周围。 虽然大部分时间奥卡也无法听得太清楚,但有一点他至少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自己显然暂时安全了,那些心狠手辣的刺客并没有发现自己眼下藏身的这个地方。 而就这一点,奥卡感到十分惊讶,因为那些刺客大多‘精’于寻踪之术,而自己昏‘迷’前一直处于极度虚弱状态根本无力去掩饰痕迹,一路走来,不说留下的蛛丝马迹,就是那滴落的血迹也是和尚脑‘门’上的虱子明摆着,那些刺客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只是在奥卡脑海中转了一圈便被抛置一旁,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奥卡急切万分的是,在天亮之前自己还能不能恢复过来,否则错过了明天一早的海船,抵达北疆的日期难免就会延误,而谁也无法预料,这延误的几天哪怕几个小时,会造成什么样的天大变故! 于是,意志成为唯一能够战胜伤痛的武器,不知道过了多久,不停试图让自己恢复对身体控制的奥卡终于取得了胜利。 朦胧地睁开了沉重的眼帘,入眼处,是一片有些昏暗的火光。奥卡轻轻晃动了一下脖子,以便让仍有些‘迷’糊的神智更加清醒。 这是一间屋子的卧室,但看上去不太像是居家主人‘精’心布置过的因为无论是‘床’铺还是其他摆设都很简陋,看上去更像是租住给客人用的卧房。 奥卡试图坐起来,不过很快就发现这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暂时很难办到,所以只好安静地躺着,一边查看自己的状况,一边静等着施以救命之恩的人出现。(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经过了一番查看,奥卡很‘欣慰’,果然身体情况没让他失望简直是糟糕透顶,不仅战场负的伤恶化了,还增添了几道那些黑衣刺客造成的剑伤,真是雪上加霜。不过虱子多了不怕咬,而且前世独自执行任务奥卡中了神经毒素、还要在充满危险的山区中与野兽和敌人搏斗受过的重伤常人根本难以想象,这些皮‘肉’伤相比之下不过就是‘毛’‘毛’雨罢了。 真正让奥卡感到忧虑的是,依这情况看,似乎一早很难独自动身前往码头啊! 就在奥卡暗自郁闷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响起,房‘门’被推开了。 奥卡转过头,与来人面对面,目光毫无躲闪地对视着,良久无人说话,气氛不禁有些尴尬。 “谢谢你,小姐,想来,应该是你救了我,并且替我的伤口做了处理和包扎,救命之恩,铭记于心。”半晌,见再这么下去都变成瞪眼比赛了,奥卡只得稍加酝酿了一下,从容开口道。 而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奥卡的谈吐透‘露’出了一些东西,当奥卡说完这番话后,那位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就发生了质变,变得鲜活起来,微笑的面容中透着一缕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和柔美。 这是一位知‘性’、优雅而有着丰富内涵的不凡‘女’子。 仅仅一眼,奥卡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了如此强烈的感觉。 “你的伤很重,必须要安心静养,否则很难说会不会痊愈。”‘女’子端着一个陶罐迈步走了进来,与此同时,面朝奥卡说道,语气既不太疏远也没有刻意地去试探,很自然,足以让人放下不必要的戒心。 “我从没见过如此重的伤在一个人身上,你还坚持走了那么久的路逃到这里。”轻轻将陶罐放在‘床’边的桌上,走近前的‘女’子对奥卡轻声说道。 淡淡的光亮映照着‘床’前,因而当‘女’子走到面前的时候,奥卡才得以看清楚她的容貌。‘女’子很美,但不是科内莉亚那种娇‘艳’的美,也不是皇后贾斯汀娜那种高贵雍容的美,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灵韵独秀的美丽。她的面部线条柔和,五官清秀,最吸引人的是一双涟漪泛泛清亮有神的双眸,那绝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拥有的眼神,因为那眼神中充满了令人震撼的智慧与灵气。 尽管‘女’子的面容举止足以令人初见之下呆怔,不过奥卡可不是流口水的猪哥,因而他只是略带欣赏的目光在她脸上逗留了片刻便礼貌地移了开来,回答道:“是的,我受了很重的伤,不仅是那些追杀我的人造成的,还有一些是以前留下的。不过这些伤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困扰,替我扫清痕迹、避过刺客的追踪,对此,我应该再次向‘女’士你致以诚挚的谢意,你救了我两条命。” “哦?你居然猜出是我帮你处理那些血迹和脚印?”奥卡说完刚刚那番话后,‘女’子第一次‘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继而看向奥卡的目光也渐渐亲和了些许。“人可没有两条命,我只是救了你一次罢了。你已经谢过我了。” 奥卡闻言一愣,似乎对‘女’子如此的淡然有些吃不准动机。不过仔细看后者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做作成分,这不禁让奥卡对这个救了自己的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恕我冒昧,‘女’士,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救我呢?”于是奥卡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怎么?你不希望我救你?”然而,再次‘女’子的回答再次让奥卡噎得无语,而后者注意到奥卡的表情不由轻笑道:“呵呵,你这个人很有意思,看来我救了你是正确的选择,要知道,父亲看到我拽着浑身血污的你进来的时候可是不停抱怨我太大胆了呢。” 听了这话,奥卡的脑海中随之幻化出那一幕,自己呻‘吟’着跌倒在院子内,响动声惊动了主人,片刻后一个披着白‘色’睡衣的‘女’子小心翼翼地从屋内探出头,结果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女’子并没有尖叫或是置之不理,而是走出房间,提着灯走到了人影的身边蹲下,当发现倒在地上的人是失血过多而昏‘迷’后,她犹豫了片刻便毅然决定加以救助,甚至不顾父亲的阻扰。 “谢谢你。”奥卡第三次说出这个词。 ‘女’子听到,没有面‘露’任何不耐之‘色’,反而显得愈发亲和。 她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然后便身体前倾,手托着香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奥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那些人追杀呢?看上去你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奥卡满头黑线,虽然他的这副身躯很年轻,但是奥卡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直接称呼孩子。奥卡无语。 “怎么?这也是个秘密吗?”然而,‘女’子却不甘地追问道。 “哦,抱歉。”奥卡回过神,略带歉意道:“你救了我的命,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坦诚自己的身份,不过,为了避免给你们带来麻烦和危险,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比较好。” 这是奥卡真实的想法,那些刺客神通广大,奥卡都没有发现他们跟踪自己,如果不小心让对方知道了这父‘女’二人的所作所为,恐怕她们会遭致毒手,所以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奥卡尽快离去,让无妄之灾远离他们。 “你是在担心那些刺客知道了我们救了你,然后会对我们也暗下杀手吗?”然而,‘女’子的分析和回答让奥卡又一次吃惊了。“你这种无视救命恩人的想法而单方面作出的逻辑很武断,难道你幼稚地认为你不告诉我们你的身份,事后那些刺客如果发现我和父亲,就会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吗?” 很犀利!奥卡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女’子聪明得有些过分。 就在奥卡纠结该如何面对这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状况时,‘女’子忽然展颜一笑,双眼中噙着笑意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就算你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名,总该告诉我一个称谓吧,不然我岂不是只能叫你喂喂喂!” 奥卡彻底石化。 半晌,奥卡才缓过劲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你就叫我马尔斯吧。” “马尔斯?战神”‘女’子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蓦地她笑着回道:“那你就叫我缪斯音乐‘女’神吧。等量‘交’换,你告诉我的是假名,我也不能把真名告诉你。” 奥卡很明智地没有辩驳,乖乖接受了‘女’子的说法。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拿了些食物和水,饿了渴了你可以自己拿。我要去睡了,明天见。”说罢,‘女’子也不等奥卡开口,径自翩然离去,空余房‘门’关上的一声轻响。 “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经历一连串诡异谈话的奥卡如是给了自己一个唯一合理的解释,而后倒头睡下。看天‘色’,他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来恢复元气,天一亮,无论如何,他必须动身前往码头!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八节 离别 &ia,希腊文:Υπat?a,谨以此向这位苍穹下的‘女’神致敬,《ago a》强烈推荐这部影片。(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很优雅好听的名字。” “啊!”正坐在庭院的台阶上,埋头于厚厚的莎草纸上的数字细细演算的年轻‘女’孩如同受了惊吓的云雀,轻盈地跳了起来,哗啦啦的原本静静躺在膝盖上的文稿全都掉在了地上。 奥卡微笑着俯下身,一一将那些文稿捡起,掸去灰尘,然后递回到她的手上。 “很抱歉,也许你太用心了,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 ‘女’孩的表情此时已经恢复了平和,只腮畔一抹红晕尚未消去,她似乎有些不满地伸手接过文稿,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才不是聋子呢,分明就是你走路根本没有脚步声。” 虽然‘女’孩的声音很低,奈何奥卡的听力非同一般,还是听到了不由付之一笑。然而,让奥卡感到一丝尴尬的是,面前的‘女’孩接过文稿后便径直坐下,重新叼着笔,知‘性’中透着一丝俏皮可爱地继续整理演算起来,而对他这个就站在旁边的大活人完全视而不见。 “果然‘女’人都是不好惹的啊。”奥卡深感古人之言诚不我欺地‘摸’了‘摸’鼻子,以掩饰自己被选择‘性’无视的窘态,一边飞快开动脑筋试图找到一个话题的切入点。 然而,奥卡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变得不善言辞起来,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个可以开口的话题,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极,忽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女’孩手中文稿上的东西时,奥卡的眼神猛地一阵跳动。 “冒昧地打扰一下,你是在演算一个扇形的面积公式吗?” 正对着温和的阳光,认真地求索着的‘女’孩突然被来自耳边的低声呢喃所惊动,又一次被粗鲁地打断了思路的‘女’孩终于爆发了,她愤怒地睁着一双大大明亮的眼睛,转过身,皱着琼鼻狠狠瞪着奥卡,脸上的表情似乎只有在后者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才能解恨。 奥卡手足无措地面对着‘女’孩的犀利‘逼’视,顿感自己似乎又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愚蠢错误。 然而,几秒钟过后,‘女’孩脸上愤怒的表情忽然烟消云散,她的眼神也收了回去,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半晌,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奥卡,动作幅度之大,吓得奥卡都准备自卫了。 “你居然也懂数学和几何?!” ‘女’孩的疑问不期而至。 奥卡的大脑在直截了当地当机了一秒之后,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哥虽然是个铁血军人,但好歹也是经过高等教育出来的新时代军人啊!居然被人看不起到认为是文盲的地步!哥现在就要去跳黄河!!!哦不,忘了罗马没黄河,看来只能去跳多瑙河或者尼罗河了!” 奥卡心中悲愤难以言表,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然而他只能压抑着这股悲愤,以至于面部的肌‘肉’僵硬扭曲,变幻莫测。 (请记住我们的 ) “你的脸也受伤了吗?”然而,‘女’孩的观察力似乎突然提高了几个数量级,瞬间发问道,令奥卡再次意‘欲’挥刀自刎的是,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关切和纯真,让人一点也无法为之真正发怒。 于是,奥卡只能选择沉默。 ‘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礼,当然,也有可能并没有这种认知。不过她难得朝奥卡微笑了一笑,一边重新坐下,一边说道:“你的伤很重,至少要躺几天,早上的风很凉,你最好还是回屋里继续休息比较好,中午的时候,你倒是可以出来晒晒太阳。” 说完这些,‘女’孩似乎就忘了刚才的一段小‘插’曲,又沉浸于自己的数学海洋中去了。 而在一旁,屡受打击的奥卡虽然有些感动‘女’孩的关心,但从来没有在一个对手面前连续失败的他极度不甘,他已经忘记了到这里来的目的,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如何吸引眼前这个‘女’孩的注意力,如此幼稚的冲动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此刻的奥卡已经丧失理智了,他开始搜肠刮肚地在脑海中翻找那些早已被抛到犄角旮旯里的曾经学校里学过的基础知识了,真是够久远的啊,不过好在他的记忆力过关,而且似乎也能从侧面证明至少死记硬背型的中国基础教育给人留下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他很快想起了他要的东西,而这东西正跟‘女’孩手中的文稿有关,奥卡刚刚用眼神斜着瞟了一眼,发现那文稿居然是一本十分牛叉的古代数学著作的抄录版,名字估计都知道——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 于是,在稍稍酝酿了一下语言后,奥卡上前一步,十分潇洒地一屁股坐在了‘女’孩的旁边,故作高深地面朝前方道:“欧几里得的著作无论内容还是其中的系统‘性’著作格式以及演绎论证的模式都是值得推崇的,不过科学或者说世间的真理都是无止尽的,需要我们前赴后继矢志不懈地去探索,而不能固步自封,‘迷’信权威,就譬如欧几里得提出的五条公设中的最后一条,事实上,我觉得,那只是对一种有限范围内的概括,而不是全部。” 说完这番娇柔做作的话,一瞬间奥卡发现,自己原来竟也很有装的潜质,果然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然而,奥卡绝没有想到,装的后果将是多么惊天动地。只听他话音刚落,身旁一直文静恬淡的‘女’孩突然偏过头,神情如骄阳烈火目光灿然令人不可直视!她死死盯着奥卡,仿佛奥卡如果不给出一个足以信服的解释,她就要让奥卡在真理面前殉道的坚决,脸上的表情‘交’织着震惊和不信! 奥卡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女’孩的脸凑得越来越近周边的气压也随之剧增,心脏随时可能承受不住而爆裂,奥卡拼命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过在‘女’孩的目光之下,一切都是徒劳。 于是,他无奈选择了最有效直接的方法来打破眼前这种完全被动的局面,他大声吼道:“我可以证明!” 哗!窒息般的气压瞬间顺着缺口呼啸而出。‘女’孩郑重地坐了回去拿出一张新的莎草纸和笔,目光灼灼地盯着奥卡。 呼!刚刚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却让奥卡感觉简直比进行了一场最残酷的血战还要累,他轻呼出一口浊气,让备受蹂躏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下,而后脸‘色’恢复如常道:“真理有时候并不需要用纸和笔来推演论证,身边的一切,世界的万物,都是真理的体现,可供我们去发现真知。欧几里得提出的第五公设,实质上简单来说就是,过已知直线外一点,有且只有一条直线与已知直线平行,对吗?” 希帕提亚听完,美丽的栗‘色’眸子中顿时绽放出绚烂的光彩,事实上她一直致力于注释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同时增添一些她个人的想法和见解,以让更多的人容易读懂,而在这期间,学识底蕴丰厚的她也曾多次发现欧几里得的书中有不少地方显得晦涩难明亦或是繁杂赘述,于是她开始试图将他们用更简洁严密的论断来重新论述。 然而,对于极其注重逻辑的数学分支几何学来说,这种言简意赅的论述之难,不言而喻,不过希帕提亚热爱这种寻找的感觉,她愿意穷尽毕生之力去演绎那些隐藏在世界中的真理,让人们得以知晓,即便那只是无数真理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而此刻,希帕提亚的心里是出乎意料的震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她无法理解,一个昨晚还被无数凶残的人追杀,浑身充满了一种杀戮、血腥气息的人,怎么会对欧几里得的几何论述有如此独到‘精’辟的见解?!难道提拉多斯罗马拉丁语中指从事杀手一类工作的人也会对复杂高深的几何学感兴趣吗? 然而,奥卡并没有‘花’费时间去揣摩希帕提亚的心思,他自顾自地继续刚刚的话题说道:“正如欧几里得所说,我们在平面的纸上似乎论证了这个真理,无可辩驳,完美无缺,然而,如果我们撇开这些局限住我们眼光的藩篱,也许就会发现,这个真理似乎也并不完整。” 说完,奥卡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那是一条线,接着,在旁边另一条竖着的线,与其垂直,但却永不相‘交’。 希帕提亚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嘴,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诧与惊喜,因为奥卡,为她打开了一道充满理想的‘门’。 “希帕提亚,真理固然值得欣喜,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就在希帕提亚眼神‘迷’离的时候,奥卡却是忽然语气一转,面‘色’肃然道。 再次令奥卡意外的是,希帕提亚甚至连这个忙的内容都没问就直接果断点头答应了,也许在她看来,与真理‘交’换,任何代价都是不值一提的。 ……两个小时后,已是上午,疯狂了一夜的奥斯提亚港口再次从短暂的休眠中醒来,继续无比喧闹的一天。 城西,码头, 平静的海面上停泊着大大小小舳舻相连的船只,密密麻麻的工人挤占了码头的每个角落,到处是人头攒动。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突然多了三个人。 “这里就是三号码头了,我们要找七号泊位?啊,就在那,我看见了。”人群中,一袭白‘色’裙裾、身材修长,眉目如画的希帕提亚指着不远处挂在一个木杆上醒目的罗马数字七喊道。 “我看到了,看到了,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少‘女’的手下意识地摇晃着身旁的老人,不禁让拥有‘肥’胖身躯的后者一阵头疼,苦笑着拍拍‘女’儿的手道。 而在他们两人的身后,一个身着麻衣的奴隶低着头,恭敬地跟随着沉默不语,任何人看到也只会以为这是几位要乘船的客人,也许唯一值得奇怪的就是,那奴隶的手上端着一个陶罐。 三人有说有笑其实是两人,另一个现在是奴隶地信步踱到了七号泊位附近,眼前的海面上正停着一艘不大的西班牙式快船,和其他泊位不同,这里似乎很清闲,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搬运着木箱上船。 这时,奥卡突然越步上前,举起了手中的陶罐。 下一刻,一名就在旁边原本在整理着货物的人忽然走了过来,低声道:“跟我来。” 奥卡眼神示意那人先走,他随后跟上。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奥卡转过身,看着依偎在慈眉善目老者身畔微笑的少‘女’,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容,朝他们摆了摆手,继而喊道:“希帕提亚,我会去埃及看你的,那时我会给你更多惊喜。” 说完,奥卡便转身朝船上走去,尽管他对那个少‘女’突然多了一丝好奇,但他身负的使命刻不容缓。登上船甲板,奥卡扶栏望去,忽然他听到岸上的少‘女’似乎在喊着什么,不由侧耳倾听。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少‘女’喊道,语气娇憨中带着一丝不满。 奥卡笑了,站在甲板上,双手合拢圈在嘴边,大声喊道:“我叫奥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余音袅袅中,铁锚拉起,扬帆起桨,碧‘波’‘荡’漾中,船随风漂离了岸边,朝广袤的大海驶去。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九节 剑与蔷薇的谈判(上) 半个月后,外高卢,洛迦绿‘色’∷址) 用木头搭建成的小镇外,两名甲胄式样相同,但着‘色’不同的军官以及十数名佩剑卫士并肩而立,面容冷峻,目光都齐齐望向疾驰而来的那些骑兵。 短短几息的功夫,远处的骑兵已然来到近前。 希聿聿!一阵阵马嘶响起,驰近的骑兵们勒住马缰,纷纷翻身下马,泾渭分明地走到各自的长官身边,低声快速耳语着。 半晌,两名军官不分先后地点了点头,骑兵退到一旁,两名军官转过身,面对面,当他们的目光碰触到一起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住,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蔓延开来。 无声的对峙持续了片刻,直到两名军官同时开口。 “南方北方都已经检查完毕,确认安全区域,现在可以‘交’换防区了。” 说出同样完全公式化的言语,两名军官不约而同地解开腰间的佩剑而后开始‘交’换。铿!佩剑‘交’换罢,两名军官转身‘欲’走,接着又似乎同时想起了什么,于是顿住脚步,回过头,举起手,脸上的表情僵硬得仿佛说出这句话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向格拉蒂安殿下贾斯汀娜冕下致敬!” 话音落下,两队人马已然分道扬镳,一南一北,策马而去,只留下马蹄翻飞、践踏着土地的回声渐渐消散。 半个小时,从洛迦诺以北的森林以及以南的马焦雷湖方向,同时出现了一支人数不多的队伍,缓缓朝彼此相距的路程中点洛迦诺小镇行进着,谁也无法小觑这两只看似普通的车队,尽管他们并没有任何浮华的装饰或是显赫的排场,因为无独有偶的,一马当先为车队开路的卫士身后,掌旗骑士手中握着的都是绘饰着象征罗马帝国皇室图案的旗帜,很显然这样做说明了,两支车队的主人都不遗余力地试图向所有人宣示,自己才是罗马唯一正统的合法继承人,至于另一个自然就是不甘寂寞的篡位者了。(请记 住我) 两支车队的身份不言而喻,从马焦雷湖南岸而来的是皇后贾斯汀娜的车队,而北方来的,自然是格拉蒂安的车驾。 “马克西穆斯,会面地点的保卫工作进行得如何了?”一袭戎装的格拉蒂安骑坐在高大的战马上,曾经略显稚嫩的面孔经过一年的战争磨砺已然被沉稳与坚毅所取代。 格拉蒂安的目光看着前方渐渐临近的小镇建筑,侧过头向并辔而行的‘侍’卫长马克西穆斯询问道。 “一切正常,殿下,属下已经派人细细检查过了周围几里内的每一寸角落,皇后显然不会愚蠢到派遣军队埋伏然后袭击您,殿下。会面的安全可以保证。”一向‘阴’沉着脸,总是给人一种过于严肃的马克西穆斯只有在面对格拉蒂安时,才会表现出一丝神情变化,语气中透着毫无保留的忠诚和臣服。 “很好,既然有你的保证,那么,至少我不必担心将这次会面变成该死的战场。”听了马克西穆斯的笃然话语,格拉蒂安目光中沉积的‘阴’郁总算是减轻了些许,然而可以看到,分外的凝重依旧盘踞着他绝大部分的眼神。 这一个月来,格拉蒂安的境况正渐渐恶化,整个局势似乎正朝着有利于皇后派系的方向发展,一方面是足以反驳事实,揭穿皇后‘阴’谋的有力证据格拉蒂安始终没有找到,导致舆论的风向变化以及内部一些人的动摇,而另一方面,皇后派系始终没有放弃从内部瓦解格拉蒂安派系的计划,不断用旁敲侧击的无耻手段试图让格拉蒂安阵营中的有力人物倒戈,尽管收获微乎其微,但却造成了相当的‘混’‘乱’。 而实际上,这些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困扰,真正让格拉蒂安意识到这场博弈必须尽快结束的危机,来自于北方,来自于突然整合在一起向帝国发起挑衅的日耳曼人,每天都有如雪片般的军情急报送达里昂等待格拉蒂安批示,虽然罗马将军们也摆脱不了报喜不报忧的官僚通病,但从那一份份措辞严谨的军报中,飞快成熟起来的格拉蒂安还是看到了很多东西。 格拉蒂安明白,不能再内耗下去了,帝国必须集中力量,将日耳曼人这股正试图融聚到一起的火焰彻底扑灭,否则未来这股可怕的火焰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从本心来说,格拉蒂安并不想与一个‘阴’险狡诈的篡位者妥协,然而事实却是,如果没有皇后派系手中的力量,单凭自己,无法击败日耳曼人,这是残酷的现实。格拉蒂安拥有帝国绝大部分的‘精’锐军团可是却没有足够的后援,粮食和军备现在都是靠着不列颠和西班牙的海路运输提供,可是这些维持军团的日常运转还可以,一旦开战,旷日持久每天的消耗将是天文数字,那时,靠西班牙一个行省和不列颠这个刚刚有了起‘色’的行省,根本无力支持一场大战。 尽管在心底无比痛恨篡位者的行径、无比渴望跃马挥鞭‘荡’平日耳曼人各部,但格拉蒂安不得不屈从于现实,他不能置帝国的安危于不顾而只考虑自己的权力,所以,他努力维持着北方的防线,让军团处于守御状态,然后亲自前来洛迦诺,无论如何,他要在这里寻求一个了断,因为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就在格拉蒂安心‘潮’翻涌的时候,洛迦诺小镇已然出现在面前,按照事先制定的规则,与会双方采取‘交’换防区原则,因而守卫着小镇北‘门’的是皇后的部下,一队身着罗马制式甲胄,但在肩膀上多了蔷薇图案的士兵。 当格拉蒂安的车驾来到小镇口时,他们立刻撤开了防止骑兵冲入的鹿角,而后列阵目送格拉蒂安的车驾进入,然而从始至终,他们并没有向格拉蒂安敬礼。 对此,格拉蒂安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当进入小镇后,才语气中透着无奈地问道:“为什么这些士兵不支持我?而选择那个只会讨好贵族、让一切都变得更糟的‘女’人?” “因为利益,殿下。”穿着学者服饰的格拉蒂安麾下首席谋士安德鲁斯叹着气道:“不仅仅是皇后所愿付出的那些财富的‘诱’‘惑’,还有他们自身的利益,这些士兵都是贵族的家丁亦或是小贵族,他们是帝国原有制度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拥有田地、庄园、奴隶,一切,而这些恰恰是帝国逐渐衰弱的原因,他们当然不是看不到这一点,可是要让他们‘交’出这一切,分配给那些贫穷饥饿乃至无家可归的人,他们不会接受的,而殿下,恕属下冒犯,您和狄奥多西陛下以及奥卡将军曾经商讨的那些改革都无疑触犯了这些人的利益。” “蠹虫!国家的蠹虫!罗马的毒瘤!”然而,出乎安德鲁斯意料的这番话似乎触动了格拉蒂安内心的某个禁忌,他脸‘色’铁青地愤怒低吼道:“我绝对不允许这些吸食着帝国血液的蠹虫存活下去!他们已经忘却祖先的荣光和信仰,我一定要改革,要像不列颠一样,改变这一切,让罗马重现盛世!” 在格拉蒂安近乎发泄式的低声嘶吼面前,安德鲁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他是格拉蒂安的谋士,所以他必须无条件支持格拉蒂安的一切观点,尽管心底他认为那些改革措施太过‘激’进,在不列颠以外的任何地方真正实施恐怕都会遭致巨大的反对声,举步维艰。不过有一点他同样积极认同,那就是,如果不改革,罗马的前路将是一片黑暗。 车驾继续前进,很快来到小镇的中央,这里坐落着一个用木头临时搭建的谈判会议室,外观上看就像个领主大厅,不过在宫殿的两端一道长长的横亘整个小镇的木头围墙,将整个宫殿乃至整个小镇划分成了等同的两部分,一南一北,隔绝与会双方,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确保会面安全的措施。 车驾停在了宫殿的外面,格拉蒂安刚下马,几名卫士便立刻机警地围拢过来,恰好用身体将格拉蒂安四周都遮蔽了起来,这样可以避免可能从远处发起的暗杀。 与此同时,其余的卫士各司其责,一些人快步跑向宫殿旁边的一些建筑中检查,看是否存在隐藏的杀手,另一些卫士则先一步进入谈判会议大厅,进行布置和安全排查,整个场面显得紧凑而肃穆。 由于围墙的阻隔,无法看到宫殿另一面的景象,但是站在宫殿外的格拉蒂安等人还是能够清晰听到来自对面的马嘶以及其他动静,显然皇后的车驾也已经抵达了。 十几分钟过后,一名卫士跑到格拉蒂安面前,俯首道:“禀告殿下,会面已经一切就绪,可以入场了。” 闻言,早已等得不耐的格拉蒂安立刻在‘侍’从的协助下,又整理了一下刚刚在马车内换上的礼服,而后换上了一副威严的表情,大步走入了宫殿,戎装披挂的马克西穆斯以及安德鲁斯紧随其后。 而在另一边,一袭紫‘色’长裙凸显身份高贵的贾斯汀娜也凤目含威轻敛裙裾地走入了宫殿,四名蔷薇卫士按剑‘侍’立左右。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节 剑与蔷薇的谈判(下) 当两位今天会面的主角同时就坐,彼此的目光相互碰触的刹那一丝丝火‘花’便在虚空中不断摩擦滋生、而后溅落,直至永恒,当然那并非爱情,而是深深的仇恨! 丈夫年迈,意‘欲’将家产传给一直器重的长子,然而续弦的妻子却心存觊觎,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得到那笔丰厚的遗产,不惜使用一连串令人不齿的‘阴’谋,谋害自己的丈夫,剥夺丈夫前妻所生长子的合法继承权。(读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多么俗套无聊的家庭闹剧,遮掩在所谓虚假亲情之下的人‘性’暴‘露’无遗,然而放在贵为一国之君的皇室身上,瞬间就被无界限地扩大了无数倍,家事变成了国事,变成了天下事,酿成闹剧双方的一举一动直接牵系着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这究竟是无法逃脱的诅咒还是一次次循环往复的伦理悲哀? 格拉蒂安不知道,贾斯汀娜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的眼中,此刻都只剩下那个金光闪闪、统御万民的宝座,动机不同,但目的却是令人遗憾的一致。 气氛庄重肃穆的不大会议室内,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只有寥寥数人幸运地拥有了亲眼目睹这场关系着罗马未来统治者、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谈判。每个人都屏息以待暴风雨来临的时刻。 “做出明智的选择吧,格拉蒂安,将皇位‘交’出来,罗马将为它新的主人欢呼。” 当逐渐压抑到极致的空气进入到临界点的时候,贾斯汀娜微微直起身躯,美丽的娇颜上倏然变幻出令人生畏的凛然气势,她眼中的目光高高在上,仿佛在俯瞰着她的臣民,即便面前坐着的,是一位高贵的罗马皇子。 “我不会接受一份伪造的诏书。” 格拉蒂安的语气坚定而沉稳,面对着皇后的威势,前者的身上同样散发出一股丝毫不逊于后者的皇者气派!这位先皇瓦伦提尼安一世的长子曾经是文弱的书生、稚嫩的儿子,随着肩负的责任与内心的使命感的磨砺锤炼,他正逐渐蜕变,向着一名合格的皇者迈进! 格拉蒂安稍稍前倾身体,摆在长条桌上的双手看似不经意地相互拨‘弄’着手指,然而那小小的举动落在皇后的眼中时,却不禁让后者的目光微微一震,继而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纯文字更新超快址读 看看)在格拉蒂安左手的中指上赫然佩戴着一枚外形古朴的指环,而前者显然是故意借由这枚具有特殊象征意义的指环在无声而更犀利地反驳着刚刚的那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继承人归属权的宣告,因为那枚指环,历代都是作为正统而合法的罗马皇帝继承人的信物,尽管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篡位、谋反,皇帝宝座上的人不断更替,但指环的意义从来没有动摇过,即便是那些不可一世的枭雄,也都不遗余力地试图将指环据为己有,以昭示自己的夺权更具合法‘性’。 而事实上,自从得知瓦伦提尼安驾崩的消息以来,贾斯汀娜几乎将整个皇后翻了个底朝天,试图找到这枚指环,然而一无所获,可是今天他却在格拉蒂安的手上看到了它。 显然,瓦伦提尼安并不是什么也没有给格拉蒂安留下,至少这枚指环就已经足以令贾斯汀娜感到非常棘手。 “父亲当着所有宫廷大臣的面,亲口册封我为帝国的储君,这是无法抹杀的事实,整个罗马都可以为我作证。而在此期间,据我所知似乎没有什么过错足以安在我的头上,让父亲决意在临终之前突然改变主意,废黜我的继承权,而将其传给我那‘乳’臭未干的弟弟!” 似乎是察觉到了贾斯汀娜看到指环后表情的一瞬间变化,格拉蒂安果断用更逻辑缜密的论述来扩大局面上的优势。 “请注意你的言辞,格拉蒂安,你在讥讽帝国未来的皇帝!” 而似乎格拉蒂安的话语触动了贾斯汀娜的某根神经,她神情冷厉地反驳道。 “哦,是吗?抱歉,在这里,目前,只有我才是帝国的储君,至于我那位可爱的弟弟,他不过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罢了,这样形容自己的弟弟,似乎够不上冒犯吧!” 格拉蒂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确占据了主动,他略带得意地看向身旁的安德鲁斯和马克西穆斯,继而目光渐渐变得如冬日的冰雪般寒气慑人,格拉蒂安的声音很低,但足以让贾斯汀娜听得清清楚楚,那低沉的嗓音犹如冰窟中的回音,让后者不禁生出一丝彻骨的寒意。 “在我面前,就收起你那套恶心的嘴脸吧!你在父皇身边安‘插’的人迟早会被我揪出来!安德鲁斯替我去了东方一趟,日前才赶回来尽管狄奥多西陛下无法告诉我父皇临终前的一切,因为他恰好在巡视北方防线并不在场,但是父皇的卫队成员及‘侍’从长的身份都有军籍在册根本无法篡改,只要等狄奥多西陛下答应给我抄录一份的军籍送到你所自编自演的那出戏就会顷刻间被戳破,真相将会大白天下,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变成一只肮脏的老鼠,只能躲入‘阴’暗的臭水沟中和你的那些鼠辈同谋者一同享受暗无天日的生活!” 凝视着格拉蒂安锋利如刀的双眸,贾斯汀娜忽然感觉到一丝极度的陌生,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人就是曾经的那个在她面前总是因害怕而畏缩的男孩。他真的变了,在他的身上,贾斯汀娜恍惚间看到了瓦伦提尼安的影子。 虎父无犬子吗?贾斯汀娜的内心暗暗冷笑了一声。可惜,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注定失败的命运! “阿托斯!”贾斯汀娜的目光中一丝莫名的笑意闪逝,继而她神情淡然地避开了格拉蒂安的‘逼’视,举止优雅地伸出手,朝身旁的一名随从唤道。 一个‘精’致的手提箱出现在卫士的手中,接着,卫士神态恭敬地将木箱顺着皇后纤纤‘玉’指移动所指的位置,放在了长条桌上,然后轻轻打开来。 整整齐齐,三排用黄铜作为中轴的公文卷轴静静地躺在木箱内。 贾斯汀娜尚未被岁月侵蚀的美丽面容上流‘露’出胜利的微笑,她满意地欣赏了格拉蒂安蹙眉不解的表情长达片刻,才用婉转动人的声音说道:“格拉蒂安,对于你的诽谤和污蔑,我不需要做出任何辩解除非你有所谓的证据向世人证明。不过,在那之前,我不得不郑重地通知你,或者说,向你传达罗马的意志更为贴切。我的儿子,小弗拉维斯?科杰斯?瓦伦提尼安努斯将是名正言顺的帝国皇帝!在你面前的这些卷轴,就是帝国各行省总督签署的声明,他们都已经宣布向我的儿子效忠,并衷心地希望他尽快登上皇位!” 贾斯汀娜的声音如此平和,然而,在格拉蒂安及其属下听来,此刻却是那样的盛气凌人,充满了胜利者才有的倨傲姿态。然而,她的确有这个资本,因为当脸‘色’剧变的格拉蒂安不等话音落下,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拿出一个卷轴,展开来看之后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贾斯汀娜亮出的杀招足以致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呆呆地看着手中一张张盖有各行省总督印章的卷轴,格拉蒂安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如坠入深渊般的绝望漫过四肢百骸。他没有想到,那些摇摆不定的行省总督,居然全都选择了站在皇后一边,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最终彻底放弃了原则! 格拉蒂安抬起头,怒火充斥着双眸,他疯狂地攥紧了双手死死盯着贾斯汀娜脸上此刻浮现的那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为什么?!呵呵,有趣的问题。为什么那些总督都会放弃犹豫的立场加入皇后的阵营呢? 很简单,要挟加上利‘诱’!身为行省的总督,有几个人能保持清清白白,没有见不得光的勾当缠身?又有几个没有以权谋‘私’,无视帝国的法律,又有几个不是既得利益者,在格拉蒂安一直推行的改革中面临着利益被侵夺的苦处! 贾斯汀娜了解一切,因为她是一个细心的‘女’人,也许她没有雄才大略,但是她懂得如何去牢牢拴住周围人的心,让他们既享受堕落换来的权势财富,又时刻畏惧背后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欲’拒还迎,最终只能乖乖拜倒在她的裙裾之下,摇尾乞怜! 正是凭借着这种过人的手腕,贾斯汀娜‘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一一让那些行省的总督做出了选择,如今,有了这些卷轴在手,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的儿子,成为罗马的皇帝!除非,格拉蒂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挥兵夺权! 不过,真的出现那种局面,贾斯汀娜只会更高兴,因为那意味着格拉蒂安彻底失去了争夺皇位的合法地位,而沦为了帝国的公敌,贾斯汀娜就再也不必为自己的‘阴’谋有一天被揭穿而担忧,因为没有人会去相信一个背叛国家的人的话! “格拉蒂安,你输了,那就认输吧。”贾斯汀娜的语气已然彻底转变,那是不容违背的威压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你没有时间去找所谓的证据了,而且你也无法从日耳曼人的大举进犯下轻易脱身而出,没有帝国的支持,你空有‘精’锐大军,却甚至连基本的反击都无法办到!放弃吧,只要你选择臣服,并且公开向新皇效忠,我承诺将允许你继续统帅帝国大军,戍卫北疆,承袭你父皇的衣钵,为帝国开疆拓土,这不正是你的愿望吗?” “选择吧,格拉蒂安,你只有一次机会!” 贾斯汀娜的脸上带着魅‘惑’世人的微笑,仿佛引‘诱’夏娃偷食禁果的美人蛇……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一节 破局 会厅内,一时死寂。(请记住我) 格拉蒂安双眼无神地望着桌上那一张张被他翻来覆去检查过的凌‘乱’卷轴,笔‘挺’的背脊变得无力略显佝偻地靠在椅背上,他的面部表情依旧保持着镇定,然而那微微嗫嚅的铁青‘色’嘴‘唇’却已将他的艰难心境暴‘露’无遗。[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尽管来之前,格拉蒂安和幕僚们也曾多次设想过谈判中可能出现的不利局面,然而却没有预料到,皇后拿出的杀手锏竟然如此狠戾直接釜底‘抽’薪,瞒天过海直接跳过了格拉蒂安的表态,而寻求各省总督的支持! 格拉蒂安没有想到,贾斯汀娜的手腕强到这种程度,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挟利‘诱’,让大部分总督甘为驱策,造成了一个无法逆转的小弗拉维斯将名正言顺、受各行省、罗马人民的拥戴登上帝位的既定事实! 这些卷轴公之于众的一刻,格拉蒂安就已经输了,因为他无法再继续下去,因为有些事,他做不到,他不够狠,也不够不择手段。 所以,他只能选择屈服…… 就在会厅内,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目光凝视着两位决定帝国未来命运的人身上时,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洛迦诺镇北, 负责守卫北边小镇入口的一队皇后麾下的士卒正目光警惕、不敢稍有疏忽地扫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过,很显然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活,因为小镇北边连着就是大片大片的茂密森林,而森林与小镇‘交’界的边缘地带也都长满了半人高的灌木丛,原本小镇上还有人居住的时候,这些灌木还会定期有人割除,而现在,随着小镇的荒废,镇口外的灌木再没有了外部制约,完全呈现出疯长之势。 正因为如此,要想凭着区区二十几双眼睛,照顾这么一大片地形复杂、障碍物遍地的区域,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好在,这些蔷薇武士事实上并不需要真的过于紧张,因为至少在常人看来,在两位罗马最重要的人物亲自会晤时,草率地做出任何莽撞的举动都是极其愚蠢的行为,相信不会有人愿意冒这个无法一切尽在掌控的险。 更何况,为了确保这次谈判的顺利,双方都对安保措施做了充分的准备,首先就是双方的卫队‘交’换防守,格拉蒂安的卫队负责南面镇口的防御,而皇后的卫队负责北面,这样一来,双方都不可能绕过对方的卫队,偷偷派遣军队进入小镇;再加上会厅建筑的特殊构造,只要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哪怕有一方试图用武力想胁迫,另一方也有足够的时间安然退出小镇。 而对于防守北边的皇后卫队来说,任务似乎更加轻松,因为眼前虽然是大片的灌木丛,但毕竟都是开阔地带,要想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越过这片开阔地,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当然,这些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哗啦啦~ “嗯?”一排狰狞的鹿角后面,一名蔷薇武士忽然偏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是一片灌木丛,和周围的灌木丛没什么不同,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殊。 “一阵风而已,别太紧张。”站在旁边的另一名蔷薇武士也听到了动静,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发现没有异常便不再去看,与此同时还拍了拍依旧神‘色’发紧的同伴的肩膀,开劝道。 摇了摇头,那名蔷薇武士也是以为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了些,于是放下了戒心,开始和同伴小声聊起天来。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其他方向,其他蔷薇武士也都听到了类似的响动,只是目光搜寻了一番一无所获之后,其他人也都如他们一般,并没有在意。他们并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风的话,为什么那些响动是如此分散而短暂的,而且还是孤立的呢? 他们当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否则,下一刻,他们的命运也许就不会那么悲惨了。 嗖嗖嗖!!! 毫无征兆的几声凄厉破空声从灌木丛中传出,袭击来得如此突然而且隐蔽,以至于鹿角后的那些蔷薇武士全然没有防备,一些人甚至只转了下头,死神就已经不期而至! 此起彼伏的闷哼声中,二十几个蔷薇武士居然一瞬间就被猝不及防的弩箭放倒了大半,而且倒下的不是咽喉、心脏中箭就是直接被点名爆头,死得不能再死。而侥幸还能动弹的,也不是毫发无伤,而只是命大,虽然身上或多或少也挂着一支弩箭,但没有被‘射’中要害暂时没有嗝屁。 不过遗憾的是,他们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四下封锁而来的弩箭停歇的顷刻间,只见镇口外,距离鹿角不过十几米远的灌木丛居然窜起几十个身影!而这些人的装扮不禁让那些躲在鹿角后捂着伤口嘶嘶吸着冷气的幸存蔷薇武士骇然。 这些人浑身都裹在一层足以以假‘乱’真的伪装服内,头上、身上都‘插’满了灌木,衣服也是草绿‘色’的,就连那些人的脸上也是抹着怪异的绿‘色’油彩,然而就是这些匪夷所思的‘精’心伪装,让这些人栖身于灌木丛中简直犹如一体,往草里一蹲,‘肉’眼几乎分辨不出,而即便此时他们的身形已然暴‘露’,看起来仍然给人一种幻觉,似乎那些飞快移动的只是一丛丛“灌木”! 而就是这愣神的一眨眼功夫,那些幸存的蔷薇武士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即便手上握着用来吹响警报号角的十夫长尸体离最近的一名蔷薇武士不过就是几步的距离,可是那区区几步路却是宛如天堑一般无法跨越,因为鹿角外至少有十名包抄上来的袭击者正端着弩,瞄准着尸体周围,任何试图拿回号角的举动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然而,这些蔷薇武士毕竟都是皇后的亲卫,其中不乏死忠者,所以还是有人不惜一死试图来挽救危局。千钧一发的情况下,他们仍不失镇定地采取了一定的策略,两名蔷薇武士相继飞身扑出,用身体为最后一名蔷薇武士提供了遮蔽。他们成功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两名被‘射’成刺猬武士的牺牲让最后一人拿到了号角。然而,当他奋力躲过攒‘射’而来的箭矢滚进小镇的矮墙后,起身就‘欲’吹响号角时,抬眼看到的却是一柄直刺而来的利剑。 避无可避,一剑穿心,尚未吹出的号角声自然也随之胎死腹中。 浑身涂满油彩的奥卡将剑缓缓从尸体心脏中拔了出来,以免让鲜血溅得满脸,当他回过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所有幸存的蔷薇武士都已经被杀死,一些人试图喊叫,可惜,穿喉而过的箭矢让他们立刻闭上了嘴,至于其他人,则是带伤顽抗,可惜很快就被奥卡一手训练出来的特种队员们格杀。 整个过程,耗时不过短短几分钟,二十几名蔷薇武士全部横尸当场无一幸免,而特种队员们,不过才刚刚热身而已。 奥卡走到鹿角旁,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即沉声道:“第一队跟我来,第二队负责接应撤退!” 说罢,奥卡转身径直朝镇中央快步跑去,身后,十名特种队员分成两队,跟随而去,而剩余的人则留下,清理尸体,搬开鹿角,以便为稍后的撤退扫除障碍。 就在奥卡率领特种部队无声无息地解决了小镇北面的哨卡时,会议厅内,格拉蒂安仍在左右踟蹰,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不甘心失败,也不甘心就这样臣服于一个篡位者,可是除了拂袖而去之后悍然举兵,用武力讨回公道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眼前的死局。 所谓法不责众,一旦各省总督公开宣布支持他的弟弟即位,那么就算事后,他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也于事无补了,面对现实,那些行省总督一定会将错就错,而不会再冒险去承认之前自己的错误。 格拉蒂安只觉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在‘胸’膛内鼓‘荡’,愤怒和焦虑让他有种直接拔出剑杀死眼前那个始终用淡漠的目光,倨傲地俯瞰着自己的‘女’人!可是,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一旦他真的冲动这样做了,能不能杀死贾斯汀娜姑且不论,他不服遗诏、试图夺权的罪名却必然坐实,那样的话,他将一败涂地,支持他的人和军团都只能舍他而去。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邪恶的‘女’人染指父亲的宝座吗?看着罗马继续沉沦? 格拉蒂安此时和一个抑郁悲愤的年轻人一样,在内心不停地咆哮着质问自己,面对着可耻‘阴’谋却无法揭穿、面对着邪恶却无法伸张的屈辱让他的双眼都不由自主地发红,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起来。 咚!倏然,一声巨响! 蕴含着满腔怒火的拳头重重敲击在长条桌上,让在场的人都不由眼皮一跳,唯有贾斯汀娜,依旧端坐,面‘色’不改地看着面前浑身微微颤抖的格拉蒂安。 “拿出你那卑鄙龌龊的协议吧,为了罗马,为了父亲苦心维持的基业,我会在上面签字!” 格拉蒂安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中硬生生一字一字抠出来的,他的眼神如同一头濒临绝境的野兽! “这显然是明智的选择。格拉蒂安,作为罗马的皇后,你的继母我会给予你应有的地位,以罗马的名义。” 当格拉蒂安最后的决定吐‘露’出口时,贾斯汀娜终于面‘露’一丝无法掩饰的‘激’动之‘色’,她迅速让卫士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展开放在了桌上。 “签下你的名字吧,上面的条款不会让你感到困扰的!” 格拉蒂安缓缓地坐了下来,这一刻,失魂落魄的神情在他的脸上尽显,他颤抖着拿过协议,眼神茫然地扫过那一条条文字,最后定格在了署名的地方。 整整过了半晌,格拉蒂安才无比艰难地举起笔,啪,一滴墨水不小心滴在了协议书上,瞬间化为一小块污迹。 见到格拉蒂安迟迟不肯下笔,贾斯汀娜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就在她准备催促的时候。 惊变骤起! 砰!一声轰响,格拉蒂安身后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踹开,接着几个身影出现在了满场惊愕的目光之中。 用力抹了几下脸,抹去天然油彩,奥卡无视周围人的震惊目光以及四周卫士如临大敌的拔剑在手,径直走到格拉蒂安面前,躬身行礼而后道:“殿下,您已经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您将会成为罗马的皇帝,我向您保证,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 扭转身的格拉蒂安呆呆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有从眼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 然而,奥卡却已经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被卫士围在中间的皇后,冷笑道:“皇后冕下,似乎您的手下不太专业啊,截杀了从东方返回的传诏卫队,却让卫队的指挥官‘波’堤斯幸免于难,不知道对此您有何感想呢?” 勉强维持着仪态的贾斯汀娜闻听此言,顿时浑身一震,继而仿佛蛇一般,瞳孔缩成了针尖状,死死地钉在了奥卡的脸上,眼神中的怒火和惊恐溢于言表!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二节 尘埃落定 儒略历423年公元377年,一次可以预想到的在几个或是十几个世纪后将会被深入研究古罗马一系列重大时刻的考古学者们郑重载入欧洲史册的谈判,在瑞士境内的洛迦诺小镇悄然落幕。 (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尽管这次直接关系着瓦伦提尼安王朝兴衰的谈判除了两位身份高贵的当事人之外,得以目睹整个过程的人不过寥寥,然而关于这场谈判的每一个细节都被认真地用娴熟的文笔记录了下来,并且事后妥善保存在了帝国档案馆内,因而得以一直流传后世,不至于让这次秘密谈判和罗马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无数不解之谜那样永远长埋于黄土之下。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份珍贵的历史文献中,对于秘密会晤的两位当事人格拉蒂安皇子及贾斯汀娜皇后,并没有如其他皇家档案遵从的惯例一般对他们进行大量的绘饰和描写,事实上,这份文献中关于这两位的陈述更像是树立一座雕塑,高贵、优雅、睿智,然而却没有丝毫的鲜活感。 与之形成截然对比的是,在文献临近末尾的一段,对一个谈判中突然加入进来的新角‘色’的描写,细腻而生动,尽管篇幅上似乎只是一笔带过,然而却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于通读全文的人来说,这个角‘色’的出现显然带有某种特殊的含义。至于这个人的名字,如果你了解罗马帝国中兴历史的话,也绝不会感到陌生。不过,在这儿,他的出现却显得如此突兀,以至于你会不由自主地透过那些文字表面传达的意思,去思考一种和文献记载有着天壤之别的情景。 也许,这个在最后时刻突然出现的人,才是真正开启了命运齿轮的人…… 这些只有后世的人们才会去拼命探询的问题,放在眼前的话就全然失去了意义。因为,毫无疑问,奥卡的出现彻底打破了皇后贾斯汀娜苦心孤诣设下的局。 一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当和奥卡同样装束的前皇家卫队指挥官撤去伪装、抹掉脸上的油菜站到众人面前时,格拉蒂安、奥卡、安德鲁斯、马克西穆斯,包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皇后眼中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恐惧。 “我没有谋害陛下” 谈判的风向顷刻间就发生了逆转,‘阴’谋被揭穿的皇后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的少‘女’,于众目睽睽之下示众,这种可怕的处境让贾斯汀娜的脸‘色’青白‘交’替,娇躯痉挛着,如避蛇蝎地不敢拿目光再去看双眼充斥着怒火和杀意的格拉蒂安,她蜷缩着躲进卫士们的身体后面,全然不顾皇后的仪态,那一刻,她就如同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幼鹿,极端敏感随时可能崩溃。(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奥卡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沉重的压力已经让他受够了这么长时间的紧张和焦虑。大局底定,他也算恪尽使命了。 当卸去心头包袱,重新纠结于身体长途跋涉而又期间遭遇袭击尚未痊愈的伤痛时,觉得一切都结束了的奥卡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格拉蒂安并没有愤怒到失去理智地拔出剑当场杀死皇后,也没有如高高在上的胜利者那般施以正义的判决,而是缓缓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奥卡无法解读的落寞、沉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后沉声开口说了一句话。 “即位典礼放在新年时举行,我会亲自前往罗马,向罗马新的皇帝宣誓效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罗马全力支持我,物资、军械和后备兵员,所有的一切,我要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清除日耳曼人对罗马的威胁!” “作为向新皇效忠的‘交’换,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求就任凯撒皇帝副职之位,阿尔卑斯以北诸行省划拨由我直辖,其余行省包括意大利亚本土,我都会留给我那可怜而又可悲的弟弟。这将是神圣的契约也是我的承诺,不需要什么***协议书!” 说完这些,格拉蒂安霍然起身,一脚踹翻了椅子,旋即大步离开了议会厅,只留下一干目瞪口呆的人。 奥卡先是诧异,可是当看着格拉蒂安那不知为什么给人一丝萧索的背影时,奥卡默然了,他转过头看向贾斯汀娜,后者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格拉蒂安离开的身影,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勇气真正说出来。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没有血腥,没有杀戮,只有家人间的宽恕,至少,不用向最后的亲人举起屠刀了。 奥卡这样想着,轻轻一挥手,带着也一脸茫然的部下们走出了会议厅,翻身上马向着格拉蒂安远去的身影追去。马蹄声急,风声呼呼地耳边吹过,一行人渐行渐远,荒凉的洛迦诺小镇转眼间就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谁也没有想到,谈判会以这样的情形结束,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这似乎和残酷冷漠的政治斗争常态完全格格不入,显得荒谬而不真实,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尽管奥卡也不能全然理解格拉蒂安在做出最后决定时的想法,但至少,格拉蒂安在离去时的那一丝苍凉的心境,奥卡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大概就是生于皇室无法摆脱的悲哀命运吧。 无论如何,格拉蒂安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没有冷血地屠杀自己的继母和幼弟,而是选择了遗忘者一切,远离这一切,远离那顶疯狂滋生**的桂冠。 奥卡也不确定格拉蒂安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有一点奥卡可以毫不怀疑地肯定,那就是罗马拥有这样的引领者,一定是幸运的,而选择了这样的主君,奥卡也觉得很荣幸。 希聿聿~ 战马长嘶,一路飞驰,格拉蒂安并没有回返营地,而是径直来到了一座山顶,勒马驻崖,凭高愿望。 看着格拉蒂安的背影,奥卡知道他这时候一定心绪万千,不希望被人打扰,于是回首用眼神摒退了随行的卫士,让他们远远警戒,而后便也转身‘欲’离开。就在这时。 “奥卡!” 听到格拉蒂安的呼唤,奥卡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驱马上前来到格拉蒂安身边。 “奥卡,看,眼前的这广袤大地和无垠天空,还有罗马,还有我们创造的一切,还有人彼此间的情感,难道这些,不比皇宫里那张冷冰冰的宝座更值得我们珍惜吗?” 格拉蒂安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道。 “山河虽然美好,但奈何站在高处,可以欣赏到这一切的只能是一个人。”奥卡眺望着远方莽莽山林,如是答道。 格拉蒂安闻言,不由转过脸认真看着奥卡,半晌忽的脸上凝重的表情散去,发出轻笑一声道:“你似乎比我还要悲观,奥卡?你是在引导我走向冷血的君主之路吗?” 听出格拉蒂安话中的一丝轻松意味,奥卡也是欣慰一笑,道:“哦我怎么敢,如果殿下真的成了那样的君主,我就该担心自己的小命什么时候突然就丢了。” “哈哈哈,奥卡,以前还真没发现你有这么幽默,你总是和马克西穆斯还有其他将领一样,不苟言笑,言行举止就像是一个‘精’心调控过的水钟。而现在,我觉得你更像是父皇身边的宦官。”似乎是被奥卡的言语带动,格拉蒂安眉宇间的郁结稍稍淡去,他开怀大笑道。 “哦,那还真是相当糟糕的印象啊,看来我还需要好好地转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奥卡毫不拘谨地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道。 格拉蒂安自然听出我可以回避了他之前言语间提出的问题,所以只是付之一笑,半晌,语气恢复了郑重道“你觉得我这样做,究竟是软弱还是愚蠢呢?” “殿下似乎没有想过用褒义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决定啊?”奥卡的脸上带着惊讶,声音也微微提高了一度,似乎想以此来增加诧异的程度。“为什么殿下会觉得用软弱和愚蠢来形容这样的决定吗?不够果决没有斩草除根?还是养虎遗患?殿下,恕末将直言,皇后已经彻底输了,无论是从事实还是心理上,只要殿下日后能够稍加留意皇后的举动,那么所谓的隐患其实并不存在。对于皇后来说,这样的局面已经足以让她的**之心惶恐不安了。至于帝位,属下只能说那不过是区区一个称谓罢了。罗马会永远铭记您,殿下,您为帝国做出的牺牲和贡献才是历史镌刻下来的东西。” 对于奥卡这番有些‘胆大包天’的言论,格拉蒂安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也许奥卡所做的已经说明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格拉蒂安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奥卡无声退下。 不知过了多久,当落日的余晖映红山崖时,马嘶声响起,格拉蒂安驱驰着战马如风一般呼啸而下,奥卡看到,前者的脸上,所有的彷徨和不安都已散去,只剩下坚定的双眸和浑身勃发的气势。 “走吧,让该死的政治见鬼去吧,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那些野蛮的日耳曼人统统送回老家!” 格拉蒂安高亢的咆哮声在山林间久久回‘荡’。 儒略历423年6月,先皇遗孀、皇后贾斯汀娜与洛迦诺秘密返回罗马后,立即宣布,其幼子小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努斯将于新年节前举行登基大典,届时,北方集团军最高指挥官,同时也是先皇的长子原本帝国的继承人,格拉蒂安殿下将亲自返回罗马,参加庆典,同时向新皇宣誓效忠,就任凯撒一职!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三节 战争酝酿 洛迦诺之会,几个星期后, 意大利亚南部港口,赫腊科里亚, 蓝天碧海,群鸥穿云,海岸边嘈杂的人声伴着‘潮’水生宛如一曲轰鸣的‘交’响乐。(请记住我) 微澜起伏的海面上,一艘艘扬帆待发的战船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忙碌准备,一批批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显得不那么‘精’神十足地沿着踏板默默走上即将搭载他们返回家乡的船。 夺嗣之争结束了,在没有战火与杀戮的风平‘浪’静中尘埃落定。格拉蒂安的意外退出让皇后的嫡子小弗拉维斯最终登上了皇位,这样的结局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很难说清楚,究竟该兴奋还是失落。但毕竟该死的对峙结束了,所以,眼前这些刚刚一路颠簸从各行省赶来的军团不得不在元老院的严令下,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掉头回家。 “这情景,还真是像奥卡以前哼过的一首歌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被禁卫军戒严了的码头上,奥利安长身而立,望着那些运气实在不太好的家伙,语气中带着淡淡讥讽道。 “如果是我,倒不会觉得这是坏事,至少回去之后能拿到一笔额外的赏赐,过上一段阔绰的美好日子,这可比留在这里,刀兵四起丢了命强。”另一个声音,却是不置可否地发出了不同的感慨。 转过头,看着自己新上任的副官脸上的淡然表情,奥利安微微撇嘴似乎有些诧异道:“这可不像是从你嘴里应该说出的话,雪诺,依据这么长时间我对你的观察来看,你应该有的表现是站在这里用冷酷的眼神盯着这些走上船的外省家伙的脑袋,让他们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然后你会说‘一群幸运的家伙,再满走一步我就会把你们的脑袋和那些尸体现在还在躺在特纳瓦盆地内任由乌鸦吞吃的家伙一样从脖子上扭下来。’这才是你的风格。” 闻言,副官的表情瞬间呆滞,等到他努力转动脖子,目光中满是诧异地看向奥利安时,后者拼命忍住的笑意终于还是从‘抽’搐的面颊泄‘露’了出来。 奥利安哈哈大笑着擂了副官的‘胸’膛一下,继而转身离开。 “长官,这些外省军团还没离开?你……”从一连串颠覆认知的‘打击’中清醒过来的副官看到奥利安径直离开了码头,不禁愕然大声喊道。 “行了,不是已经走了两批了吗?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好好监督他们滚回老家吧。难道你还担心他们还敢再回来吗?放心吧,禁卫军的剑随时会为他们准备的。(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当最后一句话音传到副官的耳中时,奥利安和卫队骑马离去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内。 南方的秩序已经恢复,难民们陆续返乡,被破坏的城镇也在重建之中,在人数远逊于自己却屡战屡胜的禁卫军虎视眈眈之下,这些失去了皇后支持的外省军团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当然,恐怕那些军团的指挥官也并不希望再在这片伤心地多留片刻,特别是时刻面对那些盛气凌人但却无法战胜的禁卫军。 所以,兵‘乱’已经被成功遏制在了萌发阶段,奥利安妥善地完成了自己肩负的使命,剩下的事,就无需他再去费心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是,在新皇举行登基典礼之前将暂时全权摄政的皇后贾斯汀娜刚刚派遣中官传达了旨意,免去了奥利安禁卫军代指挥官的职务,新的禁卫军指挥官人选待定。 这个消息表面听上去似乎有些‘操’切,从洛迦诺返回的皇后明明获得了‘胜利’,可是却随即就撤换了仅仅从逻辑上属于格拉蒂安派系的禁卫军指挥官,这似乎更像是一种挑衅或是宣战的举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把柄握于奥卡之后的皇后几乎输得一败涂地,自然不可能再做出任何过‘激’举动来给这份完全出于格拉蒂安的‘仁慈’和‘匪夷所思’的决定才得以确定下来的和平局面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沦为惊弓之鸟的贾斯汀娜当然不会愚蠢到做出这种事。 撤换禁卫军指挥官,实际上是和平协议内容的一部分。格拉蒂安以德报怨地决定将皇位让给了自己的弟弟,同时,还将帝国大部分的富裕省份包括最重要的意大利亚本土都‘交’给弟弟统治,而自己只是选择了那些在大多数人看来贫瘠荒凉的北部边境行省。 然而,似乎即使这样,仍然不能让仁慈的格拉蒂安感到满足,他决定亲手卸去缠绕在皇后和他那位即将成为罗马皇帝的弟弟身边的最后也是最冰冷的一道枷锁,那就是禁卫军。 于是,奥利安被免职了,而远在北疆的奥卡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到罗马复职,因而这支由奥卡毁灭了而又创造出的禁卫军,这支在南部动‘乱’期间,成为无数罗马民众信赖而敬畏的强大军团,被格拉蒂安‘交’给了皇后。 令人无法理解的决定,然而,对于那些了解夺嗣之争胜败的真正内幕的人来说,没有人敢于对胜利者做出任何负面的评判,因而只是多了一丝流言蜚语罢了,再加上对此事始终保持缄默格拉蒂安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大家也都渐渐不再关注,毕竟连皇位都‘让’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正因为如此,少有人知道,向格拉蒂安提出这个建议的恰恰就是在夺嗣之争中身影活跃、而随着洛迦诺会面的结束隐隐已成为格拉蒂安身前第一红人的奥卡。 不过,当奥卡郑重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格拉蒂安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当他大笑着说这笑话的确很有趣时,奥卡脸上的严肃表情却不禁令格拉蒂安意识到这显然远不止一个笑话那么简单。 正如奥卡接下来做出的解释,让格拉蒂安听完之后不禁愣了半晌才神情怪异地盯着奥卡,说道:“奥卡,你知道吗?也许你当权臣的资质比当一名伟大的将军更加出‘色’,我都有些害怕了。” 第一次听到这样词不达意的话从格拉蒂安口中说出来时,奥卡苦笑着接受了这个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评价,而内心的想法却是,像这样偶尔拾遗补漏的工作他还勉强可以胜任,要是真让他去当整日都需提防戒备、‘淫’浸尔虞我诈之中的权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干脆。 说了这么多,事实上,奥卡给出的解释很简单,既然洛迦诺签订的协定已经在摧毁了皇后的**和一切的同时给了她生的希望,那么不妨再给她服下一颗定心丸,让这个‘女’人的内心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滋生任何越界的野心! 但凡人都是这样,经历过死亡瞬间的恐惧,再到重获新生,那种从地狱迈入人间的感觉会让人变得特别怕死,特别害怕恐惧等一切负面的东西,如同惊弓之鸟,一点点敏感都可能让他们神经陷入癫狂的状态。 这样的人依旧是威胁的,不过相比于被摧毁野心之前的正常理智他们又会变得很容易对付,因为他们的威胁不再是源于思考而是本能的冲动,所以,将他们置于一个没有任何刺‘激’的环境之中,他们就会像被驯服的野兽一样甘为驱使。而将禁卫军‘交’到皇后的手中无疑就是将罗马城打造成了一个安逸的囚笼,失去了兵锋的直接威胁,居于其中的皇后母子就会感觉到安全。 而人一旦有了安全感安逸感,就不会再铤而走险。 这就是格拉蒂安需要的,两个在罗马享受那些无用贵族的阿谀奉承白班鲜美,生活在纸醉金‘迷’的黄金屋中,皇后母子就永远也无法再对格拉蒂安产生威胁。 而这样做,既避免了去从**上消灭他们,维系了格拉蒂安试图挽救的血脉亲情,而又彻底清除了隐患。 格拉蒂安在听完这些之后,仅仅思考了片刻,便断然答应采取奥卡的建议,给协议中加上了这一条。不过,对于奥卡失去禁卫军的损失格拉蒂安还是感到一丝惋惜。 然而,奥卡对此却是付之一笑。 “殿下,您认为一个军团的指挥官被调换了,这支军团就会失去已经烙印在它的血脉里的东西吗?”奥卡反问。 格拉蒂安听了,不由一怔,继而深深地看了一眼奥卡,喃喃感叹道:“奥卡,你简直比那些基督教的疯子还要可怕,他们只是俘虏那些无知民众的心,而你,直接能够掌握军队的心。” “能者之力,只为明智之君效力,殿下。”奥卡俯身道。 “起来吧,我为有你这样的臣子感到骄傲。”格拉蒂安说着‘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那是一柄剑身细长有别于罗马短剑的刺剑,是奥卡根据格拉蒂安的习惯让工匠特别打制的,格拉蒂安拿到它的一刻便喜欢上了这并锋锐而不失优雅的佩剑,时刻戴在身边。 而此刻,他举起佩剑,三角形逐渐收缩成一道破甲锥形的剑刃缓缓在半空中移动,最后落在了挂在墙上的地图一处。 “罗马的事情告一段落,现在我们唯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该如何干净彻底地解决北疆的麻烦,这一次,日耳曼人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坚强、无畏而狡猾,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一次我们不会再留情,罗马军团将会彻底消灭他们!” 奥卡凝神细听着格拉蒂安的低语,深沉的目光在地图上一寸一寸地逡巡着。 “然而,很不幸,为了罗马的麻烦,我们失去了先机。在这里我们的先遣军团变成了只能被动挨打的守备军,日耳曼人从各个方向选择任意时间不断发起攻击,防线岌岌可危,可是我只能忍耐,拼命积蓄力量,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我不能贸然出击。” 格拉蒂安转过身,落在奥卡身上的眼神充满了信心和肃穆。 “不过拜你和大家所赐,问题解决了,我们很快就会有足够的后备兵员、物资和军械,不过集结主力重拳出击还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为了避免让日耳曼人发觉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在酝酿,我不得不任由那些困在北边防线上的军团孤军奋战,可是,我不放心,所以我需要一位能够让我绝对放心的指挥官。” 格拉蒂安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奥卡低下头,微屈右膝,跪在地上,道:“执剑为您而战是我的荣幸!殿下!”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四节 战旗高扬 一个星期后,北疆战线前沿 一处森林内,大火攀附着一棵棵参天巨木,炽热燃烧,肆虐狂舞的火舌如同嘶嘶吐信的毒蛇,昂着狰狞可怖的脑袋,瞄准着林间空地上正浴血拼杀的两支人马,直‘欲’择人而噬! 血,漫天喷洒,拼死鏖战的双方士兵都是气喘如牛,兵器的‘激’烈凌‘乱’碰撞声艰涩刺耳,简直要戳破人的耳膜。(请记住我们的 )没有人会怀疑,这两支人数都在不断急剧减少的人马都是勇猛无畏的战士,因为即便生命流逝的一刻,也不会听到他们为此发出不甘的惨叫。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那不过是身为一名战士,必然的宿命罢了。 “吼!”两棵挨着很近的树中间,一名披挂着环铁重铠的雄壮战士刚刚用膝盖压着一个敌人,用手中的短剑刺入后者的‘胸’膛解决了艰难的战斗。 然而,他似乎不太走运,就在他后力略显不济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名落单的敌军恰巧发现了他,于是立刻冲了过来,手中挥舞的战斧径直劈向他的后脑壳。 偷袭似乎就要得逞了。不过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结局。就在那个浑身裹着脏兮兮的兽皮袍,五官凶恶的野蛮人冲到重甲战士身后的一瞬间,突然,重甲战士猛地回过头,一双充血、透着无穷无尽的戾气的眼睛死死盯着野蛮人的脸,接着,一声足以令人心惊‘肉’跳的震天怒吼从他的口中倏然发出! 吼叫,这大概是人类最先学会的面对外部威胁的应对方式之一,气势十足的声‘波’既能让敌人感到犹豫裹足不前,又能让自己内心郁积的恐惧随之发泄出去,一举两得。而显然,在战场上,吼叫的作用远非驱除恐惧那么简单。 出乎意料却恰到时机的一声咆哮,竟硬生生让野蛮人为之一惊脚步停顿了一秒,手中的战斧劈下的动作也不免慢了一拍,而就是这短短的瞬息,就足以改变事情的结果了。 重甲战士趁着短暂的拖延完成了蓄力,身形如强劲的弹簧般转身迅猛扑上,手中短剑唰的追身刺向野蛮人的左‘胸’,果断犀利的欺身战术让大开大合的战斧失去了用武之地,因为慢了一拍的沉重战斧绝不会比直刺的短剑更快,而野蛮人虽然野蛮,但却不是野人,所以他不会同归于尽,而只会保命。 事实证明重甲战士的判断完全正确,野蛮人看到带着一往无回气势直奔自己心脏而来的短剑,立刻面‘露’惊恐地放弃了进攻,试图用斧面挡住战士的短剑。(读看 看)可惜,不等他心爱的战斧落下,重甲战士已然冷笑着手指一动将短剑转平,锋锐的剑刃沿着上弧线撩起,血‘花’四溅一道长长三角形剖面的血‘肉’模糊伤口出现在了野蛮人的脖子上。 呃呃呃呃~ 噗的一声战斧掉在了深黑‘色’的土地上,野蛮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双手死命着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想要挽回那汩汩流出的血浆,他凸出着双眼死死盯着重甲战士,那充斥着仇恨的眼神仿佛要将后者砍为‘肉’泥,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轰!野蛮人的尸体软软地侧着倒在了地上,‘抽’搐着。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战场上,怕死意味着,很大可能‘性’,你会死得更快。 解决了偷袭者的重甲战士终于得以送上一口气,他不堪重负地半边屁股坐在地上,一只手拄着短剑,另一只手砰的随手打掉了令他感觉到发晕窒息的头盔,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粘稠的血浆沿着他伤痕累累的铠甲边角,流到黑土上,浇灌出一抹凄‘艳’的暗红。 重甲战士的‘临场休息’看似不可思议,然而,战场上往往会出现很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就比如此刻,在重甲战士的周围,血战仍在继续着。两支人马似乎人数相当,因而让战斗变得愈发惨烈。不过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在不远处,三个野蛮人正挥舞战斧疯狂围攻着两名身着环铁甲的战士,而就在他们的脚边,一个重伤濒死的野蛮人和一个差不多情形的环铁甲战士却并排躺在一起,无法动弹分毫,只能默默地看着对方,也许,他们就是彼此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敌人,然而现在他们却共同安静地迎接死亡到来。 而这样的场景不过是战场的一个缩影而已,放眼望去,在更远或不远处,厮杀者有之、呼喊着好友名字的有之、拖拽出同伴尸体试图离开战场者有之、呆呆地坐在尸体中间痛哭流涕者有之,跪在地上乞求饶恕者有之,悲壮战死者有之,整个战场,百态横生。 片刻的功夫过去,恢复了少许体力的重甲战士站了起来,疲惫的眼神又重新变得犀利,用肩甲下的衣袖抹去短剑上不等流淌就已经干涸的血污,他瞄准了最近的一处厮杀战团,大步而去。 这是一场追击战,五百多名提前从无法守住的营地中果断退出的罗马军队试图穿过森林,退到一条河的对岸,以避开大股从北面三个方向聚拢而来的日耳曼人围攻,然而不走运的是,有一支日耳曼人的队伍不知怎么的,居然绕到了营地的后面,在罗马军队即将撤出森林的时候突然杀出,截住了他们的归路。 拢共不过几百人的残部,如果再留下部分断后,剩下一点人即便逃到了河对岸也失去了意义,所以罗马军队的指挥官决定背河一战消灭这股日耳曼人,然后再撤退,至少用一场小规模的胜利来弥补放弃营地的耻辱。 然而,当战斗一开始,罗马指挥官便意识到自己的决断似乎是个错误,眼前这支日耳曼人的战斗力远超想象,甚至堪称‘精’锐! 兵力不够,再加上森林地形的限制,罗马军队仓促布成的阵型被呼啸而来的日耳曼人一个突击就冲散了,于是,有组织的战斗变成了流氓式的‘乱’战,糟糕的是,所有人都‘混’在了一起,想要再脱身而出已经不可能了,然而,追兵在即,如果在这里被拖住,恐怕随时可能有被包围全军覆没的风险。 不得不说,边境野战军团中的军官都是十分优秀的,当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将部下们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后,罗马指挥官立刻率领卫队冲杀在前,四处支援,只希望尽最大努力救出更多被困的部下,让他们先走。 可是那些日耳曼人也不笨,看到这么一小队人马如此悍勇,四下冲杀居然没人拦得住,顿时明白这肯定是个高级军官,于是日耳曼人的军官也玩起了同样的招数,调集了一队都是人高马大、骁勇善战的族人,而后径直朝罗马指挥官的卫队冲了过去。 强强遭遇,没的说只有一个能活下来,自然是一番难以言喻的血腥鏖战,人命如狗,血如涌泉。挥舞的战斧将一个个罗马战士砍去脑袋、劈去半边身子,血‘肉’纷飞,而锋锐的短剑也将一个个野蛮人刺穿心脏、削掉四肢,死状惨怖。双方几乎是以一比一的比例同时消减着人数。直到最后,还是日耳曼人率先砍去了罗马指挥官的脑袋,高高举了起来,仰天狂嚎。 指挥官虽然战死,但胜利,距日耳曼人仍很遥远,被‘激’出死战之心的罗马军队不仅没有意志消沉,反而更加状若疯狂,一时间日耳曼人反倒是损失加剧。 而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几分钟后,一阵欢呼声从残存的罗马士兵中响起,原来,一名不知是身怀绝技还是瞎猫语者死耗子的罗马士兵,居然隔着十步远,随手甩出短剑,将那个身材最为高大雄壮简直就像是一头人形巨熊的日耳曼人指挥官杀死了! 一剑正中面额!剑刃直接剖开了坚硬的面骨,连带着将右眼切成了两半,深深‘插’进了日耳曼指挥官的脑袋,哼都来不及哼一声,那家伙直接倒地毙命。日耳曼人先是陷入呆滞,继而也和同样失去指挥官的罗马军队一样,进入了狂化状态。 “该死的,必须尽快解决战斗,我已经感觉到更多的日耳曼人正在赶来!” ‘混’战人群中,用短剑进行一次次‘精’准刺杀的重甲战士目光凝重地扫了一眼森林深处,入目所及,他已经是这里幸存的最高指挥官,所以他有责任将剩下的兄弟活着带回去! 然而,当他环视一圈,看到剩余的同伴都被死死缠住脚步,心不禁往下一沉,他知道,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拯救大家了! “所有军官、伤者、有勋章者,留下和我断后,其余各队立刻撤退!这是命令!” 半晌之后,重甲战士举起剑,高声大吼! 幸存的罗马士兵们不由侧目,眼神悲愤‘欲’绝。然而,服从就是罗马军团的铁律!于是,一个个军官顶了上去,一个个自知无法幸免的伤兵顶了上去,甚至连那些垂死的罗马战士也支撑着身体,迟迟不肯倒下,为同伴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 看到能够撤出来的人都已经撤到后面,军官满是血污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他朝那些离去的同伴挥了挥手,而后,毅然转身…… 呜呜呜 然而,就在命运似乎注定了悲壮的一刻,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从‘欲’壮士断腕的罗马军队后方响起。 已然抱着必死之心的军官在听到那熟悉声音的瞬间,便猛然回过头去,只见,在那灰‘蒙’‘蒙’一片的林后,一片耀眼的红‘色’正如‘潮’涌出。 “援军~” 军官呆呆地望着那从林中跃然而出的雄鹰战旗,‘胸’腔一股股奔腾热流在‘激’‘荡’!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五节 誓不后退 “百夫长,你很英勇,即使在最危险的关头,也没有试图当逃跑的懦夫。 (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罗马军人应该以你为傲!”[搜索最新更新尽在l,临时营地内, 哐啷笃笃的各种声响汇成一片,脱下沉重甲胄、只穿着单衣的士兵来来往往,扛着木料、工具,正挥汗如雨、热火朝天地正在加固着初具规模的重木城。 尚未平整过的地面显得坑坑洼洼,由于昨天下的一场雨,黑‘色’的土地上还残留着湿润的痕迹,脚踩上去立时一片泥泞,让人的心情和头顶这‘阴’沉沉的天空一样,实在好不起来。当然,和该死的‘乱’成一团糟的前线战事相比,这点小郁闷就不值一提了。 “将军。”几名‘侍’从卫士走了过来,迎候回营的奥卡。 “嗯。”奥卡点了点头,边走边将身上的甲胄脱了下来随手‘交’给了卫士,然后挥了挥手道:“不必跟着我了,去传令让所有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半个小时后到我军帐内开会,商议军情。” “遵命。”几名卫士应了,立刻上前接过奥卡的甲胄、披风、头盔和佩剑,旋即转身离去。而奥卡则继续和那位森林里幸存下来的军官在忙碌的军营内溜着弯。 “你英勇无畏,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来挽救同袍,你会获得应有的崇高荣誉和赏赐。”对于跟在身侧始沉默的军官,奥卡十分欣赏地再次提及他的功绩,毫不吝啬称赞之语,因为奥卡的确发自内心地对像其一样、幸存下来的资深军官非常看重,不仅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合格的军官,拥有丰富的经验和过硬的素养,都是奥卡时下正缺的,更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上,依旧保留着罗马人自古相承的勇敢、坚强、忠诚和睿智的民族‘性’格,虽然残存不多,但却和那些只知道在酒池‘肉’林中夜夜笙歌的酒囊饭袋有着天壤之别,只需烈火淬炼,刀剑磨砺,这些军队的脊梁未来将足以承担更重要的使命。 所以,奥卡需要趁着此次与日耳曼人决战的机会,在边防军中细心筛选,为格拉蒂安培养一支种子军团,不需要太多人,但却必须有充分的重塑价值,再辅之以一整套成熟的体制,要不了多久,参差不齐的边防军就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头换面,成为格拉蒂安手中最得心应手的力量,同时,也将成为全面改革在整个罗马逐步展开的前奏。 然而,令奥卡有些意外的是,面对身为前线最高指挥官、众所周知的格拉蒂安殿下麾下悍将的他的亲睐有加,这位满脸血污、浑身散发着一股异味的军官却只是缓缓抬起头,很淡然地与他对视,而后语气低沉地说道:“指挥官阁下,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我只是比较幸运罢了。(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我能获得您的赞赏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在那些比我更英勇、更顽强的战士之前倒下而已。” 奥卡目光转肃地盯着面前的军官,嘴角的微笑已然敛去,他并不是因为军官的话而心生不识抬举的恼怒,而是带着一丝敬重又带着一丝审视地想要确定,这番话是否夹杂着做作的成分。 幸运的是,片刻之后,奥卡又能够毫不掩饰地用笑容来表达自己对面前百夫长的欣赏了,因为,奥卡从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最朴素的情感流‘露’,而没有任何虚伪的狡黠。言行举止都可以骗人,但是眼睛却很难骗人。 奥卡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包含一丝劝慰,而不单单只是对他个人的赞赏,因为很显然,他并非一个对功劳很看重的人,就凭他刚才的那番回答就可以看出,也许同袍情谊在后者的心目中更重。 “百夫长,告诉我你的名字。” “埃乌斯?迪利乌斯。”军官的回话简洁明了。 “埃乌斯,战争避免不了牺牲,因为执掌公正的死神从来不会偏袒徇‘私’。无论是你的同袍、朋友亦或是亲人,他们的死都不过是命运的安排,他们勇敢地面对并留下了自己功勋为后人凭吊,他们的**腐朽、然灵魂长存永享安乐并保佑生者,他们的一生已然了无遗憾又何必感伤?人固有一死,埃乌斯,区别的只是如何走完自己短暂的一生罢了,而这些战死在边疆的将士们,埃乌斯,他们选择了光荣选择了忠诚,他们义无反顾,而我们所应做的,就是铭记他们,赡养其家小然后附其骥尾!” 不知不觉间,奥卡两人走到了营地的南面,隔着栅栏可以看到在营外的空地上,不少同样是在各个战场幸存下来的北疆将士,正肃立在一个个用原木堆成的火葬台周围,低声诵念着悼词,送他们灵魂已然去往天国的同袍最后一程。看着点火的士兵面带哀‘色’地将手中火把丢入木台中间,火苗噌的一下窜起,转瞬间大火熊熊,奥卡转过头看向目光似含追忆地望着那木台被大火渐渐吞噬的百夫长,郑重说道。 两个人默默地站立在栅栏后面,遥望着炽热的火焰在眼前为死者而舞,听着营外的士兵们为同袍送行、苍凉而悲壮的低唱声,久久没有离去,直到一切焚尽、大火熄灭,留下遍地灰烬。 过了一会儿,看着营外那些士兵甚至来不及等滚烫的地面稍稍冷却就纷纷走进灰烬中,面‘色’庄重地用各式各样的陶罐瓦罐为自己所熟识的同袍收取骨灰,以便战争结束后带回他们的家乡‘交’给他们在世的亲人。 奥卡缓缓转身,低语道:“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在火焰中化为一地灰烬,但是有什么痛苦的呢?有亲密的袍泽为我收取骨灰,有亲人为我的离去而思念,有罗马为我的牺牲而祭奠,我在天国也会为此感到满足了吧。” 埃乌斯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注视着那些细心收取骨灰的士兵,眼中的纷杂思绪终于渐渐沉淀下去。 奥卡知道,现在该给他一点单独的思考时间了,于是径直迈步离去只是在经过其身侧时,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心中再无挂碍了就去军帐吧,很快就要有大战爆发了。” …… 中军大帐, 奥卡掀开帷幕走进军帐中时,所有百夫长以上级军官都已尽数到齐正就着营帐中间方桌上的新颖沙盘议论纷纷着。 “罗马万岁!” 等奥卡走到主位站定,一众军官立刻昂首‘挺’‘胸’,立定抚‘胸’高声唱喏道。奥卡颔首示意,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略一计较,心中不禁立时对北疆战事前阶段的惨烈有了直观的认识。 就军帐内聚集的这些人,已经是奥卡抵达前线后,目前收拢的各部的所有中层以上军官了,可是看看他们的军衔,就知道夺嗣之争期间北疆这些为数不多的戍军境况了。一圈扫下来,千夫长就一个人还少了一只胳膊,成了残废,百夫长只有可怜的三个,加上没有到场的埃乌斯,也才四个,军事执行官算是最多的了,剩下七个人。 奥卡忍不住长叹,他这个军事保民官、军团长级别的军官在这里简直就是巨人一般,居然和眼前军官差了几个层级!要知道,虽然格拉蒂安为了应对夺嗣之争,将大部分‘精’锐军团都调到了南方,可是留在北疆负责监视日耳曼人动静的仍不下万人,还不包括原有的一些军事据点内的驻军。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日耳曼人的全面进攻之下竟只剩下这么点骨血了! 奥卡看着众位军官,而一干军官也同时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然而令奥卡感到不安的是,他们的目光充满迫切和期待。 奥卡当然知道他们希望听到什么消息,但是很遗憾,他却无法带给他们。 “诸位,我代表格拉蒂安殿下前来,暂时主持整个前线战事,希望诸位能够‘精’诚团结,助我一臂之力!” 奥卡面对众人,作了一番例行的开场白。话音落下,众将自然是齐声高喝响应,然而,他们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还在盯着奥卡的脸。 奥卡不得已,只得避开众人的目光,沉声道:“我只带来了三千人的卫队。” “什么?!” “没有援军!那怎么坚守下去!” “殿下为什么没有派遣援军!” “只有三千人!将军阁下,我们面对的可是十几万日耳曼人啊!” 奥卡的话刚说完,军帐内顿时哄闹一片,军官们面面相视,大声议论起来,甚至顾不上禁止喧哗的严明军纪,然而,奥卡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行为。 直到军官们注意到奥卡始终站在沙盘前,默然不语,不由渐渐止住议论声,军帐内随之安静下来。 奥卡环视众人,沉‘吟’半晌开口道:“诸位,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严峻的事实,那就是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我们至少要守住北疆防线半个月的时间。” 众将的神情都是顷刻间变得有些僵硬。 然而,奥卡却是忽的手指沙盘上那一个个被标注为“已经被摧毁或覆没”的罗马前哨基地和军队驻地,眼中一抹森冷之‘色’闪过,厉声喝道:“怎么?害怕了!看看地图上的这些地方!我们已经无奈放弃了这些曾经是帝国的领土,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已经失去了数以万计的兄弟袍泽,你们从尸山血海中拼杀而出,怎么?!死亡已经让你们恐惧了吗?还是失败让你们变成了懦夫!” “我们还有近万名同袍,我们众志成城!我们有坚固的堡垒,我们有锋利的兵器,我们有稳固的后方!罗马众神在苍穹中庇佑着我们!雄鹰旗帜依旧在我们的头顶飘扬!告诉我,你们害怕了吗!” 奥卡越说越大声,直到在他目光如炬、咆哮如雷声中,众将相继面‘露’羞惭之‘色’,垂下头去。 “我奥卡?奎里纳斯在此起誓!只有雄鹰旗帜没有倒下,就绝不会让一个野蛮人越过罗马的疆域!谁敢再言怯战避退者,军法无情!”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六节 深宫 以区区近万兵力,面对数以十万计的日耳曼人,要想让已经支离破碎的防线维持下去,选择死守估计是最愚蠢的做法了。(更新 最快最稳定) 以攻代守,在很多兵法中被誉为高明之策,然而事实上,多数情况下这是处于极端不利境地下,才会破釜沉舟,无奈选择的一种冒险之举而已。如果兵力稍微充足一些,奥卡自然不会如此轻率地就作出决定,遗憾的是,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重伤、轻伤未愈、暂时不能作战的全部留下,另外,我带来的卫队也留下两千人,继续修建重木城,就按照我的图纸,一定要给我反复加固,防御设施不能有一点含糊,壕沟加深、鹿角、地刺全都给我有多少‘弄’多少,告诉大家辛苦一点,我们要用汗水换取不流血!” 军议的最后,奥卡就是这样向在场的所有军官下达了措辞最严厉的命令,因为这处营地已经是最后的防线,退一步之前的牺牲就变得毫无意义,所以考虑到最坏的情况,必须不遗余力地将营地修筑成最坚固的据点,一旦进攻行动失利,奥卡就不得不退守营地,直至全军‘玉’碎了。 “只有进攻,抓住看似最不可能的机遇,发动进攻,打破眼前这种极端被动的局面,我们才有一线生机!诸位,我们的使命不仅仅是完成身为军人的职责,更是为了要让大家都活着回去!” 奥卡向着所有面‘露’震动之‘色’的军官肃然敬礼。 指挥官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这些部属还有什么可犹豫不决的,无非就是一死报国便是了。于是,一众将官纷纷将‘胸’膛砸得砰砰作响,神情‘激’奋,大声应令。 ‘激’将,这就是奥卡绝境作战计划的第一步,在抵达前线之前奥卡就已经在脑海中对将要面临的挑战进行了评估,从而得出了一个悲观的结论,就是非常之际只能行非常之举! 一群残兵败将,被日耳曼人打得胆气丧尽,又是孤军无助,进退失措,这样‘精’神状态下的军队,放在平常早已当做丧失战斗力,撤回后方休整了,然而,现在他们却是直接关系着大局,避无可避! 所以,要想让这样的军队恢复一战之力,那就唯有‘激’!不仅要‘激’将!更要‘激’兵!只要当绝望达到极致的时候,才能‘激’发出他们的顽强求生意志和悍不畏死的疯狂。{纯文字更新超快址读 看看) 然而,令奥卡意想不到的是,抵达前线后,马不停蹄四处解救被困的各部,接应残存人马退入营地后,从那些侥幸从残酷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兵身上,奥卡并没有感觉到绝望,恰恰相反,他从士兵们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种浓烈的深沉的复仇之火在熊熊燃烧。 奥卡很震撼,因为这样的士兵已经用不着他再去‘激’了,只要一声令下,这些士兵立刻就会不惜一切地反扑,只为从那些野蛮人的身上讨还血债!军营内气氛凝重的沉默,不过是拼命压抑着的爆发前兆。 正如此刻,奥卡从军官们的眼中看到的一样,那是置生死于度外的决然!哀兵必胜!奥卡心中不由闪过这句兵法之语,无比坚信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进攻行动了。 “‘抽’调两千‘精’锐,两名百夫长和四名军事执行官,我要在那些野蛮人视之为自家‘花’园的森林里,让他们尝一尝死亡的味道!” 腹中已有有了打算的奥卡以手击桌,断然喝道,目光却是越过众人看向军帐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暗暗祈祷:“老天保佑,让这几天内雨下得更猛烈些吧!” …… 就在北疆前线雷霆轰鸣、黑云压催之时,远在罗马, 宏伟华美的皇家宫殿内,却是从未有过的空旷冷寂。赴洛迦诺之会返回罗马之后的皇后贾斯汀娜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将自己的寝宫搬入了皇宫的最深处,除了自己心爱的幼子小弗拉维斯之外,只允许寥寥几个人进出,原本视若禁脔的摄政之权也弃若敝履地抛给了元老院执掌,所有的‘侍’‘女’、卫士全都被咆哮着赶出了寝宫,歇斯底里的贾斯汀娜竟是将自己的住处人为变成了一个牢笼。 对于皇后的极度反常,震惊和诧异在皇后派系中悄悄传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尽管平时个个手眼通天的贵族元老们都纷纷使出浑身解数猜测和打探,但这一次他们却是无一例外地毫无收获,因为真正知晓内幕者无不是守口如瓶,往往一提及洛迦诺之会便是脸‘色’骤变不敢稍有泄‘露’,这不禁令人更加迫切想要追问下去,可惜终究只是只鳞片抓的模糊言语。 洛迦诺之会后,对外公布的消息就是贵族派支持的小弗拉维斯获得了皇位,格拉蒂安最终被迫束手称臣,就任凯撒之职以挽回一点失败的颜面。当这个消息在罗马传开后,支持皇后派系的人无不拍手称快欢呼雀跃,整个罗马最大的政治博弈落下了帷幕,而他们是胜利者可以预想到的,未来,他们将因此获得巨大的收益,这怎能不让人‘激’动万分。 然而,也并非所有人都一叶障目,被好的消息‘蒙’蔽。但凡有心之人在注意到皇后一行返回之后的低调甚至冷淡表现后,便意识到了整件事似乎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简单。而接下来,皇后一连串的举动也更加印证了他们的担忧,如果真的是酣畅淋漓的胜利,那个骨子里充满权力**的‘女’人又怎么会如此平静呢? 于是,种种传言在罗马贵族圈内甚嚣尘上,虽然暂时皇后派系仍保持着克制,但谁也无法预料,贵族们如果一直得不到合理的解释局面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不过,对于这些,皇后根本无心理会了,事实上,从洛迦诺返回后贾斯汀娜的神智就经常处于恍惚的状态,她将自己锁在寝宫中其实并不是怯于应付局面的动‘荡’,而只是单纯不想让外人看到她那副因失败的沉重打击而憔悴颓丧的样子罢了。 “噼里啪啦,砰砰,咔嚓!”…… 皇后寝宫外,偌大的殿宇内唯一的活人,小宦官科莫正心惊胆颤地听着从殿内传出的阵阵刺耳响声,那一声声物品被狠狠砸在地面上发出的破碎声,让可怜的科莫一下一下,孱弱的身躯随之抖动个不停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小科莫是四天前被调入寝宫的,在此之前,由于自洛迦诺返回后便独居深宫的皇后命令,所有的‘侍’从和卫兵都被撤出,寝宫之内只留下区区数人服‘侍’皇后起居。原本,这和在皇宫内负责打扫庭院的小科莫全无关系,然而,就在四天前,皇宫总管找到了小科莫,让他到寝宫服‘侍’皇后。 小科莫只有十几岁,一直在皇宫呆着因而天真到近乎无知,所以当总管找到他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感到任何不妥,反而为自己获得了提拔而感到欣喜。服‘侍’罗马的皇后啊,这可是小科莫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于是,小科莫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全然没有注意到总管脸上那隐隐的不忍。 小科莫兴高采烈地搬入了寝宫,当时,寝宫内还有三名‘侍’‘女’和两个比他年长的宦官,小科莫很腼腆地和大家打招呼,然而让他不解的是那些人的脸仿佛僵硬的没有表情,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恐惧。 小科莫当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努力地开始自己的工作,站在寝宫外等候皇后的传唤。 然而,就在小科莫幻想着美好生活的第一天,现实就彻底摧毁了他的憧憬!当时,他正在寝宫外候着,高兴地看着‘花’园内千奇百‘艳’的盆景草木打发时间,突然,宫殿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科莫从没有听过那么愤怒、那么威严的声音,那个声音尖叫着仿佛愤怒得无以复加,而与此同时,小科莫听见在那愤怒的斥责声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苦苦求饶,可是,那不过是徒劳,片刻之后小科莫就听见宫殿内猛的传出肢体扭打声,紧接着一声惨叫让小科莫吓得面无人‘色’。 而很快,一队神情冷峻的卫士就在总管的带领下,走进了宫殿片刻之后,他们离开了,抬着一个麻布袋,原本白‘色’的袋子上浸透着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小科莫看到,那些和他一同在寝宫服饰的宦官和‘侍’‘女’站在两旁死死盯着那个麻布袋,脸上尽是死灰的绝望之‘色’。那一天之后,小科莫发现寝宫内少了一名‘侍’‘女’,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份工作似乎一点也不美好。 至于到了今天,小科莫已经是宫殿仅剩的一个人了,至于其他人的消失原因,小科莫不想知道,他只希望能够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就在小科莫胆战心惊地听着宫殿内传出摔东西声音的时候,忽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脸‘色’煞白的小科莫转移了注意力。当看到来人一袭纯白‘色’镶着紫边的元老袍,满头白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苍老的面孔上一副处变不惊的沉稳表情时,小科莫立刻面‘露’惊喜之‘色’地跑了上去,恭敬地弯下腰道:“尊敬的卡西乌斯大人。” 皇后的族叔、西拉塔家族的族长,帝国元老院首席元老卡西乌斯看了小科莫一眼,微微点头,道:“皇后冕下呢?” “就在宫殿内。”小科莫恭谨答道。 “嗯,你就在外面守着吧,我要去面见皇后。”卡西乌斯难得多说了一句,然后便大步走向了宫殿,至于那仍在不断响起的破碎声卡西乌斯自始至终恍若未闻。 等卡西乌斯的身影步入宫殿,随即砸东西的声音停了下来,回到宫殿内候着的小科莫不由感到无比的庆幸。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七节 秘密武器 琥珀‘色’带着丝状条纹的大理石地面上,一阵脚步声响起。 (读看 看) 马克西米安迈着几乎每一步都是等距的严谨步伐,穿过有着纯白‘色’石墙、绿意盎然的盆景和雕饰优雅图案椽楣的长廊,浑身上下看上去无论是衣着还是神态都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处处透着简洁干练的气质。 目不斜视地走到长廊尽头,一扇厚重、造型古典的大‘门’前,马克西米安停下了脚步。 “罗马万岁!” 低沉而充满力量的敬礼声从‘门’两侧肃立的卫士口中发出。 眼角余光随意扫过两名年轻卫士,注意到他们稚嫩的面庞,还有在敬礼时他们不由自主高昂起的头和隐隐的狂热,马克西米安微微一笑颔首回礼,旋即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呈现在马克西米安面前的大约有一百平米左右的空间,便是总督的办公室,同时也是整个行政院大楼内最宽敞豪华的房间,象征着罗马在不列颠最高的统治权力。然而,当环视一圈下来,看着那满地的杂物和‘乱’七八糟的房间布置,马克西米安不禁再一次哀叹:也许这里被称作储物间更合适。 面对如此杂‘乱’无章的环境,身为最高秘书长的马克西米安却是视若无睹径直走过那些四处堆积的纸卷,事实上,他早已习以为常丝毫没有收拾整理的打算,想想看,在不列颠的行政改革之后,按例行政编制中为总督专‘门’配备了整整一个小队的秘书,可是即使有这么多人的不断清理,这间房子的环境却仍旧整整半年都没有改善,那么再多他一个又有多大作用呢? 当然,这只是我们好奇的疑问,马克西米安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有考虑这些,他径直走到房间正北的墙壁面前,眼睛盯着墙上悬挂的那幅不列颠地图,默默看了起来,如果更细致观察的话,顺着他视线的角度就会发现,他看的位置更准确来说,是西北部的威尔士。 马克西米安来这显然不是只为了看着地图发呆,实际上,他手头上还要数不清的工作要处理,不过他到这里是因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凑巧他要见的人此刻不在,因而只好等待。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当‘门’从外面被重重推开时,马克西米安立刻回过神,转过身正好看见达利尔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嘿,达利尔。(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尽管觉得从一进‘门’后便风风火火冲向办公桌的样子,达利尔似乎不太像清闲得有时间打招呼,马克西米安还是出于礼貌地喊了一声。 “哦,马克西米安,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来了?”听到马克西米安的声音,正站在办公桌后面不停翻找着那一堆看上去就让人头疼的厚厚文件的达利尔似乎才发现屋内有别的人,抬头扫了一眼随即又埋头去找东西,不过从他的热情回应来看,马克西米安认为至少他还没有忙到没空理会自己。 看着达利尔手忙脚‘乱’,丝毫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思,马克西米安只好主动开口,于是迅速找了一个话题切入点道:“我刚刚看了墙上的地图,看标注的颜‘色’,似乎威尔士的土地丈量入册工作也已经顺利结束了?” “哦,威尔士的土地,哦,是的,那些经过短期培训的小伙子们干得不错,有了前面积累的经验,完成威尔士的工作无疑节省了很多时间。你知道……”马克西米安的话刚问完,仍在不停翻找查看的达利尔却头也不回地立刻回答,脱口而出一大堆数字和人名等等,事无巨细详尽得令人目瞪口呆。 而毫无准备的马克西米安自然也是错愕之下,眼神有点僵直,他甚至有种错觉,刚刚脱口说出那一大串数据流其实只是达利尔的本能而已,这就像是一次烙印在达利尔记忆中的工作会议,只要有人提及关键词,他立刻就会如同机器一般,复述有关的全部内容。过了片刻恢复过来的马克西米安再看向达利尔的目光,不知为何竟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同情,也许是同情曾经满脑子都是考虑如何杀人的达利尔现在居然被无穷无尽的案牍和工作‘摧残’的面目全非了吧。 “达利尔,我到这来,是想告诉你,刚刚秘书处送来了一封经里昂寄来的官方公文,是奥卡的。”意识到先前的开场白明显是个错误之后的马克西米安果断直接道明了来意。 而结果证明,他的确成功了,又或许是成功了,因为从进办公室开始就忙得脚不着地的达利尔终于暂时停了下来,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了马克西米安的身上。 然而,接下来达利尔的反应却是再次让马克西米安意识到,也许他又无意间触动到了达利尔的某个敏感神经,因为他绕过办公桌大步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毫无顾忌地大声咒骂道:“这个‘混’蛋,他居然又发来信了,该死的,这次居然还是官方信函,哦天哪,难道又是什么他所谓的成熟想法要让我们替他累死累活地实施,好吧,让我看看这个用述职的借口跑到罗马一去不回,撂挑子丢下一大堆原本应该由他这个总督发疯头疼的公务,偏偏还不时传信回来指手画脚的‘混’蛋又有了什么新的折腾人的点子!%¥……!&*” 听着达利尔口沫四溅,一番话下来竟不带半句重复地对某个远在日耳曼的人的严重干拿钱不干活罪行口诛笔伐,马克西米安忽然觉得今天的世界似乎有些疯狂,疯狂到让他无所适从。 伸手接过神情略有些呆滞的马克西米安手中的信函,达利尔迅速打开来一目三行地扫过,当信看完后,嘀嘀咕咕不休的达利尔却是果断闭了嘴,脸上的抱怨也变脸似的化为兴奋之‘色’。 “哈哈哈,终于要和该死的日耳曼人决战了!”达利尔难掩‘激’动地甩动着信函,大声说道。 闻言,受到严重‘‘精’神挫伤’的马克西米安终于得以回到正常的世界,迅速冷静下来,询问道:“格拉蒂安殿下终于要展开全面反击了吗?”对于位列不列颠高层目前两大最关注目标第二的日耳曼前线如火如荼的紧张战事,身为秘书长的马克西米安自然也有足够的权限了解有关的情报。 “快了,不过还不到时候,和皇后派系的对峙耽误了进攻的最佳时机,日耳曼人现在的气势正锐,而格拉蒂安殿下的大军之前都是靠着西班牙和我们提供的物资粮食在维持,现在谈判结束罗马的支援还在路上,各种准备尚未就绪,而且军团的作战状态调整也需要‘花’费一段时间。”达利尔答道“全面反击还没有开始,不过一切都在积极准备当中,要不了多久了。” 马克西米安点点头,示意自己对战事的最新动态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继而目光移向信函,问道:“那么,不知信函中奥卡说了什么?” 这时,达利尔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只见他抖了抖信函道:“没什么,只是奥卡让我们将那件‘东西’的存货全都运到前线去,越快越好,以便在决战中大显神威!” “‘那件东西’?”也许是太久远的回忆又或者是被改革之后的繁忙公务堵塞了大脑,马克西米安愣了一下,才猛地记忆深处跳过了一个片段,下一刻,回忆起了‘那件东西’所指的马克西米安顿时脸‘色’剧变,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眼皮都不由自主地跳动了几下,声音颤抖着喃喃道:“什么?要动用那个东西?” 谈话到这,也许听者会有些奇怪,心照不宣的达利尔和马克西米安两人都似乎刻意在言语中回避说出那个东西的名字,而马克西米安的反应和表情都显然暗示着那件东西的可怕。 那么,究竟为什么达利尔和马克西米安都讳莫如深呢?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当他们想起那件东西在第一次实验时发生意外后造成的巨大破坏,都心有余悸,而且对于那件研制成功、制造了一批成品后便从未动用过的东西,实际上,所有知道它存在的人都还没有想到一个足以配得上它的名字。 “要多少?”半晌,才从内心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马克西米安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 “所有的存货。”达利尔随口答道,然而当他见到马克西米安为之面‘色’更加苍白后,不由解释道:“事实上,我们的军械库里并没有多少成品,那东西虽然威力恐怖,但制造起来很麻烦,很危险,而且我们也短期内也原本没有动用的打算,所以军工部‘门’并没有连续生产,只是保留了少量的成品。” 听了达利尔的话,文官出身的马克西米安的脸上总算稍稍恢复了不少血‘色’,勉强镇定了心情继续问道:“派谁去呢?” “奥卡在信函中提出,让沙律哈率领他的狼骑去。”达利尔嘴角朝信函努了努道。 “要让狼骑去?”不知为何,闻言马克西米安却是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赞同。 达利尔自然看到了马克西米安的表情变化,不过丝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放心吧,那些狼骑虽然也是一群野蛮的疯子,但绝对在军部的掌控之中,他们的任务就是去给那些日耳曼人带去噩梦!说实话相比于狼骑,我倒觉得救赎者教团的那些家伙才真的危险,也不知道当初奥卡为什么要创建这支武装教团。” 达利尔的保证自然是让马克西米安的一点担心烟消云散,然而达利尔最后的一句话却再次让马克西米安面‘露’不安之‘色’,显然,马克西米安对那个叫救赎者教团的名字有着更复杂的感观。 “好了,没什么值得担心的,至少救赎者教团让我们不必再为不列颠的重刑犯‘操’心,也未必不是好事。”达利尔摇摇头,掠过这个话题继续刚才的地方道:“你立刻去让沙律哈准备一下吧,杜伊乌斯前天率海峡舰队去例行训练了,今天正好回来,沙律哈准备一下明天就可以出发了。那件东西的起运,我亲自负责,只有我有军械库的最高权限。” “好的,我马上去办。”马克西米安应了一声,立刻快步走出了房间。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八节 集中营 洛迦诺协议确定的条款履行之后,在奥卡等人强烈建议下,格拉蒂安决定将自己管辖的行省,仿照不列颠的改革也进行了大规模行政区划的缩并‘精’简以便加强控制、推行新政策。 (读看 看) 于是,归属格拉蒂安名下的行省得到重新划分定名,新的行省名目如下:西班牙行省伊比利亚半岛全境,包括原西班牙、贝提卡、卢西塔尼亚行省、高卢行省含原那旁高卢、阿基坦高卢、鲁格顿西斯、阿尔卑斯山诸行省、日耳曼行省含原上日耳曼、下日耳曼、比利时、雷提安行省及以北新占领区、潘诺利亚行省含原上潘诺利亚、下潘诺利亚、诺里克行省、希腊行省原亚该亚行省、马其顿行省原伊利里亚、马其顿行省,共6大行省级行政区,大大缩减了冗杂的行政层级和官员数量,同时在选派官员赴任后也从根本上确立了格拉蒂安对这些地区的真正控制。 而得益于西班牙和不列颠的全力支持以及履行协议后罗马方面的供给,即使在日耳曼决战暴风雨降临的前夕,格拉蒂安派系也并没有忽略对支持者们事先许下的承诺,那就是还公民们一个焕然一新的罗马,因而在罗马北部诸行省内一场未来必将声势浩大的改革正如‘春’风化雨般展开。 高卢行省,第戎, 作为日耳曼战事的后方安置点基地,所有在清剿作战中俘获的日耳曼人都会被统计人数、分批编号之后押解到这里,经过短暂时间的纪律‘灌输’后,俘虏们将会接受不同的任务,去往高卢各地,为各项展开的建设生产充当无偿的优秀劳动力。 北疆地广人稀,大量的‘肥’沃土地等待开辟为良田,海量的新城基建急需人力,而稀缺的帝国人口只能满足其中一小部分的需要,因而在经过认真商议后,格拉蒂安采取了幕僚们的建议,决定利用手头最富余的日耳曼人俘虏这个资源。 虽然这些从中欧各地俘虏的日耳曼人心怀仇恨和反抗意识,但天‘性’里的服从强者观念让他们至少在强大的胜利者面前并不敢草率做出危险举动,而这从畏惧到贰心滋生的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尽可能发挥他们的价值,同时也可以尝试奥卡所提出的民族融合战略。 一个发达的文明,在与一个尚处于野蛮阶段的民族时,也许在军事上并不具备优势甚至可能屈居劣势,譬如中国古代的宋朝之于北方契丹、金以及随后的‘蒙’古,但有一点,却可以证明,文明永远胜过野蛮那就是,文明拥有难以想象的强大同化力。无论野蛮是否在表面上征服了文明,毋庸置疑的是,在根本上来说,野蛮民族本身的东西已经被彻底消灭了,顶多残存一些失去内涵的空壳,而且这种同化往往是以一种无法逆转的威力来征服野蛮的。当然,这种征服并非最佳的战胜野蛮的方式,而且表面给人一种极度压抑、悲愤的感觉,为此可能付出惨重代价也令人耳不忍闻,譬如中国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请记住我们的 ) 但对于日耳曼人,如今的罗马依旧拥有着足够的底气来实施一次可能会耗费漫长时间的同化战略。而这次对日耳曼俘虏进行的安置便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试验,相比于此前一直以来的做法,简单地将抓到的俘虏杀死,或是随意丢给后方的行政官员慷慨地赐予公民权划给土地居住,这次的行动无疑是一次经过通盘筹划的系统工程。 首先,在第戎的集中营,便是对这些日耳曼俘虏进行安置的第一环节。他们在这里将进行严格的身份登记、获得一个必须无条件使用的罗马名字、以家庭为单位、千人为规模的重新编组以及简单但异常严格的纪律和语言训练。 所有的日耳曼人会在集中营内学习如何服从命令、融入罗马社会以罗马人的方式习惯来生活,这种潜移默化的文明洗脑将会帮助这些人脱去部分的野‘性’未驯,变成合格的劳动力大军。 集中营内完全是准军事化的管理,所有行为都被严格要求,但在对日耳曼人进行强迫式同化的过程中,对他们的尊严、基本安全、生存的保护将是一个全新的工作,野蛮人是单纯的,他们的部族观念很强很顽固,但那是基于生存之上的,而在集中营内,他们会渐渐发现生活在文明的社会中,他们会得到作为人更需要的东西,他们不会再像以前的俘虏那样受到非人的折磨、虐待乃至残杀,而是得到一种严肃的但却无法忽视的人文关怀和熏陶,这看似是一种可笑的想法,但身为特种军队教官的奥卡深知这种从心理层面出发的洗脑有多么强大的威力,在后世,在很多发达文明国家里,他们对抓到的外国间谍都会采取这种具有渗透力的策反洗脑,效果突出。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间谍都无法抵抗,这些一根筋的日耳曼迟早会在文明的怀抱中遗忘过去。 而在集中营之后,这些初步达到要求的劳动力大军将会被分派到就近行省各地,从事繁重的体力工作,包括开辟良田、兴修水利、建设村庄、筑造新城等等,数量惊人的日耳曼人将会替格拉蒂安将那些目前仍停留在纸面上的北方行省建设很快变成现实,而不必征用稀缺的公民徭役,来加重那些可怜平民们在大贵族统治下原本就困窘贫苦的生活负担。 与此同时,劳动也是进行同化战略的中心环节。在各地进行繁重体力劳动,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让数量巨大的日耳曼人因相隔遥远而无法相互串连,滋生一些危险的群体邪念,酿成可能发生的动‘乱’,减少了格拉蒂安对后方的顾虑。 不过,真正的作用并不是这么简单。在各地,那些日耳曼人将看到一幅幅足以令他们诧异惊羡的生活场景,尽管腐朽多年的罗马实际上并不存在那些美好,但却可以‘精’心伪造出来,成为一个个让日耳曼人为之心神摇曳的伊甸园。 习惯、风俗、‘精’神状态、物产,等等,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将被认真营造出一种期待中的效果。而随着劳动,那些日耳曼人将会在这种环境中无可自拔,而这时,最后的措施将会以最合适的时机出台。 只要自愿脱离日耳曼部族,遵守帝国法律,所有的人都会无偿获得帝国的公民权,然后得到一片土地,成为真正的罗马人,从此与以前那个血腥、残酷的原始部族撇清一切关系,在一个和平、温馨、富足、公正的环境中生活。 奥卡相信,在经过集中营的洗脑以及劳改中的所闻所见的双重催眠下,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种改变,野蛮人团结的纽带不过就是靠着简单的血脉关系,而内部的阶级等等腐朽的东西不在少数,并不会让太多人怀念回忆,所以,给日耳曼人一个天堂,没有人会会再转身投向地狱。 当然了,这些只是粗略的描述,真正的同化战略涉及的方方面面需要奥卡和无数人的努力,还有无法估算的时间,但是,这个战略的伟大意义在于,它可以成为一个原始范本,为现在以及未来,罗马复兴的道路上,彻底解决几个世纪无法解决的民族问题,提供一个切实可行的治本之策! 奥卡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个。历史上罗马的衰亡,从大方面看就是内外两个‘诱’因,外部,就是帝国四周环伺的众多蛮族,这些蛮族不仅对帝国产生巨大的军事威胁,同时,即便他们被击败,帝国也始终没有行之有效的手段让这些民族的威胁彻底消除,于是,罗马只能在无休止的战争、反叛中疲于应付。 而现在,奥卡将后世祖国统一过程中曾采用过的民族策略进行了符合欧洲实际的改变后提供了格拉蒂安,奥卡坚信,排除少量的文化上的差异和实际需要进行修正的细节,这个在祖国被证明成功了的方法同样也可以适用罗马。 不过,尽管对民族战略充满信心,奥卡唯一的担忧就是,要保证这项战略的成功,帝国的局势平稳将是至关重要的条件,然而,来自东方那个叫做匈奴的马背民族的巨大威胁以及内部丛生的危机让奥卡深感任重而道远,真正要想医治罗马的疾病,无论是内还是外,都将充斥着如履薄冰的挑战! 第戎城外,西北方向8号集中营。 “嘎吱!嘎吱!……”铁制的栅栏被缓缓打开,一排排房舍的木‘门’被卫兵一一打开。 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个穿着统一灰‘色’亚麻布衣、个人卫生做的整洁干净的金发碧眼日耳曼人从房舍中走出,不需要任何人的监视和命令,一个星期的训练已经让他们懂得了纪律的重要‘性’,他们默默地沿着走廊,汇聚到外面的空地上。 归属于8号集中营、第一队的300名日耳曼人静静站在空地上排成整齐的队列,高大的石墙上,只有区区10名全副武装的卫兵神情冷峻地监视着一切。 过了一会儿,一名百夫长服饰的军官走到队列之前,目光随意地在人群中扫过,旋即开口道:“嗯,不错,诸位,集中营的生活就是这样,只要你们遵守这里的纪律,就会享受到应有的权利和自由。” “那么,现在是防风的时间,大家自由活动吧。”百夫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人群仍旧是安静的,直到百夫长离开,那些日耳曼人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松弛下来,相熟的人之间小声说笑起来,人群也渐渐分散开来,享受这每天难得的两个小时自由时间,当然,活动范围是受到限制的,但绝非限于集中营内,而是附近的森林河流都可以,最初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然而,仅仅一个星期后,已经没有多少日耳曼人想着逃跑了。 人群分散开来,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中年的日耳曼人悄悄溜达着走进了集中营内部,沿着复杂的走廊看似不经意地走着,然而细心人却会发现他是在刻意避开其他人,很快,他就转入了一条无人的小路最后居然堂而皇之地走进了一间即使集中营内的卫兵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房间内。 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房间内已经有人了。 日耳曼人对此却似乎并不惊讶,又或者说,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这个人。 “有什么事?”日耳曼人似乎早已知道眼前站在‘阴’影中人的身份,径直开口道。 “我需要你传回一个消息。” ‘阴’影中的人说话。 闻言,日耳曼人似乎有些意外,继而问道:“什么事?有这么重要吗?也许你我都会因此而暴‘露’。” “没有时间去顾虑这些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你必须尽快传回消息,这一次,我无能为力。罗马大军将会全面反击,攻势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没有人可以抵挡,尽快开始迁徙计划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九节 天地之威 密林,雾气‘蒙’‘蒙’,雨水如‘迷’幻的纱幕轻拢。(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 看) 然而,美的令人窒息的雨景中,伏着的却是铁与血的杀戮……[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叮! 一声清越的兵器碰撞声中,连绵的雨滴倏然被一道森冷袭来的光斩成两半,而后悄然落地。 哧!灰‘色’深沉的雨幕中,血‘色’绽放,一个雄壮的人影僵立片刻继而直‘挺’‘挺’地倒下,砸在因雨水的浇灌而变得泥泞的淤泥中,溅起一篷泥水。 “杀!” 一声雄浑‘激’‘荡’的吼声,仿佛最强烈的震‘荡’‘波’般四下蔓延,震撼着整个被隔绝了的空间,猛力摇晃着脆弱的雨幕。奥卡手持滴血之剑微微喘息着,如亘古长存的古老雕塑,矗立在雨水中。 哗!一瞬间,定格了的世界仿佛重新恢复了正常。无数充满冰冷杀意的刀光剑影撕裂了朦胧的雨幕,此起彼伏的低沉吼声径直冲破高耸树冠的遮蔽,宣告着死亡的上演。 “杀!”由静而动,奥卡咆哮着如同一头迅捷的猎豹,闪电般冲破雨帘,手中短剑匹练般从半空劈下! 咔嚓!令人心悸的骨头碎裂声中,锋锐的半边剑刃全然没入了一个野蛮人的颅骨内,几乎将他的脸整个劈成了切开!骨渣以及分不清什么东西的恶心血浆喷溅而出,奥卡淡定地偏过头避过。这个倒霉的日耳曼士兵,双眼被雨水模糊,在奥卡从雨幕中飞身而出后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成了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 拔出剑,平举在身前,任凭愈发势急的雨水落在三指宽的剑刃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抵挡残留的血污。而奥卡的目光,却是沿着剑脊向前延伸,看向面前雨幕中呈半个扇面围拢过来的七八个手持战斧的庞大身影。 嗷!~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浑身**,彻骨的寒冷加上越来越重的黏在身上的衣物,似乎让这些嗜血的野人失去了耐心,先是一阵阵含糊不清的低吼,接着,已‘逼’近到几步远处的日耳曼人相继咆哮着挥舞战斧扑上前来! 奥卡冷笑,内心平静如水,犀利的眼神在几道人影一扫,默默估计几人的距离和时间差,眨眼间已有成算,旋即手中剑垂落,身形弹出快得竟仿佛在雨帘中留下了道道残影! 哧!毫无悬念的,速度迅如雷霆的奥卡一个直刺,短剑直没当先的日耳曼人‘胸’腹中间,后者举起的战斧尚未染血便软绵绵垂下,失去生机的脑袋也随之耷拉下来。 而就在此时,侧面赶到的第二名日耳曼人已然朝着矮身蹲地的奥卡脖颈挥出战斧!感受着直‘逼’后颈的凛凛风声,奥卡毫不慌‘乱’,身体前倾,单手拽住杀死的日耳曼人尸体,猛力拉住一转,尸体立刻打了圈挡在了奥卡的身侧,下一秒,扑哧一声,沉重的战斧几乎将尸体拦腰斩断。 (请记住我)然而,奥卡早已脱离危险! 唰!猛然站起,右手短剑轻盈落到左手,奥卡的目光笔直看向前方第三名冲过来的日耳曼人,左手中的短剑却是有如长了第二双眼睛指挥般,朝左侧一个弧面大角度平斩而出,正好划过刚拔出战斧准备再次偷袭的第二名日耳曼人的喉咙。 血珠飞洒,毫不理会侧后方捂着脖子倒下的人影,奥卡的左手剑在转过一道弧线后已然毫不停顿地在背后‘交’替到了右手,继而横抬于‘胸’前,斜向上用力格挡! 力道十足的接触撞击声中,奥卡的右臂猛地向下一沉,脸上也是青筋浮现,未经淬火的黑‘色’斧刃离着奥卡的脑袋不过区区10里面的距离,然而却再难寸进!看着近在咫尺、咬牙切齿的那个日耳曼人的狰狞面孔,奥卡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诡异的笑声让日耳曼人不禁为之一愣。而仅仅一愣的功夫,已足够奥卡蓄力反击! 砰!一记窝心‘腿’正中日耳曼人的小腹,巨大的力量加上奥卡出‘腿’的速度竟然直接将当面的日耳曼人踢得飞了出去,人没落地,脏腑受到重创导致的一口暗紫‘色’淤血已是凌空狂喷。 日耳曼人的强悍身体素质让这家伙保住了小命,不过奥卡自信那一‘腿’已足够让他彻底失去战斗力,当然,以一敌众的贴身搏杀最讲究环环相扣的计算,所以,奥卡踢飞那个家伙的做法自然也不会仅仅只是凑巧。 砰!果然,飞出去的日耳曼人掠过第四个冲上来家伙的身侧,砸中了稍落后一步的第五个日耳曼人身上,避无可避,两个庞大的体躯顿时跌做一团,一时挣扎不起!而这,恰好让第四个日耳曼人处于了短暂的孤立状态,奥卡算的就是这一刻! 唰,奥卡身形再次暴起前冲,速度飞快!而也许是上天给了他无与伦比的运气,第四个日耳曼人刚刚被飞起的同伴干扰了一下,略微失神导致他原本的冲锋优势化为乌有,等他猛地反应回过头,奥卡已冲到面前! 距离太近了,以至于战斧和短剑都变成了累赘,身体成了唯一的兵器! 砰砰砰!一连串的重击格挡声响起,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兔起鹘落间已然‘交’手数次,日耳曼人仗着势大力沉,就是简单的重拳出击却让奥卡不得不小心招架,力量上的差距使得奥卡只得采用防守反击发挥身法优势和格斗技巧,闪躲中瞄准机会,不断集中暗劲朝敌人的要害部位实施突袭。 看似漫长,实则不过持续了10秒钟左右的格斗,终于在奥卡多次击中敌人的手腕、‘腿’关节等部位的敏感神经,使其气力渐消后抓住一次机会,一记截拳正中日耳曼人的侧颈,瞬间的力道冲击让连接着脑部的神经发生痉挛,随之产生极其短暂的眩晕! 而这短暂的眩晕已然足够,砰砰两声,奥卡毫不犹豫地两记鞭‘腿’将其踹得双膝跪倒在地,手中短剑小角度绕后刺杀,哧,染血剑刃瞬间透过后背,从前‘胸’探出! 又死一人! 然而,一分一秒都关系生死的搏杀绝不容丝毫懈怠! 就在双膝跪地的日耳曼人断气倒地的一瞬间,奥卡已然双手握剑合身飞扑而出,在半空中横越两米多的距离,对准刚刚被尸体砸倒挣扎了半天,才终于从泥泞的淤泥里起身的日耳曼人落去! “萨格拉!”看着半空中握剑压下的奥卡,来不及做出反应,自知难以幸免的日耳曼人终于第一次发出绝望的呼叫,可惜吼叫声不过一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奥卡的剑已然没入他的‘胸’膛! “戈达拉!萨姆西!”然而,奥卡的生死时速尚未结束,就在他满脸污泥地趴在泥地中时,第六名、第七名日耳曼人已然冲到,两柄战斧径直劈下! 就在斧刃即将劈入身体的瞬间,看似脱力的奥卡却是忽然转动同时手里顺势拉过那个被窝心‘腿’踢得昏厥的日耳曼人! 扑哧!扑哧!斧刃落下,骨‘肉’飞溅!倒霉的昏‘迷’中的家伙终究没能幸免,被自己人送上了西天。看到劈死了自己人,两个日耳曼人勃然大怒,面目扭曲地立刻拔出战斧,就要再次劈下,誓要将躲在尸体下的奥卡一起劈碎! 哗!可惜,仿佛早已知晓了他们的行动,奥卡猛然掀开趴在身上的尸体,以标准的仰卧起坐姿势上半身直起,沾满雨水的短剑唰的对准面前的四条‘腿’划过! “嗷!嗷!” 两声同时发出的惨叫,脚踝经络割裂的剧痛让两个日耳曼人无法控制地发出惨叫,手中战斧噗噗两声,歪斜着落到了奥卡的两侧空处泥水中! 哈哈哈!!! 长笑出声,奥卡双手一撑,身体立刻站起,旋即两拳击出将两个失去‘腿’部支撑的日耳曼仰面击倒在地,旋即上前一步,蹲下,右手短剑直‘插’而下,左手化作鹰爪,迅猛扣住喉骨,用力一捏! 两个日耳曼人哼都未哼,便作销账。 呼……呼…… 调整着因心跳加速而急促的呼吸,奥卡缓缓站起,雨水顺着头顶流下,流过黏在一起的发丝、染了血污的面颊,清洗着被污水玷污得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甲胄战袍,最后化为浑浊的脏水,落入地里。 回首望去,尸体横陈,十步一杀! 凄‘艳’的红‘色’在汇聚的水流中渐渐稀释。 再转过头,看着几步远外的最后一个日耳曼人,奥卡举起了手中的剑,面‘色’如铁,身形如峰,邀战! “啊!”然而,那个在雨水中进退不定的日耳曼人终究还是发出一声恐惧的吼叫,转身而逃。 “笃!”蹲下身,从死去日耳曼人的腰间捡起一柄稍小的飞斧,奥卡的目光穿过雨幕,看向那个已然模糊的背影,甩手掷出,口中喃喃道:“我最痛恨贪生怕死的军人!” 应声而落,飞斧没入那个模糊身影的后背,身影踉跄前扑。 回望,奥卡的身影已然离去,头也不回。 一个小时后,一座大山的山腰处。 轰隆隆!!!轰隆隆!!!…… 惊天动地般的巨响在耳边轰鸣!脚下,山壁,周围的一切都在这天地之威面前畏惧地颤抖着,兽吼鸟嘶,大自然在这一刻尽情展现着它无与伦比的强大和不可抗拒! 陡峭的山坡上,筋疲力尽的奥卡和近前血水、泥水‘混’作一身的部下呆呆地站在高处,望着面前,隔着半座山的对面山坡上,那滚滚而下的泥石洪流,震撼无语!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那里和‘诱’出的日耳曼人惨烈厮杀,完全是意外,也许是他们这支多次在日耳曼人的眼皮底下埋伏截杀突袭的‘精’锐引起了日耳曼人愤怒,日耳曼人居然设下了圈套,让一支三千人的运粮军队作为‘诱’饵,‘诱’使奥卡出击,而后四面包围。 虽然奥卡在最后关头识破了诡计,但整个队伍还是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境地,不得不绝境求生,决死突围,这才有了之前奥卡十步一杀的场景。 最终,奥卡他们幸运地冲出了包围,来到了这里稍作休息。却没想到几乎就在他们抵达山腰没多久,轰隆一声巨响,对面的山坡上滚滚泥沙山石‘混’合雨水汇聚而成的洪流汹涌而下! 奥卡默默地望着那滚滚洪流冲灭了一切阻碍,径直冲入那片茂密的森林之中,毫无疑问,在那密林中的近万日耳曼人恐怕已然沦为了自然之怒的牺牲品。 良久,当万籁俱寂,远处的山林已然在泥石流的冲击下面目全非化为一地残骸,奥卡缓缓转身,对一众部下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众神已经替我们解决了麻烦,但同时也给了我们警告,以攻代守的行动可以顺利结束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节 灿烂晚霞 “不对,不对,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天气连绵‘阴’雨,高耸的箭楼上,放眼望去,营地外直至极目之处广袤的森林山峰都仿佛被一层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看不清彻,湿冷的风不时呼呼刮过。(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奥卡戎装披挂,外面罩着蓬松柔软的御寒‘毛’皮外袍,双眉紧蹙地站在扶栏后,望着眼前一望无垠的山林,喃喃道。 “将军,您说什么?”站在奥卡身侧的副官听到说话声,以为是什么命令,赶忙询问道。 副官的问话让奥卡终于从独自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他脸‘色’沉郁仿佛有什么关键事情无法想通似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而已,集结在北境的日耳曼大军为什么没有向营地发起大举进攻呢?他们在等什么?” 这一次,终于听清了奥卡所说的话,然而副官的表情却是变得十分‘精’彩,不过副官很快反应过来,掩饰了那一丝失礼的目光,只在心中不免暗暗继续腹诽自己指挥官这种的‘诡异’心态,试想一下若是大战一开,己方区区万人守据这营地简直九死一生,所以日耳曼大军不来进攻明明就是天大的好事,指挥官却似乎感到不满似的,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奥卡并不知道身边副官正暗暗腹诽着自己,当然,就刚刚自语的那番话内容,也并非是奥卡真的没事找‘抽’,想要日耳曼人上‘门’和自己决一死战。事实上,奥卡真正感到一丝不安的是,这种违背常理的情况是否隐藏着什么正在酝酿的‘阴’谋。 奥卡不认为对面那些日耳曼人的指挥官能够如此沉得住气,前段时间,奥卡率领‘精’锐深入森林,执行以攻代守的战略,屡次偷袭、截杀日耳曼人的营地、军队,前天还刚刚幸运地凭借一次泥石流报销了近万日耳曼人,这样的深仇大恨,而且奥卡的兵力还如此薄弱。面对这样的嚣张挑衅,日耳曼人除非脑子进了水,否则怎么可能不趁着罗马援军未到之前的最后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呢? 然而,事实却偏偏与逻辑推断背道而驰,自前天奥卡率领的队伍险些被伏击,结果在天地之威的帮助下幸运逃脱但不得不被‘逼’回营地结束以攻代守计划后,整整数天时间,日耳曼人没有一丝一毫大举进攻的迹象。 除此之外,更让奥卡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的是,原本在营地附近窥测的日耳曼人斥候都不见了踪影!这一系列的细节综合起来给奥卡的感觉就是,日耳曼人似乎不仅没有大举进犯报仇的打算,甚至似乎是要悄悄退兵? 这样一来,奥卡百思不得其解了,不日格拉蒂安亲率的大军就将抵达前线,届时自己一方将毫无悬念地扭转彼此的强弱对比,再加上那些秘密武器以及短期内几乎不会枯竭的后勤补充,这么长时间的充分准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日耳曼人人数即便仍占据优势,大战的结果却是不言而喻。(请记住我) 那么,日耳曼人不进攻营地,趁决战之前获得一次胜利来振奋士气坚定军心,而是龟缩不出,决定带着之前的屡屡小败的抑郁之气和即将到来的、气势如虹的罗马大军决战,这未免也太愚蠢了。 在脑海中将这些串起来思考过后的奥卡愈发确定,日耳曼人内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副官。”又静静地沉思了片刻,奥卡终于有了决定,于是转头喊道。 “将军。”‘侍’立一旁的副官立刻应道。 “派出几支‘精’锐的10人斥候队,以营地为基准,搜索营地以北10罗马里之内的所有地方,任务目标是一切日耳曼人的动静,必要时可以冒险深入探察,我需要知道那些藏在森林里的日耳曼人究竟在干什么!”奥卡语气严肃道。 “遵命!”听到奥卡的语气,副官立刻意识到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于是凛然应道,旋即转身蹬蹬蹬地踩着木梯走了下去。 “该死的,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强烈的不好预感?”只剩独自一人的奥卡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山林,低声自语道。 奥卡的预感当然不会是虚幻,因为,就在他试图找出答案的时候远在大陆的西岸海滨,后世荷兰境内艾默伊登,‘阴’沉的天空下,一眼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的帐篷、人影、牲畜、辎重几乎挤满了开阔海滩上的每一寸空间!而更让人震撼的是,靠近内陆的森林中,还有源源不断更多的人群涌出,陆续汇聚到人满为患的海岸! 粗略估计一下,长达十几里的海岸上,就目前所能看到的就至少聚集了近二十万人的规模!而这人数已经是够得上四五个日耳曼大族的全部人口总和了! 在初见之下的震惊莫名之后,我们接下来所不由自主想到的是怎么会有、怎么可能有如此之多的日耳曼人聚集到这里!而且仔细看那些攒聚的人群,你就会惊讶的发现,其中并非只是‘妇’孺老弱,而是有着大批青壮和军队,可是这不禁让我们更为疑‘惑’!北疆大战在即明明日耳曼人各族的大军都集结在中欧地区,与罗马留守的军队不停四处‘交’火,‘抽’调了那么多青壮,日耳曼人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族人? 眼前的一切似乎带给我们无休止的疑问和困‘惑’,不过当你排除那些纷扰的杂‘乱’细节,直指问题的核心时,就会意识到,其实问题只有一个?日耳曼人大举集结族民来到海岸干什么? 而当这个问题浮现在面前时,即便不是奥卡这个后世而来熟知历史上日耳曼人大迁徙的人,恐怕也会立即面‘色’惊变地不由自主地目光顺着海岸延伸向远处那淡灰‘色’调的大海! 日耳曼人要渡海迁徙! 毫无疑问,只能是这个答案! 可是,奥卡却很难想到,日耳曼人会下如此大的决心,要知道日耳曼人他们取代高卢人的位置生活在深山丛林之中,已经生活了漫长的时间,深深扎根,即使曾经多次面对罗马大军的强势征讨,这些意志坚韧的野蛮人也从未屈服,放弃家园,他们会不惜一死来保卫家园直至驱逐入侵者! 正因为如此,虽然奥卡很清楚,当格拉蒂安率领的大军到来之际也就是这场大战的终结之期,日耳曼人绝没有胜利的希望,但是也没有判断日耳曼人会甘心不战而退,乃至抛弃家园,将大迁徙的历史时间整整提前了数十年! 而奥卡并不知道,这一切变故的发生,恰恰是拜他所赐。正是由于他这个意外来客的出现,才让罗马从一连串的动‘乱’中提前脱身而出或是及时制止,而不是历史上此时格拉蒂安与贾斯汀娜为了争夺帝位各不相让,酿成严重内耗,让帝国的国力再一次遭受巨大损失。 奥卡所作的一切让帝国的重要行省避免了动‘荡’,依旧维持着和平稳定,而帮助格拉蒂安与贾斯汀娜达成协议,更是让罗马避免了一场残酷争斗,同时,他向格拉蒂安提出的仿不列颠军事改革也让北疆的罗马边防军获得了初步的新生,战斗力得到了提升。 上述这一切造成的一个直接影响就是,此时的罗马并不像历史上那样面对北部近邻日耳曼人处于劣势,而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一次的全面战争的最终目标,更是要彻底消除日耳曼人的威胁! 这一系列与原本的历史相悖的改变,让蝴蝶煽动翅膀带来的效应越来越大,历史前进的诡计已然发生了偏转!面对强大的罗马大军日耳曼人自知难敌,所以,日耳曼人选择了离开! 不过,日耳曼人并没有直接从奥卡的眼前消失,因为他们一直在得到一个人的帮助,那个人值得信赖,所以在那个人的情报支持下日耳曼人突然发难,向罗马边防军发动进攻,成功达到了障眼法的作用让格拉蒂安和奥卡都错误地认为,日耳曼人这是准备先下手为强。 而事实上,这不过是试探,也是两手准备,如果这次进攻的战果辉煌,那么日耳曼人未必不会改变初衷,暂缓迁徙,在丛林中来一次大决战,但是奥卡的存在很快让日耳曼人的希望破灭。奥卡的及时赶到不仅解救了那些幸存的罗马军队,更是让日耳曼人预期中的胜利成了虎头蛇尾。 而接下来,奥卡兵出奇招、率领‘精’锐军队,不惧艰险深入丛林以攻代守的屡屡得手,则彻底让日耳曼人意识到胜利对他们来说完全遥不可及,再加上从第戎传回的密信,得知了罗马军队为决战准备的大批秘密武器,日耳曼人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他们留下了少量的军队留在丛林中作为疑兵,暗地里却已经紧锣密鼓地举族迁徙,首先聚集到西部海滨,然后乘坐早已准备好的大批木船前往不列颠! …… 黄昏降临,夕阳的余晖斜照大地,铺开一道灿烂的光路。 呜呜呜倏然见,一阵苍凉豪迈的号角声响彻云际。 原本一片宁静的营地内,在短暂的沉寂后,猛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所有的士兵都从帐篷中蜂拥而出,如蚁攒聚到营地南面的围墙边,高举着双手,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之‘色’,朝着营外开辟出的大道方向,挥舞双臂、高声欢呼! 当奥卡急急忙忙和一干将领来到辕‘门’的塔楼上时,那迎着晚霞闪耀着金‘色’光辉的鹰旗已然抵近营地,张目而望,那拖着夕阳余晖万道光影从树林中间的大道上缓缓出现的钢铁洪流,奥卡只觉一股豪情直‘欲’冲破‘胸’膛而出! “援军终于来了!” “罗马万岁!罗马万岁!罗马万岁!……” 天空之下,如‘潮’山呼乍然响起,震撼天际! 晚霞尚且如此灿烂,朝阳岂能不更加夺目!这一刻,奥卡心‘潮’澎湃!(本卷终)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卷五 帝国的狂潮 ------------ 第一节 崛起的基督 一年后,日耳曼行省,英瑞尔, 通体用灰岩石打磨的石块‘混’合‘混’凝土修筑而成的城堡,宛如一头高卧的雄狮盘踞在莫拉尔河边,塔楼上,一面面鲜‘艳’的罗马旗帜迎风猎猎招展。(更新最快)[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环绕城堡周围,数不清民房按照整齐的布局坐落在阡陌‘交’错的原野之上,村舍间‘鸡’犬相闻,田垄中谷物满满,宽阔平整的道路上不时有驾着马车到来的商队,慷慨的商人会乐呵呵地坐在马车上向追上来的孩童们抛洒小玩意儿或是吃的,惹来阵阵欢畅的笑声。 时隔一年,如今归于罗马治下的整个中欧地区已然面目一新。随着日耳曼人中的大部族相继乘船迁徙,去往不列颠,残留在山林中的日耳曼人根本无力抗拒格拉蒂安亲率的罗马大军,很快就在势如破竹的扫‘荡’攻势下屈服,陆陆续续被纳入罗马的管辖。 尽管由于失误,放跑了日耳曼人中的几大部族,让原本计划的胜利成果有了一丝缺憾,但就取得的功绩来说,格拉蒂安已经当之无愧成为罗马的英雄和领袖! 威胁了帝国北疆长达数个世纪的日耳曼人被‘逼’得浮海逃窜,罗马轻而易举占据了欧洲的大片领土,那地图上鲜明新标注的由原本的疆域向北延伸出的大片红‘色’,毫无争议地宣告着至少在军事上,罗马一扫几十年的被动防守颓势,主动出击,开疆拓土! 而除此之外,足以和北疆胜利相提并论,成为罗马最为热切关注和期待的无疑就是格拉蒂安在北域诸行省内,高调推行的改革了。得益于不列颠的试点积累了相当的宝贵经验和教训,格拉蒂安的改革无论是在基础还是规划上都显得十分成熟。再加上北域诸行省地广人稀、顽固贵族势力较少,改革的压力大大减轻,在格拉蒂安携北征大胜的崇高威望下,小小的阻碍很快消除,各项改革顺利推行。 改革的实质内容,则基本是在不列颠改革之上做了进一步的细化和补充,依然是在政治、经济、军事、思想等方面同步进行,其中政治、思想是核心,军事是补充,经济是血脉,相辅相成。(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而身为格拉蒂安麾下首席战将、恢复不列颠总督之职的奥卡自然是当仁不让地负担起军事改革和民族融合的事务, 这两项事务都需要有着过人魄力和决断力,同时又需要具备非凡的协调能力、‘洞’察力和一定的经验,奥卡无疑是最佳人选。 于是,在格拉蒂安的授命以及众位将军的一致赞同下,一跃升任‘北’罗马帝国最高军队统帅,有权统辖一切格拉蒂安名下军队的奥卡下令修筑英瑞尔城堡作为居城,亲自坐镇尚未完全消化的日耳曼地区开始着手进行军队的重组。 尽管事先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真正投入,奥卡才发现面对如此之多的行省和杂‘乱’无序的军团,理清起来简直是千头万绪,工作量大得足以令人发疯。为此,奥卡不得不‘抽’调出一批‘精’干军事执行官又从不列颠招来了一批新近从军校中毕业的军事文官,组成了一个专‘门’对自己负责的团队,才终于得以应付大量的信息汇总、处理、外勤等工作,各军团的整编、补充、换装,军种的增加调整、军工厂的秘密兴建、军队制度包括兵役、动员、退役、军队内部司法等等方面循序渐进铺开。 另外,奥卡一手草创的民族战略也第一次进行大规模尝试,虽然日耳曼几大部族侥幸逃离,但毕竟时间仓促,很多中小部族根本来不及通知、或是无法及时抵达集结点,面对扬帆而去的同族,他们只能钻入山林,希冀逃过罗马人的追捕,不过很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一心要彻底解决问题的奥卡。 在大批的‘精’锐军队划定区域,分路围剿之下,一个个试图躲起来的日耳曼部族相继被发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日耳曼人也是明智地选择了放弃抵抗,被强制押送往附近的军事基地。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零零散散的奥卡已经搜捕了多达30万的日耳曼人,这么庞大的人数相较于整编之后手中仅握有大约八万军团的奥卡来说,如何安置并且将他们融入罗马的社会,显然是个危险而巨大的挑战。 不过,在小心翼翼地进行了几次尝试之后,事实证明,奥卡的民族战略具有非常高的可行‘性’,尤其是对于那些小部族的零散日耳曼人来说,他们本质上对于日耳曼这个许多民族的‘混’合称谓并没有多么牢固的认同观念,甚至还有不少部族以前都是生活在北欧和东欧的古老原著民族,只是他们的民族很小,在漫长历史中只能随‘波’逐流,谁实力大便跟从谁。 对于这些部族来说,巨人般的罗马未尝不可以成为新的主人。所以对于这一类,奥卡直接下令将他们的劳改区域定在大后方,更为靠南的行省内,这样一来,距离上的阻隔再加上濒临罗马本土这样的核心区域,只要安置的政策得到确实贯彻,奥卡有信心,用不了多久这些小部族就会彻底消亡其本身的民族概念,融入到罗马社会中去。 当然,事事不可能都如此顺利,对于那些大部族,奥卡就不得不费尽思量,先割裂、分化再进行安置,否则这些凝聚力很强的部族一旦到了奥卡眼力难及的地方,恐怕很快就会不安分起来,更遑论融合他们了。当然,任何事情都需要灵活处理,一味的优待不可能让这些桀骜不驯的野蛮人懂得规矩,所以,战争结束后的一个月内,奥卡让两个频频闹事的集中营附近增添了几个万人坑。杀戮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至少为解决问题争取了时间,奥卡可没功夫和那些死硬分子玩什么游戏。军队的存在就是暴力,而对待敌人的原则就是能使对方臣服就没有必要进行无谓的杀戮,但如果无法让敌人顺从,那就干脆**上消灭敌人! 一年时间,总体来说,涉及方方面面的庞大改革不过才刚刚迈出第一步,但却是毋庸置疑成功的一步,北疆各行省兴修的道路、建筑的新城、林立的要塞,开辟的农田、多起来的商贸,‘精’简之后更加强大的军团以及廉洁高效的文官团体,让格拉蒂安的政权益发稳固而又充满勃勃生机。 而与此同时,南方,在那位‘‘女’皇’统治下的帝国疆域内,这一年时间却是令人遗憾的多灾多难,先是意大利本土最为依赖的粮食输出行省埃及发生天灾,尼罗河洪水滔滔,淹没大片农田,许多农民颗粒无收,无以果腹,饿殍于道,而问题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使天灾又不幸添上了一层**‘阴’影的是地方行省官员不顾人民死活的继续横征暴敛,终于引爆了淳厚埃及人民的愤怒,在亚历山大、埃及、孟菲斯等多处城市,忍无可忍的民众发起暴‘乱’,围攻驻军和行政官署,造成延绵的祸患,损失伤亡无法计算! 而不等贾斯汀娜着手解决这个异常棘手的问题,本土又在埃及发生动‘乱’的连锁反应下发生了意外。由于失去埃及粮食的支持,意大利亚本土粮食出现严重短缺,市面粮价及生活必须品价格飞涨,而这都缘于一直以来意大利与埃及之间畸形的依赖关系。 最初,意大利本土有很多大型农庄和自由民耕种的土地,出产的农产品完全可以供应本地所需,然而这些都是原始的奴隶经济,随着罗马帝国对外扩张的结束,奴隶来源的逐渐枯竭,以及商业经济的蓬勃发展,意大利本土的农业渐渐荒废,拥有土地的贵族宁愿去经营商业而把土地闲置,也不愿租给平民或是自己购买昂贵却不听话的奴隶耕种。 于是,罗马本民族堪称发达的农业逐渐消失,而随着帝**队将盛产粮食的埃及纳入统治,意大利本土彻底沦为寄生虫,靠着埃及每年定期输送的粮食来维持大量商业自由市数以百万计民众的所需。 而这显然是危险的,正如这一次,由于埃及的农业受到天灾**的摧残,颗粒无收,意大利本土粮食短缺,拥有粮食的大商人 大贵族趁机囤积居奇,导致物价飞涨,民众无以为继,而依靠贵族支持才能勉强维持统治的皇后无力采取措施遏制这种卑鄙的榨取人民血汗的行为,于是许多自由市发生民众示威,继而引发成动‘乱’,各地驻军不得不紧急出动,进行弹压。然而由于贾斯汀娜迟迟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局势依旧在朝越来越紧张的发展趋势恶化! 此起彼伏的动‘乱’让贾斯汀娜疲于应付,并没有注意到在埃及的动‘乱’中,一股不受控制的势力正借着动‘乱’,在暗无天日的统治下艰难生存、信仰‘迷’失的民众中间迅速壮大,并且在悄然窃取着民众信仰。 这股势力就是一直以来受到罗马官方打压,直到近几十年才得到帝国赦免得以苟延残喘的基督教!而对于这股势力的崛起,贾斯汀娜还一无所知。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节 校场观摩 “喝喝喝!!!……” 英瑞尔军营,紧张的军事训练正在进行当中,平整开阔的校场上不断响起气势雄浑的呐喊和踏步之声,身临其境有如沙场点兵,令人不觉心血来‘潮’。 现如今,在奥卡倾力为之的军事变革下,北疆的帝**事力量已然有了质的变化,首先就是军队的组成,在变革之前,罗马的军队系统组成相当‘混’‘乱’,既有地方戍备军团、又有自由市的警卫军团、还有野战军、边防军、总督直辖军团等等各种复杂名目的军队,这些军队的统辖关系极其‘混’‘乱’,随之而来的后勤也是‘乱’七八糟,针对这种情况奥卡对其进行了简洁明了地变革。 从去年8月份起,北疆所有行省内的军队一律接受整编,整编之后的军队系统将化为三个板块,第一板块,是地方戍备军,兵源主要来自城市退役老兵、通过新成立的城市警备学校严格考核后属于雇佣关系的帝国公民,其中主要由退役老兵担任长官,普通士兵只需接受简单的体能训练和专业的城市相关警戒项目的训练即可;第二板块是军区,军区将作为日后帝**事的核心基础发挥巨大作用,军区将永久固定化,并划分囊括以其为中心的周边行省、地区作为防卫区,相互连接,同时在各地区内发挥管理军事的作用。 目前为止,在北疆诸行省内,已经设立了五大军区,分别位于西班牙行省、高卢行省、日耳曼行省、潘诺利亚行省、马其顿行省,整体上的防卫区域已经足以辐‘射’所有格拉蒂安统治的地区。 这些军区都‘精’心选择了地势优越、‘交’通便利、扼守要隘的地点建立了永久固定式的军区,建筑材料全部使用石头和‘混’凝土,完全就是按照大型军事要塞的规格修建,军区主体包含城墙、碉堡、外围警戒哨所、军区功能‘性’建筑、附属军事禁区等。每个军区固定有两个军团的正规军队,其余皆为预备役军队,预备役军队的兵源将全部依据新颁布的兵役法来征召,包括志愿兵和义务兵役期间内的义务兵,属于战事动员的第二层级。 军区防卫区域内的行省兵源全部严格要求向就近军区集结,成年适龄男子必须进行为期半年的军事训练,而后领取预备役凭证,每年定期返回军区再次受训,这些预备役并不领取军饷,但会给予一定的社会优待,保留军籍以备战事紧急动员。与之相对的,志愿兵则是属于自愿加入成为职业兵的兵源,这些兵源的征召要求十分严苛,一旦通过不得退出,必须履行完长达三十年的职业兵义务,期间享有职业军籍具有一定特权、军饷、伤残保障及退役养老金、工作安排等等优惠。 第三板块则是摆脱了地域限制的野战军,这一部分的军团不属于任何军区,而是由各军区的职业军团中选拔最优秀的兵源组成、补充专‘门’应对各种国家战略层面的集团式机动军团,目前定制为八个军团的规模。(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新军改后的帝**团编制也所有调整,原先一个军团的辖制人数约在10000左右,现在进行了明确定制,一个军团下辖4个连队、每个连队下辖6个大队,每个大队下辖5个中队,每个中队下辖10个小队,每个小队为10名士兵,再加上医疗兵、后勤兵、器械兵,一个军团辖制人数为14500人。 每个正规野战军团的兵种组成,包括骑兵、器械兵包含弓箭兵等特殊兵种、步兵。其中对于上述提及的脱离军区存在的国家战略集团军则另外由国家军备署专‘门’配备专业特殊兵种军团,例如长弓兵团、骑士军团重装甲胄、骁骑兵团弓骑、特种军队以及日耳曼决战中没有‘露’面的不列颠火军团! 统一的编制、统一的制度、统一的后勤、统一的装备,造就一支真正具备了国家型军队的雏形,尽管从细节上看,由于通讯、‘交’通、信息等方面的限制,这些军事改革并不能一下子就让罗马军团横跨时空完全具有了现代军事管理的优越‘性’,但无疑相较于之前还是和大部分封建王朝一样的中古时代军事制度有了质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就是,只要国家能够继续持续运转这套制度下去,军队自身的净化、升级、调整和优化能力会逐渐凸显。一项真正合理科学的制度根本就在于它能够排除单个人的因素保持强大的生命力,而显然奥卡赋予新军改的就是这种不把制度的效能寄希望于领导者始终英明神武基础上的观念。 而事实上,这一点同样贯穿于改革的其他领域,比如政治上奥卡倾向于发展后世西方的文官政治,即培养专业的文官队伍,建立一套雇佣‘性’质的国家政治阶层,从而有利于建立廉洁奉公、高效利民的官场准则,奥卡一直认为,民众的生活并不需要国家的过度参与或者说是管理,国家的核心职责其实只有几条,官僚阶层的自控自抑、对法律的制定执行、对民众意愿的采集贯彻,对国家的引导和调控。 在奥卡认为,只要塑造起民众的法律意识、社会道德准则的同时尽量维持一个依法而行、选拔合理的官员团体,整个国家按照一个既定的合理制度自主运行,完全就可以做到垂拱而治。 当然,这一点上,奥卡也有无法和他人诉说的诛心之论,奥卡是来自后世的人,甚至皇帝这个位置对于国家的危害,只要皇帝依旧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那么再好的制度也可能因为一个糟糕的皇帝而成为一纸空文,而且有皇帝在,永远不可能实现法治大于人治,所以奥卡希望未来的罗马能够回到共和国的模式,当然不是古代共和国而是各方面都启‘蒙’了的具有后世观念和‘性’质的资本主义共和国模式。这对于注重‘私’有制、经济发展迅速、雇佣经济形式早已出现、民众个体思想活跃自由的罗马来说,并非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对于这样的设想,奥卡只能独自思考,甚至连最亲密的同伴暂时也无法沟通。 不过,为未来,奥卡相信,只要改革的成果保留下去,迟早有一天在罗马的国土上,民众手中将掌握国家的权力,而皇帝的地位将会逐渐淡去,真正的自由国度将会出现。不过,这一切的实现,都必须依赖于奥卡和所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中兴罗马的荆棘道路上继续迈步前行,改变历史! 军营校场上,和往常一样,每日下午奥卡都会准时来到这里,在几名主持日常训练的军事执行官陪同下,视察军队的训练和军营内的情况,而到了军营,奥卡立刻就会脱去处理公务时的长袍官服,换上戎装披挂整齐,这就是制度,虽然是小小的细节,但身为上位者至少在牢不可破的习惯形成之前,他必须以身作则、树立标榜,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校场分为几个大区,体能区人最少,因为这里的军团都是正规野战军团,军改重组后,无法满足体能这一项要求的士兵早就被打发到各个军区了,第一批确定的战略军团都是绝对的强强‘混’合,士兵个个都是体格强壮、经验丰富、有着过人技术的强兵悍将,所以流动军营内的体能区往往都是空闲,对于这些早已真正懂得战场厮杀之道的老兵来说,体能训练完全都是自觉去做,区别只是以前都是无意识的而现在有了数字量化的科学指导和各式各样的锻炼器材罢了。 体能区边上紧挨着的是弓弩训练区,目前不列颠军工厂生产的制式长弓已经开始少量列装这些罗马最强的军团,长弓讲究的是急速直下的饱和攻击,所以弓弩区内的训练也主要是针对于此,军官训练士兵如何组阵、如何覆盖式‘射’击,当然,个人兴趣或者说是技多不压身很多士兵也会自发的组织起来训练长弓的‘精’准狙杀,对于这种行为军营内自然是大力提倡和褒奖,弓箭比赛也和马术比赛、枪术比赛、格斗比赛、足球挑选上好‘毛’皮,经过泡、燂、去‘毛’去脂、成为柔软结实的皮子,然后裁剪拼接缝合成球状,球内放入动物‘尿’泡,而后充气即可,发明于唐代。比赛一样,成为士兵们平时最为感兴趣的军营活动。 而和长弓相比,弩兵的训练科目略有不同,弩兵们配备的都是清一‘色’由奥卡发明改进、然后成为军队制式装备的擘张弩,这种弩结合了历史上中国弩的很多特点,轻便、‘精’准、力度强劲,装填靠着滑轮组也变得十分轻松,另外奥卡还为其装上了箭匣,减少了装箭‘浪’费的时间。这种弩的‘射’程可达120米远,80米内可透木盾,40米内可穿重甲、20米内可‘精’准狙杀,完全满足了军队的需求。战阵之中,弩兵可以用密不透风的弩箭封锁迎面冲锋的敌军,特别是对骑兵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不过,由于弩有瞄准器,‘射’击‘精’准度比较好掌握,所以训练中更多的士兵是训练障碍物中间穿行过程中的‘射’击,这种训练主要是针对日耳曼地区多山林的特点,掌握了弩在复杂环境下的使用可以让他们更好的为深入山林搜捕残余日耳曼人的步兵同袍提供掩护和协助。 弓弩区再往前,就是步兵区了,对于罗马步兵的训练,奥卡认为原先罗马人数百年总结下来的方法和经验已经十分完善,并不需要做大的变动,所以基本保留,只是增添了一些细节,要说大的变动就是装备和阵列的增加。 装备上,奥卡认为随着冷兵器作战的发展,光靠方盾、短剑已经不足,所以将斧枪、超长拒马长枪这两个极为注重团体作战的兵器引入了进来,这两样武器将增加罗马军团应对更残酷、更多样情况的防御反击能力。而除去装备,奥卡带给罗马军团最大的变化就是对战阵的‘精’研,原先罗马军团的战阵太过单一,而且十分死板,奥卡结合了东方的阵法之道,为罗马军团量身打造了一套12种战阵。 罗马军团的纪律‘性’让奥卡不用担心复杂的阵型让士兵们到了战场上忘了该怎么走路,所以,新增加训练的阵法都比较复杂,不过威力强大,杀机内敛,对于那些罗马的敌人来说,神秘的阵法绝对是他们无法领悟的东西。 最后,自然要说说骑兵了,骑兵一直都是罗马的软肋,然而骑兵偏偏是冷兵器作战时代的王者,所以奥卡必须要扭转罗马军团的的头重脚轻。 军改后的罗马骑兵分为两类,一类是通用的轻骑兵,既可以斥候侦察机动,也可以穿‘插’进攻,配备弧面锻压‘胸’甲、革质镶缀铁片的护肩、裙甲,带有护面的科林斯式头盔、武器是长矛和战剑即十字骑士剑,坐骑不披甲、配有高桥马鞍、双边特制马镫;第二类是特殊骑兵,包括弓骑和重骑两类,弓骑兵是在装备了以上轻骑兵所有装备的基础上,另增加了弓箭,具备了远程打击能力,而重骑则是在装备上有较大不同,重骑兵也称为骑士,他们的装备堪称奢华拉风,首先是内衬外全部穿着链甲,链甲外又穿上弧面锻压连体式的板甲,外披绘饰罗马图案的罩衫,头戴全覆式盔,手持超长骑枪,近战则用骑士剑和战锤,胯下战马全是纯血统的高大强壮日耳曼马,同样全身披挂马甲,冲刺力恐怖! 骑士的全身防护到了极限,武装到了牙齿,他们将是纯粹的冲阵狂魔,当然,如此昂贵的装备让他们的人数有限,目前装备起来的仅有不到千人,但这区区千人,若是在平坦地形正面冲击,撕裂万人敌阵轻而易举,这就是‘花’钱的好处。 不过,眼下奥卡却没办法视察骑兵,因为他们都已经去往城外的平坦地形进行训练了,令奥卡感到有些郁闷的是,罗马人似乎真的不适合当骑兵,反倒是那些俘虏的日耳曼人在奥卡的眼里,简直就是天生的骑兵,怪不得历史上后来日耳曼人国度的条顿骑士、诺曼骑士还有最富盛名的圣殿骑士那样强大。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节 谕令传达 “将军~” 就在奥卡看完步兵方阵让副官牵马过来,好继续前往林间马场观摩骑兵训练的时候,忽然一名卫士神‘色’匆匆赶来,径直来到奥卡面前立定敬礼道。 (请 记住) “嗯?”奥卡动作停了下来,略带疑‘惑’转头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将军!”闻言,卫士立时凛然,神情举止恢复到军人应有的不动如山的姿态,从容道:“有信使从巴黎日耳曼行省治所兼格拉蒂安都城来,说有陛下重要谕令传达,让将军马上前去。” “重要谕令?”奥卡听了不禁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格拉蒂安应该正忙着‘春’播以及各行省新行政架构的事情,而这些显然和分工集中‘精’力专司军事方面的奥卡八竿子也打不着任何关系,更何况依附冬歇期参谋部制定的计划,等冬雪一化,奥卡将亲自统帅一次较大规模的‘春’季攻势,目标有两个,一个是趁着躲入山林中刚刚熬过漫长寒冬的日耳曼人虚弱不堪的机会,进行一次大的搜捕,第二个目标就是进行实战演练,观察改革后的野战军在战斗力、协调、指挥等各方面的实际情况。这种时候,奥卡身为北疆最高军事指挥官,无疑是最脱不开身的人,格拉蒂安怎么会突然有重要谕令传达呢? 奥卡心下不禁暗自揣测,面上却是神‘色’不动,只是挥手示意卫兵退下,接着下令让几位副官继续进行观摩、监督后,便带着几名‘侍’卫匆匆骑上马朝城堡方向飞驰而去。 一行人毫不耽搁迅速返回英瑞尔城堡,径直来到城中央的城主堡楼前翻身下马,不等身后‘侍’卫跟上,心有所急的奥卡就大步走进堡楼笃笃笃地踩着石梯走进二层自己平时办公的房间。 顾不上向‘门’口的卫士回礼,奥卡推开房‘门’,只见一人正坐在房间内的宾客座位上静静等候,而当奥卡看清楚来人的脸时,不禁心中更加疑‘惑’,因为来的竟然还是个熟人。 “安德鲁学者,怎么是你?”奥卡语气带着惊讶,走上前向站起来的老朋友,格拉蒂安麾下最信任的首席智囊问候道:“什么重要的谕令,居然要劳烦您亲自一路颠簸赶来?!” “哈哈,奥卡,我们年轻而优秀的小伙子,可是有一个冬天没有见到你了,陛下和我可是都很想念你啊。”眉宇间带着一丝旅途劳顿疲倦之‘色’的安德鲁学者,见到奥卡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矜持或是学者天生的严肃,而是如同一位爽朗的长辈般,热情地张开双臂给了奥卡一个拥抱,而后道:“不瞒你说,奥卡,这次的谕令的确非常重要而且其中牵涉的一些机密事情,陛下可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只好我这把老骨头裹成一团,亲自来一趟了。(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奥卡苦笑,扫了一眼座位边上显然是安德鲁身上拖下的一堆厚重‘毛’裘和炉壁内升腾的火焰,感觉到室内相较于外面‘春’寒料峭的一股浓浓热意,心中愈发好奇,什么事居然要劳动年岁已高的安德鲁学者不顾寒冷天气亲自来到英瑞尔。 于是,两人寒暄了一番便各自坐下,开始谈论正事。 之前的一番‘交’谈过后,安德鲁已然看出奥卡内心的急切,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直接直言来意,将格拉蒂安‘交’代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向奥卡作了一番叙述。 当耐心听完安德鲁所说的话,奥卡的脸上已是双眉紧蹙,眼神中更是透着一丝惊讶之‘色’。半晌,只听奥卡问道:“这么说来,陛下是希望我暂时卸职,应皇后之邀,前往埃及就任总督一职,平定当地的动‘乱’?” 安德鲁郑重道:“是的,陛下希望你能够立刻启程,埃及和本土的局势都十分不容乐观,据传回的消息称,已经有一些城市发生市民暴‘乱’,军队都介入了。这种的情形不容我们坐视不理了,一旦迁延时日酿成更大灾祸,北疆也会受到连累,整个帝国将会自损骨血。” 安德鲁的言辞似乎过于严峻,不过从之前其叙述的相关情形来看奥卡知道这并非危言耸听,天灾**重叠累加,粮食的危机直接关系到民众的生存问题,因粮食问题而发生动‘乱’,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信号。没有吃的东西,活不下去的民众就会立刻从温驯的绵羊变成残暴的虎狼,君不见明末声势浩大、剿之不绝的农民起义就是由于连年旱灾而导致灾荒,官吏却不思抚恤反而加征赋税,人民活无可活只能铤而走险! 因而,埃及和本土的形势确如安德鲁所言,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必须尽快采取有效措施,至少要先将紧张的矛盾缓和下来而避免进一步的恶化。这种情况下,虽然格拉蒂安与贾斯汀娜彼此道不同不相与谋,分治南北,但却无法抹去同根的事实,南部的动‘乱’蔓延开来,损害的是帝国共同的利益,格拉蒂安自然不会一味地隔岸观火幸灾乐祸。 北疆采取支援措施势在必行,不过,就奥卡个人来说,还有一个更直接的疑问。 “为什么让我去?”奥卡向安德鲁问道。 就是这个问题,奥卡有些不明白,针对南部的动‘乱’,即便格拉蒂安决定要实施救援,似乎也没必要派他去埃及就任总督。毕竟埃及现在名义上属于皇后的管辖区,贸然让他这个格拉蒂安的心腹,一手破坏了皇后‘阴’谋的人,去皇后的地盘上管事,这未免有些儿戏,虽然格拉蒂安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但随随便便就挑衅皇后派系的敏感神经这可不像是格拉蒂安的做法。 然而听到奥卡的疑问,安德鲁却是面‘露’一丝诡笑,似乎早猜到奥卡会这样问,语气显得有些神秘地回答道:“对于这一点,奥卡,你大可不必担心,让你去就任埃及的总督,可不是陛下的主意,而是皇后派中使前来,向陛下主动提出的邀请。” “什么?!”闻听解释,奥卡不由一怔,下意识发出一声意外的低呼,不过很快恢复了冷静,只是用充满了求解的眼神看向安德鲁。 “千万别这么看我,我可是也很纳闷。”谁知安德鲁却是夸张地摊开双手,满脸尴尬苦笑道:“这次中使前来,我并不在陛下身边因而并没有听到具体的谈话内容,只是陛下事后告诉了我一些,但只是提及皇后似乎是认为只有你才能解决埃及的麻烦,而事态的恶化已经失去她的控制,所以只能恳求陛下让你前去处理。至于皇后如何说服陛下,这我也不得而知。” 奥卡点点头,但还是不解地追问道:“可是为什么让我前去?皇后应该清楚,一旦我就任埃及总督,而且解决了埃及的动‘乱’,即便事后我离职,恐怕埃及也免不了从此带上陛下的烙印。我不太相信皇后如今已经看破一切,不在意手中的权力了。” 安德鲁听了,神‘色’赞同道:“的确,你所说的我也思考过,并且找陛下谈过,甚至我曾怀疑这其中是否又隐含着什么‘阴’谋。不过思来想去,我这白头发都多了几根,但深感惭愧,委实想不出皇后这一举动有什么问题。而且,陛下不知为何,这一次态度十分坚决,似乎很信任皇后的样子,我毕竟是臣子,不好进诛心之言,只能退而求此次来到英瑞尔,与你商议。” 奥卡闻言,不由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奥卡开口道“皇后可曾派人前去埃及,尝试处理那里的问题?” 安德鲁稍一回忆,点头答道:“这倒是有,依陛下跟我所说,中使说皇后曾派遣两位贵族就任埃及总督,但第一位据说行至半途便突发暴疾,告病乞归,第二位勉强就职,但对严峻局势无计可施,整日躲在总督府内瑟瑟发抖,皇后闻听之下无比气愤,当即剥夺了他的职位并且没收了他的贵族身份和所有家产!” 奥卡闻言,嘴角不由自主浮现冷笑,不屑道:“果然是一群阿谀之言如‘花’团锦簇,面对实事‘胸’中毫无一策的废物。罗马的那些世袭贵族除了屈指可数的一些特例,完全就是帝国身上的寄生虫,吸食着帝国的骨血却没有半点裨益,我迟早要彻底铲除这些蠹虫!” “咳咳咳”虽然对奥卡如此‘激’烈的言辞心底上认同,但毕竟自己也是出身小贵族,安德鲁只好假装咳嗽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奥卡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住口向安德鲁表示歉意,自己当着安德鲁这个贵族的面说要铲除腐朽贵族,虽说不是同一个对象,但实在是失礼。 “好吧,既然如此,我马上动身,不过北疆的事如何处理?”奥卡接受了任务,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留下的一大摊子,不由询问自己走后继任的人选。 “呵呵,这一点陛下来之前已经专‘门’承诺,由你全权决定。”安德鲁笑着说道。 对于格拉蒂安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奥卡自然是心怀感动,于是思考了片刻道:“不如就由安奎拉将军暂代我的职务吧,只是不知马克西穆斯将军那边是否会有……” 奥卡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马克西穆斯一直是格拉蒂安的嫡系,而安奎拉则是通过奥卡加入了格拉蒂安派系,亲疏有别。但就承担军事改革的这项重大任务而言,奥卡认为自己推举安奎拉才是最合适的选择,因为安奎拉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对于改革的细节和发展方向更为熟悉,但是马克西穆斯将军的身份摆在那,奥卡也不得不有所考虑。 然而,安德鲁的回答再次让奥卡深深感受到格拉蒂安已经是一名优秀的领导者了。 “陛下说了,他也中意安奎拉将军接过你的职责,马克西穆斯将军毕竟是蛮族出身,自身能力不足。” “陛下英明。”奥卡颔首肃然道。 “哈哈,奥卡,不必如此,陛下与你同样年轻,惺惺相惜,你们二人君臣相得,日后必定成就一番伟业。我可是都忍不住嫉妒啊。”说罢安德鲁大笑道。 “安德鲁大人过誉了。”奥卡自谦道。 “好了,事不宜迟,我也不在这里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把任务‘交’代给安奎拉将军之后立刻动身吧。哦,对了,为了确保此次埃及之行安全,奥卡你可挑选一支军团作为总督卫队。” “好。”奥卡霍然起身道。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节 学术之城 埃及行省,亚历山大港 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仿佛天神的荣光永恒照耀着这座位于地中海南岸的伟大城市,蔚蓝的天空、碧‘色’的海涛、松软的沙滩、簌簌的椰林,糅合成一幅充满特‘色’风情的美丽图画,成为亚历山大港最令人忘怀的点缀。 (读看 看) 不时吹过的阵阵风沙中,土黄‘色’的亚历山大港城墙上,那斑驳的痕迹似乎在诉说着从古埃及法老王朝到托勒密王朝再到沐浴在罗马帝国的光芒下的千年岁月,信步走入城中,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鳞次栉比的各式建筑,犹如置身于埃及那融入了自身、希腊、罗马、亚述、迦南等无数古老文明特征的风俗文化中,不禁震惊感叹于那人类漫长历史长河中创造的无数灿烂硕果。[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目光越过那熙攘的人群和幢幢房屋,不由自主地就会被城北那鹤立‘鸡’群般独自矗立在一片空地中央的高大雄伟建筑所吸引,那金字塔式的主体会议厅和围绕着四周的圆柱形偏殿之间的巧妙布局足以令人称奇,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整个亚历山大图书馆都如同一轮斜阳象征着普照‘蒙’昧世界的文化之光! 亚历山大图书馆始建于托勒密一世时期公元前259年,坐落在法老岛旁的岸边,高踞比亚尔山之巅,可以俯瞰尼罗河口的海斯尔赛湾,是古代历史上世界最大的图书馆,整个图书馆占地约12尤格4尤格合一公顷,即一万平方米,由一个主馆、两个分馆、一个博物馆及一个附属学术院组成,建筑规模之大令人瞠目! 这座与亚历山大灯塔同样驰名于世的奇迹建筑曾经是托勒密王朝的皇家书院,托勒密一世是亚历山大大帝的部将,在亚历山大大帝不幸薨逝之后,其诸多部将纷纷割据一方自立为王,比如喀山德夺取了希腊、马其顿、托勒密雄霸埃及、塞琉古占有两河。其中托勒密便是埃及在经历了漫长古埃及法老王朝后第一次步入希腊文明的埃及托勒密王朝的创立者。 这位以亚历山大大帝部将出身的帝王拥有很大的学识和强烈的求知‘欲’,与其他亚历山大大帝的部将相比,他在埃及称王后,基本再进行任何大规模的军事战争,而是致力于治理埃及,重视经济和文化的保护和发展。(请记住我)他承认了古埃及的神和宗教,并将其与希腊众神并列共同让人民尊奉,保留了法老王的嫡系血脉,而其中,让托勒密一世流芳千古的则无疑是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建筑! 托勒密一世下令修建亚历山大图书馆后,立刻采取一切措施来充实这座新成立的图书馆的底蕴,他下令搜集民间和官方的一切文学作品、典籍和资料、孤本,统统以埃及莎草纸抄录副本后一同存放入图书馆内,甚至不惜下令凡是途径亚历山大港的商船,只要发现书本之类的物品,一律无条件强制收买。 我们先姑且不论托勒密一世这样做是否出于类似后世那些大字不识的大款‘花’费巨额资金买书一样的沽名钓誉心理,从客观的实际和影响来看,托勒密一世不遗余力的搜罗让人类古典文明得以完整的传承保存了下来,这一功绩不容抹杀。 正是得益于托勒密王朝的大力支持,以亚里士多德学园为模板建成的亚历山大图书馆迅速成为举世无双,当时世界上藏书最多、文种最多、书目记录最全的图书馆。至于其馆藏究竟有多少,事实上就连历任的图书馆长本人恐怕也并不清楚,因为毕竟古代的图书分类、文献整理编目法都十分粗陋,因而具体数字无法确切得知。但鼎盛时期图书馆内的藏书量至少达到70万卷,仅图书目录就达120卷! 第一本希腊文《旧约圣经》的译稿七十士译本,在西元前270年左右由七十名犹太学者编译完成;西元前9世纪古希腊著名诗人荷马的全部诗稿,以及译成拉丁文的副本;包括《几何原本》在内的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的许多真迹原件;于西元前270年即提出哥白尼‘太阳和地球理论’的古希腊天文学家阿里斯塔克斯之‘日心说’的理论相关著作;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的手迹真稿;古希腊名医、有西方医学奠基人之称的希‘波’克拉底的许多著述手稿;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和科学家阿基米德的许多著作手稿也都尽数可以在图书馆内找到! 在这些浩如烟海的书卷中,我们看到了很多像上述这些如雷贯耳但在后世只能见于资料记载,实物已经遗失的珍贵作品,足以让我们感受这座图书馆的惊人底蕴,也可以随之意识到它在古代文明史上的崇高地位。 凭借着港口的优势和出产的丰饶,政治环境的宽松,再加上有着亚历山大图书馆如此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无数来自世界各地、各民族的学者汇集于此,毕生徜徉于知识的海洋中,追求真理,浓厚自由的学术氛围让亚历山大城在经济繁荣不亚于罗马的同时,更是一个超越了罗马的真理之城! 这座犹如圣地之于基督徒的学术之城享受了长达几个世纪的美好时光,即便期间遭遇了少许的动‘荡’,也并未‘波’及到这片研究学术追求真理的净土。 图书馆真正第一次遭遇实质‘性’的破坏是在共和国末期,当时凯撒以埃及人谋杀庞培的借口,率军征服埃及,期间攻破亚历山大城市时战火损毁了位于布鲁却姆的总馆,当时传言全馆珍藏过关损毁,然而事实上损毁的只是副本,真正的馆藏都被成功转移到了分馆内。 而在这之后,随着埃及正式沦为罗马的一个行省后,亚历山大图书馆日渐式微,其珍贵藏书大约三分之一运至罗马,以充实罗马图书馆的馆藏,然而这部分珍贵藏品不幸在三世纪末叶罗马皇帝奥勒利安统治时期发生的内战。 但即使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藏品,现在的亚历山大图书馆仍是当之无愧的馆藏第一,不过,如今的亚历山大城却失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氛围。虽然图书馆内现在还有着一些年迈的学者坚持着曾经的生活方式,但青黄不接的局面已经出现,社会求知的‘精’神正逐渐远去、好学的风气正日益冷淡,想象一下,当这些伟大的人类文明成果失去最后的传承者,整个西方世界恐怕又会如同原先的历史上那样在中世纪到来后陷入一片黑暗! 可惜,对于这些,腐朽的权贵阶层统治者并不关心,他们只在意自己奢华的生活是否能够继续,所以当初‘春’时的那场尼罗河意外绝地泛滥造成水灾时,远在罗马的统治者丝毫没有给予‘春’播无法进行、爆发粮食危机的埃及多一丝的关注和抚恤,恰恰相反,派驻此地的官吏勾结当地豪族,不顾民怨沸腾、横征暴敛,结果,无以果腹的民众奋起反抗,酿成了一次严重的动‘乱’。 突如其来的动‘乱’造成城市遭受巨大的破坏,无数建筑被暴怒的民众推倒,物质损失难以计数,而之后的军队镇压则更是让暴力抗议变成了流血冲突,被金钱收买的军队在那些贪官酷吏的指使下,悍然举起屠刀朝向手无寸铁的无辜民众,数以万计的平民不幸死难。 昔日的学术之城、自由之城,一夕之间变成了修罗场,眼中尽是遍地瓦砾、尸横街巷,民众们被军队强制驱赶回到自己的家中,整个城市里除了铿锵的铠甲声和哗哗哗的士兵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血‘色’暴‘乱’的影响整整持续了一周才勉强恢复,清除了暴‘乱’痕迹后的亚历山大城似乎又开始了往日的平静生活,然而,如果你走在路上就会发现,来来往往的人们眼中再也看不到曾经拥有的那份骄傲、闲适、幸福和友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怨恨和怀疑。 整个亚历山大城的空气凝重得让人窒息,在这里,你再也呼吸不到自由的气息。时代的大‘潮’正缓缓向这座城市袭来,可怕的东西正隐藏在城市的角落里滋长,连普照的阳光都仿佛黯淡下来,‘阴’沉沉的天际让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彷徨无助,太阳神拉和奥林匹斯的众神无法带给他们心灵的平静和现实的希望,所以他们只能带着一丝盲目的渴望去寻求新的信仰。 于是,原本就在亚历山大城已经扎下根的基督教会终于盼来了最佳的机会,趁着暴‘乱’,他们派出大批黑衣教士四处游说,向民众散布基督教义,他们一边试图将自己变成民众的代言人和救赎者,又一边与官方沆瀣一气,肆意镇压不愿妥协的人。然而,他们的手法很隐蔽以至于那些愚昧的民众并不能发觉,反而,似乎情况正是在基督徒的介入后才有了好转的迹象,而那些黑衣教士的如簧之舌更是让绝望中的民众找到了一丝心灵的慰藉。 然而,对于亚历山大城的主教阿非罗来说,仅仅这些,显然远远还不够,这个野心勃勃的主教一心想着将亚历山大城真正变成教会掌控的上帝之城,他要让一切异端思想彻底从亚历山大城消失!而要想达到这一点,他意识到,他最大的对手,就是亚历山大图书馆和那里依旧信奉异教的学者们!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节 亚历山大的海巴夏 清晨,第一缕曦光透过雕刻有47种世界上最古老民族语言、字母和符号,凸显着亚历山大图绿‘色’∷址) [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图书馆广场正前的大‘门’缓缓打开,几个住在图书馆里、专‘门’负责卫生的仆人拿着工具,走了出来开始清扫起昨夜一场大风刮过,地上留下的遍地尘土。 等他们把例行的活干得差不多的时候,长长的台阶上零零散散已经出现了不少人的身影,其中既有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也有来到这里学习的年轻人和慕名而来拜读各种珍贵典籍的学者,年‘女’老少,服饰也不尽相同,这无疑也从一个小小的侧面说明了图书馆学术氛围的浓厚和对渴望求知的人们的无穷吸引力。 亚历山大图书馆是一个追求真理的净土,在这里,绝对没有任何身份、地位、财富的差异,如同在柏拉图学园里,人们彼此间存在的是平等、尊重、自由和涵养,因而即便那些清扫卫生的人只是图书馆的仆人,但一些经常来图书馆的常客们依旧很友好地和他们打着招呼问候一声。 这就是一种人类在经过知识的温养和浸润后,无论思想还是道德后升华的必然外在表现,而正是这种美好、高尚的品质才让这里的环境中似乎比其他地方多了一丝温馨和感动。 或老或少的仆人们静静地站在大‘门’边,向每一位来到图书馆的人微笑致意,那微笑充满了真挚,不含一丝做作,因为他们早已将图书馆当作了自己的家,因为在这里,他们永远不会由于自己的奴隶身份而受到歧视和鄙夷,如果愿意的话,他们也可以自由出入那些殿堂借阅他们想看的书籍。 日头高了,台阶上的人流也多了起来,忽然,一阵清脆而俏皮的笑声传来,引得那些怀抱着资料闷头走路、脑海中不肯有半分懈怠地思考着问题的行人纷纷侧目,当一袭白得优雅白得圣洁的靓颖翩然映入眼帘时,那些图书馆常客们的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原来是席昂家的‘女’儿希帕提亚啊!那位美丽、高贵,智慧不亚任何男子的‘女’士! 对于经常出入图书馆的人来说,那个轻提长裙、‘蒙’着纱巾欢笑着在台阶上蹦蹦跳跳而来的身影实在再熟悉不过了。(请 记住)她叫希帕提亚,一个令人听了就不觉心动的名字,而她的容貌更是如谪落凡尘的‘女’神般美丽得让人窒息,让人自惭形秽,她是图书馆附属博物馆馆长席昂学者的‘女’儿,生于斯长于斯,是亚历山大城的瑰宝! 倾世容颜固然能使一个‘女’子名动一方,然而,当你注意看那些年纪或老或少的孤傲学者们在看到希帕提亚,那目光中隐隐透出的一丝尊敬时,你才会恍然意识到,这位有着足以让所有男子都心生钦慕容颜的‘女’子,真正让她成为整个亚历山大城的骄傲和瑰宝的,是她那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 身为图书馆最受人尊敬的同时也是硕果仅存的几位大学者之一的席昂学者的‘女’儿,希帕提亚似乎生来就在智慧上拥有过人一等的绝佳天赋,‘性’别的问题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一点,而席昂的言传身教和家庭氛围更是让呱呱坠地的婴儿长成含苞待放的少‘女’的希帕提亚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和熏陶,潜质的合理挖掘再加上自身的努力,让希帕提亚很小时便显示出令人诧异的领悟力,然而,除此之外,希帕提亚那颗在求取真理的路途上不含一丝杂质的纯净的心,更是让无数学者感到羡慕和敬服。 以至于当她十四岁生日时,席昂竟破例为她在图书馆的演讲大厅里举行了一次公开讲座,并且邀请众多城内学者前来旁听,而如此兴师动众的做法令人难以置信的只是为了给小希帕提亚一次展示才华的机会! 老席昂的崇高声望和学术上的权威让感觉被忽悠了一把的宾客们按捺下满腹的怨言,但并不代表这些眼高于顶的学者们真的认为一个年级不过14岁的小‘女’孩会说出什么值得一听的东西,于是当时演讲大厅内众人都是窃窃‘私’语,讨论各自的话题,并没有太多关注不知何时走上讲台的小希帕提亚,这其实并非宾客们故意以此发泄不满或是试图给席昂难堪,而是学者的天‘性’,简单直接,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们绝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然而,谁也不会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时至今日,一些有幸参加了那次讲座的人还能无比清晰地复述出当时的情景。小希帕提亚抱着一卷长长的纸卷,站在一个垫高了的讲席上,首先礼貌地向所有宾客致意,稚嫩的脸上十分庄重。接着,她一点也不怯场地转过身将手中的长纸卷一一展开,挂在讲席后面树立的木架上,这样一来那些写满了文字和符号的演示手稿纸卷就如同壁画一般,可以让宾客们看得一清二楚。 忙活儿半天的小希帕提亚用‘肥’嫩的小手臂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然后开始有板有眼地说起开场白和介绍,当她说出这次演讲的核心论题是综合丢番图的《算术》、阿‘波’罗尼奥斯的《圆锥曲线论》中一些问题的解析时,那些之前一直心不在焉的学者们终于第一次面‘露’讶异之‘色’地看向讲台的小家伙,耳朵第一次树了起来。 众所周知,丢番图的《算术》和阿‘波’罗尼奥斯的《圆锥曲线论》都是公认的古代数学中的‘精’深著作,其中涉及的很多命题和未解题目都异常晦涩难懂,即使是对数学颇有研究的人往往推算起来也会感到十分困难。而现在,一个14岁的‘女’孩,居然要当着众多学者的面讲这两本著述,讲台下的人群中不禁产生一丝‘骚’动,一些学者‘露’出好奇感兴趣的表情,而更多的学者则是微微摇头,当然,他们不会过分到去讥讽一个小‘女’孩没有自知之明的做法,但难免还是有些对小希帕提亚的瞎胡闹感到不耐烦。 可是,仅仅过了片刻,当小希帕提亚指着一幅幅由她亲手绘制而成的挂图和演示手稿,毫不紧张地侃侃而谈,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地阐释着一个个众人特别是在座数学家都耳熟能详的问题,但是细心的人会发现,她的很多论述居然比原著都更具有一丝透彻的见地后,终于那些认真倾听的学者们开始震惊了! 一个年仅14岁的‘女’孩,居然将两本对于她这个年纪应该算得上是高深莫测的著作用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方法、自己的逻辑,阐释得如此清晰如此透彻,甚至还在很多细节处表‘露’出独到的见解或是独具创意的猜想,这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在场的数学家,一个个顿时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耳朵能捕捉到小希帕提亚所说的每个字,他们的神情变得严肃审慎,因为他们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怀疑,想要看看是否真的有如此天才的少‘女’。 而事实最终让他们瞪大了双眼,整场演讲,小希帕提亚的所有见解都鲜明地体现出了一个独立思想形成的明晰痕迹,绝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教授或是死记硬背所能达到的程度,而在演讲的最后,当小希帕提亚郑重地提出,她发现了几个这两本著述中存在的谬误时,底下的听众们竟没有发出任何的质疑声,而是立刻低头沉思起来。 演讲结束,小希帕提亚在一片静默的气氛中收起自己的成果缓缓走下讲台,没有人注意到她有些失落地离去,直到一位在脑海中验证了小希帕提亚的想法完全正确的数学家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撼,惊叫出声后,大厅内的宾客们这才发现,他们的小讲师希帕提亚和老席昂已经不见了。 对着空无一人的讲台,宾客们沉默了片刻,忽然心照不宣地齐齐拍手鼓掌起来,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自从那一次生日讲座后,整个亚历山大城都知道了,席昂家有一个美丽而聪明的公主,不少年高德重的学者们都对席昂家的小公主欣赏有加。这之后,经常进入亚历山大图书馆的人就意外的发现,在满是皓首穷经男人的图书馆内,突然多了一个可爱的‘女’娃娃,她总是穿着洁白的长裙,飞快地从广场上跑过,带着她的小书童,在堆满典籍的书架前穿梭往来、留恋往返,她总是喜欢在沐浴阳光的角落,静静地读着那些在很多人看来艰涩高深的古老著述,她的眼神却是那样明亮光彩,仿佛找到了什么最心爱的东西。没有人会愚蠢地认为那只是幼稚可笑的作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席昂家的‘女’孩! 正如此刻,希帕提亚的笑声似乎吵到了图书馆的一派肃静,然而人们却丝毫不以为意,或者说,他们更觉得这是一种生命力,一道让过于肃穆的图书馆内多了一丝灵动的风景线。 一些年轻学者不顾仪态地大声朝希帕提亚问好,当看到希帕提亚转过头朝他们微笑时,他们的脸上都泛着兴奋的红光,仿佛那笑容让他们都沉醉了。而那些老者,则是矜持地颔首,这是学术耆宿向后进晚辈的认可和欣赏,希帕提亚十分礼貌地恭敬手敛裙裾回礼。 越过人群,希帕提亚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图书馆内,径直朝后殿而去,身后跟着那个永远的影子,小书童达乌斯。如今已经18岁的希帕提亚不再是简简单单到图书馆看书了,她已经接替了父亲老席昂的一份工作,就是给一些年轻对天文、物理有兴趣的学者们讲授相关的知识和馆内收藏的著作。 亭亭‘玉’立的希帕提亚是一位合格的讲师,她给那些年轻人带去了真理的感召和求知的快乐,尽管她的年纪年轻得‘过分‘,但毫无疑问她正逐渐成为整个亚历山大城最出‘色’的学者。 希帕提亚很喜欢自己的工作,事实上,她一直认为这是最适合她的工作,生活在一个男权的社会中,她无法避免遇到作为‘女’‘性’不得不面对的很多问题,然而在这里,她却可以尽情地忘记那一切,因为在这里,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受人尊敬的学者,“亚历山大城的海巴夏”!在真理的面前无分男‘女’,众人平等。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节 抵达 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亲切微笑,希帕提亚一路穿过两边矗立着高大圆柱的回廊和四面都开设有‘门’以便来往之人进出的阅读室,径直来到大殿后面,位于整个图绿‘色’∷址读 看看) 这里是希帕提亚凭借自己的智慧获得的认同和奖励,在象征着知识圣堂的图书馆内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偏殿,无疑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而之所以希帕提亚会选择这里,是因为这座偏殿的一角附带有一个小型的‘花’园,里面栽种着很多从地中海北边移植而来的紫‘色’郁金香,希帕提亚非常喜爱这种清新隽永、高雅脱俗的植物,除此之外更为难得的是‘花’园正对着海崖,闲时站在‘花’园里,可以眺望海湾的风光聆听‘潮’涌的声音。 基本上,除了真正有老爹在的那个家之外,希帕提亚大部分白昼的时间都是呆在这座偏殿中的,既有工作也有生活,因而殿内的很多布置、物品、设计乃至一些稀奇古怪的发明,都无不透‘露’出主人的兴趣‘性’格。 和平时一样,希帕提亚悠闲地逛了一圈,才来到这里,因为她总是来得最早的一个。然而,今天却似乎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当转过一道回廊走到偏殿前的台阶下时,希帕提亚迈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她的脸上‘露’出疑‘惑’和诧异的表情,因为,在偏殿前,居然已经有五六名她的学生在等候了。 不过惊讶只是持续了瞬间罢了,天生乐天派的希帕提亚很少回从糟糕的角度去猜测生活中的意外,因而她立刻笑着举起手,朝她的学生同时也是朋友挥了挥手,接着便迈步走上了台阶。 “啊,你们今天来得可真早,怎么?是不是昨天给你们留的关于观测星星的运行痕迹的作业太难了,老实‘交’代,你们几个早早来是不是打算从我这获得一点宝贵的提示?”走上台阶的希帕提亚很开心地朝几个人喊道,姣好的面容上隐隐带着一丝得意和俏皮,让人不禁心旌摇曳。自以为猜中几人想要走后‘门’小心思的希帕提亚浑然没有察觉几人面‘色’有异,自顾自地说着。 “不过呢,看在你们几个家伙这么上进的份上,好吧,本小姐大发慈悲,来吧,我们去研习室,我可以展示给你们看如何观测我们头顶的奇妙星空。 ” 说完,希帕提亚就俯下头,很可爱地伸出手扒开众人站着组成的人墙,钻了过去。然而,走了没几步,气氛的异常终于让神经大条的希帕提亚也感觉到了。她有些奇怪地转过头,看到她的学生们依旧默默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跟上来的打算,脸上的表情也是让她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因为那表情似乎带着一丝愧疚,一丝踟蹰。 “怎么了?你们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的希帕提亚顿时忍耐不住内心的烦躁,甩开修长的大‘腿’走了回来,怒气冲冲地朝着几个人喊道。 几个男子闻言垂下头,满脸惭‘色’,嘴‘唇’嗫嚅着,然而始终却是说出话来。看到这情景,希帕提亚更生气了,高耸的酥‘胸’剧烈起伏着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然而她毕竟是淑‘女’,不可能大声地质问,所以她只是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清彻明亮的大眼睛,死死盯住面前的几个人显然是不问清楚个中缘由决不罢休。 良久,在希帕提亚那既可爱又威严的注视下,也许是再也坚持不住那沉重的压力,又或者是他们不得不开口,总之,一名男子鼓起勇气说道:“希帕提亚,您是我们尊敬的老师,也是我们最亲近信赖的朋友,我们都十分愿意每日听你的讲课,和你一起共同探索真理,追求真知。可是、可是,我们真的很遗憾,也很抱歉。” 希帕提亚认真地听着,美丽的眼睛中闪烁着光,渐渐的,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她没有过人的心机,也不擅长去揣摩猜测他人的想法,但是并不代表她幼稚到无知,她的智慧足以让她在需要的时候迅速从细节中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希帕提亚,我们真的百般不愿!很抱歉,海巴夏,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从今天开始,我们恐怕就不能来这里,听你讲课了。” 终于,男子艰难地说道。 希帕提亚震惊莫名地怔在了那里,难以置信的目光一一在那些人的脸上扫过,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前者的目光。希帕提亚的心彻底地往下一沉,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在沉默了良久之后说道“为什么?” 对于希帕提亚平静的反应,几个男子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如释重负,刚才说话的男子再次代表其他人解释道:“关于这件事其实还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动‘乱’,希帕提亚,你也知道,我们几个人家中都是罗马的贵族,虽然不是什么显贵,但毕竟是贵族,我们的身份太过敏感。自从动‘乱’之后,亚历山大城中的那些黑衣教士就不停在散布所谓神的意旨,蛊‘惑’那些无知的民众,让他们转而信仰上帝,现在城中到处都是祈祷的声音。我们也不瞒你,现在帝国官方的态度很暧昧,他们需要那些教士的帮助来平息民众内心的怨愤,以此来稳定紧张的局势。所以,现在官方对于除基督教以外的宗教都实行压制的政策,并且严令各地贵族不得再信奉原先的宗教,甚至要求我们转信基督教。” 希帕提亚深深皱眉,继续听着。 “希帕提亚,虽然我们也很不满,可是这是官方的命令,家中也是无奈只得屈从。现在亚历山大城的局势十分危险,我们身为家族的一员,不得不考虑家族的安危。希帕提亚,我们只希望你能原谅我们的无奈选择……”说到最后,男子的脸‘色’已然十分低落,那种痛苦和无奈显然并非虚言。 听了这番话,希帕提亚脸上的表情已经由最初的惊讶到愤怒再到此刻的平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她的内心拼命挣扎着,以至于她还是开口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努力:“难道你们就屈从于政治和宗教的‘淫’威吗?你们都曾是追求真理的人,你们唯一需要顺从的就是上天和内心的召唤,为什么你们不抗争呢?为什么不愿意试图改变这一切?难道政治、宗教比我们一直渴求的真理更有吸引力吗?不要试图欺骗我,我知道你们的想法。” 几个男子顿时面‘露’羞愧之‘色’,他们当然不是真的无计可施,可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不得不做出明智的选择,他们首先是罗马的贵族其次才是好奇的学子,所以他们的选择,其实是一种必然。 可是,在亚历山大城面临如今这样的局势之下,他们即便有心去坚持,也无力面对时局的压力,所以,他们只得做出这样的选择。 希帕提亚也明白了,所以她的眼神渐渐暗淡,直至彻底失去了原来的神采。良久,她终于颓丧似的轻叹道:“我明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什么时候愿意回来,这里依旧欢迎你们。” 听到希帕提亚这么说,几人都是更加羞愧,可是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得选择了,于是纷纷鞠躬道歉,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回廊后面,台阶上,希帕提亚孤独地伫立着,一阵风袭来,娇躯微微颤抖,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身冷还是心冷。 不知过了多久,希帕提亚缓缓转身,走入了偏殿内。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贴身书仆达乌斯,看着那忽然之间变得孱弱的背影,满脸痛惜之‘色’,他不由自主地迈出脚步,仿佛就要冲上去,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她的心。可是一瞬间,他的脸‘色’一阵剧变,甚至扭曲,他拼命地抓住自己的‘腿’,将‘腿’拽回了原地。 他无法上前,他无法去做内心的炙热渴望,他永远只能远远地看着守护着,他无法做到更多,因为他只是一名奴隶,一个身份卑贱受人歧视的奴隶,虽然他生活在一个视他如人的家庭中,无论是希帕提亚还是席昂都对他像亲人一般。可是,他从未忘记过他的身份,从未忘记过这个一直痛苦纠缠着他的噩梦。他只是一个奴隶,一个无法带个希帕提亚任何幸福的奴隶!一旦他越过这道界限,带来的只会是悲惨的命运,所以他始终泣血忍耐着内心的爱意,苦苦承担着这份难以言喻的痛苦。 但是,他很快乐……很幸福。 …… 亚历山大城,埃及总督府, “长官,刚刚信使来报,新任总督的船队马上就要抵达亚历山大港口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一名身穿甲胄的执行官神‘色’匆匆地走进房间,对着正坐在办公桌后抓耳挠腮的人说道。 “啊!”听到突然的说话声,那个肚满肠‘肥’的官员立刻面‘露’惊喜之‘色’地跳了起来,转过办公桌以与他的‘肥’胖身形完全不相称的速度冲上前,急声道:“真的吗?” “是,厄,是的。”执行官愣愣答道。 “那还等什么,笨蛋。立刻召集所有人,我们去码头迎接!”胖子官员闻言,立刻尖声喊道。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节 海神号 呜呜呜~呜呜呜 节奏明快、音调高亢的迎宾长号声在无数鲜‘艳’彩旗飘扬、一排排盛装‘露’面官员、将军翘首以待的亚历山大港上空响起! 神情冷峻、全副武装的卫兵在码头上布下了一道道警戒线,将围观的人群统统驱赶拦在到外围。(请记住我)来自中亚的做工质地都是堪称‘精’品的大红地毯直接铺在了码头上,红地毯左右,数十名身着纱衣、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奴手捧‘花’篮,微笑而立,在她们的身后,一侧便是正卖力地鼓吹着迎宾乐曲的军乐队,而在另一边则是总督府的低级别官员和驻军军官,至于目前仍掌握着埃及大部分权力的几位高官,却是等在红地毯的末端,以体现身为贵族的矜持和从容。[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如此盛大浓重的场面,即便对于经常见到罗马权贵的亚历山大城来说,依旧算得上是少见,因而,看着码头上不敢有丝毫怠慢、顶着海风静静站在那耐心迎候的官员和将军们,稍远处的人群中间早已是‘骚’动不已、议论甚嚣尘上,嗡嗡嗡的说话、叫喊甚至盖过了‘激’昂高亢的乐曲声。 “这是在迎接谁呢?居然搞出这么大阵仗?”有好奇的年轻人卯着嗓子喊道。 “估‘摸’着可能是什么罗马权贵到来吧,不然怎么可能连总督都来迎接,大小官员好像都差不多来齐了。”旁边立刻有好事者回答。 然而这个答案随即就被一群鄙夷声打断,嚷了半天还是一位看上去有些见识的老者的话为大家解除了一些疑‘惑’。 “不可能是权贵!如果是权贵的话,怎么可能这些官员都来郑重迎接,这些官员‘私’下里可都是不同派系的,怎么可能一起来迎接!那得多大身份的贵族才能让总督一方的老爷都毕恭毕敬?!” 老者的话一针见血,虽然还是没能猜出来历,但被好奇心驱使的人群总算是稍稍平息了下来,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更加热切。由此可见,果然喜欢围观的心,并非中国人特有,而是不分种族、古今中外,都是如出一辙的啊。 高亢的乐曲声不知疲倦地仍在响着,等候的时刻似乎总是显得那么漫长。(请记住我们的 )当海平面上,先是一艘继而是一片黑压压的巨大轮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码头上再次沸腾起来,特别是外面围观的人群,拼命往前拥挤着,想要凑近看得更为清楚些,可是拉起警戒线的卫兵都接到了上头的严令,绝对不准‘混’‘乱’的人群靠近以免冲撞了那位大人的座驾。 所以,人数居于劣势的卫兵只好举起盾牌组成盾墙,死死顶住推挤而来的人群,对于那些带头挤得最凶的家伙则是毫不犹豫地用手中木‘棒’将其打翻,然后暂时逮捕。不过,随着身体碰撞的‘激’烈程度不断加剧亦或是一些人被逮捕而引起了恐慌,围观人群与卫兵之间‘骚’‘乱’愈演愈烈,狂躁的叫喊声已经传到了码头上。 “怎么回事?!”码头上,站在迎候的高层官员正中间的那个身材无比‘肥’胖、同时也是一众官员中唯一身着紫袍的代总督大人显然是被冲突的动静搅得心烦意‘乱’,只见他猛地转过头,粗的像是香肠的手指摇晃着指向叫嚷的人群,‘肥’胖地几乎将五官挤没了的脸上满是愤怒地朝着一干部属吼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一群不知轻重的‘乱’民居然敢如此造次‘弄’事,他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知不知道来的这位大人是谁?惊了这位大人的大驾,你们统统别想再在官场上‘混’了!” 胖子一番声‘色’俱厉的教训之下,近旁的一干官员都是噤若寒蝉地听着,俯首帖耳不敢有半句辩驳,倒不是完全因为畏惧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上官的责骂,而是他们的确不敢怠慢了那位即将抵达的新任总督大人。那些草民不知道来者的身份,但是他们这些官员却是早已得到了照会,知晓了这位新任总督的名讳。 然而,正是因为提前知晓了这位新任总督的名讳,在场的这些在埃及或多或少都算得上是地头蛇的官员才更感觉到惶恐难安,满腹忐忑全然没有了平日的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奥卡?奎里纳斯,这个名字对于与意大利本土有着紧密联系的埃及行省来说,早已不是什么陌生的名字。 日耳曼征服者、罗马‘英帕拉多’、近卫军第一任指挥官、帝国伯爵格拉蒂安与贾斯汀娜分治之后亲自颁授、帝国北疆最高军事指挥官、格拉蒂安宫廷第一武臣,如此之多的显赫头衔、尊贵光环都笼罩在一个人的身上,其地位之荣宠、权势之遮天,简直是只能令人仰望的存在,毫不夸张地说,奥卡如今可以说是整个罗马最不能得罪的新贵,此次埃及动‘乱’,据说之所以派他前来就任总督,竟然是‘私’下里皇后派人送去一封亲笔书信恳求格拉蒂安割爱的,可见奥卡在两位西部帝国的宫廷之间都是同样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对于这样的大人物到来,埃及的这些官员拼了命地去巴结都唯恐不及,怎么敢因自己的失误还主动去惹火烧身,于是一干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官员纷纷将目光投向唯一的武官。那武官显然是在场中武职最高的人了,被众人的目光盯了半天,武官情知要想平息那些民众的‘骚’动是个棘手的大麻烦,可还是不得不去,要不然若是等会迎接的时候真的出了什么篓子,他这个武官恐怕立刻就被眼前这帮无耻的同僚丢出去当可怜顶缸的替罪羊! 于是,那武官满脸苦涩地以手抚‘胸’应了一声,转身便心急火燎地朝外围的人群方向跑去了。只见他跑到几个副官身边大声喊着什么可惜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不过随即就看到一些卫士将刚刚抓起来的刺头都给放了,紧接着武官就挥手让警戒线撤开一个口子,走到民众面前大声疾呼起来。 过了一会儿,就在海面上的那支舰队已经临近港口的时候,也不知道那武官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还真的奏效了,远处人群中的‘混’‘乱’喧闹声总算平息了下去,码头上一直在紧张观望的官员们终于松了口气,噗咚跳动的心脏从嗓子眼又沉到了心底。 “好了,好了,大家都整理一下着装,准备迎接总督吧。”片刻之后,只是去处理了一下小小得‘骚’‘乱’却‘弄’得满头大汗的武官一溜小跑了回来,胖子官员立刻挥手示意让所有人准备好。 几分钟后,在无数人的期待目光注视下,一声轻响,那艘舰队中最为高大雄伟的旗舰轻轻停在了泊位上。那高度足有数层楼高、外形与传统罗马战船迥然不同的船身的暗影渐渐蔓延到整个码头,仿佛连天都被遮蔽了,无论是官员还是乐队、‘女’奴们,全都刹那间被笼罩在了黑暗中。 顷刻间,原本整齐的队列陷入了‘混’‘乱’,胆小的‘女’奴们以为遇到了什么海怪,‘花’容失‘色’地四处躲避,官员们也是满脸震惊,不过还勉强保持着仪态,至于四周维持秩序的卫兵们,反倒是在经过了初见之下的震撼后,立刻高声欢呼起来,这是罗马的战舰!这是罗马赫赫军威的象征,这是所有罗马军人的骄傲! “天啊!这究竟是什么?这不是战船,简直就是浮在海面上的移动要塞啊!”人群中发出情不自禁的吸气惊呼声。 码头上众人的恐惧和失态完全情有可原,要知道,停在他们面前海面上的,是当之无愧的一艘巨舰!这艘被命名为“‘波’塞冬”号的旗舰是由不列颠和西班牙联合成立的海军部下属的战船研究所吸取了奥卡所提供的一些后世战船技术、经验,重新创造出的新一代帝国海军制式战舰之一,当然作为奥卡的海上座驾,这艘海神号,无论是在制材、内部结构装饰还有火力上都是最优秀的。 “海神”号高47米,长55米,四层甲板,仿中国隋朝的五牙战船外形而制,船有主体龙骨,设有水密隔舱,结构坚固耐用。船尾设有尾舵和罗盘,船前有铁包撞角,有风帆和明轮两种动力,四面置有滑轮组高杆,可悬巨石,灵活上下,就是古代中国发明的拍杆,海战之时,若被战舰围困,只需将巨石落下,当者皆碎。若遇远战,则弓弩手立于船楼之巅,居高临下,矢如雨下,另外,海神号还有一种强大的秘密武器,足可在关键时刻,制敌于死地! 由于奥卡带来的蝴蝶效应,这种在隋朝时代才会出现的海上巨无霸提前在西方诞生了,虽然初造的缘故,战船本身还存在很多的问题和缺陷,但毋庸置疑,在帝国的内海上,随着这样一艘移动堡垒的诞生衰落已久的罗马海军无疑将迎来辉煌的新生! 就在所有人都深深地被“海神”号所震撼之时,离地面较近的战船二层甲板上出现了不少人影,下一刻,一个折叠带有护栏的长长登船板伸了出来,缓缓搭在了码头上。 众人肃立静默,终于,一排排身着紫‘色’甲胄、身材雄伟的士兵从甲板上鱼贯而下,来到码头上,组成了一道例行的防卫圈,接着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个身影,出现了甲板上。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节 逮捕 深红‘色’的‘胸’甲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比例,边沿处的紫‘色’条纹尽显一派尊贵气度,笔‘挺’的脊背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气势‘逼’人!柔顺的金发并没有如罗马传统那般剪得很短,而是留及齐肩,英俊得宛如神庙中的阿‘波’罗一样毫无瑕疵的脸庞上,双眉分挑、薄‘唇’紧抿,一对深邃犹如黑珍珠的眼神令人与之对视便不由陷入其中。(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怀抱着头盔,暗红‘色’大氅的末端轻轻在地面上拂过,脚步沉稳而有力,神态悠然而高雅,奥卡,便是以这样一副浑身散发的气势和风度足以令人永难忘怀的形象,震撼出现在众人面前。 奥卡目不斜视地踏上码头,四名腰悬佩剑、一身鲜红‘色’甲胄的副官紧随其后,周围先行登岸的紫袍卫士看到,立刻收缩队形,在毫不干扰奥卡的情况下,用身躯悄然竖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护盾。 而过了这半天,码头上迎接的众人也终于从见到海神号那一刻起以及之后目睹陆续靠岸的一艘艘雄伟战舰的一连串极度震撼中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军乐队的指挥官手忙脚‘乱’地挥舞手臂大声让骤停的迎宾乐曲声重新响起,负责捧‘花’‘女’奴的‘侍’从长则是一脸冷汗地转来转去,呵斥着让那些受了惊吓的‘女’奴回到自己的位置向正沿着红地毯信步而来的奥卡一行抛洒‘花’瓣,生怕给新来的这位权势超乎想象的顶头上司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而对于受到冲击最为直接的一干埃及总督府高层来说,那迎面而来的磅礴威势已经让他们真正认识到奥卡背后所代表的是何等恐怖的政治背景,在这样的帝国上位者面前,按照他们在罗马官场中逢迎的一贯经验,任何矜持都不过是可能引起对方强烈自尊不满从而产生恶感的愚蠢行为,所以,眼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立刻迎上去,用绝对的谦卑和恭顺来表达自己的敬畏和臣服。 因此,下一刻,在四周低级官员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身材‘肥’硕的代执行官满脸堆笑地领着一干部属朝着走来的奥卡迎了上去,那点头哈腰的样子活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对于那些见惯了他平时作威作福嚣张跋扈神态举止的低级官员们来说,突然见到这一幕,无疑有些挑战他们的认知。 不过,这样的场景,在以道德败坏、人浮于事,制度腐朽,为了升官发财而不择手段的罗马官场内部,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如今的罗马官场,和几百年前以社会‘精’英的公民阶层为政治基础的共和政治局面已然是大相径庭了。(请记 住我) 由于共和国末期的对外征服脚步迈得太快,内部造机制的后劲不足导致随着帝国人口的扩大而整个公民阶层的比例迅速缩小,严重影响了共和政治在民众间的普及与发展;其次,共和末期的连续几次政坛动‘荡’和权力纷争,摧毁了一大批不幸牵涉其中的古老公民家族,这些家族的无辜覆灭是罗马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然而,这些并非是罗马共和民主政治崩溃的根源。真正导致了民主政治、‘精’英公民阶层逐渐消亡的原因,是皇权极限统治的不断加强和深化。皇帝虽然罗马拉丁语中实际并不存在这个定义的存在本质就是意味着以人代国、人治盖过法治,皇权的稳固不在于一群建立在国家意识、公共利益高过个人的公民阶层的强大之上,而是恰恰相反要想巩固皇权,就必须尽力去削弱这种思想,以一种极端自‘私’自利的思想取代大公无‘私’、为国为民思想的过程。 正因为如此,继奥古斯都之后,罗马的每一位皇帝都不得不竭力去经营一套以效忠家族、个人为最高意志的政治架构,然而不断发生的皇位更迭、篡位谋叛让这种就充斥着肮脏政治‘交’易的架构变得愈发扭曲,腹无点墨之宠臣、狼子野心之凶徒、以权谋‘私’之鼠辈纷纷秉政当国,一群拥有无上特权却毫无家国、法纪观念的腐朽贵族迅速侵蚀了共和民主政治残余的最后一丝痕迹。 这些问题涉及到非常深层次的国家政治,很难去用一两句话就解释清楚,但是其一些具体表象却能通过简单的例证来说明。譬如,如果你是皇帝,你以一个人、一个家族的意志来代替国家意识来统治帝国和臣民,手握生杀大权,这种权力从何而来呢?是从民众?当然不可能,即便最初可能是民众赋予你的,但很快,你就不得不将这种权力从民众手中剥夺,因为你不可能放任民众随时拥有质疑乃至惩罚你的权力。这样一来,失去民众的支持,你靠什么来维持统治权呢?很简单,贵族! 这些贵族不是从民众中民主选举出的贵族,甚至不是为国家做出卓越贡献的人,而是一群愿意拥护你、当然也从你建立的政治中获利的利益群体,他们不是因出类拔萃的道德、素养和能力跻身国家高层的而仅仅是靠着支持你当皇帝来换取应得的好处。这种押注式的儿戏地位获得方式无疑是对国家的亵渎,对人民的蔑视!然而哪怕这些贵族都是强盗、罪犯或者是疯子,只要支持你当皇帝,你就不得不去保护他们,即便他们都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和蠹虫,你都要不惜损害国家和民众利益去保护他们,因为你骑虎难下。 这就是封建贵族政治的罪恶根源。也是码头上这些总督府高官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政治观念,他们从来不会去思考国家或者民众的利益,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揣摩上意,迎合当权者的需要,以此来获得青睐,得到晋升的资本! 因而,看到那‘肥’的像头猪似的的代总督迎上来的时候,脑海中闪过在途中所浏览有关这些人在埃及所作所为的那些详细情报,奥卡心里除了恶心就只剩下拼命压抑的怒火,看着那一张张堆满笑容实质却无比丑恶虚伪的嘴脸,奥卡无法想象,在这样的人的管理下,埃及平民的生活究竟有多暗无天日。 就在奥卡想着这些事情的功夫,恶心的胖子已经领着一干官员凑到近前,只见其“艰难”地弯下腰深深鞠躬,而后用饱含‘激’动的语气故意颤抖着说道。 “哦,尊贵的奎里纳斯阁下,诚挚地欢迎您来到埃及,下官及众位同僚谨代表埃及总督府及埃及人民,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话音落下,军乐队的奏乐声随之陡然一变,变成了罗马举行庆典时的规格更高的音乐,而地毯两旁‘侍’立的‘性’感‘女’奴们也开始毫不吝啬地抛洒手中‘花’篮中的‘花’瓣,立时漫天‘花’瓣飘洒,馨香弥漫,好不奢华浓重。 然而,对于这一切,身处其间的奥卡却是神‘色’自始至终未曾有丝毫‘波’澜,只是拿莫名的目光凝视着为首的胖子,半晌,直盯得后者心下发‘毛’,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异常忐忑起来。 可就在这时,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态变化,奥卡突然开口了,不大的声音却是让他吓了一跳。 “想必阁下便是在我到来之前,暂代总督之职的罗纳里斯了。” 奥卡语气平淡地说道。 突然被新来的总督一语叫破自己的名字,胖子罗纳里斯不由为之一愣,继而仿佛川剧变脸般的,他的脸上就被无比兴奋的笑容占据了接着只见他浑身颤抖着,用一种感‘激’涕零般的语气近乎啜泣着说道。 “哦,伟大的奎里纳斯阁下,您居然知道下官的名字,您的光辉必将照耀埃及大地,下官甘为驱策,愿为阁下鞍前马后,为罗马竭忠效力!” 一番铿锵有力、感情十足的话说完,奥卡已然是呆滞无语,尽管在船上的时候,奥卡就已经从提前派往埃及进行秘密情报搜集的‘暗卫’那里知晓了眼前这些看似低眉善目的官员们在平日里的狰狞丑恶面目,然而,当听完这番话后,奥卡还是被这种足以以假‘乱’真的高超演技所震惊了。他无法想象,埃及的官场究竟已经堕落腐朽到了何种程度才能孕育出如此恬不知耻的阿谀之徒! 一番言语竟让奥卡原本到了嗓子眼的话硬生生地被恶心得憋了回去,为了勉强压抑‘胸’中喷薄‘欲’出的怒火,奥卡只觉面部神经都痉挛得多了一丝痛感。 ‘花’了数息的时间,奥卡才按捺下想要直接拔剑砍了面前这些废物的冲动,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正好需要你现在就帮我一个小忙。” 喋喋不休的罗纳里斯闻言,胖脸上顿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连点头道:“阁下有什么需要,下官一定肝脑涂地!” 奥卡目光一闪,嘴角牵出一丝笑意道:“那么就多谢罗纳里斯阁下的慷慨了。来人!” 说罢,奥卡举起手,四名副官立刻‘挺’身上前!不等面部表情陡变的胖子和一干官员反应过来,奥卡已然低喝出声道:“来人,我以埃及总督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逮捕罗纳里斯、丘迪、塔拉斯、艾坦乌斯死人,罪名是勾结宗教分子,残害民众,祸‘乱’行省!” 奥卡话音落下,四名佩剑副官已然走入人群,将被点名的几名官员扭住双手,施行羁押。 措不及防的胖子被反扭双手,痛的嗷嗷直叫,脸上满是惊慌道:“大人,这是做什么?大人,你不能这样啊!” 面对被逮捕的几名官员的惨白脸‘色’以及四周不明所以、惊慌躲避的人群,奥卡面‘色’如铁,冷声道:“为什么被逮捕,我想你们一定比我更清楚。有什么话,留着在监狱说吧!”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节 忆故人 新任总督乘巨兽战舰抵达亚历山大,登岸居然在典礼上直接当众宣告罪行,派卫士悍然逮捕了一干总督府高官,这样的轰动事件想不成为全省瞩目的新闻也难。(更新最快) 码头事件结束后的第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版本的逮捕‘门’传言就传遍了亚历山大城的大街小巷,接着又以更为恐怖的速度向周边城市扩散。虽然隔着那么远,根本看不真切听不完整,但有幸目睹了码头‘骚’‘乱’一幕的民众们被戒严的士兵驱散回到城中后,立刻倾注了极大的热情,投入到的轰轰烈烈的制造流言蜚语的伟大事业中去。 有的人有鼻子有脸地打包票说是得到了‘私’密消息,原来新来的这位总督和几位前任高官有旧仇,此番前来,正好借着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机会以仇报仇;而有的人则信誓旦旦地说,这不过是罗马高层试图平息埃及动‘乱’而采取的政治策略而已,就是要借这些高官的脑袋堵住悠悠众口罢了。然而,这些莫衷一是的说法并没能真正打消民众们心头的的关注热度,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耳朵,等待着接下来究竟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对事件怀着看热闹的心态,至少对于埃及各地尤其是亚历山大城内的官员们来说,码头上发生的惊变让他们预感到一丝暴风雨袭来的气息,几位高官的被抓无疑是一个十分直接明显的信号,那就是罗马方面这时候突然派来一位新任总督,绝非简单的是要给埃及换一副新面貌,而是决定顺带秋后算账,清算追究动‘乱’期间的一系列责任问题了。而这就由不得那些官员不心惊胆战、惊惧不安了。 埃及官场的**黑暗人所共知,几乎可以说,从最底层的社区管理员开始,一直到高高在上的总督,全都是一丘之貉,整个官场相互勾结、沆瀣一气,肆无忌惮地以权谋‘私’,搞得社会乌烟瘴气,民众生活苦不堪言。 对于这些由他们一手酿成的千疮百孔的社会状况,埃及大小官员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们早已习惯了躲在遮天蔽日的黑幕之下敲骨吸髓,而如今,奥卡一来就霸道异常地撕裂了黑幕,让长满蛆虫的肌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失去丑陋黑幕遮挡的官员们只能惊恐万分地拼命躲入角落,等待命运的裁决。 亚历山大城,总督府, 刚刚换了主人的宫殿内,来来往往的都是身着甲胄的士兵,这些奥卡从北疆带来的猛士此刻却变成了清洁工,卸下了武器,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在忙着清理宫殿内原来主人留下的‘乱’七八糟的布置,而那些原先在总督府服‘侍’的‘女’奴和年轻‘侍’从们,都被士兵粗鲁地赶到了总督府外,满脸惶恐地看着宫殿的彻底改头换面工作。(请记住我) 总督府内最为宽敞豪华的一间办公室内,奥卡正坐在宽大舒适的皮质椅子上,啧啧称奇地环视着房间内尚未来得及撤去的各种装饰品和布置,不禁惊叹于这些掌握了一省大权官员的捞钱本事,虽然奥卡并不太懂鉴赏,不过仅仅从一个土包子的角度,他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那些东西件件拿出去恐怕都能卖出不菲的价格。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果然贪官污吏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让人切齿痛恨的对象。”奥卡心中想着,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看着总督府前广场上堆积得大量贵重物品以及奢侈享受用品,不禁慨叹果然亡国之时必有佞臣。 就在这时,身后咚的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奥卡的副官利比乌斯?兰佩德尔带着几名孔武有力的卫兵走了进来。见到奥卡回头目光看过来,利比乌斯和卫兵们立刻抚‘胸’行军礼,奥卡颔首。利比乌斯挥手示意几名卫兵去干活,自己却是径直走上前。 不等利比乌斯汇报情况,奥卡突然开口道:“你觉得这像是一个处理如何让人民生活过得更好的总督府,还是一群骄奢‘淫’逸的贵族用来挥霍财富、恣意享受的又一处别墅?” 利比乌斯闻言顿时一怔,继而似乎是明白了奥卡话中的意思,脸‘色’微微一沉道:“也许和贵族别墅唯一的差别是,这里的外面挂着总督府这张冠冕堂皇的牌子。” 听了副官的回答,奥卡不由轻笑出声,然而那笑中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无尽的讽刺。 转过身,奥卡望着外面那天穹下土黄‘色’调的亚历山大城,半晌语气沉重道:“这曾经是座辉煌、自由而富足的城市,而现在,给我的感觉却如同一位迟暮的老人,死气沉沉,看不到一点鲜活的景象。我们究竟该怎么改变这一切?” 身后,利比乌斯语气坚决地立刻回道:“改革,大人,只有革除这些陈腐的苛政,重新建立一个人民选择、人民信任的政fǔ!就像您在不列颠和北疆所做的一样,冲破那些卑微的阻碍,抵挡制度沉积的灰尘!” 奥卡霍然转过身,振声道:“说得好!即便我这个总督之位只是暂时的,而且这里是埃及,不是格拉蒂安陛下统治的行省,但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就无需再顾忌许多,当以雷霆之势革除弊政,还亚历山大城和人民一个新的天空!” 利比乌斯深深俯首。 “好了,说说看吧,你都获得了什么最新的消息。”从刚才的低沉思绪中恢复过来,奥卡离开窗户重新坐回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撑托下颌,进入正题问道。 “大人,是这样。”利比乌斯走到办公桌前站定,详细说道:“逮捕了几人之后,城中各方面的反应都在意料之内,那些中低级官员都是噤若寒蝉,只敢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悄悄打探我们到底准备如何处理被抓的几人,大人您让我故意散布出去的消息,都顺利透过这些人的嘴传出去了,想必很快城中的那些贵族就会知道。” “嗯,一切顺利就好。”奥卡点点头,表示满意:“我刚来就果断逮捕那几个家伙毕竟还是有些风险的,不过试探的结果证明,埃及的事情都是官场**造成的,而并没有什么幕后黑手在‘操’纵,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我们需要对付的敌人都是明确的。” 利比乌斯并没有贸然应答。 果然,奥卡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不能给这些善于望风使舵的贵族和官员时间反应过来,否则他们立刻就会‘私’底下串连结成牢固的利益体,如果再有什么野心家突然出现,必然会给我们的计划带来巨大阻碍。所以,你要尽快安排下去,我要尽快召开一次总督府会议,接见官员和那些大贵族,稳住和分化这些贵族,不能让他们意识到我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是,大人,我马上去准备。”利比乌斯立刻应声道。 “嗯,另外就是给我传令情报组,我需要他们在亚历山大城尽可能快地铺开一张情报网,速度最重要,至于细节以后再考虑。”奥卡想着说道:“还有,沙律哈将军那边,你要注意派人时刻盯住,按照时间推算,他这时候应该快到行省驻军营地了,他身负的使命对我们至关重要。如果不能将军队牢牢掌握在手中,我们随时可能面对一个七处冒火八处冒烟的局面,要是再有人从中推‘波’助澜,再次酿成像亚历山大的动‘乱’一样的灾难,我们就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了。” 利比乌斯闻言凛然,低喝道“是,大人,我会亲自关注此事。” 需要‘交’代的事都差不多了,奥卡又想起总督府外面堆积的那些东西不由又是脸上浮现一丝怒容道:“外面的那些‘侍’‘女’仆役统统发给薪金遣散,查抄总督府及那几位涉案官员宅邸得到的贵重物品一律封存府库,任何人不得挪用!至于罗纳里斯那些人,暂时就让他们先在监狱中老实呆着吧,就当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赎罪吧。” 利比乌斯一一记下,这时,房间内的士兵们也已经将那些奢华的贵重物品和装饰统统拆除集中放进了几个大箱子,奥卡挥手示意没什么事了,利比乌斯再次行军礼,旋即转身带着卫兵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奥卡独自坐在还原一派简洁朴素风格的办公室内,开始思考起如何在埃及稳扎稳打破开局面的计划细节,直到脑子想得生疼才暂时撇开纷繁的思绪,重新站起身休息片刻。当目光不经意地越出窗外,从亚历山大那充满了历史厚重感的城市全貌上扫过时,忽然奥卡的眼神猛地定格在了城北方向,那个如奇迹般雄踞城市地势最高处,矗立在天穹下的宏伟状况的建筑上。 “那是亚历山大图书馆?”奥卡喃喃自语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年前他从意大利秘密返回北疆途中在奥斯提亚遭遇伏击的那段回忆,忽然之间,那张知‘性’而美丽的面孔就浮现在奥卡的眼前。 “希帕提亚,她就在亚历山大图书馆,也许我该‘抽’个时间去见见这位有意思的救命恩人。”想起当时仅仅一个晚上的接触,奥卡不由莞尔一笑自语道。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节 宗教罪恶 翌日,当乔装一番,带着一小队同样改头换面成为普通市民样子的卫兵,‘抽’空来到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时候,奥卡很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尽管这个时候他似乎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可供挥霍,不过能够跨越历史的阻隔,看到真正的亚历山大图书馆那恢弘壮阔的建筑群无论如何都绝对是不枉此行。(读看 看) “图书馆都是常年对外开放的吗?”沿着白‘色’的石阶,缓步而上仰望着那金字塔式的图书馆主殿轮廓,感受着这里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的浓厚学术氛围,奥卡不由有一种化身为向着真理的圣堂虔心求知的学子的错觉,边走边问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是的,图书馆一直都是对外自由开放的,当然也是免费的。不过衣着体面、神态安然这是前来游客所必须的,图书馆可不希望‘混’入一些小偷之流亵渎这座象征真理的圣地。”紧跟在奥卡身后的利比乌斯也是一脸肃穆,小声回答道。 奥卡闻言,目光随即扫过周旁台阶上的熙攘行人,语气颇有些惊叹地低声道“今天应该不会是凑巧图书馆什么特殊的日子吧,那么看样子,这里到这里来的人很不少啊。利比乌斯,图书馆的在编人员有多少?” 面对奥卡突然的问题,利比乌斯显然是个非常称职的副官,提前就对图书馆做了相关了解,因而不慌不忙地答道:“常驻图书馆的人员包括学者、讲师、保护文献的人员、搜集资料的人,还有抄录员和编辑整理人员在内,大约有600人,至于每日来图书馆的人数,平均在数百人次左右。当然,大人,这样惊人的数字都是在亚历山大图书馆位于布鲁却姆的主馆不幸损毁之后达到的。” 对于利比乌斯所说的这段历史,奥卡也是了解一二,当年凯撒征服埃及的时候,战火殃及亚历山大城,摧毁了位于布鲁却姆的图书馆主馆,据说全馆珍藏损失了一半。不过事后多年,一位曾经服役于凯撒麾下军团的退役军官才爆料,事实上,凯撒根本没有毁坏那些珍贵的典籍文献,原因就在于它们自身难以评估的价值,而凯撒当时正窘迫于巨额的军费,所以他秘密与亚历山大图书馆达成了协议,他会将提前运出来的典籍文献还给分馆,而分馆必须筹集一笔巨额钱财作为‘交’换,最后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对于那些学者来说,和那些典籍文献相比多少钱不过都是浮云。 而在那之后,由于主馆被毁无力复建,仅存的也就是眼前这座位于塞拉匹斯神庙边地分馆,代替了主馆扮演着亚历山大图书馆一直以来被誉为地中海文明之光的角‘色’,继续传播知识、教育民众,保存人类文明的创造。(更新 最快最稳定) “令人肃然起敬的原则和坚持。”奥卡想到这些,不由发出一声饱含敬意的赞叹,这个时代,无论东西方都还是推行着贵族教育,整个国家除了贵族几乎都是大字不识的文盲,统治者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更简单地奴役民众,而贵族也自高自大地理所当然认为知识只有他们才配掌握,在这样的时代环境中,亚历山大图书馆却毅然打破藩篱向所有人敞开怀抱,让所有人,无论贫穷、富有,无论贵族、平民,都能平等地去追求真理,接受先哲的教谕,这是何等大公大爱的崇高‘精’神和‘胸’怀气度,就如同天朝‘春’秋战国时的至圣孔子开辟‘私’学,秉承有教无类的原则,都是一样充满了人‘性’的光辉! 对于这样的人和坚持,奥卡没有理由不去尊敬,不去追慕,即便他只是一名在象征人类文明结晶和自然瑰宝的真理面前显得粗鄙不堪的军人。 “图书馆的一切日常开销,都是行省财政负担吗?”突然,奥卡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立刻问道。 利比乌斯闻言一怔,继而张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终究还是回答了:“大人,很遗憾,亚历山大图书馆的一应开销,在数十年前就已经从行省的财政条目中被划除了,所以,图书馆都是依靠自身在维持运转。” “什么?!”听了利比乌斯的解释,奥卡立时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的怒‘色’道:“为什么取消对图书馆的财政拨款?” 利比乌斯微微苦笑道:“大人,这还用说吗?帝国近几十年的财政状况您还不清楚吗?国库里的钱常常都不够发给官员薪水的,军队军饷连连拖欠,掌握重要税金来源的官员大多中饱‘私’囊,帝国的税务简直就是一团永远理不清的烂帐死账。国库中拿不出钱,行省财政也是哭着叫穷,这种情况,除了减少开支,还能有什么办法?” 听着这番和心中所想全然‘吻’合的答案,奥卡不禁感觉到一丝深深的无奈和悲哀,像这样以教化万民、传承文化为宗旨,从不介入功利‘性’争夺,泽披千秋的崇高事业却遭受如此待遇,怎能不叫人为之齿寒心冷? 奥卡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像这种抑郁难伸的悲剧,在没有权利没有自由的封建王朝,人治社会里必然处处存在,与其去悲愤地口诛笔伐亦或是在心里谴责诅咒,不如切切实实地去努力做一些事,至少在奥卡,他已经决心将教育问题纳入未来改革的重要环节,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关注。 不过,今天毕竟是来游览的,这些令人心怀郁闷的事情就无需多去想了,于是奥卡暂时将脑海中的凌‘乱’想法抛到一边,继续拾阶而上来到了图书馆大‘门’前。 “喔,果然是足以令人惊叹的创造。”奥卡站在大‘门’前,目光顷刻间就被那环绕一圈的文化墙吸引了,那古朴厚重的砂岩石墙上用根据最严谨的考据,雕刻着数十个古老民族的文字、语言和符号,完整保留着这些或尚存或已经消亡的人类文明的最基本特征。奥卡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着那略带粗糙感的凸起,仔细地看着那一个个巨大的勾勒出神韵的字符,不由感到一股磅礴浩瀚的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积淀下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这堵文化墙能够长存世间的话,即便邦国湮灭、民族消逝后世的人想必也能从这些古老的字符上面寻觅到一丝我们这个时代留下的痕迹吧。”沿着石墙缓缓走过,奥卡喃喃自语道。 就在奥卡独自沉浸于这种心灵颤动的幻境中时,忽然,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从图书馆的广场上响起,哄闹声打断了奥卡的思绪,不由让奥卡微微皱眉。 “发生了什么事情?”奥卡转头朝肃立一旁的利比乌斯问道。 “还不知道,大人,是突然发生的状况。” 徜徉于历史文化‘精’粹中的兴致消退,奥卡索‘性’离开了石墙,径直走向喧闹的源头方向,一边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什么事值得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吵吵嚷嚷。” 奥卡等人循着声音和纷纷围聚的人群,来到了图书馆正殿前的广场上,只见一群身着亚麻灰布衣的人正神‘色’愤怒地试图扭送一个披着黑‘色’破烂斗篷的人出去,然而后者显然并不甘心就这样被送出去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口中还不停大声地叫喊着。 而当奥卡等人终于挤入人群前排,终于听清楚他喊的什么的时候,‘骚’‘乱’的原因也就随之显现了。 “异端!你们这些邪恶的异端,你们在这魔鬼搭建的建筑里,向无辜的世人传播罪孽,让他们脱离上帝的怀抱,看看吧,上帝降以严厉神罚给那些背弃信仰的人,尼罗河的水为之咆哮,洪水淹没土地淹死牲畜和人,你们还不悔悟,还要祸害世人到何时?!……” 黑衣人大声地仰头向围拢的人群叫喊着,他的脸因言语举止的‘激’动而赤红,他的眼神那样坚定而狂热,仿佛就在他眼前,上帝正注视着他,进行这崇高的斥责异端的勇敢行为。 “基督徒!”奥卡和利比乌斯相视而惊,难怪他们反应如此,在不列颠和北疆,随着改革的深入,推动社会逐步健康发展,让人民无论从物质还是‘精’神上都得到了满足,因而对所谓拯救世人的神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寄托和渴望,社会矛盾正逐步缓和,再加上严格的宗教限制法令以及基础教育的推广,很大程度上正创造着原本历史上直到近代才出现的人文主义带来的成果,即开启民众的思想,破除‘迷’信和‘蒙’昧的控制,追求现实的世界、理‘性’地对待宗教,虽然短短时间内还远远达到彻底的程度,但在格拉蒂安统治下的地域内,宗教对社会发展的威胁已经走向不可逆转的没落,因为决定了宗教兴衰的民众在启‘蒙’中正逐渐懂得,神即使存在也不过是旁观者,只有人,才是历史的选择者和创造者。 但是,很显然,在埃及,在这片宗教氛围笼罩了数千年的神秘土地上,迎合了大批劳苦底层民众内心的基督教正如同历史上的情形迅速崛起,针对其他宗教的异端运动也已经‘露’出端倪,如果按照原本历史的进程,在20年后,随着狄奥多西大帝的一纸诏令,基督教将正式成为罗马帝国境内唯一认可的国脚,其余教派将全部被指为异端遭受残酷的迫害,而之后基督教逐步控制人心,随着罗马帝国的灭亡最后一道加诸于其身上的枷锁也消失了,基督教彻底奴役了西方世界长达近千年的时间,暗无天日的中世纪随之而来! 奥卡当然不知道这些,不过,前世身为天朝人的固有的对宗教的观念和理解让他对所谓的宗教几乎是直接的不感冒,人如果只乞求神来保佑,希冀着死后上天堂,笃信上帝只遵信上帝的意志,实质却是听从教会的摆布,这样的宗教和一个独裁、残暴、极端的政fǔ有什么分别?这样的宗教除了给人毫无意义的心理上的安慰,对真实的世界毫无益处。奥卡可不需要这些宗教来帮忙什么稳定民心,统治人的思想,奥卡要的是一个追求自由、公正、与生俱来的权利的国度。 不过,奥卡并没有冲动到因为内心喜恶就直接出面的地步,所以他只是在人群中看着,他需要知道,究竟在埃及,基督教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基督教究竟在哪些方面带给了人们希望,这些将是今后他着手解决埃及宗教问题的宝贵信息。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一节 美丽碰面 听着黑衣人的叫喊,周围的人群反应也是截然不同,那些服饰统一一看就知道是图书馆内学者的人满脸倨傲的神‘色’,丝毫不屑于和这样的狂热信徒辩论,有的人干脆瞟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匆匆抱着大堆的资料离去。 (请记住我们的 ) 而那些对于图书馆来说只是短暂停留的过客来说,黑衣人的话无论实际的意义是否值得推敲,但这个暗示着基督教与图书馆之间不可调和矛盾的事件却足够他们去关注了。 然而,令奥卡为之皱眉的是,人群中竟有一些人‘露’出了惊惶不安的表情,甚至有些人偷偷将手藏在袍袖下画着十字,看着黑衣人的目光也是带着同情和隐隐的认同。 “连知识阶层都腐蚀了吗?”奥卡不由暗忖,这种局面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因为这意味着基督教的问题变得更复杂了,原本在奥卡想来,基督教不过是借着社会衰败的时局趁势而起,用虚幻的美好许愿来笼络那些无知的平民,对于那些贵族、知识、掌权阶层来说他们不过就是利用的对象而已,可现在看来,似乎形势并不是那么乐观。 这个时代,不会有人比生于红‘色’国度的奥卡更能体会极端意识形态之间的冲突将会造成怎样的惨剧了,如果基督教真的已经摆脱自身局限‘性’,靠以意识形态的共鸣和认同来获得支持,那么就意味着很难彻底铲除根基了,因为思想,是最难消灭和控制的东西。 “看来只有强制‘性’地先驱逐基督教在上层社会的影响了。”考虑到如果统治阶层思想被控制将是十分危险的征兆,奥卡不得不下定决心提前采取强硬措施干预。 黑衣人虽然竭力挣扎着,但奈何一己之力终究拗不过那么多人一起推搡,最后还是一路跌跌撞撞、骂骂捏捏地被近乎抬着送出了图书馆大‘门’,一直送到了台阶下面。 丢下黑衣人,几名图书馆人员就转身离开了,不过黑衣人却是依旧不屈不饶地站起来,拍拍衣服,直接站在台阶下就朝着四周的行人吆喝了起来,满脸狂热、声音洪亮地继续宣传着基督教普救世人、劝人皈依的那一套,不得不承认,这些基督教的传教士都是能言善辩口若悬河之辈,洋洋洒洒一番蛊‘惑’‘性’十足的话说完,立刻就‘迷’‘惑’了不少愚民上前。(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不提那黑衣人如何大肆叫嚣,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了,图书馆内又恢复了平静,但从那些匆匆离去人的脸上可以看到,这件事留下的痕迹远没有那么快淡去。特别是前段时间的动‘乱’仍历历在目,动‘乱’中那些基督徒的号召力和破坏力已经让不少亚历山大人畏惧于这股正迅猛崛起的势力,特别是现在出于稳定形势的需要,基督教高层和罗马当局打得火热,以前基督徒都是过街老鼠,现在却是成了随处可见的活跃分子,而与此同时,当局对原本社会信仰的旧宗教以及图书馆这样信奉自然真理的思想都显出打压的倾向,这种微妙的情形提醒着那些心机深沉的人,必须要时刻谨慎,站对位置。 ‘骚’‘乱’平息,奥卡一行自然也就继续今天的活动,奥卡目光一扫找了一位稍显年迈的学者,上前询问是否知道希帕提亚的偏殿,结果正如奥卡事先了解到的那样,希帕提亚在这座图书馆内的名气的确非同一般,当听到奥卡是专程来找希帕提亚的,那老者立刻面‘露’一丝了然的微笑,和蔼可亲地给奥卡指明了方向。 可惜,在有些问题上天生迟钝的奥卡没能领会老者微笑中隐含的深意,只是礼貌地鞠躬,随即便带着利比乌斯等人径直朝图书馆深处走去。 随着深入图书馆的内部,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清幽,一座座偏殿耸立,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是脚步轻缓,似乎生怕打扰了这份淡泊舒适的氛围。 根据老者的指点,绕了半天的奥卡等人终于找到了那座标志‘性’的建筑,因为正如老者所言,希帕提亚的宫殿太好辨认了,‘门’前堆满了稀奇古怪东西的便是。而此刻,站在宫殿外,看着那回廊上横七竖八摆满了的各种不明用途东西的奥卡充分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 奥卡几人小心翼翼地从那些东西跨过去,来到殿内,发现一条白‘色’石灰墙的通道通向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授课的地方想必就在那里了。用眼神示意利比乌斯他们就不用跟去了,随即奥卡便独自走向了声音的方向。 “达乌斯,把那个转轴拨‘弄’起来,嗯,对,就是这样。大家看到了吗?如果按照托勒密的理论,这些本轮的移动将是呈现这样的归集,再加上旋‘射’之后的修正和偏误,我们计算之后得出的结论……可是近来我新引入了一些行星变量,却发现似乎这些被证明了的理论存在无法合理解释的问题……” 当奥卡悄然走到一个宽敞的大厅内的时候,正好听到希帕提亚那久违的温婉嗓音正在细致而认真地诠释着有关托勒密地心说天文学的知识,只是很可惜,对于 古希腊的这位天文学家,奥卡几乎一无所知,那些专业‘性’很强的术语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奥卡本来就是到这来听课的,所以他只是将目光聚焦在那个站在大厅一边的小台阶上的身影,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孔,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而这时,因为角度的关系,那些坐在大厅另一边阶梯式的环形座位上的学生们发现了奥卡的到来,他们疑‘惑’地用眼角余光瞥向奥卡这个陌生的访客,不过课堂纪律显然十分严格,大部分人仍是聚‘精’会神地在听着希帕提亚的演讲,而对‘门’口的奥卡视而不见。 幸运的是,奥卡并没有为自己的存在感如此微弱而郁闷太久,当大厅内越来越多的人悄悄注意到他时,台阶上的希帕提亚也终于察觉到底下学生们的异动,于是秀眉微蹙地转过头,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比她最引以为傲的课更能吸引那些学生的兴趣。 下一刻,希帕提亚和奥卡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在了一起,奥卡的微笑愈发温暖,而希帕提亚的表情却是仿佛定格了一瞬,继而她瞪大了双眼,面容上满是极度吃惊的表情。 这种不经意的眼神触电让奥卡有一种微微心跳的美好感觉,不得不说奥卡喜欢这种美妙感觉,不过他毕竟不是一个喜欢众目睽睽之下成为关注焦点的家伙,所以,他朝着希帕提亚微微颔首致意,继而便悠悠然走进大厅,神情自若地找了一个空的位置,坐了下来,端正坐姿抬起头,宛如一个学子。 而希帕提亚却显然没那么容易平复内心的震惊,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奥卡的脸看,直到四周的人原本只是好奇的注视渐渐转为在两者之间逡巡怀疑的审视之后,希帕提亚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拢了拢发梢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迅速调整心情,重新开始讲课。 尽管接下来的课无论是安排还是希帕提亚的讲授都堪称‘精’彩甚至连奥卡这个‘门’外汉都不由产生了兴趣,听了起来,然而整个课堂的气氛却是异常的诡异,仿佛只有奥卡还在集中于那些知识,其他人都是或多或少地偷偷用眼光在奥卡和希帕提亚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那种感觉渐渐让奥卡也是如坐针毡。 时间慢慢地流逝,终于,一上午的时间奥卡总算熬了过去。随着殿外渐渐喧闹起来的声音,和后世的学校一样,到了定点,图书馆内会提供午餐,当然,对外人是需要收费的。学习总是会让人容易产生饥饿感,外面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大厅内人们的共鸣,奥卡甚至听到了一些人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而很幸运的是,希帕提亚并没有和后世大学里教授一样拖堂的坏习惯,而是第一时间微笑着让达乌斯整理教具,而后微笑着向大家宣布下课。 顿时大家都是伸着懒腰舒缓坐了一个上午的筋骨,相互谈笑着陆续离开教室,奥卡自然不会走,他耐心地等待着希帕提亚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再准备去邀请她共进午餐。 然而,令奥卡意外的是,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只见一名衣着明显较其他人考究的金发年轻人和一位举止显得十分稳重的黑发青年几乎是同时走到希帕提亚的面前。出于对这种抢人行为的不满,奥卡刻意竖起了耳朵听听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金发的青年言谈优雅,很有绅士风度,他邀请希帕提亚参加他家中举行的晚宴,显得十分直接,但并不让人感觉鲁莽和反感,而那位黑发青年则显得含蓄得多,他试图用探讨今天课程的理由占用希帕提亚一点宝贵的时间。 听到这些,奥卡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泡妞的技术和手段,果然是历经千年而不衰,无数仁人志士前赴后继,不断在‘摸’索发展啊。” 不得不说,奥卡在心底感叹这一句的时候是带着一种超然的心态的,因为他很清楚,今天他注定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果然,当奥卡听到那两人差不多说完之后,施施然站起,走了过去。 目光再一次正面‘交’汇,奥卡笑着开口道:“美丽的‘女’士,愿意给予我这个千里迢迢而来的人一次与你共进午餐的机会吗?” 希帕提亚宛然一笑,欣然点头。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二节 奇妙午餐 “这么说,你邀请的我,可是到现在你却居然还没想到请我吃什么?”刚刚步出图书馆的大‘门’,当听到忽然脸‘色’尴尬地停在原地的奥卡支支吾吾地承认不知道该去哪后,希帕提亚很平静地转过身娥眉微蹙地认真看着奥卡,如是说道。(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尽管那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孔上看不出有丝毫的生气,但是军人的敏锐意识明白无误地告诉奥卡,眼前的情景非常危险,一旦他无法为自己的白痴举动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即便面前这个‘女’子总是表现得那么知‘性’优雅,奥卡打心底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稍后遭到‘惨绝人寰’的打击报复。 于是,从未有过的,奥卡做了一件事后每次回想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难以理解自己当时究竟是出于怎么的逻辑才会做出的恶心举动,他果断地‘卖萌’了…… 当然,在无论前世今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军营里度过的奥卡思维字典里,其实并不存在这么‘潮’的词汇,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实际行动完美诠释了这个词。 也许是突然之间的邪恶心理作祟,总之,在希帕提亚的注视下奥卡顿了片刻之后,抬起头,英俊的面庞带着一丝淳厚朴实的歉意挠了挠头,憨笑地解释道:“抱歉,我只是突然想到曾经的约定,于是就急急忙忙来见你了,所以……” 奥卡没有说完,因为他可耻的卖萌已经完全达到了目的,至少希帕提亚已经被他那年轻的外表和真挚的表情彻底欺骗了,他们之间毕竟只接触过短短的时间,相互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是那不多的对话给彼此留下了一点模糊的印象。因而,奥卡那与心理年龄相差几轮英俊年轻的外表,几乎立刻就让希帕提亚心中刚起的一丝不忿消弭于无形。 “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诚恳而且疏忽情有可原的份上,我就大方地原谅你了。”希帕提亚‘豪气干云’地挥手道,“不过,既然你邀请了我,而且我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不会吝啬到随便请我凑合一顿普通的午餐就算了吧?”说完,希帕提亚很严肃地看向奥卡,显然她不希望再听到任何马虎的回答。 不过这一次,奥卡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这么长时间的间隙已经足够他在脑海飞快想出应急预案了。虽然对于古埃及地方的特‘色’饮食毫无了解,但奥卡可以独辟蹊径,相比于邀请希帕提亚品尝埃及本地的饮食毫无特‘色’可言,奥卡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请 记住) 于是,他对着希帕提亚‘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故作神秘道:“跟我来吧,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地方,一定让你不虚此行。”说罢便当先走下了台阶。 奥卡的表情变化让希帕提亚不由一愣,不过前者自信满满的神情让希帕提亚还是选择了期待,于是怀着一丝疑窦紧跟了上去。也许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奥卡和希帕提亚共进午餐都没有带任何人,于是在走上街道后,很多人的目光都惊讶地聚焦在奥卡和希帕提亚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身影上,对于这些世俗的目光,奥卡自然是浑不在意不过让奥卡有些意外的是,希帕提亚同样也是谈笑自若,丝毫没有拘谨和羞涩的矜持,她的笑容永远那么爽朗,她的举止也是大方如常。 沿着夯土而成的街道,奥卡领着希帕提亚穿过熙攘的人群和喧闹的街市,来到一条位于城北的住宅区内,这里显然是属于富人居住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小商小贩,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四下都显得十分整洁和幽静。 奥卡在抵达亚历山大城,就任总督之后,自然是要居住在亚历山大城中的,总督府肯定不适合,那里是办公的地方,奥卡历来都是公‘私’分明,他并不喜欢让闲暇时光被人打扰,所以他安排人在城中打听物‘色’,最后选中了这里的一栋不大的宅邸。 奥卡看中的就是这里相对独立的安静氛围,他不需要动辄宫殿式的住宅和严密的防卫,那住起来只会觉得空寂和孤独,像这里的公寓就正好合适。由于这几天都忙于公务,房子选好后,奥卡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当奥卡按照记忆,很快就找到那栋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两层公寓后,房子装饰很少,方石砌成的外墙上都粉刷着白石灰,显得洁净美观,小庭院里几棵杏树随风微摆,几盆‘花’草放在屋前的回廊上让整个‘色’调有些暗沉的公寓多了几分盎然鲜绿,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怎么样?还不错吧。”奥卡走到公寓前,转过身,忍不住有些臭屁地说道。 “你住在这?”希帕提亚果然很惊讶,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自认为心理承受不凡的奥卡都忍不住有点心肌梗塞。“我还以为你是个遭逢落魄的大贵族呢?冒着那么大的险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手底下救了你,就等着有朝一日你回报呢,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微服‘私’行的大人物啊,真是的,害我白高兴一场。” 希帕提亚鼓着腮帮子,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指着公寓满脸认真的表情说着,浑不觉奥卡的头顶呱呱呱的乌鸦飞过,留下一排黑线。半晌奥卡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怒目而视。 令奥卡意想不到的是,一直喋喋不休抱怨的希帕提亚忽然扑哧一声笑弯了腰,她手指着奥卡的呆怔模样,一双笑成了月牙状的明眸浸透着取笑和开心。奥卡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个‘女’子,原本就是个不拘世俗、随‘性’自由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有这样的粗俗心思呢?自己还真是被外物所‘惑’,那么轻易就被骗过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难道调笑一个情商低下的人对你来说就这么有意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奥卡自然不可能和一个‘女’子计较,只得走上前,伸出手将她往‘门’里推了一下,一边说道:“进去吧,我可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 “究竟在里面藏了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要是没意思我可是不接受你的报恩的。还有情商是什么?快告诉我啊。”希帕提亚笑着走进公寓,神情好奇地追问着奥卡,显得很自然,因而奥卡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手在不经意地碰触到希帕提亚的腰侧时,那娇躯轻微的一颤还有她腮颊那一缕淡淡的晕红。 “当然是只得期待的午餐啦。至于情商,等会再跟你解释。”两个人一路笑着问着,就像是久未见面的老友,在并不显得亲密的言谈举止间偏偏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公寓客厅内, 一张普通的圆桌边,希帕提亚双手托腮,美丽的大眼睛怔怔地盯着面前桌上的几道看上去十分奇怪的菜汤,良久,她才抬起头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问道:“这是你做的?!” 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奥卡目光在桌上那‘色’香味形都算是没有走手的菜肴上扫过,脸上情不自禁地带着一丝骄傲道:“当然,这可是我家乡的特‘色’菜肴,外面绝对吃不到,今天你有幸尝到,怎么着也该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奥卡暗自却在脸红,因为哪怕任何一个天朝人在这里看到桌上的那些菜肴,恐怕都会鄙视地盯着他,骂上一句吹牛‘逼’!那些所谓的特‘色’菜肴分明就是‘鸡’‘肉’粥、葱爆牛‘肉’、盐焗黄瓜和鹰嘴豆菜汤这些在后世不过是家常最普通的小吃菜式罢了。 可惜,奥卡上辈子到30多岁也没空捞个媳‘妇’,除了在秘密基地的食堂吃饭,几乎都是靠外卖过日子,后来觉得外卖实在太过乏味才尝试着学做一些家常菜养养自己的胃,于是才能有屈指可数的几道菜式拿得出手,今天可算是压箱全出了。 然而,希帕提亚却显然没能体会到奥卡的骄傲,她重新低下头认真地打量着那些无论从外观还是食材都和这个时代西方主流饮食迥异的菜肴,迟迟没有开动。 过了片刻,一直在等待着夸赞的奥卡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才发现面前的菜都有些凉了,希帕提亚却仍坐在那,只是看着。 “怎么了?我还等着你的认可呢,快尝尝啊。”奥卡不明所以地催问道。 然而,希帕提亚的一句话却让他险些吐血。 “你确定这些东西真的能吃?” 希帕提亚很无辜地指着桌上的菜肴问道。 奥卡顿时眼前发晕,趔趄了一下差点栽倒,拼命压抑住内心极度郁闷的奥卡重重地坐了下来,稍稍平复了呼吸,也不理会希帕提亚那无辜的眼神,奥卡自顾自端起了‘鸡’‘肉’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然后赌气似的用那双在希帕提亚看起来十分怪异的‘棍子’不停夹着菜‘肉’往嘴里塞,一边用力咀嚼,一边挑衅式地瞥向希帕提亚。 终于,也许是奥卡吃了那么多却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让希帕提亚确信眼前的这些菜肴并没有什么问题,她也学着奥卡的样子拿起‘木棍’,朝准一块盐焗的黄瓜片夹去。 几分钟后,坐在餐桌边的两人已然顾不上说话,无论是希帕提亚还是奥卡,都是面带着分外满足的表情,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大快朵颐当中,那速度当真是风卷残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三节 基督领土 就在奥卡和希帕提亚于轻松愉快的午餐气氛中通过聊天逐渐熟悉了解彼此的时候,先行一步回到总督府的利比乌斯已经按照奥卡临走前的‘交’代,以总督府的名义向所有亚历山大城的贵族下发了明文行政命令,要求所有贵族必须重归罗马原先尊奉的多神教,但凡敢于违抗者,惩处将异常严厉,直接剥夺贵族身份和一切公职。(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除此之外,总督府还宣布将以正式的官方照会约见亚历山大城内多神教各大神庙的祭祀,举行一次级别很高的,,目标在于重新确立埃及行省内宗教秩序和规则的大会,届时,奥卡将亲自出席,全权代表帝国高层,与众位宗教人士共同协商制定一套应对眼前社会中日益‘激’化的信仰矛盾危机的解决方案,并将其立法。 当数十名政令宣读员来到亚历山大城内的各大广场以及群众聚集区内,郑重宣读了这两则政令后,顿时引发民众的强烈反响,城市各处都是议论纷纷,特别是对于那些政令涉及到的当事人来说,他们自然看出了政令中表面之下的意思,而正是这些隐含的内容让他们震惊不已,他们诧异于这位新来的总督如此雷厉风行而不留余地的试图直接快刀斩‘乱’麻地出手解决敏感的信仰危机问题,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如今亚历山大城的神经是多么脆弱,若是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爆那些信仰‘迷’失的民众和狂热躁动的基督徒,后果难以想象。 不过,意识到这种可怕局面的人并没有丝毫前去总督府向那位初来乍到的总督良言劝告应该慎重行事的打算,事实上,恰恰相反,他们更愿意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来关注事态接下来的变化,因为对这些人来说,无论是表现出强硬姿态、‘恣意妄为’的新总督府,还是善于蛊‘惑’、信仰狂热的基督徒,都不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的朋友就只有利益而已,或者换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他们只在乎敌人,任何试图侵害这些地头蛇在行省切身利益的人,都是他们将不惜代价也要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而现在看来,似乎这个敌人的身份还没有明朗化,所以,这些拥有着埃及最大权势的人们都如同冬眠的毒蛇,静静地蜷伏在蛇窝中磨砺着毒牙、积蓄着毒液,择人而噬。 不过毒蛇固然致命,但却只是潜伏着,真正被奥卡决定的这一纸政令撩拨起来的,毋庸置疑,是势力正迅猛崛起的基督徒。(读看 看)64年前由雄才伟略的君士坦丁大帝联合当时的另两位奥古斯都李锡尼乌斯、伽勒里乌斯当时是罗马历史上非常有意思的一个时期,因为当时的罗马居然是由六位奥古斯都共同统治,彼此竟还相安无事共同颁布的《米兰敕令》,彻底改变了几个世纪以来,在帝国底层异常活跃的基督教始终处于‘邪教’的社会地位,结束了一直以来对基督教的迫害和压制政策,代之以实施宗教宽容。 正是得益于这份诏令,基督教彻底摆脱了非法的恶名,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传教,政治处境的改变让原本就在帝国底层民众中拥有越来越大影响力的基督教呈现爆炸式扩张,短短数十年间,帝国境内基督徒人数就从区区数十万猛增至四百万之多!罗马帝国的人口大约在1亿左右而实际上,真实的基督徒人数必然较之明面上的统计数字更多。 基督教的兴盛有其深刻的内部原因,但更直接的无疑是罗马的社会背景。大量的无产阶层包括奴隶、雇农、城市无产者,这些在贫富差距不断拉大的罗马社会中占据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比例,而正是这一庞大的人口阶层对政fǔ心怀极度不满,使得劳动力不仅没有转化为社会生产力,反而常常成为引发社会动‘荡’的根源。 尽管社会中生活难以为继者和遭受残酷剥削压迫者越来越多的情形几乎瞎子都看得见,但腐朽贵族掌权的罗马政fǔ,却不可能去为了给贫困的人民谋求幸福而损害自己的既得利益或者赖以获得利益的阶级规则,所以,这股从内部、从最底层掀起的逆流在持之不懈的反抗中变得越来越难以压制,可是就在当权者为这种可怕而不受控制的反抗力量愈发强大而头疼的时候,原先诞生在犹太地区、代表着贫苦大众的基督教突然进入了视野。 这个原先总是四处为贫苦人民宣扬自由平等、追求幸福因而不受待见的宗教,居然改变了它的处世方法,尽管表面上,似乎基督教依旧在煽动着人民的意识觉醒,但实际中,很多官员却敏锐地发觉到一丝不同,那就是和最初的不屈反抗截然不同,基督教似乎开始有意识地向官方展示它在群众中的影响力,同时又不断给出基督教愿意亲近罗马的暗示。 这一意外的发现让统治者喜出望外,而接下来,换了一个角度之后再去看基督教,罗马的皇帝发现了更多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到了君士坦丁在位期间,他清醒地意识到了,以强硬的做法来压制这股民间反抗不公命运的力量已然是治标不治本,他开始认真思考能否换一种思路去平和地调解社会矛盾,于是,他看到了基督教。君士坦丁发现基督教对于信奉多神教的罗马来说确实是一种造反和破坏的力量,但在基督教内部却有一股统一而有组织的力量,基督的教义在整个帝国的教团和信徒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自由团体契约,而这种纯粹由信念构成契约对于那些寄托了全部希望的民众来说,具有令人置信的牢不可破的效力。这种基督教内部的统治力让君士坦丁感到吃惊,但同时也隐隐似乎找到了一丝灵感。 于是,君士坦丁开始尝试,他开始试图拉拢基督教的上层,当然起初的时候这种做法是很隐晦的,因为无论是出于维护罗马一贯的自由传统还是防止被基督教认为这是主动的妥协和退让,君士坦丁都不可能完全表现出对基督教的另眼相看。 但很快,君士坦丁就发现到自己的慎重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历经几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基督教虽然仍根基未变,但却已经较之最初诞生时有了明显的不同,特别是那些上层领导者和高级教士。这些人通过接触已经被证明早已不再是和他们所尊奉的先辈一样,通过朴素的‘精’神教谕、信仰感化和不屈意志来领导教会了,他们已经从一次次血腥的杀戮中学会了使用‘更文明’的方式来宣扬自己的主张。 简而言之,基督教已经不再是一个野蛮而狂热的原始宗教,与之进行政治层面的‘交’谈已然可行。于是,在经过充分的考量之后,君士坦丁颁布了《米兰敕令》,宣布对基督教实行宽容政策,承认基督徒和其他异教徒一样具有同等的信仰自由权,并且归还了以往被没收的教堂和教会财产,免除了基督教僧侣个人对国家的徭役义务,规定主教有权审判宗教案件。 这一纸诏令中赐予的宽容和特权,让人人喊打的基督教一夜之间彻底翻身,一跃成为多神教正日益衰落的罗马社会中,影响力最大和拥有忠贞教徒最多的宗教,一跃成为罗马境内所有宗教的魁首! 如果《米兰敕令》还只是让那些愚昧无知的底层出身的基督教徒们误以为这是虔诚的信仰和上帝的眷顾终于让他们洗去罪孽,迎来光明因此而感恩戴德的话,那么,在《米兰敕令》颁布12年后,由君士坦丁大帝在尼西亚主持召开的“全世界大会”的宗教会议,则彻底让基督教的高层欣喜若狂,因为他们看到了帝国对他们态度的实质‘性’的改变,之前的十年间,罗马官方依旧在本着谨慎的态度观察基督教是否能否承担起协助政fǔ管理民众的责任,而到了这一刻,他们才真正获得了认可,尼西亚会议最后通过的“信经”将意味着基督教正式成为罗马官方保护和扶持的宗教,在整个帝国境内成为所有宗教的引领者。 君士坦丁大帝的这种做法经过实际的验证,已经充分体现了它的巧妙和效用,因为随着获得政治特权的基督教高层与官方合流,彼此的关系由对抗转为合作,基督教表现出了良好的服务态度,甚至不遗余力地帮助政fǔ,用改变了的教义重新洗脑教众,让他们由愤怒趋于顺从、忍耐现实,寄希望于死后的天堂。 基督教的突出表现让统治阶层满是惊喜,因为相比于原始的希腊罗马多神教对民众的松散控制,基督教竟可以完全达到奴役民众思想的地步。于是,理所当然的,基督教得到了更大的扶持和官方授予的更多的特权,帝国疆域被划分为教区,教区的主教逐渐拥有了和地方官员一样的权力和地位。面对官方的恩遇,基督教也是十分‘乖巧’地投桃报李,更加卖力地给民众洗脑,让民众服从于帝国的统治。 这种局面似乎是皆大欢喜,然而,如果是一个知道后世西方经历的那恐怖中世纪黑暗岁月的人回到此时,恐怕立刻就会声嘶力竭地向罗马高呼:“这是陷阱!一个可怕的却披着美丽外表的陷阱!” 这是陷阱吗?当然是!基督教也许的确看上去是在帮助政fǔ控制民众,然而事实上,基督教在催眠民众的同时,也在麻痹着帝国。借助帝国的庇护和认同,基督教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渗透到社会的各个层面,为后来罗马帝国灭亡后教会掌控世俗的局面奠定着初步的基础,另外,基督教正变得越来越“排他‘性’”,他们视其他一切宗教皆为异端,甚至设立了宗教裁判所,开始肆意对亵渎上帝以及不知悔改的异教徒进行审判和杀害! 毋庸置疑,基督教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扩张着自己的领土,而一旦基督的光覆盖整个罗马,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它成为人民的思想主宰,超脱世俗的主宰!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四节 圣徒?恶魔? 这是一间光线幽暗的殿堂,昏黄的烛光只能照见那高树于殿堂最里面的神圣十字架以及十字架上那个为救赎人类而牺牲的圣子受刑时的塑像。(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显而易见,这里是一个教堂,然而它不仅没有沐浴在上帝仁慈的光芒之下,甚至连窗户和大‘门’都隐于黑暗中,让人无法寻觅。如果不是那模糊可见的烛光,这里倒更像是一个通向黑暗深渊的入口,充满了诡异而森冷的气息。[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之所以这间教堂会如此隐秘,甚至于连不少教内高层都不知道这个教堂所在的确切位置,是因为这里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谈虎‘色’变的恐怖所在,即便是号称在上帝面前无畏一切的虔诚教徒,在提及这里的时候也会忍不住两股微颤。 因为这里的名字已经让所有知晓它存在的人深深感受到天父在仁慈宽容的同时也有着异常严厉的一面,而对于往往会成为这里常客的异教徒来说,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在心底诅咒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东西,让他们永坠地狱不得超生! 因为,这里是宗教审判所!上帝在人间的至高审判之地,异教徒的骨‘肉’化为齑粉之所! 没有人知道宗教审判所建立的真实日期,有人说,审判所早在基督耶稣受难、复生之后便秘密创建,也有人说,审判所是在米兰敕令后才由获得了宗教领导权的教团高层决定建立。众说纷纭的来历让我们很难‘弄’清楚审判所最初的面目,但是,这并无关轻重,因为它留给世人的记忆,不是好奇于它的创立初衷,而是惊恐于它的存世作用。 监视、审判、执刑!这便是隶属于基督最高教廷的宗教审判所的唯一职能!审判所在日趋完备的教廷下属组织中绝对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因为除了罗马、君士坦丁堡、亚历山大、安提阿、耶路撒冷这五大教区的主教以及屈指可数的几位高层人员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审判所的具体情况以及运作模式,而事实上,审判所也的确一直是按照相对独立的模式来运转的,因为某种程度上,它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授权,因为审判权只来自于上帝,而任何不信上帝、亵渎基督的异端都是他们毕生追缉、审判的对象! 至于审判所的数量,也是不得而知,一些虔诚的教徒认为真正的审判所必然坐落于基督教的圣城——耶路撒冷。然而稍有脑筋的人都对此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如果只有一处审判所的话。那如何能够控制罗马如此广袤的疆域?而且,事实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否则不断从罗马各地传来的异端被审判,然后当众执行火刑的传闻难道都是子虚乌有? 当然,如果仅以此就过于夸张地认为审判所无处不在的话,那又未免太过高估了目前基督教的势力,所以,也许唯一肯定的是,至少在五大教区的核心城市内,必然存在着一个足以辐‘射’周边地区的宗教审判所作为区域‘性’的掌控中枢。(更新最快) 而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这个教堂便是位于亚历山大城内的宗教审判所。看着眼前这个昏暗、狭小、‘阴’森的空间,如果是受到一些反映宗教迫害题材的影视作品影响的后世人亲临其境,恐怕难免会感到有些‘失落’,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里的布置、格局和气度,也和那些影视作品里表现的审判所有着天壤之别。 与其说这里真的是代表上帝、审判异端的神圣之地,不如说这里更像是一个隐藏在‘阴’暗角落中的‘私’密监狱,那些不幸被抓到这里的人也许并非接受的是上帝的审判,而是一群狂热疯子的‘逼’问。 不过,讨论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或者说眼前,有更值得我们关注的事情可以去看。因为此刻,幽暗的教堂‘阴’影内突兀地出现了一些人影,当先的是四名手持木‘棒’、身材雄壮的大汉,他们都披着相同式样的白‘色’亚麻布袍,‘胸’前绣着一个染血的十字架,他们都将衣服颈部连着的斗篷头套拉了下来遮住了面部,因而看不清相貌,他们默默地走到高大十字架的四角站定后,便如雕塑般不再动弹,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而在他们走过后,两名身着正规教士红‘色’长袍的年轻僧侣出现了烛光下,可是他们并没有拿着从不离手的圣经,而是用力扭住推搡着一个被从头顶往下罩在肮脏亚麻袋的人影走了过来。那个在四只手的紧紧控制下的身影似乎预感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凄惨命运,不停奋力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显然嘴也被封住了,可惜终究只是徒劳,他被两名教士径直带到了十字架前。 而这时,最后一个陌生的人影从刚刚那些教士出现的黑暗中缓步走了出来,半明半暗的光线投‘射’在人影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分界轮廓。那竟是一位鹤发苍颜的老者! 一件有些松垮的黑‘色’长袍包裹着那个瘦削孱弱的身躯,白硬领、小红帽、腰带、飘带及绺头、长袍缝边为紫红‘色’,颈项上垂挂着一个金十字架,而眼神再好一些的人,还会注意到,老者的右手无名指上佩戴着一枚权戒,而综观这一套服饰,如果对基督教有所了解的人恐怕立刻就会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主教!” 不错,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位慈眉善目、神情和蔼的老者便是亚历山大城的最高基督教领袖,同时身兼五大教区之一的亚历山大利亚教区主教的提阿非罗! 几乎令人难以置信,身为大主教,提阿非罗居然亲自出现在审判所如此血腥即便深信审判都是正确的教内高层也不愿踏足的地方!然而这其实算不了什么,因为那只是因为你不了解提阿非罗其人而已。 这位出生在犹太行省的罗马人在17岁时就皈依了基督教,并很快成为笃信的基督徒,他的悟‘性’和虔诚受到当地牧师的赏识,因而被推荐到君士坦丁堡教区深造,十年之后,再次回到犹太的提阿非罗已然是一位身着黑袍的主教执事了,他以监察的身份,在犹太行省呆了整整20年,在此期间,他的传教以及审判异端的能力彰显无遗,在他负责的地区,教徒的数量不断增加,凭着赫赫功绩,他屡次受到教区的褒扬。 当提阿非罗51岁的时候,他终于脱去了执事袍,换上了象征主教权威的黑长袍,挂上了金十字架,他被借调到西部教宗,旋即被任命为埃及亚历山大利亚教区的主教,正式代上帝牧守一方! 这位声名显赫的主教来到亚历山大城后,立刻使这里‘混’‘乱’而士气低落的基督信仰一扫颓‘色’,迅猛发展,无论是教徒数量、教内组织的发展完善还是宗教财产,都获得了极大的提升。正是凭借着这些以及自身对教义理解的深厚底蕴,提阿非罗迅速成为整个基督教高层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人前,这位和蔼可亲的主教正如圣经中描述的那般,仁慈、宽容、善良而公正,无论是人格魅力还是对教义宣读都足以让无数人心悦臣服。然而,也许是极端的背后必然存在着另一个极端。真正了解或是与提阿非罗主教亲近的人知道,在面对异端和渎神者的时候,这位年过‘花’甲的和蔼老者是多么的严厉而无情! 和其他教区的审判所不同,亚历山大城的宗教审判所并没有其独立的负责人,而是由提阿非罗一手掌控,他亲自负责审判所人员的挑选、审判程序的定制、审判组织的完善以及对异端抓捕目标的任务下达和最终审判! 他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充沛‘精’力,全身心地热衷于为上帝在人世的圣光扫除黑暗,不择手段、不遗余力,残酷异常! 提阿非罗在亚历山大城已经担任了8年的主教,在此期间,他清楚地记录下了自己曾亲自担任审判官,并最终宣判有罪,并且将异端处死的每一次经过,那份厚厚的‘私’密档案上标注着6753这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 6753条生命,就在那本在封面上印着十字架的档案内永远地定格了。很难想象,一个自诩拯救世人、传播荣光的天父的仆人,却在救赎的同时,亲手埋葬了如此之多的生命! 可是,对于提阿非罗来说,这正是他虔诚而伟大一生最值得骄傲的鲜明烙印!那些死去的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亵渎上帝、堕落腐朽的灵魂,他们拒绝正确的信仰,并且对上帝表‘露’出敌意,他们就是恶魔在人世的仆人!而消灭他们,正是身为主教的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提阿非罗那充满了宗教思维的冷漠意识中,生命似乎就如同一个毫无意义的符号,可以轻易并且毫无负担地轻易抹杀!然而,讽刺的是,无辜者的鲜血让提阿非罗在民众中的声望愈发显赫,教徒们都视其为真正的信徒,耶稣基督的真正继承人! 愚昧和盲从的思想,让提阿非罗沉浸于传播主的荣光的幻梦之中彻底沉沦,就如同此刻,他面无表情地对着那个即将受到圣裁的罪人念诵着主的言语,对手持棍‘棒’的教士上前残忍打断罪人双‘腿’的行为视若不见,教士揭开了亚麻袋,原来那个所谓的罪人居然还是一个面容稚嫩的孩子,此时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惊恐,他拼命地瞪大了双眼鼓动着被破布塞住的嘴,似乎是在无声地乞求着宽恕,然而教士对此无动于衷,他们机械式地将其绑在一个铁制的人形架子上,而后便单膝跪在地上,满脸虔诚地聆听着提阿非罗的念诵。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两名教士点燃了一个浸了松脂的火把,然后轻轻放在了不知何时已堆满了那个孩子脚下的木柴堆上…… 凄‘艳’而炙热的火光照出了提阿非罗那狰狞而快意的脸庞,然而只是一闪而逝。他朝几个教士微微颔首,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一直看着那些可怜的生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他提前离开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他需要回去认真思考,如何去让那位颁布了限制基督教法令的新任总督感受到主的伟大,他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主的怀抱,当然,拒绝的人,都已经死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五节 训责 半个小时后,当提阿非罗捧着一本厚重古朴的圣经,面带慈恩之‘色’地缓步踏入位于亚历山大城西南的阿布米那大教堂时为朝圣圣徒美纳斯而修建,他那悲天悯人的神情,背后是无量的光,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没有人可以想象,当他目睹烈焰吞噬着那一条条无辜生命时嘴角泛起的狰狞微笑。 在世人面前,提阿非罗是完美的圣徒,他已经用自己的虔诚和坚笃证明了他对上帝的忠诚和对世人的爱,并在镌刻着上帝荣光的丰碑上烙印下了自己的名字。[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大主教。”雕刻着无数圣经故事的教堂大‘门’缓缓‘洞’开,提阿非罗步伐沉稳地走了进去,所过之处,那一排排原本端坐于教堂靠背长椅上、凝神静听的执事、牧师们纷纷站起,深深低下头,口中念诵着歌颂上帝的语句,同时向前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而在过道远端,围在十字架前刚刚还在‘激’烈争论某个话题的几位亚历山大教区的教内高层,也是立时暂停了说话声,面‘露’微笑地朝着提阿非罗用眼神遥遥致意,而后不约而同地稍微撤开了一步,十字架前顿时空出可一个可供站立的位置,显然,这是为提阿非罗准备的。 对此,提阿非罗只是还以一笑,随即迈步走入高层中间,继而转向教堂内众人,轻轻举起手,倏然透‘射’出的眼神里充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和肃穆。 整个教堂内,一片肃静,所有执事、牧师都如同最虔诚的朝圣者般‘挺’直了脊背,面容庄重地侧耳聆听着十字架前主教们的‘交’谈。 议论的主题显而易见,就是最近在城市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新任总督刻意针对基督教而颁布的限制法令。正如奥卡在办公室内对副官利比乌斯所预测的那样,禁止埃及行省所有高级官吏和贵族信奉基督教,强制要求回归多神信仰,如此‘激’烈的做法果然在颁布之后立刻引起了巨大震动。 无论是那些真心实意被基督教义所感化因而皈依的官员贵族,还是为了贪慕名利而借基督教的风的人,都无疑在这些措辞严厉的法令下受到了极大的考验,贪慕名利者也许还可以试图左右逢源,而真心皈依者却只能面临选择,究竟是要信仰,还是要国家。 (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而除了这些直接导致的后果之外,总督府在颁布这些法令的背后暗示出的东西,才更让人感到一丝风雨‘欲’来的凝重,这位从北疆而来的总督明显对势头正盛的基督教心怀不满,亦或是干脆就是敌视。 然而,如果只是区区一任总督的态度,还不至于让整个亚历山大城都如此风声鹤唳,真正让官员还有贵族们惊疑不决的是,这位新总督究竟是在凭着一己喜好来处理宗教事务,还是这一切都代表着罗马方面的倾向,而关于这一点,恰恰难以确定。 就基督教目前获得的信息,奥卡?奎里纳斯无疑在帝国高层拥有无与伦比的显赫地位和神秘莫测的背景,就奥卡身为格拉蒂安的心腹重臣,此次却前来皇后派系掌握的行省掌管大权这一点来看,奥卡的底蕴就非同一般。 因而在从一些忠贞信徒那里第一时间得到法令的内容后,亚历山大教区立刻就传信给所有正在亚历山大的教区高层,将他们全部临时召集到了总部阿布米那大教堂,以期共同商议对这件突发事件的处理以及后续应对。 像如此急切的着急高层会议,在近几年实在不多见,基督教在埃及行省的境遇可谓如日中天,然而,现在,仅仅因为一个人的原因这种大好局面即将面临危机,所有教区的高层显然都是焦急万分。 事实上,在提阿非罗赶到之前,几位先至的教会高层已经在互通信息,分析眼前的形势,而得到的结论却是近乎南辕北辙。几位年轻的高层坚决主张强硬反击这种对天主的亵渎,乃至暗中号召忠贞教徒群起示威,抵制这种违背《米兰敕令》和尼西亚会议‘精’神的粗**预行为;然而有些高层却坚决反对‘激’化矛盾,他们认为,对基督教心怀不满的罗马官员,历年以来并非只有奥卡一人,而以前都是采取温和的方式来拉拢那些官员,何至于对这位新总督就要区别对待?他们认为这是随着教会的发展,教内滋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激’进思想,而他们认为这种思想极端危险,因为教会的最终支持者仍是帝国政权,教会的实力还远没有到可以自立的程度,贸然去触犯一位帝国显贵的逆鳞实属不智之举!所以,不仅不应该向新总督表示抗议,反而应该表示绝对的顺从,用友好而臣服的态度来争取新总督的谅解与宽容。 这两种针锋相对的意见,你争我夺,互不相让,而这时教会高层中自然也少不了扮演和事老角‘色’的人物,不过相较于前两种都明显偏于极端的观点,这一次,提出从长计议的和事老高层们的意见得到了大多数拥有说话权的教会中坚的赞同。 和一位拥有无法估计背景和强大军事后盾的总督正面对抗,以目前教会的实力,无异于自找麻烦,而且以了解到的那位新总督的行事风格来看,如果造成什么‘激’烈的冲突,谁也无法预料最后究竟会演变成怎样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局面。 分析出来的意见彼此争论不休,最后拥有决定权的就只有大主教提阿非罗了,所以当看到依旧神情镇定一如往昔的提阿非罗走入教堂的时候,那些教会高层都是悄悄舒了口气,他们都坚信,以提阿非罗主教的能力和威望,解决眼前的难题也许并不是太困难。 “这么说,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并不一致?”十字架前,在听取了下属们的商议结果后,提阿非罗并没有显出太多的其他表情,而是语气淡然地问了一句。 一众分区主教和执事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不禁为大主教的问话而感到疑‘惑’不解,意见内容都摆在面前,分歧不是显而易见吗?这还有什么询问的必要?不过,提阿非罗建立起来的威信使他们并没有愚蠢地认为这是大主教脑子糊涂了,所以,他们都下意识将探询的目光投向后者。 看着众人的不解表情,提阿非罗浑浊的眼神中倏然闪过一抹深沉的‘精’芒,只听他语气严肃异常地说道:“难道上帝的意志还会有第二个吗?” 话音落下,一干高层不禁齐齐‘色’变,面‘露’惊恐之‘色’。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提阿非罗眼中的厉‘色’一收,语气转为温和道:“好了,不要紧张,对于诸位‘侍’奉我主的勤谨,我都看在眼里岂会对诸位有所怀疑?我之所以这样问,只是想给诸位一个提醒,基督教何以有今天的局面?历经长久的压制和迫害,我们靠的是什么最终挣扎异端的束缚,将主的荣光撒播四方?靠的,就是我们的信念坚定如一,内部团结一致!” 聆听着提阿非罗的训责,在场的,无论是亚历山大教区的直系教会高层,亦或是从教会组织层面上说并不对提阿非罗构成直接隶属关系的那些监察执事,此刻都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一副凛然受教的姿态。因为提阿非罗的话,的确点醒了他们,现在的基督教还远没有强大到面对危险外部敌人而内部还要为分歧喋喋不休的地步,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克服阻碍,让天主的荣光更加耀眼。 “好了,话至于此,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试图挑起内部分歧的言论争辩。至于眼前的局面……”提阿非罗微微一顿,继而言道:“还不至于让我们如此紧张。那位新总督,不过是试图借着颁布法令来试探我们的底线和原则而已,我们又何须自‘乱’阵脚。既然他颁布的法令有违之前帝国与我们共同制定的规则,那我们完全可以在规则范围内提出质疑和反对,我会代表亚历山大教区,亲笔书信给总督,并且与之会面,商讨此事,相信会有一定的进展。至于应对,暂时不还不宜太过轻率行事,让信徒们暂时忍耐吧,没有人可以剥夺上帝赐予他们的自由,任何人也不能!” 提阿非罗苍老的脸上,此刻充满着一股强烈的坚定,而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一众原本心急火燎的教会高层们不由迅速恢复了冷静的思考,旋即不禁感叹大主教果然非凡过人,一番简短的言语,不仅稳定了教会内部的浮躁心态,也清楚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势,给出了合理适当的策略。想到这,众人看向提阿非罗的目光,不由更加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佩。 “法令的事就这样吧。今日的信徒礼拜还要继续进行,诸位也都回去准备吧。”见众人都是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提阿非罗随即示意会议结束。 众人恭敬行礼,旋即四散离开,教堂内很快就变得空无一人只剩下独自立于十字架下,默默俯首祈祷的提阿非罗。 没有人知道,大主教口中此刻念叨的,并非虔诚的祈祷词,而是一句足以令人震惊的誓言。 “没有人可以违背上帝的旨意,抗拒者必为罪人,受烈焰之刑方能获赎!”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六节 棋逢对手 虽然和希帕提亚这样,无论是‘性’格还是世界观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女’‘性’相处,心情没有理由不愉悦,尽管奥卡的身边有最值得信赖的伙伴、有最忠诚的部下和最亲密的爱人,可是,某种程度上奥卡‘精’神上还是孤独的,因为他无法真正释放自己的情感。(更新 最快最稳定) 他必须努力融入这个时代的社会,所以他的言行举止都要刻意地进行模仿伪装,乃至有时候奥卡甚至感觉‘迷’失了真实的自我,变成了另外一个渐渐与这个时代合二为一、陌生的自己。[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这种感觉有时候让人非常沮丧,不过奥卡坚持过来了,他尝试着在改变中寻找新的人生意义,他不断与伙伴、爱人深层次地‘交’流以求破开封闭的内心。这无疑是一种适当的解决之途,然而,终究还是显得缓慢而辛苦。 可是这些让奥卡感到‘迷’茫和压抑的无奈,在遇到希帕提亚之后却如阳‘春’白雪般消融。在奥卡看来,希帕提亚的心灵就像是一块纯净剔透的水晶,多角度的棱面反‘射’着截然不同的闪光,每一角度的闪光都那么耀眼炫目,没有重复,她的身上从未被任何一个模板式的人格所拓印束缚,因而,与之相处,奥卡恍惚间有一丝时空的错位感。 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回避、不需要遮掩,完全敞开‘胸’怀,在面对希帕提亚时,奥卡不禁为自己内心无法控制地坦诚冲动而惊讶,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对一个实际上不过只有区区一面之缘的人,毫不犹豫地吐‘露’自己的心声。 奥卡找不出原因,不过鬼使神差的,他就这样做了,他就像是一个陌生的旅客,偶然遇见了一位异域的姑娘,初见之下便被一种莫名的因素所影响,彼此深深吸引。 回想起‘抽’空与希帕提亚相处的短短一天时间,每一个场景都如此记忆犹新,想到自己在‘交’谈中居然不由自主说出一个接一个的后世词汇或概念后被刨根问底‘弄’得招架不住的狼狈情景,事后奥卡不由会心而笑。 不过快乐的享受时光,对于现在面临严峻形势的奥卡来说,只能是浅尝辄止,毕竟解决埃及行省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在和希帕提亚告别并约定后会有期后,奥卡立即赶回了总督府,开始着手处理一连串刚刚回馈得到的消息和情况。 办公室内, 奥卡肃然而坐,面容冷峻,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雷厉风行,认真听着办公桌前一溜站成排的副官们的汇报。 “以最快的速度传信回不列颠,让达利尔‘抽’调一支预备役军团来埃及,不过不能在亚历山大港登陆,我会派人秘密在米莉亚埃尔修筑一个临时码头,他们在那上岸,而后秘密行军,进驻我为他们准备好的位于努比亚的军营,静候下一步的命令!” “是,大人。”一名副官躬身行礼,转身离开。 “立刻传信沙律哈将军,我会尽快给他派去一批神殿祭祀北疆及不列颠社会改革宗教领域涉及的一个内容,确立多神教信仰为最高宗教信仰,在各大中心城市修建万神殿,解决原有分散祭祀、神殿等等方面的‘混’‘乱’,由政fǔ统一管理,而神殿祭祀就是经过核准的万神殿祭祀,同时也是唯一合法的宗教祭祀,处理国家宗教事务,让他多加注意军队内部的信仰问题,尤其是那些信仰基督教的士兵,近段时间要加强监视,防范意外情况,做好应急处置预案。我需要整个埃及的军队都处于随传随到、绝对忠诚的状态!” “是,大人。” “以我的名义授权,立刻让我们刚刚建立起的情报部‘门’开始细致搜集这份名册上的所有人,包括家庭、信仰、派别、社会关系、经济状况等等,务必详尽!” 屋内唯一一名用斗篷遮住了容貌的副官同时也是刚刚在亚历山大城内铺开工作的情报部‘门’高层,以手抚‘胸’应命,旋即离去。 “发飞鸽,催促搭载工程师的船队加快速度,尼罗河的泛滥是一个影响长远的问题,必须从根处着手,我需要那些工程师的智慧替我设计出一个新的尼罗河防汛方案。” “对于遭受水灾而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民众的安置工作要继续进行,不过要重新挑选人手,让蒂亚尔不得轻忽。还有,记住!还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三个原则,第一,民众一定要得到妥善安置,无论是要粮食、物资还是什么,总督府将不遗余力提供支持;第二,要以工代赈,官员要以身作则,亲自带领民众重建毁灭的家园,监督方面一定要严格,我不希望再看到民众因为任何人为的因素而增添对政fǔ的不信任;第三,赈灾期间,严禁基督教渗入灾民中间,必要时可以让军队采取隔离措施,那几万一无所有的灾民在没有安定下来之前将是个巨大的隐患,基督教若是趁机笼络,以后对我们就是个大麻烦,现在我们和那些基督徒拼的就是争取人心!” …… 一条条命令下达,一名名副官离开,整个过程中奥卡的脑子就像是一部‘精’密的机器,将纷‘乱’汇总的信息进行筛选分析,最后综合得出判断及下一步的方略,这些加起来无疑是非常繁重而琐屑,极其考验智力的劳动。 然而奥卡却不得不亲力亲为,一方面由于目前埃及的形势的确异常敏感,身处客地,要想喧宾夺主,就得从头开始每一步行动都要细心策划切中要害,稍有疏忽可能就会陷入死局;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埃及的政治局面依旧完全是沿袭旧的一套,各种问题深入骨髓,即便奥卡此行带来了一支团队,但一时也难以理清如此多的复杂关系,所以奥卡身为领导者,想要和在不列颠或是北疆那样直接将工作分配给得心应手的各部‘门’自己做甩手掌柜,显然不太可能。 等到最后一名副官转身离开,奥卡终于歇了下来,‘揉’了‘揉’额头站起身,奥卡只觉浑身的骨头都噼里啪啦地作响,奥卡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准备给自己放松一下到外面转转,可惜,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随即‘门’被推开,转头看到利比乌斯走进来的身影,奥卡意识到看来自己离下班时间还遥遥无期。 “大人,这是亚历山大教区刚刚派人送来的邀请函,希望能够邀请您出席明日在安哥拉广场举行的大型弥撒。”利比乌斯径直走上前剃过一张制作简单的邀请函。 奥卡微微一怔,随即接过邀请函展开一看,不由轻笑道:“看来我们的大主教是打算让我们见识一下基督教在亚历山大的势力啊。” 听到奥卡的笑声,深明其中关窍的利比乌斯也是了然而笑。 “去!当然要去!既然大主教盛情相邀,怎么能不去?”奥卡合拢邀请函,斩钉截铁道:“不仅只有我去,新总督府所有高级官员一律必须前往,我倒要看看大主教要在这个所谓的大型弥撒上玩‘弄’出什么样的‘花’招!” “是,大人,那么我这就去回复来人了。”利比乌斯依言点头就‘欲’转身。 “等一下。”然而,奥卡似是想到了什么,出言让利比乌斯回转脚步,继而沉‘吟’片刻问道:“政令颁布已经有三天时间了,亚历山大城内有没有出现什么动静?比如宗教冲突亦或是那些信奉基督的贵族官员表示抗拒?” 利比乌斯闻言想了想,回答道:“没有,总督府还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消息,城内十分平静,除了又有一些灾民陆续入城,其他一切正常。那些基督徒都是遵守法令,没有再出现公众场合大肆传道,而贵族官员们也都顺从地撤出了家中的十字架、取消圣餐礼以及身上佩戴的基督饰品。” 利比乌斯说完,奥卡已是深深皱眉,因为从这些细节中反映出的可不是什么利好消息,奥卡颁布这两条针对‘性’明显的法令,目的就在于有限度地‘激’发矛盾,最好是使教会高层发生分化,‘诱’使其中狂热分子鲁莽发起反抗,奥卡正好可以趁势打压,铲除一部分多年下来基督教在埃及积蓄的底蕴,打击其声望。 而现在,一记重拳却是打在了空处,软绵绵浑不着力,想要达到的目标全然落空。奥卡沉思,立刻判断出这定然是教会内部有人看出了自己的盘算,见招拆招,不仅巧妙化解了自己的试探,还让整个亚历山大占绝大多数尚不坚笃的信徒因避免做出选择而心怀感恩,同时又增强了教会内部的团结力量,进一步积蓄底蕴,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想到这些,奥卡明白,自己遇上了一个高手,一个可以和自己在人心争夺的战场上棋逢对手的对手。 奥卡感到了威胁,他必须马上找出这个对手的身份,然而当他在脑海中将有关亚历山大教区的情报调取出来一览后,他愕然发现这个对手的身份似乎并不难确定,甚至可以说是呼之‘欲’出。 “看来我们的这位提阿非罗大主教很不一般啊。”在心底确定了那个对手的名字,于是,奥卡不由喃喃自语道。 “好了,利比乌斯,没事了,你下去回复来人吧。”回过神,奥卡点了点示意。 “是,大人。”对于刚刚奥卡的举动,利比乌斯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奇怪,所以转身走出了房间。 转身走到窗边的奥卡,开始将全部的脑容量都集中到思考那个未来的对手上,良久,他望着窗外,低语道:“真是不简单啊,这些基督教兴起之路上的大主教们,每一个人都是过人的心智,意大利亚的安布罗斯如是,亚历山大的提阿非罗也不例外……”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七节 弥撒盛典(上) 翌日晌午时分,亚历山大城安哥拉广场, 用白‘色’方砖石铺砌而成,足以容纳万人的大广场上,此刻再不复平时的空旷闲适,满眼望去,整个广场已经完全被黑压压的攒动人头所挤占,甚至连广场中央的雕塑喷泉都淹没在了人群中。(更新最快) 穿着象征普通教众白‘色’长袍的基督徒们占了其中的绝大多数,然而和四周挤满了街道、楼房乃至于屋顶的嘈杂路人相比,他们都是显得十分沉默肃静,即使彼此间‘交’谈也都是附耳低语,数千名信众竟然全然靠自觉地保持如此井然有序的秩序,不禁令人咂舌! 然而,对于出席此次大型仪式的奥卡一行来说,先别提这些信众的素质,光是这人山人海的场面,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受到切切实实的压力了。 “嘶!” 敲!这不是,当奥卡身着正式场合的盛装从马车上缓步走下带着一干随行人员在一名基督教执事指引下来到待会将是主持整个大型仪式的主席台上时,居高临下面朝着那如‘潮’涌动的人群,奥卡清晰地听到身后,自己的副官利比乌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吸气声。 奥卡微微蹙眉,回过头看了利比乌斯一眼,不过眼神中并不含任何责备的成分,他只是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军人的风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即便是临时担任文官职责期间,也不应该丢掉这份军人特有的心境。 被奥卡的眼角余光轻轻一瞪,利比乌斯果然立刻反应过来,面‘露’一丝惭‘色’,随即恢复如常,神情如铁,而一旁的另外几名‘侍’从副官也是注意到这一幕,立刻凛然,强压下了内心的不安,耐心等候下去。 奥卡回过头去默立了片刻,忽然,再一次转过头,脸‘色’似乎有些古怪地压低声音快速问道:“一切都确保万无一失了吧,你可千万别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闻言,利比乌斯不由愕然,随即拼命压抑着内心的笑意,认真地看着奥卡的脸‘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大人,我保证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奥卡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严厉’地瞪了一眼利比乌斯那因憋笑而微微‘抽’动的嘴‘唇’,眼神中的意思仿佛在说:“你个臭小子,居然敢嘲笑我,回头让你好看!” 就在这时,一名脖间挂着银质十字架、身穿黑‘色’长袍的副主教走了过来,行了公民对官员的礼节,他便说道:“尊敬的奥卡阁下,我谨代表提阿非罗大主教、亚历山大教区诚挚感谢您的到来,欢迎您百忙之中能够出席我们的弥撒典礼。(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绿‘色’下,提阿非罗大主教正热情恭候。” 说罢,副主教便侧过了身躯,奥卡于是点头致意,带着一行下属在前者的带领下,绕到主席台后面登上阶梯,来到主席台背靠着的建筑物二层,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观礼台,一排十几个坐席就只剩下居中的一个位置,其余靠背软椅上都已经坐了人,而邀请奥卡的东道主,亚历山大教区大主教提阿非罗,正一袭黑红‘色’华丽而隆重的主教服,手持权杖,满面微笑地迎候奥卡的到来。 “奥卡阁下,很荣幸能够见到您,愿上帝保佑你!”提阿非罗见到奥卡,立刻像熟识的老友般走上前,既不失矜持又不乏亲热地施以基督教的见面礼仪,而后说道:“对于阁下就任埃及行省总督,我代表亚历山大教区表示欢迎和支持,正如您在不列颠以及北疆诸行省所创下的伟大业绩,我相信您一定也能带领埃及走向富足而坚强。” 提阿非罗刚说完,奥卡连忙‘惶恐’还礼,当然并非敬礼或是基督徒见面礼,而是罗马社会中晚辈对长辈的礼节,继而微笑道:“大主教太过赞誉了,我在北疆所做的只是‘摸’着石头过河罢了,一切都还是草创阶段,各种漏‘洞’和问题层出不穷,改革的社会反应也不尽都是好的,实在难堪伟业之誉啊。倒是大主教阁下,我来之前便曾听闻大主教阁下可是足以和罗马大主教安布罗斯阁下并肩的基督圣徒,乃是天主最为信赖而恩宠的仆人,如今确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一老一少,相互见礼,言语间听不出丝毫的火‘药’味,仿佛他们就是‘私’‘交’甚笃的朋友似的,彼此见面都是一副感动颇深的样子,然而这一幕在奥卡身后的利比乌斯眼里,却截然不是同一回事,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两头狡猾的狐狸在试探着对方,互打机锋。 可是,一番寒暄下来,双方都是所获不多,因为对方都并非简单角‘色’,想要光靠嘴皮子胜上一筹可不是那么简单。而就在奥卡与提阿非罗口蜜腹剑,隐隐摩擦出了一丝无法控制的泄‘露’出来的敌意时,听到这边的说话声,观礼台上其余的宾客都纷纷起身或是望向这边,而当见到奥卡居然‘露’面,不由都是大吃一惊。 看着一个个在亚历山大权势不俗的贵族、官员上前见礼,奥卡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或是不耐,对于每一位客人都是很和善地简单寒暄了一下,很快,气氛就变得活络起来。 “那位,诸位,盛大的弥撒仪式即将开始,请诸位就坐吧。”见到奥卡不停有意无意地往人群中钻,和那些素未谋面的家伙们聊得一个火热,提阿非罗意识到‘唇’舌之战继续下去已经失去了意义,于是声音洪亮地郑重宣布道。 听到提阿非罗的宣布,宾客们立刻停止‘交’谈,返回到各自位置开始越过护栏,观览马上开始的仪式,而奥卡身为埃及总督,政治势力的代言人,自然是当仁不让地被推到了主宾席,而提阿非罗随即向大家告一声退,便离开平台去准备等会的主持工作了。 几分钟后,广场上渐渐有了动静,先是围观的群众纷纷在游走于信徒中的执事们的劝说下纷纷面含敬畏地退到四周,将广场空出来留给仪式的需要,窃窃‘私’语声也随之低落下去,而与此同时,广场上的大量信徒朝着主席台方向汇聚,最后围绕着主席台形成了一个半圆状向外延伸的队列。 坐在观礼台上,隔着很远,依旧能够清晰看到那些前排信徒脸上充满的虔诚和信服,安静下来的整个广场上一时间竟弥漫出浓郁的宗教神圣气息。 而随着提阿非罗出现在主席台上,那些内心火热的信徒们终于忍不住发出欢呼,他们无比狂热地向台上的提阿非罗做出各种‘激’动赞美的动作,大声呐喊着神圣的词汇,仿佛提阿非罗就是上帝的化身,人间的神使般,万人朝圣,那种磅礴的宗教气势扑面而来,就连奥卡也不禁为基督教在埃及拥有如此庞大的忠实信徒根基感到震撼。 在黑压压人群面前,主席台上那个苍老的身影却显得那么伟岸而高大,如山岳般给人以心灵平静,他缓缓举起握着权杖的手,立时全场肃静,继而所有信徒齐齐俯首,低‘吟’上帝的戒词,那自然流‘露’出的宗教约束力及感染力,让座位上的奥卡第一次微微‘色’变。 “果然是下马威啊!”奥卡暗暗心忖。事实上,来之前,他就隐隐猜到了那位大主教的心思,明面上是邀请出席弥撒,实际上却是不失时机地故意在奥卡面前演一出大戏,刻意展现基督教在埃及的巨大影响力和牢固根基,这是一种针对奥卡颁布政令而做出的非暴力的无声抗议啊!这一刻,奥卡已经完全坚信了自己的判断,那个教会内部足以和自己较量的对手,正是这位看似年老体衰的大主教。 奥卡的脑海中纷繁的念头闪动,而另一边,盛大的弥撒仪式已经正式开始。 弥撒是基督教的一种高级仪式,是经由用葡萄酒及面饼来作为基督圣体圣血的替代,在祭坛上进行祭祀的过程来纪念耶稣牺牲的最崇高之祭礼,来源于圣经中的最后一句话:“ite,missa 整个仪式显得非常庄严而隆重,首先是进堂式,而由于这次是大型的公共弥撒,因而由提阿非罗亲自开始,全体信徒低声唱诵进堂曲划十字圣号并呼唤父、子、圣神之名。 接着,提阿非罗作为主持祭祀,声音浑厚而低沉地向所有信徒三次致候。第一式:提阿非罗曰“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信徒回“也与你的心灵同在!”第二式:提阿非罗曰“愿天父和基督,赐给你们平安和恩宠。”信徒回“也赐给你!”第三式:提阿非罗曰“愿主与你们同在!”信徒齐声回“也与你的心灵同在!”礼毕! 接着,提阿非罗向信徒们沉声宣告,带领所有信徒一同在十字架前认罪,虔诚乞求宽恕。 全场静默片刻。 第三个环节,提阿非罗与另三位副主教,将轮流向众位信徒宣讲圣经,各有侧重,宣讲的内容分别选自旧约、圣咏、书信及福音。至此,整个仪式也进入到最漫长而枯燥的部分,对于主席台上那语气悲悯而骄傲地做着演讲以及台下那数万聆听的信徒的虔诚,奥卡并不感兴趣,不过,他依旧认真听着,因为他需要深入了解自己的对手,他需要找出基督教教义之所以能够在民众中得到如此广泛传播和兴起的根源。 而幸运的是,他很快就从那连篇累牍的圣经真义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八节 弥撒盛典(下) “果真是蛊‘惑’力十足啊!”观礼台上,关注着整个弥撒盛典渐趋**的奥卡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感慨。(请记 住我) 正如奥卡所预料的,这场盛大的公开仪式显然就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示威兼洗脑,一方面通过神圣的气氛外加圣经讲义来加强对这些教徒的进一步思想控制,让他们对上帝的威能坚信不疑;另一方面则是对奥卡的隐隐示威,如此规模的教众人数,再加上四周这些旁观的大量民众,这就是在清清楚楚地告诉奥卡,基督教已经在埃及拥有根深蒂固的影响力,要想拔除这样的存在只会是徒劳无功。 奥卡不禁有些佩服那位提阿非罗大主教了,避实就虚,如此娴熟的政治手腕可不是一般神棍所能达到的,幸亏他提前做了准备,否则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等弥撒仪式结束,大主教的诘难才是真正足以让奥卡感到棘手的反击。 “……愿上帝的荣光普照大地,圣子引领众人脱去罪孽,圣灵使吾等心灵纯洁,死后得以步入天堂,圣父圣子圣灵同在,阿‘门’!” 犹如低沉的海‘潮’涌动般整齐一致的祈祷声终于渐渐停歇,而伴随着那晨钟暮鼓震撼着灵魂的神圣气场的沉寂,那种笼罩着广场上空仿佛浸透人心灵的宗教气息也缓缓消散,然而,从广场四周,那无数原本喧闹旁观人群此刻都安静下来,满怀敬畏地俯首默默祈祷就可以看出仪式的目的已然达到。 提阿非罗再一次走到了高台的边沿,张开双手,仿佛上帝在敞开他的怀抱,拥抱世人,充满宠爱与恩慈。接着,面朝着数千神情期待的信徒,提阿非罗宣布开始圣祭仪式。 所谓圣祭环节,就是用麦面饼和葡萄酒作为圣子牺牲的**与鲜血的象征,进行朝拜,然后祭祀还于上天、赐予世人,所有信徒都将领到麦饼和葡萄酒食用,以象征与上帝圣子同在。 而这时,近百名黑袍执事神‘色’庄重地走入人群,向所有在场的信徒收集“奉献”,和后世大部分都是以金钱作为奉献不同,这个时代的基督教实际上还是朴素而纯粹的,更偏向于追求‘精’神层面的真实感悟和对上帝的虔诚,所以那些信徒献出的东西也是不尽相同,有的是黄金白银、有的是牲畜谷物,虽然贵贱有别,但毋庸置疑的是,信徒们都将自己视为最珍贵的东西拿了出来。事实上基督教义中奉献并不是叫信徒将剩余的东西捐献出来,而是借以承认万物都源于上帝,而他们愿意有计划地运用上帝恩赐的一切,包括才干、爱心、时间和金钱在内。 而与此同时,圣台上,一些白袍祭祀正忙着布置祭祀所需的各种物品,另外,一桶桶葡萄酒和一篮篮麦面饼也被抬了出来,当东西都准备就绪,人群中的收集也差不多结束了。(请记 住我)于是司祭开始让唱经班唱咏圣经,而他则用洪亮的嗓音向所有信徒高声宣告祭礼经文,信徒随即大声回应。 “天父,万有的天主,祢赐给我们食粮,我们赞美祢;我们将大地和人类劳苦的果实——麦面饼,呈献给祢,使成为我们的生命之粮。” “愿天主永受赞美!” “上主,万有的天主,祢赐给我们饮料,我们赞美祢;我们将葡萄树和人类劳苦的果实─葡萄酒,呈献给祢,使成为我们的‘精’神饮料。” “愿天主永受赞美!” 而随着司祭与信徒们的每一次相互呼应,神圣的祭台前,担任主祭的提阿非罗开始注水入酒、以酒撒饼,酒水饼的掺和象征天主与人共享神‘性’和人‘性’,然后,向祭品和祭台奉香,寥寥青烟象征祈祷直达主前。 当做完这些,提阿非罗再次转过身,向信徒们宣讲冗长的经义不断强调天主的伟大和仁慈,洋洋洒洒数千言,以至于观礼台上不少贵族和官员都无聊地打起了哈欠,广场上的信徒们却是满面‘激’动,不见丝毫不耐。 所有对宗教不感兴趣的人中间,唯一就只有奥卡,始终神情肃穆地观看着整个仪式的每一个环节,双眼炯然有神,仿佛眼前在上演着好莱坞大片,充满了吸引力。哦,当然,他不是对这所谓的神圣仪式或是基督教义感兴趣,他只是觉得能够看到如此古老而没有后世那些繁文缛节的原生态宗教祭祀,奥卡也不禁有一丝好奇,毕竟来到距离基督降生如此近的时代,近距离目睹最初的影响了千年,后世统治了整个西方世界的基督教崛起,这种经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能够遇到的。 不过,关键部分都看了,最后剩下的领圣体和礼成式环节,奥卡也不免有些兴致缺缺了,于是举起手示意,身后坐着的利比乌斯立刻前倾附耳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船队应该已经到了,那边没有主事人不行,你就代我前去吧。”奥卡低声吩咐。 利比乌斯闻言,不禁疑‘惑’道:“大人,不是事先计划由您亲自前去主导吗?怎么……” 奥卡摆手道:“不必担心,我只是觉得有必要稍后弥撒结束和那位提阿非罗大主教好好聊聊,至于那边,你对其中环节都很清楚,完全可以代我处置,一切按计划进行即可。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马上出发吧。” 见奥卡已经做出决定,利比乌斯自然不再多说,颔首致意,旋即起身招呼几名‘侍’从匆匆离开。 半个小时后,亚历山大港口! “天啊,那是什么!” “我的天,那是黄金铸造的?金光闪闪啊!” “好像是希腊众神啊!怎么有这么多!” 熙熙攘攘、人流密集的港口处,原本各自忙碌着的人们此时都纷纷汇聚到港口东面,单独划出作为官方停泊口的护栏外,神情震撼地望着从泊位上停靠着的那些高大船只上缓缓运下的一个个高达六七丈高度的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的巨大物体! 那赫然竟是一座座雕刻完成、栩栩如生的众神塑像!这些矗立在天穹下给人以强烈视觉冲击的‘精’美雕塑通过专‘门’的装置,顺着斜坡缓缓从船上运下来,虽然隔着很远,但那些雕塑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轮廓都显得如此清晰,那或微笑或威严的面容、那或强壮威武或丰朗神俊的体型,每一个雕塑都俨然艺术殿堂中的奇葩,用鬼斧神工来形容这些罗马希腊成熟雕塑技术创造出的瑰宝丝毫不为过。 然而,这并非让整个码头为之轰动的原因所在,真正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赶来围观的是这些雕塑的本来面目,因为这些雕塑的面孔对于任何一个罗马人来说都是如此熟悉,即便是异教盛行、民族众多的偏远行省,这些伴随着罗马最初征服而流传四方的形象依旧不为时间流逝而有所动摇的深入人心! 那些高大的雕塑,正是奥林匹斯众神!魁梧雄壮、须发皆张、手握闪电的朱庇特;温良端庄、美丽动人的天后朱诺;衣袂翩飞、‘性’感柔弱的爱与美之神维纳斯;体态修长、冰清‘玉’洁、背负月弓的月亮狩猎‘女’神狄安娜;神情和蔼、脚绕浮风的神使墨丘利;狂暴凶悍、神情坚毅的战神马尔斯高举战矛,仰天‘欲’啸;一手拿着和平权杖、一手竖起守护之盾,战争与和平‘女’神雅典娜,目光悠远,缓步而来;**上身手提酒盅,宛如与人无异,勤劳淳厚朴实的酒神巴库斯;面容端肃双手捧着麦穗,眼神中‘精’芒闪动的‘女’神凯列斯;粗犷有力、象征着大海的三叉戟笔直矗立,神‘色’柔和的海神尼普顿拥有着与他外貌截然不同的宁静与温和的内心;面貌丑陋、甚至瘸着‘腿’,但却拥有着众神都嫉妒不已的才能支配着火,能够制造出无数神器并且娶了美神的火之神伏尔甘就像是一个憨厚的铁匠;面容英俊、体形完美的太阳神阿‘波’罗一如既往的给人以锋芒毕‘露’的感觉;而最后,虽然不属于奥利匹斯12位主神,或是不居住在奥利匹斯,但神格与神位都俨然与上述神并肩、同时也是最为民众所尊奉的灶神赫斯提亚与冥神哈迪斯也相继‘露’出了他们的尊容,而在这些主神之后,更多的地位神的塑像也一一出现。 一时间,整个码头金光闪耀,宛如众神降临! 就在护栏外的人群情不自禁地发出震惊的呼声之时,那些巨大的船只上再次传来了动静,而这一次,依旧是刺‘激’着每一个人眼球的强烈震撼。 纯洁的仿佛天空飘云的白,澄澈的有如海涛翻涌的蓝、厚重的宛似脚下大地的黄、森然的近乎逝者归宿的黑,从四艘最中央的船只上缓缓走下四支身着这四种‘色’彩甲胄的战士,白‘色’的方阵背负长弓,象征天空,蓝‘色’的方阵手持长戟,象征海洋,黄‘色’的手持盾和战锤,象征大地,黑‘色’的方阵腰佩长刀,象征冥域! 这些身材魁伟、神情庄严的战士,迈着稳重的步伐,来到众神的雕塑周围,而后结成一个个气度森严的阵列,仿佛是守护众神的神之国度的战士。 无比震撼的军阵,高耸矗立的雕塑,码头上,所有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人都不由感到心脏为之‘抽’动,恍然犹如梦境,这难道真的是众神的神迹吗?所有人都在内心发出这样的疑问。 哞! 就在这时,忽然,万籁俱寂的码头上,一声雄浑的牛叫声响起仿佛神国的传音,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定格! 那是一头牛!一头浑身上下雪白的白牛,粗壮的四肢、匀称的体态,灵动的双眸,这头无意间牵动着无数人眼球的白头顾盼自得地迈动四肢,从船上独自走下,那样子哪里像是一头畜生,分明就是一位气势威严的君主! “朱庇特!”护栏外,一些人倒吸气地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头牛,喃喃自语。 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就在白牛出现众目睽睽不久后,船上再次传来动静,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睁大,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匹纯白的骏马、一头黑‘色’的巨犬、一头白‘色’的巨熊!就在人们的全部意识都还没有来得及从眼前看到的这些中解脱出来时! 啾!一声连绵清越‘激’昂的轻鸣声响彻云霄,只见一只通体灿金‘色’的雄鹰正展翅翱翔,划过长空!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九节 众神降临 直到很多年以后,当埃及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在生活之余去那些雄伟的神庙中,为了憧憬未来而向那些糅合了古埃及本土神灵特征的万神殿诸神祈祷时,他们可能想不到,那些并不显得高高在上,神‘性’与人‘性’更倾向于融合的罗马诸神,曾经经历了怎样一场艰难而长久的战争才击败了一个试图统治整个人类的思想、用神‘性’驾驭人‘性’的已经消亡了的宗教,才最终获得了胜利。(请记住我们的 ) 人们也不会知道,正是这些地方化的奥林匹斯众神,为他们带来了真正人‘性’的自由,也将对宗教意义的探讨打开了一条看似不可碰触的缝隙,神,究竟何以为神?[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其实,很难说得清,基督教和罗马传统宗教之间谁才更适合西方人的‘精’神世界,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相比于奥林匹斯众神而言,上帝无疑显得太过完美了,完美到人已经不适合去承载那样极端纯粹的希望,天堂也许对每一个人都平等敞开大‘门’,然而去往天堂之路却必须先历经地狱磨难,超脱现世的救赎,最终的决定权只归于上帝,这是对生命的漠视和低估,人不会愿意去接受。 当然,这一切观念的转变和社会宗教思想的成熟在许多年后发生和定型是理所当然,因为那时候的罗马,是一个伟大的国度,她的政治依旧存在**,但却高效和民主,她的经济仍然动‘荡’,但却遵循自身的规律在运转,她的文化似乎仍充满冲突,但必须承认其健康蓬勃的朝气,她的子民也并非都富足而安逸,但无可否认,大多数的人们都能够找到各自生活的意义,并努力去追求和实现。 而这些,对于开启这段充满曙光的伟大时代的先行者之一的奥卡来说,还只是看不见的未来,他所竭尽全力去进行的改变也不过才刚刚迈出漫长道路的第一步而已。蝴蝶的翅膀想要煽动飓风,远远不是将其归结为自然规律的驱使那么简单,因为,只有人,才是唯一也是真正创造历史的永恒烙印。 “大人,弥撒似乎就要结束了。” 观礼台上,正心牵码头的庞大计划是否一帆风顺的奥卡不禁有些出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眼前广场上的盛典已然进入尾声,因而身后的‘侍’从官不得不出言提醒。 “嗯。”回过神的奥卡微微点头,眼角余光一扫,不由察觉到其他坐席上的那些贵族还有官员、社会名流都悄悄注视着自己,对这些人的小心思一清二楚的奥卡洒然一笑,并不在意直接长身而起,率领一众‘侍’从走下了观礼台。 (读看 看) 而就在奥卡一行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下方的下一秒,观礼台上‘乱’嗡嗡的议论声立时响起,至于议论的内容,对这些墙头草来说,除了时事风向之外,其他都无关紧要。 而与此同时,来到祭台上的奥卡再一次与提阿非罗大主教开始了正面对话。 “尊敬的提阿非罗大主教,感谢您的邀请,这次盛大而庄重的弥撒盛典让我感慨甚多,对于贵教的理解也有了更深刻的印象。”奥卡满面‘春’风地朝提阿非罗行了贵族见面礼,而后说道:“不过,请恕我有重要公务在身,必须马上赶往亚历山大港口,不能继续观礼了,非常抱歉,我不得不失陪了。” 见到奥卡出现第一时间就迎了过来的提阿非罗闻言,丝毫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恰恰相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祥和宽慰,只听他微笑着说道:“哦,奥卡阁下,无须如此。身为牧守一方的总督,公务事关民众生计,岂可轻忽?阁下尽管离开,对于阁下能够百忙之中‘抽’出空闲前来观礼,我已经深怀感‘激’,基督与伟大的罗马同在!” 当提阿非罗说出最后一句类似祷告的祝语时,奥卡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掀起一丝涟漪,不过随即掩去,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退了,主教不必相送。” 说罢,奥卡转身就‘欲’离开,然而,只听背后传来“奥卡阁下,慢走一步。”提阿非罗的声音,奥卡略感疑‘惑’地转过身,不明白前者为何又叫住了自己。 “奥卡阁下,烦请少待片刻。既然今日有幸邀请到阁下,适逢其会临行之前,请允许我代表天父向您表示诚挚的谢意。”说完,不等奥卡反应,提阿非罗已然侧过身体,只见一名白袍祭祀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前,盘子上赫然摆着一杯葡萄酒和一块麦面饼。提阿非罗一脸微笑地伸出手,道:“希望阁下也能品尝圣祭,愿天主保佑您,并赐予您更多的荣耀。” 看着那摆到面前的象征圣体圣血的葡萄酒和麦面饼,奥卡的瞳孔不禁微微收缩,他第一次收敛了微笑,凝视着提阿非罗的眼睛,然而后者的微笑始终不曾有丝毫消褪,而此时此刻,奥卡有理由相信那抹微笑中带着一丝技高一筹的犀利。 而不知何时,周旁,不少执事、副主教以及受邀前来观礼的贵族名流都聚拢了过来,他们的目光深沉而逡巡,显然,他们都非常期待奥卡的回应。 时间仿佛凝固了,然而提阿非罗耐心十足,俨然自认已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他显然保持了相当的克制,并没有真的打算就此撕开面皮而只是还以颜‘色’。 而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让奥卡对他的印象没有恶劣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所以接下来的回击也保留了应有的尊重。 “十分抱歉,提阿非罗大主教,我信奉的是引领着罗马一步步走向辉煌的奥林匹斯众神,并且,提阿非罗大主教可能有所不知,我是伟大的朱庇特指定的神谕者,负责沟通众神与帝国子民,因而无法接受贵教信奉的唯一神的恩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同时也让提阿非罗脸‘色’瞬间僵硬住,奥卡神情肃穆地缓缓答道:“谢谢贵教的慷慨赐予和祝福,罗马诸神是崇尚自由和宽容的,因而我想诸神必然不会拒绝一位和平神灵的善意,所以,我愿意接受这份圣祭,并同样愿奥林匹斯诸神庇佑你,大主教。” 话说完,奥卡微笑着用眼神示意,一名‘侍’从随即上前,不顾那端着盘子的白袍祭祀呆愣的目光,接过盘子,继而,微笑着朝众人致意奥卡转身离开。 直到奥卡的马车和‘侍’从们的骑队离开安哥拉广场,祭台上,提阿非罗才终于从被一击撂翻的错愕中回复过来,遥望着远去的马车,提阿非罗的眼神中从未有过地闪过一丝‘阴’沉。他意识到自己远远低估了奥卡,他没有料到一个从档案上看分明就是靠着军事起家的新贵居然在城府上竟能和他一较高下。 而这还不是最致命的疏漏,最致命的是,他居然不知道奥卡竟是万神殿认可的神谕者!神谕者是什么?放在基督教,就相当于在世的圣徒啊!提阿非罗从未预料到,自己竟是在和一个‘圣彼得’级的对手过招,而对此事先一无所知的自己无疑在策略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于是,原本预想之下的借势反击功败垂成,而且还让奥卡抓住机会恰如其分地给了自己一个难堪。 不过,提阿非罗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很快从失败的心绪中摆脱了出来,随即招来一名执事,低声在其耳边说道:“立刻派人给我去查清楚,总督究竟是如何获得神谕者的身份的!还有,派人跟上总督的马车,看看他们去码头去干什么。” 执事点点头,旋即悄然没入人群中不见了。 此时,亚历山大港口码头上, 已然是人山人海,随着最初的围观人群将消息传出,越来越多的居民赶来,而无一例外的,当他们看到那缓缓移动的众神雕塑、庄严神秘的神之卫队时,惊叹和震撼充斥了他们的所有感观。 而当他们的目光移到那缓缓沿着主干道向城内而去的队伍最前列时,震撼自然而然地变为了敬畏!因为他们看到了那些神灵附体的动物,没有人控制那些动物,然而那眼神灵动的白‘色’公牛迈动健壮的四肢悠然行走在大街上、而优雅美丽的白鹿、顾盼生威的白狼、高昂头颅睥睨天下的白马紧随其后,高空中,展翅亢鸣的金‘色’雄鹰闪耀着犹如太阳般璀璨夺目的光芒,划过一道金‘色’的痕迹高飞盘旋。 摆在眼前的神迹,让所有质疑声都不攻自破,道旁的民众不由自主地拜伏在地,朝着那些附着着被各自所钟爱的神灵降临了意识的动物深深埋首。 整个城市都仿佛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默默地目送着众神的队伍走向城市的正南方,在那里,已经有人发现,一个初具轮廓的巨大建筑基底正在修建,而仅仅从那只鳞片爪的细节上就足以判断,那将是一个庞大宏伟到难以想象的建筑,而联想到这支神圣队伍的来临,毫无疑问,那建筑的作用不言而喻,那里将修建一座亚历山历史上大前所未有的雄伟神殿!而神殿的主人,正是这些远道而来的奥林匹斯诸神! 奥卡,此时正独自站在城市的一栋高大建筑顶层,俯瞰着缓缓走过的队伍,面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干得不错,利比乌斯。”半晌,奥卡开口夸赞道。 身后,‘侍’立的利比乌斯闻言俯首道:“大人,我只不过是按照计划执行而已,真正的功劳应该归于您和崔斯特将军。” 奥卡笑了笑,接受了部下的小小马屁,同时点了点颇为感慨地认同道:“的确,崔斯特的驯兽术匪夷所思,如果没有他的能力,这些神兽又怎么可能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 “大人,众神降临顺利完成了,下一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开始全面启动造神计划了?” “嗯。”奥卡颔首道:“虽然我不太喜欢这种造势欺骗的方法,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基督教既然自诩在埃及根基深厚,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究竟是奥林匹斯众神能够带来幸福还是他们信奉的上帝会赐予救赎!” “遵命,大人。”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节 人神契约 “你说什么?!” 阿布米那大教堂内,一向保持着绝对静谧的祈祷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 提阿非罗大主教从蒲团上站起,布满褶皱的脸上因抑制不住的愤怒而一片‘潮’红,他眼神异常凌厉地看着面前的传信执事,表情似是完全不相信刚刚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以至于在上帝的面前也无法再安然稳坐,不顾仪态地喝了出来。 而被他凝视的可怜执事,一脸的惶恐表情,甚至连双‘腿’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因为他很清楚,当听到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后,即使以大主教的涵养,也必然是暴跳如雷! 总督府将代表官方的名义,在亚历山大城选址修建一座宏伟的万神殿,而其中供奉的正是据说在北疆诸行省内宗教改革后,统一确立的诸神,同时也将作为日后帝国方面唯一认可的国家层面的合法信仰神灵! 新的万神殿将不仅仅只是一座气势雄壮、规模宏大的建筑群,而是一个正式的国家层面职能组成部分,将全权管理整个国家的宗教信仰及相关事务,并且有一系列新法令与之相配套,以确保其迅速成为所有帝国公民的‘精’神支柱。 万神殿内供奉的众神是在结合了最初罗马继承自古希腊诸神而来的奥林匹斯诸神的基础上,糅合了在后续历史阶段,帝国征服的不同地区的主要土著神、图腾崇拜、原始宗教其中的影响较大的部分和显著特征,进行重新确立的足以涵盖所有帝国疆域内民众原始信仰的新诸神形象,譬如北欧神话与罗马神话的互融、一些神灵名讳身份的合二为一、还有神灵特征的结合如埃及太阳神拉与罗马太阳神阿‘波’罗的合体等等,新的诸神将拥有明确定义的神格、神职,并且获得经过众多学者、历史学家、帝国祭祀共同编纂审定的唯一神话传说! 总而言之,万神殿将象征着整个罗马帝国疆域内,所有宗教的梳理和统一,不同民族、不同地区、不同风俗习惯的民众都将在万神殿中找到自己所信奉的神祗。另外,官方审定编纂的神话时代传说以及从中选取的体现思想本源的‘精’粹从而确立的万神殿教义也随之推出! 这样一来,原本松散的更偏向于实用‘性’的罗马诸神宗教面貌焕然一新,拥有了自己的系统教义,在为整个罗马社会的物质生活层面提供平衡以及调节的基础上,也拥有了更高的‘精’神层面的寄托意义,弥补了相较于基督教欠缺的宗教内涵。 具体的来说,新万神殿的建立将是整个社会全面转型的一个概括缩影。比方说神职,神职意味着一位神祗所对应的世俗意义,但与之前相比有了升华,例如至高神朱庇特,他的威能和象征意义原先全靠祭祀来解说诠释,每个人的认识不尽相同,而现在则有了明确的实质定义,现在朱庇特神一是国家的象征,代表着罗马这个国家概念的荣誉、尊严、领土和主权;而同时,在实际社会生活中,朱庇特又代表法律的权威和法律的公正、审判、制裁,将引申为整个国家政权架构中审判系统的保护神! 再说说新的诸神教义,与基督唯一神的教义截然不同,诸神教义根本上认为,神是人的升华,而非世界的创造者,世界的创造者是大自然这个并没有独立意识的伟大存在,所以必须敬畏自然、保护自然同时又要用于探索自然,改造自然,其次,明确提出,人和神在灵魂上是同一的,神‘性’即人‘性’,不过是人‘性’最完美的体现,所以,正如神话中所说,当做出有利于整个人类伟大的贡献,人会得到上天的认可‘肉’身封神!人与神同在的意义在于肯定了人类自身是除自然之外最为宝贵的存在,这种强烈的人本主义和人神合一的思想将促使人类消除对所谓来世、前生的虚无幻想,专注于现世生活,追求真实的价值和幸福;第三,万神教义否定了对神的绝对崇拜,直言不讳地指出祈祷和祭祀的作用并非真的能从神那里获取回应,而是借此坚定决心,对神的尊敬和供奉即是对逝去的祖先、英雄的追慕和效仿,神只会是忠实的旁观者而不会再去干涉人的作为,人的一切需要自己去创造!第四,对神格的诠释,将是为科学启‘蒙’发展埋下的伏笔,如前文所言新的万神教义否定了神的无所不能,神即是人,神的强大也是对自然更多的掌握,而这些,正是人类可以通过对科学技术的研究探索来赋予全人类的,从而避免了宗教对自然科学的束缚,使两者相互兼容。 在一个人类需要神去寄托思想、消除‘迷’茫的时代,去苛求唯物主义是毫无意义的,人类需要信仰。而且,就奥卡个人来说,他也并非极端的狭隘唯物主义者,因为前世他见到了太多拥有不可思议能力的超能力者,那些人中真正强大的甚至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和神灵又有什么区别?也许,正如新的诸神教义的典籍《诸神之书》中所设想的那样,在古老的年代里,神其实就是人类中诞生的极少数一些伟力者,而他们之所以强大,就是对自然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感悟与掌握,所以,宗教也许只是对真实的虚构。 所以,奥卡创造了新的万神殿与《诸神之书》,他要以此来规范宗教和神学思想,祛除其中不利于人类的部分,使神与人共融并最终启迪引领人类,走向未来! 而要达到这一点,极端主义的基督教就必须消亡,或是放弃抵抗自愿融入进来,当然,依奥卡想来,那些连‘精’神都只能在唯一神的支持下才能坚强的人,永远也不可能了解,是自然赋予人类最宝贵的财富——自由的价值,也不会了解,人类真正所需要的未来的基点是如此的客观实在。 不过,新的万神牵涉到了很多的敏感问题和信仰冲突,这一点是回避不了的,也是国家层面必须要考虑到的矛盾,对于这一点,奥卡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在经济、政治、社会、人文领域的改革,很多细节都相应地专‘门’为宗教准备了相应的引导,这些或关系到民众切身利益或是强制‘性’的法令,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虽然无可避免的还是会造‘成’人心的一定动‘荡’和‘混’‘乱’,但凭借着国家权力的力‘挺’以及宗教神学尚远远没有达到历史上中世纪对人心的控制程度,特别是罗马古老传统意义上的崇尚自由平等,奥卡相信,整个罗马的宗教统一已是大势所趋,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过长久。 然而,这些在奥卡看到将是拯救罗马沦亡同时也是挽救一个失落文明的努力,对于基督教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宣战了,万神代表的是一个社会文明意识的浓缩,而上帝却是一个独立至高的‘精’神,这二者之间就好比民主与独裁的根本不同,再加上基督对宗教的极端理解和强调来世天堂的教义追求,都与强调人伦、人‘性’和现实的观点针锋相对,两者之间几乎是不可调和。 正如提阿非罗大主教此刻的态度,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一场某种意义上比真刀真枪的血‘肉’搏杀更加危险的战争已然随着亚历山大港诸神降临的一幕悄然拉开。 “那个职务叫什么总督秘书长的官员就是这样回复你的?”良久,祈祷室内提阿非罗稍稍平复了剧烈的喘息,开口询问道。 背后早已是冷汗涔涔的执事闻言,忙不迭答道:“是的,大主教阁下,那个秘书长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他说,无论是米兰敕令还是尼西亚会议,都只是罗马与基督教的一纸契约而已,而这份契约的缔结权只属于帝国,所以帝国有权在任何时候加以修改,而不需要向基督教做出任何解释和照会,罗马的国教由罗马人民决定,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灵。” “亵渎!简直是亵渎!我原本以为那个人是我们的友人,是爱上帝的,没想到,他却是异端!乃至是恶魔!他竟然试图用众多的伪神去欺骗上帝的羔羊!我决不允许这样的异端胡作非为!”当执事的话音一落,提阿非罗已然是双目喷火地毫无顾忌地吐‘露’出那个令人心悸的词汇,一旁的执事登时吓得面‘色’苍白,因为谁也无法预料,一个基督大主教对一名帝国总督说出这样的词汇将意味着什么。 “那个万神殿已经开始兴建了吗?”在陷入一段时间的自言自语之后,提阿非罗总算恢复过来,目光从扭曲渐渐恢复了睿智,他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是的,大主教阁下。万神殿已经在修建了,总督府向亚历山大城公开招募3000名工人和数百名拥有娴熟技艺的工匠。” “那,那些祭司、卫士还有什么神兽、雕塑呢?”提阿非罗目光闪烁着‘精’芒。 “全都在城外的一座临时驻地内,那里原来是驻军营地,总督府派人将其修葺一新,作为那些伪神祭司和随行卫队的下榻之地。”执事不敢有一点遗漏,详细说道。 “那些伪神的祭司已经开始布道了吗?” “是的,他们已经正式开始代表罗马管理宗教事务了,听说已经有了几项大的举动,比如埃及行省各地驻军将轮番来到亚历山大接受战神神殿的洗礼和祝福,赫拉神殿将创办官方的医院,而且无限制同时接收男‘女’病患,并且为埃及建立一套什么基础医疗保障体系;还有太阳神祭司将亲赴水灾受灾地区,与那里的灾民一同抗灾重建,最后就是工匠之神神殿已经正式向亚历山大图书馆提出约见,希望两者共同合作,建立一所埃及大学和隶属图书馆的科学院。” 绿‘色’着,提阿非罗目光中的冷意愈来愈盛,那是一种令人感觉寒冷彻骨的森然。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一节 第一缕曙光 和正怒气冲天的提阿非罗大主教形成鲜明对比,此时此刻奥卡的心情却是十分高兴,因为来埃及也这么长时间了,都是孑然一人老友们不是远在不列颠就是留在了北疆,如今沙律哈和崔斯特两人联袂风尘仆仆赶来,奥卡自是颇为欣喜。 “沙律哈,我的朋友,再次看到你真是太让我兴奋了,在日耳曼我们就错过了,不过在埃及,我们将并肩而战!” 时隔一年未见,曾经那个沉默寡言、性格偏于沉闷的沙律哈已然大为变样,因为如今,他已是不列颠狼骑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是奥卡麾下最为犀利的轻骑兵统帅。无论是改革的洗礼还是岁月的磨砺,都让他由内而外焕然一新,从他那笔挺的身形、英武的气势还有坚定的眼神,你都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一点。 虽然彼此的言语交流并不多,但从曾经的浴血同袍到现在志同道合的伙伴,这一路风风雨雨,坎坷印证决心、信赖融入灵魂,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做作,袍泽之情、兄弟之情早已深入骨髓。 沙律哈和奥卡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继而齐声大笑,笑声是那么酣畅淋漓而又壮怀豪气!一旁,穿着一件单薄皮甲的崔斯特忽然觉得自己钢铁般的内心也不由自主受到了触动,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热血在大脑中翻涌带来阵阵抑制不住的强烈激动。 就在这时,奥卡松开了沙律哈,目光一转,看向了崔斯特。 “同样的,我的兄弟,非常高兴见到你!”奥卡满面笑容地伸出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而沙律哈早已站到一旁微笑而视。这一刻,崔斯特忽然完全看清了,看清了自己的选择,不是简单的感慨当初弃暗投明是正确的,而是他明白了,身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究竟该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崔斯特已经知道了,那就是——风雨同路、生死无悔、竭忠报国、书就青史! 崔斯特缓缓伸出手,握紧拳头,砰!两个拳头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宛如金石铿锵!这不仅是尽弃前嫌的见证,更是对未来誓死相随、永不背离的郑重承诺! 眼神交汇,下一秒,三人同时再无丁点隔阂地开怀而笑,笑声良久方歇。寒暄罢,奥卡将两人领到软榻上坐下,开始交谈正事。 “这么说,军队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首先,奥卡询问的是沙律哈,因为军队无疑是影响埃及治乱的关键。 “我率部到达贝斯特之后,就立刻接管了全军,接管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显然,奥卡,南意大利的塔纳瓦一战已经让这些外省驻军对你的赫赫凶名闻风丧胆啊。”沙律哈开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而后继续说道:“那些军团长完全是俯首帖耳,事前担心的抵触情形并没有出现,我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剩下的事就简单了,我们的军团入驻军官互调、军制调整、军队整肃,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认真听完沙律哈的介绍,奥卡点了点头,不过随即想到了深层次的问题,于是又问道:“埃及驻军的情况如何?” 沙律哈闻听此言,不由苦笑道:“和北疆那些行省的普通驻军差不多,一团糟,军务废弛、高层腐朽、军纪败坏,军队战力简直不堪入目。千头万绪,现在务求稳定军心,所以我也只能让参谋长谨慎着手先从小处开始,慢慢梳理” 奥卡听完,不由面色一沉。 似是看出了奥卡的烦恼,沙律哈话锋一转,又道:“其实不用太担心,奥卡,无非就是制度和领导层的问题,事实上,相较于北疆那些大多数蛮族出身的士兵,埃及的兵源素质和心性都算是中上等的只是欠缺严格的**而已。所以,等你们这边的改革铺开,我那边也就可以闻风而动,军制、军纪特别是后勤方面都需要总督府的支持。” 奥卡闻言,顿时故作不满地斜了一眼沙律哈,道:“你直接说要钱不就行了?” 沙律哈哈哈大笑。 “钱的事不会短了你的,不过一两个月内你就只能靠着总督府这点留下的家底操持了,政府架构改革要花钱、官吏选拔任用和安置要花钱、军队要花钱、万神殿也要花钱,要不是查抄的那笔巨额赃款和奢侈品拍卖的钱,我现在恐怕穷得都要当裤子了!” 看着奥卡那满脸‘痛心’的表情,沙律哈不由愕然,因为以前在不列颠的时候,这副表情他总是会在财政大臣马歇尔的脸上看到。 “好了,困难一定会克服,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也不能让军队就这么闲着,训练、军纪方面的整顿马上就要开始着手,军事方面的事我可就全都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就多和参谋团队商议,他们都是从我们的老嫡系中挑出来的精英,对军队改制涉及的相关内容都十分熟悉,我相信你们只要集思广益,这区区一省军队绝不在话下。”奥卡三言两语就随口将如此艰巨的任务抛给了沙律哈,完全视沙律哈脸上的鄙夷为无物。 接着也不等沙律哈表示抗议,奥卡直接转头看向崔斯特道:“这次众神降临的计划,全靠你出神入化的驯兽术了,。” “大人谬赞了,这不过是尽我微薄之力而已,而且如若不是大人相出这样绝妙的主意,怎么可能压过气势正盛的基督教一头。”崔斯特神色严肃地说道。 话音落下,崔斯特忽然发现奥卡正眼神颇为怪异地看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结果只听奥卡语气夸张地说道:“崔斯特,你小子,以前没看出来你居然还这么擅长拍马屁啊!” 闻言,崔斯特硬汉的脸顿时一红,有些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烦人的公务了,我们难得聚首,走,我带你们去尝尝亚历山大城的特色美味佳肴。”见重要的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奥卡站起身,招呼两人道。 客随主便,这么长时间不见,袍泽之情适逢其会正好畅饮一番外加叙旧,于是沙律哈和崔斯特顺势站起,三人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大厅内,奥卡打发沙律哈两人先去准备马匹,而后急急忙忙叫住一名外勤的小吏问道:“亚历山大城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地,赶紧告诉我几个。” 可怜那小吏,惶恐地被堂堂总督抓住,结果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问题,顿时呆愣。 …… 亚历山大城西北部, 破败的房屋、遍地的垃圾、面黄肌瘦的居民,黯淡无光的眼神所有的这些都明确无误地昭示了这里是一座城市最丑陋无序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地方——贫民窟! 正如有光明的地方必然有黑暗,在帝国维持着表面光鲜的底下却已经是暗流激涌,罪恶、贫困、奴役、剥削,种种不公和绝望充斥着罗马的每个角落,不要说毫无自由可言的奴隶,就算是支撑着帝国强大的公民阶层现在也正饱受着从未有过的绝望,贵族的经济政治垄断侵夺了原本属于公民的财富和政治权利,整个国家从思想到现实都弥漫着一种堕落、扭曲的倾向。而无论是统治者,还是曾经的罗马多神教都对此毫无裨益,既不能带给人民真正的实惠,也不能给予人民精神上的慰藉。 缘于此,积极入世、深入民众的基督教才得以崛起,迅速获得了大量底层民众的认可和信赖,虽然从贫民中诞生的基督教也无力改变残酷的现实,但至少,唯一的上帝可以带给民众一个虚幻的未来,让他们在绝望的黑暗现实中忍耐,并将最后的一丝希冀寄托在死后去往天堂上,所以,基督教的崛起是黑暗的现实逼迫民众做出的选择,他们无力去改变自身的命运,那么就只能用笃信的意识去创造一个世界让自己得到解脱。 而现在,万神殿的到来将是奥卡打破这一现状的契机,这契机就在于新的多神教将同样是入世的,积极主动地去满足民众的精神需求而不再是高高在上或是与现实生活脱节,与此同时,改革必然带来的社会的进步发展将使民众重获新生,这样一来,基督教赖以生存的土壤就会随之消失。 所以,万神殿虽然尚未修建完毕,但侍奉诸神的祭祀、圣女们已经在奥卡的明确授意下,开始深入城市的各个角落,宣扬新的万神教义与基督教争夺民心。 而在这种情况下,浓缩着整个社会近乎所有矛盾和矛盾最激烈部分的无疑就是贫民的聚居区了。而此刻,在贫民窟的居民们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一支庞大的队伍来到了这里。 身着各种式样的长袍祭祀、纯洁美丽的圣女,还有庄严肃穆的金甲卫士,还有满载着木箱的牛车缓缓走入了贫民窟。诸神的光芒第一次照耀在黑暗笼罩的地方,给那里的人带去光明和希望。 生命女神的圣女将为每一个孩子检查身体、送去营养品,赫拉女神祭祀将收留所有的孤儿,将他们带去神殿抚养和教育,朱庇特祭祀则将代表真正万民的法律给有冤屈的贫民窟居民带去公正…… 这些和蔼可亲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祭祀,将带去改革为民众造福的第一缕曙光!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 第二十二节 贫民窟的幸福 “嘿,汉纳,听说你老婆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还用问,你没见这两天他那木头脸上都挂着笑,说不定都开始想着儿子叫爸爸了!” “哈哈哈~~~” 狭窄肮脏的贫民窟小巷中,一个相貌普通、神态有些木讷的中年男子正怀揣着一个布包匆匆走过,四下里看见他的街坊邻居都是指指点点着他,发出并无恶意的哄笑,而中年人丝毫不介意地满脸幸福憨笑着跑过小巷,只是捂着布包的手攥得更紧了。 汉纳是亚历山大贫民窟的普通一员,他的祖辈都是从外省贩卖到这里的奴隶,至于故乡在哪早已没有了记忆,祖父两辈在亚历山大度过了暗无天日的奴隶生活,后来因为主家破败逃跑,他们这些蓄养的奴隶也就成了无主之奴,而外表呆板内心却不甘永远做奴隶的汉纳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逃跑了。 没有等官员来清点包括他们这些‘奴隶’在内的财产,以偿还原来家主欠下的巨额债务,汉纳就趁着一天夜里避开了守卫的监视偷偷逃跑了,汉纳无比兴奋,因为摆脱了下贱卑微的奴隶身份。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却并不像他曾经在小小的奴隶房里眺望外面时幻想的那样美好,他是奴隶,逃到哪都是奴隶,他必须小心翼翼躲避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吏和治安大队以防再被抓回去,或是干脆送上绞刑架,除此之外,谋生也成了巨大的难题,他是逃奴,所以不可能获得身份证明,于是,他只能成为帝国‘阴’暗角落中苟延残喘的黑户。 汉纳现在回想起来,只觉那段日子简直是令人窒息的绝望,没有一个公民会愿意提供一个奴隶工作,他们会宁愿抓住你送‘交’官府领一笔赏金也不会大发慈悲,施舍一个可怜人生路。 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里,汉纳就和所有生活在帝国腐朽‘阴’影中的人一样,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他们只求卑微地活下去却为阶级森严、人情冷酷的社会所不容,想要反抗可是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帝**团,结局只会是被血腥镇压,他们不是斯巴达克斯和角斗士,他们分散在帝国每一个角落,却彼此阻隔,谁也无法冲破藩篱,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直到卑微的生命终结。 相比较而言,汉纳无疑还算是幸运的,因为他的勇敢换来了一次主宰命运的机会,四处流‘浪’在很多城市逗留的他最终来到了亚历山大落脚,因为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安身立命之所。 在庞大的贫民窟的一条小巷的深处,汉纳的家就坐落在这里。说是家,其实只是一个用废弃木材和破布搭起的勉强能够遮风避雨的空间而已,尽管看起来是那样破落,然而,当额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跑回来的汉纳看到这个属于他的小屋时,他那面黄肌瘦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温馨而幸福的微笑。 汉纳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尽管现实如此残酷,但他还有眼前这靠着自己的双手创建的小家,当然,还有此刻在家中安卧的他的挚爱妻子和刚刚出生的儿子,这就是属于他的幸福,属于一个最平凡最卑微人的幸福,在那些朱‘门’酒‘肉’臭的权贵眼中也许不值一提,然而用千千万万的平凡人的目光去看,眼前一幕却是如此令人感动。 汉纳依旧紧紧捂着怀中的布包,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昏暗的小房间尽量不发出动静,因为他希望代给妻子一个小小的惊喜。 小屋里的东西很少,都是一些从外面捡回来的还能用的东西,然而这些堆在一起杂‘乱’不堪的东西却在‘女’主人细心巧手的布置下显得十分美观简约,小屋的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透着一股整洁的爽利气,让人不仅不会有丝毫身处陋居的拘束,反而会发自内心地赞一句家有贤妻。 在小屋朝北,唯一能够透‘射’阳光的地方安置着一张‘床’,透过朦胧阳光在屋内洒下的明暗分界线可以看到,‘床’上,一位样貌普通、皮肤有些暗黄的‘女’人正静静地躺在上面,盖着厚厚的用捡来的羊‘毛’和碎布拼接缝成的被褥,沐浴在阳光下的脸庞散发着一丝柔和的天然属于母‘性’的光辉。 那就是汉纳的妻子——缇娜,同样是在贫民窟出生长大,父母早已亡故,独自一人靠着给城里富贵人家浆洗衣物、缝缝补补度日,当初汉纳来到亚历山大的时候,第一次走进贫民窟时几乎饿得快要倒毙路旁,就是这位善良的当时还是一个‘女’孩的缇娜用仅有的麦饼‘混’合着清水喂给汉纳,救了汉纳一条命。而在那之后,汉纳便于缇娜住在了一起,从相识到相爱,没有什么‘浪’漫和誓言,有的只是彼此之间的默默付出。 后来,缇娜嫁给了汉纳,没有婚礼、没有新房、甚至没有像样的衣服,但那一天,不少相熟的邻居都过来一起,就着攒钱买来的‘肉’汤和野菜、水果。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见证他们的相伴终生。 结婚之后的汉纳和缇娜成为这周围居民眼中的幸福小俩口,汉纳变得更加勤快努力,每天起早贪黑,四处寻找可以多赚哪怕一个铜币的工作,而缇娜也继续在贵族家里帮忙添补家用,两个人相濡以沫共同努力营造着属于他们的未来。 然而,现实并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感人而变得美好起来,他们在外面遭遇的依旧是人们鄙夷的目光,做的是最脏最累报酬仅能勉强糊口的工作,努力和决心并不能改变命运,所以在承受生活的沉重打击时即便拥有着彼此的他们也会感到‘迷’茫和没有希望,而就在这时基督教蓦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中。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黑袍教士,穿着破烂的黑袍,手里拿着木棍就像是一个行乞的流‘浪’客,然而,当他来到贫民窟,用最平实和质朴的语言宣扬上帝,宣扬天堂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说教吸引了汉纳自然也不例外。 汉纳曾经是一个奴隶,他不信奉任何一位神灵,这既是因为他本没有继承任何信仰,也由于在他眼中,宏伟神殿中的那些神祗都是高高在上地冷漠旁观着世间,那些神庙的祭司永远也不可能在意一个奴隶的死活,无论是奥林匹斯众神还是埃及的土著神灵,都给不了他任何心灵的慰藉。 可是,当那个黑袍教士讲述着上帝的慈爱,讲述着基督如何引领人类走向光明,并且无畏牺牲、还有那些朴实近人的教义时,汉纳虽然是个十足的文盲,但并不妨碍他听懂那些简单的意思,于是他惊讶地发现居然还有神灵会关注他们这些卑贱的人。 于是,自那之后,汉纳总是会在工作回来的路上来到那个黑袍教士每天都会出现的地方,聆听一番圣经的教诲,听着那充满上帝关爱世人的圣辞,汉纳会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忘记生活的艰辛和坎坷,心境一片平和,而到后来,汉纳把缇娜也带了过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汉纳惊讶地发现和他一样的人越来越多,贫民窟这片区域内的居民几乎每天都会聚集到这里,聆听黑袍教士孜孜不倦的教谕,他们的脸上浮现着现实中从未有过的光彩,汉纳知道他们是在向往天堂,向往那个没有痛苦的净土。 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汉纳也曾深深坚信天堂的存在,并且觉得上帝一定才是真的神灵,他也憧憬着死后去往天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天过去,在经历了从疑‘惑’、猜疑到笃信、虔诚的内心变化之后汉纳突然觉得,一切又索然无味了。 他无法再像其他人那样,对黑袍教士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无法再对基督的教谕充满狂热,他突然觉得不想再去听,因为一切都没有实际意义,生活的艰辛仍在继续,汉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理智和淡然,在绝大多数居民都虔诚地皈依了基督教之后,他却与众不同的不再去听教士宣讲教义了。他宁愿多做一份工作,也不愿再在虚幻的言语中‘浪’费时间了,特别是当他从妻子口中得知,他就要当父亲了的时候。 缇娜怀孕了,汉纳在呆怔之后,身心都被欢喜充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在令人‘迷’醉的幸福感渐渐消退之后,汉纳的心却陡然一紧,变得沉重起来。 汉纳和缇娜根本无力抚养一个孩子,他们的微博收入即使供他们自己生存都已是捉襟见肘,如果再添一个需要细心呵护的孩子,他们无法想象。然而,当汉纳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将这些告诉缇娜后,缇娜的脸上只是‘露’出片刻的犹豫,旋即就被无比的坚定所取代,她第一次拒绝了丈夫的考虑,她说:“我要这个孩子,他是我们的延续,也是我的希望。” 那一刻,凝视着妻子无比坚定的脸庞,汉纳沉默了,良久,他张开怀抱紧紧搂住自己的妻子,轻轻在她的耳边呢喃道:“好,我们一定能将孩子抚养长大!” 一句承诺足以。 从那一天之后,汉纳再次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不过不再是‘性’格的孤僻使然,而是他决定将每一分‘精’力都投入到赚钱中去,他必须竭尽全力,因为他就要当爸爸了。 两天前,在一声呱呱坠地的婴儿啼哭声中,缇娜为汉纳生下了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孩,当汉纳抱着那个用布包着的皮肤刚出生还是皱巴巴的小生命时,他开心地笑了,因为他不仅成为了父亲,还有更大的幸运降临在他的身上,他拥有了一份真正的工作,他成了赫拉神殿的仆役,负责保持神殿的清洁,每个月他都能获得20个银币的酬劳! 他再也不必为生计发愁了,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为妻子和儿子创造一个未来,虽然不富足,但却足够美好!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三节 罪恶的十字 也许是相濡以沫夫妻间的感应,尽管汉纳已经踮起脚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但是安睡中的缇娜忽然眉‘毛’轻颤,继而张开了眼睛,而后缓缓转过头,于是看到了正抬起脚将要迈出尚未迈出,身形动作显得有些滑稽的汉纳。 缇娜温柔地抿嘴一笑,轻声道:“汉纳。” “诶!”就像是个偷偷进行着小秘密结果被发现的孩子,憨厚朴实的汉纳立刻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来到‘床’边蹲下,握住了缇娜微微温热的手。 “我回来了。” 汉纳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妻子,轻轻说道。 “嗯,饿了吗?我等会起来给你煮汤。”四目相对,眼中同样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缇娜看着自己的丈夫,低声说道。 “不用不用,你千万别起来,就安安心心地躺着吧。”然而,听到缇娜的话老实的汉纳顿时慌张地不停摆手,坚决阻止道。见妻子‘露’出疑‘惑’的神‘色’,汉纳赶忙解释道:“圣‘女’说了,你刚刚生产,身体会特别虚弱,千万不能受风,你就安安心心躺着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你还要陪着我们的儿子。” 汉纳话语声一顿,目光随之转移到妻子枕边,一个包裹在暖和的羊‘毛’毯中的幼小婴儿睡意正酣,可爱的圆圆小脸上皮肤散发着娇嫩莹润的光泽,两只手就只有手掌探出了襁褓,向外张着,薄薄的嘴‘唇’咬着似乎在做着什么甜蜜的梦。 熟睡中的可爱婴孩就是汉纳和缇娜的儿子,汉纳和缇娜还没有为他取名字,因为他们都不认字,所以汉纳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央求神殿的圣‘女’为自己的儿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嗯,昨天的麦饼还剩下一些,野菜就在火灶旁边的篮子里,给自己做点吃的吧,工作了一天看你累的。”听完汉纳的关切言语,缇娜自然是心中甜蜜,不再坚持,于是说着伸出手轻敛衣袖为匆忙赶回的汉纳抹去额头的汗珠。 “嗯,我知道了。”对于妻子的嘱咐汉纳却是破天荒地只是应付了一声,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只见他满脸‘激’动地从怀中取出那个一路上紧紧捂住的布包,献宝似的放在了妻子的面前,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缇娜,你看,这是我用第一个月的报酬直接央求负责伙食的神殿执事买来的!”汉纳兴奋地打开了布包,‘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看30个‘鸡’蛋和一袋面粉!神殿的执事真的很和气,他不仅允许我提前支取报酬,还多给了我一些分量,而且执事还说我可以以后每个月都直接在神殿用薪水换东西,比外面买要便宜很多呢!” 听着汉纳‘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抚‘摸’着那一个个浑圆光滑的‘鸡’蛋和用亚麻袋装着的和往常他们所能偶尔食用的粗制面粉截然不同的‘精’细面粉,缇娜的眼中忽然噙满了泪水,她知道,这些都是汉纳为她们娘儿俩换来的,为了给她们补身体。 “汉纳。”缇娜泪光盈盈地望着自己的丈夫,除了呼唤他的名字再不知道如何表‘露’自己的内心。 “好了好了,哭什么?我们的日子正在一天天变好,还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呢?”汉纳微笑着伸出手轻抚妻子的面颊,道:“我们应该感‘激’诸神,是他们带给了我们希望,我为自己曾经不信奉诸神而感到羞愧,我希望缇娜你也和我一起,赞美诸神。伟大的赫拉神后给了我工作,伟大的阿瑞斯战神给了那些孤儿一个家并且会将他们培养成忠诚的战士,赫斯提亚‘女’神和酒神无偿地送给我们生活用品和粮食,让我们自力更生,威严的宙斯赐给我们平等和自由,我们以后可以‘挺’‘胸’抬头,在亚历山大生活!我要牢牢记住伟大诸神的名讳,我要用一生去赞美他们!” 听着丈夫满脸肃穆庄重的赞美,缇娜在心中也默默赞美着那些已经在贫民窟中广为流传的诸神名讳,她深知眼前的一切,正如丈夫所说都是得益于这些仁慈善良诸神的庇佑才发生了改变,是诸神恩赐了他们一个新生。 明亮的小屋内,夫妻两人虔诚地赞美着万神殿诸神,并且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这份恩情。良久,才睁开眼。 “汉纳,听邻居们说,雅典娜神庙愿意免费给每一个贫民窟的孩子提供教育,这是真的吗?”忽然,缇娜想起了什么,神情颇为急切地询问道。 汉纳一怔,继而‘露’出了笑容,他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是真的,缇娜,我在神殿工作的时候听那些执事们聊起过,说是总督府颁布了新法令,将以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名义在亚历山大首先创办官方的学校,所有年满18岁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在那里接受基础的教育,可以学习认字写字还有算术,还有其他的我也记不住。” 缇娜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也难怪她如此震惊,在古代社会,知识从来都是统治者阶层垄断的财富,只有国家的贵族阶层才有资格学习,而平民,在统治者看来,愚昧一些远比太过聪明要好,所以无论东西方,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末期都从未有过真正惠及平民的教育,即便是以‘私’学教育、科举考试发达著称的中国,实际上,真正接受了教育的仍不过是庞大人口基数中的九牛一‘毛’而已。由此可想而知,当一个破除了阶级限制,真正无差别惠及所有人的教育制度出现后,对于一个国家的普通民众来说,将是多么天籁的福音。 正如此刻缇娜的内心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恩和高兴,其实即使跨越了千年的时光,知识改变命运的命题都从未变化过,所以当缇娜从汉纳口中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候,她不禁对自己孩子的未来充满了憧憬,而与此同时,朴实的思想让他们也随之对做出了这些的罗马心怀火热的感恩之心。 他们不会知道,罗马正面临着一场改变历史的变革,但是,身处其中他们却能真切感受到这些变革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利益。 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的所有权,多重的赋税徭役得到了减免和定制取消了一切不该有的杂税;商人获得了自由的商路,渐渐富足起来的民众也为商业真正意义上的健康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军人,责任义务得到了明确,他们保家卫国,同时也享有英雄的待遇;官员,他们从‘精’英中民主选拔,在拥有权力的同时必须严格遵守法律,接受民主的监督。 而这些,对于原本只是奴隶的汉纳来说,似乎还是很遥远,他得到的还很微少,但却弥足珍贵,他得到了自由!所有的黑户、贱民和逃奴都得到了罗马的认可,他们不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是光荣的罗马公民的一员,汉纳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抓捕,也不必被人随意辱骂殴打甚至杀害,因为他同样得到罗马的保护,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工作,家园,他的孩子可以加入神殿,得到教育,在不久的将来他甚至可以在贫民窟这片区域的民主选举中投出自己的一票,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代表贫民利益的社区护民官! 这就是变革带来的一切。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剧变,社会所有的不公都在润物细无声中悄然化去。 “缇娜,晚上神殿有一次盛大的仪式,我要临时加工,可能晚上回不来了。”沉浸于刚刚话题中的夫妻两人温存呢语了一番,忽然汉纳想起了临行前执事‘交’代的任务,语气带着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我和宝宝会照顾好自己的。”缇娜两颊泛着健康和幸福红晕地搂了楼怀中的婴儿,微笑着说道:“汉纳,要努力工作回报神殿,我们除了汗水和祝福,就没有东西可以回报伟大的诸神了。” 汉纳神情严肃地用力点了点头。 接下来,夫妻两人,一个蹲在‘床’前,一个安卧‘床’上,彼此耳鬓厮磨地聊着汉纳在神殿一天的新奇见闻,不知不觉日头西斜,恋恋不舍的汉纳工作在身,只得亲‘吻’了妻子和儿子的脸颊,起身给自己‘弄’点简单的吃食,而后赶去神殿。 然而,就在汉纳收拾好,打开‘门’准确出去的一刻,一场无妄之灾已然降临在他的头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汉纳面‘露’恐惧地看着‘门’外如同幽灵般出现的几名黑袍男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几个男子的脸就像是僵硬的雕塑毫无表情,他们先是看了汉纳一眼继而相视低语,似乎在确认着什么,下一秒,他们就不发一语地径直冲了过来。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汉纳只得狼狈后退,旋即被几名黑袍人死死按住,他试图吼叫,然而,一名黑袍人迅速在他的嘴里塞入了一团破布,堵住了他的声音。汉纳试图反抗,可惜,黑袍人的手仿佛铁箍一般牢固,歪着脖子试图想‘弄’清发生了什么的汉纳下一秒目眦尽裂地拼命挣扎起来,因为他看到两名黑袍人闯进了自己的家,没过多久便拖着自己妻子的头发将她拽了出来,而另一个人的手中,竟然抱着自己儿子的襁褓! 这一刻,汉纳爆发了,他满腔的怒火直‘欲’将眼前的黑袍人都烧成灰烬,他使尽一切力气想要挣脱,他可以忍受一切,但决不容自己的挚爱受到伤害,然而他终究势单力孤,迎来的只是黑袍人的一顿凶狠的拳打脚踢,丝毫没有留手,很快,倒在地上的汉纳已是血流满面伤痕累累,他努力睁着被血模糊的双眼,最后的意识只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被黑袍人带走。 汉纳绝望了,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倒在地上,不甘地悲泣! 也许就在那一刻,诸神真的眷顾了汉纳,就在汉纳的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看到,被黑袍人抓住的妻子缇娜双手拉拽中意外拉开了其中一名黑袍人的衣领,一抹银‘色’的亮光闪耀在汉纳渐渐失去焦距的瞳孔中, 那是一个银质的十字架!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四节 审判与救赎 缇娜睁着惊恐的双眼,一路拼死挣扎,然而,她终究只是区区‘妇’道人家,在那些抓住她的孔武有力的黑袍人手中,柔弱得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丈夫汉纳在拳打脚踢中满脸血污地倒下、自己的孩子被一个黑袍人没有半点怜惜地拎在手中,还有自己和丈夫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被黑袍人用火把付之一炬! 缇娜哭得双目红肿、撕心裂肺,直到无言哀泣,她试过恳求、试过咒骂,可是那些黑袍人完全无动于衷,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没有感情的雕塑,从始至终不发一语。 那一刻,缇娜绝望了!发自内心的失去了对一切的感知,她耷拉着脑袋,在熊熊的火光中‘迷’失了自我,然后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再一次醒来时,她已经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阴’冷、恐怖、黑暗,一如她的心情写照,然而,不知为何,她竟没有歇斯底里地叫喊或是挣扎,而是静静地环视着周围。 于是,她看到了一个十字架, 一个高大的十字架就矗立在她的面前,一道朦胧的从头顶照‘射’下来的光,将她与十字架封在了光与暗的两端,她只能透过那丝光明看到对面模糊不清的圣子基督受难的雕塑,感觉到那黑‘色’十字架仿佛从天而下的肃穆威压,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无法摆脱,令人窒息。 缇娜的思维已然被一连串的打击搅得有些‘混’‘乱’,然而她终究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看到了十字架,让她瞬间明白了,发生的一切也许和威能的天主有关,于是,自然而然的,本着求生的潜意识,她大声叫喊起来,她甚至不知道叫喊的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在这片浓浓的黑暗中,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少一些恐惧和悲哀。 幸运的是,沉寂的黑暗对她的叫喊并非毫无反应,仅仅片刻,黑暗中便响起了脚步声,一下一下,走得很慢,空旷回响,却是如此催人胆颤。 缇娜睁大了双眼,终于,借着一缕微光,她看到了来人。 那是一名教士,身着黑‘色’的长袍,低眉顺目,相貌普通,他手捧圣经,颈间挂着银质的十字架项链,步伐轻缓地走到黑暗中唯一的光芒中站定,继而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盯着缇娜。 在目光相‘交’的一刹那,缇娜猛地心往下沉,因为她从那并无太多感情流‘露’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东西,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许就在眼前这个教士的手中。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抓我和孩子,为什么要殴打我的丈夫,为什么要烧毁我的家?!”突如其来的,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化为一声声声泪俱下的质问脱口而出,缇娜朝着那教士嘶吼着。 “因为你是上帝的罪人!” 面对着缇娜的声泪控诉和怒火,略微有些秃顶的教士并没有做出任何‘激’烈的反应,他只是很平淡地看着缇娜,眼中居然流‘露’出一种悲悯和严厉‘交’织着的情感,轻描淡写地说道。 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缇娜陷入了僵硬的沉默,她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某种不愿去想起的回忆。 “缇娜,你愿皈依天主的怀抱,做上帝面前温驯的羔羊吗?” “我愿意!我祈求上帝的仁慈和恩赐。” “上帝必佑每一个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阿‘门’!” “谢谢,我和丈夫一定会虔诚地向上帝祷告,只愿我们的孩子能够平安诞生。” “万能的天主会回应你们质朴的祈求,带给你们光明和希望,但你需恪守基督的戒律,永远不得违背上帝的旨意,更不能背弃光明的信仰,否则必遭天谴!” “我明白,我发誓绝不违背上帝,永远信奉上帝!” …… 这些深埋于记忆中的对话和场景,一幕幕,瞬间在缇娜的眼前飞速闪过,如此记忆犹新,她想起了那个引领她走入天主之光中的教士所说的话还有她在了无希望的现实面前那痛苦的身影。 她想起了那个教士的警告,她的心一下子仿佛通透了,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面前的教士,她难以置信,仅仅因为那样一句可怜人的誓言,此刻,她就要受到如此的报复,她的家和爱人都因此而受到牵累。 “为什么?!”缇娜再一次问道,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声嘶力竭地叫喊,而是带着深深的不甘和一丝隐隐的哀求。 然而,教士的话彻底让缇娜身心跌入了深渊。 “你背弃了上帝的荣光,玷污了神圣的信仰,你既将灵魂和身体都出卖给伪神,就必然知道会有今天的审判。你身怀天主不能容忍的亵渎罪孽,你信奉伪神,必为异端,汝之灵魂,已为魔鬼撒旦所窃据沦为黑暗,身为上帝的仆人,吾将代上帝予以你审判!” 教士语速徐徐说道,不顾缇娜脸上灰白如死的表情,继而翻开了手中的圣经。 “……主说,罪孽必要洗净,恶魔之心必为光所净化,卑微的世人啊还不认清你身怀的罪孽,并虔诚祷告,向上帝祈求宽恕,否则死后必躲入地狱,永受折磨!” 教士用浑厚而庄严的嗓音宣读着圣经的教诲和上帝的垂训,最后他伸出手,隔空划着十字,遥遥印向缇娜的额头,并肃然说道。 “神父,求求你,我愿意承受一切,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孩子时无辜的!” 令黑袍教士微微有些错愕的是,在他说完后,被绑在木架上的缇娜立刻低下头,神情不似作伪地乞求饶恕,没有任何的反驳和抗拒就承认了所有的罪孽,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不顾一切和坚定不移!为了亲生骨‘肉’,这位刚刚做了母亲的‘女’人愿意牺牲一切。 教士不由叹了一口气,事实上,他事先并不赞同对这样一位贫民窟的普通人施以如此严厉的审判和制裁,然而,这一次,大主教亲自下达了命令,他只能服从。当然,身为虔诚的基督徒,教士也明白之所以这一次会如此严厉,也是为了做出一个强硬的态度,以反击最近越来越过分的总督府对基督教的压制。 不过,这些都是教会高层所要考虑的事务,他只是区区一个审判所的执事,根本无权过问,只需服从就行了,然而此刻,当他看到眼前这个年轻母亲眼中的目光时,他却无法控制内心滋生的一丝怜悯和触动,可是命令却让他身处两难之地。 ‘激’烈矛盾了很久,最终,还是基督教的利益占据了上风,教士暗自咬了咬牙,他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审判,事到临头产生了一丝动摇也是在所难免,他这样宽慰着自己,于是刻意回避了年轻母亲的目光继续念诵着圣经。 “不!不!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们不是说上帝都是怜悯和爱人的吗?为什么要让我的无辜孩子也受到惩罚,难道上帝连一个刚刚诞生的生命都不愿意宽恕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教士的心理变化,下一刻,安静下来的缇娜终于爆发了,她拼命地扭动着身躯,任凭牢固的粗绳在她的四肢勒下道道血痕,她一声声,撕破嗓子地朝着十字架发出质问,她的问题是那样犀利,那样直接,每一声质问,都让站在十字架下的教士不由身形微颤只能竭力保持着镇定。 “她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教士一边念诵着圣经,一边这样告诉着自己,他无法在年轻母亲的那些泣血质问下平静内心,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给出一个有力的答案,他只能让自己回避这一切,将这些让他的内心产生动摇的想法归咎于恶魔正在施展‘诱’‘惑’,试图欺骗他的思想,他必须坚定意志! 终于,教士被自己的虚幻想法说服了,他渐渐地变得心肠坚硬了起来,他看向木架上疯狂扭动的缇娜,淡淡的光照在那扭曲狰狞的年轻面孔上,教士惊惧地以为自己看到了恶魔的面孔。他有些慌‘乱’地大声喊出声,很快,几名黑袍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们带来了缇娜的孩子,他们走到木架前,将襁褓中的婴儿和缇娜牢牢绑在了一起! 紧接着,他们默默地在木架四周堆上了柴火,淋上松脂,而后退到了一旁,等待着最终审判的宣读。 教士上前一步,他高昂着头,‘挺’直着‘胸’,高举着手中的圣经,手上不停划着十字,他的目光严厉而森冷,他指着木架上的缇娜和孩子大声道:“上帝宣判你们有罪,甘愿被恶魔所驱使,背弃上帝,选择魔鬼,你们的罪孽将由圣火洗净,愿你们得到宽恕,阿‘门’!”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 一名黑袍人缓步上前,手中点燃的火把伸向了淋着松脂的木柴! 而此刻,木架上,缇娜的扭曲面孔重新恢复了美丽和平和,她俯下头看着被绑在‘胸’前的襁褓中的自己的孩子,看着那熟睡的小脸,她想要去最后抚‘摸’那个脆弱的小生命,可惜她做不到,她的泪水滴落在婴儿稚嫩的脸上,不小心吵醒了他,可爱的婴儿睁开眼睛,仰望着自己的妈妈,他没有哭闹,而是开心地笑了,笑得那样纯真,他伸出小手依依呀呀地哼着想要母亲的怀抱,可惜,缇娜只能看着他,流下血泪。 哗!火把碰触到了木柴,火焰瞬间窜起,笼罩了木架!笼罩了木架上走到生命尽头的母子。 砰! 就在火焰即将撩上木架的瞬间,忽然,一声巨响! 哗!那是‘门’打开的声音,下一秒,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将整个黑暗的空间照得敞亮,在夺目的光芒中,那矗立的耶稣十字架被真正的光淹没了,一道黑影从光中闪现!速度犹如离弦之箭! 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木架前,然后无视肆虐的火焰,冲了进去,紧接着,黑影手中一道炫目的光芒闪过,木架上的母子二人惊呼一声掉落下来,黑影上前,轻而易举地接过,而后跨步跃出了火圈。 而这时,刚刚从刺目的光中适应过来的教士恰好目睹这一幕不由张大了嘴,满脸呆滞!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五节 神祗也无法抹灭的骄傲 “轰!轰轰!~~~” 连绵的巨响震颤着亚历山大城的西城区,一幢幢高大的石墙轰然倒塌,漫天的尘埃卷起又落定,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在街道上黑压压旁观者的亲眼目睹下,一幢高大坚固的石质建筑的外沿墙壁在四周竖起的高大滑轮组上的铁球撞击下,纷纷崩碎化为满地废墟,‘露’出了里面那肮脏的隐藏在天日下的罪恶之源。 “我的天,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么大的建筑,居然说拆就拆,难道这里要重新建筑什么新的东西吗?”拥挤的人群中,一个刚来到的好事者看着那原本巍峨的建筑轰然倒塌,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不懂就别瞎嚷嚷,什么建筑新的啊!告诉你,这正在拆毁的是一幢教堂!”旁边,一个有幸目睹全过程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道。 “教堂?”听到解释,先前那人不禁满脸疑‘惑’,他就住在这附近的公寓内,十几年了,却从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教堂。 似是看出了他的茫然,旁边的年轻人有些得意地说出了自己先来一步获得的消息“嘿嘿,不知道吧,我跟你说,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住在这附近这么久了,从来没听说这里有什么教堂啊。你猜怎么着,总督府的人向人群宣布了真相,这里居然就是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的大本营!” “宗教裁判所?”可惜,那个后来的家伙显然不是个信教者亦或是对基督教有所了解的人,听到这个足以令人心惊胆战的名字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激’烈的反应。 见到他这模样,解释的年轻人不由感觉有些意兴阑珊,就好像对牛弹琴一般,干脆闭嘴不再言语,可是,他刚刚喊的声音那么大,听到的并非只有一个人而已,四周的许多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于是那些从不同渠道或是亲身经历知晓宗教裁判所这个名字真正含义的民众纷纷面‘色’剧变,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恐惧! 他们都是信教者,不少人甚至就是基督教的信徒,对他们来说宗教裁判所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虽然他们从未见过它的真面目,当然他们也绝不会愿意亲眼见到宗教裁判所,因为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一些事情让他们明白,一旦进了那里,就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然而,在人头攒动的围观民众中间,深刻了解宗教裁判所的人毕竟不多,对于一些了解只鳞片爪真相的人来说,这个名字至多也就不过和可怕的监狱意义等同,在基督教的严密封锁和谨慎运作下,宗教裁判所里发生的一切永远都不会为外人所知,这里隐藏的惨绝人寰的罪恶更不会有人知道。 不过,这一刻,不同了。因为奥卡决定,要将宗教裁判所的真面目彻底公示给世人!他要借此机会,给在他的打压下仍旧不死心煽风点火、小动作不断的基督教釜底‘抽’薪的致命一击! 废墟前,一排如同神灵的威武金甲卫士手持长矛,腰佩长剑,肃然而立,在金甲卫士护卫垓心,总督府新成立的宗教事务部部长马勒留?安托亚和朱庇特神庙大祭司特拉瑞斯?安达西?盖比乌斯正神情冷厉地站在那,亲自监督工程兵将外墙和穹顶拆除,从而将里面的一切暴‘露’在民众眼前。 对于马勒留来说,这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的重大行动,临行前奥卡的亲自嘱咐他是牢记在心,这次行动奥卡身为罗马的代言人不方便直接出面,毕竟《米兰敕令》和尼西亚会议达成的共识都是由帝国牵头制定公布,这一点是铁律,不容置疑,否则,就帝国高层这一关奥卡也不好完全置之不理。但是,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前一阶段的削枝计划进行得比较顺利,随着《万神之书》和万神殿的强势降临以及总督府的官方扶持,新的帝国宗教已经全面接触社会,万神教的教义和运作方式正如奥卡所料,迅速深入普通民众,和基督教争夺人心的战争已经初步获得成功。 但是,对于一个宗教而言,如果不能从思想领域动摇基督教根植在民众内心的种子,就很难彻底消除这种宗教生存的土壤,而目前的局面要想彻底消灭基督教,奥卡认为已经不太可能,几百年的时间已经基督教拥有了相当的思想、政治、经济基础,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而且基督教的教义已经深入人心,即便奥卡完成了对奴隶的解放、农业、经济的改革还有社会的转型,也很难实际上抹灭基督教从中渔利的可能。 那么,换一个角度来思考相同的问题,不能从外部攻破的堡垒就只能先从内部去瓦解,基督教的根基在于贫苦民众,而这些人往往是愚昧而容易受到蛊‘惑’的,宗教洗脑可以轻而易举地笼络这一阶层民众的支持,那么动摇基督教的意义,也就必须从这一根基入手,而毫无疑问,让民众产生对基督教本身正义‘性’的质疑,将是最好的办法。 而眼前这一次行动,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瞌睡送枕头,宗教裁判所的曝光暂时也许还看不出其影响,但是作为宣传官员出身的马勒留很清楚,只要善加利用,将裁判所中的一切通过合适的途径公示给整个社会,一定能够对基督教产生崩毁‘性’的打击。 异端罪名、秘密逮捕、刑讯迫供、残忍杀害、永久关押,这一连串触目惊心、无可辩驳的事实将让基督教在民众中间树立起的仁慈正义宽恕形象瞬间坍塌,要知道,现在还不是黑暗的中世纪,现在还是罗马时代,基督教远远还达不到思想控制整个社会的地步,这些丑恶之极、惨绝人寰的宗教迫害,不可能得到社会的默认,自由从来都是罗马帝国的人‘性’本质,而裁判所的存在,无疑恰恰是出于和他宣扬的教义南辕北辙的动机,罗马时代的社会仍然是理智的,人们不可能沉‘迷’于宗教的幻想之中,认不清基督教的本来面目! 马勒留很兴奋,因为他将是揭开基督教面目的第一人! 就在马勒留异常亢奋的同时,站在他身边的大祭司特拉瑞斯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想法了。首先,他不是一名政客,尽管他的政治立场决定了他必然和以奥卡为首的新改革派保持步调一致,但是,他首先是一名祭祀,一名‘侍’奉神祗的仆人,他的思想和言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消除宗教的局限。 所以,此刻,这位笃信万神教并且对这个世界‘性’宗教及宗教本义有着颇深理解因而才得以被奥卡亲自提拔,成为亚历山大城也是南方诸行省第一座万神殿中朱庇特神点大祭司的年轻人,内心除了对执行任务的坚持外,更多,是纯粹身为神职者的怒火。 他是一个理‘性’而社会‘性’的神职者,他虽然‘侍’奉众神,但是,正如奥卡所希望的那样,他是一名经过培养后真正意义上人类社会化的神职者,他心目中的神,存在的最大意义必须是落在人上!神祗的存在只有两个,一个是守望,而另一个则是指引。 而手捧着《万神之书》的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那化为废墟的教堂内熄灭的烈火一般,熊熊炽热,而他的记忆却是正快速回放着昨夜那个满身血污的人踉跄独行的身影。 那个叫汉纳的男人,拖着累累伤痕,一步一个脚印,血的脚印凭借着外人无法想象的毅力,从贫民窟一路走来,特拉瑞斯甚至不能肯定他是否清醒,但是,他走到了神殿前。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样撑过这漫长的路途,因为在他摇晃着随时可能倒下的身躯,踏上神殿台阶,被神殿的守卫发现后,他就直接一个倒栽葱倒下了,鲜血流了遍地。 朱庇特是掌管公正的审判制裁之神,是法律的保护神,可是让他去救人就力有未逮了,幸亏当时正在神殿的特拉瑞斯果断派人去请来了生命‘女’神神殿的圣‘女’,一身‘精’湛医术、‘精’通从不列颠发展起来的系统新医学理论的圣‘女’赶到后,总算救下了汉纳的小命。 根据当时的情形,特拉瑞斯并没有联想到太多,只以为是汉纳遭遇了抢劫或是蓄意伤害,因而逃到神殿求得庇佑,于是正准备命人将其暂且安置,待翌日就送‘交’给亚历山大的护民官,侦缉捕盗的事情理应由官方处理。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惊呆的一幕发生了,那个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居然猛地坐了起来,他的目光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燃烧着生命,支撑着他的身体和意志,他死死盯着特拉瑞斯的脸大声喊道:“救救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被基督徒抓走了!” 现在想起当时的那一幕,特拉瑞斯仍旧无法忘怀那个男人的可怕眼神,那种眼神,特拉瑞斯唯一的感觉就是,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众神也无法镇压拥有那样眼神的人!就像是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就像是赫拉克勒斯,他们都是人躯,但他们却拥有连神祗都不容挑衅的尊严和底线,人的坚定和不屈在这些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而那一刻特拉瑞斯从一个普通人的身上看到了。 也同样是那一刻,特拉瑞斯忽然明白了,自己所毕生‘侍’奉的究竟是什么。 人之所信神,并非神之伟大,而在于人之独特,即便是神灵也无法动摇人的不屈意志和自由思想,这就是人的骄傲!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六节 信仰崩坏 拆毁工作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全副武装的神殿卫士将偌大的教堂四周团团围住,拉起严密的警戒线,以防发生意外,而从驻军你那里借调来的工程兵则忙着清理遍地的残垣断壁,让裁判所隐藏起来的丑恶更加清晰地展现在民众面前。 另外,得益于整个行动的计划周密和动作迅速,隐秘的宗教裁判所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城卫队果断突入,所有裁判所内的人员包括执事、牧师还有执刑者在内全部被抓获,绿‘色’,可谓是一次连连锅端的漂亮大胜。 按照奥卡临行前的密令,被抓捕的所有教士,不论身份、地位和教职如何,一律双手受缚、在城卫队的看押下当街示众,而就在他们的面前,那些从裁判所里查抄出来的遇害名单、染血刑具、遇害者遗物都被一一摆放在地上,公示民众,那一件件触目惊心的罪证足以让看者落泪、闻者含恨! 还不止这些,一名平时负责宣读法令的宣传官此时就站在那一排排罪人面前,用洪亮的嗓音、清楚的言语,向所有人昭告着他身后那座已然倒塌的教堂内曾经发生的惨绝人寰悲剧,向所有人细数着他手指的那些教士在道貌岸然地宣扬着上帝仁慈和宽恕的背后究竟犯下了何等天怒人怨的滔天罪行! 当宣传官就着厚厚的裁判所异端名册念出那一串串已经化为冤魂的名字或是讲述一些被记录下来的审讯过程时,围观的人群中便会随之发出轰然作响的震惊呼喊,那一个个无可辩驳的罪证就如同一把把铁锥,无比沉重地一下一下凿在那些受到了欺骗的信徒心上,将他们的虔诚信仰敲出一道道无法弥合的裂缝,最后彻底破碎。 事实令无数人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伟大仁慈威能的上帝、惨不忍睹忍闻的罪恶,这截然对立的两者,此刻却如此真实地同为一体,恍惚一瞬,人们仿佛看到了那曾经悲天悯人的耶稣面目化作了狰狞邪恶的撒旦微笑!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都是虚伪! 原本从街坊邻居那里听闻消息匆匆赶来、抱着不满‘激’烈抗议的信徒悄然隐没在了人群中,他们双目呆滞、心如死灰,因为眼前无法辩解的事实彻底摧毁了他们的信仰,失去了信念的支撑,他们就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灵魂沉沦。 就在这时,极其突然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利的高呼! “不要信这些伪造的罪证,这些都是那恶魔的帮凶总督府炮制出的假象,身为上帝的子民,我们怎么能被这些恶魔所欺骗,我们要坚信上帝和圣子的救赎,快祈祷吧!如果你的内心还相信这种可耻的谎言,死后必然堕入地狱永受折磨!” 一个身着苦行长袍的中年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圣经,他的脸上青筋毕‘露’,双目如火,神情无比狂热地向着四周的人群呐喊,他的眼神竟是那样的执着而坚定,他高昂着头,仿佛这一刻自己就是上帝附身拯救世人,无畏揭穿恶魔‘阴’谋的圣徒! 他的幻想的确印证了一半,因为他的喊声让陷入沉寂的人群产生了一丝‘骚’动,无数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而在他的身边,民众更是转过头目光死死地盯住他,整个场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凝滞。 可惜的是,他的幻想仅仅只有一半。 “打死这个没人‘性’的‘混’蛋!去***狗屁上帝,残杀这么多无辜的人,我看上帝才是真正的魔鬼!” 一声愤怒的咆哮!一个双目喷火的年轻汉子大步挤过人群,抡起硕大的拳头,对准那教徒的脸重重砸了上去! 砰!一拳到‘肉’的闷响,扑哧洒落的鲜血就着两颗被打掉的牙齿飞了出去,中年人的侧脸留下了一个硕大的紫红‘色’淤痕,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居然被揍得直接横飞了出去,重重地掉在了地上,半晌才喘出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然而,不等他忍住痛苦站起来,再次向‘恶魔’的暴虐发出正义的嘲讽,原本静寂的人群突然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先是一个人接着是更多的人,最后,几乎所有民众,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倒在地上的信徒笑了,他伸出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准备站起身起来接受大家的欢呼,他以为在上帝的感召下,虔诚的信徒们终于恢复了信仰,他们将追随他的脚步,一同将‘魔鬼’的‘阴’谋摧毁! 然而,当一个年纪算得上大妈的‘妇’‘女’冲到他的面前,毫不犹豫地抬起脚丫,重重地踩在他的脸上,顿时眼前一阵金星闪动,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信徒仰面栽倒,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重新站起来,因为汹涌而至的人群彻底将他的身形淹没了,他们挥舞着拳头,疯狂地殴打着倒在地上的信徒,转眼间,后者已经奄奄一息。 当城卫队的士兵奋力挤开仇恨难平的民众,将遍地鳞伤的信徒带出来时,捡回一条小命的他恐怕仍然不会理解,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他当然不明白,因为他是一个脑子已经彻底被虚无缥缈的宗教所遮蔽的蠢货!铁证如山面前,他居然还试图为基督教辩解,甚至无视那些无辜惨死的冤魂,忽略人神共愤、罄竹难书的罪恶,指责无辜的人为恶魔!这样的举动,简直就像是一个当所有人都是白痴的‘精’神病患者,又更加让民众认清了基督教的真实面目,一个被洗脑的信徒居然当着事实仍泯灭人‘性’的视那些人伦惨剧为无物,全然没有了社会的良知和起码的道德,指黑为白、颠倒是非的行径,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使原本仍处于思想‘激’烈碰撞的民众醍醐灌顶,从长久以来的宗教‘迷’幻剂中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也点燃了善良民众们的滔天怒火! 如果不是城卫队果断出手,那个信徒毫无疑问会对愤怒的民众踩成‘肉’泥,不过,愤怒不得发泄的民众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目标,那就是被绑住示众的那些裁判所教士!人群疯狂地冲击着城卫队的警戒线试图冲进去,从民众们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如果放任不管,那些教士顷刻间就会被愤怒的民众撕成碎片! 这种情形,对于马勒留和特拉瑞斯来说,自然在预料之内,不过那些教士的小命现在还得留着,他们可是事后总督府与基督教高层较量的有力筹码,所以马勒留立刻下令,大量的城卫军出动,迅速稳固了摇摇‘欲’坠的警戒线。 就在这时,一名卫士快步跑到马勒留身边,附耳低语了一番。 “嗯。知道了。”听完报告,马勒留不由神‘色’一动,挥手让卫士退下,随即转过头对身边的特拉瑞斯道低声道:“提阿非罗大主教和主教执事团都到了,我们去见见吧。” 闻言,一直在注视着人群动向的特拉瑞斯径直偏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之‘色’,轻声道:“怎么?堂堂的亚历山大教区大主教,现在连脸都不敢‘露’了?没有勇气面对这些看穿真相的民众吗?” 听出特拉瑞斯语气中的鄙夷,马勒留微微一笑道:“呵呵,大祭司说的是,这一次,我也很想看看基督教究竟还怎么掩盖自己的罪行继续取信那些教徒?” 话音落下,两人不由相视而笑,继而悄悄离开了人群,在卫队的护送下,前往就在现场附近的一个建筑,提阿非罗大主教一行正焦急万分地等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将是一次异常棘手的‘交’涉。 而与此同时,坐镇总督府从始至终置身事外的奥卡却是心情相当的不错,不断从现场传来的最新消息无不说明,一切都正按照他的设想局面发展。 “这一次,恐怕那些教士又要拿出《米兰敕令》和所谓的尼西亚协定说事了。”办公室内,奥卡的贴身副官利比乌斯一边整理着手头上的资料一边说道。 窗台前,奥卡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显得‘胸’有成竹道:“没关系他们既然死抱着那些东西当免罪金牌,那我就成全他们!尼西亚会议不是授予了他们宗教审判权吗?好啊,我尊重他们,我不会在审判的问题上抓住不放,不过我记得会议上好像没有给他们随意逮捕民众和刑讯‘逼’供的权力吧?” 利比乌斯闻言顿时心头通彻,眼睛一亮道:“大人,你是打算?” “当然是公事公办!”奥卡断然道:“罗马可是法治社会,一切当然依法处置,我会让元老院法庭对涉案的基督教高层提出诉讼,然后立案调查,我倒要看看,那些名册上的异端究竟做了什么违背上帝旨意或是传播恶魔信仰的罪大恶极的事情,要遭到烈火焚身的酷刑!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这些异端都是危害社会的人,那我将调查结果公之于众,他们想必不会反对吧。哼,我倒要看看,教会高层对处死那些孩童和‘妇’‘女’能作出什么巧舌如簧的辩词!”说到最后,奥卡的语气已然冷洌如刃。 “教会高层肯定会谋求淡化处理此事吧,否则一旦真的调查公布结果,恐怕后果他们无法承受,今天现场围观的民众的反应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我们该如何应对?”利比乌斯想起自己负责各方联络的职责,不由请示道。 “很简单,一个字,拖!”奥卡面‘色’不改地回答“能拖多久拖就多久,反正总督府不要过早表态就行了。这次行动打击基督教的主力不在我们而在民众身上,拖得越久,基督教刻意遮掩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腌臜玩意儿,统统都会被民众翻出来,我就是要让民众们自己去发掘真相,认清事实,而我们只需要在一旁适当地推‘波’助澜即可,这样远比我们过多的在这件事中‘露’面要好!” “我明白了,大人。”利比乌斯面‘露’恍然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七节 抽丝剥茧 层层压制 随着宗教裁判所及其犯下的泯灭人‘性’的罪行的彻底曝光,整个亚历山大城内顿时刮起了一场针对基督教的舆论飓风,基督教一直以来代表贫苦民众、救赎世人的光辉形象与杀人如麻、不问是非的魔鬼行径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社会宗教价值观矛盾,崩坏的信仰危机在数以万计的基督信徒中间迅速扩散、愈演愈烈。 而就在裁判所事件引起轰动效应的几天后,总督府官方公布了相关处理意见,决定依据《米兰敕令》及尼西亚会议协议,对基督教涉案高层免予起诉,由教会内部负责调查,并对涉案高层进行处罚。公告的最后附有一份由亚历山大教区最高主教会议署名的致歉书,书中大主教提阿非罗就裁判所曝光内幕亲自向所有民众及信徒表示真挚歉意,并表示一定会妥善处理事件的后续。然而通观整篇致歉书,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基督教高层完全是避重就轻,没有对裁判所涉嫌宗教迫害的原因及处置做出任何解释,只是单纯恳求原谅,根本没有触及最敏感的核心问题,只是一味试图和风细雨淡化影响。 老谋深算的提阿非罗在进退维谷、群情汹汹的严峻局面下,做出此举希望通过‘混’淆民众视线来为想出应对策略争取时间,不可谓手段不老辣,但可惜的是,早在一旁等着推‘波’助澜的奥卡不会容许基督教如此轻易地就逃过大劫。 于是,在宗教事务司干员的秘密‘操’作下,公告颁布翌日,数百名其中包括不少亲属就无辜惨死在裁判所的民众猬集在总督府前,举行了大规模抗议,强烈反对将宗教迫害事件的处置权‘交’给教会,要求改由元老院进行公开调查审判,还无辜者一个公道。 配合着奥卡的计划,在呼声高涨的示威民众面前,总督府保持了绝对的沉默,除了派出少量的卫队在总督府前拉起了一道警戒线之外就只是反复劝说民众,说明此事总督府实在无能为力,尼西亚协议授予了基督教会宗教案件的审判权,在白纸黑字外加罗马皇帝的印章面前总督府无法越权对教会高层的处置进行司法干预,希望民众能够给予谅解。 这番冠冕堂皇、教会方面绝对跳不出‘毛’病的劝说却偏偏起了导火索的作用,总督府‘门’前的示威民众立刻是抗议如‘潮’,反对的声音变得更加‘激’烈而亢奋,而且,在那些示威民众的呼朋喝友之下,人群规模越来越庞大,原本并没有扩大到全城的反基督教‘浪’‘潮’顿时呈现出‘波’涛汹涌的势头,无数个版本的事件始末通过人群迅速传至亚历山大城的每个角落。 民众的盲目‘性’这时又自然而然地暴‘露’无遗,在那些反对者众口一词群情‘激’奋的鼓动和抗议下,基督教惨无人道、以莫须有罪名随意对无辜信徒进行宗教迫害、视生命与法律为无物的行径彻底成了板上钉钉的铁的事实,而教会高层所谓的致歉书在民众眼里立时变成了逃避责任、信口雌黄、无法无天的表现,更增添了民众内心的愤怒,一些‘激’进者甚至直接高呼,要求废止基督传教,拆除教堂,将那些道貌岸然的犯罪者全部送入监狱接受民众的审判! 当全城反对基督教‘浪’‘潮’的这一消息传到阿布米那大教堂时,正在紧张商议如何消除裁判所事件造成的极端不良影响的提阿非罗及一干教会高层不禁齐齐脸‘色’剧变,神情惶恐不安。这样的局面他们完全始料未及,即便是提阿非罗也显然高估了信徒们对基督的盲目虔诚以及民众的声音,当然,以提阿非罗的毒辣眼光,不难察觉其中总督府的故意推‘波’助澜和险恶用心,但是现在,无论是出于解决事态的急切还是避免总督府的直接撕破脸,提阿非罗都不得不忍耐,哪怕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也不能再招惹强敌。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较量,提阿非罗在心里已经对奥卡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事实上,在众神降临的事件发生后,提阿非罗已经隐隐将奥卡当作了基督教的头号大敌,尽管奥卡将自己的最终目的掩藏得很好但不可能不‘露’出蛛丝马迹,而从今日的情势中,提阿非罗已然断定奥卡恐怕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站在反基督立场的帝国权贵! 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划过提阿非罗的心头,让一生见多了大风大‘浪’,亲眼目睹了基督教由备受打压走向帝国第一宗教的他也不禁有一丝如坠冰窖的恐惧。他太低估奥卡了,他错过了最佳的消除隐患的时机,以至于现在步步惊心,疲于应付,根本无法腾出‘精’力展开有力的反击。 不过,能登上主教区最高席位主教的提阿非罗自然不可能轻易就认输屈服,基督教在民众中的影响根深蒂固,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让提阿非罗还有相当的底气,他决定改变策略,韬光养晦、暂避锋芒先全力将一连串事件造成的不良影响抹平,再暗中设法扭转局面。 但首先,眼前这道坎必须迈过,而迈过这道坎的关键,毫无疑问就在总督府的身上,既然总督府只是出演推‘波’助澜的角‘色’,那么必然对方就还有顾忌亦或是尚未做好撕破脸的准备,而这就是提阿非罗唯一的机会,付出足够的代价换取喘息之机,提阿非罗暗自有了决断。 “我马上修书一封派人送至总督府,我们必须得和那位年轻的总督来一次正面的‘交’涉了,可惜,我们完全处于下风。”会议桌前提阿非罗扫过一干教会高层的目光显得异常镇定而冷静,“诸位,我们已经充分领教了那位年轻总督的厉害手段,大家也该清醒了!整个亚历山大教区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我们不能‘挺’过去,听听现在外面街道上传出的呼声吧,主的威名将受到玷污,基督的荣光将被黑暗所笼罩,一旦这种情况发生,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其他教区的同僚还有什么脸面去‘侍’奉天主!” 在提阿非罗的犀利注视下,所有的教会高层都是心惊胆战,因为他们很清楚提阿非罗的话绝非危言耸听,现在局面看似‘混’‘乱’,实则较量的双方都已浮出台面,虽然他们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罗马会突然改变初衷,又‘露’出打压基督教的倾向,但这一迹象已经从新任总督的所作所为上得到了印证。 即便基督教在帝国已经拥有了庞大的信众,甚至在贵族阶层内部也拥有了一定的影响,但在座的教会高层不会狂妄无知到认为基督教已经成长到足以抗衡国家机器的程度,君不见“叛教者”尤里安皇帝在位时,仅仅是皇帝的一个命令,整个罗马闻风而动,就险些酿成基督教颠覆的可怕灾难!基督教远远还无法独立生存,他必须依附于帝国才能壮大,可是罗马皇帝的世俗权威仍超过民众对天主的敬畏,一旦罗马改变宗教政策,谁也不会怀疑,看似声望日隆、信徒广布的基督教一夕之间就会沦为丧家之犬! 当然,一些习惯于用‘阴’谋和冒险主义来应对危机的教会高层也未尝没有想过进行一次更干脆利落的方式来解决麻烦,但是,他们面对的奥卡却不是当年的“叛教者”尤里安,虽说奥卡的权位似乎比不上尤里安身为罗马皇帝的高贵,但实际上,即使是真正接触奥卡不超过两个月的亚历山大教会高层,也不得不承认,奥卡拥有了一个牢固忠诚的嫡系班底,这位靠着显赫军功一跃成为罗马冉冉新星的年轻权贵拥有不仅廉洁高效的行政团队,更拥有一支‘精’锐忠诚的军团! 埃及行省的驻军在奥卡的威名下俯首称臣,甚至于奥卡只派遣了自己的一名下属前去宣布进行军事制度改革,那些地头蛇的军团将领也不敢有丝毫的违抗,而如今,随着一支不列颠军团的抵达和军改的初步结束,整个埃及的所有军队都对奥卡惟命是从,掌握了国家暴力的奥卡拥有强大的实力,足以随时镇压基督教的任何冒险举动。 而另外一个基督教可以寄希望于帮助的贵族、官吏阶层现在也处境堪忧,总督府正全力推行在埃及行省的政治改革和社会改革,各种法令层出不穷,那些可怜的贵族官吏终日忐忑难安,自保尚不可得更遑论去自寻麻烦,帮助基督教了。 不知不觉间,教会高层惊惧意识到,那位年轻总督和深不可测的总督府在短短时间内,已经牢牢控制了埃及的所有大权,一张编织好的大网正从各个方向朝基督教罩下!现在,基督教除了借助人数众多的信徒来作垂死挣扎外,他们只能任由总督府拿捏。然而,那位年轻总督的手段还不止于此,如果说总督府一系列的政治、军事还有即将开始的经济改革,只是消除了困守于民众中的基督教在社会高层翻云覆雨的条件,那么由总督府一手‘操’纵的古希腊罗马多神教的大规模复辟则是直接意在与基督教争夺民众的信仰了! 而一旦在与有着罗马官方扶植的多神教争斗中失礼,失去了民众的信仰,那整个亚历山大教区的基督教会面临的命运就只剩下湮灭一途了!想想这些,围坐在会议桌边的所有的教会高层,都是冷汗如雨神思恍惚。 也许,此时此刻,唯一还保留着战斗意志的,就只剩下主席位前的提阿非罗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八节 气象更新 “这里真的是总督府吗?” 发出这样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感慨疑问的赫然是身着大主教华贵服饰、在几名随从主教陪同下如约前来赴会,此刻正站在亚历山大城总督府‘门’前的提阿非罗本人。 听上去感慨的内容似乎有些无厘头,身为亚历山大教区的最高教职人员,免不了与罗马官员打‘交’道的提阿非罗早已不是第一次贵为总督府座上宾了,何至于喃喃自语发出如此疑问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眼前的景象让提阿非罗感到了异常的陌生,而这种陌生不仅仅是来自于展现在他面前的总督府尽数去除了那些华丽奢侈、毫无实际意义的外部装饰,呈现出一种作为帝国行省最高行政机构应有的肃穆庄严的气度,更是因为,从总督府中往来的人流神情举止乃至肃然气氛上,提阿非罗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国家威严! 也难怪提阿非罗会如此震动,因为,在奥卡上任之前,也不说长了至少在数十年里,在这桩建筑物内掌握着足以决定黎民苦乐、国家兴亡权柄的,都是一些尸位素餐、脑满肠‘肥’的国家蠹虫!这些人完全将手中的权力当做维系自身地位、谋取不法利益、乃至作威作福恣意妄为的保护伞!在这些人的眼中,没有国家的观念、没有身为行政执法官员的责任感,更没有对民众服务的概念,在这些人的眼中,就只有两件事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一是获取更高的权位,二是更多的用来挥霍炫耀享受的财富! 可想而知,怀着这种动机,去攫取把持权柄的人,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多么可怕的灾难,这些人会堂而皇之地将健全的法律变成一纸空文,使完善的政治制度变得千疮百孔,官场相护、沆瀣一气、上下勾结,一个国家赖以强大兴盛的基础就在他们的腐化堕落下被侵蚀得一片乌烟瘴气,整个社会暗无天日! 几十年的时间,罗马处处都是如此,帝国高层的不作为特别是贵族阶层的日益堕落,引起的连锁效应必然酿成上行下效,各行省官场百态也随之变得不堪入目。而这些,才是提阿非罗这么多年以来熟悉的罗马当局,一个庞大臃肿懒惰贪婪的巨人,百病缠身、机能崩坏已经让这个巨人衰弱得摇摇‘欲’坠、愚蠢可悲。 然而,提阿非罗却不得不承认,也许他更希望罗马当局的这种糟糕状态维持下去,因为只有当社会动‘乱’民心难定的复杂时期,才是一个宗教抢夺民心、迅速崛起的最佳机遇。因为借着腐朽不堪的统治阶层的帮助,基督教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全力扩张。 不得不说,某种意义上,教会高层在一种自我催眠宗教意识指导下对净化民众信仰和思想的热衷程度远超过对财富和权力的兴趣,当然实际上,从历史上欧洲社会进入黑暗中世纪后的社会现实去看的话这前后两者的追求其实并不冲突,因为一旦掌握了民众的信仰和思想权力和财富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而且高高在上的教会可以以超然厄姿态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君不见中世纪那些强势的封建君王在教皇的面前都只能卑躬屈膝?若逢战‘乱’灾荒年间,那些王室的金库空‘荡’‘荡’地能跑耗子,而教会财产却依旧是是与日俱增? 当然,以如今的基督教会,还不至于变质到那种程度,但无可否认的事实是,即使是以虔诚信奉上帝而知名的提阿非罗本人,也难免在心底存着几分世俗的**,这是人之常情,所以,虽然同样身为罗马的子民,眼见着道德沦丧、官场**,提阿非罗并没有如自己所宣扬的那样,远离原罪,恰恰相反,他利用的就是这个黑暗无序的社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提阿非罗与之打了几十年‘交’道、熟谙于‘胸’的是那样的权力场和潜规则,而此刻,他看到的却只有陌生。 ‘门’前的警卫一丝不苟地披挂着甲胄,手按佩剑,‘挺’‘胸’昂首,眼神威凛,而没有丝毫以前那些痞子兵面对权贵时市侩‘奸’诈、面对平民时鄙夷蔑视的目光,他们只是纯粹地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守卫总督府的安全和树立国家的形象。 当提阿非罗和一众随从来到总督府‘门’前时,他们礼貌地齐刷刷致以军礼,举止干练而整齐,尽显军人风范!就在众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惊奇之‘色’时,一名卫兵却是正步来到一行人面前,语气严肃地要求提阿非罗一行出示证件,前来赴会的教会高层不由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是哪一出,一些脾‘性’暴躁的随行主教更是隐隐面‘露’怒‘色’,认定这是总督府故意羞辱,若不是提阿非罗及时以眼神制止,恐怕难免要有一番口角。 提阿非罗当然不是简单的忍辱负重,而是因为他从那卫士的神情中并没有看到任何刻意为之的痕迹,如果说区区一名普通士兵的表演都能骗过提阿非罗几十年来察言观‘色’的能力,那未免也太过逆天了。 而随后的事实证明,这些纯粹是例行手续,在随行接待的总督秘书官向卫兵出示了一个看上去似乎是青铜质地的令牌后,卫兵立刻挥手示意放行,自己也退到一旁,目送提阿非罗一行进入总督府。 走向总督府正殿途中,提阿非罗忍不住悄悄回首望去,只见‘门’口的那些卫士如同一个个肃立的雕像般纹丝不动,压根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看到这一幕,莫名的提阿非罗感觉到心底多了一丝沉重。 然而,提阿非罗不会想到,总督府‘门’前的卫兵不过是此行他们将看到的一连串惊讶的其中一个而已。当他们一行走入总督府正厅时映入眼帘的一切再次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 整个正厅显得敞亮而洁净,数百平米的空间布局简约而又不失一种淡然的雅致,正对着正厅大‘门’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个长条桌上面铺着绛红‘色’的桌布,盖住桌前的部分鲜明绘饰着象征罗马的国徽。长条桌后,六名身着普通白‘色’托加的年轻人,三男三‘女’,分坐两端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正坐在那里。 就在提阿非罗等人‘迷’‘惑’不解的时候,一名眼尖的主教悄悄指了指长条桌上摆放的一个三角形状的似乎是木头制成的物品,如果一不留神还以为那是桌上的装饰品,然而细心一看就会发现,那上面赫然用拉丁语写着咨询台的字样。 尽管提阿非罗和主教们都对这个新奇的咨询台究竟是什么意思感到十分好奇,但身为教会高层的矜持还是让他们按捺下了随便向接待他们的秘书官打听的冲动,转而将目光瞧向四周。 在不明意义的咨询台后面,是一面刻有浮雕的墙壁,浮雕刻画的内容但凡熟悉罗马历史的人一眼便知,因为那分明就是帝国之父奥古斯都正在向民众演讲的画面。浮雕下整齐摆放着一排室内盆景,衬托着雕塑,别具高雅风格。 目光逡巡至咨询台右手边,那里是一个登上二楼的楼梯,木质的扶手、大理石质的楼梯面以及美观的回转设计样式,都无疑让原本显得有些突兀的楼梯和整个大厅的布局融为一体。 再看大厅左右两边,各有两条直道越过两道用鹅‘毛’充垫的软囊镶嵌的中‘门’通向里面,远远可见里面过道两侧每隔一定的步距便开有一道‘门’,不断有人手中拿着文件来往进出,显然是一个个分‘门’别类具体办公的房室。而在进出这些直道的第一道中‘门’旁的墙壁上,用树状图的模式清楚地指明了这条直道所经过的每一间办公室的名字和负责处理的主要事务,任何一个外人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熟悉所有办公室的基本信息,并且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最后,在大厅正里靠左手边的角落,是一个用大理石廊柱隔出的单独空间,里面摆放着一个个圆桌和看上去和传统罗马的靠垫不同的单人扶手沙发。 这时,终于有一名主教忍不住开口询问那里的用途,接待的秘书官立刻微笑着给出了回答,原来那里竟是提供给来到总督府办理事务的人休息的候客厅,因为办公效率有限,比如前段时间进行户籍整理的时候,来到总督府的人较多,于是便在奥卡总督的要求下单独隔出了一部分空间,让那些等待的民众可以有一个休息的地方,里面会有免费饮水和定时的午餐、晚餐提供,当然分量仅供果腹。 闻言,包括提阿非罗在内,所有在场的教会高层都是‘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因为在大厅内所见到的一切,都在不断颠覆着他们对政fǔ的认知,以他们的思维跨越度,很难接受一个腐朽堕落的政fǔ在如此短时间内转变为高效服务‘性’政fǔ的质变。 当然,奥卡也不在乎他们能否接受,对于未来他想要建立的崭新的罗马社会来说,任何陈腐的东西都必须摒弃或是改造,如果这些东西不愿意自主去适应并且配合,那么,奥卡绝不介意,亲自动手将它们一股脑地统统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秘书官阁下,那么,不知我们何时可以面见总督阁下进行有关的协商呢?”就在主教们都在目光四扫着各种新奇事物,不断发出或,惊叹或不解的声音时,提阿非罗却是仍旧保持了镇定,尽管今天的所闻所见对他产生的冲击一如其他人,但他还是很快理智地让自己清醒了过来,询问今天来此的要紧事务。 “哦,大主教阁下,请不用着急,总督阁下今天已经取消了原定的会议和公务,特别‘抽’出时间来与阁下就目前的局势进行磋商。总督阁下已经和几位大人在会议厅等候了,请这边来,我这就领阁下前去会议厅。”同样极为年轻的秘书官非常礼貌地一边回答,一边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而后走向楼梯。 提阿非罗眼神凝重地迈步跟上,然而内心却是破天荒从未有过地出现了一丝忐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九节 谈判桌上(上) “欢迎您,尊敬的提阿非罗大主教。 ” “同样很荣幸能够再次与总督阁下坐而论事。” 宽敞肃静的会议厅内,与会的两方正式见面,随从的代表们纷纷上前彼此问候,而为首的提阿非罗与奥卡俱是满脸挂着‘春’风和煦的微笑相互致意,俨然一副和乐共融的姿态,然而心照不宣,这两位即将坐上谈判桌的大佬内心都已然将对方视作平生大敌。 无论是奥卡还是提阿非罗,此时此刻,他们都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清醒认识到一场帝国与基督教的民心之战,将随着这次意义非凡的会议拉开序幕。百年前尼西亚宗教会议上基督传遍罗马世界的声音似乎仍言犹在耳,可是眼前,在奥卡和一批以帝国复兴为使命的改革派主导下,基督的荣光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如果说,制度是为罗马换血,重塑健康而强壮的肌体,那么社会思想的涤‘荡’将是帝国走向未来、长盛不衰的灵魂!只有唤醒尘封的自由和民主,并注入新的生机,罗马,才能彻底摆脱沦亡的‘阴’影,以睿智而清醒的大脑迎接时代的变迁。 所以,很遗憾,本质上适用于封建王朝禁锢民众思想的基督教无可避免地成为改革之路的绊脚石,而对于这个诞生于有着深层次社会背景、拥有强大蛊‘惑’‘性’、牢固意识形态并且已经根植于帝国血脉内的宗教,寄希望于以‘春’风化雨的手段来使其顺应时代大‘潮’只能是一个美好的空想,为了避免重蹈历史的覆辙,奥卡只能采取更加彻底的方法使基督教永远保持静默。 “诸位请坐。” 纵向安放的长圆桌一边,站在正中主位的奥卡以东道主的姿态邀请寒暄罢的双方就坐。 长圆桌两边各有11个席位,分别提供给足以有资格在谈判桌上发言的双方代表,其余随行人员则只能坐在事先放好、摆在长圆桌后的圆凳上,整个议会厅内,不准任何闲杂人员在场,卫兵和‘侍’从都驻留在厅外,等候需要的命令。 这种典型后世机关内部会议的面对面直接平等对话模式,对于初次见到的教会高层们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全新的体验,当然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接受和适应的过程,毕竟以在座不少教会高层的身份,像这种就座后就不得不和对方代表目目相对的感觉实在有些尴尬,而反观奥卡随行官员,则早已习惯了这种十分效率而敞开的会议方式,因而表现得都是相当自然。 “好了,肃静,诸位。” 待大家都就坐并准备好后,奥卡终于开口示意,不需要什么无聊而繁琐的官场套路,会议直接开始,直入正题。 “第一项议题,就是关于宗教裁判所事件后引起的巨大社会影响的善后处置问题。”总督府一边的书记员率先说道,书记员的工作就是按照事先双方议定的会议内容提出议题,引导发言并且在奥卡的指示下对会议过程进行详实记录。 “总督阁下,请恕我冒犯,关于裁判所事件导致的严重损害基督教会形象的社会舆论后果,我认为作为执掌政治权力并且应该以稳定社会秩序为肩负责任的总督府恐怕难辞其咎。”书记员话音方落,正对着奥卡的提阿非罗立刻神情严肃地首先发言,言辞犀利,语气也是显出一丝问责之意。“裁判所原本便是我教执行审判裁决之场所,权责便是依据天父旨意、明确之教会法律以及圣经教义,维护我教内部之纯洁信仰,监视心怀邪念者,并在必要情况下,施以薄惩,这是完全公开之事,而且依据尼西亚宗教协定,我教拥有对涉及教徒的案件进行审判的权力,这一点想必我也不用再次申明。” 说到这,提阿非罗语气微微一顿,目光直‘逼’奥卡,接着道:“可是此次裁判所事件却是由于总督府处置失当,直接造成严重损害我教声誉及天主荣光的不真谣言四处传播,以至于全城‘骚’‘乱’,民众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奥卡阁下,难道你不认为,这件事,阁下身为总督用人不察、行据有误,应该负主要责任吗?” 奥卡认真听完,不由微笑,心中暗定,果然还是基督教高层按捺不住了,方才提阿非罗一番言语,看似有理有凭、先声夺人,然而但凡是稍懂谈判诀窍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分辨出这不过是说话者内心焦躁使然的结果,至于内容,就不必担心了,提阿非罗固然深谙谈判辞令而且逻辑严密,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见招拆招,奥卡完全可以不慌不忙地寻找漏‘洞’,加以驳斥。 果不其然,奥卡略微沉思,随即回应道:“大主教阁下,我敬阁下乃是品行高洁、德高望重之长辈,我虽来到埃及不久,但素问大主教阁下执掌亚历山大教区以来,基督教义在埃及及周边行省内得以迅速传扬,同时,在阁下的节律下,基督教会底层教徒一向的鲁莽冲动也是得到了控制,对此,我深表敬佩。但是,大主教阁下,也请恕我直言无忌,此次裁判所被查禁,其间之惊世秘闻尽皆曝光,事实俱在不容狡辩,裁判所以宗教名义,以令人震惊的残忍手段对关押犯人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害,这些被关押民众的罪行是否确凿尚且不论,单单以宗教裁判所内发现的那些刑具、血迹还有记录,阁下信誓旦旦说实属正常,恐怕难以服众吧?” 奥卡直接抓住提阿非罗刻意在先前一番话中模糊关键点的漏‘洞’直言针对,句句都是掐在了提阿非罗的软肋上,于是总督府一方代表纷纷点头认同,而教会高层却是都脸‘色’显出难看。 等众人反应显出,奥卡随即收敛微笑,神情显得异常严肃接着说道道:“而且,依大主教而言,此事后续造成的影响主要责任在我总督府处置失当,就这一点,我不知道大主教阁下究竟是以何做出的评判?在座诸位应该都很清楚,关于此事始末,在事件发生后我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教会,就是为了避免造成彼此误解。此事最初引发全是因为一名贫民窟的平民因妻子孩子被无故绑架而自己遭受残酷殴打以致伤痕累累险些丧命,此人神思恍惚间走到神殿求救,当值大祭司特拉瑞斯阁下秉着救死扶伤的善念,将其救下,而随后在救治过程中从其口中得知绑架其妻子孩子的人的线索,特拉瑞斯阁下便将此事通告给了总督府城卫部,由于信息不足,城卫队只能对事件作出是暴力绑架的定‘性’,于是果断派遣人员进行跟踪追查,最后在成功解救被困人质后意外发现那处教堂所在竟是裁判所。” “此事至始至终,都是按照正常调查犯罪事件的流程来进行,我总督府及神殿在内,都并未有任何事先或是临时设局可能,至于解救人质过程中意外造成裁判所公示于众,那也是护民官应有之举,我实在无法理解大主教所言此事全由我总督府举措失当造成不良结果之说从何而来。更甚之,我不仅不认为此事件中我总督府有任何举措失当亦或是居心叵测之嫌疑,相反,我十分满意总督府各部‘门’在此事件中表现出的果断、高效以及策略得当,事关我总督府及帝国行政部‘门’之威信,很抱歉,恕我无法苟同阁下之言。”奥卡说完,轻飘飘地避开提阿非罗倏然一凝的眼神,端起面前桌上的酒杯,惬意抿了一口甘醇的葡萄酒。 提阿非罗与奥卡针锋相对,让会议开始便陷入了一种气氛紧张的状态之中,以至于奥卡说完,会议厅内竟是短暂冷场,双方代表都是飞快用眼神或附耳低语进行‘交’流。 半晌, “啊,好了,诸位,适才大主教与总督阁下之言,都是据实而说并没有任何针对之意,诸位不必产生误会。”坐在提阿非罗右手边的一名相貌陌生的老者忽然开口道,观其服饰,应是只比提阿非罗仅仅稍次一级的地区大主教。而其言语,显然是在试图缓和气氛,避免过早进入最终谈判阶段,那样的话,教会方面无疑比较不利。 奥卡微微侧过脸,眼神朝身旁的利比乌斯一扫,后者立刻会意附耳过来轻声道:“大人,发言这位是底比斯大主教孟多坦,埃及行省本土出身,一直坐镇底比斯,威望甚重,此前并未听闻其来到亚历山大,看来是临时秘密赶来的,据了解其态度比较倾向于保守,对异教及不信众颇为宽容。” 听完利比乌斯的简要介绍,奥卡了然,微微颔首,随即转过头正身聆听其发言。 “正如大主教及总督阁下所言,事件始末俱是意外造成,仓促追究责任未免有伤和气,不如双方暂且搁置责任问题,谈一谈如何解决事件影响。”说到这,孟多坦大主教转而看向奥卡,点头致意道:“总督阁下,如今局势甚是严峻,我僻居底比斯,近日尚且感受到城内各处出现不少诽谤谣言,对我教污言抨击,亚历山大城想必更是情况不容乐观,阁下,此事事关我基督教会之声誉,既然阁下也说这一切不过是意外,那不如双方携手,先平息谣言,如何?”孟多坦大主教望向奥卡的眼神颇为诚恳殷切。 对此,奥卡却是心中一动,暗道:又是一条老狐狸。这家伙分明就是听出刚刚自己的言语刻意避重就轻,没有提及裁判所内那些犯罪事实的严重‘性’,于是故作和事老,想要直接跳过敏感问题顺着自己的话直接给自己下套子,得寸进尺想让自己放弃要求干脆直接替教会擦屁股,哼,想得真美! 奥卡要的可不是给教会当保姆。当然当保姆也可以,但不付出一点代价,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节 谈判桌上(下) “哈哈,孟多坦阁下说的好,此事要真说起责任来,无论是教会还是总督府都难辞其咎。 既然如此,不妨暂时搁置问责的问题,共商如何尽快平息民间谣言及怨愤?”然而,稍一沉‘吟’,奥卡还是爽朗一笑对孟多坦提出的建议表示了赞同。 当然,奥卡这样做无关孟多坦主教的面子更不可能是让步,而是他决定暂不主导会议进程,因为他想看看,究竟教会内部就此事达成了什么共识,最好能判断出其底线在什么位置,另外,奥卡还想顺便观察一下,教会高层中间是否存在利益不和的派系争斗。目光隐晦地在孟多坦及一干神‘色’各异的主教脸上扫过,如果这些教会高层内部真的有严重分歧的话,奥卡绝不介意加以利用一番。 就在奥卡心念转动的当头,会议厅内的情形果然又有了新的微妙变化。首先是随着奥卡的表态,实质上完全唯奥卡马首是瞻的总督府一方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纷纷对孟多坦主教的提议表示赞同,这一点自不必多说。真正有意思的是,教会高层这边,却是出现了令人愕然的情况,一干来自埃及及周边行省主要城市的主教下意识地就和左右相熟的同僚围成了泾渭分明的小圈子窃窃‘私’语起来,全然没有视提阿非罗为教区最高主事人的觉悟。 看到这一幕的奥卡眼神流转,嘴角不易察觉地浮现出一抹微笑。 而另一边,与奥卡此刻的心情截然相反,以提阿非罗的深厚养气功夫,也不禁为一众主教的举动而脸‘色’骤青,眼中怒‘色’闪烁不定。特别是奥卡这一次并没有遮掩脸上的微笑,落在其眼中,更是让这位多年来一直站在埃及宗教权力巅峰的老人心中自觉丢脸之极。 但即便如此,不管是奥卡还是提阿非罗都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语上的针对,这是双方之间最基本的默契,否则双方的首脑都正面干起仗来,那无异于撕破最后的遮羞布直接论战了,这会议也就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何况,奥卡占据着主动权,又从刚刚的那一幕中得到了十分有价值的信息,完全是胜券在握,怎么可能主动去破坏这种有利的局面。 所以,奥卡静等,耐心地等,悠闲自在地等,而提阿非罗才真的是内心焦切、如坐针毡。 良久,教会一边的议论声终于渐渐止息下来,几位明显是具有重要发言权的主教纷纷以眼神向提阿非罗做出了示意。 提阿非罗拼命按捺下‘胸’中的抑郁,朝奥卡微笑着说道:“尊敬的总督阁下,刚刚诸位主教经过商议已经有了初步的看法,不过时间仓促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相互‘交’换意见以便达成共识,不知能否暂时休会,我以个人名义承诺,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向您作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提阿非罗说完,奥卡笑了,笑的很自然,但却偏偏给人一种气势凌人的错觉。因为他知道,老狐狸终于怕了,他没想到,此次会议上居然教会内部高层竟会出现如此的丢人局面,连自己人都不能做到团结一致,还如何继续试探下去?那岂不是随时可能落入设计好的圈套泥足深陷。提阿非罗老‘奸’巨猾,他绝不甘心就这样持续被动下去,所以他明智地试图‘抽’身而出,先回去做好内功,再来较量。 可惜,奥卡怎能令他如愿? “大主教,并非我过于‘逼’迫,实在是目前局势已经紧张到千钧一发的地步,您应该也有所耳闻,日前众多民众猬集总督府,强烈抗议总督府在对裁判所事件的后期处理上严重包庇教会,没有给予犯罪者应有的惩处。”奥卡一脸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语气更是显得十分急切道:“总督府甚至出动全部卫队组‘成’人墙,才勉强拦阻愤怒民众发起的冲击。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事态了,我身为埃及总督,对于此事都必须尽快给罗马方面一个书面的‘交’代,如果教会方面还是迟迟不肯配合,任凭事态继续恶化下去,总督府恐怕就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说到这,奥卡微微一顿,目光瞥向提阿非罗,后者虽是不得已继续听下去但是眼角的‘抽’搐已是隐约可见。心底暗笑,明面上奥卡的神情却是完美展现出了‘受害者’和‘被动’的角‘色’,继续接续刚刚的话‘诉苦’道:“以阁下的睿智和阅历,应该了然,目前的事态已经严峻到除非动用武力,否则难以安定的程度了,可是整个亚历山大城如今批判指责之声甚嚣尘上,谣言四起,这个时候一旦动用武力的后果难以预料。我身为总督,必须顾及帝国的利益,不能坐视动‘乱’继续蔓延,安定才是我必须首要考虑的问题。更何况,大主教阁下,请恕我直言,对于谣言,堵不如疏,教会方面如果始终不肯就裁判所事件作出一定的让步,恐怕难以平息民众的怨恨,而且我听说,因为此事已经有不少贵教信徒宣布脱离信仰了,对此我深表遗憾,但是我不得不郑重提醒阁下一句,如果任凭事态恶化,贵教只会损失更多。” 奥卡话音方落,会议厅内已是一片哗然。 一众教会高层都是面‘色’齐变,唯有提阿非罗仍是勉强保持着镇定没有让奥卡的第一次亮出杀手锏创造更辉煌的战果。 然而,表面镇定不代表提阿非罗此刻的内心不是‘波’涛汹涌,事实上他比在场的其他任何人都更能体会到奥卡方才言下之意中隐藏的锋利似刃!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奥卡就是要以势压人、以民意‘逼’迫教会做出退让!局面已经酿成,事态恶化也都摆在明面上一清二楚,裁判所里的那些染血罪证都早已被民众传开,那名册上被迫害致死的无辜受害者记录数字更是触目惊心,铁证如山面前,在加上奥卡暗地里的推‘波’助澜,如今,整个埃及对基督教会的印象已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而信仰裂缝也在信徒中间悄然散布,而在奥卡授意下,多神教的诸神殿趁机拉拢民众,并且通过前一阶段做出的姿态迅速获得了正处于信仰‘迷’失阶段的民众们的期待,这些,都是目前教会面临的足以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危机。 然而,关键就在于这些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操’纵局势、引导舆论、授意神殿,奥卡的三步棋,下得都是堂而皇之,教会根本找不出置喙之处!可时间不等人,提阿非罗再清楚不过,就像奥卡所说如果任凭事态恶化下去,恐怕会真的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一旦引发民众的全体信任危机,教会将无力抵制万神殿的侵蚀和扩张,丧失信仰意味着灭顶之灾! 这就是奥卡的第一招!‘逼’迫教会高层做出一个选择!一个能够暂时缓和局面的选择。 木然地听着左右传来的惊呼,提阿非罗却是全然不去理睬,只是用深邃的眼神与奥卡彼此凝视,进行着常人难以立即的战斗。然而事实的刻不容缓注定提阿非罗棋输一着,最终只能无奈屈服。 长叹一声,提阿非罗终于开口道:“好吧,既然总督阁下已经说得如此直言不讳了,这件事我教会也确实负有一定责任,那么不知教会方面该如何配合总督府平息事态呢?还请总督阁下不妨直接提出想好的方案吧。” “呵呵,临着要妥协了,让不忘给自己上了一点眼‘药’,果真是不服输的老顽固‘性’格啊。”听到提阿非罗的话,奥卡心下暗笑,提阿非罗故意说到“提前想好的方案”这分明就是在暗指总督府在事态发展中间做了手脚,不过也只是付之一笑。因为,现在,他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既然大主教阁下愿意坦诚布公,配合总督府的工作。那么我以帝国总督的名义,也向阁下保证,一定尽一切努力,确保平息纷‘乱’的谣言和民众的怒气,让教会声誉不至于继续受损。” 拿到了提阿非罗的保证,奥卡已然是一副胜利者姿态。 “利比乌斯。”奥卡唤道。 “大人。”就坐在奥卡身侧的利比乌斯闻言,立刻将桌上的一份卷轴递到了奥卡的手中。 “大主教阁下,这便是经过总督府紧急磋商后,得出的解决眼下局面的方法,请阁下过目,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请阁下代表亚历山大教区署名吧,这份卷轴会立刻以法令的形式颁布,公示全体帝国民众。”奥卡微笑着将手中的‘约法三章’书推到了提阿非罗的面前说道:“相信依此处理,很快,亚历山大城和整个埃及的民情汹汹就会平息下去。” 提阿非罗拿起卷轴,手竟微微颤抖,仿佛卷轴有千斤之重。缓缓打开,当上面用漂亮的拉丁语书就的文字一行行落入提阿非罗的眼中后,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地越来越苍白。 提阿非罗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周围人的注视,一干教会高层都是纷纷不顾形象地凑到其身边,一同阅览起来。片刻之后,整个议会厅内,教会一边的谈判桌前,除了一连串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就只剩下一张张汗水涔涔的紧张表情。 奥卡始终保持着微笑,淡然地望着提阿非罗,他知道后者此刻内心的挣扎有多么‘激’烈,可是他相信,后者一定会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半晌,正如奥卡所料,提阿非罗默默颤抖着伸手从面前桌上摆放的笔筒中拿出了一杆鹅‘毛’笔,蘸上墨水,自若千钧地缓缓在那份卷轴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总督阁下,我们愿意更改尼西亚协议,放弃教区的宗教案件司法审判权,以此换取民众的原谅,但同时,我个人希望,您能够信守承诺!” 奥卡伸出手稍微用了点力,才从提阿非罗紧紧攥住的手中‘抽’回了卷轴随即,看清楚上面的署名没有问题后,奥卡抬起头,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道:“如您所愿!”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一节 畅谈!海洋时代! “当时那些主教的神情你们没看到,那真是脸都绿了,不过提阿非罗这个老狐狸的确厉害,我‘逼’到极点,这老狐狸还是韧‘性’十足地忍耐着!” “那有何妨?这次教会被迫‘交’出世俗权力最重要的审判权,已经彻底丧失了政治层面的危险,等下一步计划完成,这老狐狸就是再狡猾也迟早会落入我们的掌控之中。 ” “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这次我们不过是幸运,稍占上风而已。” “哈哈哈,奥卡你也未免太谦虚了,你可是把整个亚历山大教区都玩得团团转啊!” 总督办公室内,围坐在茶几前的奥卡和沙律哈、利比乌斯还有崔斯特等人正热烈畅聊着,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充分显示出胜利者的愉悦心情。 利用一次意外的天赐良机,加上巧妙的布局,成功迫使教会放弃世俗审判权力,奥卡此次与教会的初战可谓是大获全胜,彻底斩去了基督教会的世俗权力这一块对罗马政权最具威胁的隐患。从此以后亚历山大教区将纯粹只是一个宗教内部的区划,而不含任何政治上的权力因素,这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奥卡,亚历山大的危机暂时解除,我看咱们是不是也该放回一些‘精’力在改革上了,达利尔的书信上可是提到最近几下大的举动都在进行中啊。”庆贺笑声停歇,沙律哈忽然神‘色’一肃,说道。 “嗯,我知道,不过这边的事情不解决,我也不可能安心返回不列颠。”奥卡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然很清楚沙律哈的意思,其实沙律哈还有崔斯特‘私’下里已经向他提过几次,埃及毕竟不是格拉蒂安殿下的领地,奥卡虽然现在是总督,但不过只是替罗马的那位来擦脏屁股的,尽尽心也就是了,北疆和不列颠逐渐深入的改革才是应该关注的重点。 对于这些,奥卡明白,不过他有他的想法,洛迦诺之会虽然暂时将西部帝国划分成了两半,格拉蒂安的一时仁慈促成了这个表面上的和平,但根本上的治国理念或者说意识和利益矛盾仍旧存在,奥卡毫不怀疑迟早这些矛盾还是会一并爆发出来,所以,奥卡需要为未来的一些事提前未雨绸缪。 而宗教改革无疑是其中一个关键,北疆和不列颠的宗教复古还有新教运动施行的顺利是由其特殊的社会背景,并不代表着整个罗马的局面都是一样的乐观,还一些文明较为发达的行省,宗教意识已经根深蒂固,与民众的生活紧密联系,单纯地通过行政命令亦或是强制手段很难解决这些地区的宗教问题,因而奥卡需要区别对待,准备一套针对这些宗教强势地区的改革方案。 设计一套有针对‘性’的改革方案并不难,难的是如果没有验证的话一旦实施,没有完全奏效就会酿成难以收手的弊端,因为宗教直接影响到民众的思想层面,包括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这些都是人作为社会动物最重要的属‘性’,也是最为敏感的属‘性’,对这一属‘性’进行手术需要最细心的手法和最灵巧的智慧,而这些,两世都是军人出身的奥卡都自问有很大欠缺,绝对比拟不了那些历史上伟大的政治家。 那么,怎么解决问题呢?军人都很执着,而执着的人解决问题都有执着的办法,既然实时同步地调整难以做到,那就靠事先进行多次反复的实验来让改革方案更具实践‘性’。 所以,在抵达亚历山大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后,奥卡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就是将埃及作为试验这套方案的地方,这里的基督教势力十分庞大牢固,民众宗教思想也非常深厚多样,如此错综复杂的情况简直就是理想的试验地。 而一个多月以来在奥卡与改革团队的努力下,宗教改革方案胜利完成了第一步,这是值得庆贺的成绩,这证明预备的改革方案是成熟的而有效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是相对缓和的阶段,所以,奥卡也得以有了空闲,开始关注北方改革的大局,而沙律哈的话恰好勾起了奥卡的思考。 “嗯,不列颠的班子已经很有经验了,再加上有达利尔、奥利安坐镇,我十分放心,至于北疆那边,倒的确有些小问题,除了安奎拉之外,殿下身边还真是缺乏独当一面的人,靠东的那些行省都需要有人去坐镇。”奥卡皱眉分析道:“但是这边肯定不能半途而废,这里的进展对我们将来在其他行省展开宗教改革很有指导意义,所以我暂时无法脱开身,不过我已经亲笔书信派人送往北疆,向殿下提出建议暂时延后对奴隶解放、土地分配、贵族权力限制等方面的动作,先解决一些周边环节,剩下的等我回去之后,一并解决。” 闻言,沙律哈面‘露’认同之‘色’,不过随即还是提醒道:“这样当然好,两不耽误,不过奥卡,你估计埃及的事情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告一段落,总不能一直让北疆的改革停步不前吧。” “昨天会议结束后,我已经连夜和团队进行了全盘推演,加快和简化一些计划步骤,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最迟,我们可以在秋天之前解决这边的事情,返回北疆。”奥卡说完,沙律哈等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双眼布满血丝。 “但是,在北疆暂缓改革步伐的时候,不列颠的改革深入却不能停下,要继续大张旗鼓地搞,这是对那些窥伺改革的人的一种震慑和在帝国树立起的一面旗帜!”奥卡接着说道,他的目光坚定有力,令人不由自主地就会产生一种信服和亢奋“农社、城市建设要继续步伐稳健地进行,人口普查和基层行政铺架更要细致的展开,行省宪法也要督促剑桥的法律学者们加快进度,当然,国防系统的全面建设更要步步落实。正逢‘乱’世,军队才是最有效率的推动改革前进的力量,等我返回不列颠后,就要开始着手向北出击,彻底解决爱尔兰和苏格兰地区的蛮族,彻底统一不列颠!” “太好了,奥卡,要是帕图尔、奥利安、维斯特斯他们听到你这话恐怕一定会‘激’动得跳起来!”奥卡话音落下,依旧是纯粹军队系统任职的沙律哈和崔斯特都是面‘露’‘激’动之‘色’,眼中的战斗**简直喷薄‘欲’出。“你不知道,帕图尔那家伙,一直就呆在哈德良长城狠命铆劲地训练着军队,一天一封求战书往伦敦送,要不是你临走时的死命令恐怕这家伙早就带着人出长城了!” 沙律哈的话里虽是带着笑意,然而听在奥卡的耳中,感受到的却是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们火热的心!长年孤独地镇守长城,保卫帝国的疆界,多少忠魂埋骨他乡,那些洒落在长城畔的血是多少代罗马人永远刻骨铭心的悲壮!如今,不列颠正一天天强大起来,新一代的不列颠军人们正满腔热血,期盼着开疆拓土,完成先辈们了难以完成的愿望,这份心情,奥卡即使远隔万里也能深深体会。 “放心吧,那一天绝对不会太远了。”奥卡看向沙律哈,目光深邃的悠悠说道:“罗马的旗帜,终有一天会‘插’上苏格兰和爱尔兰最高的山峰!我,奥卡,以自己的生命和荣誉起誓!” 目睹此情此景,无论是沙律哈、崔斯特还是利比乌斯,都是不自觉地昂起‘胸’膛,神情中充满了一股雄豪之气!这既是一个子民对他的国家强烈归属感的油然而生,更是一个衰败中的国家,走向复兴重塑民族凝聚力的鲜明体现! 良久,稍微平复了心情的奥卡,开口道:“沙律哈,还有一个好消息可以告诉你,达利尔在书信上说,在继以巡航护卫不列颠诸岛为使命的北海舰队建成之后,我们的具有远航能力的海军,地中海舰队已经在西班牙建成了!” “真的?!”闻言沙律哈顿时面‘露’惊喜之‘色’,照讲他是一名骑兵军官,对海军的建设似乎不该有如此‘激’动的反应,这其中原因其实还在于奥卡。当初在不列颠进行军事改革时,奥卡就曾聚集众将认真讨论过未来海军的意义,奥卡通过灌输后世海军主宰世界的大海洋时代观念彻底折服了一干军事主官,让跟随在奥卡的那些老伙伴们都是摒除了罗马军团长久以来的偏见,充分认识到海军对一个强大国家特别是临海国家的重要意义,同时也清醒地认识到,海军,不仅仅自身是一股强大的军事威慑力量,它更大的意义在于,能够协同诸兵种发挥几倍于单独个体的军事力量!这就是国防一体化的观念!沙律哈身为奥卡麾下轻骑兵‘精’锐军团‘狼骑‘的指挥官,自然也是深明此点,所以才会有如此反应。 更何况,早已知晓奥卡未来“帝国统一战略”的沙律哈自然清楚随着这支机动舰队力量的建成,整个地中海将成为他们的游乐场,不列颠的虎狼之师可以随时随地在帝国的任何一个角落登陆,这将是何等宏伟壮阔的一幕!海洋通向哪里,哪里就是罗马的疆域,这句豪迈的宣言将不再是一句空话! 不过,沙律哈在‘激’动万分的同时,也有一丝苦恼,那就是,他的那些狼骑都是‘精’擅骑术的马上勇士,这些从游牧民族以及中欧地区招募的骁骑要是到了海洋上可就成了晕头转向的病夫了,看来这次回去之后要将海上适应‘性’训练提前纳入常规训练科目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二节 洪灾恶兆 吼吼吼~~~冷风狂啸,翻卷着从大地上刮过,‘阴’惨惨的乌云仿佛丝丝缕缕的墨迹将整个天空渲染得一片‘阴’沉。 时节不过刚过六月,按照埃及的历法,合该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才会迎来雨季,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如年初那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一般令人措手不及,今年的雨季也是提前到来,从三天前开始,埃及行省南部已是普降大雨,积雨云不断北移,眼见着就要影响到整个尼罗河下游地区。 年初的那场泛滥洪水带来的惨痛回忆尚未消散,突然的降水顿时触动无数人的敏感神经,以至于尼罗河下游河畔的城市纷纷陷入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之中。 “尼罗河是神赐予埃及的礼物。”这句故老相传的谚语固然是显而易见的真理,水量丰沛、流域面积几乎涵盖整个埃及行省的尼罗河自古以来便是孕育了历史悠久的古埃及文明的生命温‘床’。从上游汇集而下的河水在地势平坦的平原上流淌而过,不仅浇灌出大片的丰饶热带草原可供畜牧,又留下大量沉积的淤泥,两岸的民众借此开辟出‘肥’沃的良田。 除了农业直接受到尼罗河的关照之外,埃及行省的经济、文化乃至政治都与其息息相关,可以说,整个埃及人民的生活都和尼罗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正因为如此,尼罗河的脾气变化无疑是埃及人最为关注的焦点。 大部分年月,埃及的气候都是符合热带草原气候的规律,每年大约在8月-10月间迎来雨季和境内河流的汛期,几千年的深厚经验已经古埃及人充分适应了这种规律‘性’的气候变化,并且能够有效地利用这段宝贵的雨季,来让自己的土地和草场积蓄来年所需的营养。 可是,这种习惯了的生活并非一成不变的安稳,偶尔也会面临大自然难以捉‘摸’心情的戏‘弄’,而这种听似玩笑的戏‘弄’在现实中却一点也不令人感到有趣,因为那不是无关紧要的小小闹剧,而是一次次镌刻史册的灾厄! 尼罗河大洪水,在埃及每当提及这个词,无论是升斗小民,还是豪‘门’贵族,都瞒不了面‘露’惊恐之‘色’不愿去触及这个充满了毁灭和死亡的不幸字眼,盖因在这样的天灾面前,身份的差异并不能改变他们共同的命运,特别是对于那些亲眼目睹过滔天洪水席卷郊野,漫过村庄城镇乃至城市,埋葬一切的末世景象的人来说,除了祈祷上天的仁慈之外谁也逃不过那样可怕的灾难。 尼罗河就是这样一条让埃及人饱含复杂心情的河流,既赞颂它的美丽和赐予,又恐惧于它的愤怒和咆哮,也许在绝大多数的埃及人心目中,除了尼罗河的伴生神祗哈比之外,谁也不可能降伏这条时而温顺和善时而桀骜不驯的长河。 奥卡也不例外。 虽然在后世,他见证了无数由人类科技创造的奇迹似乎正真实地改变着地球,改造着人类的家园,让她变得更适宜人类的居住,然而揭开那些华丽的外表,你就会发现,人类依旧不过是自然界脚下微不足道的蝼蚁。 沙漠化、大气空‘洞’、生态失衡、温室效应,种种自然界的恶劣状况让人类疲于应付,根本无力解决,科技带来的小修小补相对于人类自身无时不刻的破坏,完全是杯水车薪,越来越多的理智的学者和民众都开始认识到,人类根本无法也不应该去征服自然,而应该顺应和理解自然,这样,地球和人类才会真正和谐共存,否则,谁也无法预料人类的未来究竟是否会在一次突如其来的灭世灾难中消亡。 这些后世的人与自然界的危机对于身处一千多年前的奥卡来似乎还很遥远,这个时代的人类虽然已经在不自觉地生存驱动下掠夺和破坏自然,但以目前人类的生产力,还不足以破坏自然本身具备的平衡修复能力,但是,自然偶尔的怒火发泄,却已然让人们看到在天地的面前,人类是多么渺小。 但是,顺应自然也不代表人类只能在自然的愤怒面前无计可施束手待毙。尼罗河的泛滥并不是真的毫无原因可循,只要能找到这个不时引起温顺的河水突然发飙的罪魁祸首,也许埃及的人民,此后将可以永远安心享受大河的恩赐。 不过,毫无疑问,这绝不是一件可以仓促而就的事情,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和合理策略,奥卡并不确定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并不妨碍他在自己的任内开始这项艰难的但却称得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 “大人,三支小分队都已经出发,预计他们需要‘花’费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初步获取一份粗概的信息汇总。”临近尼罗河西岸的费因库姆,专程赶来视察连绵降雨对尼罗河水文情况影响的奥卡一行此刻正在距河不远的一处山上,远眺整条水势忽高忽低的尼罗河从视野中奔流而过。 听到匆忙赶来的利比乌斯的汇报,奥卡沉着脸点了点头,刚刚利比乌斯话中提到的那些小分队正是奥卡此行前来准备解决尼罗河泛滥问题的其中一环,也是寻根溯源最重要的一环。说是三支小分队其实每个小分队的人数都在百人以上,除了随行的‘精’锐卫队、杂役之外全都是奥卡派人专程从帝国各地请来的资深学者,这些学者都是对地理地质、水文、自然植被等方面有着较深研究的专业人士,虽然这个时代的科学显得十分粗浅而划分模糊,科研方法也很简陋,但是出身军人的奥卡对寻找尼罗河源头以及分析上中游水文状况这种需要专业人士‘操’作的东西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出发的科学小分队能够带回意外的惊喜了。 当然,为了能够让他们的工作有所发现,奥卡也将所知有限的一些后世的知识都一股脑地丢给了那些学者,希望对他们有所帮助,另外就是由于埃及行省以南地区属于帝国疆域之外,这些地区生活着不少野蛮部族,为了确保学者们的安全,奥卡专‘门’从军改整顿后埃及驻军中‘抽’调了刚刚接受完训练的‘精’英,负责随行护卫。 虽说这一路关系到解决问题的治本之策,但是,利比乌斯刚刚的汇报也说的很清楚,长达几个月的时间,让这一路反而成了眼下奥卡最无法指望的倚靠。因为大范围强降雨在即,也许几天之内,尼罗河水流就会暴涨,届时随时可能又是一次巨大的洪灾。 所以,奥卡眼下需要的是能够马上奏效的防洪方案。 “启动疏散方案吧。”一行数十人站在高高的山顶上,遥望着远处大地上,如一条长龙般翻滚的大河,河流中那卷起的汹涌‘浪’‘潮’和轰鸣的巨响震撼着所有人的感观。没有人说话,所有官员包括卫兵在内都深深地陷入对这自然可怖力量的敬畏情绪之中。良久,奥卡突然低沉着声音说道,他的表情十分凝重,然而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大人。”下意识的,一旁的利比乌斯立刻应声道,不过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疑虑,语气也显得不确定地询问道:“大人,真的要立刻执行吗?” 奥卡回过头,看到利比乌斯的脸‘色’,目光中闪过一丝温和道:“去吧,立刻向所有泛滥区内的城市村庄传达总督府的命令,还有通知沙律哈将军,授权他调动所有的骑兵,尽快护卫那些临近河畔的村庄居民迅速退到安全区域去,还有,要在通告中明确指出尼罗河洪灾的危险‘性’,劝说民众放弃大件的无法运走的物品,尽快撤离。” 见到奥卡的神‘色’,利比乌斯已然明白了自己上司的决心,于是立刻点头随即转身跑到自己的坐骑边翻身上马,一挥马鞭,带着几名卫兵绝尘而去。 目送着利比乌斯的身影消失,奥卡方才回过头,继续观望着远处的尼罗河。对于刚刚利比乌斯表现出的一丝迟疑,其中关窍他自然心知肚明。疏散方案是针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洪灾制定的一套直接应急行动方案,具体内容就是组织官吏、驻军,迅速将在所有事先经学者们经过观测以及估算得出的洪灾区内的村镇城市内的居民撤离到洪灾区外的安全地域,避免洪灾到来时可能造成的巨大人员伤亡。 像这种应急机制,如果放在后世可以说是国家在发生重大灾难时的基本应急措施,不会有任何问题,然而在一个不同的时代背景里却是一件难以想象的大事,大到奥卡在考虑到那些疏散过程中可能面临的难题也是头大不已。 那些学者们离开前测算出的洪灾区面积太过广大,以至于如果按照那个面积去设计疏散方案的话,就是把整个埃及的驻军调来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后来奥卡要求学者们无论如何也要得出一个相对的“重灾区”,于是总算得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区域图。但是仅仅是这副‘精’简过后的洪灾区域图中依旧涵盖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村镇和数个行省的大城市,人口以百万计。 如此庞大规模的人口,简直令人难以想象,然而按照目前的天气情况和河流水势,爆发的洪灾绝对是年初的那一次无法比拟的,所以奥卡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但是这样一来,对总督府的巨大考验就来了,如何能够劝说如此之多的民众抛弃家园和财产撤离,又如何保证疏散工作能够有效进行,还有疏散之后,这些民众的安置等等,一大堆的难题如山压顶! “无论如何,不能拿人命去冒险。”望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奥卡暗暗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坚决执行疏散计划!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三节 希望 奥卡严令既下,总督府自然是依令行事,全力运作起来,疏散计划很快在洪灾区内展开。 首先是几座处于洪灾直接威胁下的城市撤离,奥卡给每一座城市都派去了特派员,督导各市行政厅等政fǔ机构有序撤离,重点是要保证政fǔ重要档案不会遗失;之后第二批撤离的是贵族,由各市的治安大队负责护送,因为贵族大多家产丰厚,不缺车载,计划撤离起来速度也会比较快;第三批是平民,这一群体人数最多,需要大量的组织工作,仅凭官吏显然无法满足需要,所以奥卡特意从驻军中‘抽’调大量有经验的十夫长,率领10人队,以社区为范围、以家庭为单位,组织平民撤离,另外,考虑到平民行进速度慢,总督府将调遣军队的辎重车以及出资购买牛马,帮助平民尽快疏散;而最后一个环节自然就是人数同样众多的奴隶了,不过相比于平民,这一群体相反疏散起来较为容易,因为奴隶几乎没有‘私’人财产,而且习惯服从,只需要派遣一定数量的军队从旁监督,便可保无忧。 而在城市进行大规模撤离的同时,更为临近河畔的村镇居民疏散也会同步展开,不过有所区别的是这一环节的疏散工作将全部‘交’由驻军负责,以确保施行的效率。 整套疏散方案经过事先的细致推演,然而,当真正行动开始后摆在总督府面前的实际却是充分说明了一句话,理论上可行的方案往往会被实际所颠覆。更何况,疏散规模如此之大,涉及方方面面的细节原本就是复杂之极,临时遇到意外也在预料之中。 第巴,尼罗河畔的一个小村庄, 这里距尼罗河的河‘床’直线距离不到一千米,早在几日前天降暴雨初时,居住在这里的村民便已能够听到那有如雷霆般的河水翻涌奔流的轰鸣声,一些胆子大的年轻人跑到近处去看,结果无不是吓得面无人‘色’、两股打颤,原来,骤降的雨水让那原本就不宽的河‘床’内是河水暴涨,眼见着就要漫出河‘床’,那单薄的河防在汹涌的河水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纸。 年轻人们立刻就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将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村里人,事情到此似乎接下来的都是顺理成章了,然而事实却并非全然按照逻辑推理去发展,至少对于那些安土重迁、对于自己的土地有着城市人难以理解的情结的村民来说,随意抛弃家园、流离失所绝对不会是首先的选择。 不过,村民们也没有愚昧到眼见着河水随时可能绝提而无动于衷的地步,村里的所有人无论青壮‘妇’孺老弱都在老人们的呼吁和组织下来到河堤边,他们用所能搜集到的一切原料来加固加高河防,与此同时‘腿’脚快的年轻人被派去和附近的其他村庄联系,一是给临近村庄也提个醒另外也是借来人手,共同修筑堤坝。 不得不说,农民的意志是顽强而坚韧的,一旦他们认准了一个死理就会百折不挠,譬如面对洪水,十几个村庄,一个村庄四五百号人加起来几千人手硬是用麻布袋装着沙土、散碎的石料将原本摇摇‘欲’坠的河堤加固加高了几分,就连暴涨的河水似乎也被堵在了河‘床’内。 村民们的众志成城似乎创造了奇迹!可惜,这种缺乏科学测算的指导、没有系统合理的防洪堤坝建筑图纸,简单的用土石加固不过是见‘洞’堵‘洞’,只是表面上维持了河堤的安全,实质并没有降低决堤的内在隐患。 可是问题来了,村民们不这么想,他们欢天喜地地以为河堤能挡住河水了,这样一来就不用像年初那样再去逃难,抛弃这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来的家。这种异常固执的想法,即使在总督府派来的骑兵队百般以理劝说下也是没有丝毫改变,以至于让带队的百夫长感到头疼万分。 “百夫长,怎么办?村民们太死倔了,不如咱们干脆把他们统统绑了,绑在马背上直接带走吧。”第巴村口,奉命前来负责疏散这个村庄的骑队百夫长加洛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部下在村里四处苦口婆心地试图拉走那些拒不愿迁离的村民,不禁内心惶急。就在这时,身旁一名士兵的建议不由让加洛心头一动。 “可是,司令官可是让我们劝说村民们的,严禁动用武力啊,这……”可是,念头一转,加洛苦恼着说道,不是他觉得办法不好而是军改后的埃及行省驻军如同奥卡在不列颠带出的那支铁血嫡系一样也开始接受严明军纪的洗礼,军中法纪绝对不容违反,而这次来司令官还特意嘱咐,要善待民众、不得因怒以暴力相‘逼’乃至威胁、侵犯民众,这是作为对他们的考验。一想到这个,加洛不由感到十分为难现在可不是当初了,谁也不敢轻易违反军令,这要是让宪兵队知道了自己的举动,恐怕免不了接受问讯啊。 “百夫长,军令是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将民众安全护送撤离危险区域,其余都是细枝末节,不得动用武力只是司令官让我们注意劝说的方法,不是让我们迟疑不决!”这时,又一名副官出言道。“河水仍在暴涨,洪水随时可能冲破提防,要是我们再耽搁下去,也许随时可能遭遇危险,我建议,立刻采取刚才提出的办法,不管以后怎么样先把村民们撤离再说!” 加洛闻言顿时心神一凛,面‘露’赧然之‘色’,绿‘色’话的出身战神殿的副官,神情一肃,语气坚定道:“说得好,是我瞻前顾后了,不愧是神殿教导出来的罗马战士,说得好!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分头行动,所有军官,各领一队,将村民们强制撤离,但是要注意千万不要伤害到村民,另外,我们有足够的运载力,牲畜、粮食还有足够的衣被都可以带上,注意不要‘混’淆,让村民们自己认领。最后我必须申明一点,任何人不得侵夺或是顺手偷拿村民的财产,一经发现证实,立刻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遵命”一众军官立即齐声应喝。 随即,包括加洛在内,所有军官四散指挥,说干了口水的士兵们也总算松了口气,开始行动起来。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不要抢我的东西啊!”…… 然而,很快,令加洛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士兵们换以强制的方式将村民们集中起来,然后整理必需品,村落里顿时各种叫喊呼救四起,不明状况的村民们以为军队劝说不成、恼羞成怒要加害他们更是害怕,老人‘妇’孺坐地大哭、男人们奋力反抗,而被士兵抱起的孩童们也是拳打脚踹,哇哇大叫,一片‘混’‘乱’。 加洛也是无奈,可是既然下达了命令,这点冲突无可避免,他只能焦急等待。 十几分钟后,全村居民都被集中到了村口处,搜集的基本物资也都全部装载上了马车,可是勉强被聚集起来的村民们仍是怨声不断只是畏惧士兵手中的武器,而不敢抗拒。 目睹此景,加洛觉得这样的抗拒情绪可能会给撤离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用眼神示意副官暂不出发,自己走上前,来到了村民们的面前。 “村民们~~村民们!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 加洛大声喊着,过了片刻,村民们总算止住了不满和反抗,看向后者。 “第巴村的村民们,我是行省驻军骑兵军团的百夫长加洛,请听我说几句话。”加洛一边喊着,一边将腰间的佩剑卸下‘交’给旁边的卫兵拿着,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细节,然而,在军官集训营里,他从那些不列颠的资深军官那里知道了,就是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才能反映出一支军队的风貌,而解除武装,无疑是最能让对象征暴力的军队心怀畏惧的人们感到安定的方法。 果然,当加洛解下了佩剑,并且喝令所有士兵收起武器,继而单身走入村民中间后,那些村民眼中的敌意渐渐消退,加洛为自己的劝说赢得了一个被倾听的良好前提。 “村民们,首先,我要在这为刚才我的部下们的粗鲁举动向你们道歉!”加洛举起手,向四周的村民行了一记标准的军礼,那种自然流‘露’的正气和军人魅力让年轻人们迅速减少了恶感。 加洛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诚恳,他看向村民们,继续喊道:“但这都是迫不得已的举动,我此行来到是奉驻军司令官和行省总督府的命令,负责护送你们离开这里,前往位于拉斯加里卜的灾民营地。” “我们不去!~” “就是,我们不离开这里,洪水已经堵住了,我们绝不抛弃家园!” “就是,为什么让我们弃家逃难!年前的那场洪水让我们失去了一切,可是那些官员还是照样催‘逼’我们‘交’税!现在又要我们离开,没有了田间的收获,我们拿什么‘交’税!” …… 加洛刚说完,四周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片嗡嗡嗡的吵闹声,村民们满脸愤怒地将一件件官员欺压、洪灾肆虐中遭受的苦难诉出,面对着加洛这个似乎不一样的宣泄口,村民们将所有的怨愤都发泄了出来化作此起彼伏的质问和斥责。 加洛默默地听着,四周的士兵也都默默地听着,他们没有一点不耐或是怒气,因为他们不再是以前的那支军纪败坏、助纣为虐的军队了,他们是从平民中间招募,从训练的最开始便接受荣誉、良知和责任教导的军队,他们从这些村民的哭诉中体会着他们的痛苦,默默地积蓄着同情。 良久,当村民们的骂声哭声渐渐停歇,加洛终于再次抬起头。 他望向那些表情各异的村民,缓缓说道“村民们,相信我,我深深理解你们曾经经受的一切,并为此感到抱歉。我本人也是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我的父母也都饱受过贫穷、不公,我曾经以为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然而,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因为希望从来都存在。我请求你们相信我,罗马正在改变,也许你们会觉得那很遥远,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感觉到希望的存在!而今天就是一次希望!我知道,对于一个农民家庭来说,土地和田间的作物意味着什么,但是,你们听听,那轰鸣的河水声!你们再看看!那高高抬起的河‘床’!你们所作的努力无法堵住那不断上涨的河水,如果你们继续呆在这里,一旦洪水决堤,你们就会失去生命!我恳求你们,快点撤离吧!相信我,这些搜集的物品都会发还给你们,只是集中便于装载而已,在难民营,你们会获得免费的食物、水、取暖木薪和栖身的帐篷,你们会得到最妥善的安置!等到洪水的威胁过去,我们会送你们回来,如果你们的村庄毁了,我们会和你们一起重建!你们的土地被淹没了,我们会和你们一起重新耕种~!村民们,相信我,希望正眷顾你们,眷顾罗马!” 加洛说完了,全场沉默。村民们怔怔地望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之中。 过了很久,一个村民动了,那是一位老人,他牵着身旁孙子的手笑着弯下腰对孙子说:“小尼卡,爷爷带你去城市玩,好不好?” 纯真无邪的孩子立刻拍着手喊道:“好啊好啊” 一老一少,就这样笑着走向村外……紧接着,第三个人也迈动脚步跟了上去。 几分钟后,整个第巴村庄的村民们和辎重车都已踏上了撤离的路途,道旁,骑在马上的加洛看着长长的队伍,脸上挂着微笑。 “百夫长,你刚才说的真好,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哭。”这时旁边一名年轻的士兵忽然压着嗓子说道。 加洛转过头,看着年轻士兵红红的眼睛,笑道:“小子,哭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这些当兵的会变,要不了多久,整个罗马也会变,等着吧,到那一天,我们会看到怎样的希望。”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四节 穷得露屁股了 第巴村发生的一幕只是在尼罗河东畔延绵千里的土地上大撤离行动的一个缩影,那些从平民阶层中重新招募训练而成的帝国新军团不负预先的期望,展现出了在奥卡看来身为一个文明国度的军人应有的风貌和亲民的作风,当然,这一点小小的纠结,主要还是因为奥卡出身共和**队,深受红‘色’思想熏陶。 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红‘色’思想观念的培养,对于军队与国民之间的互信互爱关系十分有帮助,间接地也会促进民众的爱国思想和军队的报国‘精’神。 不过,当利比乌斯将骑兵军团各分队已经在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分批撤离了数百个村镇的居民的过程呈报给奥卡听时,奥卡还是不禁对将士们的表现刮目相看,特别是一些分队的指挥官充分地通过各种方式取信民众、打成一片的聪明做法更是让奥卡恍惚间仿佛见到了后世那支在硝烟岁月的特殊历史时期中成长起来的人民军队。 这种局面或者说是细节让奥卡感到欣慰,同时也很感慨,也许只有当人们的心思一直都保持着单纯、朴素和真诚时,才能诞生出这样的军队吧,否则一旦社会风气变坏,人心趋利,各种败坏的思想侵蚀人们的心灵时,恐怕就很难再见到这样的情形了,正如后世那个共和国在强国之路中曾经走过的歧路,那便是一段被利益腐蚀的阶段,整个社会的人心风气沦丧,人们甚至已经遗忘乃至想象不出军民鱼水情、恪尽职守廉洁奉公、节约简朴这样的词汇,那真是一段危险而艰难的时期,不过庆幸的是,共和国最终走出了‘阴’影,重塑民族‘精’神和社会风尚,迎来了了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们甘愿牺牲所期盼追求的东西。 不过,撤离计划也并非是一帆风顺,而问题就出在那些城市里的贵族身上。 “怎么回事?怎么城市的疏散动作这么慢,到现在才撤离了不到四成的人口。”提哈德城,防洪应急临时指挥部里,奥卡看着手里的报告皱着眉头问道。 利比乌斯面带倦‘色’但眼神依旧‘精’力十足地回答道“大人,情况的确是有些麻烦,负责组织贵族撤离的下面官员还有军官都向我反映过主要是有些贵族态度十分不配合,特别是提到要放弃那些笨重的财产只能轻身撤离时,那些贵族都是出言不逊,下令仆人抗拒撤离,因为您‘交’代过不得使用武力强制,所以大家也是无计可施。 ” 奥卡倏地脚步一转,眼神中尽是愤怒之‘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着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洪水一旦爆发,他们就只能抱着那些钱财‘玉’石同焚了!既然他们不愿意丢掉财产,那就干脆连命也丢下好了!下令,所有人立刻全力护送平民撤离,不要再去管那些顽固不化的贵族。” 说完,奥卡已是直接背过身去,随手就将手中的报告丢到了旁边的‘侍’从手上。 利比乌斯不由苦笑,他当然清楚自己的上司不是真的要弃那些贵族的生死于不顾,而是怒气难以发泄,而这个时候身为副官,利比乌斯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利比乌斯上前一步,从‘侍’从手里拿回报告,然后用眼神示意后者离开,而后小声道“大人,何必和那些顽固的旧贵族一般见识呢?洪灾过后,行省的全面改革很快就会启动,到时候那些不知进退、不思己失的贵族自然会付出应有的代价。可是现在,大人,那些贵族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帝国的子民,更何况,他们的家眷还有那些被强令留下的仆役,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应该尽力设法将他们转移啊。” 话音落下,良久,奥卡转过身,面上的怒气总算稍稍减退了一些。 “你说得对,是我一时疏忽了。”奥卡果断承认了自己的命令太过偏‘激’,因为他原本就不可能真的那样做,只是那些腐朽的贵族实在是让他感到一次次失望,尤其是他们言行举止所透‘露’出的那种堕落不堪的丑态更是让奥卡深深厌恶。可是,奥卡是一名改革者,他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随随便便用自己的喜恶来作为行事的准则。 无论是出于对每一条生命的尊重还是未来改革的少一些阻碍,奥卡都必须尽力赢取贵族的支持,毕竟现在的罗马还是一个奴隶主贵族统治的国度,数以千计,掌握着帝国各个命脉的资源权力都掌握在贵族的手中,即便是现在鼎力支持奥卡改革的改革派中,除了不列颠的草根嫡系以及正在培养的平民文官阶层,真正能够给奥卡提供有力帮助的仍然是贵族,只不过这些贵族或是原本郁郁不得志、因而不惜押注投身格拉蒂安麾下,或是开明的新贵族,年轻贵族,这些贵族大多对帝国的现状不满,又渴望建功立业,而格拉蒂安的事业能够带给他们这些旧势力无法给他们的,所以才会获得他们的支持。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改革依旧是占据了帝国绝对统治实力中的贵族本身在推行。所以,那种盲目自大、忽视贵族的诉求和想法的鲁莽改革是行不通的,就譬如中国历史上的一些改革,如宋神宗的改革很多政策虽然都是皇帝钦命,但是因为严重触犯了贵族的权利,甚至是以一种完全抛开贵族的态度去自行其道地执行一套改革,那完全是不顾实际的幼稚想法。 改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现有权力格局中,寻求尽可能多的利益与自己相‘吻’合亦或是阶段‘吻’合的势力,结成同盟,共同从内部去改变格局才是最合适理智的做法,否则,改革面临的压力将是整个现有的统治阶层,在那样的巨大压力下,改革必然寸步难行,几乎是夹缝中求生存,稍有不慎就会全盘崩溃,古希腊的梭伦改革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 “大人,属下有一个建议,不妨由您亲自出面,设法看是否能说服一些大贵族,如果能说动他们,剩下的那些中小贵族想必也不会再固执不从。”利比乌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奥卡闻言,顿时灵光一闪意识到这个方法可行,贵族历来都有望风跟风的习‘性’,若是能说服几个大贵族,肯定能起带动效应。想到终于能够解决这个大麻烦,奥卡立时满脸喜‘色’地对利比乌斯道:“好办法。事不宜迟,你给我去拟一份拜访的名单,我马上出发,我们一个一个来,我就不信了,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埃及总督、帝国伯爵,还拿这些地方贵族没辙了!” 见到奥卡有了主意之后立刻一扫抑郁,意气风发的样子,利比乌斯不禁对自己的上司的脾‘性’感到好笑,不过面上却是保持着严肃道:“是,大人,属下马上去准备。” 利比乌斯转身离去。 处理了一个心头隐患,这几天来几乎没怎么睡的奥卡总算心情舒畅了一些,不过看到桌子上的那厚厚一叠堆积的文件,奥卡不由又是头痛万分。不过,相比起来这些事情只是琐屑而已,真正让奥卡再次陷入满腹忧愁的问题是,没钱了! 不仅是行省财政没钱了,就是那些初到埃及之时从查实罪名的犯官污吏查抄来的小金库也已经消耗殆尽,现在甚至连奥卡来之前未雨绸缪从格拉蒂安还有后续从阿方索那借调来的资金也都如石投水不见了踪影。 重新建立总督府架构、征募改革团队、各项基本社会改革措施的铺开、新颁布法令的推行、经济方面的调控、对遭受洪灾的灾民的赈济安置、军队方面的整编改革,宗教事务,还有眼下的疏散计划、临时营地建设,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无底‘洞’,投入了一笔又一笔财政预算,而与此同时,行省的收入距离税收回笼还遥遥无期。 财政官不止一次面‘色’发白地将财政报表摆在奥卡的面前,看着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赤字,奥卡也是冷汗涔涔,他这人也是个军人的‘性’格想到什么就立刻着手去干,其他的事情他都会‘交’给值得信赖托付的伙伴。以前在不列颠的时候,有马歇尔和阿方索,在北疆的时候有格拉蒂安身边的财政官员团队,奥卡只管去做,还真的是从未分神去考虑过钱的问题,但现在,远离自己的大本营,得不到任何直接的支援奥卡才猛地意识到一个足以令人焦头烂额的难题,没钱了,怎么办! “临时征税?”这个念头刚才‘露’头就被奥卡自己立刻果断地否决掉了,现在正是争取民众信任的关键时刻,年初的洪灾让埃及‘蒙’受了巨大损失,无数灾民流离失所,这些民众至今也没能从遭受的苦难中挣脱出来,奥卡的目标就是要带给他们希望,要是这个征税,无异于自毁诺言,动机并不能掩盖直接的行为带来的恶果,一旦征税不仅会彻底丧失民众的信任和信心,破坏如今总督府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形象和声誉,改革恐怕将会直接夭折。 “让阿方索和不列颠尽快调集资源?”这个想法的确没有什么根本上的问题,西班牙的富裕和步入正轨的不列颠可以提供足够的物资包括直接资金支援,但时间上却来不及了,即便从海路运输速度很快但也赶不上眼前的当头了。 思来想去,脑壳想得生疼,奥卡也没想出什么马上就能见效的生财大计。 “要是有银行就好了,以政fǔ财政为抵押,好歹能借款应急啊。”想着想着,奥卡下意识地自语了一句,然而刚说完,奥卡自己稍一回味却不禁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 “对啊,怎么没想到呢!借钱!没有银行怕什么,找那些大商人借钱!”奥卡两眼发光地自语着,那猥琐的样子活像一个见到一座金山堆在面前的守财奴!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五节 安置营地 费因哈姆以东70罗马里,扎兰德平原 为了安置从洪灾区内疏散的近20万民众,总督府在沿提拉—诺菲斯勒图特—海拉尔等城市一线,建立了六处灾民临时营地,每处营地可供最多4万人居住,营地建筑都是依照军队驻地样式修筑,严整分明、便于管理。 而随着几天前的疏散行动正式开始,六处营地都已迎来了距离最近的第一批灾民入驻,接下来每天都陆续有新的队伍被全副武装的帝国骑兵安全地护送至营地,很快,原本空‘荡’‘荡’的营地内就变得拥挤喧闹起来,到处可见来来往往人流。 由于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营地的运转比较顺畅,抵达营地的所有灾民在正式入驻之前,首先将进行姓名、籍贯、家庭等相关信息的登记,以方便必要时身份核实,同时也易于以家庭为单位分配居住的帐篷、食物和饮水,另外,在进入营地前,来自亚历山大万神殿的医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女’祭司们奥卡社会改革中涉及的医疗系统名义上归属于医术之神神殿还会对所有民众进行一次细致全面的身体检查,避免疫病携带者进入,当然,如果发现了其他疾病也会免费提供治疗。这一环节耗时最长,但无疑十分必要。 营地的规模和供给力都经过认真估算,完全可以负担所有灾民的需要,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贵族,撤离的贵族都会由专‘门’的骑兵直接护送至洪灾区外就近的城市,那里有总督府安排的宽敞住宅和应有尽有的一切生活用品,享受区别于平民的安置,这是贵族‘理所当然’的特权待遇。 为了让灾民们能够安心地住下来,等待洪灾威胁过去,临时营地做了很多工作,包括每日提供免费足量的饮水食物、提供无偿的医疗救助,还有趁着空闲神殿的祭司们会给营地内的孩子们开办简单的启‘蒙’课堂,教授一些基本知识,而成年人,也不会任由他们无所事事免得长时间出现心理问题从而滋生是非,所以,奥卡在亲自向那些行省大商人借款的同时,顺便从他们那讨要了不少不需要特殊技艺纯粹手工劳动就能胜任的工作承包给那些灾民,这样一来一举两得,商人们省了一笔雇佣劳力的钱换来充足的廉价劳动力,而灾民们也可以获得少量的报酬有活可干,避免了无事可做可能导致的问题。 所有临时营地的负责人都是‘抽’调埃及各地最‘精’干的官吏,这些在改革中经过初步考核和筛选留下来的人员虽说还达不到不列颠各层级官员已经逐渐迈入高效化的水平,但按章办事、恪尽职守倒勉强可以做到了,因而整个营地呈现出一派安稳平和的景象。 不过,奥卡还是不放心,所以‘抽’出时间,亲自带人来到最近的扎兰德营地,决定微服视察一番。 临时营地呈标准的长方形布局,四面设有木制的围墙,围墙高约三米,共有12个出入口,虽然营地内本身并不存在什么严重的安全隐患,但考虑到人数众多,以防万一,还是由全副武装的军队直接负责把守,但军队并不参与营地的管理,也不禁人员出入,只是确保营地治安和秩序。 奥卡一行十几人轻装简行,进入营地,奥卡自然不可能摆出总督的架势,不然兴师动众的就失去了视察的意义,所以进入营地时奥卡授意随行的副官出示了他的身份证明,这样一来,营地负责人就算收到消息也只会以为是例行的工作,而不会猜到奥卡亲自来了。 走进营地后,眼前看到的一切给奥卡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错落有致的帐篷外面挂着晾晒的衣物,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妇’孺从帐篷内出来,相互之间友好地打着招呼,显出一派安宁的生活景象,可见这些背井离乡的民众情绪上都已经得到了恢复和适应。 再看营地的硬件设施,包括帐篷、深水井、木板搭成的简易公共浴场、每隔一个区域就能看到的垃圾车,都是按照事先的计划一丝不苟地完成,奥卡对负责的官员们的表现感到满意。 信步转了一圈下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营地内井然有序,这样的情况让奥卡很欣慰,和年初洪灾后造成的恶劣后果相比,这一次即便洪水最终真的来袭,奥卡也有充足的信心应对,让无辜民众不至于再遭受额外的苦难。 又绕了几个几排帐篷,奥卡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想起来之前汇报中提到的另外一些东西,不由转头朝绿‘色’神殿的祭司们主动为营地内的孩子们开办了启‘蒙’课堂,是吗?” “是的,大人,盖亚神殿、密涅瓦神殿以及来自亚历山大图书馆的一批教员联合开办了启‘蒙’课堂,免费教授营地内的孩子们一些基本的知识,包括拉丁字母、书写、计算还有地理等等。”曾多次代表总督府前来营地接洽的副官对此显然十分了解,立刻回答道。 “哦?亚历山大图书馆也派人来了?”闻言,奥卡却是面‘露’一丝惊奇之‘色’,因为神殿的举动实际上都是出自奥卡授意,万神的教义就是与基督的出世截然相反地入世,但并非像历史上中世纪的基督教会那样攫取权力,而是奥卡希望借助司掌不同神职的众神的名义,来创立一些超越现时代的社会事业,比如挂在密涅瓦神殿名下计划创办的和不列颠的剑桥大学、北疆的巴黎大学一样‘性’质的国家高等学府亚历山大大学,还有类似的医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名下的医疗系统、朱庇特名下的民主监督、法庭陪审团、战神殿马尔斯名下的帝国高级军官学府圣武殿以及信使之神墨丘利名下的国家层面的运输‘交’通系统等等。 正是借助这些神职各异的众神的名义,奥卡的改革不仅能够顺理成章地深入社会各个细节层面,而且能够从实际上为民众的生活带来好的转变,众神就是奥卡最大的招牌,而与此同时,因为单独划分的宗教事务厅负责管理万神殿的祭司们,再加上古希腊罗马众神的完全人化的形象以及经过以符合国家利益为前提进行编订的多神教教义使得奥卡不必去担心,多神教也会走上历史上基督教会那样的思想独裁的道路,因为,根本上多神教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因为某种意义上说,多神其实就是神的民主,那么投‘射’到社会中,必然只会带来人的民主。 不过目前,由于万神殿的各项活动都仍处于草创阶段,暂时无法独立实现其社会作用,所以都是由总督府、奥卡直接授意来进行一些活动,而此次在各处难民营地内,组织启‘蒙’课堂还有免费医疗也都是奥卡下达的行政命令。然而,亚历山大图书馆却完全是一个无论从社会地位还是影响上都很超然的组织,特别是在奥卡进行初步改革后倡导理‘性’的哲学,大力扶持亚历山大图书馆后,这座学术的殿堂正以惊人的速度重新恢复当年的盛况。对于这座茕茕孑立孤处在总体来说仍是民智愚昧的古老文明国度中,苦苦坚持了数百年,为人民带来理‘性’的曙光的殿堂,奥卡是抱着敬仰和尊崇的态度去对待的,所以,奥卡一直都是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帮助它重新焕发年轻的生命,从未去打搅这片净土,然而,这一次奥卡却没想到,图书馆居然主动派来了学者,虽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奥卡却很高兴,因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古今中外,一个国家什么人最清高孤傲?最不愿与当权者有瓜葛以显示自己的品节?真正的知识分子! 亚历山大图书馆的那些人都是真正埋头钻研、数十年如一日的智慧贤者,他们大多数人的品行都足以令人敬重,而他们的坚持更是令人深深触动。这样的集体,什么权势金钱对他们来说都是粪土,如果你的行为不被他们认同,他们就根本不买你的帐。然而,现在他们却主动离开了工作室,为难民营的民众们服务,这等同于为总督府为奥卡效力!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奥卡在埃及所作的一切得到了这些大脑中存储着几乎到目前为止整个西方人类智慧的人的认可和支持! 这些学者们也许于实务并不擅长,但在他们的智慧面前,任何事情的本质都会纤毫毕现无所遮掩,你的所作所为真正的目的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而现在,他们的回应充分说明,奥卡的改革也许仍然存在很多问题,但却从根本上被这些贤者们认同了,他们感受到了奥卡迫切想要改变帝国、复兴帝国的愿望,而他们,也愿意为这样的目标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走,我们去看看那些课堂,然后去看看医疗处的情况。”心情大好的奥卡手一挥,就顺着道路边竖着的木杆上挂着的标志牌,走向了营地东面的神殿人员驻扎的地方,一干副官却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奥卡怎么突然就笑得这么开心,只得‘摸’不着头脑地跟了上去。 课堂就坐落在神殿人员居住的帐篷旁边,这里的障碍物全都被清除了因而有一片大的空地,因为孩童众多,所以祭司们对孩子们进行分班分时授课,整个课堂的气氛十分融洽自由,教授的内容也十分简单有趣,足以引起孩子们的兴趣。 当奥卡一行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批‘女’祭司们正站在一个个用石灰在地上圈出来的空地上,教授席地而坐的孩子们拉丁字母,听着那些纯真的孩子们依依呀呀地跟着老师念着字母,站在外面的奥卡等人不由自主地面‘露’笑意。 目光扫视着每个课堂的奥卡突然眼光一凝,神情显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抹高挑优雅的倩影,正蹲在那里,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教导着一个小男孩用树枝在地上写画着,绝对不会错!那是希帕提亚! 奥卡下意识迈步上前,然而脚步抬起又落下,尽管内心的‘激’动心情让奥卡忍不住想要过去,然而他还是决定不去打扰她,于是用眼神示意大家准备离开。 然而,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巧合,当奥卡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刹那似乎是对虚空中注视的目光若有所感,蹲在地上的希帕提亚忽然抬起了头。 于是,奥卡与她的目光,自然‘交’汇。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六节 爱情两难 营地南面有一个小丘,一种淡黄‘色’不知名的野‘花’遍地开满,几棵高大树木的树冠在地上留下一片‘阴’凉的树荫,遮挡着夏日的热度。 淡淡绿意点缀的小丘虽算不上什么景‘色’,但在这营地周围尽是一片荒原的单调背景中倒也勉强是一处可以信步闲游的地方。 奥卡和希帕提亚两人并肩走在山坡上,偶尔彼此相视聊着一些看似感兴趣实则毫无营养的话题,然而大多数时候却都是默默前行。两个人此刻似乎都有着纷‘乱’的思绪无法用言语表达,但具体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奥卡并非木讷,更不是尴尬不知如何应对,而是出于一种无法简单描述的原因,他总是会在面对希帕提亚时不由自主地试图回避内心渐渐滋生的那一缕情愫,奥卡早已不再是前世那个孑然一身、不知爱情为何物的军中孤狼了,所以,他很清楚,随着每一次相处的点点滴滴的回忆沉淀,他对身边的少‘女’已然有了一丝超越友谊的期许。 他和希帕提亚的相逢完全是巧合,他在‘性’命垂危之际被善良睿智的少‘女’相救,这听上去简直就是童话里的故事开头,然而真正经历了一切的奥卡却知道,那短暂的一夜并没有‘浪’漫的一见钟情。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似乎又和童话的情节脉络趋向‘吻’合,命运引领着奥卡来到了埃及,再次与少‘女’邂逅。时隔大半年的时间,即便有恩情羁绊,如果没有彼此心底给对方留下的一丝特殊印记,恐怕相见之时也不过就是道一声感‘激’罢了。然而事实证明,奥卡和希帕提亚的再见就像是一次命运的擦碰,绽放出的火‘花’让他们彼此都感到意外。 自从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那座偏殿中再次见到希帕提亚之后,奥卡便已经意识到自己心态的变化,那一颦一笑的动人风姿、那睿智开朗的乐观‘性’格,都在他的脑海中深深烙印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而在随后的时间里,奥卡但凡能‘抽’出一丝空闲,便会不由自主地来到图书馆,甚至没有什么计划之内的目的,仅仅只是内心的冲动驱使着他的脚步。而似乎很幸运,每一次,他们都能在喧闹的人群中发现彼此,相视微笑。 奥卡也为自己这种年轻人才会迸发的强烈悸动而感到吃惊,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被自己附身的这个躯壳的灵魂复苏了,不过,这些都不过是借口。奥卡是一名军人,他不喜欢遮遮掩掩,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爱上希帕提亚的事实,然而勇敢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奥卡是一个男人,他懂得责任的意义,他已经有了爱人,他同样深爱着此刻远在不列颠的科内莉亚,两份爱,没有孰轻孰重,更不存在喜新厌旧亦或是见异思迁,奥卡只是难以自拔地对希帕提亚也产生了如火山般炽热的爱意。 但罗马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制,虽然对于贵族而言,夫妻不过是一个法律上的概念,贵族的放‘荡’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博爱’才是贵族应有的风度。 这种贵族式的情爱观念不能简单以对错来评判,毕竟观念诞生的时代背景不同,而且对于往往都是政治联姻的罗马贵族来说,说不定与情人之间的爱情才更纯粹,但这种方式对于一个骨子里是华夏人深受儒家思想根深蒂固影响的奥卡来说,显然还是无法接受的,所以奥卡很烦恼。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如果平心而论,他当然希望这段爱情能够继续下去,然而,内心奥卡又在无时不刻地提醒着自己,这段爱情鲁莽发展下去也许只会是个悲剧,因为他不可能抛弃科内莉亚,而像希帕提亚这样的奇‘女’子,他知道即便对方深爱自己也绝不会容忍这种牵涉到三者幸福的不纯爱情。 思来想去,奥卡不止一次地希望寻找一个解决的方法,可惜都失败了。所以,在没有想出答案之前,他只能开始逃避,他不再频频出现在希帕提亚的教室‘门’外,也渐渐少了登‘门’拜访,与希帕提亚的父亲席昂学者喝酒畅聊的次数,睿智的希帕提亚自然很快就发觉了奥卡的异常,不过在醉人的爱情面前少‘女’的心毕竟是矜持而内敛的,所以她没有询问缘由,但每次见面,希帕提亚眼中的一缕幽怨却让奥卡愈发的内心挣扎矛盾。 就像这一次,他在空地外注视着希帕提亚的身影,但内心的彷徨还是让他选择了回避,可惜,命运却不允许他一次次回避下去,希帕提亚勇敢地走了过来,奥卡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 山丘上,奥卡和希帕提亚各怀心事地默默走着 忽然,希帕提亚转过身来,轻轻抚着长裙抱膝坐在了浅浅的‘花’丛中间,抬起头,她微笑着望向奥卡,随即伸出了纤纤‘玉’手。 奥卡微微一怔,继而似乎明白了,也伸出手去,两只手轻轻地握在一起,那淡淡温热的碰触却仿佛一轮骄阳在奥卡和希帕提亚的心田照耀出暖暖的温馨感觉。‘玉’手轻轻拉动,奥卡顺势坐在了希帕提亚的身边。 “小奥”奥卡刚刚坐下,便感觉到身侧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娇躯靠了过来,转脸望去,只见希帕提亚螓首低垂,美目含情,倾国的容颜如‘花’娇羞,正偎依在自己的肩膀上‘交’握摆在纯白的长裙上的‘玉’手轻轻绞动。如此美人之态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奥卡不由心神摇曳,甚至全然忽略了少‘女’口中叫着的那个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军人来说实在难以接受的亲密昵称。 “小奥,你知道吗?我曾经当着父亲的面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出嫁,因为我已经将生命嫁给了真理。”在奥卡伸出的臂膀环起的怀抱中,希帕提亚的目光斜斜地望向天空,半晌悠悠说道。“我从小就在父亲的书房里度过,从第一眼看到那些奇妙的文字开始,我就深深地为之着‘迷’。我央求父亲教授我各种古老的文字和发音,还有那些古老的故事,然后我长大了,就开始独自去阅读图书馆里那些浩如烟海的书籍,我把书当做朋友,因为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他们会毫无保留地教给我一切。” 听着希帕提亚缓缓述说着回忆,奥卡的表情渐渐也仿佛随之进入到身旁少‘女’的那些往昔之中,目睹她渐渐成长的身影。 “……小奥,你知道吗?我并不是只喜欢独自呆在那里看书,可是我找不到可以倾诉的朋友,幼年的闺友都已经出嫁,她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去打扰她们。而走出图书馆,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堕落的社会,那些贵族的丑态令我作呕、那些平民的苦难令我同情,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渐渐不再出去,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追寻真理的世界中去,因为那样才能让我找到快乐。” “可是,小奥,这一切在我见到你的那天晚上改变了。”希帕提亚忽然抬起头,澄澈的双眸注视着奥卡的脸颊,说道:“当看到你浑身血污地倒在地上的时候,其实我很害怕,甚至想过和父亲一起把你丢出去,这样就不会惹来麻烦了。可是,当我蹲下身,借着光亮抹去你脸上的血污时,我的心突然就猛烈地颤动了一下,于是我知道我无法见死不救。” 听到希帕提亚说起奥斯提亚那晚的情景,奥卡不由心神一动更加专心致志地听起来,因为希帕提亚此刻回忆的都是他重伤昏‘迷’后发生的情景,他并不知晓。 “我和父亲一起将你抬入了屋里,父亲帮你换衣涂‘药’,而我先去清理你沿路留下的血迹,当我回来时,就看到你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地沉睡着。”希帕提亚说着似乎又再一次重温了当时的心情,目光中充满了温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我就坐在你的旁边,静静地端详着你昏‘迷’的样子,我看着英俊的面庞,心脏砰砰地‘乱’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知道,我看着。”说到这,希帕提亚两颊一抹晕红浮现,不过她依旧是那个落落大方的‘女’子,她勇敢地和奥卡对视着,说道:“我看着你熟睡的样子,就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在心里涌动。” 乍然闻听希帕提亚近乎直接的表白,奥卡不由瞪大了眼睛,在这种‘女’方主动的场景下有些碉堡,然而,内心,一股不受控制的酥麻感觉正悄然滋生,并迅速蔓延开来。 希帕提亚尽管满面羞红,但依旧勇敢地和奥卡对视着,对于在不经意间萌发的爱情,这位美丽善良的‘女’神,正如她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所作的,勇敢而果断地迈出了自己的步伐,既然是真心希望拥有的那么她就会勇敢地去争取,而不是仅仅只是等待。 然而,奥卡却久久未语,尽管他内心的冲动犹如一阵阵汹涌的‘浪’‘潮’般不停推动着他去回应面前少‘女’纯洁而火热的爱意,然而,那一份无法抛却脑后的沉甸甸的责任,使他思绪纷‘乱’,难以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希帕提亚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意想不到的不信之‘色’和随之而来的痛苦和绝望,以她纯洁的心思,无法明白奥卡为什么会如此犹疑不决,只倏然天塌地陷地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奥卡并不爱她,一颗放心顿时碎裂。 然而,希帕提亚没有绝望地哭泣,她努力忍着内心刀割似的痛苦拼命抑制住泪水,意‘欲’起身离开。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拢住了她的腰,霸道地将她拉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对不起,希帕提亚,是我的错!我对你的爱,从未动摇,但是我已经结婚了。” 奥卡望着怀中泫然‘欲’泣的希帕提亚,缓缓说道。他不再犹豫,将真相说了出来,因为他终于想通了,既然没有两全之法,那么不如就将这份感情的未来‘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七节 宏大构想 希帕提亚走了,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她只能选择离开。 奥卡无法也没有资格挽留,只能徒然看着那抹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倩影远去,心痛如绞。 这份横亘于彼此之间的爱也许从最初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但是奥卡并不后悔,即便当他说出真相时,看到希帕提亚的眼中满是绝望的哀伤时,也丝毫没有动摇。 抉择必然是痛苦的,但再大的痛苦和障碍也不能阻挡人去追寻内心愿望的脚步!奥卡知道自己爱上了希帕提亚,所以,不需要遮掩和欺骗,他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至于结果,说不上是好还是坏,希帕提亚虽然走了,但她并没有拒绝奥卡的炽热爱意,也许她只是需要一段独自安静的时光,去慢慢接受这个有些残忍的现实。 毫无疑问,奥卡愿意陪伴她一起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可惜他注定无法脱身,因为就在希帕提亚和几位图书馆的‘女’教员一同匆匆离开之后没多久,一名飞马赶到营地的‘侍’从带来了让所有人都不禁内心骤然一沉的噩耗——洪水决堤了! 千算万算,谁也没想到,最终洪水来袭的时间还是比预计的要早了数天,幸运的是,洪灾区内的居民已经撤离了七七八八,即使还有一些尚未撤出的队伍,也基本摆脱了极度危险的区域了。不过洪灾到来还是随时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所以心急如焚的奥卡当即结束了难民营地的视察,带领一众随从赶回费因哈姆亲自坐镇。 当奥卡一行风尘仆仆赶回费因哈姆之时,临近洪灾区各城市的市政官、护民官、财政官以及治安官、城市元老院首席元老等,已是云集指挥部内,静候奥卡的到来。和几天前,奥卡一意孤行、强制下令执行疏散计划时候的态度有了天壤之别,此时,这些各地官员们的脸上再没有了任何轻视或不以为意的表情,奥卡一走进屋内,立时四下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恭维和赞颂之声,令奥卡不免有些愕然。 人群之中的副官利比乌斯见奥卡茫然以对,赶忙挤了过去附耳悄声将洪灾来袭后发生的情况简要说了一番,奥卡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习惯了独断专行、目中无人的地头蛇都是眼见洪灾真的爆发,害怕被追究责任于是忙不迭地赶来试图弥补先前的“阳奉‘阴’违”所犯下的愚蠢错误。 奥卡听了,心底不由冷笑,先前执行疏散时,这些人个个都是不屑一顾的丑陋嘴脸,百般推诿,如今洪灾果真应验,数十万民众得以保全,这些人立刻就如一群盯到‘肉’的苍蝇涌了上来,当真是无耻。 奥卡心底虽是对这些个人厌恶之极,不过面上却是神‘色’丝毫无异地轻轻挥手让利比乌斯退下,随即微笑着向一干人等拱手道:“诸位同僚,洪灾二度来袭,我埃及难免又要再受一番离‘乱’之苦,洪灾区内各市村镇损失皆是难以胜计,但索‘性’疏散及时,人员伤亡的惨痛教训不致重演,本督在此诚挚感谢诸位同僚的同心协力!” 言罢,奥卡竟是神情肃穆,当真向一干官员敬以贵族礼。 心怀忐忑的官员们目睹这一幕,顿时心头震动,既有几分猜疑又要几分敬服,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半晌,几位埃及大城市的市政官领衔上前,面‘露’惭愧之‘色’道:“总督大人,您的这番话实在让我等无地自容啊,此前大人下令执行疏散计划时,我等均不理解大人的高瞻远瞩因而行止怠慢,还望大人不计前嫌,下官等日后必唯大人马首是瞻不敢再有半点迟延。” 奥卡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几位市政官,和声道:“几位大人何出此言?我方才所说,绝无追究之意,至于诸位所说怠慢,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本督初来乍到,行事不免也有些过于强横,诸位不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眼前洪灾才是头等大事,不仅关系到无数帝国子民的生命安全,对你我的仕途未来的意义……”说到这,奥卡话语一顿,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道:“不用我说想必诸位也都很清楚。” 几位市政官闻言,顿时神情凛然,相视目光中齐齐流‘露’出一丝深以为然的深沉之‘色’,随即齐齐再次躬身道:“多谢总督大人提醒,下官一定尽心竭力,为帝国效力,为总督大人分忧。” “哈哈哈,好!”奥卡大笑着以手示意众人上前,来到大厅中央摆放着洪灾区地形沙盘的桌前,振声道:“诸位,尼罗河是我埃及生命之河,我埃及素来被称作帝国粮仓皆赖尼罗河的恩赐,然而这条奔流不息的长河时常也会向被她养育的子民发泄滔天的愤怒,洪灾泛滥往往导致三分之一个埃及北部沦为泽国!这样的天变千年来埃及人民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苦不堪言!难道面对天地众神的怒火,我们就真的只能默默承受这无端的痛苦吗?” 听着奥卡这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大厅内的一众官员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要说这尼罗河水患之害,历来也并非无人关注只是无论是筑堤还是引渠,但终究只维持得了一时,治本之策却是始终不得其法。所以,要说这埃及行省的官员在洪灾面前无计可施,倒也真的是苛责他们了,这些贵族出身的官员,哪懂得什么治水?此刻闻听奥卡似意彻底解决水患的宣言,自然是心中没有半点信心,更不知从何做起,一时竟有些冷场。 然而,对此,奥卡面上的和善笑意也未曾有半分减退,仿佛对一众官员在自己这顶头上司面前的“不配合”并不介意,只见他‘胸’有成竹地朝旁边的‘侍’从一招手,几名‘侍’从立刻上前,将桌上该在沙盘上的幕布四角拉住,而后在奥卡轻点头的示意下猛然掀起! 哗!一个令所有在场官员震惊的沙盘出现在众人眼中。 依旧是埃及、依旧是尼罗河,依旧是众人脚下这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土地。然而不同的是,这块重新制作的沙盘上,用土模制成的有如长龙的尼罗河河道中,清澈的水流正沿着长长的河道流向地理的北方象征地中海的沙盘边框凹槽中,而由于整个沙盘别具匠心地进行了重心和回流设计,流入凹槽的水又会很快回流至南面象征尼罗河起源的群山之中的一个“小湖”之中,继续往复,真实再现了整个尼罗河的流向等水文特征,令人一眼便知细微,加之河流两岸的“山脉”、“树林”、盆地、平原无不用特殊材料制作得栩栩如生,整个埃及北部的地形地貌一览无余,如此惊人杰作不禁令在场众人叹为观止! 然而,如果仅仅只是这些,也许还不至于让各地官员齐齐面‘露’震惊之‘色’。眼前的沙盘,真正‘惊世骇俗‘的是,在尼罗河经过喀土穆之后的中下游,实际中到此尼罗河基本就没有了支流汇入,一路孤零零地汇入地中海,直到三角洲地区才分叉成两条很短的尾河。 然而,在这个沙盘上,在那长河的后半截,原本应该是广袤平原的位置上,却赫然多出了无数或粗或细的实际中并不存在的尼罗河支流、湖泊以及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将其相互牵连的运河,还有,在延绵千里的河流两岸,大片凭空出现的‘绿‘色’‘代替了真实地理上的尘沙漫天的荒原! “这、这是……”一名来自西南部城市多哈姆的市政官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指着那沙盘上多出的真实地理上并不存在的“虚幻地形地貌”,结结巴巴地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而这位失态市政官的举动似乎成了某种导火索,顿时整个大厅内爆发出一片嗡嗡嗡的喧闹议论声,无论是低级官员还是几位行省大员的脸上都是无以复加的震惊莫名,而其中一些心思敏锐的人怔怔地看着那沙盘,似乎猜出了什么,不由自主地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异常复杂地偷偷瞥向稳如山岳般站在沙盘前的奥卡。 沙盘上的一切,已经让奥卡的打算不言而喻了,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总督竟是要在不定的总督任期内,‘弄’出如此惊人的手笔,无论这份雄心成败与否,但就这份气魄和胆量而言,已然足以让在场的官员感到慑服。 而事实也果如预料,议论声稍停,奥卡坚定有力的声音便适时响起在大厅内,让所有人的心神都不由自主地随之跃动! “诸位,本督受摄政皇太后及凯撒殿下重托,前来埃及,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彻底解决这折磨了埃及数千年的尼罗河水患!本督深知责任之艰巨,又深感自身能力不足之无奈,然本督言出必践,即使有再大的困难,再危险的挑战,也绝不退缩!诸位请看,眼前的这座沙盘便是本督得知洪灾消息后会同从帝国各地赶来的学者,利用以前勘测的资料和记录,进行认真分析和细致规划,得出的初步构想!诸位请看这份构想的大致思路,将结合筑堤、清淤、引渠、建坝、分流、扩湖、植林于一体的庞大系统,目标就是通过各项根据地形地貌和水文条件里而进行的工程帮助下,能够人力控制尼罗河汛期时节年份的水位变化,以达到分流泄洪防范水灾的目标,而与此同时,我们的构想又不尽于此!我们还构想,通过植林、扩湖、人工运河来含蓄水源保持水土,改良环境,避免尼罗河中下游的蒸发,以稳定尼罗河的流量为埃及的农业营造一个渐趋稳定的尼罗河沿岸环境!同时,这些工程还将帮助我们利用那些被黄沙侵蚀的土地,让生机并未完全丧失的它们在甘霖的滋润下,重新变为埃及人民的良田沃土!……” 指挥部大厅内,奥卡的洪亮嗓音久久回‘荡’,所有的人无论之前怀着怎样的心思,这一刻,他们都不由自主地被奥卡所描绘的那幅宏伟图景所深深震撼和吸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八节 密林喋血 踢踏踢踏~~~“驾其!驾其!” 一条横穿茂密森林的隐秘小道上,忽然由远处传来一连串沉闷的马蹄声以及骑手那短促有力的呼喝,那马奔驰得飞快,以至于前一刻才刚听到动静,下一秒,一人一马已然出现在了道路上。 骑马而来的是一名罗马士兵,个头不高,但四肢强壮,典型的一副罗马人金发白肤的相貌,身上披挂着军改后罗马军团统一制式的夏季服装,皮革长条镶串的裙甲、铁片打制的护膝、革靴,不过似乎是为了火急赶路减轻负担,上身并没有穿铁甲,只是罩了一件行动灵便的皮甲。 这个突兀地出现在这条大森林中人迹罕至的小道上的骑士心情一定异常的急迫,这从他跨坐在马上,一刻不停地发出催促之声以及用马鞭策打那匹骨骼魁伟的骏马毫无怜惜的做法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这一点,他一定是身负某一件非常重要而又紧急,也许还十分危险的任务,才会抄近道避免被人发现。 马蹄声急,羊肠小道上的骑士这会儿工夫又向前行了数百米,眼见着前面出现两条岔路,骑士当即勒马减速,目光却是不敢有丝毫耽搁的在两条岔路上来回扫视,确认着方向。很快,骑士似乎就认清了方向,勒转马头,径直转到了右手边的那条道路上,继续赶路。 又过了十几分钟,忽然一阵哗哗哗的流水声传入耳中,听到流水声马上的骑士第一次脸上‘露’出一丝如释负重的喜‘色’,因为,那水声说明一条河流就在前方不远处,而按照出发之前他所看的那张地图上的标注,穿林而过的道路尽头便是一条大河,现在既然听到了流水声就说明他离走出这段最危险的树林已经不远了,而走出树林,接下来的路程相比而言将安全许多。 就在骑士稍稍放松了心情,策马向前距离森林出口眼看着不过只剩几步之遥的地方时,惊变骤起! 毫无征兆的!道路上,一条结实的绊马索倏然弹起,绷得笔直迎向了骑士坐骑的前马蹄! “不好!”然而,骑士的警觉‘性’同样出人意表,只见他在绊马索弹起后刹那间便反应了过来,死命拉住缰绳! 希聿聿!吃痛的战马顿时人立而起,长嘶不绝,而正因为如此那扬起的前蹄险险正好避过绊马索,差之不过毫厘可谓惊险万分! 而与此同时,那猝遇袭击的骑士却似乎对绊马索毫不在意,面‘色’沉着地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马背上俯下身紧贴马鞍,右手唰地闪到腰侧拔出来利刃,‘波’澜不惊的目光犹如两道利剑般扫向道路两侧的树林以防后续的杀招,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竟能分心多用做出判断并迅速戒备,这名外表普普通通的骑士不想居然是个机智过人、身手矫健的军中‘精’锐! 而事实也证明,骑士将注意力全部用来防备另外的袭击是多么的必要和及时,因为几乎就在他俯下身的同时,两侧树林中同时响起一道‘咻’的尖啸声,而这种声音对于一个在军队中熬过十几年的老兵来说实在再熟悉不过,那是箭镞飞出的声音! 袭击者的布置也是相当严密,两名弓箭手的位置恰到好处,以至于即便骑手早有预料,面对这两支突如其来的冷箭也是来不及用武器格挡,而且,看那飞‘射’而来的痕迹分明就没打算杀死骑士而是冲着其胯下的坐骑来的,显然袭击者并不希望行动出现任何纰漏,所以打算先击杀马匹,以使骑士无路可逃! 然而,这势在必得的冷箭终究没有建功,宝贵的运气站在了骑士的一边。冷箭飞出不过短短两三秒,但骑士还是凭借下意识做出了反应手猛地在马肚子上一拍,那战马立刻灵‘性’十足地迈开四蹄朝前跨了几步,恰恰就是这几步让战马避开了致命一击,两支原本瞄准马脖子的冷箭哧哧两声‘插’在了马屁股上! 剧烈的疼痛让战马昂首嘶鸣,不过这屁股,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是‘肉’多厚实的部位,吃了两支冷箭虽是鲜血飚‘射’,但没有伤及脏腑一时半会儿血没流干也死不了,反而‘激’起了战马的野‘性’,疯狂冲了出去! 看到骑士居然硬生生从环环相扣的埋伏下逃了出去,那些隐藏在树林中的袭击者顿时气急败坏,终于按捺不住地冲了出来,包括两名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在内,袭击者一共有七个人,一冲出树林,袭击者立刻朝骑士围拢追了过去。 “快放箭!”一名看样子是头目的袭击者站在林边,转头朝两名弓箭手沉声喝道。 听到头目的命令,两个弓箭手点头,立刻张弓搭箭,朝着尚未跑远的骑士瞄准了一下,随即松开了弦。 咻!咻!两箭飞出,区区十步的距离,转瞬及至! 这一次,马上的骑士终于没那么好运了,背后的箭来得迅疾难以防备,骑士只得拼命压低身体,然而,那箭依旧不是冲着他来的,结果哧哧两声,一支箭擦着骑士的背飞了过去,而另一支箭却是好死不死地正好‘射’进了马**里! 出了一身冷汗的骑士还没来得及庆幸又逃过一劫,就只觉抱着的马躯剧烈一颤,而后只听一声凄惨的嘶鸣,那战马竟痛得猛地原地停了下来‘乱’跳,措手不及之下,骑士立时从颠簸的马背上被甩了下来。 不过,骑士的身手不俗,身在半空果断扭动腰部转动身形,从跌落地面变成了滚落地面,避免了与地面硬碰硬造成冲撞内伤,而且他这一滚顺势就滚向了道路一边的树林,显然,失去了马匹,他只能希冀遁入密林,摆脱追杀。 然而,那些袭击者也并非易于之辈,就在骑士滚落下马的时候两名冲得最快的袭击者已经冲到近前,看到骑士滚向路边,立时举起手中的长刀,朝地上的骑士猛地劈砍过去。 可惜,两刀全都落空砍在了泥土上,骑士飞快地滚过刀剑手脚麻利地站了起来,武器也握在手中挡在了身前。而这时,那两个没砍中目标的袭击者已回过神,再次抡起长刀,毫不犹豫地朝骑士再次劈了过去。 准备十足的骑士自然不可能像刚才狼狈不堪,事实上他甚至不准备躲避,因为他看到剩下的几个袭击者都已经‘逼’了上来,这个时候如果转身逃跑无异于愚蠢地把背后留给敌人。所以,他打算奋力一搏! 于是,眼见凶恶的刀风临近,骑士却是毫不慌‘乱’,眼神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袭击者的动作,就在他们长刀劈砍,双手不可避免地张开‘胸’口位置出现一丝空隙的瞬间,骑士动了! 唰!如同灵猴般矮身,左手飞快从左边小‘腿’外侧上绑着的剑鞘内‘抽’出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手臂扬起向前一掷!这么近的距离,根本避无可避,哧的一声,那匕首直接没入一名袭击者的咽喉,鲜血噗的溅‘射’出来,袭击者哼都没哼一下仰头便倒。 这突然一击让另一名袭击者难免一惊,手上动作顿时慢了,可是骑士的手可不会慢! 哧!“啊!”一声惨叫,袭击者满脸扭曲地重心失衡崴倒,原来趁着他刚刚的一分神时机,蹲在地上的骑士凶悍地用短剑直接刺入了他的脚掌,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再次得手的骑士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顺势拔刀站起,顺势平举刀锋在那抱着脚惨叫的袭击者脖子上切过,温热的液体星星点点喷溅而出尸体无声倒地。 而这时,跟上来的另三名袭击者才刚刚冲到,然而他们的两个同伴已然被骑士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如此凌厉的逆袭,不禁让三个袭击者心生忌惮,冲锋的脚步随之停了下来,双方面对面对峙。 以少对多,最忌‘露’出畏怯,因而骑士的眼神始终是杀意腾腾,毫无退缩之意,然而,他心知双拳难敌四手,如果真的在这拖下去他肯定九死一生,所以,对峙的短暂功夫他的脑子在飞快转动,试图找出一个逃脱的办法。可惜,袭击者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虽然三名近战的袭击者一时摄于他须臾击杀两人的手段犀利而没有立刻一拥而上。 但最后的三名袭击者却没有顾忌,两名弓箭手在头目的再次喝令当即举起弓,遥遥瞄准这边,显然是打算再一次突施冷箭。 不过,他们的举动并没有逃过骑士眼角余光的观察,不等弓箭手找到机会,骑士已然大喝一声,挥剑扑上,和三名近战袭击者搅成了一团,人影闪动,远处两个弓箭手相视一眼,都是十分郁闷地放下了弓箭,没有再瞄准,没办法,自己人也在那里转悠,虽然他们对自己的箭术有些信心,但也没把握四个人中间就能一定‘射’到目标。 一旁的头目看到,虽是怒气冲天但也没可奈何,只得让两名弓箭手在一旁监视,旋即拿着武器亲自冲了过去加入了战团。 被四个人围攻,那骑士虽是身手不凡,但随着时间推移终究还是渐渐落入下风,左右支绌,几次想要冲出包围圈都失败了,平白落得满身伤痕,血迹斑斑。 酣战又持续了片刻,终于,伤口的气血流失让骑士的身手渐渐慢了下来,而这动作一慢又被人围攻,自是难有幸理,又是舍命‘肉’搏了了几圈,终于被一个袭击者逮住机会,长刀挥砍,在背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骑士受痛,惨叫一声,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结果迎面一名袭击者立刻毫不客气地将手中长刀‘插’入了骑士的小腹,沾满血污的刀刃从骑士的背后透体而出,触目惊心。 骑士呕血,双手抓住袭击者双肩,然而终究还是生命耗尽,栽倒在地。 围看着地上骑士的尸首,几名袭击者都是心有余悸,原本以为轻而易举的埋伏,结果大费周章,还搭上了两个同伴的小命,好在这个难缠的家伙总算干掉了。 折腾了半天让几名袭击者都是‘精’疲力竭,于是随意检查了一下骑士的尸首搜走了骑士身上和马匹上的东西,然后便抬着两个同伴的尸首匆匆离去。然而,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在他们离开了之后不久,那躺在地上的骑士尸首竟然诡异地颤动了一下……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九节 巴黎城内 发生在林间道路上的这场伏杀,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为相比于连月来整个北疆处处透出的一丝‘波’谲云诡的气息,这次袭击不过是‘阴’谋走向台面的宣告而已。 就在袭击事件发生后不久,北疆的局势突然呈现爆发式的暗流汹涌的紧张态势,北疆各行省的后备驻军频繁调动向格拉蒂安的驻跸巴黎缓缓靠拢,常年不息的对中欧、北欧地区的对日耳曼人的清剿作战也偃旗息鼓,各军团指挥官纷纷接到格拉蒂安的密令,留下大军挑选‘精’锐扈从迅速回返巴黎。这些将军常年征伐在外,对巴黎的情况并不实时了解,猝然接到这样的命令,在异常惊讶之余不由内心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提那些在外的将领心怀不安地率领‘精’锐扈从,马不停蹄地从前线返回,此时此刻的巴黎城内,早已是一片外松内紧的景象,虽然走在城市中,依旧是大街小巷人流熙攘、商铺热闹,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也许会发现一丝端倪,那就是在来往的人群中,一些面孔总是反复出现,而这些人虽是巧妙地隐藏在人群中不太容易被注意到,但是他们的手段显然还不够娴熟,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和有些不自然的举动在有心人眼中难免破绽百出,显得特别扎眼。 而除却这些‘混’入人群中监视城内动静的暗桩,格拉蒂安驻跸的巴黎宫就没有担心造‘成’人心惶惶的顾虑了,直接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负责保卫格拉蒂安安全的警卫军团都是由奥卡亲手**出的绝对‘精’锐,极擅防卫任务,忠诚度方面更是可以放心,因而被格拉蒂安深为倚重,授予特权,可以盘查监视一切出入宫禁的人员物品。 另外,巴黎城周边新修建完工的几条罗马大道上,巴黎驻军也奉命设起了几道关卡,不过这些关卡都是秘密的,出入巴黎市辖区的行人、商旅仍然行动自由,但却无时不刻不在监视之下,一旦关卡的军队怀疑你有什么问题,他们有权盘问并且暂时拘禁嫌疑者。 由这些细节我们不难看出巴黎城内是何等的气氛之紧张,然而令很多官员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这些变化都是突如其来,事前完全没有风声传出,而事后的几次议事会上,格拉蒂安殿下依旧是神‘色’如常,对此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而且还明令众人不得‘私’下胡‘乱’猜测议论,如有造谣生事者一律法办。 于是,雄伟美丽的巴黎,这座新兴的罗马陪都,在一种非常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日复一日地过去,没有多少人知道,皇宫内的格拉蒂安此时的心情又是怎样的矛盾。 其实,格拉蒂安下令展开上述所提及的一连串应对紧急情况的行动的真正原因,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他也是有苦难言。一切的开始都源于早在半个月前,隶属于执政厅的国家安全部向格拉蒂安提供的一份报告,而报告的内容正是让格拉蒂安以及身边的几位心腹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的根源,报告上说,二季度初,负责内部监督工作的监察部在日耳曼行省查处了一位市政官的巨额贪腐案件,像这种廉政案件原本并不在安全部的职责范围内,然而,凑巧的是,一名安全部外勤负责人意外在这次案件中发现了一个可能涉及到高层官员泄‘露’机密的疑点,而这名捕捉到线索的负责人也是十分尽职,震惊之下当即与监察部协调,调阅了监察部的案件审理档案和对一些相关人员进行了询问,最后竟真的让他挖出了一个黑幕的冰山一角,根据报告上列举的证据和呈述,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在北疆各行省中间隐藏着一个高层间谍组织,而这个能够先通过腐蚀进而控制高层官员的外部神秘力量有极大可能就是罗马的皇后势力! 单单牵涉到皇后势力在北疆的渗透这一点,就足以体现这份报告的严重‘性’,更何况报告中所列举的证据虽然不能说确凿,但至少稍加推想‘阴’谋的大致脉络已经十分清晰了,自从洛迦诺之会后,罗马方面看似收起了爪牙蛰伏下去,然而暗地里却是并没有停止动手脚,趁着北疆各行省的改革全面推行,大量裁减冗杂官吏、贪腐无能之辈纷纷在严格的审查中落马、一大批贵族也由于触犯新法或是特权受到削弱而滋生不满的机会,派遣间谍渗透进了北疆各地,暗中拉拢买通心怀不满的人,另外也设法通过利益腐蚀来控制一些中高级官员,以此来获取机密情报,并策划破坏行动。 当然,如果只是这一点,还不至于让格拉蒂安和心腹幕僚们风声鹤唳,真正让格拉蒂安感到悚然而惊的是,在报告的末尾,那位外勤安全部官员以非常慎重的口‘吻’指出,他通过突击审讯那个贪腐被拘禁的官员,最后挖出了一个暂时无法证实的消息,那就是这个潜伏在北疆的皇后势力的组织近段时间正在秘密筹划一起针对格拉蒂安本人的危险行动,但具体内容及目标都不得而知! 即使这消息听上去颇有些捕风捉影,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是却不得不引起北疆宫廷高层的重视,因为这个消息唯一确认的就是,‘阴’谋是直接针对格拉蒂安本人! 就算是空‘穴’来风,也没人敢冒这个险,要知道格拉蒂安不仅是整个帝国的凯撒,是北疆诸行省的领袖,更是领导整个风云改革的主心骨和旗帜,现在,整个罗马的进步力量都是围聚在格拉蒂安周围才勉强抗拒着来自改革之中陈旧力量的反抗,一旦格拉蒂安本人有什么闪失毫无疑问,整个改革派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北疆改革取得的成果也会随之付诸东流。 所以,即使格拉蒂安本人对此不以为意,但心腹幕僚们特别是以安德鲁学者的竭忠派还是力劝格拉蒂安要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并且要立刻组织得力人手,利用线索加紧追查此事,顺藤‘摸’瓜一网打尽这股潜伏在北疆的皇后势力,以消除隐患。 格拉蒂安‘性’格温和,特别是就任凯撒以来更是愈发成熟,一直以来都是招贤用能虚怀若谷,因而才得以顺利推动改革向前迈进,所以尽管此事在其看来实在太过荒谬,但见安德鲁等人一再坚持,他还是决定本着谨慎的态度采取行动,正因为如此,此刻巴黎城的气氛才会如此微妙。 “来者止步!”巴黎皇宫第一道宫墙南‘门’外,负责执勤的卫兵看到一队人拥着几辆马车径直朝宫‘门’而来,于是立刻尽职地围拢上前平举长戟,拦住了车队,卫兵队长神情冷峻地按剑高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车队停了下来,一共四辆马车,20名骑马护卫,都是身着城卫队的服饰,身着皮甲腰佩短剑。听到卫兵队长的喝问,车队后面倏然转出一骑,缓缓上前,马上骑士目光倨傲地居高临下看向卫兵队长语气淡淡道:“不认识我吗?” “哦,原来是提努斯副官。”看清马上人的样子,卫兵队长立刻面‘露’恍然之‘色’,行军礼道。原来,这个人正是在奥卡离开后,格拉蒂安身前第一亲信将领马克西穆斯的副官,马克西姆拥有自由出入宫禁的权力,他的副官时常跟随在侧,卫兵队长所以认得。 “嗯。”见到卫兵队长态度恭谨,叫提努斯的副官也是面‘色’稍霁回道:“不必多礼了,我要马上进入宫城,你速速放行吧。” “大人要进入宫城?”闻言,卫兵队长收礼抬起头,手指提努斯身后的那些马车问道:“那这些……” 提努斯顿时有些不耐烦挥手道:“自然是随我一同进入。” “大人,这恐怕不行。”闻听此言,卫兵队长顿时面‘露’为难之‘色’道:“陛下刚刚下达禁令,所有出入宫城的大队人马皆需接受检查以防有不明来历的人或是危险物品‘混’入,所以……” 然而,不等他说完,提努斯已然脸有怒‘色’地出言打断了他公事公办的说话,斥责道:“检查?你可知道,我这马车上装载的东西都是奉马克西穆斯将军之命押运过来,乃是陛下所要之物,你们莫非也要检查?” 卫兵队长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头大了,如果是格拉蒂安下令要的东西,他这小小宫‘门’卫队队长哪敢阻拦搜查,但是,自己顶头上司‘交’代不得有丝毫疏漏的严令言犹在耳,奥卡亲手**出的军团军纪之严可想而知,他可不敢随意违纪,但是提努斯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些东西他无权检查,两难的卫兵队长想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决定还是要履行职责,于是语气略带歉意道:“大人恕罪,末将严令在身不敢有所疏忽,不过依大人所说,这车上之物都是陛下所需,末将自然无权检查,但烦请将军留下登记,说明车上所载何物,这样,末将上司前来,末将也好‘交’代。” 卫兵队长原以为这样让步,提努斯应该会同意,不想他刚说完提努斯竟已然发怒,勒转马身,直接朝那些骑马护卫喝道:“所有人押运车队起行,我倒要看看,区区一个看守城‘门’的卫队队长,敢不敢阻拦陛下的车队!”说罢,在马上斜眼瞥了卫兵队长一眼,眼神尽是不屑和讥讽之‘色’。 眼见着提努斯的神情还有径直起行朝宫‘门’‘逼’近的车队,卫兵队长面‘色’铁青,身边属下纷纷投来询问目光,他‘胸’膛虽是气炸,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又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区区一个宫‘门’守卫队长终究还是不敢造次,只得让开路,挤出话道:“都让开,打开宫‘门’!” 听到命令,哗哗哗,长戟收起,卫队纷纷退到两旁,车队缓缓驶过进入了宫城。 等那车队走得没影了,卫兵队长立刻拉过一名部下低声道:“立刻给我把时间、人数、马车数量还有提努斯副官所说的话都给我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等长官查问,我们也有个‘交’代。” “是,长官。”那卫兵忙不迭点头,转身跑开。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节 野心的复苏 罗马,皇宫 “大人!”正值每日中午的换班时间,守卫在后殿宫‘门’前的几名‘侍’卫正一边活动着站了一早上浑身都僵硬了的筋骨,一边相互随意聊着天准备离开,这时突然一名面朝宫‘门’外的‘侍’卫唰的脸‘色’变化,肃然作立正状喊道。 同伴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其余几个‘侍’卫下意识地转过身,结果就看见一个身着元老长袍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宫‘门’前,当几名‘侍’卫看到老者的容貌后立刻反应和最先的‘侍’卫完全一样,肃然站直了身体收敛表情,致注目礼齐声道:“卡西乌斯大人!” 原来,站在宫‘门’外的老者赫然正是许久未见的罗马豪‘门’西拉塔家族族长、当今皇后的族叔,西罗马奥古斯都的老师,罗马元老院首席元老卡西乌斯?米利尔乌斯?西拉塔。 对于几名‘侍’卫的慌‘乱’之中表现出的敬畏,卡西乌斯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随即便在一众‘侍’卫的目送下脚步稍显促急地走进了宫‘门’,径直朝皇后独居的后殿走去。 卡西乌斯是赶着来见皇后的,因为就在今天早上,他刚刚收到了一个秘密传回的消息,而任何涉及到这个消息的相关内容,都只有他和皇后两人知晓,所以不可能假借他人进宫传信,更何况,看了消息的卡西乌斯很清楚他必须亲自进宫一趟,即便他的这种与往常绝然不同的突然举动一定会受到那些隐藏在皇宫周围乃至其中的那些鹰眼的监视也不得不去,因为这个消息,已经足以直接影响到罗马政局的再一次大震‘荡’,同时,也将决定整个西拉塔家族的存亡! 怀着这样的心事,尽管一路上卡西乌斯还是勉力保持着一贯的温和态度,但是他脸上的微笑以及从容的举止还是难以避免的有些僵硬和变形,只要不是神经太过粗大的人都能轻易感受的到,因而一路上他自己也渐渐发觉无论是遇到同僚下属还是‘侍’卫宫‘女’,往往一两句应答抑或寒暄之后,碰到的人都会自觉地结束‘交’谈,拘谨地退到一旁目送他离开。 老于世故的卡西乌斯自然明白这些人心中所想,也并无不满,但理解归理解,心里却还是难免有些‘阴’沉,而这种心态还是和一直以来卡西乌斯奉行的处事原则有关,自从担任元老院首席元老以来,卡西乌斯一直自诩为贵族派的领袖,然而,无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悲观地发现无论他如何去做,也不可能摆脱皇后的影子,再加上西拉塔家族在罗马一手遮天这么多年的积威,都让他根本不可能和其他贵族真正融为一体,甚至隐隐被其他贵族排斥和防备,这显然和卡西乌斯的愿望背道而驰,然而这种排斥和防备的根源却在于皇后贾斯汀娜的过度揽权使西拉塔家族无形之间脱离了其余贵族,成为了一个实际上的独裁家族,卡西乌斯的内心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局面,然而面对皇宫中的他那位亲侄‘女’,卡西乌斯知道,他只能放弃自己的初衷,转而不惜一切地支持皇后,因为西拉塔家族的利益已然与皇后以及皇后所生的小弗拉维斯连为一体。 血脉和家族利益的羁绊,让不管内心是否真的愿意看到帝国纷‘乱’乃至分裂的卡西乌斯,都别无选择。 卡西乌斯脚步匆匆,穿廊越殿,很快来到了自从洛迦诺之会后皇后便下令移居过来的皇宫最里面的一处冷清偏殿。 走进庭院‘花’园式的前厅、穿过空无一人的宫殿,转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卡西乌斯顺着记忆直奔殿后面的那个小‘花’园,这个时间段他知道他的那位侄‘女’一定正坐在小‘花’园的秋千上亦或是循着蜿蜒的碎石小径,一边品着从东方辗转万里而来的清茶,一边‘侍’‘弄’观赏满园的名贵‘花’草。 果不其然,当卡西乌斯一路急行已然微微有些气喘地来到后‘花’园入口的拱‘门’时,就看见那个自从皇后移居这座偏殿之后唯一一个从没有更换过的小宦官正愣愣地站在拱‘门’边。 “啊,卡西乌斯大人。”不过,这个站在拱‘门’杵着就是避免有人贸贸然闯进去、叨扰‘花’园清静的小宦官还没有玩忽懈怠到见到大活人走过来视若不见的程度,更何况这个大活人还是堂堂元老院的首席元老、在如今皇后深居简出、陛下年幼的情况下掌握着帝国大权的卡西乌斯,当然,也许傻乎乎的小宦官真的不知道这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第一时间迎上前恭敬行礼,因为这么长时间‘侍’奉在皇后身边,他知道如果说有什么人来见皇后绝对不会吃闭‘门’羹的一定就是眼前这位神情总是有些严肃的老人了。 所以,小宦官科莫在卡西乌斯朝他点点头后便‘欲’走进去时,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皇后殿下用完膳之后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有些倦了正在小憩。” 闻言,卡西乌斯略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看着科莫,那眼神让天‘性’胆小的科莫不禁害怕地缩了缩脑袋,结果就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接着脚步声就进了‘花’园。 贾斯汀娜的确在小憩,从前的她可没有这样的空暇,事实上,在瓦伦提尼安皇帝仍在世时,由于深爱军营厌恶城市的皇帝长年累月地坐镇边疆,留守罗马的贾斯汀娜早已习惯了摄政的身份,每天总是会有一大堆的政务等待着她去处理,辛苦自不必说,但也许‘女’强人的‘性’格都是天生的,贾斯汀娜虽然享受不到‘女’人应有的幸福婚姻,但是她却找到一个能够令她忘记心中怨气的替代品,那就是权力。 没有人的政治才能是与生俱来的,因为政治能力原本就是一种人际‘交’往能力的高级形态,所以,当时还只是一个为罗马诞生了一个继承人的母亲和妻子的贾斯汀娜并不懂得如何去处理政治,她显然不能和华夏历史上那位牝‘鸡’司晨、千秋永垂的一代‘女’皇相提并论。 然而,也许是继承了西拉塔家族的血脉,贾斯汀娜慢慢地在卡西乌斯的帮助下一点点地学习着,直到可以独立思考解决,到最后的心应手,贾斯汀娜表现出了过人的政治智慧。当然,如果现在想起,也许正是由于这段漫长的特殊时期,才让贾斯汀娜渐渐从原本只是一个单纯妻子的角‘色’蜕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不过,在权力中‘迷’失了的贾斯汀娜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在瓦伦提尼安皇帝薨逝后,满足自己无限膨胀地政治**,她失败了,‘精’心策划的‘阴’谋被戳破,洛迦诺之会上,当奥卡出现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种恍惚的错觉,那是一种极度的失落和挫败感,还有惧怕和惶恐。 然而,令贾斯汀娜没有想到的是,她无比恐惧的悲惨结局并没有降临,那个曾经羞怯怯地喊他母后、那一刻却犹如一座伟岸的山峰矗立在她面前的青年放过了她,贾斯汀娜至今都记得,格拉蒂安用淡然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说的那番话:“母后,请恕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因为您不是我真正的母后。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幽禁你,还有我那无知的弟弟,只因为父亲的死与你无关,所以,你并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只是贪婪‘蒙’蔽了你的内心,为了在天国的父亲,也为了多灾多难的罗马,我选择原谅你们,即便你们曾试图谋害我,但我选择不去记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你,就和我那年幼无知的弟弟安安静静地呆在罗马吧,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和富贵,还有,你们控制的那一半疆土,我也会为你们保留,直到我在北疆完成改革,我会按照父亲的未尽遗愿,让罗马获得复兴!” 格拉蒂安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是那么的平和冲淡,没有一丝威胁和警告的成分,然而,每当贾斯汀娜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便会抑制不住的双手发抖,内心充满了渺小和虚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愚蠢和可笑,卑微地不值一提,她就像是一个家中‘弄’事的‘妇’人,而在真正的家主眼中,对她的那些蹦跶根本不屑一顾。 贾斯汀娜自从摄政以来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屈辱和挫败,仿佛一瞬家击垮了她的‘精’神信念,所有的野心也随风飘零。所以,在洛迦诺之会后,她移居到了这座皇宫内最偏僻的宫殿中,就是为了躲避外界的一切注视目光,因为她从那些目光中只能看到令她浑身发冷的鄙夷和嘲笑。 事后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每每想起便不由脊背生颤,贾斯汀娜度过了一段难以想象的内心煎熬时光,不过,她终究还是凭借一颗被权力的**包裹变得坚韧的内心熬了过来,而且,她从挫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要再搏一次! 当这个念头第一次冒出来的时候,贾斯汀娜自己也是被这仿佛凭空而生的邪念吓得‘花’容失‘色’,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这个念头并非是什么恶魔的怂恿,而是她内心深处的不甘。 她要重新掌权,她要真正拥有掌控帝国的权力。 而要想获得这个权力,她就必须不择手段,消除面前最大也是唯一的障碍!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一节 杀手 贾斯汀娜自从移居深宫后就不喜欢被人随意打扰,尤其是在小憩的时候,不过,卡西乌斯无疑是个例外。 所以,当轻唤声让难得真正进入梦乡一次的贾斯汀娜不得不睁开双眼时,她并没有因此发怒,因为她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而当她注意到站在面前的卡西乌斯眼中的神‘色’后,贾斯汀娜更加确信,一定有非常重要的消息正等待着她。 “北疆有消息了。”卡西乌斯微微鞠躬,如是说道。 “哗”秋千剧烈晃动声中,贾斯汀娜竟然失态地直接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她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既隐含期待又极度紧张的表情,她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这一切,卡西乌斯都看在眼中,他知道这种双重焦虑的情绪已经在贾斯汀娜的身上持续了有一段时间,而他隐隐有一种担忧这种情绪的过度郁积,是否会对自己这个‘性’格绝然不同一般‘女’人的侄‘女’产生某种他不希望出现的负面影响。 不过,现在他无暇理会这些,因为他眼下需要说的消息显然比这更亟待处理。 “消息上说了什么?”贾斯汀娜走到卡西乌斯的面前,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闪烁的光,卡西乌斯从中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贾斯汀娜此刻内心的执着渴望。 然而,卡西乌斯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神情平和地和贾斯汀娜对视着,直到面带疑‘惑’的贾斯汀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脸上那种太过显‘露’内心的表情,抚平因刚刚‘激’烈的动作而褶皱的裙裾,看到这些卡西乌斯方才缓缓‘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道:“一切顺利,我的皇后殿下。” 当期待已久的消息从卡西乌斯口中真正说出的刹那,贾斯汀娜还是忍不住眼神泛起道道涟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更是浮现出一片‘激’动的‘潮’红。她无法不‘激’动!无法不心绪难平!她隐居深宫等待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她的内心究竟经受了怎样的煎熬!的确她应该为在一场争夺皇位的政治博弈中落败却没有遭遇悲惨的对待而感到庆幸,然而,失去一切的生无法盖过贾斯汀娜在神思恢复清明后那如‘潮’水般反噬而来的怨恨和不甘,贾斯汀娜知道,她必须去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否则,她生不如死! 然而,贾斯汀娜很清楚,格拉蒂安如今的地位有多稳固,单凭他手中的10万整编的帝国虎贲,整个罗马就没有人可以动摇质疑他的无冕之王的地位。任何鲁莽草率的举动都是愚蠢的送死,贾斯汀娜可不认为,如果她不顾格拉蒂安的警告再次策划‘阴’谋,一旦被格拉蒂安发觉,她、小弗拉维斯还有西拉塔家族是否能够还能那么幸运。 所以,贾斯汀娜只能卧薪尝胆,在深宫之内避开格拉蒂安的耳目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试探,然后焦急等待着结果,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让她受够了,她甚至记不清自己多少次深夜被噩梦惊醒。 然而此刻,卡西乌斯的话让这一切付出都有了意义。 贾斯汀娜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凤眸紧紧盯着卡西乌斯,毫无疑问她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卡西乌斯了然地说道:“消息是早上刚刚传回的,足以误导判断的情报已经成功传到格拉蒂安的耳中,现在整个巴黎已经是一片风声鹤唳,格拉蒂安临时取消了外出巡视的行程,在心腹幕僚的坚持下留在了皇宫内,近期不会再离开,还有格拉蒂安派人秘密传递给前线诸将的信也已经抵达,名单上的将领都已经在归返的路上,而那些传信给不在名单上将领的信使,都已经妥善处理掉了……” 卡西乌斯说得很慢,然而每当他说出一句,面前的贾斯汀娜眼中的那股光芒便愈盛,到最后已然令人感觉到不安的力量,那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狂热! “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就绪?我需要一个明确的时间!” 贾斯汀娜‘逼’视着卡西乌斯,问道,后者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回答道:“至少还有10天的时间。” “好,10天的时间,我等,我可以耐心地等,只要计划能够万无一失!”贾斯汀娜移开目光似是自言自语着,然而下一秒,她再次看向卡西乌斯,这一次她的语气却忽然变得有些飘忽:“叔叔,你说我们的计划能够成功吗?” 卡西乌斯微微一怔,继而,他看到贾斯汀娜的眼中,那时而惘然时而坚定的眼神纠缠,不由心中轻叹,说道:“只要殿下能确保那个人对您的忠诚,那么,我们应该能够成功。” “他当然对我忠诚!他怎么敢对我不忠诚!”然而,卡西乌斯的这句话却仿佛触及到了贾斯汀娜内心紧绷的某根弦,她的眼神瞬间变幻得充斥着近乎执拗的疯狂。“他只能对我效忠,否则他的下场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贾斯汀娜咬住嘴‘唇’压抑的嗓音,卡西乌斯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因为他已经没有必要去说了,‘阴’谋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无法停止,最终的命运,就只能‘交’给诸神去决定了。 ‘花’园内的各怀心事的两人于是陷入短暂的沉寂。 “即使我们在北疆的计划成功了,但是还有埃及……”倏然贾斯汀娜开口道,闻言,卡西乌斯立刻回过神,当他看到贾斯汀娜眼中的那丝忌惮时立刻就明白了其话中所指,于是立刻回答道:“按照事先商议的计划,负责清除目标的小队已经在去往埃及的船上了。” 然而,贾斯汀娜似乎对卡西乌斯的话毫无所觉,她的语气依旧充满了疑虑和不安,和一种需要得到他人肯定的‘迷’失。 看着贾斯汀娜的样子,卡西乌斯的内心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一种恐惧,这恐惧和即将揭晓的最终解决毫无关联,他只是忽然感觉到自己侄‘女’的内心似乎不知何时蛰伏了一头可怕的野兽,这头野兽正悄悄地靠吞食人心滋衍的野心而不断长大,然而终究有一天这头野兽会失去控制,而到了那时,也许贾斯汀娜将会被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不等卡西乌斯说出他的深深担忧,贾斯汀娜的质问声已经再次响起。“告诉我!我们能做到吗?那个人……,我们真的能解决掉吗?就靠一队杀手?他在奥斯提亚逃过了一劫,谁又能保证他在埃及会不会再次逃过暗杀,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个人,他一定会报复一定会以牙还牙,我知道,我已经看清了那个人的内心,我们必须彻底地消灭他,否则我们将永无宁日。” 卡西乌斯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看着,直到听到贾斯汀娜那近乎执念的不断发问,他终于开口道:“殿下,您没有必要担心,这一次他绝对无法逃脱追杀,他在埃及得罪了太多人,特别是那些打着救赎的幌子掌控人心的基督徒,他封闭了教堂、禁止自由传教、引去了奥林匹斯的众神,他正在摧毁基督的根基,那些笃信上帝的基督徒恐怕不用我们‘花’费太多的‘精’力加以‘诱’导,自己就会去做一些对我们来说有利的事情,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提供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和足以一击致命的暗杀计划。殿下,我向您保证,那个人绝对不会再成为我们的阻碍。” 贾斯汀娜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凝视着卡西乌斯,良久,道:“也许你说得对,他只是个小麻烦,一队训练有素杀手再加上恨之入骨的基督徒足以将他拉入地狱。那么,就让我们集中力量先完成北疆的计划吧。叔叔,你可以派出信使了,告诉那些暗中宣誓效忠我们的人如果他们不想自己所做的事被公布于众,然后被格拉蒂安送入监狱或是干脆绞刑架,那么,现在我需要他们的忠诚了!” “如您所愿,殿下,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卡西乌斯深深鞠躬,说道。 卡西乌斯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贾斯汀娜坐回到了秋千上,她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带着那抹微笑,她侧过头轻轻用手撑着额头,再次缓缓睡去,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打扰,而梦乡也更加的美好和酣沉。 奥斯提亚,港口 一艘商船正扬帆起航,满载货物、乘风破‘浪’驶向远在地中海彼端的埃及亚历山大港口。 然而,谁也不会知道,在这艘商船上,却搭载着五名既非船员也非商队成员的不速之客,他们披着灰‘色’的旅行斗篷,浑身都包裹着甚至连长相也无法看清,他们总是呆在船舱中,甚少出行,如此怪异的行为举止让船上的船员都是‘私’下议论纷纷。 不过,这并不重要,对于船长来说,搭载什么样的乘客他完全不在意,只要你能够支付足够的费用,这里都会让你感到宾至如归,而这些不速之客,显然属于这一类。 然而,如果此刻船长走进这些客人居住的船舱,也许他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尼莫,杀区区一个人也需要我们五个人一起出动?” 船舱内,一个解下了斗篷,‘露’出滑亮光头、粗犷面容的斗篷客人正一边仰着头看着站在木窗前的同伴说道,一边双手摆在木桌上正用名贵的丝绸细细擦拭着一柄刀刃如镜的弯刀。 而在他的周围,另外三名同伴也都解下了斗篷,‘露’出各自神秘的面容,或站或坐地保养着自己的武器。 光头男的话音落下,半晌,那个站在窗前的人转过身,他的脸颊上有一道狭长狰狞的刀疤,这让他原本算得上刚毅的脸部轮廓多了一丝凶恶,然而他的声音却是显得那么温和。 “因为这个目标值得我们五个人一起出动,给你们一个忠告,不要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否则,我们全都会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二节 困惑 北疆,巴黎 这座自洛迦诺之会上秘密达成协议,格拉蒂安在就任副帝凯撒一职的同时,割土封疆统治帝国一半行省后才兴建的宏伟城市,对于一直暮气深重的罗马来说无疑是一次扫除尘腐、光新‘门’楣的大手笔。 这座城市兴建的初衷,在格拉蒂安、奥卡等人的构想图景中,目的就在于未来可以与不列颠的伦敦、西班牙的塔拉戈纳、意大利的罗马、希腊的雅典、埃及的亚历山大连接成片,从而形成一个既能自我跃迁又能辐‘射’周边的完整帝国大城市网。 当然,像这样宏大的规划不可能一朝一夕完成,单就这些规划中核心城市的兴建和翻修就是一项足以让人脑‘门’发炸的庞大工程,所需耗费的资金也是以亿计的天文数字,根本不是现在还是草台班子的北疆体系所能承担的。 不过作为北疆体系的‘门’面,同时也是帝国副帝的驻跸之地,北疆体系的所有人还是一致通过了兴建巴黎市的决议,财政方面也硬是抠出了一笔钱作为启动资金,当然,这些钱远远不够满足奥卡所提出的文明城市应当具备的功能分区、卫生、‘交’通、基础设施、拓展用地等等方面的要求,但初步竣工的足以供20万人生活居住的主体城市轮廓以及别致典雅的皇宫、庄严肃穆的行政各厅、万神殿等建筑还是让这座新兴的城市充满了一种朝气蓬勃的气象以及优雅、舒适、整洁的自身美丽。 不过,眼下这座城市内的人口构成却是有些畸形,原本应当占据城市绝对多数的居民比例只有不到区区五成,也就是大约8、9万人的规模,而且其中大部分仍然是农业人口,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来自于城外开辟出的阡陌农田、养殖水塘、果树山林的传统农业。 虽然在不列颠、西班牙,随着奥卡蝴蝶效应带来的新技术的创新使用,大量历史上中世纪末期才会逐渐形成规模的手工业、制造业等产业正蓬勃兴起,雇佣、资本、生产的商业属‘性’正在替代原始的资源贸易商业,但这些产业的迁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另外也必须考虑到单纯盲目的迁移并不能促进繁荣,因为商业的根本在于供需,北疆的社会条件与西班牙、不列颠不能相提并论,西班牙的密集人口、大量剩余财富、对实用商品的购买**、购买力以及不列颠的社会转型初步完成、投入-产出-‘交’换的良‘性’循环经济链,都是北疆在很长时期内难以达到的,所以只能循序渐进而非拔苗助长。 这也就导致巴黎城初期相当长时间内都将呈现出的一种城市与农业、少量商业依存共融的特殊状态,这种状态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西方奇幻中的‘精’灵的城市,美轮美奂,但甚少喧嚣,男耕‘女’织,一片世外桃源的净土。当然,世外桃源的景象也并非一蹴而就,至少在数万平民刚刚迁入城市的那段时期,那种生活环境仿佛一夜之间由地狱到天堂的猝然转变显然需要新居民们有很强的适应能力,而毋庸置疑在彻底适应之前,新居民们惶恐不安的心态、肮脏不良的生活习惯以及粗俗不堪的生活方式使这座城市无可避免地还是走过了一段令人‘不堪回首’的时光,不过好在这些血统相对纯正的罗马人后裔骨子里依旧延续了先辈的血脉,懂得服从、善于学习、勇于改变,从乡野村夫到合格市民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以克服的考验。 巴黎的桃源之景虽是足可称道,但这盛世之象中由于掺杂了另外近半人口的军队而难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乱’世‘色’彩!在经历了长达一年多时间的步履谨慎的军事改革后,北疆已经初步实现了新的国防体系的运转,而猬集在巴黎城周围的10万,隶属巴黎军区的虎贲军团便是明证。 而可想而知,一个驻扎了10万大军的城市,即便这些军队都是呆在城外的军营之中,除了野外拉练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但是那种伏于卧榻之侧的肃杀之气难免还是让那些从北疆各地迁徙而来的具有罗马希腊血统而非蛮族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们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难眠之夜,当然如果这种给人一种“战争正离帝国远去”暗示的状态能够持续下去,人们迟早会习惯。 但糟糕的是,这种情况突然之间有了变化,而原因正是前面几章提到的安全部人员在一起破获的贪腐案中意外发现的‘阴’谋线索。 要说,现在整个巴黎城里最紧张的人是谁,也许有人会立刻说是格拉蒂安,然而很不走运,你显然猜错了,这位年轻有为、‘精’力十足的君主丝毫没有因‘阴’谋事件而产生过多的心理负担,亦或是陷入极度不安的焦虑之中,事实上,每天格拉蒂安的起居十分规律,凌晨起‘床’锻炼,然后用餐,接着到前殿开始处理政务,午餐之后是定例的接见大臣、会议共商的时间段,日暮时分,格拉蒂安总会邀请大臣们共进晚餐,晚上将由格拉蒂安自由支配,而由于格拉蒂安尚未娶妻,所以基本上他都会在‘私’人图书馆内读书一直到就寝时间,而奥卡在没有前往埃及之前,是唯一一个会受邀陪伴格拉蒂安一同读书的人,在很多人眼中这显然是令人羡慕的殊荣和恩宠。 所以,在格拉蒂安眼中,改革和复兴才是唯一值得‘花’费‘精’力去思考和解决的问题,至于‘阴’谋的威胁论,他完全不屑一顾,因为他信赖身边每一个与他风雨同舟走到今天的人,他相信他们会处理好这些。 不过,格拉蒂安显然并不知道他的这种信任给身为警卫军团的指挥官诺顿以及负责安全部的安德鲁学者在本职工作之余增添了多少沉重的‘压力’。 “昨晚又没睡?” 安全部办公室内,不苟言笑的诺顿身形笔‘挺’地端坐在软椅上,看着办工桌后正忙碌着展开一份份送来的资料阅览的安德鲁学者,语气平淡地问道。 “呵呵,难道你不是?”闻言,放下手中的卷轴,安德鲁学者抬起头,略显老态的脸上一对深凹的眼袋如此明显,睿智的眼神中也是难掩倦‘色’,不过他望着同样眼圈周围微微有些青黑的诺顿嘴角却是牵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反问道。 诺顿没有回答,因为他很少会去回应别人的调侃,尽管调侃的起因是源于他先前那句语气‘僵硬’得让人几乎体会不出的关心。 看到诺顿的神情,安德鲁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浓,接着说道:“奥卡手下的人都这么有趣,真是让我这把老骨头长了见识。说吧,沉默寡言的小家伙,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不是你突然来到我的办公室,我可是准备看完手头这份资料就去打个小盹,哎,真的老了禁不住折腾了。” 说完这些话,安德鲁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以前总是在一起时总是能和他聊得十分愉快的年轻人,内心感到一阵老怀大慰,他老了但还有这些优秀的年轻人在,未来的罗马将充满希望。 不得不说,老年人总是会经常突然沉浸于自己的思想回忆而忽略外界的事务,所以当安德鲁回过神,结果就看到诺顿正站起身朝外走去时不由愣了一下,继而急忙开口道:“你去哪?” “安德鲁学者不说要休息吗?等您稍稍休息一会儿,我再来。” 而诺顿的回答不禁让老安德鲁翻了翻白眼珠,无语以对。对于这种‘性’子完全一根筋的家伙,老安德鲁觉得自己真的是应付不来,还是和奥卡那个小家伙比较投缘。 又‘胡思‘乱’想’了一番的安德鲁这次总算没有愣神半天,果断将诺顿叫了回来,无奈收敛了老来反而有些不羁的心态,换了严肃的口‘吻’问道:“是不是你查的事情有进展了?” 听到安德鲁询问公事,诺顿的表情立刻变得更加古板起来,极度认真地回道:“是的,派去的人凌晨刚刚赶回,我已经看了报告,事情也许真的如您所料,那个官员透‘露’的‘阴’谋很有问题,似乎是……” “似乎是故意暴‘露’的,是吗?”老安德鲁眼中一缕‘精’芒闪动,沉声说道。 “是的,就是给我这种感觉,不过安全部的那名负责官员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对方似乎利用了他的好奇心和观察力,故意布下了这个局让他发现了所谓的线索,然后顺势跟进,从而揭破了对方希望我们发现的‘阴’谋。”诺顿将自己看过报告后得出的分析还有猜测详细地向安德鲁说了。 “你的猜测也许就是事实。”老安德鲁说着,脸上的表情愈发冷厉下来,接着又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半晌,老安德鲁方才重新看向诺顿说道:“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一个贪腐案,按照正常程序安全部并不会直接过问,即便那个负责人有心,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从旁牵引,也决不可能竟最后扯出惊天‘阴’谋!而真正让我感到可疑的却并非查案环节,而恰恰是那个含糊不清、却又偏偏直接指向陛下的‘阴’谋!从那些口供中,我们得到的信息就是,一个很可能由皇后势力控制的中高层官员间谍网就潜伏在我们周围,可若真是如此,这个组织从未被安全部发觉,其隐蔽‘性’必然极强,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因为一件甚至都没有引起我们关注的贪腐案浮出水面呢?” “您的意思是?”诺顿听完,沉思了片刻继而问道。 “我也还没有想清楚。”老安德鲁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色’:“但目前至少有一点可以确信,所谓的‘阴’谋的暴‘露’都是这个我们还没有找到的对手刻意制造出来的,他希望我们紧张起来,甚至是变得焦躁起来,而这就是对方等待的机会。” 说到这,老安德鲁的眼神微微上扬,眼神的焦距似乎停留在了虚空中的某个位置,口中却是喃喃接语道:“现在,唯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紧张的危机感让整个巴黎的防卫森严,如此严防死守之下我们究竟还会有什么破绽呢?”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三节 打草惊蛇 些许的隐晦线索让思考茫无头绪,安德鲁与诺顿的商议最终还是没能寻找到突破口,不过那种危机潜伏的隐隐预感让他们决定以尽可能谨慎小心的举措加以防备,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于是当天下午,老安德鲁便召开了安全部高层紧急会议,隶属安全部的8名行动主官、4名情报主官除却执行任务在外的3人,其余悉数到场,保密级别之高、会议事涉之大从安全部建立以来,还从未有过先例,因而主官们都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压力。 虽然这些手头各有一套版本情报的主官们在到场之前就已经对局势的严重‘性’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然而当会议上安德鲁将最新调查得到的线索摆到他们面前,这些密侦、情报领域的佼佼者们还是忍不住神‘色’陡变,因为以他们的经验和眼光,自然是很快就从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情报中找到了最关键的东西,而恰恰是这个东西让他们心中惊惧难安。 坐在主位上的老安德鲁目光凌厉地从一干下属脸上扫过,下属们脸‘色’的微妙变化、心理活动都难逃其法眼,令他欣慰的是,就第一反应来看,安全部的高层还是值得信赖的,这让最近一直有些疑心过重的安德鲁内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不过,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也有,下属们眼神逡巡、面‘色’迟疑的表现同时也让‘洞’悉了他们心里所想的安德鲁感到一丝失望。很显然他们都在害怕都在迟疑,害怕是因为他们没有身为帝国最秘密的调查情报机构应有的魄力和胆量,迟疑是因为他们对这个在奥卡亲自向格拉蒂安提议后新建的秘密机构的使命和权责仍然没有一个明确而坚定的理解。 而这正是让安德鲁深为失望的原因,安全部不同于其他任何的行政机构,它的职责和权限决定了这个机构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负责的主官都必须是‘精’英中的‘精’英,独当一面的能力和积极主动的思维是不可或缺的条件,而这些,眼下的主官显然都不合格,他们也许是优秀的执行者,但如果寄希望于他们在完成指派任务的同时通过自己的挖掘和拓展获得意外的收获,完全不切实际。 下属们的表现不尽人意,但老安德鲁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过分苛责,丰富的政治经验让他很清楚,对于这样一个特殊的部‘门’,人员的适应和才能凸显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引导。而眼下,依靠他们的分头调查能力,就已经足够。 不过很显然,这一次,调查的口只能由安德鲁亲自来揭开,因为只有他有这样的资格和权限,而在那些主官内心,对于这个即将打开的口心情却更为复杂,既有一种对手中掌握权力越阶的期待和兴奋又有一种对掌握这种几乎没有边界权力的恐惧和茫然。 但不管怎样,当安德鲁‘挺’起微微有些佝偻的脊背,浑浊的双眼中骤然迸发出难以‘逼’视的气势以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说出“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们授权,所有帝国高层官员、包括内阁成员乃至陛下身边的亲信在内,都在我安全部的监视和调查范围之内,所有高层的资料都要有详尽备档以供随时调用,还要定时更新添补,永为定例!”时在座的所有安全部主官还是情不自禁地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目光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炽热。 “权限我给你们了,而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全面调查!从宫廷开始,秘密调查每一个人,尤其注意那些假想危害巨大的目标,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你们都有权调查,如果被发现,放心我会亲自去向陛下申请豁免特权,你们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老安德鲁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无论是神态还是他的气势,都全然感觉不出他已经是一位年迈的老者,那股自然流‘露’的威严轻易压服得所有安全部主官正襟凛然。 “事态严峻,这次我们的对手很可能是一个潜伏在陛下身边的拥有相当权力的人物,所以此次调查的目标次序将有所改变,从安全级别最高的目标开始查起安全部设立之初便对所有行政人员都根据其掌握的国家情报数量和重要‘性’以及其叛变可能导致的危害程度进行了甄别划分,确立了一个完整的由高到低的安全级别列表,首先就从我查起!然后是马克西穆斯将军!然后是诺顿将军!然后是安奎拉将军!记住,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你们的调查结果也无需经过我可以直接向陛下呈报!” 而在会议结束时,安德鲁用毫无玩笑意味、异常严肃的口‘吻’下达这番命令后,所有主官的脸上再也忍不住,立刻‘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因为对于他们这些长期战斗在隐秘保卫战线的人来说,几乎不用多想就听明白了安德鲁的真正意思,而这个隐含授意的惊人之处并不在于安德鲁以自己作为首要调查目标摆出的姿态,而是安德鲁毫无掩饰地直接列举出那四个极度重量级目标的言下之意——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在听完命令后,所有主官离开时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的凝重。 就在气氛冷肃的安全部会议结束的同时,就在离安全部办公位置不远的警卫军团指挥部内,十分凑巧的,诺顿也正在聚集众将商议重新制定近期内宫廷的警卫任务。 和安全部那种隐秘暗战令人窒息的环境不同,这里的军议气氛完全和临战之时的调度派遣别无二致,特别是身为指挥官的诺顿无时不刻都表现出的是纯粹的军人作风,情况通报、集思广益、最终决定军议的每个环节都是干脆利落,节奏感十足,给人一种大战来临前的热血贲张的肃杀之感。 当然,这也和两者的任务‘性’质截然不同有关,至少诺顿不需要像安德鲁那样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他只需要专心致志一点,那就是格拉蒂安的个人安全。 “将军,安排对城外驻军的监视已经完成,任何超过千人以上的兵力异常调动,我们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得到回报并且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应对。” “将军,城内治安大队的战斗力评估已经完成,对皇宫的威胁可以排除,单纯以治安大队叛‘乱’为假想敌,依托皇宫的防御,我们不存在任何防卫漏‘洞’,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并且必要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主动反击!” “将军,皇宫的警卫分派已经重新分配,各部的防区将每日进行随机式重置!” “将军,宪兵队随时待命,可以随时开始内部监察!” “应急预案已经完成,一旦发生不可测情况,我们将可以在15分钟内护送陛下从皇宫离开!” 不得不说,军人的行事就是与官僚不同,指挥部内聚集的众将向诺顿进行的一一汇报,无不是简明扼要,毫不拖泥带水,就是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不过,在诺顿听来,脸上的凝重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减轻,因为这些应对措施越是万无一失,越是让他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也许是军人对危机的天然直觉,他觉得如果这个隐藏极深的对手真的要施展致命一击的话,这些举措也许都只是空壳而已,因为对手若是来自内部的间谍,那么就一定会警卫军团这个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障碍早已有了破解的方法!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次的‘阴’谋都很不同,那些常用的叛变或是暗杀都不可能行得通,所以‘阴’谋的大方向必然是出奇招,而出奇招就意味着很可能正规的应对完全都是徒劳,而这,恰恰是让一向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诺顿深感憋屈和无奈的地方。 虽说,以军人只讲求结果的脑子,也不是想不出一个可以应对的笨办法,比如干脆给格拉蒂安找一个替身,亦或是由他临时护送其离开巴黎,但这些办法也只能是在脑海中转上一圈,实际都并不可行而且关键是他没有这个权力,他只是警卫军团的指挥官,若非安德鲁主动与他商议,以诺顿目前的资格,恐怕只有从头到尾‘蒙’在鼓里只能俯首听命。 但是,不得不承认,作为从奥卡麾下出来的军官,骨子里诺顿深受奥卡的影响,绝不甘心被动挨打,诺顿始终认为,像这样凭着价值微弱的线索去猜测去防备,反而有可能从一开始就被对手算计利用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所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昨天从安德鲁那里回来之后,便在诺顿的心里难以控制地渐渐成型,事实上,当诺顿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多冒险是也是颇为犹豫,而且他很怀疑,这种风险,一贯奉行谨慎原则的安德鲁是否会同意,但是,到了今天,诺顿突然内心觉得没有任何可犹豫的了,军议结束,他就会去和安德鲁商议此事,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后者,与其这么盲目地等着‘阴’谋上‘门’,不如打草惊蛇,看看能不能将‘阴’谋‘诱’出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四节 洪灾余续 累!浑身上下,各种深入浅出的累! 从暴雨突降、河水猛涨开始,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奥卡都能数的清自己睡了糊‘弄’觉,千辛万苦、夙兴夜不寐,奥卡和总督府团队简直成了连轴转的机器,打个盹再醒来保准面前就堆满了各地最新的灾情急报。 经历了这么一个月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奥卡算是彻底消除了以前脑海里认为文官都是病秧子的无知观念,这遇上治河防洪、抗震救灾的大事,连他这个特种兵出身、身体素质没话说的铁汉都给硬生生拖掉了半条命,那文官要是都弱不禁风、‘精’力不济,他能受得了?还不直接就为国捐躯了? 当然,奥卡这个看似实践出真知的新认识其实仍是停留在主观臆断的层面上,奥卡是以一个国家公仆在面临灾难时最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和下属们,可是,这种干活不要命的做法,对于一个仍处于奴隶走向封建过渡时期的国家来说,显然和世俗对权力的普遍认知格格不入,在那些腐朽旧贵族眼中恐怕至多不过是换来一句‘忠公体国’的场面话,心底指不定却在嘲笑奥卡他们就是一群白痴! 不过,像这种涉及价值观的问题,原本就不可能指望一新一旧两个世界的人凑到一块,但是,对于淳朴的民众来说,这个新任的总督新的政fǔ,所做的一点一滴,带给他们的震撼、感动和改变却是实实在在能够触‘摸’到的东西。 高效及时的疏散计划直接挽救了数以十万计的生命在滔滔洪水中沦为鱼鳖食料的人间惨剧,当泛滥的洪水渐渐退去,一些大胆住在临近村镇的民众曾偷偷回到灾区内,希冀看到熟悉的家园,然而当这些人重新被派去搜救的骑兵带回营地时,他们的脸上除了呆滞‘混’杂着恐惧的神情之外,就只会缩在营帐内不停喃喃自语着一些类似“神灵发怒”“毁了全毁了”旁人完全听不懂或是零星听懂几个断断续续不成句的词语了,直到几天后,这些人才渐渐恢复了清醒,于是,洪灾区内的真实景象终于从他们的口中传开。 一片凋零、一片死寂,淤泥覆盖了漫山遍野,村庄、城镇、来不及牵走的牲畜,尽数被埋葬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沼泽之中,仿佛来自幽冥的河水将真正的地狱留在了人间,那景象,当真是无法言喻的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而令负责管理营地的官员们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消息传遍整个营地的第二天,栖居在营地内的数万民众,便自发地汇聚到营地建立时仿照军队驻地模式搭起的中军大帐前,由于驻军已经全部调走,而营地的日常管理也已经基本下放民主化,所以,尽管是如此大规模的集会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官员们察觉,直到数万民众轰然跪伏在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叩谢高呼声后,那些从军帐内的官员才大惊失‘色’、不明所以地惶然奔出。 于是在掀开帐帘冲出去后,他们目瞪口呆地看到整个营地的居民都默默地跪在军帐前,跪了满满一地,黑压压的填满了过道和帐篷的每一丝缝隙!他们的脸上,充满真诚,充满感‘激’,挂着行行清泪,喊声停歇,彼此默然对视,良久,那些军帐前形销骨瘦的官员们都笑了笑中含泪,他们冲上前,不厌其烦地一一将跪在地上的民众扶起,老人、孩子、‘妇’人,也许还会说上寥寥几句话,没有任何做作和虚伪因为这一刻,这些年轻的优秀官员们和这些重获新生的民众已然融为一体! 数万民众叩谢恩情的轰动消息很快传到其他营地,随即引起连串的巨大影响,其他营地的民众虽然未曾目睹洪灾区之惨状,但将心比心回想这一个月来,他们在临时营地中所得到的妥善安置,其中不少在年初洪水中侥幸逃过一劫的民众都不由自主地感恩戴德,也是纷纷组织起来,前往营地办事处,向留守的官员表达他们淳朴而真挚的感谢之意。 收到这个消息时,奥卡正在尼罗河三角洲地区的工地上,亲自监督5千驻军会同招募的两万民夫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拓展河‘床’、扩大河口三角洲的工程,当看到‘侍’从官的报告中所描述的临时营地内的情景,奥卡也是唏嘘不已,颇为感慨,深深感受到民众的信任和感‘激’已经是自己最为期待的回报,当天,他便临时召开会议,将这些记载着一个个感人一幕的报告传递到这一个月一直跟随他东奔西走、披星戴月的下属们,不得不说,那些书记员的文笔十分形象生动,洋洋洒洒的言语宛如再现了营地内的情景,在场的官员无不面‘露’惊容、继而喜极而泣。 但那时还远远不到足以松懈的时候,暴雨停歇,肆意发泄了一通暴戾脾‘性’的尼罗河水渐渐归于平静,根据学者们的实地勘察,确定了和往常一样,洪灾在呈现爆发式的破坏之后威胁迅速消除,泛滥区已经安全了,也就是说,灾民们可以返乡了。 组织20多万灾民的返乡,毫无疑问又是一件工作量难以想象的艰巨任务。不过,好在事情的发展却是出现了意外的惊喜,也许是营地内发生的一切让民众们对总督府有了彻底的改观,再加上神殿的尽力协助,民众的依次返乡进行得十分顺利,对总督府的信赖让民众自觉地服从管理,而对于一个月来在营地内不断给予他们‘精’神慰藉的神殿祭司们,民众更是表现出足够的虔诚,整个过程竟是没有额外牵扯奥卡过多的‘精’力,留守在营地的团队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独立完成了这项任务。 不过,返乡之后,那些‘蒙’受了洪灾摧残的灾民们不得不再次迎接更加严峻的挑战,因为他们的家园已经毁于一旦,遍地的沼泽虽然浇灌出了丰饶的沃土,但土地不会凭空长出粮食,家园也不可能自己恢复原貌,这些都需要他们用自己的双手重新建设。 但情况也并没有糟糕到一贫如洗的地步,从豪商以及各地府库内预先征集购买的必须物资包括口粮、食盐、种子等都在总督府的命令下由各地护民官组织人手骡队运载,和民众的返乡同步抵达各个新选定的村址。灾民们可以可以从中领取一份无偿的基本救济,另外还可以无息地申请一份三年限期偿还的援助,包括耕牛、铁制农具等农用贵重品,都可以马上拿到手,以便尽快地重建。 根据按照奥卡的构想,未来将集中力量一劳永逸地解决尼罗河的水患问题至少是确保这种只能逃避的大灾不再发生,治河的草案书已经在筹划中,而作为整个计划的环节之一,灾民们重建的新村镇将不再是简单的择地而建,而是要服从大局的规划进行建设,同时建设的具体规划也将趁势参照新的村镇样式,由专业的军属工程队为核心当地村民为协助,来共同完成。另外,大地神殿、农业神殿、太阳神殿的祭司们也将一一前往新建的村镇,主持诸神对这些村镇的庇佑赐福仪式,正式将这些地区纳入诸神的怀抱。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这些泛滥区重建后的农业开发,将彻底摒弃之前的原始耕作方式,由总督府专‘门’派遣通晓新型耕种方式和农业经验的学者前去指导,合理利用那些淤泥覆盖的‘肥’沃土壤,分配种植资源,从而根本上改善当地居民的生活,当然,对于整个埃及的农业生产能力,这也是至关重要的推动力。 但问题也并非没有,比如在这些泛滥区进行农业改革,无可避免地首先要涉及到的就是土地所有权问题,如果土地的所有权无法进行调整,那些村民本质上就无法摆脱农奴的身份,而如果连生产者的束缚都无法解除,再先进的生产关系和生产工具也不可能根本上改变落后的生产力面貌,因为生产者才是根本的动力。 如果土地仍然都是贵族的,租赁耕种必须缴纳巨额的租税、承担沉重徭役、贵族还能掌握着对他们的生杀予夺特权,那样的话一切毫无改变,总督府从民众那里取得的信任很快就会重新被贪得无厌的压榨和残酷无望的现实所磨灭。 为了趁着洪灾动摇社会经济基础的机会给未来的改革楔入一个有力的钉子,奥卡不得不再次使出“蛮横”的手段,以总督和帝国伯爵的双重身份,近乎强迫‘性’地向原先拥有沿河那片土地的贵族赎买或劝捐地契田契,理由很简单也很冠冕堂皇,两次洪灾让埃及‘蒙’受巨大损失,而这些土地的开发将直接关系到今年的赋税能否足额上缴,如果贵族不愿将这些土地‘交’出,那么,今年的赋税,总督府将强行摊派给这些贵族! 这种蛮不讲理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埃及本土贵族的强烈抗议,不过奥卡在北疆时,多多少少也从安德鲁那里学会了不少应对贵族的偷‘奸’耍滑的本领,于是立刻摆出一副十分迫不得已的姿态,纡尊降贵亲自一一登‘门’,向那些贵族称述厉害,当然威‘逼’利‘诱’也是常态,无非就是让贵族意识到,那些化为乌有的土地,他们根本不会愿意‘花’费大量的资财去帮助那些卑贱的农户去恢复土地,那么不如将土地‘交’给总督府来运作,总督府将依照土地原先的产出足额‘交’给贵族,这样一来等于是总督府‘花’钱来帮助贵族开发土地,何乐而不为? 奥卡的劝说很快奏效,贵族们纷纷将那些“‘鸡’肋”的土地‘交’给总督府,土地的所有权也彻底归总督府所有,而他们就可以在灾荒年月仍然坐享其成,丝毫没有损失。 可惜,这些鼠目寸光的贵族不会知道,解放了的生产力将会创造出多么惊人的奇迹,那是他们必然后悔不迭。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五节 秋狩 “宫廷重臣、各部要员、卫戍区将领、归返诸军团长……陛下亲临……伊夫森林……三日后……秋狩?” 卫戍区司令部最高统帅的办公室内,职任巴黎卫戍军区最高指挥官的马克西穆斯正微微皱着眉头,端详着手中不久前由一位宫廷‘侍’从官送来的邀请函,神情之间似乎颇有些困‘惑’不解,口中不时还喃喃自语一些断断续续的模糊词语。 而在他的办公桌前,副将提努斯肃然而立,目光盯着前者手中的邀请函脸上同样是一头雾水的表情,另外他眼角的一丝尴尬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仍难免流‘露’出一丝,盖因马克西穆斯拿到这份邀请函后已经翻来覆去至少看了十几遍,但既不见言语又不见神情太多变化,对于就站在办公桌前的他更是仿佛直接忽略到了脑后,这种情境不禁让提努斯不知所措。 “也许是陛下在邀请函中有什么特别‘交’代的任务。”想了一圈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答案的提努斯突然意识到将军的沉默也许是在暗示自己不宜在场,想通此节的提努斯顿感自己实在脑筋迟钝,于是立刻轻转脚步,准备向‘门’边走去。 然而,就在他刚转身至极,马克西穆斯的话音却突然响起,让提努斯不由一惊。 “提努斯,例行汇报先放到一边,你马上代我去询问一下,秋狩的邀请函都发给了哪些大人还有将军,另外秋狩围场的警卫是否是由警卫军团负责。” 虽然觉得马克西穆斯的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提努斯还是下意识地立刻回转身,立正遵命,旋即离开了房间。独留马克西穆斯一人仍坐在靠背椅上,怔怔地看着那份邀请函,目光深沉,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中午,行政厅东边的一幢二层大楼内,人来人往,一眼扫过去泰半面孔都十分熟悉,仔细想来竟都是行政部厅的各级官员,官员们大多都是结伴而行,相互谈笑风生,整个大厅内满满当当都是人,但几条排着的长队始终井然有序,喧哗声也甚少听见。 如此场面,既非议会,又非聚宴,却进进出出的都是官员,不知其中内情者难免感到奇怪,然则对于穿越众来说这里的情景恐怕是再熟悉不过,一眼便能猜出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不错,这栋分为两层的规则矩形建筑便是巴黎行政区内的行政机关食堂。 在罗马人的传统饮食观念和习惯中,一天之中,对早餐和晚餐最为看重,而其中晚餐尤为特殊,劳累一天,一顿丰盛的晚餐将是罗马人必不可少的需求和享受,即使贫贱家庭往往也会悉心准备,而早餐则是要为一天的工作提供充足的体力,因而也不能轻忽。而相对于这两顿,中午的用餐在古罗马人眼中,虽然不至于像古代中国那样干脆没有吃中饭的概念,但也基本是随意应付一下,解解饥饿。 这种一日三餐的方式的安排显然并不合理,依据后世的营养学研究结果,一日三餐,早餐应当少而‘精’,午餐应当足而丰、晚餐则应尽量少吃,空腹入睡。前世在军队习惯了这种搭配用餐的奥卡自然对罗马人的饮食有些不适应,所以干脆就推出了食堂文化。 机关食堂应运而生,当然这主要是满足奥卡的一点‘‘私’心’,不过这食堂推出后的实际反响却是出乎意料的受到了官员们的欢迎,很快不仅是伦敦的行政区、整个不列颠的各级城市行政区居然都兴建了食堂,供集中办公的官员中午休息时间用餐,食堂提供的食物种类十分丰富,再加上大锅脍的口味,热喷喷的饭菜很快就牢牢成了不少官员的最爱,而且在食堂用餐的费用相当低廉,各级官员既可以每餐付费也可以从薪酬中直接扣除包月的费用然后就可以凭票用餐。 这种工作餐的模式受到了普遍欢迎,所以奥卡在北疆期间也就趁势向格拉蒂安提出了建议,随即被采纳,于是,巴黎城内的行政区内一东一西两座食堂拔地而起,东边的主要是供卫戍司令部、参谋部等机构的武官就餐,而西边的这个食堂主要就是为文官服务了。 不过今天显然是个例外,因为正逢用餐时间,一位武官施施然出现在了文官食堂内。当然,如果只是个普通武官,那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偶尔也能见到彼此是好朋友的武官和文官一同就餐,但关键是今天出现的这位却是身份非同一般。 “马克西穆斯将军,他怎么跑这来了?” “就是啊,难道是有什么紧急公事?” “不可能,你看将军的表情,哪里有急切的样子,也许是来找几位大人的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算了别看了,反正没我们的事,赶紧去排队不然又吃不上我心爱的牛排了!” “你就知道吃!”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几个正好站在‘门’口看着马克西穆斯走进食堂的官员好奇地打量着前者,结果引得马克西穆斯目光瞥了过来,几个低级官员登时心虚地相互推搡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躲开了。 而很快,越来越多的官员认出了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不禁纷纷目光投向这边小声议论起来。然而自始至终,沦为品头论足对象的马克西穆斯都是面‘色’不改,线条刚健的面孔、魁伟高大的身材都让他看上去宛如一尊雕塑。 过了有一会儿,一名年轻的官员脚步匆匆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马克西穆斯面前,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在那年轻官员的接引下马克西穆斯迈步上了专‘门’为高级官员服务的二楼,大厅内的异常状态才终于解除,小小的‘插’曲很快在饥肠辘辘饥饿感的催促下被急着排队用餐的官员们遗忘在了脑后。 而这时,马克西穆斯已然在那名年轻的官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安静舒适的隔间‘门’口,年轻官员轻敲了几下‘门’,里面立刻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 ‘门’推开,马克西穆斯径直走了进去,而年轻官员则顺带关上了‘门’离开了隔间。 “啊,马克西穆斯将军,怎么有空特意来找?莫非是想请我喝上一杯。”一如既往略带调侃的语气,静室的一角,坐在柔软沙发上的老安德鲁微笑着看向马克西穆斯道,而在他的身前,放着一张小矮几上面摆在几样小菜和小半碗清粥,显然,刚刚安德鲁正在用餐。 “安德鲁大人,很抱歉打扰您用餐。”马克西穆斯闻言,生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不过像马克西穆斯那样原本就是线条粗犷有些恶相的脸上硬生生挤出的歉意微笑,可想而知实在是比哭还要令人纠结。 好在安德鲁与他共事已久,对他颇为了解,因而也不以为意,笑着伸出手道:“将军请坐,将军既然午餐时间急着赶来见我,不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正是。”见到安德鲁的态度,马克西穆斯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肃声道:“我匆忙赶来,是要向大人求证一件事情。” “哦?”注意到马克西穆斯眼神中的那抹焦急,安德鲁嘴角微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不知将军有什么事要向我求证呢?” 虽然,在奥卡加入格拉蒂安派系之前,安德鲁和马克西穆斯就已经是格拉蒂安身边的心腹,一文一武,被誉为左膀右臂,但两人的地位却还是有所差别,安德鲁充任格拉蒂安的谋臣角‘色’更早,而且某种程度上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安德鲁实际还兼任着格拉蒂安的老师一职对格拉蒂安影响巨大,而马克西穆斯虽然忠诚可嘉、军略不凡但毕竟是蛮族出身,而且也少了一层更深的联系在其间,所以,但凡是北疆的高层官员都很清楚,以前,就只有老安德鲁才是陛下唯一的肱骨之臣,任何秘密都不会对其隐瞒,如遇重大事情都会与其商议,而马克西穆斯与老安德鲁想必显然还是逊了一筹。 不过,随着奥卡的横空出世,这种稳定的君臣关系又出现了新的变化,那就是年纪轻轻的奥卡似乎成了陛下最知心的朋友,这个凭借着一己之力收复了不列颠的英杰不知不觉间居然越过了马克西穆斯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成为了陛下身前名副其实第二号重臣!而马克西穆斯的地位下降似乎还不止于此,近一年来,奥卡离开前往埃及前向格拉蒂安推荐的那位同样年轻的军团长安奎拉在东部战线上取得了相当不俗的战绩,而且他还十分有效地在东部地区推行了改革,地位迅速上升,俨然已有了和马克西穆斯并驾齐驱的迹象。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微妙变化,原本以前还和安德鲁有所往来的马克西穆斯现在已经很少拜访,因为众所周知,安德鲁对年轻的奥卡以及安奎拉十分看重甚至结为忘年之‘交’,不止一次在格拉蒂安面前盛赞他们的年轻有为。这种情况之下,内心难免有些不愉的马克西穆斯自然更是和安德鲁、奥卡他们渐渐少了来往,自与一干蛮族出身的将领组成了圈子。所以今日,当从秘书官那里听闻马克西穆斯亲自来见时安德鲁还略感惊讶,不过现在看来,后者的来意安德鲁已然猜到。 “安德鲁大人,适前御前会议上,大人您负责的安全部不是向众位高层通告了一起正在酝酿之中的针对陛下的‘阴’谋吗?如今这起‘阴’谋尚未揭破,却突然之间要举行秋狩,圈定的围场我曾去过,那里林木茂密、地形复杂,十分危险,特别是秋狩中人员众多,难以做到仔细甄别,这岂不是对陛下的安全构成严重威胁吗?大人身为安全部长官难道不应该劝阻此事吗?”马克西穆斯的语气具有典型的军人‘色’彩简单直接,没有丝毫拐弯抹角,对安德鲁以及安全部的一丝隐隐不满也是溢于言表。 然而,听完了这番话的安德鲁却是微笑不减,丝毫没有因为马克西穆斯的语气而有所不满,但他的回答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令马克西穆斯一阵愕然。 “举行秋狩就是为了安定人心,宣扬陛下不惧宵小的气魄,前线众将归来,陛下岂可居于宫中不予接见?这岂不是让那些一旁窥伺的卑鄙之徒更加猖狂!此事乃是陛下所定,将军不必多言,至于陛下的安全将军也大可不用心忧,安全部将协同警卫军团确保围场周围的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六节 血溅围场(上) 9月17日,晴 距离巴黎城以北大约10罗马里的地方,是一处广袤葱郁的落叶阔叶林带,原本栖居于此的日耳曼部族称呼其位“乌拉姆”日耳语中意为广大,随着罗马大军征服了这片土地,森林也随即有了新的名字,伊夫森林拉丁语中月亮的词源。 这片广袤的森林中蕴含着丰富的木材、矿产以及动植物资源,而在森林外则是丰饶的黑土,随着行省的合并划分,这里成为了巴黎城的附属农业区,大量的老兵、无产平民还有释放的本土奴隶纷纷在这里获得土地,建立村庄,由财政部、农业部协同直接进行管理,作为新农业改革的试点。 眼看着临近秋天,野外的阡陌耕地中,作物经过农民们的‘精’心‘侍’‘弄’呈现出喜人的长势,层层叠叠铺满了地面,村庄内‘鸡’犬相闻,一派宁静恬淡的田园风光。 不过,从前天开始,这里的平静突然被一阵阵的马蹄声打破。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军队来到这里,靠着树林和溪水边扎营,整天忙忙碌碌地在森林里进进出出,在森林周围拉起一圈警戒,似乎是要常驻的样子,对于这些搅扰了安宁的军队,村民们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是不安,相反,不少村民都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大胆地凑近去偷偷瞅士兵们究竟在干什么,直到负责警戒的军士和声让他们离开。因为对于这些生活在巴黎城周边的村民们来说,如今的军队已经不再是曾经记忆中的凶恶形象了,经过整编训练的帝**团军纪严明,在格拉蒂安、奥卡等人的要求下极为注重形象和风貌。 新的国防体系对罗马军团确立了全新的双重要求,即在战争时期是随时可以调动、战斗、胜利的铁血军旅,而在和平戍守时期,则是地方防止‘骚’‘乱’、训练新兵、保卫人民和承担工程的服务集体。 淳朴、勇敢、坚毅、强壮、忠诚的年轻人成为这些崭新军团的主体,他们从严格的选拔中脱颖而出,之后在军区驻地接受甚至远超共和国时期强度和种类的军事训练,以达到符合职业军人的标准,而除了军营训练和野外拉练,这些驻地中的预备役军队还会时常接受附近城市或村镇的嘱托,由帝国工程部下达文书,由他们来完成需要强壮劳动力的重大基础工程的建设,例如桥梁、国道、运河等等,除此之外军区还会定期组织分派预备役军团前往附近的村镇,帮助平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增进军民之间的信任和感情。 这种奥卡借鉴于后世某党军队的经验,应用于在军区接受基本军事训练的预备役军团身上,取得了明显的效果,这些预备役军团的士兵原本就是来自于附近村镇的青年,他们在法定年龄前往军营进行基本军事训练接受军人生活熏陶的同时,又在无形之间感受并且形成了军队与平民之间不分彼此的鱼水关系,而在他们结束预备役返回后无疑将会自己在军队中的所见所闻传到地方,这样一来不仅能够重塑罗马人日渐衰微的爱国观念,同时又能为通过这些退役士兵的言传身教给地方带去源源不断的法律、服从和务实的意识。 这也是在开发北疆的第一阶段任务中最重要的一项具体措施,即通过大量在预备役中培养了基本素质的退役士兵在北疆拉起一个个由自耕农组成的农村,以从形式和生产力两个方面同时向传统的罗马庄园奴隶生产发起挑战! 正是得益于这种实际上还是属于社会改革的变化,在北疆,军队和民众的关系正朝着牢固而信赖的关系稳步迈进,这也是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开来一支军队,这里的民众依旧能够平稳生活的原因。 不过,就在昨天,军队却派来了几名传令兵,晓谕村庄的居民们明日有重大军事行动,未免意外,希望他们都能尽量呆在家中或是在村庄内活动,而不要随意进入森林或是误闯警戒区。得益于全面改革以来对于法律观念的宣传,包括农民在内北疆的平民都开始自觉地了解法令遵守法令,而以村庄居民的浅薄常识,军队的命令某种程度上显然比法律更加不容违抗,所以由老人、退役老兵、名望服众者组成的村会立刻代表村庄表示遵从,并且一一通告各家确保每户村民都能严格执行。 之所以要对村民们下禁足令,原因自然是为了今天举行的秋狩顺利进行,避免闲杂人等的行动而使秋狩出现什么意外。 秋狩期间,包括格拉蒂安在内,几乎整个北疆宫廷的重臣都将齐集于此,如此盛大的场合,安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除了对周边几个村庄进行通知之外,先期抵达的军团就是为了对秋狩圈定的围场进行相关布置和例行警戒。 由于参与秋狩的人员众多,特别是前线归来的一众军团长、副将以及卫戍区的高级将领、军官都会随同格拉蒂安亲自参与围猎,因而圈定的围场面积十分广大,几乎占了伊夫森林的整个南部,总面积的四分之一,可想而知,对如此之大的围场进行隔离和检查是一项多么困难的任务。 幸好,这对职司恰是专‘门’负责警卫的诺顿军团来说却是正堪其用不算什么难以克服的难题。诺顿亲自提前抵达森林,组织部将展开分头行动,先是按照御前会议圈定的围场范围地图进行场地隔离,设置军事禁区,同时对围场进行细致排查,排查内容包括是否有人潜伏的痕迹、是否有预先布置的陷阱、野兽的种类、数量情况等等,再之后就是搭建秋狩营区,确定秋狩期间的接待、巡逻、搜救、戒严、应急预案,当然,这些预案还需要随行的财务官、营造官和皇帝秘书长的协助和审核,最后共同署名发回,由巴黎调配拨运物资。 光是秋狩的准备工作,就‘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这还是靠着官员和军队双方的高效协调运转,直到昨天下午一切才准备就绪。而今天一大早,还是不放心的诺顿亲自带领卫队进入森林,最后又一次排查了几处地形比较复杂、存在高危险隐患的地区,等到诺顿一行策马而出时,一名内廷秘书官已然在营区内等候着他了。 “诺顿将军,陛下车驾已经从皇宫启程,大约1小时后抵达,请您准备好迎接。另外,从前线返回的诸位将军及随从卫队将稍迟于陛下的车驾抵达。” 军帐内,秘书官一见到诺顿大步走进来,当即起身说道。 “末将知道了,劳烦秘书官了,请去休息吧。”诺顿应了一声随即挥手示意让副将带秘书官下去休息,帐内只剩下他一人。 过了片刻,帐帘掀起,一名副将装扮的人悄然走进帐中。 “将军,按照计划已经准备好了,四队人马都已就位。” 副将的话乍听之下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然而正认真查看着围场地图的诺顿却是抬起头,一脸了然的表情吩咐道:“嗯,做得好,等陛下车驾抵达,你就去向安德鲁大人报告吧,行动的具体执行由安德鲁大人负责。” 闻言,副将立刻应道:“是!” “记住,计划乃是绝密行动,若是有丝毫泄‘露’,军**处,你切忌小心行事!”诺顿点点头,随即语气一肃特别叮嘱道。 副将立时神‘色’凛然,见到诺顿挥手,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一个小时后…… 人叫马嘶,由远及近,一阵倏然传入耳中的喧闹打破了平静,一匹快马骑士当先冲入围场营区,随即“呜呜呜~~~~”高亢雄浑的长角齐鸣声便响彻森林上空,沿着营区一圈无数条状的彩旗高高竖起迎风招展,整装列队的近千警卫军团士卒肃立营‘门’前,诺顿与几位副将站在辕‘门’处,目视道路上徐徐而来的皇帝车驾。 很快,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当先开道的毫无疑问是直接由皇帝本人指挥的宫廷卫队,这些军士无不是身材魁伟五官端正,身着绘饰着火焰纹章的紫‘色’甲胄,腰佩短剑,手持长矛,结成两列踏步而进。 等到数百名卫队步卒差不多走尽,分散到营‘门’左右的空地上列队等候后,道路上,远远便看到那‘胸’甲闪烁的亮光的皇家骑士卫队映入眼帘,这些从帝国骑士阶层中征召的良家子弟,集贵族的气质与军人的英武为一体,是皇帝身前最忠诚的卫队,也是皇帝笼络帝国‘精’英阶层的有效手段,不过,如果从出身背景以及动机角度你就误以为这些不过是徒有其表的仪仗队的话,那无疑是个愚蠢的错误,因为这支皇家卫队绝对是一支足以在战场上冲锋陷阱、斩将夺旗的‘精’锐重装骑士! 皇家骑士中的成员大多数都是骑士阶层家庭中不具备继承权的子嗣,他们无法像嫡长子那样从上一辈手中继承已有的财富或是世袭勋爵,但他们接受的是良好的教育,渴望的是建功立业,大多不愿去做商人、作坊主这种职业,与其放任这些人无所事事,不如充分利用这股在帝国‘精’英阶层人数颇为可观的力量,于是奥卡便借鉴了历史上中世纪那些欧洲封建王国国王的做法,让格拉蒂安下令直接征召这些骑士阶层子弟,集中到宫廷,或是训练成军,或是经过专‘门’的政治能力培养,让他们成为合格的中低级官员,他们的天赋和能力显然较教育尚未普及的社会中愚昧的底层平民更具有可塑‘性’。而眼前的这支皇家卫队便是那些希望在军队中获得成就的骑士子弟组成的,他们的一切所需由皇室提供,而他们所需要学习的,就是如何战斗、如何指挥等等成为一名全能军事人才的所有必备素养!和战神殿的圣殿中选拔平民子弟训练成合格的底层军官不同,皇室对这些贵族子弟的要求就是其中任何一人,外放军中都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团级指挥官! 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皇家卫队控马缓缓而行,走到一半的时候,眼力不错的诺顿愕然发现,格拉蒂安竟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在那些年轻皇家骑士的护卫下,身着紫‘色’战甲、骑乘一匹黑‘色’骏马戎装而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七节 血溅围场(中) 相比于瓦伦提尼安皇帝以及叔叔瓦伦斯,格拉蒂安的相貌显然更多地继承了母亲的血统,显得面容清秀、文质彬彬,不过穿上这量体裁衣、英气‘逼’人的紫‘色’全身甲胄头盔,再加上胯下那匹‘毛’皮油黑发亮骨骼匀称的骏马,远远看上去,当真是浑身散发着一种王者之气。 格拉蒂安娴熟地握缰控着战马在左右的皇家骑士簇拥下徐徐朝营‘门’而来,等到皇家卫士的队伍走过去,终于,一辆辆乘坐着重臣文官的豪华的马车和一群群野外狩猎装扮的将领、扈从尾随出现,人声马嘶嘈杂不休,但行进起来仍是次序分明,文在左武在右,队列十分齐整,毕竟皇帝陛下就在身前,即便这些有幸随驾的人无不是北疆体系的重臣悍将,但也不敢稍有放肆,若是让陛下失了礼,这影响可是或轻或重谁也说不准。 号角长鸣,彩旗飘扬,雄壮的虎贲之师列队迎候,一行车驾终于来到了营‘门’前。早已等候在此的诺顿立刻整理了一下着装,随即眼神示意,带着几名副将走上前去。 马蹄轻踏泥土,护卫在四周的皇家骑士撤开一道缺口,面带微笑的格拉蒂安驱马上前。 “陛下,狩猎营区及围场周边安全事宜已经准备完毕,末将恭候陛下驾临。”诺顿跨出一步,俯身高声道。 “诺顿将军辛苦了,还有警卫军团的所有将士。”诺顿说话间,格拉蒂安已然动作敏捷地攀住马鞍,翻身下马,诺顿话音落下,格拉蒂安恰好上前双手虚扶,温言勉励了一句,接着又侧过身形,以目视诺顿及一众从马车、坐骑上下来拥上前的文臣武将慨然说道:“此次秋狩,正是我‘欲’向苟藏北疆的宵小之徒严正宣告,任何妄图破坏罗马复兴的‘阴’谋都不过是利‘欲’熏心的愚蠢行径,我格拉蒂安身为帝国的守护者,无惧任何威胁!更无畏血的牺牲!若是有人冥顽不灵,那尽可来试我格拉蒂安的剑是否锋利!” 诺顿闻言立时神‘色’一正,昂首以拳撞‘胸’道:“陛下之志即是罗马万民之志!末将愿执剑卫国,誓死追随陛下!” 诺顿喊声方落,身后的一众副将余光相视,立刻纷纷‘抽’出佩剑高举到空中,齐声高喝道:“罗马万岁!陛下万岁!” “罗马万岁!!!” “陛下万岁!!!” 旋即,四下里一片‘激’昂高亢的呼喊声应势而起,刀枪如林,声如海‘潮’,警卫军团、皇家骑士、随行扈从以及一众文臣武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四野。 目光扫过四下,格拉蒂安对将士群臣们表现出的高昂士气和坚定决心感到十分满意,眉宇间不由欣慰非常,于是伸手拍了拍诺顿的肩膀说道“接待众位大人进营吧。” “遵命,陛下。”诺顿俯首应令,目送格拉蒂安在一众牵马步行的皇家骑士护卫下走进营后,随即转身面向营‘门’黑压压的人群,高声喊道:“请诸位大人依次进营,不可喧嚷拥挤!” 喊声落下,黑压压的人群立时便动了起来,先是老安德鲁大人的马车、马克西穆斯将军等格拉蒂安麾下心腹最先进入,然后是其他高级文臣武将,接着是扈从、仆役,最后是宫廷卫队、皇家卫士和警卫军团因为整个营地的布局是从内而外,按照官职高低的环形布局,团团拱卫着最中央的高大御帐,越是外围越是防卫森严,到内里顶盔贯甲的卫士反而不是那么往来不绝。 由于队伍人数众多,营地里的喧哗声折腾了大约一个小时才渐渐平静下来,然而这时,营外朝东北的方向,隐隐却又再次响起密集的马蹄声,片刻之后迎路斥候飞马驰入大营,向诺顿报告,前线返回的诸位军团长到了。 自洛迦诺之会后,随着几个日耳曼人大部族浮海迁徙去了苏格兰地区,在格拉蒂安的亲自指挥下,帝国大军势如破竹迅速击破了日耳曼人故意留下以作障眼法的残弱军队,展开千里追击,可惜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被日耳曼人大部族联盟的主力‘精’锐成功渡海,不过战绩仍堪称辉煌,杀7万余人包括军队和平民,俘虏了超过20个几乎完整的日耳曼小部族,军队1万余人,平民逾40万! 虽然没有经过什么决定‘性’的大战,但自此之后整个欧洲的态势却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罗马不仅收复了几百年来的沦陷疆域,还大踏步地将领土范围扩展到北欧!整个欧洲中部,已经没有了任何足以对帝国边军构成致命威胁的蛮族力量!不知不觉间,北疆竟呈现出帝国逐步蚕食领土、稳步统一欧洲的令人惊喜的局面。 等到分散出击的各部纷纷传回胜利的消息以及日耳曼人迁徙不列颠的情报证实,格拉蒂安在奥卡等将领的建议下,暂时停止了大军的行动,开始集中力量稳固边界、移民开垦、建设城市、沟通商贸当然最重要的是开始改革。 之后的半年时间,北疆除了零星的围剿作战,基本实现了从未有过的和平!直到军事改革和经济改革的初步完成,‘精’简整编的帝国虎贲才再次‘露’出磨尖的锋锐爪牙!格拉蒂安魄力十足地将所有野战军团全部撒出,呈蜿蜒的一字长蛇分布漫长的北部边界上,继续踏步北上目标是将整个中欧、乃至在未来还包括北欧,全部纳入帝国即将新绘的舆图之中!历史上最强盛的罗马也不曾奢望过的千秋霸业,在格拉蒂安的手中正缓缓成形! 而眼前出现在视线之中的滚滚烟尘,正是那些在边界率领罗马大军征战半载、开疆拓土无数的军团长,可以说,这些军团长都是当今罗马最炙手可热的军中擎柱,他们手中掌握的兵马若是汇聚起来没有丝毫虚言,足以扫平诸省!由此可想而知,这些手握重兵的统帅威势是何等草木为伏! 虽然军改之后,国防系统已经渐趋完备,中低级军官的指挥力增强以及参谋代行决策的制度的引入,军事统帅对军队的影响力正不断削减,在未来将只具有统帅的名义和决断权,并不干涉军队作战的具体行动,军队忠于国家的观念被反复灌输强化,军队叛‘乱’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但是,这种复杂系统的制度距离完全见效并且成为颠扑不破的信念原则还需要漫长的磨合期,而且很多细节还有待调整和修正,所以在初期,统帅的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觑。而这些指挥大军在边境独立作战的军团长,在半年的时间内几乎是一手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积威必重难以避免的在各自的军队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所以,在御览了安全部提供的那份报告之后,虽然格拉蒂安对这些军团长的忠诚十分放心,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果断派信使前往分赴各军团驻地,下令召所有军团长限期归返。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最简单的诏令释兵权,然而,明文诏令下达到军前,当着一众参谋官、其余军官的面,这些军团长就算是有什么‘私’心也绝对不敢有任何举动,否则必然顷刻众叛亲离、血溅当场。 不过,就那卷起的烟尘,看来回来的那些军团长显然也不尽是坦坦‘荡’‘荡’,否则何须带如此之多的护卫,不过这种心态也可以理解,毕竟军改才区区一年,北疆的体系很多方面还没有完全洗脱过去那种陈腐的观念和行事方式,对于统兵将领来说,君王的猜忌无疑是最大的心病,因为一旦被猜忌,无论是否有罪,以过去发生的无数先例君臣相忌的后果必然是一场惨剧,若非两方释疑便是鱼死网破,而现在格拉蒂安虽是展现出一派明君作为,但毕竟时日尚短,这些从旧时代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过来的统帅,对那些可怕的记忆仍心有余悸,一时还是难以彻底放开。 但站在营‘门’前的诺顿却很清楚,格拉蒂安的心‘胸’和处事方式已然与过去的所有罗马皇帝都有了本质的不同,在改革中渗透的那些全新统治观念的熏陶下,对于格拉蒂安来说,所有的臣子都是与他共同合作管理国家的伙伴,而非生死皆掌握在其手中的奴隶,对于法律和生命的尊重和保护将是新的罗马‘精’神最大的改变,所以,对于这些军团长召回只是就事论事,绝没有掺杂半分疑忌之心,而且退一万步说即使安全部秘密调查后真的发现这些军团长中有谁怀有异心,那也是叛国叛民,为国家法律所不容,无需格拉蒂安个人施加全部的愤怒。 而且,诺顿回想起刚刚在御帐中他汇报完警戒和准备情况后陛下提及这些归返的军团长,特意‘交’代他安排一下,若是那些军团长带大量护卫一同归返,无需苛责,准许护卫陪同将领一起进营,而且为了让军团长彻底安心,他们可以和自己的护卫暂时呆在一起驻扎在营地的外围,直到御前觐见结束后,他们才必须将随行亲卫的指挥权移‘交’由警卫军团负责。 而现在,看着那沿着道路飞驰而来的大队人马,诺顿不由心中暗忖陛下的叮嘱果然具有预见‘性’。 就在诺顿心念转动的时候,十几位军团长以及数百随行的骑兵亲卫已经来到了营‘门’前,诺顿与这些军团长身份平级自然不用亲自出迎等候,而是安排几位副将向他们传达了陛下的恩旨,然后便引着他们进入营中,去往单独划拨出来的一片营帐中稍作休息,等待召见。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八节 血溅围场(下) 俟一众军团长及随行卫队进入营中,参加秋狩的队伍自此已全部到齐,接下来无非就是短暂的稍作休整,还有就是格拉蒂安要亲自召见那些从前线返回的统帅,依照军功大小分别予以擢升军爵和恩赏以勉励其志,当然同时也是安定其心。 这期间,诺顿无需随‘侍’格拉蒂安身前,于是就带着卫队四下巡视营区以及围场入口周边,做好最后的准备。 上午10时整,随着一声‘激’越的青铜号声用力吹响,顷刻间如石击水,平静的营地内顿时喧闹了起来!一匹匹骏马被扈从们从马厩中牵出,安好马鞍、辔头和马鞭,而后便退到一旁,片刻后换上了猎装的武将们纷纷从各自的军帐中阔步而出,眼角余光‘交’汇尽是不甘示弱鼓勇争胜的奋发之意! 很快,一队队由执三角旗的骑士打头的参加队伍井然有序地鱼贯从营地北‘门’而出,来到营外开阔的野地上分据左右,按照军职爵位高低由近到远依序立定,静等格拉蒂安陛临。 时值初秋,微风习习,带来一丝凉意,远处的森林中葱茏的树木随风摇曳,‘荡’起丛丛林涛,近处,千骑伫立、挎弓持矛,一股威武雄烈之气席卷荒野。 半晌,辕‘门’处奏乐齐鸣,金甲闪耀。数十名皇家骑士簇拥着格拉蒂安与一众军团长姗姗来迟,一行众骑径直来到队伍的中央,皇家骑士们散开,格拉蒂安与众位军团长并辔而出,环顾四下面‘露’满意之‘色’迅即高声感慨道:“诸位,今日朕在这里举行秋狩,是为一扫我罗马日渐萎靡不振的倾颓之气,重现罗马建立之初时的尚武善战之风,也是为‘激’励帝国亿万子民的‘精’神先为表率!方今帝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时代变局,国内改革面临重重阻碍,外逢蛮族不断悍然入侵,就在几年前,诸位都还曾亲眼见证过,帝国在北疆日耳曼人的侵略下焦头烂额疲于应付的危局! “而在东方。”格拉蒂安的语气忽然一顿,众人愕然望去,只见皇帝的眼角竟是留下一行热泪,接着就听到一阵语气隐含悲壮的诉说缓缓道:“我的叔叔,瓦伦斯,被那些心怀‘奸’诈、恩将仇报的哥特人勾结草原上最残忍的民族匈奴人围攻,不幸在阿德里安堡一战中为国捐躯!数万帝国‘精’锐惨遭屠戮!这是我也是,在场诸位,每一个人都应该永远铭记于心的耻辱和仇恨!我的父亲,也是在东方平叛的忧患中积劳成疾,最终与世长辞!” “我们付出了太多的血泪!遭受了从未有过的磨难!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旧僵化的制度让罗马染上了无数沉疴,犹如一座根基腐烂的大厦,不堪重负摇摇‘欲’坠,正缓缓走向崩塌的黑暗!” “诸位,罗马已经延续了千年的文明,千年的岁月中我们是这片广袤无边的大地上最伟大的人类国度,我们给后人留下了无数宝贵的创造和财富,古籍上说辉煌之后必将衰落,可是,我们身为罗马的一员、身为这个古老国度的血脉,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像曾经的希腊、迦太基、塞琉古那样走向灭亡吗?!” “不!当然不!绝不!”格拉蒂安突然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神情的‘激’愤让他英俊的面庞微微显出一丝不屈从命运的暴戾!而当这三声铿然有力的呐喊声回响四野后,空气中仿佛瞬间多了一丝凝重,无论是那些沉默倾听的骑士,甚至是那些用蹄子轻刨地面的战马的喘息都似乎一下子变得粗重了起来,一股被命运压迫的沉重和渴望冲破命运两种相互矛盾却又紧密相融的气场缓缓凝聚。 “我们是罗马人!罗马从来就不是一个民族的专属称谓、更不是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的代名词,它是一个属于人类的文明传承!我们的祖先创造了无数伟大功绩,我们征服了无数民族并将其融入进罗马的大家庭,我们用铁与血来铸就一个大一统的帝国,但我们用来统治和管理子民的却是民主和自由!我们应当为罗马骄傲!为千年的历史而自豪!更应该为自五贤帝之后罗马的衰落而感到刀斧加身、泣血目眦的耻辱!” 呐喊声顿住,格拉蒂安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广大的深邃,仿佛时代大‘潮’在他的眼中滚滚而动!他以一个身处其间者的身份,却又超脱了思维和时代的局限,看到了真正的属于罗马未来的道路。这一刻所有在场的臣子,都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在那年轻的‘胸’膛内涌动的磅礴和浩大,这样的‘胸’怀、这样的目光,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从未在一位罗马的皇帝身上看到过了!然而,不会有人知道,在用尽全身的气力喊出这些轰鸣肺腑、‘激’涌血脉的言语时,格拉蒂安的心里却是想起了远在埃及的奥卡,他想起了在藏书室中一同秉烛夜读、慨论国事的那些记忆,他想起了奥卡说出同样一番话时眼中绽放的那抹无法掩盖的光芒。 格拉蒂安突然想吼出来,想酣畅淋漓、放纵恣肆地吼出来,他感觉到‘胸’中那股一直充溢从未减弱分毫的气喷薄‘欲’出,甚至让他的浑身都有一种胀破的感觉!正是这股气,让格拉蒂安不知疲倦、不畏一切地披荆斩棘、疯狂地埋首于国事,‘精’力旺盛充沛得仿佛无穷无尽! 而现在,格拉蒂安清晰地感觉到,在这里,在四下的这些文臣武将的身体里,一丝同种同源的气正悄然孕育,虽然很微弱,但却是那么坚韧强大,一旦孕育而生,便没有什么可以再阻止它壮大,直到让这些人从内而外地彻底焕然一新!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动和欣喜,面对一个时代,作为一个独醒的人是痛苦而无奈的,因为你只能承受命运的愚‘弄’却无力去改变,而如果有千千万万的人和你一同觉醒,众志成城,并肩而战,那么即使也命运,也不得不屈从于人敢于指天而问喻指屈原的《九问》不可战胜的意志! 格拉蒂安缓缓平复着这些从内心涌起的阵阵思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望向伫立在寒风中的人们,一字一句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但罗马从来不缺伟大的人,不缺勇敢无畏的先行者,他们敢于挑战腐朽却强大的陈旧势力,敢于起而抗争,与命运搏斗!” “这个人并不是我,也并不是在场的诸位!”格拉蒂安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而过,最终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伟大的先行者最初不过只是帝国北疆的戍边军团中微不足道的几个士兵!” 众人不禁齐齐面‘露’惊异之‘色’。 “这些人并没有因为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的卑微身份,就去浑浑噩噩地走完一生,他们懂得观察,更懂得思考,他们看到了罗马体弱多病的现实,但这并不是他们足以夸耀后人的功绩!他们真正值得后世铭记的、值得你们包括我、包括先帝,包括所有人罗马人敬佩和感恩的是,他们勇敢地站了出来,勇敢地去和压住罗马的天空的黑暗搏斗抗争!是他们,成为罗马复兴的引领者!他们在不列颠,这片被帝国遗忘了的岛屿上,迈出了惊天动地的伟大第一步!” 话说到这,人群中一片吸气声响起,无论是早已猜出皇帝意中所指的元老将军重臣,还是方才恍悟的年轻一辈,此刻,他们的目光中都已是一片深沉的暗流。 “也许你们当中已经有人猜出了这些先行者的名字,但请不要说出来,更没有必要为他们张目!因为即使许多人都无法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还有不少人嫉恨意‘欲’置他们于死地而后快,这些都不能阻止他们的名字将留在罗马的史册中,供后人瞻仰!”格拉蒂安因亢奋而紧绷的面容松弛下来,他的脸上重新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如果不是他们,也许我这个罗马的凯撒,还有你们,此生都不过是碌碌无为的命运,不幸的话甚至可能亲眼看着罗马的文明化为丘墟!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醒悟,而这都源于他们的心血,遥望不列颠,那里一片富饶的乐土正在崛起,再俯瞰脚下,在北疆,你我也正同心协力让这万里沃野沐浴罗马的荣光!这,是我们的荣幸!” 格拉蒂安的话音渐渐停歇,余音犹自回‘荡’,但四野却是陷入一片沉寂。 良久。 “罗马复兴!!!”人群中,一名年轻的扈从突然高举手中的猎弓仍显稚嫩的面庞因难以抑制的‘激’动而一片‘潮’红,他双‘腿’夹住马肚拼命地‘挺’起上身用尽全身力气地喊出了一声让所有人都为之心神一颤的呐喊。 没有人因为他的年轻和扈从身份而出言指责,更没有嘲笑他的幼稚冲动,因为,当他的喊声尾音还未发出时,人群中已然爆发出一阵澎湃的齐声呐喊,同样的口号,同样的心情! “罗马复兴!!!”年轻的将军浑身充满了战斗的力量! “罗马复兴!!!”老将们胡须‘乱’颤,眼中蕴着浑浊的泪水。 “罗马复兴!!!”营‘门’旁,文官们的声音在武将们的粗豪嗓音的洪流中显得微弱无闻,然而,他们紧握的双手和怒睁的双眼却证明了他们拥有着所有罗马人共同的热血! 听着四下的欢呼呐喊,勒马而立的格拉蒂安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欣慰,他看到了罗马的希望,格拉蒂安的内心突然之间涌现一丝强烈的渴望,他渴望远在埃及的挚友能够尽快赶回,能再次和他并肩而战,为罗马的未来而战! 将内心的那丝渴望勉强按捺下去,格拉蒂安笑着举起手,喊道:“诸位,秋狩……” 然而,就在他的说话声吐‘露’的一刹那,在如‘潮’呐喊的人群中,谁也没有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刺耳声响。 扑哧!血光迸现! 在所有人呆怔的目光中,突然,一道黑芒闪过,马背上的格拉蒂安的脖颈上血线飚‘射’,那英武微笑的面庞猛地僵住,继而身形摇晃了一下,仰面从宽厚的马背上跌了下去! “不!!!” 这一刻,所有目睹这血溅一幕的人内心都在泣血哀嚎!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九节 暗处的眼睛 &免费txt下载》”莫名的,感觉到‘胸’膛处传来一阵强烈的心悸和些许的刺痛之感,手抚着‘胸’口,奥卡不禁为之皱眉,自己的身体一向康健,以前的战伤早已痊愈并未留下任何隐疾,怎么会突然之间有这种异常的反应。 “大人,您怎么了?”奥卡正凝神暗思,身旁副官利比乌斯却已是注意到他脸上的一丝苍白,赶忙悄然移步到背后小声问道。 “嗯,没事,只是突然有一点身体不适而已。”奥卡侧过头回了一句,随即面‘色’恢复如常,继续微笑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前方正在庄严举行的祭祀上,这小小的意外不过转瞬发生,因而四周站满了的人群并没有多少人察觉到身为主持和最高祭司长一般为帝国的奥古斯都兼任,自屋大维始,北疆宗教改革后,由格拉蒂安钦命奥卡为万神殿最高祭司长的奥卡的一丝异样。 秋天来临,对于帝国其他的地区来说,这个季节也许正是雨水连绵的时候,但在埃及,这却是意味着洪灾余续隐患的彻底解除,因为雨季正快步远去,没有了暴雨的助纣为虐,中下游几乎没有支流汇入河水蒸腾蒸发迅速的尼罗河再也难以兴风作‘浪’,泛滥成灾。 持续了近三个月的洪灾,让埃及‘蒙’受了沉重的损失,当然,对于以奥卡为首的新总督府来说,更是一次不容有失的考验!奥卡千里迢迢来到埃及,就是为了处理年初洪灾后埃及行省日趋严峻的社会危机稳定民心,而到了埃及之后,奥卡又在其中发现了宗教信仰冲突、行省官员贪污腐化严重、经济、农业持续衰退、大量流民无家可归等等一系列或直接或间接,在洪灾的摧残下‘激’化了的衍伸问题。 面临一个个棘手的难题,奥卡与自己亲手挑选的团队一齐,并肩戮力,充分发挥这支经历过不列颠和北疆的改革磨砺的坚定有力的团体的‘精’干高效、廉洁积极的内在特质,勇于挑战,步步为营,采取抓大放小的原则,首先针对几个大的危害深重的社会危机,集中力量和智慧,果断行动优先解决!而对于大量社会细节的弊端则通过改革自身孕育出的新的力量来实现自我净化。 三个月的努力,奥卡和总督府团队里的每一个人,共同完成了肃清总督府吏治、亚历山大城及周边地区由包税制到国家规范税收制度的过渡、肃清奴隶制的残余、安置大量流民和灾民,以及重新为多神教的开枝散叶开辟土壤,还有刚刚告一段落的抗洪救灾! 这一桩桩成绩,虽然在民众中褒贬不一,但毫无疑问都浸透着大家的汗水,是沿着与北疆、不列颠的脚步向改革的统一进程迈进的有计划有条理的实质‘性’进展,是足以骄傲的成果! 就像当初在不列颠那样,一点一滴、一砖一瓦,建立一个崭新的社会制度,其中的艰辛曲折难以尽述,奥卡和同伴们付出的心血没有人真正了解,然而,这些心血付出换来的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改变都让大家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将腐朽的毒瘤切除,看着那些可怜的奴隶获得解放,充满希望地生活,这是任何人都会不禁为之触动乃至心头发热的自豪! 思绪千头万绪一时涌起竟心生恍惚之感,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奥卡不禁为自己这种似乎步入老年的人才会有的心态感到有些好笑。 “大人,该您主持献祭了。”就在这时,利比乌斯再次尽职尽责地出言提醒道,显然他又敏锐而及时地发现自己的上司十分不厚道的再次“走神了”。 奥卡不禁赧然,赶忙眼神一振,神情肃穆的昂然迈步走出。 前方,恢复了平静的河‘床’中,尼罗河的河水湍湍流淌,27位身着纯白长袍的代表诸神的男‘女’祭司围成一个半圈,手持着麦穗、火把等各种不同的众神的圣物,肃穆地俯首向走来的奥卡致意。 而在奥卡的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几乎挤满了河边的开阔空地上临时搭建的祭祀场地,参加这次大型祭祀活动的,除了来自埃及各个城市的官员、驻军将领、帝国贵族、市民代表、知名学者,这一次破天荒的在奥卡的授意下,特别邀请了100名在两次洪灾中遭受了离乡背井之苦的难民代表,而且,他们的位置比大部分的官员、贵族都要更加靠前,对此不少贵族都颇有微词,然而,在奥卡的凛然眼神一圈扫视下,立刻就把那些言语憋回了肚子里,不敢有丝毫忤逆。 在妥善安置了数以十万计的流民之后,又举措得力地经受住了百年未遇的洪灾考验,拯救了数十万民众和贵族的生命,如今在埃及奥卡和总督府的声誉已是如日中天、不可撼动!再加上有万神殿以及驻军这样强有力的后盾,奥卡已不是初来乍到时的如履薄冰的从罗马空降而来的权贵了,而是一言既出,不容置疑的实权总督了。 就算是那些一直对奥卡的改革极为抵触乃至憎恶、抗拒的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贵族,也只敢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继续作威作福,而不敢再四处造谣生事了,否则,亚历山大城刚刚被判触犯帝国律令、扫入监狱的那批贵族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大祭司长阁下,请你致辞。”奥卡缓步走上环形祭台,站到祭司站成的半圆圈内,代表万神之王同时也是象征世俗罗马国权的朱庇特神殿祭司恭敬地走上前,双手托着一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祭刀递到奥卡的面前。 朝朱庇特祭司颔首致意,奥卡神情郑重地接过祭刀,随即转身面向祭台下的人群。 “愿诸神庇佑罗马,愿诸神恩赐兴盛!!!” 高声的祈祷立刻从所有的官员、将领、贵族口中同时传出,汇聚成一股并不雄浑响亮但却足以穿透人心的低沉声音,久久在河畔的上空回响。 哗哗哗~~~而随着那祈祷声渐渐传开,更远处,黑压压前来围观的人群竟纷纷跪伏在地,用他们的诚挚祈祷向诸神感恩,向诸神许下未来的希望。 祭台上,奥卡和所有祭司和圣‘女’,在绵绵的祈祷声中开始用祭刀宰杀牲畜,向诸神供奉。 “那个就是我们的目标吗?” 人群的一个边角处,五个或用面纱或用头巾将面孔巧妙遮掩起来的身影正悄悄抬起头,目光遥遥锁定在祭台上的奥卡,如果你留心观察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从他们的角度,恰好可以透过拥挤的人群清楚而又不易被发觉地看到祭台上的一切。而就在刚刚,其中一人忽然小声开口问道,而仅仅从那句简简单单的话中,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的身份显然不是见不得光。 “不错,那就是我们的目标,绝对不容出现任何纰漏!”旁边的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立时回答道,森冷而命令式的语气一听就知道他应是这五人的首领:“记住他的长相,习惯动作和声音,搜集目标的一切特征,我们的机会也许只有一次!” “沙蟒,我突然有心担心,我们跟踪目标整整四天,直到今天这次公开的祭祀活动才得以接近目标,这种情况我们以前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令人不免感到一丝惊奇的是这个声音显然来自一位‘女’‘性’,当然,更令人心生一凛的却是她所说的话一字一句无不透‘露’出一种心冷似铁的杀戮冷意。 “实话说,来到埃及之前,我也自认为这世上绝没有我不能一力刺杀的目标,然而,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目标,我没有一点把握!”声音继续说道。 “你们应该都感觉到了,在之前的几天里,我们曾几次试图靠近然而立刻就会有一种被盯住的错觉,屡次让我们不得不惊慌而退。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这是因为,有一股和我们一样‘精’擅隐匿行迹的高手在时刻保护着目标,他们和我们一样,穿着平民的衣服隐藏在人群中却寸步不离,只要我们‘露’出一丝的杀意,他们也会立刻觉察到!” “红蝎,你这话未免有些耸人听闻了吧,不错,我也承认,这次的目标的确有些难搞,搜集他的情报都‘花’费了我们不小的‘精’力,目标身边的那些‘侍’卫身手暂且不知,但警惕心十足,绝不是我们以前接手的那些目标可比。但我们可是组织排名前五的高手,我不相信,我们五个人合作,还有无法下手的目标!” ‘女’人的话似乎触怒了另外一人,他的反驳声中隐隐透出了一丝嘲讽和骄傲。他的话音落下,那个‘女’声音果然没有再出言,但是显然不会是这么容易就改变了判断,而只是不想争辩而已。 “够了,我们现在是合作,不要相互争斗,否则,我们也许真的无法得手!”那个首领的声音适时响起“红蝎的判断有她的道理,我也承认,对付这个目标很困难,但是,巨石的话也没有错,我们既然接手了这个任务,就必须完成!再说,这个任务既然需要我们五个人联手,事前大家都应该想到任务绝不可能容易,但无论目标的防卫有多严密,我们都应该有信心,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五个人手中的暗刃!”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节 何去何从 亚历山大城阿布米那大教堂,祷告室内, 圣子殉难像后的墙壁上,唯一可以通透阳光的窗户被关得只剩下一条狭窄的细缝,淡淡的如烟般的光絮飘入室内,恰好只能照耀在圣子那悲天悯人的面孔之上。 宁静的空气中,浮动着一丝丝肃穆而庄严的宗教气息,提阿非罗虔诚跪伏在地的身影在暗影和光絮的摇曳中显得若隐若现。 自昨夜起,提阿非罗已经独自一人,在这静室之中度过了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没有任何人敢来打扰,他就仿佛避世隐居的苦修者一般默诵着圣经,闭目凝思。 然而,与祷告室不过数墙之隔、区区百步之遥的教堂密会厅内却是一片嘈杂,互不相服的‘激’烈争执声一‘浪’高过一‘浪’,很难想象一群穿着华丽的服饰、平日里总是一副端肃威严神态的基督大主教们此刻就和市井中稍有事故就谩骂不休的泼皮无赖别无两样,个个是面红耳赤口沫四溅、表情狰狞。 “……我们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一定要等到总督府一纸诏令将基督教再度斥为异端,极尽打压时,我们再哭天告地吗?!几百年来基督徒遭受的残酷对待还不够吗!圣子不惜牺牲拯救世人,世人却无知地屡屡背叛主!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只有施以上帝的审判,让罪孽的归罪孽,无辜的归无辜,主的荣光才能真正洒遍大地!”站在右手边的几人之中,一名身着紫‘色’袍服的中年主教满脸狂热而‘激’动之‘色’地高声朝一众主教、执事鼓动道,话语之间,宗教笃信进而产生的那种信仰极端思想溢于言表。 “菲撒主教,你是在吹嘘自己对教义的理解吗?还是说,你在妄称主的旨意?!”不过显然这里并非是他的一言堂,话音方落,另一位站在左手边的身着绯红袍服的主教立时嘴角浮现一抹讥笑之‘色’公然反驳道。 “契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这番直指自己的嘲讽,那位叫菲撒的紫衣主教顿时双眼怒意隐现,口中更是毫不示弱地加以反击:“我不过是伟大的主的一名微不足道的仆人,怎么敢妄言威能的主的旨意!但此时此刻,主的教派即将面临不测之祸,我难道也要如契德主教一般坐视不理、不闻不问吗?” “哼!区区诡辩,就想动摇我对主的虔诚吗?真是可笑。”绯衣主教闻言,面‘露’不屑之‘色’道:“如果按照你说的办,我们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一旦出现意外,你觉得,那个人会怎么对待我教?会怎么对待埃及近百万教徒?狂妄恣言,却没有切实有效的策略,难道你真要让百万手无寸铁的教徒面对坚甲利刃的罗马大军吗?” “你这是怯懦!”不过,要想单凭言语来说服根本观念不同的人简直是痴心妄想,果不其然,菲撒当即近乎咆哮着低吼道:“你已经被世俗的权力所‘诱’‘惑’,背弃了信仰!为了主的荣光,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惧牺牲!只有为主而死,才能升入天堂,否则受魔鬼‘迷’‘惑’者必将堕入地狱!” 说话间,菲撒主教竟是忍不住迈步向前,脸上尽是鄙夷和愤怒的表情,似要与面前的契德手脚上赶上一场,眼看着菲撒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契德主教当即脸‘色’一变,不禁退步避让,瞧见场面不对其余主教赶忙上前劝住两人。 其实,像契德和菲撒这样的观点乃至本心的‘激’烈冲突,在如今的基督教内早已是司空见惯。随着尼西亚会议后,基督教融入罗马的世俗政权,获取相当的政治特权后,这个最初由地位低下的穷人组成的宗教组织已然在悄悄变质,教会的上层‘迷’失在世俗权力之中,荒废了对圣经的研读和对上帝真意的追寻,变成了类似于国家宗教事务管理者的身份。而另一方面,在教会内部,真正负责传播、研究的教会中层却仍保持着相当的对信仰的单纯执着,这样一来,双方之间的矛盾形成几乎是必然的。 教会高层认为不懂得政治,就无法带领基督教真正成为罗马的‘精’神主宰,传播主的福音也就无从谈起,而对于中层来说,他们仍执着地坚持基督教最初的方式,通过在信众中宣扬主的一切,来使民众自觉皈依主的怀抱,而不是用法令来迫使民众信奉主,而且其中一些极端主义者甚至认为,将主与世俗统治者并列起来,这是一种不堪的亵渎之举,他们认为教会高层都已经腐化堕落,根本不配再领导教会于是事事都表现出不合作的态度,自行其道。 不过,眼下埃及的局面却让这些势不两立的内部派系别扭地聚到一起,共同应对,因为新总督府的一连串近乎是在“变天”的改革措施就如同一柄高高悬起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斩在渐趋难以反抗的基督教头上。 宗教司法权被剥夺,政治特权被冠以违背民主、自由的罗马法原则而被终止,教会财产被严格地按照新标准重新审查,并且今后将直接接受总督府财政厅的监督,任何超过计划部分的所得都将视为非法予以没收,还有就是,由于宗教裁判所事件以及一系列后续的影响基督教的传教也被严格限制,教徒与教派相互的责任义务也被明确化不准有任何未经授权的组成部分存在,教会更不得煽动教徒进行任何有组织有目的的宗教过‘激’行动,否则教会也不能免除法律的处罚。 总而言之,随着总督府对宗教方面的改革,基督教原先享有的特权全部被取消,除了自身的组织架构和人事任免还享有自主权外其余的运作方式包括信仰传播都被纳入到统一的帝国宗教事务管理模式中去,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限制和约束,几乎彻底失去了自由发展的可能。 这种直接取材于后世共和国的宗教政策以及具体管理的改革对于这个时代的宗教来说,显然是无法忍受的束缚和压迫,这等于宗教屈服于世俗政权,信仰也成了政权来维系民众‘精’神世界的工具,而宗教本身几乎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这对于没有唯物论、没有无神论、仍然处于‘迷’信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背景来说,无疑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叛逆之举,然而,在不列颠在北疆,一无所有的民众、传统教宗的式微、统治政权的强有力让注重现实意义而非对神灵本身乃至追求超脱的多神教,成为了这场世纪变革的犀利神器! 而在埃及,奥卡则用另一种方式,试图达到同样的目的,这对于传统以及新兴宗教势力仍很强大的埃及社会来说,产生的震动比预想中的还要高无数倍。基督教直接成为了改革的绊脚石,几乎消失但仍零散残留的古埃及宗教也不断威胁着新宗教改革在地方的推行。 总督府与基督教之间的针锋相对已经日渐浮出水面,特别是在多神教的祭司们公然地深入民众中间,开始宣传多神教义后,亚历山大城内就不断传出基督教徒与新教徒之间的冲突,而由于往往都是狂热的基督教徒惹出的事情,负责维持治安的城市大队毫不犹豫直接逮捕了一大批狂热者。 而这些狂热者,都是历年来为基督教的实际传播作出巨大贡献的底层具体执行者,他们的锒铛入狱让基督教在普通民众中的影响力大为衰减,大批信众陷入‘迷’茫,万神教趁虚而入,再加上总督府的一系列改革确实减免了民众的沉重赋税,经济改革也让大量的流民和贫苦者获得了生存的希望,对于超脱的心灵寄托随之有所淡冷淡,基督教带来的慰藉也就自然而然地降低。 基督教的势力可谓是一日不如一日,再这样下去,一旦埃及的改革全面完成,民众获得了现实的满足而万神教又足以弥补‘精’神世界的空虚,可以预见的基督教存在的最后土壤都将彻底消失。 而这次,刚刚洪灾过去,总督府已经传出风声,将趁着政fǔ威信的树立,进一步加强改革的力度,虽然其中没有明确提及对宗教事务的态度,但无疑是敲响了一记警钟,面对如今大权在握、民心所向的总督府,如果再没有有效的策略,基督教将真的沦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过,单凭这种暗地里‘激’流暗涌、但明面上却仍是相互留守的局面还不足以让这些已经习惯了世俗自在的主教们不辞辛劳,再一次聚集到一起,争论不休。 真正让教会高层们意识到,已经到了不得不选择的时候了的原因是四天前,一个不知身份的神秘人趁着晚间无备,偷入教堂放在祭台上的一封密信! 而那书信上的内容,正是让提阿非罗避居祷告室以及其余主教争执不下的导火索。密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上面只用了寥寥几句向教会高层以通告的语气说了一件事还有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件事是送信的神秘人自称是来自罗马的刺客,他们一行来到埃及的唯一目的,就是刺杀总督!当看到密信上的这些内容时,就连提阿非罗也暗暗打了个‘激’灵,眼神中透‘露’震惊之‘色’,然而接下来的要求才真的让他也不禁一颗心如坠冰窖,只觉从未有过的‘阴’霾重重地压向整个基督教的头顶,这些刺客居然向教会提出,让教会提供必要的协助并且充作掩护,以让他们可以顺利接近总督从而确保暗杀成功! 如果只是这样一封来历不明、荒唐可笑的密信的话,提阿非罗恐怕想也不会想就会直接将信撕成碎片,然而,当看到书信的最后的那个清晰加盖的印章痕迹时,提阿非罗却是瞪大了双眼,陷入了极度的惶恐不安之中,因为那赫然是罗马大主教安布罗斯的‘私’人印章! 难道就连远在罗马的教廷也已经无法再忍受那个人在埃及的所作所为了吗?不然何至于使用如此极端的做法? 一瞬间,无数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涌动不止,徘徊忐忑的提阿非罗只得自锁于密室中,希冀能够从主那里得到启示。 教会究竟该何去何从?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一节 思路清晰 亚历山大城,总督府, 抵御洪灾胜利归来的奥卡一行从踏入城‘门’的一刻开始,便被蜂拥汇聚的数万情绪‘激’动的民众包围了起来,道路两旁热烈而真挚的欢呼声响彻天际,无数干制的‘花’瓣当空飘洒,整个城市的炽热气氛仿佛被点燃,场面之盛大浓重,竟不下奥卡在罗马城举行的凯旋式! 罗马人的情感是自由而奔放的,一如他们在生活中表现出的放纵恣肆,而对于英雄和伟人的崇拜,却更是罗马人挥之不去的融于血脉的情结。 而毋庸置疑,新的总督府先后在行省内颁布的一系列新政策法令所取得的实实在在的社会实绩以及在刚刚结束的覆盖半个埃及的洪灾泛滥中的作为都让在民众中迅速传开的那些个赞誉和声名真正实至名归,只不过,罗马人固执的观念总是会选择‘性’地忽略这些都是制度与团队共同取得的成果,而是无一例外地会在伟大的变革之后寻找一位光环耀眼的领袖人物作为单一的崇拜目标,譬如曾经共和国历史上的西庇阿、马略和凯撒以及帝国时期的屋大维、奥勒留。 其实就个人来说,奥卡还是有些难以适应这种万众瞩目、歌功颂德的处境,无他,前世他就是无论言谈举止都十分低调的人,即使生活在普通人的圈子里,也不会有人对他的存在产生什么怀疑,而来到这里之后,一次一次,或是无奈之间赶鸭子上架或是时事所‘逼’,奥卡的人生轨迹有了一个他难以想象的巨大转变,从习惯了黑暗中独自行走的杀戮者转变为政坛军界中的风云人物,说实话,奥卡有时候也觉得人生就是这么荒谬绝伦。 “大人,看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啊!看看那些民众发自内心的笑容,新的法令带来的切实效果已经渐渐显‘露’出来了,我们总算是在埃及打开了大好局面。” 由于夹道欢迎的民众的盛情难却,总督府不得不在市民广场上临时举办了一次庆功大会,元老院被临时召集响应民众的意愿为奥卡颁发了意为“埃及守护者”头衔的荣誉称号,奥卡也是换上出席正式场合的紫袍礼服,接受数万民众的欢呼,作为罗马传统的习俗,奥卡也代表总督府宣布,为了庆祝洪水的退去,以及那些在洪灾中流离失所的同胞们顺利重返家园,举城同乐,由总督府出资举办盛大晚宴,邀请全城民众一起参加,免费限量供应酒水佳肴! 当奥卡代表总督府宣布这一通常只有身份高人一等的罗马市民才能享受到的盛宴时,顿时广场上就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经久不息。面对民众过度的热情,奥卡是应付得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看气氛差不多了就赶紧找了个由头回到了总督府。 这不,刚回到办公室,副官利比乌斯就一脸笑意地调侃道。 “这不过才是迈出成功的第一步而已,在不列颠,面对顽固势力几乎被蛮族入侵一扫而空的局面,我们都‘花’费了那么多‘精’力,更何况是这利益纠葛、错综复杂的老牌行省?”奥卡舒舒服服地靠在软垫上只觉浑身的筋骨都酥软下来,一边享受着难得的闲暇,一边没好气地瞟了眼利比乌斯道。 “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小心,不到胜局底定绝不会稍有放松警惕啊。”利比乌斯不以为意地连着又送上一记不‘露’痕迹的马屁,丝毫不拘束地径自也找了个椅子坐下。“不过,大人,这洪灾也过去了埃及的形势也渐趋平和,陛下会不会突然召大人回返北疆?” “嗯,这个我也考虑过,不过我想近期内应该不会,临行前陛下曾对我叮嘱过,我们最多有一年的时间来稳定埃及的局势,现在我们提前达成了目标,距离约定期限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们还有足够宽裕的时间来完成剩下的步骤。”听了利比乌斯的疑问,奥卡沉‘吟’了片刻回答。 “属下只是有些担心北疆那边的战事,上次北疆送来的消息上说陛下准备利用北疆农业开发收获的第一批秋粮策划发动一场大规模秋季攻势。”听到利比乌斯话中提及的最近一次从北疆传回消息上的内容,奥卡也是心神一动细听起来,只听利比乌斯继续说道“虽然欧洲中部的日耳曼大族去年就基本已经被肃清,但逃入深山老林之中的那些残余日耳曼人依旧是非常棘手的威胁,稍有不慎,帝**团恐怕就会遭受不必要的损失,那些山地军团都是由大人一手组建,对军团的将士知根知底,因此属下还是觉得如果大人能够回去北疆主持这场攻势,更能确保万无一失。” 闻言,奥卡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如果能亲自指挥自己组建训练的军团冲锋陷阵,当然是身为一名帝**人的心愿,与其在这里和那些政客僧侣纠缠不清,我更愿意在战场上血战,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而这份责任并不由自己去选择。同袍们在北疆与日耳曼人浴血奋战,而我们在这里,也是替陛下在和那些代表顽固旧势力的敌人作战,为了将来陛下能够一帆风顺地接掌埃及打下基础,这两者之间并无差别,打赢埃及的这场没有血雨腥风的战争同样重要!” 利比乌斯神情一肃,立时起身庄严敬礼。 “哈哈哈,不必这么严肃。”奥卡笑着让这个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副官坐下,语气放轻松道:“这边的事目前为止条理总算是差不多理顺了,洪灾耽误了进城,从明天开始,继续集中‘精’力,先将亚历山大及周边地区的政权架构进行最后的梳理,这样一来接下来很多事情我们就可以腾出手,解决那几个大麻烦。” 利比乌斯目光一闪,立刻会意:“大人是指贵族爵位的重新勘定还有奴隶释放法令和基督教吗?” “不错,不过基督教的问题放到最后,暂且先不问,明面上我们要继续维持与基督教的关系,尽量不要触及他们的底线,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耐心等待,万神殿的压制一定会让基督教高层内部出现分化,等到他们内耗地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这样可以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风险。”提到基督教,奥卡脸‘色’不由浮现一丝‘阴’郁道:“离开期间的那些司法厅文件你也应该看到了,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那些狂热的宗教分子居然胆大包天,不断毫无顾忌地惹出事端,甚至死伤了数条人命,监狱里居然人满为患!” “大人,对于这些根本几乎丧失自我判别能力的宗教狂信者,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更加严厉一点的手段,那几个袭击平民导致无辜者死亡的凶手,就算绞死他们也完全是依律进行的处罚,教会方面相信也找不出什么抗议的借口,借此威慑一下那些教徒,让他们暂时消停一会儿,大人觉得怎么样?” “杀‘鸡’儆猴未尝不可,不过眼下却还不是时候。裁判所的事件我们可是给了教会高层一记响亮的耳光,连尼西亚会议授予的司法特权都剥夺了,虽然教会高层方面保持了克制,但这只是那些已经更像是政客而非主的仆人的高层们的忍耐,相信教会内部的中间阶层已经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十分仇恨了,城内发生的事端不过只是这暗‘潮’的一点‘波’澜罢了,要是我们的措施再过于强硬,恐怕会导致教会无所顾忌的强烈反弹,要知道在埃及仍然有数以十万计的基督徒,这些人一旦被人怂恿利用,群起作‘乱’,我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而且谁也无法预料,这些丧失理智的狂信者将会对平民造成怎样的危害,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大人的考虑周全,是属下太急于求成了。”利比乌斯面‘露’惭愧之‘色’道:“不过大人既然担心这些狂热信徒发动‘骚’‘乱’,那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派人严密监视教会高层的动静,还有,沙律哈将军的军团是不是调动一下?” “嗯,这个倒是持重之策,好,等会你去起草命令,让沙律哈立刻调动军团,无需隐蔽行军,直接沿大道进驻亚历山大城,然后开往底比斯。”奥卡想了想,决定道。 “底比斯?大人是担心?”利比乌斯闻听奥卡的命令目标居然是南方的底比斯,登时心里一动,迟疑道。 “相较于亚历山大的基督教徒,我更担心南方那些地方势力盘踞的大城市,那里没有总督府坐镇,距离遥远,鞭长莫及,一旦发生意外立时就会‘波’及半个埃及,不得不加以防备。”奥卡的话印证了利比乌斯内心的猜测,后者不由浮现出了然的神情。 “至于贵族爵位的重新勘定和奴隶释放法令,今晚还要召开一次会议,听听大家的意见,毕竟这段时间你我都没有太多关注这方面一些最新的情况还需要了解。”宗教的事情说完,奥卡话题一转开始说到另外两间当前的重要任务奴隶制度的解放和帝国贵族爵位泛滥的问题:“奴隶法令相对来说更容易处理,如今奴隶来源日趋枯竭,再加上北疆已经取消了奴隶制度,东方如今更是无力拓土,关闭奴隶市场相信也不会引起太多反对声音,至于已有的奴隶,我们可以仿照以前的做法,由总督府出资赎买。” 利比乌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尴尬道:“可是大人,我们好像没钱了。” “不差钱!”奥卡随口敷衍了一句,眼神避开了利比乌斯那现实的目光,直接越过了钱的问题接着说:“我反倒更担心贵族爵位的重新勘定问题,我看了埃及的贵族谱系,整个埃及居然有三万贵族,这才是我们需要头疼的难题啊!”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二十二节 机关算尽(上) “什么?提阿非罗大主教去职?!” 昨晚由于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处置抗洪期间积余的重要事情再加上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会议持续到深夜,所以奥卡也就顾不上回官邸休息,而是直接在办公室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没想到一大清早刚朦胧着睁开眼睛,没过一会儿,恰好奥卡的‘私’人秘书莱娜便神‘色’匆匆地来到办公室,送来了一份邀请函。 等奥卡读完邀请函上的内容后,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大脑顿时清醒了大半,原因不是其他,正是这封邀请函的由头实在令奥卡感到十分的意外和吃惊。 一手将默默无闻的亚历山大教区发展壮大到鼎盛,个人声誉几乎盖过教廷的提阿非罗居然宣布要自动去职!这样的消息,虽不能说是惊天动地,但至少在埃及这一亩三分地上,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山崩地裂了,就连奥卡,也不禁在看完信函后眉头深皱,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基督教内部权力架构,六大教区的最高领袖,即大主教都是教廷枢机主教议会的常务代表,由教廷直接任命,除非犯下重大过失由枢机主教会议联名提出罢免方可有效,正常情况下,大主教任期都是持续到75岁,到了这个年龄即可退职,而最终限定必须退职的年龄是80岁。而迄今为止,还从未有过一个教区的大主教连法定任职期限都还没到就主动要求去职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像这种突发状况的出现,由不得奥卡不去思考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诡秘。 然而,想了半天,奥卡也没能琢磨出一个可以说得通的逻辑,于是叫来了专‘门’针对基督教搜集相关情报的负责人,询问起最近亚历山大教区内部是否有什么可疑的迹象,但得到的答案却是茫然,奥卡相信自己的情报人员绝对不是尸位素餐的废物,既然连他们都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解释,提阿非罗的去职完全是临时起意! 然而确定了这一点,于整个事情的寻根究底却并没有带来突破‘性’的进展,事实上,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奥卡更加感到疑‘惑’:既然这次去职是临时起意,那么究竟是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形或者说空前压力才能让提阿非罗这样足以在教区内一手遮天、声望上甚至可以媲美准圣徒的人物决定辞去大主教一职呢? 难道是自己在埃及针对基督教所作的传到了教廷的耳中,而提阿非罗的一味妥协退让让教廷感到不满,所以决定罢免提阿非罗来替换上一个强硬派的大主教? 这样根据目前实际情形所能作出的看似最合理的猜测首先在脑海中翻腾而出,不过,仅仅一个转念,奥卡就立刻将这个猜测丢尽了垃圾桶。 因为这种可能看似合理,但实质却是最不合理,也丝毫不明智的做法!试想一下,亚历山大教区远在非洲,与教廷隔着万里碧涛,虽然名义上教廷是所有教区的最高管理者,但实际上,就如同原本的罗马地方行省之于罗马,受制于落后的‘交’通信息条件,这个时代地方上的一切就算是事无巨细传到中央,也会存在相当的滞后‘性’,更何况教廷的内部管理制度比帝国还要来得松散,在地方教区内,基本就是由大主教代表教廷全权管辖,而再加上大主教的任期超长以及拥有教区内所有教职的绝对任免权、教会事务的管辖权这些因素,实际上任何一个教区,在一届大主教任期内都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宗教王国! 一个王国的国王,即便它只是属于‘精’神世界的,谁又会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王位呢?就算是教廷得知了埃及发生的情形,对提阿非罗的退让感到不满,那适当申斥一下或是派人传达教廷的意思也就是相当严肃了,绝不可能草率地就免去一位大主教的教职,就好比后世的无论什么国家里,如果一位在职的地方大员犯了重罪,那也只能是秘密调查等到证据确凿之后,仍然要等到大员任职期满失去豁免权才能对其进行合法起诉,否则,贸贸然就去动一个坐镇一方的大员,一旦出现什么纰漏,将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可想而知。 因而,奥卡很快否定了提阿非罗的去职与教廷方面的态度有关这个猜测,转而开始思考其他的可能‘性’。整整思考了一个小时,最后奥卡恐怕只有两种可能最接近于事实的真相,第一,提阿非罗的去职的确是真实的,而去职的原因,可能是出于自身的心灰意冷,也可能是由于教会高层内部的分裂让这位年迈的大主教感到力不从心,所以干脆‘交’出职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去职就是提阿非罗在无奈地认输之前谋划的最后一计,目的可能是希望借此来‘逼’迫教廷方面出手以大压小扭转埃及的局面。 至于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去职是假的,充当烟雾弹亦或是投石问路的作用,这之后必然就是一连串环环相扣的‘阴’谋在迎候着自己上钩入套,若是如此,那么就证明提阿非罗已然下定了决心,要抛开顾虑与自己正面对抗了,如果是这种情况,无疑意味着接下来的埃及将随时可能出现宗教‘骚’‘乱’的局面! 而综合几次与提阿非罗的见面以及请报上对他的描述,奥卡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显然更大,因为那位老来益发雄心勃勃、手段也是炉火纯青的老人绝不会那么容易就对一个年纪不及他一轮的年轻小辈认输!而且,即便他会认输,也不会是现在,他还有足够的底牌来进行一次正面相搏! “卡提努斯!”既然有了对情况判断的大概思路,奥卡从来不会犹豫不决,谋在行前、随机应变历来是他奉行的策略,于是立刻唤道。 “大人,有什么任务?”一直站在奥卡面前等候垂询的中年人立刻躬身应道,他叫卡提努斯,个头偏埃、额前有些秃顶、身着寻常服装看上去貌不惊人,事实上在奥卡就任总督之前,他原只是一名代表总督府与教会高层进行日常联络的小官,后来在总督府上上下下的大清理中被按照奥卡的命令,留心查找各方面有用人才的利比乌斯慧眼看中,进入总督府直属情报厅,由于常年的联络工作使他对基督教内部有很深的了解和人脉,再加上他本人的确很有情报工作的天赋,几个月后,就成了专‘门’搜集基督教相关情报的小组负责人,而一直以来他的小组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大量的情报传回,使奥卡几乎能够实时对埃及的基督教会的动静有所了解。 “我授权你立刻释放所有高级鼹鼠,密令他们不惜代价,在最短时间内设法搞清楚最近教会高层是否有什么秘密会议,如果有一定要‘弄’到会议上的内容!”奥卡的命令干净利落,眼神中透着一丝智珠在握的自信。 而闻听奥卡的话后,卡提努斯立时浑身一振,凛然受命,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因为对于奥卡话中所提到的‘鼹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词语的含义了。这是一份名单,当然名单上列的都是一些活生生的人,而这些人的身份无一例外,全都是埃及基督教会内部的教职人员,虽然没有什么教职级别很高的人,但渗透收买这样一批宝贵的资源,当初仍是‘花’了卡提努斯一番极大的心血,而收买这些教会中层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必要时从内部获取机密情报,不过教会内的审查十分严密,这些人的利用价值往往都只有一次,所以使用起来一向都是分外珍惜。 然而刚刚奥卡却下令释放所有目前还在潜伏的鼹鼠!可想而知奥卡已经认定了这次提阿非罗的去职背后定然存在天大的‘阴’谋,所以才不惜一次‘性’消耗所有鼹鼠,以提前抢占先机!卡提努斯身为负责此事的组长,自然是瞬间感到一股沉重压力落在肩上。 “加紧去办,提阿非罗的去职典礼是明天,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去查清楚究竟那些狡猾的僧侣在策划着什么!”奥卡神情凝重地对卡提努斯再次叮嘱道:“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卡提努斯只觉手心都是细密的汗珠,面对奥卡如此口‘吻’的严令,他即便心觉没有十足把握也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振声道。 “很好,你下去吧。”目光转为温和,奥卡回首让卡提努斯退出了房间。他要继续独自理清思绪,盘算一下明天出席典礼将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和相应要提前准备的举措。 坐在办公室内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凝神思索的奥卡绝想不到,就在他为这封突然送到的邀请函而苦恼的时候,阿布米那大教堂内,提阿非罗本人,刚刚从密闭的祈祷室内缓缓走了出来,来到一间小小的平时用来储藏葡萄酒的地下室内,在那里,五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静悄悄地等候着他,罩下的斗篷让提阿非罗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是从一走进地下室开始,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从这个五个人身上散发出的一缕缕时有时无,隐时如涓流入海,现时则如惊涛席卷的杀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三节 机关算尽(中) 深夜, 秋天的亚历山大一如临近海滨的其他埃及城市,由于缺乏绿‘色’植被的遮蔽,仅凭高大的枣椰树根本无力阻止呼呼的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城内,在一个个火柴盒似的居民房屋之间折返卷动,给夜行于道的人一种寒意无处不在的错觉。 像这样的夜晚,只要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急事,谁也不会愿意出‘门’找冻,尤其是对于那些拥有豪宅温室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今晚对于米耶特来说,却是个例外。他虽然不是什么身家殷实的富贾也不是家底丰厚的贵族,但在基督教会内忝任采购的执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肥’缺,这么多年下来米耶特不多不少地捞点,小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 所以如果是往常这样的冷夜,他也早已在有着炭火盆因而温暖如‘春’的房间内,躺在柔软的天鹅绒靠椅上享受着娇妻的捶背‘揉’膝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此刻还在教堂内苦苦守着。 然而,对此米耶特并没有半点焦躁或埋怨的情绪,恰恰相反他正面带微笑地‘游‘荡’’在教堂后殿的回廊上,不时和路过离去的教职人员打招呼,神情看不出丝毫的异常。不过有心人如果仔细观察和寻找他从傍晚开始的活动规律的话,就会立刻发现,他行走的路线看似很散‘乱’随意,但实际上却始终是在围绕着教堂的后殿地下室的入口位置渐渐在靠近,显然,他的目标正是前去大教堂内存放着很多秘密的地下室,他不断闲逛着,以期等到人最少的时候,因为他虽然是一名教堂执事,但却没有随意出入地下室的资格。 米耶特很紧张,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一旦他被识破或是被人当场抓住,到时候恐怕就连上帝也救不了他,米耶特甚至想象不出自己会遭受怎样残忍的对待,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识了太多教会处理亵渎者或是叛教者的恐怖刑罚! 不过,在极度紧张的同时,米耶特却又觉得现在的自己竟前所未有的冷静,他自认为自己的举止、神情还有策略都称得上完美,因为他已经在这附近闲逛了很久,但没有任何人发觉他的异常,这让他隐隐有些得意。当然,这种洋洋自得是建立在他只是一名非专业人士的基础上,如果是一名真正合格的潜伏人员,恐怕就会对他这点看似‘精’明实则破绽百出的微末道行不屑一顾了。 不过,此时的米耶特可没有这样的担忧,他正按捺着内心的隐隐‘激’动。耐心观察着后殿周围留守人员的位置、人数,等待着机会到来以便去完成那件危险与机遇同等同在的任务。 毫无疑问,米耶特在进行一场人生的豪赌。 “米耶特执事,你好。”思绪收回,恰巧见到迎面遇上了两名教职人员,他们都只是低级的普通教士,因而在见到米耶特后立刻恭敬地问候,而米耶特也是满脸平易微笑地立刻向他们回礼,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方才离开。 竖起的耳朵倾听着背后远去的脚步声,直到确信那声音已经远得听不见时,米耶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定,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因为根据观察,刚刚那两名教职人员离开后,后殿附近已经没有其他人存在了,这就意味着米耶特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时机。 没有片刻耽搁,米耶特立刻加快步伐,趁着月‘色’‘阴’暗,身形一闪就窜进了后殿内,沿着熟悉的路径转过几个大厅和偏室径直来到了通向地下室的甬道处,从旁边的墙壁上取下点燃的火把,小心翼翼地听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米耶特神情紧绷地走进了甬道。 说是地下室,其实,底下的空间十分宽敞,干净的通道,两侧都是一间间用途各有不同的房间,这里的一切实际上和地面上的建筑完全没有两样,只是用来作为隐蔽的处所罢了,早在阿布米那大教堂建成的最初,这里就进行了大规模的修建,通风、采光、卫生都考虑得十分周全,甚至还考虑到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这里还能用于紧急避难和金蝉脱壳。 地下室内房间众多、通道也是岔道频现,要是不熟悉的人到了这里恐怕难免会‘迷’路,最后只能是晕头转向直到被守卫发现,不过米耶特显然不必顾虑‘迷’路的问题,虽然他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多,但好在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因而对这里的路径都默记于心,没想到今天果然派上了用场。 不过,也是运气,米耶特要找的那个房间并不在太深的角落,否则他也没办法在短短时间内就找到想要的东西而避开随时可能巡逻到此的守卫。 心里暗暗感‘激’着幸运‘女’神的眷顾,米耶特脚步飞快地转过又一条小道,终于眼睛一亮,看到了那个他想要找的房间! 按捺住‘激’动,米耶特手脚麻利地踮起脚步靠了过去,同时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大串铁钥匙,米耶特低头挑出一把,轻轻伸进了房间‘门’的钥匙孔里,扭动了一下,没动静,米耶特皱了皱眉,立刻收回那把钥匙开始再次挑选其他的钥匙继续尝试。 也许有人要问,米耶特怎么会有机密重地的房间钥匙呢?其实很简单,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所谓鼠有鼠道,米耶特在教堂里‘混’了这么多年,加上身份好歹也是个实权在握的执事,岂能没有一点自己的手段?这些钥匙自然是他设法‘弄’到的,只不过无法一一对应是哪个房间而已,所以不得不一一尝试。 不得不说,今天米耶特的运气真的很给力,尝试了大约几分钟后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就见到米耶特正面‘露’喜‘色’地握住手中的钥匙,显然他中了大奖。好在米耶特没有得意忘形,立刻用另一只手小心地拖住‘门’以避免发出‘门’轴摩擦的声响,然后扭动钥匙小心将‘门’向里推开直到‘露’出足以供一个人出入的缝隙便没有再推,而是直接从缝隙里钻进了房间随手将‘门’虚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外面听不到房间有丝毫动静,而过道上也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出现。 突然,房‘门’打开,一道身影溜了出来,赫然正是米耶特!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和进去时候相比,进了房间一趟的米耶特的脸上表情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他正一副难以自抑的恐惧表情的有些愣愣地盯着墙壁长达数秒之久方才回过神,苍白的脸上勉强有了一丝血‘色’。米耶特紧张兮兮地左右观望了半天,神思仿佛有些恍惚,不过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悄然离开了这里。 等到离开地下室内、安然无恙地从后殿出来时,一阵冷风正好吹过米耶特登时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心里一凉,感觉刚刚在房间内看到的那个东西带给他的震惊和恐惧就犹如仰头可见的那无边黑暗,扑涌而来要将他吞噬。 米耶特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雕塑般的身躯才抖了一下,随即就看到米耶特脚步匆匆地朝教堂外走去,身形很快隐没于重重的楼阁‘阴’影之中。 很快,米耶特来到教堂‘门’口,尽管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守卫显然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寒冷的温度造成,还友好地向米耶特打招呼说笑,可惜,此时此刻的米耶特已然没有了最初那种镇定自若的心态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尽快将自己看到的传给想要的人,然后他就可以轻松地置身事外,不再为这件牵涉之大令人心惊‘肉’跳的‘阴’谋费神了所以他只是草草朝守卫点点头便毅然脚步急切地走出了教堂大‘门’。 独自一人,走在漆黑一片的长长街道上,米耶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的脚步无法控制地越来越快,甚至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然而他却不敢停下,他怕自己一停下连再走的勇气都没有了。 于是,黑暗的街道上,就听见米耶特一个人的脚步声显得尤为突兀和沉重。大约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的米耶特气喘吁吁地走到了一个街边的建筑物前,那里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供市民居住的二层四方形公寓,也许唯一显得奇怪的就是,这个公寓前居然点着一盏奇怪椭圆形的东西,薄薄的材质看上去就像是莎草纸,里面放着点燃的火源将周围照得通亮,看到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米耶特立刻喜形于‘色’因为他认得那个东西叫做灯笼,而里面的火源是用一个叫蜡烛的东西发出的,而这两样东西都只有向他发布命令的人才有!所以米耶特立刻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光亮下,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 然而,等了很长时间,依旧没有人出现,米耶特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疑‘惑’,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历来都是对方提前在这里等候,怎么今天? 带着不解,米耶特不禁转头四下观望起来,片刻后,只见不远处光亮所及朦胧的夜幕中一个身影显现了出来。 由于心情急切,下意识的米耶特就以为那就是自己要等的人,于是立刻面带喜‘色’地迎了上去,然而没走几步,当那个身影渐渐从黑暗走进光亮内变得清晰起来后,米耶特脸上的喜‘色’顷刻间僵硬住了,继而一片煞白! 呆滞持续了几秒,然后突然的,米耶特转身就跑,满脸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仿佛那个出现的身影是洪水猛兽! 然而,没等他跑出多远,夜‘色’中一声轻响传来。 扑哧!奔跑中的米耶特突然就双臂张开、嘴巴张大,双眼圆睁地向前扑倒,没了动静,等他的身躯倒下,亮光延及,原来他的背上后心处竟‘插’着一柄刀刃尽没的匕首!如此娴熟的飞刀技能,显然,杀死米耶特的是一名职业杀手!也就是那个突然出现,却不是米耶特所等的那个黑影。 “红蝎,果然还是多亏你的小心,没想到目标居然有这样大的势力居然在教会内部安‘插’了这么多的‘奸’细。” “哼,没什么值得庆幸的。即使杀了这些‘奸’细,我也不会对明天的行动有丝毫掉以轻心,目标还有什么底牌,你我都一无所知。” 在离米耶特尸体背后不远处的黑暗中,良久,悠悠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而从他们对话中透‘露’的内容,他们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四节 机关算尽(下) “大人,都是属下无能,没有想到教会内部的防范居然如此严密和狡诈!不过,大人,虽然我们没能得到确切的情报,但属下的失败本身已经足以证明,这次的典礼一定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大人,无论如何请您再考虑一下!” 翌日清晨,总督办公室内,卡提努斯正满脸羞愧地杵在大‘门’边试图劝说整理衣装准备出去的奥卡,神情之间满是焦切,而一旁,利比乌斯虽然不曾说话,因为他很清楚奥卡的脾‘性’,做出了决定就很难再改变,但卡提努斯劝说时,他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是显‘露’无疑。 “鼹鼠”行动失败了,而且失败得很彻底,这个结果,无论是对于投入了大量心血直接负责此事的卡提努斯还是对这个内部潜伏计划抱有相当期望的奥卡来说,无疑都是感到十分意外。 总督府的各个机构虽说都是草创,但是组织架构、内部运作等方面却都是借鉴了在不列颠和北疆的已经十分成熟的经验和完善的细节来全盘新建的,而所有机构的相关负责人也大多都是奥卡从北疆直接带来的‘精’英团队,能力、经验都绝对堪称这个时代的顶尖,尤其是情报这一块,奥卡更是极为重视,在不列颠的时候就亲自参与了隶属国防部的情报部‘门’的建立,身为穿越者的奥卡自然毫不犹豫地将很多跨时代的理念、方式和手段乃至技术都提供给了情报部‘门’,可以说除了在硬件设施和人的时代思维局限以外,不列颠以及北疆的军事情报部‘门’都已经达到了后世一个普通三流国家的水准,而这对于一个千年前的国度来说,完全是凌驾于任何其他国家层面情报搜集分析等相关机构的巨无霸! 事实也证明,在这些情报机构进行运作后,国家层面的情报调用已经完全满足现实的需要,效率和情报的价值都令人满意。 正因为如此,奥卡才能在以往的很多时候,与对手进行较量时占有相当的前瞻‘性’优势,甚至能达到掌控的地步,这些都是信息超前带来的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人意识到的可怕神器。 然而,这一次,原本寄予了他相当期望的“鼹鼠”行动却是一败涂地,昨天在办公室内他给了卡提努斯授权,行动截止时间是今日凌晨5点。然而,今天大约6点钟的时候,卡提努斯才神‘色’难看之极的赶到办公室,兜头第一件事就是向奥卡请罪,因为等了大半夜,他居然没有收到任何鼹鼠送来的情报! 起初,卡提努斯也只是以为可能出现了些许突发状况,因而使得情报的输送出现了稍微的延迟,可是当半个小时过去,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后,卡提努斯立刻意识到一定是出了问题,于是马上采取了果断的“回收”行动,十几分钟后,传回来的消息让卡提努斯差点当场失态地掀翻了办公桌! 亚历山大城内一共7只鼹鼠,两只鼹鼠和负责接收他们传回情报的人员死在了接头点,尽管尸体藏得很隐秘,但负责回收的队员还是找到了他们,都是被很专业的手法杀死,而有了这两个不好的开头剩下的鼹鼠遭遇也基本可以猜测出来了,果然,到了剩下几个接头点发现也都是人去屋空,而且这几个地方连痕迹都没留下,人是死是活都无法确定。 如此重要的行动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对于全权负责此事的卡提努斯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不过,很快卡提努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罪责什么的他已经无暇去理会了,最重要的是,行动失败侧面证明了调查的方向是对的,那就是说典礼很可能是个陷阱,一想到第二天总督就要亲身赴险,一旦有什么闪失,卡提努斯只觉脑‘门’顶心都是一阵发麻,顿时咆哮着叫来所有部下,紧急商议能否有什么补救之策,可惜折腾了近一个小时,也没能找到亡羊补牢的办法。 于是,自知无能为力卡提努斯值得忐忑不安的前来请罪。 其实,当从卡提努斯口中得知始末的一开始,奥卡也是难免感到失望和一丝愤怒,要知道,鼹鼠计划耗费的不仅是情报部‘门’的大量‘精’力和透支拨款,更是直接打‘乱’了奥卡原本想好的行动步调!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好比一个大学生黑客,辛辛苦苦在老师的电脑上安装了一个黑客软件,满心期望着期末考试前,开个后‘门’直接拿到老师预存的试卷,考场上来个呼风唤雨爽歪歪,哪里想到事到临头却发现老师的电脑重装系统了,什么yy都成浮云了,关键是自己还没怎么认真地复习,你说悲催不悲催? 虽说奥卡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但这次却的确有些没把握了,毕竟他绝没有想到,整个鼹鼠计划被破坏得这么彻底,连一只鼹鼠都没能侥幸逃脱! “大人,提阿非罗大主教去职,身为行省总督,您不到场的话的确不太合适,但是联想一下鼹鼠行动的失败,恐怕这次典礼真的可能存在危险,您是否考虑一下?或者总督府可以设法找到一个理由推却邀请?”终于,奥卡正要出‘门’之际,就连一向不避风险的利比乌斯也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在埃及,只要这个行省还没有纳入陛下当然是指副帝格拉蒂安的手中,我们就永远都是汪洋中的孤岛,不可能安全。”听到利比乌斯也出言相劝,奥卡不禁脚步一顿,回头说道:“宗教改革注定了我们与基督教会之间将有一场无法避免的较量,而且这个较量很可能伴随鲜血!但是,就目前局势来看,也许典礼是个陷阱,但提阿非罗还不至于直接孤注一掷,对我本人采取什么举动,那对教会毫无利益可言。所以,安全不必担心,不过鼹鼠行动的失败,让我愈发好奇究竟提阿非罗那头老狐狸在偷偷策划着什么‘阴’谋,所以我必须亲自去寻找答案。” 闻言,卡提努斯和利比乌斯都是相视苦笑,没办法,谁叫他们的上司就是这个脾‘性’呢。 “既然大人要去,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卫队准备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吧。”知道没发再劝,利比乌斯果断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够确保安全的万无一失。听到利比乌斯的建议,搞砸了任务的卡提努斯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赞同。 奥卡微微沉‘吟’,说实话,他这次也真的有些拿不准提阿非罗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盖因这次事件自始至终都似乎透着一丝不合逻辑的诡异,而鼹鼠行动的失败让奥卡恍惚间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是最终那一点闪现的灵光还是从缝隙间溜走。 所以,犹豫了一下,奥卡最终点头同意道:“好,让卫队准备好应急方案,随时待命,利比乌斯,卫队的指挥权‘交’给你。” “是,大人。”利比乌斯脸‘色’肃然道。 “好,剩下就没什么再犹豫的了,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究竟教会的伎俩是什么吧。”奥卡推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阿布米那大教堂前 虽然提阿非罗宣布辞去亚历山大教区大主教一职的消息不过才刚刚两天时间,如此仓促的决定在很多教职人员看来未免会让去职典礼少了很多光彩,然而,此时,他们却不会再有这样无知的腹诽了因为整个大教堂外,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不得不说,就个人的道德品质以及宗教素养来说,提阿非罗的确堪称基督教的标榜,他在任期间给大量民众和教徒都留下了足以追忆的恩惠,因而在得知这位受人尊敬的老者将辞去教职离开埃及后,早早的亚历山大城中的虔诚教徒和一些已经皈依万神殿但仍心怀感‘激’的民众都自发地汇聚到了这里,想要为他们敬爱的贤者送行。 而在喧闹的人山人海前方,停着的那一排豪华的马车和代表着贵族的家族徽章的旗帜,无疑同时也充分说明,提阿非罗不仅在平民中间享受崇高的声誉,在社会上层中同样具有巨大的影响力,包括总督府、元老院、亚历山大图书馆学者团体、贵族代表在内,整个亚历山大城的各个高层团体以及个人代表悉数到场。 奥卡这个总督的马车自然要摆点谱,最后一个才到,全副武装的卫队也让四周的人群感到一丝不太和谐的预感。 “参加去职典礼怎么还带卫队啊?” “笨蛋!总督出行,怎么可能没有卫队护送?难道跟我们一样!” “可是,这人数似乎有些多了吧,我看怎么着也有一百人吧!” “这……的确是有些多啊……不对啊,这关你什么事,我们就是来为大主教送行的,你管这么多屁事干嘛?” “哦哦” 人群中像这样的窃窃‘私’语声还有很多,不过他们不会知道,除了那些随行的卫队,围观的人群中至少还有两百名便服的总督府卫队正严密监视着四下的动静。 “奥卡总督阁下,诚挚感谢您能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莅临,愿主保佑你!”教堂大殿,接待的主教是哈德罗,曾经在裁判所事件后的会议上见过一面,因而奥卡还有印象,哈德罗主教满脸笑容地朝走来的奥卡躬身行礼道。 “哈德罗主教无需多礼,听闻提阿非罗大主教去职,我也是深表遗憾,今日不仅是代表罗马,出于‘私’‘交’,我也希望亲自来送大主教一程共叙旧谊。”奥卡十分淡然地说道。 “总督阁下竟然还记得在下,真是荣宠之至。”见奥卡居然一眼认出自己,哈德罗主教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笑容愈发谦卑道:“总督阁下的情谊,我代表教会铭感五内,那么请随我来,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劳烦主教了。”奥卡微微一笑,迈步上前。 在哈德罗主教的带领下,奥卡一行来到将要举行典礼的正殿,这里已经进行了一番装饰,显出教会的肃穆庄严,同时又不失一丝宏大的气势,正殿内已经聚集了数百人,而在最前面,前来观礼的几位重要嘉宾正等候着奥卡的到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五节 杀局终现 典礼布置得异常庄重,大殿内打扫得一尘不染,温暖的阳光从两侧的天窗内透‘射’进来,一排排长条椅前身着黑袍、手握十字架的教士们都在默默低头念诵着圣经,略显低沉的声音‘混’响在一起,回‘荡’在整个大殿内,更是增添了几分宗教的神秘氛围。 祭台前,其余受邀而来的嘉宾都正面带微笑和恭敬之‘色’地向迈步而来的奥卡俯首致意。 然而,奥卡的目光只是出于礼貌地在他们每个人身上停留下一瞬便急不可耐地移了开去,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嘉宾中那一袭洁白长裙的身影。 “希帕提亚……”奥卡缓缓走近面前那个永远如白橡树般纯洁的‘女’神,神情之间似有些微的犹豫,但很快,就被坚定而执着的眼神所替代,他终究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一丝希冀,不过,面对眼前意料之外的再次相遇,他显然还没有准备好。 “总督阁下,很荣幸与您一同观礼。”就在奥卡的脚步即将越过那道无形的界线时,希帕提亚轻敛裙裾,既不显得亲近但同时又不会让人感觉是刻意在回避什么,向奥卡微笑致意道。 真是个聪明得让人头疼的‘女’孩……内心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样想法的奥卡牵动了一下嘴角以掩饰面上不易察觉的尴尬,同时停下脚步迅速平复了心底由于乍然见到希帕提亚而掀起的‘波’澜,脸上的神情恢复自然,话语中蕴含深意道:“能在这里见到希帕提亚小姐,我也是感到由衷的荣幸,希望今天依旧是一次难忘的美好回忆。” 听到奥卡的这番话,周围的嘉宾包括哈德罗主教都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逡巡于奥卡和希帕提亚两人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心照不宣的意味,原先的一丝狐疑却是立刻消失不见。 “我也希望是这样,总督阁下。”对于奥卡所施展的那一点小手段睿智如希帕提亚怎会看不出,感受着四周投来的目光中的那一丝令她也不禁微微局促的热度,纯洁的小妮子也忍不住心生恼羞,表面虽是看不出丝毫异样地规矩回应道,但熟知她‘性’格的奥卡还是一眼就看到那对澄澈眼眸深处的着恼,莫名竟觉得有一种儿时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趁好就收,奥卡留给没有给他冷脸的小妮子一记意味深长却让后者贝齿暗咬的余光后,转身走向祭台中央,典礼马上就要开始,现在可不是解决‘私’人情感问题的最佳时机。 “哈德罗主教,冒昧问一句,提阿非罗阁下怎么仍未‘露’面?”面朝着大殿内的众人,奥卡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微微偏头小声向身旁的哈德罗询问道。 “是这样总督阁下,由于心中怀有对主的虔诚与感恩之心未曾因为去职而有丝毫的消减,大主教阁下从昨晚开始便独自呆在祈祷室内‘侍’奉主,同时也下达了最后一道教令,除**礼开始,否则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哈德罗面‘色’没有任何细微变化地立刻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大主教阁下对基督教会的坚贞与信念真是令人钦佩不已。”闻言,奥卡的脸上立刻极为‘配合’地‘露’出感叹的神情慨叹道,哈德罗主教见到,也是十分赞同地默念主的圣名。 然而,当回过头的奥卡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疑‘惑’,事实上,从迈进教堂开始,奥卡就已经开始密切注意周围的一切,同时也悄悄用手势提醒利比乌斯保持警惕,然而,一路走来,出乎意料,奥卡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一干遇见的教士也都是神‘色’正常,显然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样子。 难道典礼本身并非陷阱?奥卡不禁脑海中浮出这样的念头,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个念头掐灭,如果说兴师动众、甚至不惜传出提阿非罗去职的消息而举办的典礼没有什么猫腻的话,那这障眼法也未免太奢侈了,所以,一定有什么自己没有忽略的地方,或者说,眼前这些人都是故意摆出来试图‘迷’‘惑’自己放松警惕的,真正的陷阱尚未‘露’出痕迹而已。 身处虎‘穴’,别无他法,唯有耐心等待,奥卡沉下心,决定继续观察下去。 没过多久,空空空~~~一阵悠扬的钟声从大殿的顶端传来,显然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果然,听到钟声,大殿内的默诵圣经声渐渐停歇下去,哈德罗主教转身走向祭台,与此同时,12名身着红袍的教士从两边的侧‘门’中鱼贯而出,汇聚到祭台上,毫无疑问,是去职典礼开始了。 和其余嘉宾一起,奥卡站在祭台的右手边的长廊上,静静观看着典礼的一个个环节依次进行,目光虽然注视着祭台上的人影,但实际上奥卡对这些繁冗而过于严肃的宗教仪式完全不感兴趣,说实在点就是抱着打酱油的心态在这里干耗时间,当然,今天不同,他需要集中‘精’力,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故,所以他不得不始终注视着祭台上仪式的进程和每一个纳入眼帘中的人的举止动作。 然而,一切都很正常,除了…… “提阿非罗还没有‘露’面?这似乎有些奇怪。”当奥卡与身旁的利比乌斯小声‘交’流情况后,两人都是对此感到了一丝怀疑。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轰响声让他们无需再去费神思考究竟提阿非罗在哪里,因为‘阴’谋已经自己‘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奥卡和利比乌斯便立刻反应过来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大殿的正‘门’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剃了光头身材高大,浑身肌‘肉’横生壮硕得几乎可以和远在不列颠的索古相提并论的巨汉!只见在他身后,大殿的大‘门’已经合拢关闭,而原本守卫在那的两名奥卡特意下令留下的卫兵已经躺在地上,脑袋呈诡异角度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遭遇不幸。 能够悄无声息地偷袭解决两名卫兵,这个巨汉的轻巧手段与他那看似粗犷的相貌毫无疑问并不相称。 “该死,都是属下的疏忽,应该让卫队在正殿外守候。”注意到合拢的大‘门’后的铁制‘门’闩赫然都已经横放下来,‘肉’眼观测依大‘门’的坚固程度,恐怕即使用撞城木一时半会也难以破开了,同样意识到后路断绝的利比乌斯语气惊怒地喊道。 “无妨,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镇定。”伸出手制止了就‘欲’拔剑上前的利比乌斯,奥卡目光冷冽地沉声道。 “啊!!!~~” 就在此时,大殿内的其余人也都相继看到了‘门’口发生的变故,当他们看到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时,顿时,一声凄厉的喊叫打破了瞬间的寂静! “杀人啦!快跑啊!” “天主在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天。” ……大殿内的近百人,一瞬间全都‘乱’了套,惊呼、推搡、晕厥到处都是喧哗,就像是水滴入了油锅,长条椅被踢倒、祭台被掀翻,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人群四下‘乱’撞,然而,很快,他们绝望地发现,无论是正‘门’还是侧‘门’都已经锁死,他们,无路可逃! 不过,几分钟过去了,想象之中肆无忌惮的杀戮并没有降临到这些无辜者的头上,于是,浑身颤抖地纷纷缩在正殿角落的人们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惊讶地发现,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变真正的主角早已粉墨登场。 杀手一共有四个人,当然,这个数字只是目前看到的,也许还有隐藏着的,而反观自己这一边,奥卡苦笑,除了自己、利比乌斯之外就只剩下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从官。 “真是没想到,居然要在神圣的教堂内血染战剑。”奥卡毫无畏惧地目光中隐含不屑地扫了一眼教堂和祭台上那竖起的十字架,以不无嘲讽和讥笑的语气说道。随即,他转身用鼓励的眼光看向那名虽是害怕地两股打颤但毕竟还是勇敢地站在原地而没有抱头鼠窜的‘侍’从官继而小声嘱咐道:“其他人不用管,保护好希帕提亚,她要是有半点闪失,我就处死你!” 可怜的‘侍’从官压根来不及琢磨命令时什么,面对奥卡的森冷命令立刻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而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奥卡抬起头,正想去看看希帕提亚的情况,却不想巧合的两人的目光在半途便相遇了。 希帕提亚紧抿着嘴‘唇’,双手握在一起,直视着奥卡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和牵挂,奥卡微微一怔,旋即他大笑着转过身,笑声中充满了睥睨一切的自信! “在我亲手了结你们这帮魑魅魍魉之前,我想先问一句,你们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说服提阿非罗随你们一起冒险的?”走到正殿的中央奥卡望向迎面走来的三名打扮各有不同的杀手,问道。 后路断绝、孤立无援,面对如此处境,奥卡的淡然自若以及这个似乎毫无意义的问题不禁让正杀意腾腾走来的沙蟒、牙猪和灰鼠三人面面相觑。半晌,沙蟒用饶有趣味的目光看向奥卡道:“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目标,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思考这些无聊的事情,也许你更应该想想,是否还有机会逃命?” “逃命?”奥卡并没有回之以讥笑,只是不置可否地说道:“也许吧,那么,你们可以满足我这个要求吗?” “还是固执于此吗?真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个‘性’。不过很遗憾,我不得不让你失望了,你只能做一个一无所知的糊涂鬼了。”沙蟒的瞳孔猛地收缩,嘴角泛起一丝享受的杀戮笑意道。 “哦?看来,我没得选择了。”奥卡缓缓‘抽’出佩剑,看向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三名杀手,最后说道:“那么,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向三位索取答案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六节 天使的羽翼 “我的海巴夏,千万要坚持住!看着我,看着我!不要睡!我不会让你死的!啊~~~~” 阿布米那大教堂正殿内, 一地狼藉的祭坛前,背影犹如一头受伤的孤独雄狮般跪在地上的奥卡,怀中紧紧搂着温软的娇躯,奥卡双目赤红、虎目泪涌,一只手攥住怀中人的柔荑,另一只手拼命地捂住后者‘胸’口处那道血‘肉’模糊的创伤,凝视着那双渐渐失去神采的眸光,终于忍不住痛苦绝望地仰天嘶吼起来! “你们这帮畜生!我要将你们统统撕碎喂给野狗!”下一秒,无尽的怒火犹如沉寂的火山瞬间喷发,奥卡的脸猛地侧转,目光中迸‘射’出令人心胆冻结的慑人戾芒,死死盯住不远处在几名卫兵的挟制下仍奋力挣扎试图站起的那两个侥幸活下来的杀手的脸,仿佛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此时此刻,奥卡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就如同一头彻底失控、只剩下暴戾杀戮**的野兽,那种悲哀中浸透着的恐怖威势甚至让人稍微靠近一点都感到浑身发颤!而在这样骇人的气息锁定之下,那两名早已对死亡习以为常的杀手也不禁心生畏缩,垂死挣扎的劲头下意识地松懈下去,任凭卫士将他们五‘花’大绑,看押起来。 狂暴的戾气在脑海中肆意翻滚冲撞,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起来随时可能胀破血管,奥卡只觉自己快要被一种无法发泄的痛苦给撑爆了,他的眼睛已经彻底血红一片!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奥卡,我的爱人……” “希帕提亚!希帕提亚!坚持住,我不能失去你!诸神在上,我一定不会让死神从我身边抢走你的!”那声呼唤是如此的微弱,可是在即将陷入崩溃的奥卡耳中却犹如黄钟大吕震‘荡’出一阵穿透灵魂的音‘波’,奥卡猛地清醒过来,眼中的可怕凶芒随即隐匿下去,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目光,深情地凝望着怀中气若游丝的希帕提亚不停地喃喃恳求。 仰望着奥卡那再无丝毫保留的深情凝视,脸上已经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希帕提亚似乎内心倏然见解脱了,她努力展颜而笑,想留给自己爱的人一个最美的笑容,她还想伸出手去最后一次抚‘摸’那令她永远也无法忘怀的面孔,可惜,勉强用力的结果却是再次牵动她‘胸’前的伤口导致一阵剧烈的咳嗽,同时,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淌而出。 “医师呢?为什么法隆尔还没有来!快啊!~~快啊!~~~”看到希帕提亚的情况愈发严峻,几乎命悬一线,奥卡眼中的红光似有复出之势,然而他拼命忍住内心的戾气,扭转上身朝一干手足无措伫立在他身后的副官咆哮道。 奥卡的吼声顿时让那些可怜的副官们吓得‘鸡’飞狗跳,一个个慌‘乱’地四处去派人催促,跟随奥卡这么久,他们几乎没有见到奥卡如此失态的时候,但这反过来也足以说明,一旦连奥卡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波’动将是多么可怕的情形。 而这一切的起因,还要回溯到十几分钟前说起, 铿铿!! 几乎是同时,奥卡与当面的三名杀手同时拿出武器,遥遥相对。 “听说你是个战场上的悍将,不过,像这种单打独斗的手段恐怕你会不太适应啊。”沙蟒曾经是一名角斗士奴隶,他在被角斗士奴隶主四处贩卖,几乎在罗马西部的各大城市都呆过,在那些四面环墙铁闸相隔的地狱中,他杀死了无数的对手、留下无数的疤痕,最终踏着尸堆走出了噩梦。而正是这段足以让正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让他随后在杀手界‘混’的风生水起,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罗马军人如果放在一起作为整体那的确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但是一旦拆开来那就只是一个个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目标罢了,战场上的搏杀之术用来应对擅长近身格斗的杀手,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然而,让沙蟒感到意外的是,当他说完这番话后,面前的那个人却是笑出声来,他随意转动着手中的短剑,神态之间悠闲得仿佛在和朋友切磋,可是他眼中的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充满了对这场战斗的不屑和对自己这些人发自内心的轻蔑,那种眼神,让沙蟒无法自控地愤怒起来! “找死!” 怒火催‘逼’之下,沙蟒立时冲步向前,手中奇形长剑在半空划出一道锐利的剑光,径直劈向奥卡的右‘胸’,速度快如闪电。 而与此同时,虽是慢了一步,但站在沙蟒左右的牙猪和灰鼠也各自出招,呈品字形向奥卡‘逼’来,牙猪的武器是一条前端连着流星锤的铁链,而灰鼠则是用更注重速度的单薄双刃。两长一短、范围牵制和贴身‘肉’搏具备,显然,杀手事先早已不知演练过多少次今日所要用到的合击之术,彼此间步伐、身位、先后都是配合得相当娴熟。 若是寻常罗马的军将,遇到他们这样专‘精’于刺杀之道的个中翘楚恐怕不出几招就会饮恨,毕竟军中武艺讲究的是力量和简练,对付这种个体搏斗并一定适用。然而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奥卡…… 毫不夸张的说,奥卡掌握的技击之术成百上千,都是后世由军队搜集整理的来自世界各地、各个民族的超强武术,正是得益于从这些丰富的收藏中获得借鉴和学习,“龙牙”特种部队中的每一个成员无一例外,个个都是能够徒手生裂虎豹的强悍古武者,而身为“龙牙”的指挥官,奥卡的身手不言而喻。 这个沙蟒他们绝不可能想到的底牌也使今天,在他们想来已经万无一失的刺杀注定是个悲剧。 唰!来势迅猛的流星锤首先袭来。 可惜,这种攻击起来给人一种身处空间都受到束缚的兵器对于奥卡来说简直就是杂耍,身形跃起,一个轻巧的侧跳便躲过了横扫而来的铁链,然后不等沙蟒的长剑近身,奥卡双‘腿’如弹簧般蹬地,不退反进犹如一缕青烟瞬间从直刺而来的奇形长剑的剑锋下掠过,直袭最边侧的灰鼠! 奥卡可没功夫跟这些不值一提的杀手‘浪’费时间,他没有留守选择从其中最弱的杀手开始,一一将他们制服,当然,是活的。 “啊!”奥卡的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落在后面的灰鼠看见径直冲向自己的奥卡时,竟是不由自主地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原本是配合攻击的,但现在,他似乎该考虑防御。 不过,奥卡可不打算给他这个从容思考的时间,互博靠的就是打‘乱’对方的思维,然后伺机取胜。所以,在灰鼠下意识双刀格架的时候奥卡已然在身形落地的瞬间‘腿’部犹如不受前冲势能影响似的一个挪移手中短剑直劈灰鼠下身。 “‘混’蛋!”奥卡的诡异动作让灰鼠吓了一跳,立刻撤出一柄刀向下挡住,叮的一声,两刀相‘交’,一股巨力传来,灰鼠竟不由自主的重心失衡,脸‘色’大变。 而这时,奥卡的左右开弓又到了,那是一记重拳夹着风,直奔灰鼠的面‘门’! “怎么可能?!”奥卡的这种双重蓄力,一心两用的攻击方式让灰鼠瞠目结舌,看着迅猛的拳头在眼前越放越大,灰鼠赶紧勉强刺出左手的刀,试图围魏救赵。可惜他的这种措手不及的反应早在奥卡的预料之内。 砰!一声闷响,临到灰鼠面前的拳头转向了,不过不是去救老巢而是刚劲化柔,瞬间转换,整条手臂犹如灵蛇攀附,瞬间搭上了灰鼠的左臂,缠绕而上,迅即扣住‘穴’位,暗劲吞吐! “咔哒!”一声轻响,然而灰鼠的脸‘色’却瞬间一黑,因为他的左臂已经脱臼了。不等他最后挣扎,奥卡的短剑已然弹起,一个回转绞住了他的短刃,同时太极的圆转之力带着奥卡和他的手臂一起不受控制地扭向自己! 下一秒,锋锐的刀锋已然贴在了灰鼠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意让灰鼠双目呆滞。 短短不到15秒的时间,奥卡已经解决了一名杀手。 “怎么可能?!”此时才刚刚试图从两面围攻而来的沙蟒和牙猪都不禁被眼前一幕惊呆了,愣在原地,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同伴居然三招两式便被制服! 不过,奥卡压根不在意沙蟒他们的表情,反手在灰鼠的脑后一拍将其击晕,便举起短剑遥指沙蟒,好整以暇道:“现在,你觉得你们的刺杀还有可能成功吗?束绿‘色’!” 此时,任谁也能看得出,就算沙蟒、牙猪还有‘门’口的巨石联手起来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奥卡,刺杀行动显然已经失败了。 可是,沙蟒和牙猪两人对视一眼后,还是不约而同的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们不可能撤退,因为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且雇主也绝不会容忍他们撤退的行为,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拼死一搏! 不过,傻乎乎的直接冲上去肯定是愚蠢之举,所以,当沙蟒抬起手打了个呼哨后,奥卡立刻回头看向巨石的方向,因为大殿内只有那个壮汉一直没有出手。 果然,原本站在‘门’口的壮汉此时竟已冲到了那些躲在墙角的教士中间,双手像拎小‘鸡’似的提起一个不走运的家伙,然后隔着十几步远直接朝奥卡砸了过来!这个巨汉竟是拿人当做武器! “该死的!”虽然对于这些教士,奥卡不太感冒,但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潜藏在心底的军人荣誉心作祟,奥卡难以容忍那种残害无辜、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所以没奈何,奥卡只得跃身上前,将半空落下、惊惧大呼的两名教士踢到一边,虽然是踢但用的是巧劲因而顶多就是一点皮外伤。 可是,奥卡的这个反应却是立刻让沙蟒面‘露’惊喜,因为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强悍的目标居然这么在意平民的死活,于是立刻再次呼哨一声,人群中的巨石听到哨声立刻明白了沙蟒的意思,于是怒吼一声随手抓起一个个无辜的教士,将他们全都甩向奥卡! 目睹此景,奥卡不禁脸‘色’一变,暗道这帮杀手果真无耻狡诈!可是没办法,他只得手上脚上不停地将一个个从半空中衰落的教士全都送到两旁安全的位置。而在他的身后,沙蟒和牙猪已经趁机‘逼’了上来显然是打算在奥卡接人的时候偷袭。 可是,他们都没察觉到,在将一个个无辜者接住的同时奥卡的位置在一寸寸巧妙地靠近巨石的方向。 “不好,巨石,小心!”终于,当奥卡的身形一闪,居然刹那间甩开身后二人时,沙蟒终于意识到奥卡在干什么,立刻高声朝巨石示警。可惜晚了一步。 “你该消停了,大个子!”身在高速腾挪之中的奥卡冷笑一声甩手将短剑当做飞刀‘射’出,十米左右的距离瞬间即至,巨石甚至来不及反应,扑哧一声,短剑已然没入他的腰腹!鲜血‘激’‘射’,巨石惨嚎一声委顿倒地。 不过,最后一个倒霉的家伙仍然被巨石甩了出去,奥卡赶紧上前用手轻轻一拨,将那个披着黑袍帽兜垂下的身影扫向一旁,随即转身准备解决最后两个麻烦, 然而,当奥卡转身,看向沙蟒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脸上居然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得逞的诡笑,登时,一阵强烈的不好预感袭来,奥卡瞬间回转身,只见刚刚那个被他最后接住的身影此刻正半蹲在地帽兜放下,‘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她的手中竟端着一个弩箭! “糟糕!”奥卡惊怒之中就‘欲’躲避,然而区区四五步的距离足以让弩箭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射’出,奥卡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要栽在这种卑鄙的伎俩之下。 咻!下一秒,弩箭‘激’‘射’而出,奥卡眼睁睁地看着那锋锐的箭矢径直‘射’向自己的‘胸’膛! 然而,就在最后一瞬间,一袭白影飘然出现在奥卡的视线中,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张开了她美丽而无暇的羽翅,将他遮蔽在温暖的光芒之中……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七节 提阿非罗之死 当那袭从天而降的身影如绚烂的樱‘花’般,飞舞飘零,最终轻盈倒地后,时间仿佛凝固了在那一秒! 奥卡呆呆地看着那凄‘艳’的血之‘花’在眼前绽放、淡去,眼中沧桑流转‘迷’惘如烟……他就那样愣在原地,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已随着那袭身影崩灭。 良久, “啊!”仰天长啸,一股惊天的煞气倏然间从奥卡的身上宣泄似的喷薄而出,有如实质般席卷四下!面目俱赤、须发皆张的奥卡宛如一头失去理智的狂暴凶兽,那眼神中的暴戾气息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都会令人不寒而栗! 奥卡的目光,缓缓移动,然后锁定在了正如临大敌紧握着手中利刃摆出防御架势的红蝎身上,这个‘阴’险残忍的‘女’杀手身上,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封冻! “该死!快走,红蝎,你会被杀死的!”奥卡的身后,目睹这一切发生的沙蟒和牙猪此时,心里都已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即使刚刚奥卡陷入恍惚的状态,他们也不敢趁机偷袭,因为狡诈的他们已经清楚认识到差距,任何侥幸的行为都无异于自取死路。而现在,当看到奥卡的身形转向不远处的红蝎时,沙蟒的脸‘色’立时骤变,他一边拉着牙猪飞快退后,一边大声朝红蝎喊道,虽然对于杀手来说并不存在什么同伴的概念,但是沙蟒一点也不希望只剩下他一个人去独自面对那尊可怕的煞神! 可惜,沙蟒的示警太晚了,或者说,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内想要阻止奥卡去杀一个他想要杀死的人,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奥卡身形如呼啸的狂风般冲向红蝎! 感受迎面而来的那铺天盖地的狂暴杀意,手握利刃的‘女’杀手眼中惧意闪烁、贝齿暗咬,她无路可退,这个时候如果转身而逃就和自杀没有分别,所以她只能拼死一搏,看诸神是否愿意给她一条活路。 然而,当她奋起颤抖的力气迈步向前,接触到那狂暴杀意的瞬间‘女’杀手红蝎的脸上顿时血‘色’褪尽,只剩下无望的哀绝表情,因为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在那有如惊涛骇‘浪’的汪洋杀气中她就像一个脆弱得不堪一个‘浪’头冲击的帆板,生死完全不由己定! 不过,自知难以幸免的红蝎也‘激’起了最后的杀手本能凶‘性’,不退反进,手中利刃如闪电般刺出! 砰!只是区区两个人的气机相撞,但却在虚空中仿佛掀起了一道飓风,发出轰隆巨响! 远处,沙蟒和牙猪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在半空的奥卡就像一颗轰然坠落的流星与地上挥刀向前的红蝎猛烈‘交’错,一道绚烂的刀光在大殿内升起,而后转瞬又消弭于无形。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他简直不是人!……”沙蟒双目呆滞地看着远处,一手持刀另一只手中提着红蝎的头颅,站在满地鲜血之上,神情威严怒目如神祗的伟岸身影,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沙蟒,我们该怎么办啊!”身旁的牙猪此时却是及时清醒过来心急如焚地大声问道,他虽然外号“牙猪”,但论心机深沉却是仅次于沙蟒和红蝎的人,亲眼见证了刚刚不到十分钟内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此刻除了逃命再也没有其他半点心思!和这样的人战斗,简直就是在找死! “走!”声音就像是从牙齿缝间硬生生挤出来的,沙蟒丢下一句话当即转身朝大‘门’飞快跑去,牙猪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至于昏‘迷’的灰鼠、断头的红蝎还有生死不明的巨石,他们都已经无暇去管了。 事实上,对于他们两人,奥卡早已抛在了脑后,从嗜血的暴戾中得到宣泄的他目光恍惚了一下终于渐渐恢复清明,然后突然的奥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手丢掉红蝎那狰狞扭曲的脑袋,飞快地用长袍抹去手上的血污,转过身,奥卡如风般冲到那静静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身边跪下,用力抱起那温软的娇躯,搂在怀中,虎目中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涌出! 而就在这时,喀拉拉一阵此起彼伏的声响,从大殿四周的墙壁上传来,正在奋力试图打开侧‘门’的沙蟒和牙猪两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登时面‘色’剧变!只见一根根绳索从那些天窗上落下来,随即,无数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从天窗外钻进来,随即顺着绳索迅速降到殿内! “不好!”沙蟒和牙猪两人同时惊呼一声,脸‘色’急变,手上却是丝毫不停地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想要将侧‘门’撬开,然而,他们原本计划用来给奥卡的绝路现在反倒成了他们自己的绝路。 “束绿‘色’!乖乖放下武器,否则就将你们‘乱’刃分尸!”没过多久,一个异常森冷的声音在沙蟒二人背后倏然响起,两人的身形不由顷刻间僵硬。半晌,缓缓转过身的沙蟒二人,就看到那个跟在目标身边的副官正一脸冷峻地盯着他们,而在他的周围,数十柄寒光闪闪的利刃正缓缓‘逼’近。 当啷!当啷!两声轻响,沙蟒和牙猪二人丢下了兵器。 于是,镜头就转回了上一章开头的那一幕。 “大人,法隆尔医师来了!” 突然,一声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怀抱着希帕提亚的奥卡立时神情一振,就‘欲’起身恨不得直接将法隆尔直接拉过来,然而瞬间猛地意识到希帕提亚的身体情况,奥卡赶紧小心翼翼地重新跪下让希帕提亚可以更舒适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不敢有一点动弹,只能用吼声来表达内心的万分焦急! “法隆尔,快来!一定要救活我的‘女’人,不然我宰了你!” 奥卡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大殿内不停回响,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那个跪在地上,背影哀凉的身影。 而对于从接到飞马传令后便急慌慌半口气都来不及喘,刚刚走进大殿的法隆尔来说,这声音却犹如催命的符咒般险些让他脚下一个趔趄不慎颠倒,不过这个时候,他可是不敢有半点耽搁,竟是甩开身边卫兵搀扶的手,连滚带爬地冲到奥卡和希帕提亚的身边。 “把你的脏手拿开,让我先看看情况!”冲到奥卡前边直接一屁股坐下的法隆尔,神情严肃、毫不客气地大声斥道。这会儿,奥卡却是如乖孙子一般,言听计从地撤开手,任凭法隆尔细细查看起希帕提亚‘胸’前的伤口来。 奥卡双目充血、内心犹如刀绞般,拼命忍住焦急的随时可能发狂的情绪,耐心等待着,几十秒后,当法隆尔倏然发出一声轻叹,瞬间奥卡的整个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很幸运,你的急救措施很娴熟,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仔细地给希帕提亚‘胸’前清洗了血污、然后涂抹上一层灰褐‘色’的‘药’膏,然后用纱布小心裹好,法隆尔终于抬起头,给了奥卡一个让他的心一瞬间仿佛飘了起来的回答。 “太好了!太好了!”奥卡听到回答,呆呆地望着怀中已经熟睡过去的希帕提亚,轻抚她的脸颊,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别废话了,伤者要马上送往医疗室,现在只是经过初步处理仍然可能有危险!”然而,法隆尔的低喝声却是让喜极而泣的奥卡立刻清醒了过来。 “你们几个,快点过来!”恢复理智的奥卡赶忙叫来等在一旁抬着担架的法隆尔的学徒,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希帕提亚,按照法隆尔在一旁的指导,将其轻轻放到担架上,躺着的姿势也要注意,以避免出现意外。 “好了,伤者‘交’给我,放心吧,不会有事!这里你还有重要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见希帕提亚状况良好,法隆尔‘交’代了一句,随即毫不拖泥带水地指挥自己的学徒抬着担架急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身影,奥卡久久伫立。 直到利比乌斯的声音打断了奥卡的呆愣。 “大人,一共五名杀手,一名死亡,一名重伤,三名被俘!初步审讯无果,那两个家伙都很嘴硬,始终不肯透‘露’雇主的身份!” 倏然从浑噩中惊醒过来的奥卡哦了一声,随即思维恢复,转过身奥卡犹自沾染了几滴血迹的脸上‘露’出无比冷酷的表情。 “那就用刑,对于杀手,不需要有任何顾忌,直接用最残忍的刑罚撬开他们的嘴,我要知道他们肚子里的所有情报!” “遵命,大人!” “利比乌斯,审讯的事暂且先放到一边,先派人搜查整个封锁起来教堂,务必找出提阿非罗本人!从他的身上,也许我们更容易找到想要的答案!”整个暗杀计划中提阿非罗始终没有‘露’面,奥卡早就注意到这一点,所以立刻想到了他。 然而,令奥卡感到意外的是,在听到自己的命令后利比乌斯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排,而是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表情。 “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意外的情况?” 利比乌斯迟疑着说道:“大人,这个恐怕是个坏消息,属下其实已经派人开始搜查教堂了,结果刚刚一名卫兵回报说,他们在教堂的祈祷室内发现了提阿非罗的尸体,他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前,死因是服毒自杀。” “什么?!”奥卡面‘露’意外之‘色’,语带惊疑道:“他死了?” “是的,恐怕他在得知暗杀失败后,便果断服毒自尽了。”利比乌斯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回答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剩下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些杀手了。”奥卡喃喃道,对于提阿非罗的死,他感到十分意外,不过现在他没空去思考一个死人是否留下了什么遗言,奥卡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逼’教会与之同谋,试图对自己进行暗杀!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八节 惊悉 总督府,前厅, “总督大人啊,刺杀事件可是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啊!” “利比乌斯大人,请让我见一面总督阁下吧,我此次前来是代表亚历山大城东的诺森德、加拉图斯、卡奇鲁斯七家贵族向总督阁下报告重要消息的!” “总督阁下究竟何时才有明令下达?我们这些护民官究竟该怎么做啊!” “那些该死的基督徒,竟然在教堂内施以暴行,简直是蔑视帝国的法纪,蔑视罗马!应该将所有的基督徒统统绞死!” ……往常总是显得十分空旷的总督府大厅内,此时却是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穿着各种服饰的人将大厅堆得是满满当当,喧哗声犹如千万只苍蝇一起飞舞,巨大的噪音几乎吵得令人发疯!这些人,个个都是脸‘色’‘激’动,两眼发红,一片高声吼叫着一边拼命向前推挤试图冲上二楼,若不是临时调来了大量警卫维持秩序,恐怕偌大威严的总督府就要面临被击垮压塌的危险了。 距离阿布米那大教堂的暗杀发生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由于解救行动后的一时‘疏忽’,暗杀事件的始末很快就从那些被解救出来的观礼嘉宾们以及众多教士的口中传了出去,罗马人的市井消息传递速度是惊人的,随着整个亚历山大城都知道了堂堂帝国总督竟然在教堂内遭遇杀手伏击,险些酿成大祸后,顿时引发了剧烈震动! 这不,才过了几个小时,教堂那边的善后工作尚未结束,风闻消息的城内各势力已经是惊惶而来,纷纷涌到总督府试图打探更确切和第一手的消息,当然,对于一些不幸牵涉此事的人来说,此时他们急于脱罪、心惊胆战的心情更是可想而知,恨不得直接抱着奥卡的大‘腿’大声哭诉这事跟他们压根没有一丝牵连。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哭得比窦娥还冤亦或是说有重要消息禀告,站在楼梯上负责维持秩序不致失控的利比乌斯都是无动于衷,面上的表情甚至十几分钟了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冷漠地望着大厅内都戴着虚伪面具、丑态百出的人群,而他的身前全副武装的卫队组成了一道牢固的人墙,禁止人群涌上二楼,至于大厅内的乌烟瘴气,就没必要去理会了。 总督府的态度十分简单,既不理睬也不压制,这些人怎么闹都任由他们去,至于暗杀的调查和对牵涉其中人的处置暂时却是不会向外透‘露’半分。 ‘乱’哄哄的场面一直持续到半下午才终于稍见冷淡,眼看着奥卡始终不肯出面,那些卫队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偏偏对挤在大厅里喧哗的他们又不驱赶,这种冷处理的方式让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得其入的各个势力的信使们只得无奈离去。 等到大厅内的人群散尽,对卫队的指挥官吩咐了一句,让他们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甚至还能看到几双被挤掉了的鞋子的大厅后,利比乌斯转身上了楼梯,只见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面颊,面上几乎僵硬了的表情终于稍稍松动了些,也的确是难为他了,装了几个小时的木头人连肌‘肉’都快木了。 走上二楼,利比乌斯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毫无疑问,那里正是奥卡的办公房间。 听到身后忽然传来的‘门’被推开的轻响声,正站在办公桌前不知在沉思着什么的奥卡立刻转过身,面‘露’微笑道:“辛苦你了,外面那些家伙的死缠烂打功夫我可是见识太多次了。” “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利比乌斯微微躬身,继而带着一丝探询的神情问道:“大人,不知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还有,希帕提亚小姐的伤情已经稳定了吗?” 闻言,奥卡立刻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份卷轴递给了利比乌斯同时微微颔首,面‘露’欣慰之‘色’道:“嗯,整个暗杀的策划、实施始末还有参与其中的人基本都已查清,我已经批令逮捕下狱,暂时封闭阿布米那大教堂,同时明令所有亚历山大城内的教会高层不得随意离开随时听候传唤、配合调查,至于普通的教徒和低级教职人员,我决定不动他们。希另外,谢谢你的关心,帕提亚小姐的伤情已经基本稳定了,现在只是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日,我拜托法隆尔亲自护理直到她痊愈。” 闻言,通过此次暗杀事件已经知晓自己的上司与那位亚历山大著名‘女’学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暧昧关系的利比乌斯只是恰当地稍微表达了作为下属应有的问候,便没有对这个‘私’人**再作深入而是直接转换话题,说道:“还是没有确认杀手背后的雇主吗?” “提阿非罗已死,此次暗杀的内幕,除了他本人以外,其余教会高层都并不清楚真正幕后的黑手是谁,只是服从提阿非罗的命令行事而已。所以,教会方面的线索随着提阿非罗的死已经彻底断了,现在我们就只能从那几个俘获的杀手身上找答案了。” 听奥卡提及杀手,利比乌斯眼中立刻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只听他不解问道:“大人,属下一直觉得奇怪,那幕后黑手竟甘冒如此大的风险指使杀手来行刺大人,那么按照正常逻辑推断,派来的杀手都应当是死士,即使刺杀不成也应该自尽以避免留下任何可能危及到雇主身份泄‘露’的痕迹,可是这次,五名杀手,除了被大人一刀枭首的那个‘女’杀手,剩余四名杀手,不是昏‘迷’被擒就是弃械投降,事后都不曾有过试图自尽的举动,这似乎有些不太符合常理啊。” 听了利比乌斯这番疑问,奥卡的眼神也是略微变化,不过语气中却是并无太多的忧虑。 “不错,你所疑‘惑’不解的这一点我下午也曾考虑到,如果当真是不惜生死、只求一刺的杀手,自然是如你所想,即使刺杀不成也会立刻自尽。可是,这次的这些人似乎有些不同。“奥卡皱着眉,似乎一边在回忆着什么一边说道。 “大人难道有了什么猜测?” “只是大致的猜测罢了。”奥卡摇了摇头,表明自己将要说的判断纯属臆测“从我和这些杀手‘交’手的感觉来看,这些人似乎不太像是那种纯粹消耗品的死士杀手,而是一种类似于游侠的杀手,这种人一般都是身手不凡,尤其‘精’通某种武器,他们的确会受雇于人来执行一些杀手的任务,甚至被冠以杀手之名,但实质上这些人都是有着相当的自主‘性’的,他们并不受刺客工会挟制,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所以这种人内心厄畏死之心远比那些早已失去了灵魂如同兵器般的纯粹杀手要大得多,也许,我们的这几位客人还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奥卡说完,利比乌斯已是一脸惊异之‘色’,显然是完全没有从这个方面考虑过,但细细想来,还真有这种可能。 “没必要费神去想了,走吧,我们直接去会会那几位客人,也许他们会明智地直接告诉我们答案的。”奥卡目光闪烁着森意道。 …… 关押着几名幸存杀手的秘密监狱就在总督府内,然而,除了奥卡本人,还有利比乌斯以及屈指可数的几位高层官员知道之外,其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就在自己平时办公、窗明几净的总督府内,居然还有一个黑暗‘潮’湿、‘阴’森恐怖的监狱。 当然,亚历山大城内还是有一个公开的帝国监狱的,不过那里显然不够资格关押胆大包天谋刺总督的杀手,毕竟,无论是监狱构造还是警卫水准,这一明一暗两个监狱,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间用火把照明、光线昏暗的刑讯室内, 刚刚享受了一番“开胃菜”规格的鞭笞之刑的沙蟒和牙猪二人正如死狗般耷拉着脑袋,被粗绳捆绑在木架上,有气无力地喘息着,**的上半身遍布着皮‘肉’绽开、血‘肉’模糊的伤口,可见浸了盐水的蟒皮鞭不愧是自古相传的恐怖刑具之一。 两名负责执刑的狱卒此刻正一边洗刷着蟒皮鞭上的血‘肉’一边小声讨论着等会再试试哪一种新奇的刑具。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两名狱卒立刻警惕地走到栅栏边张望,就只见他们的上司典狱长的身影从黑暗的过道中显现出来。 “敬礼!” 典狱长的喝令声顿时让狱卒吓了一跳,赶忙立正敬礼,等到他们茫然地见到从典狱长身后出现的那个人的容貌后,登时脸‘色’一变,竟然是总督亲自来了。 “你们都暂时退下吧。”一身便服的奥卡迈步走入审讯室,身后的利比乌斯朝典狱长吩咐道。 “是,大人。”典狱长赶忙躬身,随即用眼神招呼两个呆愣的属下迅速离去。 “已经没有无关的人在场了,如果你还有什么话想在临死前对我说的,那就抓紧时间吧,我可不是来看你装晕的。” 审讯室内,奥卡的目光在两名看似昏‘迷’过去的犯人身上一扫,嘴角立时撇起一丝冷笑,径直走到沙蟒的面前,语气不带丝毫感情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装晕?”令利比乌斯感到惊讶的,奥卡话音刚落,那个看上去浑身血污、凄惨无比的杀手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声音低沉地反问道。 “很简单,你的心脏跳动声依旧平稳。”奥卡随口答道,不过随即他就打断了沙蟒试图继续开口的动作,直接说道:“我不是来给你解答疑‘惑’的,而是希望你告诉我答案,你们的暗杀行动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但是你们险些伤害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所以,如果你不想我将你碎尸万段,最好马上给我一个不虐杀你泄恨的充足理由。” “你、你猜出来了?!”奥卡说完,沙蟒的脸上登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拼命昂着头嘶哑着嗓子喊道:“这不可能!” 奥卡‘露’出一抹讥笑的神情道“既然你们没有立刻自尽,那么很显然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你还不想死!所以,我不想再谈一些无聊的话题了,直接告诉我,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不杀你?” 沙蟒的眼睛凸出着,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奥卡的脸,喘息声越来越粗重,额头的冷汗甚至比刚刚受刑时还要多,因为他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他感觉到在眼前这个人的面前,他根本玩不出丝毫的‘花’样他只能实话实说,然后乞求一条活命。 “好!我告诉你!雇佣我们来杀你的不是别人,正是远在罗马的帝国皇后贾斯汀娜!她亲自派最心腹的中使前来刺客工会下了这份任务!” 沙蟒的回答很干脆,然而,听在奥卡的耳中,却犹如一道平地惊雷!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n-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九节 惊天噩耗 只求讨得一命的沙蟒毫无保留,将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幕后黑手浮出水面。(更新最快) 蛰伏尚不及一年的皇后居然不知收敛,又一次蠢蠢‘欲’动,不得不令人感叹拥有野心的‘女’人的疯狂。[] 从地牢中走出来的路上,奥卡始终缄默不语,神情冷若寒冰,那样子就连一直伴随左右的利比乌斯都是感到一阵心悸。 其实,奥卡之所以会如此表情凝重,是因为他在了解了真相之后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皇后敢于派人来埃及暗杀他,这本身就是一个事关重大的信号,暗杀实际意味着皇后派系再一次向权力发起了争夺,、向北疆派系公开宣战!那么,把柄仍牢牢掌握在格拉蒂安手中的皇后究竟凭什么不顾一切地去做出这种看似愚蠢的举动呢? 难道,在暗杀自己的同时,皇后在北疆也同时在策划煽动着一场‘阴’谋吗?思来想去,奥卡的心里挥之不去的就只剩下这个唯一合理的推测答案。 “不行,我要赶回北疆一趟!” 突然的奥卡就顿住脚步,沉声自语道。 “嗯?大人。”跟在身后的利比乌斯也在想着心事,因而奥卡猝然停下脚步险些前‘胸’贴后背撞在一起,所幸利比乌斯及时回过神来避开了奥卡的身体,站在一旁,顺着奥卡的自语问道。 “利比乌斯,我必须要回北疆一趟,皇后既然派人来杀我,恐怕北疆那边也不会平静,我担心陛下。”奥卡侧过脸,将内心的忧虑尽数告之。“埃及的事情,暂时就‘交’给你了,你有信心吗?” 闻言,利比乌斯不由先是微微一怔,奥卡的话很明白了,他离开之后埃及总督的职权自然要‘交’给一个既忠诚而又能够继续秉承改革信念的人来执掌。利比乌斯的脸上闪过一道‘激’动之‘色’,不过远没有到得意忘形的地步,利比乌斯很清楚,对于一个出身不列颠派系的官员来说,得到奥卡的认可无疑是巨大的荣誉,但同时也必然意味着将要面临艰难的考验。 沉默了片刻,利比乌斯终于振奋心气,沉声应道:“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让埃及尽快成为我们北疆的领地!” “没必要这么紧张,利比乌斯,你的能力足以胜任。(读看 看)”看到利比乌斯的严肃表情,奥卡却是笑了:“埃及的余续之事你只要本着谨慎小心的原则去处理就不会有什么大的纰漏,沙律哈将军带来的军团和各地的驻军都由你全权调遣,你尽可放心大胆地继续推进改革!” “我明白了,大人。”利比乌斯说着,松弛了脸部紧绷的肌‘肉’。 “不过,我在走之前会亲自处理教会的事情,你立刻去让人根据刑讯画押的口供和调查获得的证据草拟一份文书,向全城公布教会高层的罪行,同时宣布总督府对此事的处置。” 利比乌斯点头,示意自己在记。 “第一条,提阿非罗身为一区之大主教,竟无视帝国法纪,公然与鬼祟杀手相勾结,图谋暗杀帝国总督,罪不容恕,其虽自尽但罪责不可免,着即割除教职和一切荣誉,念其年高德劭或是一时受人胁迫误入歧途,不曝其尸,准以平民之礼下葬,但不得葬于教堂!” “第二条,所有牵涉此案的教会高层,一律下狱,依据调查所得的证据,推究其责,依律论处,不得以教职豁免!” “第三条,向市民通告,如此惊天大案竟由基督教会提供遮掩可谓骇人,帝国不得不决心整顿教会内部,封闭所有教堂,所有教职人员一律归家,在禁令解除之前不得再‘私’下传教,违者一律逮捕处以鞭笞之刑!教会所有财产全部冻结、封存府库!此令需推及埃及全省着令各地护民官务必执行,如有包庇从严治罪!” “第四条,参与暗杀的五名杀手,包括已死的那名‘女’刺客,即日验明正身,押送城‘门’斩首曝尸示众,传令各地严查刺客工会,悬赏缉拿刺客工会人员,一经逮捕确认,立即处死!” “嗯,大人,您不是答应……”听到这,利比乌斯下意识地抬起头疑‘惑’开口,但是,当他注意到奥卡正好投过来的森冷目光后登时明白默然应命。 “游离于法纪之外,以金钱肆意践踏无辜者的生命,这样的恐怖组织绝不容许其还有生存的土壤!对付这些人,更无须谈什么信义和承诺,彻底铲除他们、消除潜在的社会隐患是唯一的目标,为此可以不择手段,你明白了吗?”奥卡的语气显得异常冷酷,也难怪,前世便是视荣誉和国法高于生命的军人,身为正规军最痛恨、最鄙视的莫过于就是那些杀手和恐怖分子了。 “属下明白,属下会尽快让情报部展开秘密行动,争取将埃及的刺客工会连根拔除。”明白奥卡意思的利比乌斯自然是立刻表明了自己对刺客工会斩草除根的坚决态度。 “好,除了教会、改革和刺客工会的事情,尼罗河防洪工程你也要多投注一些心力,不可懈怠,只要尼罗河从此不再肆意泛滥,这埃及即便我们什么也不做,民心所向,也迟早是陛下的囊中之物!”奥卡一边‘交’代着自己离开后所需要留心特别关注的事务,一边迈步向地牢出口走去,利比乌斯赶忙跟上。 短短几十步路,当奥卡两人走出地牢,来到总督府后院时,奥卡已经将需要‘交’代的事情大致都向利比乌斯嘱咐过了,剩下的具体如何处置奥卡不想给利比乌斯太多掣肘,作为一省总督,利比乌斯需要更多的自主权,当然,这样放心‘交’给他大权的前提是奥卡对于每一个自己从不列颠带出来的心腹都有充分的了解和信任,这些人都是奥卡真正的嫡系,将他们尽量安‘插’在帝国各个要害位置,这也是为日后格拉蒂安统一铺路。 就在奥卡与利比乌斯两人随意‘交’谈着准备回办公室时,忽然之间走廊上传来一声无比急切的呼声,引得两人愕然望去。 “大人!北疆急报!十万火急!” 那喊声近了,奥卡终于听清楚喊得是什么后,顿时一阵没来由的感到强烈的心悸,定睛一看,只见两名总督府的卫士一左一右正搀扶着一名满脸风尘、眉宇间尽是疲惫惶急之‘色’的人从走廊远处踉跄朝这边奔来! 奥卡眼神闪烁不定,内心更是惶惶不安地快步迎上去,走到近处当注意到来报信的那人服饰时,奥卡内心的那一丝不好的预感顿时变得愈发强烈,因为那人分明就是奥卡临走前,特意留在北疆负责随时向其提供消息的情报站属员的装束。 “怎么回事!”不过,奥卡还是竭力保持着镇定,走到那名看上去随时可能会晕倒的斥候面前,沉声喝问。 “奥卡、奥卡将军!北疆惊变!这、这是从北疆兼程传回的最新情报……”那传信的斥候的确是累得不轻,说话有气无力,勉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份封腊的卷轴递给奥卡后便立时昏了过去。 接过卷轴,奥卡脸‘色’‘阴’晴不定地缓缓打开那卷轴,双手隐隐竟有些发颤,身旁的利比乌斯见到,赶忙挥手示意让卫士带那名斥候下去歇息,之后便小心翼翼地‘侍’候在一旁。 见到奥卡浏览起卷轴后脸上的表情飞快变幻,迅即竟一片铁青继而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潮’红后,心知恐怕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利比乌斯正‘欲’开口探听,去没想到! “噗!” 倏然之间,一团殷红的滚热液体从奥卡口中喷出,将那原本雪白的卷轴染得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接着,不等利比乌斯反应,就只见奥卡双眼一翻闭上,身体往后便倒! “大人!您怎么了!”突遇如此变故,利比乌斯顿时大惊失‘色’并步上前扶住奥卡,小心查看一番后,才确定奥卡竟是气急攻心、吐血晕过去了! “来人,快传医师!总督阁下突发疾病……!”抱着奥卡的利比乌斯当即高声喊叫,声音回响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内,片刻之后,凌‘乱’的脚步和喧哗声从远处传来,一队总督府卫士护送着两名医师匆匆赶了过来! “快,立刻抬总督阁下去医疗室!”两名医师都是医术‘精’湛,虽见到是奥卡昏‘迷’后脸‘色’也是大变,但还是迅速恢复震惊,迅速进行了一番检查,结果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松了口气,显然他们都看出奥卡只是气氛过度呕血昏‘迷’了,于是立刻吩咐卫士将奥卡抬去医疗室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等到医师和卫士们抬着奥卡快速离去后,走廊上只剩下利比乌斯一人,只见他眼神倏地向地上的一角望去,那里,一份染血的卷轴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缓缓走了过去,利比乌斯看着那卷轴,迟疑了片刻,终于蹲下身将卷轴捡了起来,随即目光落在卷轴的内容上,仅仅数秒之后,啪的一声轻响,卷轴再次掉落在了地上,只见利比乌斯面如死灰、额头上满是颗粒大的汗珠地双手撑地,险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僵直地盯着那卷轴,利比乌斯此刻心里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北疆急报!秋狩之时,陛下遭遇刺客偷袭,脖颈中箭,当即血流如注不治而薨!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节 狼心狗肺的马克西穆斯 特别医疗室,病榻上 奥卡脸‘色’犹是苍白毫无血‘色’,往日里总是犀利睿智的眼神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直直地望着面前的虚空中某处,对于四周忙碌着替他检查病情的医师完全视若不见。 (请记住我) 若非是利比乌斯走进房间,小声唤了他几声,恐怕就连奥卡也不清楚自己这种茫然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格拉蒂安的遇刺让奥卡第一次感受到天塌地陷的惶恐和惊惧,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天噩耗甚至让奥卡有一种白日做梦的荒诞错觉,然而当内心渐渐的接受这一切都是事实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如‘潮’水一般的手足无措。 格拉蒂安的薨逝,不仅仅只是帝国的副帝死亡这么简单,它意味着北疆派系失去了伟大的领袖、意味着罗马的改革派失去了坚定有力的引领者,意味着奥卡失去了最信任的伙伴和最大的依仗,然而这些都远远不及失去一位真正的知己好友让奥卡感到万分悲痛。 躺在病榻上,和那位总是带着和煦微笑的年轻皇帝在日耳曼前线的第一次相识开始,直到罗马述职时正式加入格拉蒂安的团队再到后来的一起并肩而战,清晰的回忆一点一滴地萦绕在奥卡眼前,虽然作为战友的时光只有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然而,奥卡对自己这位年轻仁慈宽容睿智的朋友感到由衷的欣赏,‘私’下里,他们之间的友谊早已越过了君臣之防的界限。 如今,突然之间就痛失这样一位挚友和伙伴,怎能不叫奥卡气血攻心?然而,恢复清醒的奥卡知道,在痛失挚友的悲恸之余,自己将要面对的还有更加危险的严峻局势! 格拉蒂安的死,意味着整个北疆派系失去了擎天之柱,顷刻间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而不用想就知道,这次卑鄙的暗杀一定与那个野心不死的皇后有关,那么可以预见的是,那个‘女’人必然会趁着格拉蒂安的死这个大好机会,再一次撑起虚伪的面具,冠冕堂皇地‘插’手北疆事务,乃至是不知廉耻地再一次要求整个西部帝国的统治权! 一旦皇后野心得逞,无疑将意味着北疆派系的灭顶之灾,权力的复辟从来都是伴随着失败者的鲜血,那些顽固不化的旧贵族和官僚势力必然借着皇后的‘淫’威,迫不及待地推倒改革的基石,重新将刚刚有了一丝起‘色’的帝国拉回腐朽的泥潭之中! 而对于此,无论是出于自保还是继承格拉蒂安的遗志、继续挽救罗马沦亡的初衷,奥卡都绝不可能任凭皇后势力的反攻,奥卡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扛起格拉蒂安的大旗,努力成为北疆派系的领袖与皇后派系一决雌雄!这一次,奥卡绝不会再心慈手软,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已经在权力的**侵蚀下变得无可救‘药’,格拉蒂安的死让奥卡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无尽的愤怒,此时此刻,奥卡的内心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稳定北疆派系、揭穿暗杀内幕,向皇后复仇! 可是,要想达到这些目的,却是异常困难,这也正是奥卡躺在病榻之上始终没有言语的原因,他在努力清理着思绪,试图找到一个应对纷‘乱’局势的办法。(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就在这时,利比乌斯走进了医疗室。 “大人。” 听到利比乌斯的叫唤,奥卡回过神,偏转过头看向他。 利比乌斯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然而那眼底深处的一抹沉郁和忧‘色’没能逃过奥卡的眼睛。 心神一动,奥卡举起手,对几位医师和护士道:“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现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与利比乌斯副官商谈,你们先退下吧。” 闻言,原本正小声商议着如何为奥卡安排调养的两名医师立刻转过身躬身行礼,默然引着护士‘门’退出了医疗室。 “坐吧,你看过那封急报了?”奥卡面‘色’淡然地伸出手指了指‘床’榻边的凳子,示意利比乌斯坐下,一边随口问道,语气似乎显得并不在意。 然而,听在利比乌斯的耳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很清楚自己看到的那封急报上的内容的分量,而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经过奥卡的允许就‘私’自偷看了,而此刻,奥卡的问话,看似不带半分斥责追究的意味,实则却是暗藏十分考验的试探,一旦自己的态度或是回答不能让奥卡满意,利比乌斯毫不怀疑自己即便是奥卡的嫡系,也恐怕只有一死的下场。 所以,利比乌斯的额头不知不觉间已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可见其内心的焦灼和忐忑,所幸奥卡并没有急切‘逼’迫,只是耐心等待着他开口。 “是的,大人,那封密报属下‘私’自偷看了,请大人降罪!”过了片刻,只听哗啦的一声,利比乌斯竟失态地不小心踢倒了凳子,猛地跪在了地上满脸惶恐‘激’动的‘潮’红之‘色’道。 “看了也好,没必要这样惶恐。”听到利比乌斯的谢罪声,奥卡终于再次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缓缓道:“不过既然你已经看过了,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我希望你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我可不希望一手带出来的部下在关键时候在我背后‘插’上一刀,你很清楚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奥卡的语速很慢,每当他说一句,单膝跪在地上的利比乌斯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 “属下誓死效忠大人!”利比乌斯深深地将头低下,颤抖着的嗓音中传出的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的效忠誓言。 “起来吧。”奥卡眼帘垂下,闭目养神着重新躺倒在‘床’榻上,同时随口说道。 “是,大人。”利比乌斯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扶好凳子但却没有随意坐下,而是躬身站在‘床’榻边等待着。 “明日一早,我就会启程赶往北疆,埃及的一切还如先前一样全权委托于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奥卡闭着眼睛说道。 “是,大人。属下绝不敢有半点疏忽。” “嗯,不过除非我之前‘交’代你的,现在局势有了新的变化。行省驻军你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手中,我会留下崔斯特将军协助你,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插’手埃及的事务,若是胆敢有军事力量入侵不必犹豫,直接消灭来犯之敌!记住,一定不能被人截断与西班牙行省之间的联系,否则埃及孤悬海外,我也是鞭长莫及。”奥卡的声音终于显出一丝杀伐果断的冷厉,奥卡没的选择,埃及行省毕竟名义上仍属于皇后派系,不过皇后既然做出绝户之计,那奥卡也就没必要再留什么脸面了,他要将埃及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遵命,大人。”利比乌斯神‘色’凛然道。 “嗯,军事上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北疆剧变,皇后派系的主要‘精’力必然放在收回北疆诸行省的统辖权上,所以,深入改革,将埃及彻底变为我们的领地仍然是你的头等任务!”奥卡接着耳提面命道。 “还有,关于陛下驾崩之事,在我没有给你授权之前,绝对不允许向外泄‘露’丝毫,如果机密泄‘露’出去,我就亲自摘下你的人头!” “属下绝不敢泄‘露’半点。”利比乌斯冷汗涔涔。 “好了,你去吧,从今天开始,你便开始行使总督职权吧,替我通知沙律哈将军还有崔斯特将军过来。”沉默了半晌,奥卡的声音渐渐缓和下去,只见他轻轻挥手向利比乌斯道。 “是的,大人。”利比乌斯站起身,再次深深俯首:“大人回返北疆定能力挽狂澜,属下在埃及翘首以待。”说罢,轻轻退出了医疗室。 脚步声远去,空无一人的医疗室内,奥卡独自躺在病榻上,再次缓缓睁开了眼睛,几滴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流淌出来,掩于衾被中的双手青筋毕‘露’紧紧握起。 “陛下,我一定会为你讨还血债的!” 就在奥卡满心盼着尽快赶往北疆,协助老安德鲁等人底定‘乱’局防范皇后势力的渗透时,他却浑然不知,此时,北疆的局面早已比他从密报上了解到的纷‘乱’百倍,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格拉蒂安曾经的左膀右臂之一马克西穆斯! 秋狩当日,格拉蒂安向众人宣讲之时突遭暗箭偷袭,不幸脖颈中箭翻身落马,当大惊失‘色’的众将急慌慌围拢上前时,格拉蒂安已是人事不省。老安德鲁当即下令,让诺顿的警卫军团封锁营地,不准任何人离开,下了死令一定要找出凶手,同时召来医师,为格拉蒂安紧急手术希望能够扭转乾坤。 以当时的情况,包括老安德鲁在内,大部分北疆重臣都还只是以为此事从天到位都是皇后派来的刺客所为,并没有想到其他,因而第一‘波’传出的信使带去埃及的急报上并没有事情后续的发展,因而奥卡并不知道,就在暗杀发生的当晚,一场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叛‘乱’发生了。 发动叛‘乱’的赫然就是马克西穆斯!马克西穆斯公开举起日耳曼人的大旗,率领自己麾下的日耳曼籍士兵占绝大多数的两个军团向营地发起了进攻,由于事先毫无准备,老安德鲁以及一干重臣良将也是束手无策,最后只得让诺顿和一干将领带着警卫军团的一支‘精’锐骑兵护送刚刚做完手术的格拉蒂安突围,向东方的安奎拉将军属地求援。 就在护卫队离去不久,警卫军团寡不敌众,被马克西穆斯的军团杀入营地,马克西穆斯兽‘性’大发,竟然下令屠杀手无寸铁的北疆宫廷大臣数百人,尸横遍野,血流满地,随即,马克西穆斯一边派出‘精’锐轻骑尾随追杀护送格拉蒂安的安德鲁一行,同时派人秘密前往巴黎附近的日耳曼人集中营,悍然袭杀了守营将士,释放了数以万计的日耳曼人,并打开武器库将他们统统武装起来,翌日,马克西穆斯便正式对外宣布就任日耳曼人国王,下令麾下草草整编完毕的军团向周边陷入‘混’‘乱’的北疆军团发起进攻,更令人为之恨之入骨的是,马克西穆斯还派人浮海前往不列颠,号召迁徙过去的日耳曼诸部族回返家园,共同对抗帝国!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一节 悲战 北疆, 一条由松软的黑‘色’土壤细分出的乡间小路,沿着植被茂密的森林边缘蜿蜒伸展,将地理上被广袤的森林分割成东西两个大部分的日耳曼行省联系了起来,不过北疆诸事草创,像南部那样四通八达的罗马大道暂时既无财力也无足够的人力修建,因而居于森林两端的罗马村镇只能通过这条粗陋的泥土路互通有无。 因为北疆改革首重农业复兴,大量以伤残退役老兵为核心、释放的奴隶和南方招来的无产平民为主体的村庄围绕着几座凤‘毛’麟角的蛮族留下的城镇纷纷新建起来,数以万计获得土地的贫穷罗马人在这里安家落户,开辟农田、饲养牲畜,经过一年多的繁衍生息,这些村庄虽还远远称不上五谷丰登、人烟稠密,但原本蛮荒的乡野中确是平添了许多生气。[] 农业初步改革带来的巨大变化已经让那些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心理从南方携家带口而来的平民们品尝到了切实的甜头和希望,土地所有权的确认、奴隶制的彻底废除、贵族特权的严格限制、优惠而有效的农业政策的落实,都让这些背井离乡来到北疆谋求生存的人们彻底安下心来。 对于一个沉溺于残酷而罪恶的奴隶制度数百年的国度来说,改革所带来的变化如同割除腐肌烂疮、血‘肉’再生,而这种沉疴尽去、生机澎湃的新生感觉,无疑那些最先受惠的平民们最有体会。 对于生活在任何古老文明中的普通民众来说,他们与生俱来的对生活的淳朴愿望都是低廉的,然而,即便是这种低廉到不禁让哲学家开始质疑人与牲畜之间价值对比的愿望,在一个奴隶制、贵族制国度中依旧是奢望。 平民们时刻担心着自己赖以生计的土地被贪婪的贵族凭借特权肆意侵夺,一旦失去土地,他们就只能成为卑微的雇农或是流落到城市街头的乞丐,财富的疯狂集中伴随着无数血淋淋的黑暗现实,罗马公民们看似安稳的生活随时可能面临不测的危机。 至于数以百万计的奴隶,罗马贵族从来没有就将他们当成同类看待过,他们只是工具、发泄的对象和借以炫耀的财富!奴隶的一切都掌握在主人的手中,包括生命和后代,他们的一生,只能用暗无天日来形容。 可以想象,在如此扭曲的社会构成、残酷的阶级制度、郁积的内部矛盾中走过数百年的罗马在即将步入奴隶制末日时,呈现出的是怎样令人悲愤和震惊的腐朽和堕落!在这样的罗马,爱国‘精’神早已和血液一同冷却、民主、自由和所有伟大的哲学和思想都已被**‘裸’的黑暗现实所淹没,尚武简朴的民族风气也随着奢靡之风的滋衍而被扫到了尘封的角落,在这样的罗马,你永远也看不到希望! 然而,北疆改革的横空出世却如一道划破长空的霹雳,震撼了正垂垂老矣的罗马!无需虚伪吹捧和夸耀,北疆的事实证明了,这是一片在未曾被污染过的圣洁土地上建设的净土。(请记住我) 尽管北疆的一切仍停留在草创的阶段,但民众却实实在在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完全不一样的罗马,不是空口的许诺,不是无耻的欺骗而是实实在在的改变。这是孕育着希望的土地,更是罗马延续下去、迎接未来的基石。 当然,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他们更容易将这理解为是一位英明神武的罗马皇帝赐予他们的恩典,是罗马恢复昔日荣耀和昌盛的伟大征召。罗马人是感‘性’的,他们其实并不真正懂得复杂的政治,但是他们明白一个朴素的道理,对于他人的赠予要心怀感恩,更遑论这位慷慨的施予者是他们的君主。所以,对于安居于北疆这片乐土上的人们来说,格拉蒂安陛下是他们真心赞美、热情拥戴的君主,也是他们的淳朴意识中罗马最需要的皇帝。 然而,就在几天前,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天噩耗却让所有听闻了这个无法证实的消息的北疆民众们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迷’惘、呆滞和惊疑之中,他们不愿相信,带给他们那一丝期盼已久曙光的伟大君主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他们而去了。 格拉蒂安陛下的死讯让整个北疆陷入一片飘摇风雨之中,无数人愤怒、无数人痛苦、无数人彷徨、无数人怀疑,他们悲痛‘欲’绝地难以去接受突然之间就失去这样一位英明君主的噩耗,但在泪水布满他们面孔的同时,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也化为内心的饿兽跳将出来疯狂吞噬着他们的心灵,那是对前路是否还能如他们所盼望的那样继续下去的疑虑和‘迷’茫,还有就是对残忍杀害了他们所拥戴的笔下的邪恶势力可能掀起的腥风血雨的恐惧和畏缩。 民众是清醒的,他们明晓是非,虽然他们不能‘操’纵对错,但同时民众也是愚昧而盲目的,他们永远不可能像一个人或是少数人那样坚定和充满勇气,给予民众想要的还不够,要想让民众的力量凝聚为无可阻挡的时代洪流,还需要一位站在风口‘浪’尖,强大到无可撼动其身形的勇者,然而遗憾的是,一位这样的勇者,带着他满腔的壮志未酬陨落了…… 流星滑落时的光芒闪过,镜头重新回到眼前的黑路上。 道路两旁,两支安抚坐骑、肃然静立的骑兵正遥遥对峙着,他们穿着同样的战甲、披着同样的大氅、手持着同样的锋锐长矛和破甲长剑甚至连他们旗帜上的图案都还没有来得及区分,唯一能够区分两边的大概就是东边的这伙骑士左臂上,赫然都系着一方白‘色’丝带,随风摇曳,当然,他们的心境也是截然不同。 一方,是斩草除根的凶残和狂野,另一方,是悲痛而愤怒的守护和复仇,屹立于同一苍穹之下,他们之间,却唯有彼此的血才能让另一方得到宣泄。 没有赘余的废话,在一只不知怎么就突然意外闯入这里的野兔惊慌地跳开钻入草丛后,希聿聿的战马嘶鸣声次第响起,闪亮的长矛高举半空而后缓缓平端,长剑悬挂于马侧最方便快速拔出的位置,头盔的遮面放下挡住那一双双杀意沸腾的森冷双眸,一场必须以一方死绝为代价才能终止的战斗倏然展开。 轰轰轰~马蹄飞扬,虽然双方都只有区区百骑,但四倍于此的沉重马蹄践踏地面发出的震动依旧让人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道路狭窄,容不下上百骑同时冲锋,不过好在道路一旁都是及膝深的草地,双方不约而同地将兵力一溜展开,以最直接的横阵一对一来进行这场杀戮的盛宴。 轰隆隆~轰隆隆~ 近千米的距离如果放开马速转瞬即至,然而双方都很明智的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在最初的一段距离内不断调整队列,以求达到队伍的完整如一从而实现最强战斗力的凝聚。 显然,双方再一次想到了一块,队列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看上去就像是双方隔着老远的距离在表演马术,最初的凌‘乱’马蹄声在骑士长的手势下渐趋一致,微微散落的队形也融为一体,虽然只有区区百人但当所有人的杀气浑然一体后,迎面而来的那股磅礴气势不禁令人心胆俱裂。 &s of g &ian! fo you so d and !” 千米的距离很快就缩短到了只剩最后两三百米,终于,系着白‘色’丝带的骑士一方,奔跑在队列最右手边的骑士长蓦地举起系着三角旗的长矛,发出一声声震四野的威猛咆哮! “fo g &ian!”骑士长的声音尚未落下,上百名骑士齐勇若一的咆哮声已然如头狼率领下的狼群仰天怒嗷,唰唰的声响中所有平举的长矛顿时化作一道平行的直线,闪烁着慑人的冷芒。 而另一边,此时也响起了狂暴的呼吼声,然而却远没有这边齐整和带有一丝悲壮的意味,然而,光凭战吼声并不能断定胜败,因为双方都是同样悍勇的骑士,他们都同样拥有着过人的胆略和娴熟的战斗技巧,正因为如此,像这样的小规模战斗,往往却比一场庞大的会战更加扣人心弦! 在双方全力提速的冲刺下,最后的两百米距离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被甩在了身后,每一组面对面的对手都已经能够看到对方隐藏在面罩下的狰狞眼神和空中发出可怕啸声,直刺而来的锋锐长矛! 30米……20米……10米……5米 画面猛然定格!无数扬起的马蹄悬在半空、无数平端的长矛互相‘交’错、无数双坚毅的眼神冷漠对视! 下一秒,时间再次流动!轰! 无数人马相撞、人吼马嘶声汇聚成一声巨大的轰响!两支骑兵毫无‘花’哨地径直硬撼! 那巨大的轰响声中,两支骑兵的第一次较量仿佛延续了那样漫长的时间,我们仿佛能清晰地看到一杆杆长矛在‘交’错中扭曲崩断,一面面盾牌裂成碎片,一朵朵血‘花’迸溅、一声声战马长嘶,最后,是一具具生命流逝的身躯坠落…… 然而,那似乎又只是一个短暂的瞬间,当‘交’错而过的两支骑兵的幸存骑士们环顾左右时,都不禁微微内心泛起一丝悲凉,因为身边已经空出了很多位置,仅仅一次冲锋和碰撞,他们就失去了数十名并肩浴血的同袍。 然而,悲凉迅即化为更加燥热的战意!‘交’错而过大约各有百米的两支骑兵同时调转马头,再次向对方发起了冲锋!这一次,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队列的调整了,每一个幸存的骑士都咆哮着平端长矛或是高举长剑,人马如风般冲向视野中最近的敌人! 没有犹豫,没有畏惧,只有斩杀敌人才能平复的‘激’‘荡’热血! “杀!” 狂风四卷、败草纷飞,两支骑兵再一次凶悍绞杀在了一起!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二节 私生子 东欧殖民行省在正式行政区之外特设区域,由军事主官行使一切大权,属于尚未完全纳入帝国管辖的军事占领区,‘波’兹南 原本的一座边陲小镇,户不过上百,民不过近千,像这样毫不起眼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北疆刚刚为各地下属行政机关内部刊行的行政地图上才能找到它的身影。 不过,此刻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座小镇,却好像并不是那么人烟稀少、事实上,就我们所能看到的景象,准确来说这里的人似乎有点……多。 旌旗遍野、人喧马嘶,灰‘色’的毡布行军营帐错落有致地布满了小镇南面方圆数里的空地,白‘蒙’‘蒙’的一眼望不到尽头,营帐外围环绕一圈竖着简易的栅栏和高耸的木楼哨塔,一面面如烈火般摇曳舞动的罗马战旗高高飘扬。 这里驻扎着八千安奎拉所部的‘精’锐罗马野战军团,而之所以这支对于更东部正面临日耳曼人余部、东西哥特人巨大压力的安奎拉来说极其宝贵的兵力会出现在这个一文不名的小镇,原因不言而喻,格拉蒂安的遇刺让西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后院起火的安奎拉如今是腹背皆敌,顾此失彼,‘抽’调出这支生力军已经是安奎拉的极限,然而单凭这区区八千人,要想一举‘荡’平西部的泥潭实在力有未逮,因而只能将这支兵力部署在辖区的边缘,威慑马克西穆斯的叛军,以待时机。 不过,安奎拉本人并不在这里,在匈奴人的竭力扶植下,更东面的哥特人如今势力猛增,不断派遣小股兵力‘骚’扰与帝国占领区接壤的地带,试图挑起战端,原本有着稳固大后方的支持,安奎拉并不惧这些跳梁小丑,可现在西部惊变,安奎拉失去了最大的底牌,一旦这个消息被哥特人乃至匈奴人得知,恐怕顷刻间就会大难临头,所以安奎拉不敢擅离,依旧坐镇华沙,指挥若定以‘迷’‘惑’当面的哥特人,同时严密封锁消息,拖延时间。 至于如何收拾西部的‘乱’局,安奎拉虽是忧心如焚,但终究是分身乏术,即便他不惜丢下殖民行省,率全部兵力反扑,若不能一战而胜被哥特人抄袭,立时便有倾覆之祸。所以,安奎拉苦思许久,还是决定先稳定东部,不过对于叛军也不能任由其坐大,所以他听从了从巴黎侥幸逃离、一路血战而来的老安德鲁的意见,从牙缝里挤出了八千‘精’锐驻扎在‘波’兹南,威‘逼’叛军,同时派遣‘精’锐骑兵火速护送逃出生天的军团长们返回北欧,重新接掌大军,届时两面呼应,同时举兵讨伐叛军。 众人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马克西穆斯虽仗着突然袭击一时占据了上风,但他毕竟根基浅薄,甚至他曾经作为罗马将领,手上沾满了同族的鲜血,现在却假惺惺的用什么解放日耳曼人的口号来遮掩他卑鄙无耻的背叛,这样的人,就算他释放了大量日耳曼战俘,可是经过一年多的集中营生活,日耳曼战俘之中的大部分已经初步接受了洗脑教育,开始厌倦战争,去作为一个罗马人重新生活已经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被接受。(请 记住) 而马克西穆斯强‘逼’他们作战,不仅从身份上他不可能得到那些来自不同部族的日耳曼人的一致服从,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和条件协调‘乱’七八糟的日耳曼人,将他们在短时间内整合为一股力量来对抗帝国,这种叛军内部的心理逆差一旦遭遇外界力量的强势威压,势必瞬间瓦解,而且在西部,帝国存在着大量的军队散落地方,各自为战自保有余,叛军看似猖狂实则如无根之萍。 所以,马克西穆斯的叛‘乱’并不可怕,甚至于,远在罗马的皇后势力的兴风作‘浪’也不可怕,真正让老安德鲁、诺顿、安奎拉,还有所有格拉蒂安派系的重臣们感到无力的是,失去了领袖的他们不知道前路在何方,格拉蒂安的死让他们突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北疆派系还能维持下去吗?改革还能继续进行吗?他们所作的还能被罗马认可吗?这些属于人心范畴的‘迷’失正残忍折磨着他们所有人。 究竟该怎么做?放弃?亦或是坚持?他们还有希望吗? 对于这些疑问,就连身为格拉蒂安生前最信任的智者、也是格拉蒂安派系中最德高望重的老安德鲁也无法回答,因为他自己,同样也没有找到答案。 ‘波’兹南军营,中军议事大帐, 帐帘被猛地掀起,一道人影阔步走入。 正围站在大帐中央沙盘前的老安德鲁等人听到声响,不由纷纷转过头看向‘门’口。 “属下已经率部斩杀所有侵入领地的叛军游骑,总共234名叛军包括两名百夫长!任务完成,特来向诸位将军复命!” 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透着军人特有的剽悍气质。 来人是一名百夫长,这从他肩甲上的条纹徽章可以看出,他有着粗犷的五官和褐‘色’的短发,从他的脸型看,显然,他并不是一名纯血统的罗马人,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他原本银亮闪耀的战甲上满是斑斑血迹,他带回一身伤痕和敌人的鲜血,还有复仇的胜利。 “以利亚百夫长,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深深感‘激’你的英勇,那些敌人的血就当做是献给陛下英灵的第一批祭品!接下来,我们会索取更多,我们会将一切背叛者都送入地狱!”目光复杂地望着那个深深俯首的年轻百夫长,老安德鲁的眼中闪过几分复杂,但随即掩去,他走到年轻百夫长的面前,双手扶起后者宽厚雄壮的肩膀,说道。 而与此同时,大帐中的其余高级将领,也纷纷颔首致意,这样的礼节对于一名区区百夫长身份的将领显然有些过,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奇怪,事实上,他们望着以利亚的目光都是同样的复杂。 “以利亚百夫长,下去休息吧,洗干净身上沾染的那些背叛者的肮脏血污,好好睡上一觉,当你醒来时换上干净的长袍,今晚我们所有人会在大帐,为你的胜利,为我们共同的复仇、为罗马的复仇共同举杯!”老安德鲁的手轻轻放在以利亚的肩上,他的语气就像是在竭力去安慰一位受到巨大伤害的晚辈,充满了关怀的意味。 然而,这位刚刚结束了长达数天不合眼的血腥战斗的年轻百夫长却似乎对站在面前的、格拉蒂安派系目前地位最高的长者的宽慰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他甚至只是轻轻点头便极为失礼地退开一步不着痕迹地撇开了老安德鲁的手,而后转身默默走出了营帐,从始至终都显得沉默寡言。 然而,望着那走出营帐的背影,老安德鲁却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自责,丝毫没有为以利亚的态度而生气,而在他的身后,那些将领也只是轻叹一声、神情消沉。 “大家都回去自己的营帐休息吧,今晚,我们将誓师出征。”良久,终于从自责和痛惜中回过神来的老安德鲁转过身,勉强牵起一丝微笑朝众位将领说道。 “是,大人。”闻言,众将齐齐躬身,随即从老安德鲁身旁两侧走过,鱼贯离开了大帐,独独只剩下被老安德鲁眼神示意留下的诺顿。 等帐外将领们的脚步声远去,站在沙盘前的诺顿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焦急的语气开口问道:“您决定好了吗?我们要拥戴这位陛下仅存的值得信赖的弟弟吗?” 听到诺顿的话,老安德鲁只是深深蹙眉,脸上的犹豫不决之‘色’溢于言表,然而诺顿的这番话如果传到非格拉蒂安派系核心重臣们之外的人耳中,乃至远在罗马的皇后、还有帝国的亿万公民耳中,恐怕顷刻间就会掀起难以想象的轩然大‘波’! 不幸身故的格拉蒂安除了那个在野心皇后‘操’纵下如同傀儡般的无知孩童之外竟然还有一位弟弟,一个身上同样流淌着瓦伦提尼安家族血脉的血亲!以利亚,那个年轻的百夫长,竟然是高贵的帝国皇室血脉,这个被瓦伦提尼安皇帝和格拉蒂安父子两人共同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将是多么的惊天动地!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谁,一定都会首先想到,这对于刚刚失去了领导者、陷入茫然的北疆派系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格拉蒂安陛下后继有人,北疆派系将拥有一位新的领袖,罗马的复兴之路将继续迈步前行,所有的‘阴’谋和背叛都将被涤‘荡’一清! 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的,从刚刚那一幕中,老安德鲁和众位将领们的神情,你就能猜到一点,显然,以利亚这个皇室的血脉并不能真正带来北疆派系泣血盼望的转机。 因为,以利亚是‘私’生子。他是瓦伦提尼安皇帝在镇守边关时与一位日耳曼少‘女’意外邂逅情动的产物,一个流淌着罗马与日耳曼这两个不共戴天世仇血脉的‘混’血儿!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个,也许老安德鲁他们就无需如此费神了,一个‘混’血儿、‘私’生子继承皇位在罗马那复杂得匪夷所思的历史上也不乏先例。 但致命的问题是,以利亚的身份没有人能够证明,或者说能够证明他身份的,无论是瓦伦提尼安皇帝还是格拉蒂安殿下,都已经意外故去了,如果不是格拉蒂安在弥留之际向老安德鲁透‘露’了这个惊天的消息,甚至于这个事实,以利亚如果自己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但格拉蒂安透‘露’以利亚的身份还是太晚了,他甚至没能撑到向帝国臣民宣布这个事实就伤重亡故了,也就是说,现在,除了格拉迪拉派系的重臣,还没有人知道以利亚的身份,也即以利亚的皇室身份几乎不可能被承认了。 一个不被承认的皇室血脉,如何能够站到前台,率领北疆继续帝国复兴的大业,老安德鲁和所有重臣们,都是迟疑难定……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三节 勇烈 高卢行省,亚维农 高耸的石质城堡前,数百拖家带口、遭了兵灾的平民正在大约几个小队数十名罗马士兵的护卫下‘乱’哄哄地朝石堡而来,数百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拖家带口,行动缓慢。(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快走啊,快走啊,大家,撤到堡垒中我们就安全了!”沿途护送这些平民而来的罗马士兵分成两列,神情戒备地护在队伍两侧以防不测,一名看上去是这些士兵中军衔最高的军官正不停游走在民众中间大声鼓舞士气,催促大家快走。 距离秋狩惊变,马克西穆斯举起日耳曼人大旗率部反叛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北疆局势又发生了不少变化。叛‘乱’当日,营地陷落之时,皇家骑士以及宫廷卫队护送着格拉蒂安以及一干重臣将领先一步离开,一路血战,幸运地突破了叛军的堵截,安全进入了安奎拉将军的领地。 然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事发突然,营地被内鬼从内打开,即使擅长防守的警卫军团拼死抵抗终究还是寡不敌众大部阵亡,余部四散,而失去了最后的守卫力量,营地内的大批中高级官员、将领无路可逃,纷纷被俘,因为深恨警卫军团的顽强抵抗造成自己的心腹部下损失惨重,马克西穆斯一不做二不休,悍然举起屠刀将所有俘虏尽数杀害! 而后,马克西穆斯犹觉不足发泄内心的杀意,竟然灭绝人‘性’地下令部下偷袭巴黎周边的几个集中营,袭杀了守卫释放了关押的日耳曼人并打开兵器库将这些野‘性’未驯的野蛮人全部武装了起来,聚集起了一支乌合之众但人数众多的军队,随即四面汇合,攻陷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巴黎城!为了笼络日耳曼人,马克西穆斯允许部下在城内为所‘欲’为一天,于是美丽的巴黎城立时沦为地狱,哀嚎震天,生‘性’残忍的日耳曼人肆意屠杀平民、抢劫财物、**‘妇’‘女’,毁坏建筑,犹如恶魔般带来无尽的杀戮和毁灭。 而不等巴黎城内的哀嚎平息,马克西穆斯又急急派遣手上沾满了无辜者鲜血的屠夫部下分路出击,攻打巴黎附近的城镇、集中营以获取所需的物资以及武装更多的日耳曼人。 然而,这一次,马克西穆斯派去的叛军不可一世的猖狂和残暴遭到了坚决的抵抗和沉重挫折!因为北疆纳入帝国领土为时不长,虽然战事硝烟已经远离了巴黎周围,但一年前,为了筹划与日耳曼人决战时所建造的军事堡垒都还还没有拆除,因而,四处侵略的叛军突然发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座座城高壁厚的坚固城镇,甚至于连那些野外的村庄也都有着木栅,而在那些厚重城墙后面的,是无数得知了格拉蒂安不幸遇难以及巴黎惨剧后,众志成城、仇恨滔天的罗马人! 他们之中,既有从南面迁徙而来的,也有本地人,还有从军中退役的老兵,甚至,还有那些已经从集中营中走出的日耳曼人,然而现在他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罗马人! 面对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的叛军,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纷纷拿起武器,在仅有的一些逃散来的士兵指挥下,怀着保卫家园的坚定决心与叛军喋血鏖战! 在巴黎残杀了数以万计、手无寸铁无辜平民的叛军面对这无数凝聚在罗马旗帜下的城镇时,毫无疑问地折戟沉沙,几座大的城镇经历叛军强攻岿然不动,只有一些来不及撤离的村庄被恼羞成怒的叛军烧杀一空,不过很快,各个城镇都从叛‘乱’初始的‘混’‘乱’中清醒过来,自发地推举出领导者,开始有组织地相互奥援、结城互保,同时一些秋狩当日侥幸逃生的皇家骑士也在野外收拢残兵,组成机动的骑兵分队四处救援被小股叛军围攻的村庄,不仅屡次击败叛军,还成功护送大批村民安全进入了临近的城镇,避免被叛军残害。(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不过,由于缺乏足够威信的领导者,正规军也人数寥寥,各个城镇也只能勉强自保,无力主动出击,只能任由叛军攻陷集中营释放战俘人数不断‘激’增,整体局势益发紧迫,一旦平叛大军迟迟不来,这些深陷于叛军巢‘穴’中的孤城,最终恐怕还是难以幸免。 一周过去,叛军渐渐强盛,几座靠近巴黎的城镇已然被叛军不惜代价攻破,城内军民尽皆死难,迫于情势危急,援军又迟迟未到,外围城镇不得不开始举城撤离,撤往更远的地方以求自保,而眼前亚维农城前的这些难民便是从北方的格勒诺布尔逃来的,原本撤离计划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临撤离一天,居然被一支游哨的叛军意外发现了他们的举动,结果不得不提前撤离。却没想到还是半路遭遇叛军,军民四散,眼前这些便是摆脱追杀逃出来的一部分,他们一路向南,于是来到了亚维农城前。 亚维农城堡坚固,又有数百正规军队戍守,只要能撤入堡垒之中就不用再担心叛军了,可让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落在后面的兄弟刚刚来报信,说一股人数不多的叛军骑兵居然认准了他们,一路追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撵上他们了。 可是……军官走到队伍旁边,目光焦急万分,队伍太慢了,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青壮都在‘混’战中跑散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二十多个军中同袍,一路胆战心惊地护送他们到这里,可是离城堡还有好长一段路,一旦这时候叛军突然杀到,就坏了大事了,可是偏偏就算他喊破嗓子、大家也都努力赶路,但是速度还是提不上去。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已经隐隐听到马蹄声了!”就在军官急着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一名士兵神‘色’惊慌地从队伍后面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来到军官面前急声说。 “什么?!这么快!”闻言,军官登时脸‘色’一变,随即转过头看着那些扶老携幼艰难行进的平民,眼神挣扎不定。 那士兵似乎看出了军官内心所想,悄悄凑上前,低声说道:“长官不如咱们召集兄弟们先撤吧,咱们跑得快,说不定还能提前赶到军堡让守军派兵前来支援啊!” 士兵话虽说的委婉,但个中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就凭20几个正规士兵肯定抵挡不住追来的叛军骑兵,与其白白和这些平民一起死不如将袍泽们安全带回去。 这样的想法自然谈不上错,士兵也是人,更何况眼下剩下的这些兵士都是一路生死与共的袍泽,怎么忍心让他们白白送死! 然而,听了士兵的这番话,军官眼中的迟疑之‘色’却蓦地一扫而空只剩下平静,他转过身,一只手重重地放在那名兵士的肩上,面无表情地沉声道:“你跑得最快,再带上我们中间那三个最年轻的兄弟赶快去军堡求援!队伍接着走,我和其余兄弟留下断后!” 闻听军官的托付,那兵士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大惊失‘色’道:“长官就凭你们十几个人,怎么挡得住那些叛军啊!长官,你难道是觉得我贪生怕死吗!”说到这,那兵士竟愤怒地扯去了身上沉重的甲胄大声道:“我在边疆当了七年的兵了,死人***不知看了多少,我只是不想兄弟们都白白送死而已!既然长官不愿走,那我也留下,我们一起断后,让那些平民先走!” 砰!军官将另一只手也重重地放在了兵士的肩膀上,他的目光深沉而坚定,他紧紧握住兵士的双肩,不再是以军官而是以兄弟的口‘吻’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勇敢,每一个罗马士兵都视忠诚和荣耀高于生命!兄弟,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让这些兄弟白白送死!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步履蹒跚的老弱‘妇’孺中间,有多少是我们那些在其他地方战斗的袍泽的父母姐妹!我现在终于明白当日陛下视察军营时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了,身为军人,我们保卫的从来不是什么看不见的玩意儿,而是亲人、朋友和由这些人组成的家园!这才是我们为之战斗为之流血的罗马!” “兄弟!快走,别再‘浪’费时间了,你早走一步,我们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一分,快走,让军堡派出骑兵支援我们!”说完这些,不理会那兵士两眼呆直地站在那,军官转身跑入队伍,‘抽’出战剑大声呼喝着招来所有部下,向他们宣布自己的命令! 没有犹豫、更没有质疑,所有士兵都默默地‘抽’出战剑,脱去对付骑兵时纯属累赘的甲胄,而那名被军官托付求援重任的兵士已经带着三名年轻的脸上还没有染上无法抹去的征战沧桑的士兵拔‘腿’向遥遥在望的石堡狂奔而去,而与此同时,难民的队伍也片刻不停,继续向石堡迤逦而去。 而留下来的24名战士,则每三人组成一队,站成三角形,戴好头盔,紧握手中战剑,默无声息地为渐渐远去的难民队伍挡住了身后正席卷而来的兵锋! 半晌之后 轰隆隆!~ 马蹄声响起,视野尽头的林地内,一支大约上百人的叛军骑兵‘露’出了身影,当遥遥看到这些孤独地守卫在旷野上的罗马勇士们时,叛军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铁骑轰鸣,叛军挥舞着长矛,狰狞地大笑着催马汹涌奔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叛军骑兵越来越近,三角阵中,军官蓦地回头望去只见难民队伍已经走过了大半的路程,军官那被硝烟熏得黑红的脸上似乎微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他只是最后望了一眼石堡,随即转过头,用尽‘胸’膛中的气,剑指叛军,环顾左右袍泽,宛如一头高傲不屈的雄狮咆哮着! “为了罗马!战斗!”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四节 翱翔北疆的雄鹰 村庄……哭喊……哀嚎……黑烟……刀光剑影 “杀死他们!杀死所有的罗马人!”[] “用刀把男人和老人的头都砍下来!儿童用长矛挑起!‘女’人谁抢到就是谁的,扒光它们的衣服,让罗马‘女’人‘舔’你们的玩意儿!给我踏平村庄,一切都是你们的!” 马蹄重重踏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巴掌大的深坑,一个身着皮甲外面套着‘毛’皮外套的叛军将领一边勒马不停在空地上来回转动,一边双眼中喷吐着饥可不耐的嗜血凶芒,高举长刀指向百米外正在一片硝烟中挣扎的罗马村庄,大声嘶吼着用充满‘诱’‘惑’的许诺让手下的那些日耳曼人的杀戮**之血更加沸腾! 卡庞特拉只是一个很小的偏远村庄,占地不过几千平方的村子里一共居住着117户居民,实际人数有452人,这是一个典型的北疆式村庄,村内所有人都是自耕农,拥有罗马公民身份,没有奴隶,其中有7户居民是军改后退役的边军家庭,剩余的则大多都是从南方迁移而来的流民,分配到土地之后便被安置到这里,建了这个崭新的家园。(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 这里的村民们拥有村庄周围竖起界碑圈定之内的土地,彼此之间的土地占有面积相差不大,他们拥有永久的土地使用权,但土地不得买卖,不过可以租赁给他人承包,但必须本人自愿而且村庄必须邀请护民官前来现场监督和公证。 整个村庄,从房屋、耕地、工具、牲畜都是民众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任何侵占或骗取都构成非常严重的犯罪,甚至会直接惊动省农业厅直接派遣专员前来调查,得益于北疆的新《帝国农业法》反复强调基础农业的重要地位和对普通农业人口的保护,北疆的村庄都是完全自治的,除了缴纳税务的时候,村庄隶属的上级行政单元会派来税务官按照村庄土地丈量图册上登记的各户土地数额进行统一货币农业税征收之外,这些散布在北疆各处的村庄都不会受到任何官僚势力的影响,也就无从被可能存在的**地方势力盘剥和控制,至于村庄内部事务,则有村中60岁以上的老者和服过正规兵役的退役老兵以及接受过知识教育的村民自动组成产生的村议会民主解决。 这样的模式显而易见,是对传统的罗马贵族大庄园式农业的彻底颠覆,帝国的农业基础将彻底从贵族手中转移到数量庞大的自耕农阶层手中,而毫无疑问,有了这些获得人身解放、拥有了公民权利的庞大自耕农阶层,罗马的农业不仅会从衰退中迅速复兴,而且可以预料到的,数以百万计的公民拥有了土地这个基本生产资料、从贵族的压榨中解放了的他们,在北疆政fǔ的技术、政策扶持下,将会推动帝国的农业很快迈向一个新的速度迅猛的发展阶段! 而仅仅一年的时间,北疆的变化已经初步验证了这个预想,这些生机勃勃的村庄遍地开‘花’,结出累累硕果,不仅从根本上巩固了帝国对面积广袤的欧陆的占领和吸纳,第一年的秋天,农业取得的收获就出乎意料的惊人,各种农作物堆满了各地城镇的仓库,而那些刚刚从无产者、奴隶变成公民的人们也第一次真正体味到了希望。(请 记住) 而也许是改革之路注定布满荆棘,马克西穆斯的叛变、格拉蒂安的不幸遇刺,让北疆刹那间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阴’云之下,城镇被攻陷沦为废墟,旷野之间尽是从集中营内被释放的日耳曼暴徒,一个个宁静的村庄被摧毁,无辜的村民被屠杀,血‘色’弥漫天地。 正如此刻,卡庞特拉同样正面临着最终时刻,一伙日耳曼游兵散勇发现了这个小村子,于是立刻包围了村庄,这些残暴贪婪的野蛮人根本懒得去进行什么谈判,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踏平眼前的村庄,然后在那些无辜的村民身上尽肆意发泄他们的**! 幸运的是,由于卡庞特拉附近平时野兽横行,因而在村内的几个军户提议下,村子集中青壮围绕着村子修建了一道还算坚固的木墙作为屏障,以在深沉的夜‘色’中为熟睡的村民提供保护,而现在,这道木墙成了村民们抵御暴徒的唯一防线! 靠着木墙的保护,还有村内军户的组织和鼓舞,村民们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恐惧畏怯中清醒过来,保卫家园的决心让他们瞬间充满了勇气,村民们团结一致,分工协作,老人和小孩负责照顾伤员,‘妇’‘女’负责递送武器和抬下伤员,而男人们,则在几个退役老兵的指挥下奋不顾身,用猎弓、削尖的木矛、各种木板拆下做成的盾牌还有军户家里的武器,寸步不让地将日耳曼暴徒死死压在木墙之外! 战斗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百多名日耳曼暴徒居然始终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村庄,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武器同样粗陋不堪,只有短斧和长矛,没有盾牌没有能够迅速破坏木墙的重型战斧更谈不上什么器械,就这些还都是他们被从集中营释放时,马克西穆斯派人分发给他们的,可惜数量有限,另外就是一路上他们截杀了一些罗马军民收缴来的,即便如此,手头上的所有武器也只够他们武装大约100人,所以,战斗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场景,一半日耳曼暴徒狂呼大叫在木墙前与村民们血战,而另一半,则只能等着同伴战死或是负伤,然后捡取他们的武器补充上去。 正缘于此,根本不懂得如何战斗的村民们才能凭着一腔血勇坚持这么长时间,但遗憾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胜利的天平无可避免地还是渐渐倒下了日耳曼人一边,他们拥有更多更强壮的战斗力,他们甚至可以保存体力、轮换着去战斗,虽然武器粗陋但靠着水磨工夫村庄的木墙还是终于被他们砍破,坍塌‘露’出了一段缺口! 近身‘肉’搏战无法避免了,而这恰恰是老实巴‘交’的村民们最无力的致命短处,有木墙在,他们还能有条理地反击,毕竟隔着距离危险感也就显得不那么强烈,而现在,相比于那些视他人和自己的生命都一样如草芥的日耳曼暴徒,村民们面对短兵‘交’接、血‘肉’纷飞的场面显然无法保持镇定,一些年轻人早已是脸‘色’煞白、两股打颤,连长矛都端不稳更遑论去维持阵型了。 于是,木墙缺口处双方陷入了‘混’战,胜利在望的日耳曼暴徒们不断高呼口号、表情狰狞地用短斧一通‘乱’砍‘乱’劈,不惜代价地往里推挤突进,而村民一边,靠着全副武装的退役老兵们组成单薄的盾阵防线还勉强维持着,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惨叫着倒在日耳曼人的战斧下剩下的人胆气迅速消退,攻击随之变得杂‘乱’无章、虚弱无力起来。 情形岌岌可危。 “杀!”“用力冲啊!” “顶住,不能退!绝不能放这些畜生进去!” 厮杀震天的木墙缺口处,村民们和日耳曼暴徒拥挤在一起,在狭窄的空间内你来我往,胡‘乱’挥舞着粗陋武器拼命彼此杀戮着,不时有鲜血飞溅、尸体倒下。此时此刻,也许唯一仍镇定自若的就是那些退役老兵组成的盾阵了,虽然只有区区不到10个人,但这些仍处壮年的退役老兵曾经经历过的,岂是与之相比只能算是械斗的眼前战斗所能相提并论的,在他们眼中,那些看上去凶悍的日耳曼暴徒不过是一群徒劳蛮力的靶子罢了,老兵们披挂铁甲、头戴战盔肩并肩,手中的方盾紧密相连,组成牢固的战列固守原地,不管有多少日耳曼人冲击盾阵,也不管他们的战斧有多么锋锐,他们的吼声有多么震撼,在冷酷如冰的老兵面前都是撞得头破血流,死在那单薄防线前的日耳曼暴徒几乎占了地上躺着的日耳曼人尸体的一大半! 忽然,盾阵边缘的一个老兵似是看到了什么,猛地朝不远处嗔目吼道:“小朗克斯,你在干什么?!!!顶上去,拿起武器挡住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原来,在不远处的战场一角,一个日耳曼暴徒刚刚用战斧劈开了面前的一个村民的脑袋,红的白的溅了一脸,然而那个日耳曼人也却是凶残成‘性’,不仅没有不适,反而竟表情狰狞地伸出舌头用力一‘舔’然后掂了掂手中染血的战斧,如同猛虎盯着食物一样地死死盯着面前顶上来的一个年轻村民,扭曲的脸上尽是残忍的狞笑! 可怜那年轻的村民恐怕还不到成年,手里端着一个削尖的木制长矛呆呆地站在原地,两眼呆滞,似是被那个日耳曼人的动作吓得彻底傻了!看到那年轻人的样子,日耳曼人毫不客气地狂啸一声举起斧头径直朝年轻人脑袋劈去!方才老兵的喊声正是想要惊醒眼看就要死于非命的年轻人!可惜,年轻人早已失去了知觉! 呼!战斧在半空中挥舞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声,锋锐的斧刃眼看着就要劈在年轻人的脑袋上,突然,一旁闪过一道身影,飞身朝那日耳曼人扑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老兵和日耳曼人顿时滚作一团,滚到了木墙外一路还砸翻了好几个日耳曼人和村民! “小朗克斯,想想你妈妈!”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呐喊从那滚作一团的人堆中传来,两眼呆直的年轻人似乎被妈妈两个字触动,瞬间清醒了过来,然后,他就看到…… 噗噗噗!!!由于身上甲胄过于厚重,再加上扑倒日耳曼人后一路翻滚,那个救了年轻人朗克斯一命的老兵,那个用吼声惊醒了年轻人的老兵,不幸滚入了木墙外的日耳曼人中间,不等他奋力挣扎着站起便被四周纷纷劈砍而下的战斧重重砍倒在了人堆中,不见了身影。 “啊!巴乌斯大叔!”年轻人目眦尽裂地看着老兵的身影淹没在日耳曼人中间,蓦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他的身体在浑身‘激’涌的热血驱动下猛地向前突进,手中长矛用力前刺! 扑哧一声,削尖的‘毛’尖立时刺入一名正向着扑上来的日耳曼人‘胸’膛!两眼圆瞪,那日耳曼人似乎不相信杀死自己的竟是这个刚刚还在傻呆呆站着的年轻人,可惜,扑哧,‘毛’尖‘抽’出,血液喷涌,日耳曼人倒在了地上,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惨烈的战斗仍在持续着,村民们怀着最后的决心和勇气奋力抵抗但渐渐的,日耳曼人还是压过了木墙的缺口,突入了村内,他们发出兴奋的咆哮,更加疯狂地突进,他们要用无辜村民的血来满足他们泯灭人‘性’的杀戮**! 眼看着,又一个村庄,将要在叛军的刀锋下流血悲‘吟’…… 忽然! “呜呜呜!!!” 一阵无比悠扬浑厚的号角声响起在天际,瞬间传遍狂野!无论是叛军还是村民,都下意识地望向号角声响起的方向。 于是,越过重重人影和弥漫的硝烟,他们看到,在视野尽头的狂野上,一面炫目的红‘色’旗帜高高扬起! 那是一头雄鹰,一头展翅高踞于剑盾之上,鹰眼顾盼、傲视天下的雄鹰!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五节 讨伐军VS叛军 巴黎, 这座不到一个月前还是北疆派系首府、格拉蒂安驻跸之处、被誉为“欧罗巴之星”的美丽新城此刻已是在叛军的肆意摧残之下沦为一片凋零衰败的绝域,城内城外,到处是硝烟熏染的烙印,如同一位冰肌‘玉’肤、倾城倾国的‘女’子,身上竟不幸布满了丑陋的黑‘色’疤痕。 (请记住我们的 ) 烧毁的房屋、狼藉的街道、陈覆的建筑物,构成一幅幅令人悲戚的画面,灰‘蒙’‘蒙’的天空仿佛都在为这座城市的遭遇而感到同情,徒然被叛军据为己有的宏伟城市里,除了偶尔踏着瓦砾废墟走过的一队队面目可憎的日耳曼巡逻兵,偌大的城市竟看不到半点生机,充满死寂的气息。 叛军指挥官,曾经是格拉蒂安的左膀右臂却最终用背叛者的残忍之剑刺入格拉蒂安腹心的马克西穆斯,恬不知耻地公然将自己的指挥部设在了巴黎城中央的皇宫内,坐在罗马副帝的宝座上痴‘迷’着日耳曼之王的幻想……而麾下的日耳曼大军都被他毫不客气地统统赶到了皇宫外择地驻扎,反正城内的居民早已死的死、逃的逃,幸存的人都已经沦为叛军的奴隶,这座城市至少现在,已经完全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他可以尽情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一切事情! 在决定刺杀格拉蒂安的那一刻起,马克西穆斯就已经放弃了身为罗马人的尊严和荣誉,重新选择变回一头残暴、贪婪的野兽!他再也不必去遵守罗马人的法律,更不需要向任何人臣服,他冷血无情地向旧日的同僚、袍泽举起屠刀,他用无辜者的血点缀着头上那顶肮脏血腥的叛‘乱’者王冠! 但背叛者不可能永远猖狂下去,他注定要为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付出代价!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平静的宫殿被突然的一阵惊慌叫喊声所搅扰,只披着一件丝绸外衣、穿着短‘裤’,‘露’出**‘胸’膛斜躺在软垫上,享受着身旁几名被抓来的面容姣好的罗马‘女’人服‘侍’的马克西穆斯听到叫喊声,不禁皱着眉头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副官提努斯一脸失魂落魄的恐惧表情、跌跌撞撞地跑进大殿。 “废物一个!慌什么?!!!”听到叫喊声,马克西穆斯立时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即一种没来由的怒意让马克西穆斯感到浑身异常的烦躁,再看副官提努斯的那副令人着恼的丢脸样子,马克西穆斯登时虚火上涌,面‘露’狰狞地霍然站起,大步上前抬起就是一脚! 砰!一声闷响,可怜身体不甚强壮的提努斯毫无防备,竟被一脚踢得飞了起来,重重仰面栽倒在地上,痛得发出一声惨哼! “废物!简直是废物,连话都还没说,胆子都快吓破了!”看着地上来回滚动,抱着肚子呻‘吟’不止的提努斯,马克西穆斯怒气未消地大声斥骂,半晌才转过身,不理会那几个满脸惶恐地畏缩挤在软垫一角的‘女’奴,拿过银酒壶和犀角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继而呼呼地喘着粗气两眼通红地转身怒视着地上的提努斯吼道:“废物一个,还不给我站起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克西穆斯的声音犹如雷霆一般炸响在大殿内,震得仿佛连宫殿的穹顶都簌簌地掉下灰尘,地上的提努斯首当其冲,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立刻忍着肚子差点被踹破的剧痛,脸‘色’酱紫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吸着气断断续续说道:“将军,刚刚收到斥候回报,逃脱我们追杀的安德鲁那个老不死的,接掌安奎拉支援的八千‘精’锐军团、在‘波’兹南宣布成立讨逆军指挥部,征召退役老兵凑齐一万军势后,昨天已经整军拔营向巴黎而来了!” “你说什么?!”提努斯刚刚说完,就只见马克西穆斯眼中一股暴戾的凶芒喷薄而出,猛地上前拎住提努斯,马克西穆斯用难以置信的口‘吻’怒吼道:“怎么可能?!安奎拉居然敢‘抽’调八千‘精’锐,他难道不想活了吗?!在他当面,可是有数万哥特人!还有,安德鲁那个老不死的就凭一万人,他怎么敢真的挥军而来?!我手下可是有数万大军就算战斗力不济,但也不是区区一万人就能击败的!难道他是老糊涂了想来送死吗?” “不是的,将军,咳咳……咳咳,将军,斥候来报还说,和老安德鲁一起逃走的那些幸存的军团长已经回到了北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调集大军,甚至不惜将占领的地方丢弃,也要先消灭我们!老安德鲁已经派人和北境大军联络上了,他们两边呼应,同时起兵,兵力远超过我们啊!” 闻言,马克西穆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惊惧,提努斯带来的消息时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难以想象格拉蒂安的死竟然都没有击垮北疆派系的那些重臣悍将,失去了唯一的领袖失去了希望,他们究竟还在依靠着什么信念继续战斗呢?马克西穆斯并不是害怕老安德鲁,那区区一万人的讨伐军还不至于让同样是沙场宿将的他感到畏怯,真正使他倏然见感到不安的是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针对他的讨伐军大旗就树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北疆至少在彻底消灭他之前绝不会动摇崩溃! 马克西穆斯虽然只是个粗勇之人,但他一直追随格拉蒂安身边亲眼见证了北疆的崛起,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北疆的可怕潜力,所以他此时更加恐惧,因为如果连格拉蒂安的杀都无法组织北疆派系的脚步那么他这个背叛者的败亡命运,只是或迟或早的问题。(请记住我) “可恶!怎么会这么快!北境大军全都是浴血多年、兵强马壮的虎狼之师!光是他们大举进攻,就凭那些从集中营里释放出来的家伙根本就抵挡不住!”大殿内,缩在软垫上‘女’奴们和低着头的提努斯都会噤若寒蝉,只敢小心翼翼地看着马克西穆斯独自在那里来回走动眉宇郁结在一起,不时自言自语。 “对,我有援军,我还有援军!提努斯!” 令人窒息般的寂静持续了片刻,突然,陷入苦思的马克西穆斯猛地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喊,继而就见他再次转头朝提努斯吼道:“我不是派人去向不列颠的日耳曼诸族请求援兵了吗?!我给出的条件他们根本无法拒绝,告诉我,他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援军?”微微愣了一下的提努斯旋即反应过来,终于想起了还有不列颠日耳曼人答应派遣援军这一茬,顿时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面‘露’惊喜之‘色’,可是不等惊喜之‘色’展颜,下一秒,提努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再度灰败下去。 “怎么了?难道援军出了什么问题?!”注意到提努斯的脸‘色’急剧变化,马克西穆斯顿时心惊‘肉’跳地急声追问,日耳曼人可是他最后的救命法宝,如果有什么闪失,他就只能坐困巴黎等死了。 “啊,不是,将军!我们还有援军!”看到马克西穆斯的眼神中透‘露’出那极为熟悉的凶残目光,提努斯脸‘色’一变,赶忙解释道:“将军日耳曼人答应的援军一定会到,只是,从路程上推算,恐怕讨伐军会比他们先一步抵达,所以,将军,我们恐怕不得不坚守巴黎,等待援军到来之后再设法反击了!” “什么?!”马克西穆斯闻言,脸上顿作‘阴’晴不定之‘色’,提努斯不敢说出来,但不代表他听不出其中的意思,罗马的讨伐军比日耳曼人先到一步,这就意味着,要想获得援军,他就必须放弃主动进攻或是撤出城打游击的想法,孤注一掷坚守巴黎,否则,丢了所有地盘他马克西穆斯还拿什么来实现自己的许诺,那些惊弓之鸟的日耳曼人恐怕立刻就会抛弃他缩回不列颠。可是坚守巴黎同样是赌博,选择坚守就意味着自己切断了自己的后路,到时候罗马大军把城一围,他就‘插’翅难飞了,如果日耳曼人援军来了还好,他还能有一拼之力,如果日耳曼人到时候毁约不来,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马克西穆斯迟疑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就陷入眼前这般险恶的局面,他不想冒险,可是,他是杀害格拉蒂安的凶手,他根本无法在北疆派系的追捕下脱身,除非他甘愿放弃一切,现在就逃走隐姓埋名躲起来,而这他显然做不到,他不惜背负上背叛者之名,为的就是一尝那至高权力的滋味,他已经无法放手了。 “命令各部,立刻停止攻略各处城镇村庄,率部返回巴黎。”良久,马克西穆斯蓦地背转过身,径直从大殿后‘门’走了出去,同时留下了最终的命令。 提努斯站在原地,怔了半天,方才惊醒,赶忙去传达军令去了。 当天,接到命令的四散在野外的叛军,立即停止了当面的战斗‘乱’纷纷撤离向巴黎靠拢,北疆各处,那些在叛军的兵锋下苦苦坚守多日的罗马城镇顿时欢呼震天,军民们热泪挥洒,高声欢呼,因为他们知道叛军撤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罗马的军队就要到了! 就在巴黎城,马克西穆斯正拼命搜刮兵力、修建防御工事、储备物资的时候,讨伐军本部一万军势刚刚越过‘波’兹南以西,突破了两道封锁线,进入叛军控制区,在科特布斯扎营布阵。而在扎营后不久临时担任讨伐军指挥官的老安德鲁意外收到了一封由一名打扮成游商的人送来的密信,当老安德鲁看完密信后,当即派人招来了实际上掌握军事指挥权的诺顿将军,两人在军帐中密商多时,谁也不知道他们密商的内容。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六节 进抵斯特拉斯堡 五天后,斯特拉斯堡, “西进一路没有看到半个叛军的影子,原来全部后撤、龟缩到进了斯特拉斯堡,这座军堡的确算得上是要隘,不过叛军如果奢望靠区区一座城堡拦阻我军,未免太愚蠢了!”距离城堡大约两三里的一处高坡上,十几骑人马正凭高远望着依稀耸立的城堡高墙。勒马停驻在最前面的两匹高大黑马上跨坐的赫然正是诺顿和老安德鲁二人,刚刚说话的便是诺顿。 “攻城的事稍安勿躁,诺顿将军。对我们来说更有价值的收获是在这里亲眼见到了叛军主力的动向。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确定,叛军的整体战略是准备坚守待援了,有了这个前提,我们真正的计划才有达成的可能。”一旁,老安德鲁眼中深邃目光流转,沉声说道。[] “是我疏忽了,这样看来,我们只要尽快攻克斯特拉斯堡或者是北境大军突入巴黎附近,叛军就更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听了老安德鲁的话,诺顿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太着眼于眼前的失误了,于是语含惭愧道,同时开始思考如何才能从战略上完成那个最终的计划。 “你说的不错,确定了叛军固守的迹象,我们可以重新回过头来看眼前的一点了,斯特拉斯堡是巴黎的东大‘门’,也是这一路上唯一仅存的坚固要塞,越过斯特拉斯堡去往巴黎最后的路上就只剩下林地和旷野,地势平坦,根本无险可守,而单凭巴黎一座孤城坚守,叛军不会有机会等到不列颠的援军到来,所以叛军已经退无可退,这里是叛军最后也是最为依赖的心理屏障。”跨坐在马上的老安德鲁微微佝偻着身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裹紧披在身上的厚厚的‘毛’裘,语气中带着异常坚决的意味。“同时,诺顿将军,这里也将是我们必须拿下的第一个目标!” “老大人尽可放心,若说是以少击多的野战,我还忌惮那些悍不畏死的日耳曼人三分,但要是攻城城,就凭叛军那点不值一提的蛮力血勇,我军绝对稳‘操’胜券!”听到老安德鲁决定攻下城堡的命令,诺顿的眼神立时如出鞘之剑般犀利,回答声也是铿锵若金石,话语间的冷酷自信溢于言表。 对于像诺顿一样的罗马将领来说,自信不代表自负,敢下必胜的结论自然是基于有必胜的把握,无需依仗着什么秘密武器,即便是堂堂正正而战,就凭一万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罗马劲卒,再加上军中随行的工程兵制造的‘精’良攻城器械,躲在斯特拉斯堡里的那些刚刚拿起武器的野蛮人,连对手都称不上。 “既然诺顿将军有这样的信心,那就再好不过了。(请记住我)”对于诺顿的反应老安德鲁微微一笑,道:“军中斥候可曾侦察到城堡中驻有多少叛军?” “约有两万人。” “看来马克西穆斯那个叛徒很看重这里啊,居然不惜用三分之一的兵力固守,他是想将我们死死拦阻在斯特拉斯堡的城墙下面,这样一来的话,在巴黎城——斯特拉斯堡——北边的布鲁塞尔这三者构成的缓冲防御区内,他就还有回旋机动的余地。”从简单的驻军数字中老安德鲁却是立刻分析出了十分有价值的潜在信息。 “我一定会亲手斩杀那个无耻的叛徒,为陛下雪恨!”然而当老安德鲁提及那个叛徒的名字时,诺顿却立刻表情一阵轻微扭曲,眼中更是一片血红,只听他用咬牙切齿地愤怒声音低声嘶吼道。 闻言,老安德鲁一声长叹,也是满脸黯然之‘色’。 格拉蒂安的不幸遇刺,一直是老安德鲁和诺顿两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而且二人内心还有一份无法向他人诉说的深深自责,当日的秋狩,原本是他们二人商议后决定采取的打草惊蛇行动,目的就是试图利用秋狩来进行一次假的刺杀,惊动那些潜伏在内部高层的危险分子从而抓住‘露’出的马脚,排除隐患,却没有想到命运居然愚‘弄’了他们两人,假的刺杀竟变成了真的刺杀,他们一手筹划的秋狩竟不幸被丧心病狂的马克西穆斯利用,也就是说格拉蒂安的不幸殒身有一半的责任都应该归罪于他们两人身上,而这些他人并不知道的内幕,每天都在残忍折磨着老安德鲁和诺顿,老安德鲁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还能够忍耐,但是诺顿只是一个年轻忠诚的将领,他无法接受是自己的失误间接导致了格拉蒂安的丧命,所以每当马克西穆斯的名字被提起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执‘迷’复仇的疯狂状态,而对于此就算是老安德鲁也无力劝慰,正如诺顿此时喃喃自语的,除非斩下背叛者的首级否则内心的愤怒和悔恨永远也无法弭平。 高坡上,老安德鲁并没有去阻止诺顿的内心宣泄,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后者自己清醒过来。 过了片刻,额间太阳‘穴’两侧青筋毕‘露’的诺顿终于勉强压抑下了内心的沸腾杀意,恢复了理智。 “诺顿将军,已经犯下的错误无可挽回,但你我迟早会去亲手纠正这一切,陛下的仇和恨,我们会用背叛者的血去祭祀,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学会忍耐,否则内心的恶魔会先吞噬掉我们。”感受着身旁年轻人‘胸’膛内躁动的血液,老安德鲁用低沉的嗓音小声说道。 “斯特拉斯堡之战,那两万叛军,就当做是献给陛下在天之灵的第一份血祭吧。” 老安德鲁勒转坐骑离开,只留下一句幽幽的话语。 几十分后,轰隆的马蹄声震响了大地,同时也让斯特拉斯堡上守卫的叛军大惊失‘色’地拉响了警报,顿时,偌大的城堡内一阵‘鸡’飞狗跳狼藉遍地,数不清的叛军从挤得密密麻麻的军帐中蜂拥而出,‘乱’纷纷的在一些军官的大声呵斥下,拿着武器冲上了城墙。 而这时,三千名罗马步兵已经列成整齐的阵势,停在城堡外大概一里的位置,静悄悄的注视着斯特拉斯堡。 “罗马人在干什么?!难道在准备攻城?” “他们人好少啊,好像就几千人吧,我们为什么不杀出去?” “罗马人又不是长了两个脑袋,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该死的城墙后面!” 看到城外的罗马军队只有区区几千人,城墙上观望的叛军中间顿时喧哗四起,天‘性’暴躁好战的日耳曼人高举着斧头、长矛,不停发出狂热的战吼和求战的叫喊声,在他们那肌‘肉’多过神经元的脑袋里对一仗不打就逃到这里已经十分不满,而现在,区区几千人的罗马军队站在城外,他们有几倍于对方的兵力却要龟缩不出,这种谨慎的策略在他们看来,和懦弱怕死没什么分别,日耳曼人可以战死,但绝不容忍胆怯! 面对众多的质疑和不满之声,马克西穆斯派来的统帅倒还有些本事依旧是不为所动,严令不得出战,严格遵守着马克西穆斯‘交’代给他的死守命令。可遗憾的是,城堡真正算得上是正规军,曾经是罗马军团的一份子后来跟随马克西穆斯叛变的兵马只有不到三千人,而那个谨慎的统帅能够指挥得动的也就这几千人,其余的都是从集中营释放出来的战俘,这些来自不同日耳曼部族的家伙完全就是一群桀骜不驯不服指挥的野兽。 而当野兽面对挑衅的时候,它的反应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探出爪牙咆哮示威,然后冲上去血腥厮杀,胜者为雄。 所以那个接受了罗马正规军事化思想的叛军统帅注定悲剧,因为那些战意被点燃的日耳曼人的出战**根本不是他的一个命令就能阻止的。 果然,十几分钟,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城堡的大‘门’居然被人打开接着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数千‘私’自联络出战的叛军‘乱’哄哄地涌出了城‘门’。 “‘混’蛋,是谁允许‘私’自打开城‘门’的!立刻给我派人追回这些违抗军令的白痴!是谁敢‘私’自带兵出战的,我要绞死这些军官,一群喊打喊杀的野蛮人、蠢货!”城楼上,反应过来的叛军统帅立时暴跳如雷地怒吼着让传令兵去追回出城的军队,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喝骂那些没有脑子的日耳曼同胞时,却下意识地用的是“野蛮人”这个词语,这似乎说明,在潜意识里,他竟仍当自己是罗马将领因而对这些不懂战术、只知道一味拼杀的蛮族的不屑和鄙夷,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可惜不管他怎么想,那些正在城下因为得以出战而欣喜若狂不停发出野兽般吼叫的叛军并没有丝毫服从命令的打算,几分钟后派去的传令兵居然鼻青脸肿地跑了回来,原来他去传令却被那些出战的叛军当做是胆小如鼠的懦夫,狠揍了一顿赶了回来。 叛军统帅目瞪口呆,在他习惯了十几年的罗马军团服从高于一切的思维里,无法理解怎么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战场之上士兵居然反抗军官的命令,一意孤行,甚至还殴打传令兵!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就在他满脑袋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搞得短路的时候,城下的几千叛军已经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吼声中径直向罗马军阵冲了过去。 于是,一场脱离了掌控的接触战斗在斯特拉斯堡城下展开。 不过这场战斗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述说的地方,因为它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以一方的近乎全军覆没结束。 其实,孰胜孰败根本没必要去猜,在铜墙铁壁般的罗马步兵阵列和矢如飞蝗的三段弩‘射’面前,叛军完全不堪一击,除了天生生了双好长‘腿’得以侥幸逃回来的几百人,其余数千叛军全都将滚烫的热血无‘私’奉献给了城下的沃野。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七节 胃口一定要好 浩瀚的海洋总是充满着无穷变数,前一刻也许还是碧‘波’‘荡’眼、风平‘浪’静,下一秒却是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类来说海洋依旧是只能敬畏和神秘的存在,无论是造船技术亦或是航海条件都无法满足人类试图一窥海洋奥秘的好奇心。(读看 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不过,人类从来没有放弃探索海洋的努力,无独有偶的,在广阔亚欧大陆的两端,两个同样古老的文明都曾勇于开拓地在征服陆地的同时踏上征服海洋之路,并且,在某个镌刻于历史的时间点上,他们曾不期而遇,汉与大秦,这两个尘封于历史长河中的名字,便是由一条劈‘波’斩‘浪’中开辟的海上贸易之路结下了不解之缘。 毋庸置疑,罗马曾经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三次布匿战争让罗马人清楚地意识到,没有强大的海军是不可能真正消除那个位于非洲大陆上的腓尼基人殖民国度对罗马的威胁的,所以,安装有“乌鸦吊”的乌鸦战舰应运而生,创造了一段海上陆战的传奇。 然而,随着迦太基的覆灭,罗马人扩张中面对的敌人不再具有海上的强国,于是,风光一时的罗马海军被遗忘到了角落,靠着两条‘腿’打天下的罗马军团再次成为罗马城里万众瞩目的骄子。 就这样,罗马海军渐渐消失了,海军特别议会撤消了,与之相关的海军部‘门’、经费、人员、造船工人、技术人员全都散失殆尽,海军编制一削再削,船坞里不再有新的战船下水,而港口中停泊的剩余战船徒然腐朽,最后被遗弃。 共和国向帝国过渡再到帝国兴盛走向衰落的三四百年间,除了奥古斯都大帝讨伐后三巨头之一的安东尼时曾进行过一次海战,之后的无数伟大的罗马式胜利中再也难以寻觅海军的身影。正如几年前奥卡在奉命前往不列颠时,在被荒废的海军基地巴约纳中所看到的那令人不禁为之嗟叹的一幕。 不过,罗马海军就这样永远默然无声下去了吗?当然不会!没有人会比身为穿越者的奥卡更深刻地认识到海洋对于一个国家强盛的意义,尤其是来自一个经历了古代海洋文明兴旺而近代屈辱沉沦历史国度的军人,在奥卡来之前的21世纪末期,华夏民族虽然已经昂首步入了名副其实的强国之列,但在辽阔无际的海洋上,华夏的旗帜在面对象征着海洋霸主的米字旗时仍不免矮了一截。(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这就是落后带来的屈辱,然而不管怎样不甘,海洋之上终究是靠实力说话,这是不容抗拒的法则,你只能接受,唯一的方法就是化悲愤为力量、奋起直追。其实在奥卡英勇‘殉职’的时间不久前,华夏刚刚启动一项被命名为“郑和之光”的庞大国家战略,顾名思义,这个耗费将是一个无法计算的天文数字的海洋战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华夏重新推向宋明之时世界海洋领航者的位置,凭借着华夏强盛的经济实力和越来越雄厚的知识储备和技术创新,隐隐位于世界第二的综合军事实力,可以预见到的这个战略最终一定会圆满成功。 但遗憾的是,已经“殉职”的奥卡无缘见到那一天了。不过也恰恰是这份遗憾,让奥卡在见到被遗忘的罗马海军后,有着比他人更加强烈的感触,所以,在历经艰辛平定不列颠之后,奥卡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始筹划重新组建罗马海军!而且,奥卡要的不单单只是从数量和地位上重新确立罗马海军的价值,而是和其他领域的改革一样引领罗马海军进行划时代的变革,以扬帆起航,真正驶向大洋! 海军部的设立、科学院下辖的造船、航海技术研究所的成立、海军经费从军事财政预算中正式单独划拨、海军基地的建设、海军人员的选拔培训,一系列从头开始、从最细节部分开始的措施制度,都在为海军的复兴铺平道路,对海军不遗余力的支持和投入换来了应有的回报,在奥卡启程前往罗马述职时,不列颠已经拥有了一支正规化的海军舰队,拥有5艘大型风帆战船、12艘中型风帆战船和其他20余艘多用途小型军用船只,单从数量上看,这样的海军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要知道,早在布匿战争时,罗马海军就曾一次‘性’出动由多达140艘的五桨座和三桨座战船组成的庞大舰队。 可是,如果有心人去回顾那些历史上的变革时,就会发现真正的变革往往是从非常细微的地方开始发生的,就如同旧有的桎梏上破开的一道裂缝,虽然起初很不起眼,但却是引起质变,最终彻底使旧制度完全破碎的根源所在!就譬如这支重获新生的不列颠海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它所代表的将是真正意义上国家层面海军建设的开端同时也是迈出了由新型风帆战船取代原有桨帆战船的关键一步! 舰队拥有的5艘大型风帆战船和12艘中型风帆战船都是采用的原本历史上越过漫长中古时期,直到12、13世纪,大航海时代到来时欧洲才出现的战船样式,大量引入了先进航海技术、武器工具和造船理念,吸收了包括盖伦船、柯克船、卡拉克船在内的原本历史上风帆战船成功范例的经验,每一艘都具有合理的内部构造、优良的航海‘性’能、相当长的续航能力、灵敏的‘操’纵‘性’、航速以及最重要的强大无匹的海战‘性’能。 这些以风帆作为主要动力的新式战船跨越了战船循序渐进的发展史中间阶段,完全是超时代的存在,在广袤的海洋上绝对是藐视其他一切文明现有战船的存在。拥有这样令人震撼的属‘性’,数量根本不是问题,奥卡只是考虑到财力、合格‘操’作人员以及收益比,才没有进一步扩充海军,而是尽建造出的这些战舰大力训练,积累经验、磨合技术,至于实际的作战任务,除了其中的一半被划分到爱尔兰分舰队负责切断爱尔兰岛与苏格兰联系之外,剩余的一半舰队除了训练就只是偶尔游弋于英吉利海峡和北方海域,进行常规巡视,如果发现原本销声匿迹的海盗又出来做买卖,那自然是不客气地照单全收,送他们去海里喂鱼了。 这种训练量的极度繁重与实际作战任务的极度轻松构成的巨大反差,一直以来,都是让身为不列颠海军最高统帅同时兼任海峡分舰队指挥官的杜伊乌斯感到十分无奈,没办法,虽然扶持海军发展的未来意义通过内部大力宣传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不列颠高层意识到,但实际情况却是目前急切想要‘练练手’的罗马海军苦于找不到国家层面的对手,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于是,杜伊乌斯这个堂堂海军统帅实际成了训练教官,整天都是在港口、船上和士兵们一起‘裸’着膀子,晒着古铜‘色’的肌‘肉’,挥汗如雨地进行常规训练,直到一天,接到紧急传信的杜伊乌斯赶到伦敦总督府从代行总督职权的达利尔那里得知了格拉蒂安遇刺的噩耗。 仅仅隔着一道海峡,不列颠可以说是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震惊的噩耗,然而面对近在咫尺的叛军,不列颠却除了取消拦截所有计划往返不列颠与欧陆之间的商贸船只之外,再无法做到更多,即便是求战之心热切的杜伊乌斯也是再一次无奈沉默。 因为没兵!整个不列颠,只有区区几十万人口,农业商业加起来的税收,在满足改革和发展需求近乎无底‘洞’的同时,已经是在透支养活编制内的两万多军队,五千人的雄鹰骑士团和第一、第二山地军团驻扎在哈德良,防御北境的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脱不开身,威尔士驻有第一、第二野战军团,职责是监视威尔士人,以随时镇压可能复燃的叛‘乱’,也无法调动,而伦敦作为不列颠的中枢心脏,虽然驻有总督军团,可这一个军团几乎要兼顾整个英格兰和苏格兰腹地的军事防卫任务,分身乏术,原本达利尔手上还有一个军团的应急兵力,可惜奥卡将这支兵团调去了埃及。 所以,面对隔海相望的大路上叛军的猖狂肆虐,不列颠竟然无法组织足够的兵力配合北疆大军以及老安德鲁的讨伐军三面夹击,只能尽己所能,组织海峡舰队登陆,海军陆战,在勒阿弗尔建立了一个临时落脚点,为那些从巴黎逃避兵灾而来的平民提供保护同时也彻底切断东部向巴黎输送物资的渠道,同时监视叛军的动向。 这样不值一提的任务自然远远满足不了杜伊乌斯的胃口,不过就在两天前,杜伊乌斯的愿望迎来了转机,一封加密信函从营地十万火急传回了不列颠,收到信函的达利尔拆开信,还没等看内容,目光就瞬间死死锁定了信上的笔迹,因为那笔迹在达利尔眼中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奥卡所写! 而当收到消息的伊乌斯匆忙赶到议会室内,愕然发现达利尔正神‘色’异常严肃地等待着他。 “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叛军那边又有了新变化?”杜伊乌斯不明所以问道。 达利尔摇了摇头,将信函递给了杜伊乌斯,用平静的语气道。 “奥卡来信,要我们配合他的行动,争取一举消灭正计划偷渡到对岸支援叛军的日耳曼大军!” “什么?!”闻言,杜伊乌斯却是立刻大吃一惊地惊呼道。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八节 收网(上) 一场倾盆大雨刚刚停歇,‘阴’惨惨的天际,犹如墨水晕染的厚重云层依旧在缓缓涌动,一股令人仿佛要窒息的沉闷感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视野中是一片缭绕着灰‘蒙’‘蒙’雾气的茫茫大海。(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不断升腾的湿气让海面上一片朦胧,能见度几乎低到只能望见身前五指的程度,因而受到阻隔的视线完全无法分辨海面上是否存在着什么东西,更看不到仅仅离这片海域不到一千米的前方便是蜿蜒的海岸线和模糊的大陆轮廓。 四下里一片异样的寂静,安静得甚至让人有些害怕。 直到忽然之间,一阵轻微的划水声响起,才让人恍惚中从仿佛五感失去知觉中猛地惊醒过来,循着‘荡’漾的水痕和声音望去,只见雾气中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黑影,黑‘色’越来越深,最后终于撞破模糊的水雾‘露’出本来的面目。 那竟是一艘船!一艘巨大的战船,刚刚看到的黑影便是它那高高翘起的船首部分,而现在,大约半截船身都已经驶出浓雾,足足有十几米长,船的结构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艘典型北欧式的蛮族长船,虽然还没有后世维京长船那样显著鲜明的龙首特征,但依稀已经能看出几分同源,这种船采用的是欧洲通用的搭接造船方法,船只没有纵观首尾的龙骨支撑,因而稳定‘性’和坚固‘性’都不是很好,吃水也比较浅,无法胜任大型运输船和应对海上风‘浪’的要求,但显然这艘船为了装载更多的‘货物’因而特意加宽加长了船身以提高运载量。 至于‘货物’是什么,浓雾中渐渐近了的喧哗声已经清楚地告诉我们答案,船上满载的都是人,当然,确切的,应该说是装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眼前这片海域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名称,虽然不远处靠岸的地方距离巴黎已经并不太远,而且这里几乎是不列颠北部地区通航陆地的斜向航线的唯一几处被探明和熟悉的登岸路径之一,但这里实际上少有船只停靠,所以岸边仍旧是一片荒野人迹罕见,然而这里如果放到1500多年后,却会因为一件某种程度上决定欧洲近现代版图的重大历史事件中彻底为人铭记,那时,这里的名字叫——敦刻尔克。 如今的敦刻尔克还是一处蛮荒之地,就连在大陆和不列颠之间往来不绝的商人们都还没有兴趣开发这里,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眼前这艘船才会出现在这。 (读看 看) 哦,也许我们‘弄’错了,并不是只有一艘船,而是有……很多。 因为浓雾中,越来越多的划水声传来,那是船桨拨动海水不断加速的声音,紧接着我们就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巨大黑影从浓雾中显形而出,即使浓厚的雾气也无法掩盖它们那巨大的魁伟身姿。 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过去,从眼前水面上划过的长船已经超过了两位数,而眼前这狭小一块,不过是偌大的临近海岸的水域的区区一隅而已,那么粗略的加以估算,我们不禁会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在这片茫茫的水雾之中,竟然至少有不下数百艘这样的长船,而这样的特殊长船每一艘大约能运载两百人,也就是说,眼前竟然有一支上万人的军队正不为人知地漂浮在这片海面上,悄然等待着什么,而如果再稍微用心去联想一下,长船是蛮族才会使用的船舶,而此刻,能够集结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还要通过船舶进行海面运输,这支军队的身份顷刻间不言而明了。 正是此刻龟缩于巴黎城内、满腹焦灼,面对兵临城下的罗马大军惧意渐生,转而苦苦盼望尽快到来救下自己小命的日耳曼人援军。 不得不说,马克西穆斯很幸运,这幸运在于两点,一是他在发动叛‘乱’后便立刻派遣密使,偷偷浮海前往不列颠,向已经在这里栖居下来的日耳曼部族求取援兵,当然,那时马克西穆斯并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只是希望借助日耳曼人壮大自己的声势,乃至真正在欧洲割地称王,但不管初衷如何,结果却是一样,误打误撞的举动让原本沦为瓮中之鳖的马克西穆斯有了最后一丝挣扎求生的希望。 幸运之二,仍然是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格拉蒂安死了,这个率领罗马大军在欧洲驰骋,将祖祖辈辈生活在高山莽林之中的日耳曼人狼奔豸突地全都赶了出来,有股子热血的都成了罗马军团军功簿上的数字,剩下的屁股‘尿’流地丢下家园,浮海逃到了不列颠。原本在已经彻底丧胆的日耳曼人看来,这笔血仇只能在自己的临死时候咕哝着‘交’给下一代了,罗马人太强大了,格拉蒂安更是无法战胜的敌人,与其将族人的生命白白送死,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不列颠,繁衍生息也许日后还有机会回返故土。 然而,这些说得好听是迁徙实际完全就是逃命的日耳曼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只能日夜咒骂却不敢稍作挑衅的敌人,竟然死了!而且是被一名披着罗马人的皮的日耳曼人杀死了!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天大喜讯!马克西穆斯是不是真的要认祖归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个日耳曼人!虽然这无疑是一种弱者自我满足的阿q‘精’神,但格拉蒂安毕竟是真的死了,这就足够了! 犹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压在日耳曼头顶的巨人倒下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贺的事呢?正是带着这份‘激’动难抑的心态,对于马克西穆斯的求援,不列颠日耳曼的最高长老议事会几乎没有做太多的犹豫便果断地答应了马克西穆斯提出的条件,开始组织军队和船只准备再次浮海返回大陆和罗马人再次争雄,在日耳曼人的简单头脑看来罗马人的皇帝都死了,那些军团恐怕也已经陷入了‘混’‘乱’,于是他们立刻沉浸于夺回故土的幻想中难以自拔了。 不过几万人的军队和运输所需的船只,吃喝拉撒都是难以想象的麻烦,尤其是对于像日耳曼人这样仍然处于原始组织形式没有国家动员制度的部落来说,更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因而时间上距马克西穆斯要求的期限仍不免延续了数天时间,结果导致坐困巴黎的马克西穆斯如坐针毡惶惶不安。 终于,今天日耳曼人的船队一路有惊无险地偷渡过了海峡,顺利抵达了预定的着陆区域,但没想到,原本长天一‘色’的晴朗天气忽然之间狂风大作、骤雨突降,将日耳曼人吓了一大跳,生怕遭了神灵的怒火一个‘浪’头打过来,船只倾覆一身‘肉’喂了海里的鱼虾。好在有惊无险船队距离深海已经有了一段距离,趁着最初风暴不强的关头船队加速驶进了安全的岸边海域, 不过,日耳曼人并没有急着让船队靠岸,日耳曼人虽然肌‘肉’多过脑细胞,但也不是傻子,基本的警惕‘性’还是有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多费了许多天的工夫派人去偷偷‘摸’清楚了不列颠海峡舰队的巡航区域从而巧妙避开了可能遇到罗马战舰和商船的水域,选择了一条最荒僻的航路,冒着风险到这里来。 所以,在登陆之前,必要的防备日耳曼人还是充分考虑到了,所以船队借着雨后海面升腾起的浓雾隐藏起来,单独放下了几条小舢板和十几个士兵先行一步上岸,小心搜索一下附近,以防万一。 而就在刚才,小舢板划了回来,径直靠在了眼前这支第一批返回大陆军队的指挥官所在的长船边,带回了仔细搜索一番后的情报,这片海岸的地形非常有利于登陆,岸边都是绵延的沙滩,长船不必担心触礁搁浅,直接冲上滩头就行了,而岸上正对着的是一览无余的平地只有稀疏的一片小树林,根本藏不住人。 这样的情报已经足以证明岸上不存在什么危险了,所以负责率领这一批返回大陆军队的日耳曼指挥官没有再犹豫,直接下达了靠岸登陆的命令。 于是,这才有了此章开始的一幕,静静的浓雾中越来越多的划水声响起,一艘艘满载士兵的长船向着前方的陆地快速驶去。 几分钟后,第一艘长船冲上了滩头,发出轰的一声闷响随即在沙子的摩擦阻力下稳稳停在了沙滩上,而不等船只停稳,单层甲板上那些先前浑身被雨淋得透湿的日耳曼士兵早已迫不及待地跳下船,四下搜寻可以烧火的枯枝,开始搭起篝火来烤干身上湿嗒嗒令人浑身难受的衣服。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长船也在第一艘船的左右位置顺利上岸密密麻麻的日耳曼人跳下船只,从天空俯瞰,犹如黑压压一片辛勤的工蚁利用携带的工具和物资开始在离滩头稍远一些的平整坚实的土地上搭建起建议的帐篷,显然,他们并不打算马上启程前往巴黎而是要在这里驻扎下来,等待下一批军队安全抵达之后再动身。 然而,这些日耳曼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忙碌着搭建营地、准备食物的时候,几百米外的那个他们侦查时并没有在意的小树立里,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密切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当确信他们并不会马上出发而是准备修建营地后,这双眼睛终于悄悄遁去。几分钟后这双眼睛的主人披着一身的伪装‘迷’彩来到了距离日耳曼营地大约千米之外的一处山坳内,倏然呈现在眼前的一切令人震撼。 一支甲胄如火、刀枪如林的大军正悄无声息地躲在这里,而他们的指挥官,赫然正是奥卡本人!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九节 收网(中) 在时间的渐渐流逝中,夜幕悄然降临,一轮圆月升上了中天。(请记住我) 敦刻尔克的海岸上,数百艘长船已经被牢牢固定,避免随涨随落的‘潮’汐带下海,一座座用鞣制‘毛’皮搭起的简易帐篷‘乱’七八糟地挤满了沙滩,显然在天生粗线条的日耳曼人看来,只是宿营一晚而已没必要‘花’费力气去修筑什么营寨。[] 一蓬蓬篝火在黑‘色’的天幕下如此醒目,仿佛绚烂的烟‘花’,靠近了只听沙滩上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喧闹声,豪放粗野的日耳曼人似乎总是有发泄不玩的‘精’力,战场上他们就像不要命的疯子一样战斗到鲜血流尽,而平时,他们则抓住每一个机会去尽力满足自己的**,肆意行乐。 大桶酿制的麦酒、烤得金黄酥脆的羊‘肉’和野猪‘肉’,日耳曼人的‘性’情便如这粗陋的食物一般简单狂放,醉酒的呓语声、粗豪的歌唱声还有一言不合就动起拳脚的叫骂殴打声,纷‘乱’嘈杂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一场指挥错‘乱’了的‘交’响乐演唱会,可惜,外出征战不能携带‘女’人,不然这气氛热烈非凡的篝火盛会又会平添更多的‘诱’‘惑’和刺‘激’。 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日耳曼人一直折腾到下半夜才酒酣入睡,只剩下灰烬的篝火散发的余热让火堆旁的地面依旧温暖,于是大部分酒足饭饱、筋疲力尽的日耳曼人都是两眼一翻,直接四仰八叉地倒在篝火边呼呼打起了震天的鼾声,咳咳,其中还有一些家伙倒下的姿势实在很有个‘性’,不禁会让人联想到某种重口味的‘私’人兴趣。 夜至月中,随着最后的那些不走运‘抽’到巡逻值夜的日耳曼士兵也按捺不住升腾的醉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也偷偷开了小差,整个滩头营地终于完全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中。 然而,这个夜晚,真的会如此平静就过去吗? 当然不会。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日耳曼营地离海远的那一边外围,一个倒在人群中的日耳曼士兵突然厄的一声坐了起来,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半天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昏沉的脑袋让他又‘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在一片漆黑中辨认出方向,一步三摇地似乎只是受着下意识的支配朝营地外的一片小树林里走去,一边走一边窸窸窣窣地解着‘裤’子上的腰带可惜两手有些不听使唤,原来这家伙竟是被一泡‘尿’给胀醒了。(请记住我) 片刻之后,这家伙终于走进了树林,‘迷’‘迷’糊糊地找了个大树走到跟前,掏出那玩意儿就开始哗哗放水,仰着头不时还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声,似乎很爽的样子,全然没有听到倏然见背后响起了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唔!”就在这家伙放完水准备拎起‘裤’子的关口,忽然一只手从后面猛地一搂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猝然受到袭击终于让这家伙浑身一‘激’灵酒意消退,拼命挣扎起来,可惜不等他做出大的动作,后心突然一凉,清晰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那凉意向外流出,倒霉的家伙瞪大了双眼,身体软了下去。 克里斯轻轻‘抽’出刺入日耳曼人后心的短剑,然后和身旁的同伴一起尽量不发出动静地将尸体轻轻放倒在地,而后离开了这里,来到树林深处,那里一只整装待命的军队正如夜‘色’中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伫立着。 “将军,解决了。”克里斯和同伴径直走到队伍的最前列一名身着千夫长甲胄的军官面前站定,小声复命道。 “嗯,干得不错,准备出发!”那军官惜字如金地说了一句,随即挥手让克里斯两人归队。 等克里斯两人刚回到同队的袍泽中间,出发的命令恰好通过口口相传传到了克里斯那里,他是这队人的十夫长,所以命令的执行最低层级就是到他为止,至于刚刚悄悄‘摸’过去无声杀死那个日耳曼人的行动不过是临时客串了一下斥候该干的事而已。 得到命令的克里斯立刻举起拳头,在他身后,同属一队的部下立刻紧紧一个贴一个地跟在他后面,随着同一刻缓缓移动的大军一起向前出发。他们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一整夜,现在时机已然成熟,一场‘精’心筹划的夜袭即将上演,可惜的是克里斯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是捞不着多少剩货了,因为他所在一部的任务是负责列阵堵住等会战斗爆发后可能向滩头西北方向逃窜的敌人,并不在参与向滩头发起正面进攻的军队序列之内。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就算是那些正面进攻的袍泽,也只是打个顺水仗而已,因为这场战斗从一开始,日耳曼人就注定没有反抗的机会,要知道此次率领他们的可是罗马历史上最年轻的“英帕拉多”、屡次击败日耳曼人的帝国将星奥卡?奎里纳斯! 对于奥卡,今晚所有归于他临时指挥的军队都不陌生,虽然这些有很多是军改后才加入罗马军团的新兵并没有能够亲眼见证当年斯多亚图姆之战奥卡横枪立马于十万日耳曼大军面前往来喝骂、傲然绝世的英姿,不过军中的老兵早已把奥卡的事迹翻来覆去不知讲了多少遍,这些经过战火磨砺迅速成长为帝国最锋利的刀刃的罗马将士们对于他们北疆这位最富传奇‘色’彩的年轻统帅已然再熟悉不过,更何况征服欧洲之战时,奥卡曾亲自指挥过当时尚未编组为北境大军的各部创下了以少敌多,寸土不让的光辉战绩,还有后来的军改中,奥卡也是时常在各军团中‘露’面检阅巡查,士兵们也都近距离接触过。 也许,对于如今这些年轻的罗马军团来说,活生生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奥卡远比那些早已作古的英雄传说或是年迈的帝国名将更具感染力,年轻、荣耀、权势,笼罩在奥卡身上的每一个光环,都是这些怀着新的梦想、受到追求荣誉和忠诚的感召、以强健的体魄、不屈的‘精’神、严明的纪律和完备的体系重新赋予军魂的年轻罗马军团所渴望所追求的标榜!因而,对于能够追随这样的统帅,这些从北境大军中‘抽’调的‘精’锐军团都是士气高昂、战意沸腾,充满了期待和傲然。 然而,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并不知晓奥卡回返北疆的事情,侥幸从秋狩叛‘乱’中逃过一劫的军团长正怀着滔天的怒火,统帅十数万大军与老安德鲁呼应,南下讨伐叛军,面对这百战百胜的集团军,马克西穆斯自知不敌,根本不敢与之‘交’战,所以一路过来都是风平‘浪’静。 原本以为将要直驱巴黎,进行一场艰苦的攻坚战,却没想到几天前夜里,所有军团长突然在一次紧急军议后下令从大军中‘抽’调4个军团火速南下,迂回至敦刻尔克附近待命,克里斯所在的军团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最初,对于这个奇怪的命令,被‘抽’调的军团都是疑‘惑’不解,但是几位军团长都再三强调,事关机密,不能提前泄‘露’,所以,4个被‘抽’调的军团都是带着满头雾水,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线路,沿着海岸线走了一大段远路,抵达敦刻尔克,却没想到,等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一支军队在等着他们了。不用猜,自然是奥卡从南部各城集中起来的几千兵力。 顺利会合之后,将士们这才终于知晓了原委,原来,奥卡将军已经悄悄返回了不列颠,并且与安德鲁大人取得了联系,制定了一个围点打援的绝密计划。这个计划中,马克西穆斯所在的巴黎其实只是一个鱼饵,无论是南下的北境大军还是东进的安德鲁所部,都只是摆出强势威‘逼’的佯攻姿态,让马克西穆斯自知不敌之下,放弃野战抵抗选择龟缩防守,然后寄希望于浮海而来的日耳曼援军。可惜,马克西穆斯不会想到,关于日耳曼援军的情报,早已被斥候探知,继而奥卡获取了这份情报,于是一份新鲜的放饵钓鱼计划出炉。 城高墙固的巴黎城内猬集了数万的日耳曼叛军,而攻打这样的坚固城市,就算是有‘精’良的攻城器械,也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且还可能导致巴黎城的彻底毁灭,这样的沉重损失无疑是北疆派系不愿承受的,所以换个角度,奥卡立刻就打定了避重就轻的主意,决定暗中先消灭日耳曼援军,然后回师巴黎散布消息,摧垮城内叛军的斗志最后设法从内部瓦解叛军,从而避免一场消耗战,因为在其他人看来也许灭掉叛军就结束了,然而对于奥卡来说,马克西穆斯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人物,剪灭叛军之后,才会迎来真正的挑战,到那时,奥卡也将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所以,尽快平定叛‘乱’是奥卡的唯一期望。幸运的是,相对于龟缩在巴黎城墙后的叛军,这些从不列颠偷渡过来的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日耳曼人好对付多了,通过海峡舰队的秘密情报,其实这批军队从下海起就已经完全处于奥卡的监视之下,所以奥卡才能提前布局在这里守株待兔,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派遣海军于中途消灭这些日耳曼人是因为援军是分两批渡海,如果消灭了第一批,势必会让第二批的日耳曼人吓得缩回去,这对于向来追求除恶务尽的奥卡来说无疑是个遗憾的瑕疵。 所以,收网的计划也同样分为两步骤,第一步骤,放第一批日耳曼登岸,在路上予以歼灭,而第二批日耳曼下海之后,不列颠的海峡舰队将有杜伊乌斯亲自率领,于中途拦截,相信以海峡舰队的那些风帆战舰和新式武器的威力、,消灭这些靠简陋的长船漂洋过海的日耳曼人完全不是问题。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节 收网(下) 夜袭的开始仍是奥卡一向的习惯,选择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从而尽可能避免无谓的损失。(读看 看) 月过中天,距离篝火熄灭已经过去了大约两个小时,此时那些躺在沙滩上宿醉的日耳曼人都是到了睡得最沉的时候,就算是有人上前踢上两脚,恐怕也只是呓语咕哝几声翻个背继续呼呼大睡。[] 所以,对于借着深沉夜‘色’从四面八方悄然‘逼’近的罗马军团,日耳曼人浑然不觉,上万人移动发出的沙沙脚步声也只会被当做是风声轻易忽略。 直到一声刺耳的尖啸倏然响起在平静的夜幕里,一点跃动的火光从树林中冲天而起,划过一道绚烂的光痕,最后落入到滩头的日耳曼人营地中去。 呼!火星落处,一篷骤然迸发的火焰炸裂开来,一座日耳曼人的营帐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原来那点从天而降的火星竟是一支缠满了油脂的飞箭! 炽热无比的火焰四下席卷,发出令人窒息的热度,几个不走运恰好靠着那帐篷睡着的日耳曼人顷刻间就肆虐的火舌燎绕,在睡梦中化作一团火球! “啊!”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恶鬼的嚎叫,让寂静的深夜瞬间变得如同喷发的火山一般狂躁起来。 哗哗哗!!!无数人惊醒,无数人呆滞、无数人茫然不知所措,试图睁开那模糊的眼睛,然而来自地狱的眼睛已经牢牢锁定了他们,死亡的号角已然吹响! 咻咻咻~ 漆黑的夜空中被无数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宛如死神怒嚎的连绵破空声中,仿佛万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天垂落!那耀眼而炽热的火光在日耳曼人渐渐清醒、继而浮现恐惧和仓皇的眼神中放大…… 下一秒!数以万计的火箭落入营地,锋锐的金属锥形箭头毫无阻碍地穿透‘毛’皮、‘插’入泥土、刺穿**,与此同时,缠绕在箭头上的浸满油脂的布帛因剧烈的撞击而四散炸开,星星点点的火苗就像是幽谷中受惊蹿起的无数萤火虫漫天飘洒,一旦落到能够燃烧的物体上便会忽的迸溅起熊熊的烈焰!吞噬一切! 与灿烂无边的夜空‘交’相辉映,从高空俯瞰,在漫天箭雨之中沦为一片萦绕着惨叫与哀嚎的日耳曼营地四周,先是一小片,紧接着是大片大片,越来越多,最终化为燎原之火,遍布整个大地!那是无数点燃的火把,那是无数咆哮的战士,那是一支带着马尔斯的沸腾怒火在蹈火而来的无敌之师! “罗马!”一声响彻天际的嘶吼!那是诸神的怒吼! “荣耀归于罗马!”那是无数战意沸腾、热血‘激’‘荡’的罗马战士的长啸!无形的声‘浪’彻底撕裂了夜幕,仿佛要将整个天穹都翻覆过来! 轰隆隆的地震声中,四面八方,高举着火把的罗马军团用坚固的盾牌连接起一道延绵的坚壁,汹涌而进!而在营地正东面数百米处的高地上,两千名长弓手,不断‘抽’出箭矢,扣上弓弦,在军令官们此起彼伏的一声声怒吼中将连绵的箭雨一刻不停地朝日耳曼人的营地内尽情倾泻! 营地内, 啊!一名惊慌‘乱’窜的日耳曼士兵突然被一支从天而降的火矢‘射’中背部,顷刻间变为一团移动的人形火焰! “敌袭!罗马人!”密密麻麻的火矢近乎封锁了每一寸空间,无数日耳曼人在睡梦中便被万箭穿身,甚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而幸运的家伙则躲过了第一‘波’致命的箭雨,纷纷仓皇逃窜,一边寻找可以遮蔽的角落一边口中无意识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告警声。 “‘混’蛋!这帮狡猾卑鄙的罗马畜牲!”忽的一篷的火焰在旁边的一座营帐上窜起,打断了刚在几名持盾‘侍’卫的簇拥下狼狈不堪走出营帐的日耳曼人统帅克雷斯口中那虚弱无力的狠话,吓得其脸‘色’一阵煞白地拼命躲入盾牌后面,如无头苍蝇般地向外逃去。 到处是飞箭穿梭的尖啸和惨死者的哀嚎,透过盾牌的缝隙,日耳曼人统帅惊恐地看着一座座帐篷被火矢点燃,大半个营地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火光摇曳中,遍地横尸,粘稠的血浆在火焰中发出兹兹的声响令人心胆皆丧! 听着身旁‘侍’卫徒劳的咆哮喊话,可惜大多数正在箭雨中无头苍蝇般‘乱’撞的士兵根本不去理会命令,只顾四下躲避流矢,虽然也有勇敢的战士咆哮着站出来,毫不畏惧地试图与敌人一决生死,然而不等克雷斯眼中闪出振奋的目光,咻咻咻的尖啸中,又是一‘波’无差别覆盖营地的箭雨洒下,那些魁梧的身影顷刻间便如树桩般僵硬倒下,浑身如刺猬般‘插’满了箭矢,登时让克雷斯的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痉挛,神情恐惧得扭曲! “快撤!别管营地了,全都撤去船上,我们离开这里!”片刻之后克雷斯猛地如梦方醒般地两眼圆睁,颤抖着‘抽’出佩剑,大声朝四周的日耳曼人喝道。 克雷斯放弃了抵抗,不仅是因为自身的恐惧,因为他知道这场战斗根本不会有任何悬念,留在这里只能是白白送死,那些罗马人既然能够准确地在这里设下埋伏,那就说明,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落入罗马人的圈套,什么救援、什么渡海,统统都是骗局,罗马人就是要将他们‘诱’骗到陆地上,然后就像现在这样,如同屠宰牲畜般慢慢杀死所有人! 太‘阴’险了!太狠毒了!克雷斯在内心用所有能够想到的词汇来咒骂罗马人和他们信仰的诸神,然而脚下却是生风般地跑向停在远处滩头上的渡船方向,不过,克雷斯毕竟还没到恐惧到丧失神智的地步所以他让四周持盾为他遮挡箭雨的‘侍’卫一路跑一路不停朝四周喊着让幸存的日耳曼人都撤退到渡船上,对于他们而言,也许只剩下撤回到海上这唯一的生路了。 克雷斯的急智总算起了一点作用,先前命令抵抗时那些士兵完全不听调遣,因为暴‘露’在箭雨下无异于送死,而且举目四望他们也看不到可以去与之拼杀的敌人,这样的完全不对称的战斗让日耳曼士兵无法不胆寒。而现在,听到撤退的命令,终于‘激’起了日耳曼人残存的一点勇气,四下里听到喊声的日耳曼人纷纷拿起手边能够遮挡一下身体的东西,咬牙冲出角落,汇聚到克雷斯的身后一齐朝海边涌去,撤退的队伍逐渐壮大起来,不过还是有更多的人在逃跑或是蹿出的过程中被‘乱’箭‘射’翻。 恐怖的长弓火矢箭雨让这场夜袭才刚刚开始就失去了悬念,几乎没有层级指挥概念的日耳曼人在这种猝然遭遇战面前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和反攻,当然,如果只是‘肉’搏战也许日耳曼人还能带给罗马军团一点小麻烦,不过很遗憾,两千名长弓手,每一分钟‘射’出超过15000支的箭矢,这还是在追求齐‘射’情况下的水平,如果是自由散‘射’的话,2000名‘精’锐长弓手,足以让任何人感到绝望。 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了,至少当负责正面强攻的军团抵达营地时,除了燃烧的帐篷、狼藉的杂物、遍地的焦尸和如同蒿草般长满了地面的箭矢。 “指挥官阁下?”盾墙前,目睹这一幕的副将有些不确定地转过头朝自己的长官询问道,因为显然眼前遇到的无抵抗局面并不在事先的战术推演之类。 “继续前进,那些日耳曼人是打算上船逃往海山,我们必须加快步伐,阻止他们。”透过火把照出的光亮,罗马指挥官面冷似铁地做出了判断,语气果决。 “遵命!”副将,其实就是参谋长,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向军团高声喊道:“加速前进!” 命令声下达,军团立刻如滚滚洪流向前涌动。 片刻之后,一支披挂着漆黑的铁甲、手提长矛犹如哈迪斯身前护卫的骑兵簇拥着一名身着罗马元帅紫‘色’甲胄的年轻将领出现。毫无疑问,年轻将领正是我们的主角奥卡。 目光在眼前一片狼藉的营地内扫过,奥卡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淡然笑容地对身旁诸将道:“看来今夜我们是看不到什么‘精’彩的表演了?有点遗憾,不是吗?诸位。” 闻言,几位随‘侍’的军团长都是相视一眼,颔首而笑。 “好了,鉴于收网行动如此顺利,我们也该给还在海上辛苦漂着的兄弟发信号了。”奥卡说着目光越过营地望向远处黑‘色’的大海,随即举起右手,身后的一名传令兵立刻会意退下。 “将所有上岸的日耳曼人全部消灭在海滩上,我不希望给海上的兄弟增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海滩上, 被固定住的长船在无数火把映照下的轮廓仿佛一头头隐藏在‘阴’影中巨大的怪兽,而此刻,长船周围上下,无数身影正纠缠在一起血腥厮杀,逃离火海和箭雨洗礼的日耳曼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不等他们费尽力气地将长船分开推下海,罗马军团已然尾随而至,四面八方不留一点缝隙。 幸存的所有日耳曼人被围在了没有退路的沙滩上,而有奥卡不受降的命令在先,军将们也就没了犹豫,直接下令进攻,务求步步推进消灭所有日耳曼人。 心知陷入绝境的日耳曼人不得不压下恐惧,鼓起血勇,为挣扎求存奋死抵抗,可惜,在层层推进犹如铜墙铁壁的罗马步兵方阵面前日耳曼人的那一腔血勇不过是掀起可怜的一丝‘波’澜罢了,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成组织的抵抗便被彻底击溃,足以碾碎一切的罗马军阵踏着层层叠叠的日耳曼人尸体缓缓围拢。 就在那些残存的日耳曼人惊恐地以为就要被这不断‘逼’近的军阵碾成粉末时,却没想到所有盾墙瞬间打开了,一个个面‘色’如冰、眼神中跃动着狂热的罗马勇士手持短剑走入阵中。 “就让这些自以为天生是最强大战士的日耳曼人在临死前见识一下罗马军团的战神卫队吧!” “杀!”一声怒吼,第一名战神卫队的罗马勇士率先冲入了残存的日耳曼人中间,随即,无数人影紧随而去。于是,一场最后的残酷‘肉’搏在海滩战场上演。 战斗一直持续到黎明到来,当一名战神卫队的勇士浑身浴血地提着克雷斯血‘肉’模糊的脑袋来到奥卡马前高高举起时,奥卡举起手,四周山呼海啸般的胜利声刹那间响彻天际!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一节 燃烧的海洋 英吉利海峡,某海域。 万里无云的长空之下,碧海徐徐‘荡’漾出阵阵微澜,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支由数百艘长船组成的运兵船正沿着既定的航线向着欧洲大陆驶去。 显而易见,眼前这支船队就是日耳曼人派遣欧陆用来支援马克西穆斯叛军的第二批次军队,总数仍然有两万之众,如果日耳曼人的计划真的得逞,这两批船队顺利会合的话,无疑意味着巴黎围城战将增添很大的难以预料的变数。[]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再是问题了,因为眼前这支船队上的日耳曼人并不知道,比他们提前一步登岸的3万友军已经在奥卡率领的‘精’锐偏师突袭下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能逃掉。而现在,死亡的‘阴’影正朝向他们悄然‘逼’近。 船队破‘浪’而行,甲板上号令手的粗豪嗓音‘交’织在一起,听上去就像是带有浓厚蛮族风格、令人血脉贲张的宏大乐章,无数划桨手肌‘肉’抖动、挥汗如雨地奋力划动木桨,顺风顺水的船队在海面上飞快驶过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浪’痕。 天气良好,水‘波’不兴,让船队的视线非常开阔,举目四望,周围数海里内的情况都是一览无余、清晰可见。正因为如此,在经过了几十分钟的平静航程后,西南方向的海面上忽然出现的一片黑点立刻引起了日耳曼船队的注意。 “那些是什么?!” “也许也是海船!” “难道是罗马人的船?!” “一定是商船,哈哈哈,我要用斧头剁碎那些船上的家伙!让罗马人的血染红我的战斧!” “全体戒备!准备战斗!” 黑点的倏然出现立刻引起了船队的警惕,虽然还无从判断那些黑点究竟是什么,但如果真的是船就只会是罗马人的船,那么一场战斗就无法避免了。 日耳曼人统帅自以为渡海行动仍然处于绝密状态,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路上遇到的人,尤其是罗马商船,那些在极度危险、充斥着日耳曼海盗和罗马海军彼此血腥厮杀的不列颠海域上往来的商人个个都是狡猾得像狐狸,一旦发现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扬帆远遁,招来罗马舰队。 黑点从海天‘交’接的视野尽头跃出,而后便以惊人的速度变大!对于船队中那些就海上出现的物体在距离、速度以及体积的此消彼长中变化的规律有着粗浅认识的日耳曼水手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渐渐‘露’出异常震惊的表情,因为那些黑点如果真的是船,那么根据他们老道的经验估算出的结果,那些船的速度简直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不说别的,以他们这些人力划桨驱动的长船而言,和那些黑点竞速的话恐怕跟在屁股后面喝风都够呛! 仅仅几分钟过后,无论是日耳曼水手们的担忧还是日耳曼指挥官的怀疑都有了答案,因为那些飞速靠近的黑点渐渐显‘露’出了轮廓,而几乎是一瞬间,日耳曼指挥官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惊恐的神‘色’,随即一声凄厉的吼叫响彻天际。 “是该死的罗马舰队!准备战斗!” 在吼声的震动下,那些站在船上呆望的日耳曼人顿时如梦初醒地跳将起来,整个船队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拿弓箭的拿弓箭,抢盾牌的抢盾牌,到处都是拼命推挤的人,甲板的狭窄宽度使得原本就超载的船上‘混’‘乱’不堪,应战的士兵挤成一团,迟迟无法到达战斗位置,那些划桨手更是可怜,不等他们站起就被人流挤得人仰马翻,咒骂和怒吼声不绝于耳。 然而,乘风破‘浪’而来的罗马舰队可没有给日耳曼人充足时间来进入状态的打算,他们此行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消灭整个日耳曼人第二批次船队,连一块舢板都不准漂过海峡! 高耸的海峡舰队旗舰“风之咆哮”号船首甲板上,杜伊乌斯手扶船舷,一身海蓝‘色’的海军将领甲胄,没有戴头盔,‘露’着一个‘寸草不生’锃亮的光头,目光宛如一头锁定猎物的鲨鱼,死死盯着一片‘混’‘乱’的日耳曼人船队,蓦地右手握拳重重砸在船舷上,冷然喝道:“传令下去,各舰一字排开,直接推过去,准备发‘射’‘火神之怒’,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似乎是对杜伊乌斯如此斩钉截铁地直接下达进攻命令感到有些意外,站在他身侧的副官微微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赶忙点头转身去传令了。 命令下达,站在旗舰甲板中部那根高高竖起桅杆上瞭望台里的传令兵立刻挥舞手中的令旗,用旗语向周旁行进中的各舰传达命令,于是原本呈两列并排行进的舰队开始改变阵型,后面的各舰纷纷调转船首方向,加速超前,形成一字排开的一个横面。 这时,我们的视线才得以从重叠的桅杆和风帆中解脱出来,得以看清楚这支半路袭来的罗马海峡舰队,而这一看之下却不禁令人大吃一惊!数来数去,整个罗马舰队竟然只有区区不到30艘战船,而横亘在他们冲刺航线上的却是超过两百艘的日耳曼人长船! 不列颠海军的风帆战舰,日耳曼人并非是第一次遇到了,那些游弋于中北部海域的日耳曼人海盗一直在辽阔的大海上和这些由新式战舰组成的罗马剿匪舰队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已经让日耳曼人对这些罗马人的庞然大物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些风帆战舰在海洋上速度惊人,而且不用耗费人力,平稳‘性’更是令人惊叹就算是风暴骇‘浪’也很难使这些战船倾覆,更可怕的是这些战船似乎有着诸神的引导在茫茫大海上几乎不会‘迷’路日耳曼人不知道罗盘和海图测绘的存在,所以一旦被这些战舰抓住尾巴就很难逃脱,至于战斗,普通的日耳曼海盗船对浙西风帆战舰更是闻之‘色’变,相比于日耳曼人的长船,这些风帆战舰的船身高出长船好几米,接战时,罗马人可以肆意用弓弩居高临下的‘射’击,而日耳曼人却要仰头‘射’箭,这之间的优劣对比不言而喻。 然而弓弩只是罗马人层出不穷的攻击方式的一种而已,而每一种攻击方式都足以让日耳曼人****!无论是根据“乌鸦吊”的相同原理发明的挠钩镶铁跳板还是舰载弩炮、投石机,甚或是像杜伊乌斯所在的旗舰这种大型战舰上才有的拍杆,都是日耳曼海盗无法企及的杀手锏,一艘罗马战舰就算同时遭遇数艘乃至十数艘日耳曼人战船的围攻仍然能够从容不迫,甚至是得胜而归! 然而,质量在这个科技尚无法显出压倒‘性’的时代,数量在大多数时候还是能够取代数量的,譬如军队,一支1000人的‘精’锐军队,就算是再强大,如果面对几万炮灰军队的围攻,最终恐怕也难免是蚂蚁咬死大象的结局。 海战当然也不例外,没有导弹、没有鱼雷、没有大炮,仅凭弓弩器械和人力拼杀,又怎么可能真正以一敌百呢? 所以,当看到汹汹来袭的罗马战舰不过区区几十艘时,那些长船上的日耳曼人不禁齐齐发出巨大的哄笑声,继而眼中‘露’出狰狞嗜血的凶残红光,刚刚还吓得魂不附体的他们此刻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罗马人冲入他们的船队中间,他们已经幻想着四面围攻,用绳索攀上罗马人的战船,用人海淹没那些自大到失去理智的罗马人。 基于眼前单纯从数字得出的实力对比,日耳曼人的判断似乎并没有错误,区区三十艘不到的战舰,一旦陷入数百艘战舰的围困无疑是自杀的行为。 可是这样的简单推论,杜伊乌斯会不知道吗?深谙海战之道的杜伊乌斯难道会愚蠢到去送死吗?当然不会! 那么,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他有如此信心,在相差近十倍的战力差距下仍毫不犹豫地下令直接进攻呢?而且,每一艘罗马战舰在接受命令后都同样没有任何迟疑,战舰上的罗马将士们更是神‘色’自若似乎浑然没有将越来越近的黑压压一片日耳曼人战船放在眼里! 答案下一秒就见分晓。 “打开发‘射’口!” 呼呼的风声从两旁刮过,两支舰队越来越近!忽然,一字排开的每一艘罗马战舰上同时响起了相同的呐喊声,而就在呐喊声响起的瞬间只听每一艘罗马战舰的船首位置同时响起一阵咔咔的像是木板推动的声音,原来,每一艘战舰昂起船首的朝外船身上居然有一块木板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不大的孔‘洞’,随即,一根像是铜管模样的管子从那孔‘洞’中伸出,一直伸出一米才固定不动起来! “放缓船速!”与此同时,战舰上再次传来新的命令。 原本风帆鼓满、飞速冲刺的编队速度渐渐缓了下来,不过仍是笔直地向日耳曼船队驶去。 数百米外的日耳曼人并没有看到那一个个孔‘洞’中伸出的奇怪铜管只是忽然对罗马人的减速感到诧异起来,他们难以理解罗马人这近乎是送死的做法。难道罗马人真的傻了?居然放缓速度,难道他们要慢腾腾地冲入数百艘长船中间? 遗憾的是,杜伊乌斯并不打算让这些日耳曼人做明白鬼。几分钟后,当编队终于来到近前,站在甲板上的杜伊乌斯已经能够看到那些长船日耳曼人的脸孔时,他的嘴角牵起一丝森冷的讥讽,举起手。 “所有战舰,发‘射’‘火神之怒’!” 杜伊乌斯的口中再一次出现‘火神之怒’这个不明其意的似乎充满了宗教象征意味的词语,然而听到命令声的副官却是立刻浑身一震看向那些日耳曼人长船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那似乎是一丝同情而可怜的目光。 随即,副官高声吼道“发‘射’!” “发‘射’!”与之几乎同时的,每一艘罗马战舰上的指挥官都同时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下一秒!神灵咆哮!天地变‘色’! 呼呼呼~!!!一蓬蓬炽热的火焰宛如无穷无尽般地从那些船首伸出的铜管中喷涌而出,化作漫天烈火,笼罩向日耳曼人的船队! “啊!”一艘日耳曼长船上,面对突然近距离倏然喷出的烈焰几十名日耳曼战士面目呆滞,下一秒就被席卷而来的烈焰吞没,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而烈焰所及之处,整艘长船立刻凶猛燃烧起来无数被烈焰灼烧的日耳曼士兵惨叫着倒毙船上或是掉下海,一些机敏的日耳曼人还试图救火,然而令他们惊骇‘欲’死的是,当他们用水浇到那些火苗上时,不仅火苗没有丝毫减弱,反而砰的一声炸开,化作更大的火苗,四散蔓延,凡是沾上火苗的人顷刻间就化作一道人形火柱! “连水都浇不灭的火。。。罗马人。。。他们真的有神灵相助。。”一名日耳曼绝望地倒在甲板上,无神地喃喃了一句,随即被蔓延而至的烈火吞噬。 无穷无尽的火焰喷涌而出,那些火焰落到海上居然毫无阻碍地继续燃烧,化作一片炽热的熔岩地狱,顺着风势,疯狂席卷向整个日耳曼船队!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战神马尔斯的怒火就连大海都仿佛要蒸发干净! 短短十几分钟后,整个海面上一片火海,无数日耳曼长船沦为燃烧的火球,那肆虐的狂舞火舌间,依稀可以看到无数扭曲的人影化作灰烬,无数人惨烈的哀嚎融在风中,仿佛成了马尔斯狰狞的笑声。 而在火焰构织的地狱外,“风之咆哮”号上,杜伊乌斯和所有罗马将士一起,尽情欣赏着这场罗马诸神带来的绚烂表演!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二节 高歌进军 奥卡接到海军大获全胜的军报是在当天下午,正率着参加收网行动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往巴黎回赶的路上。(读看 看请记住我们的网址)不出意料,军报上详细地描述了帝国秘密武器“火神之怒”第一次应用于实战的恐怖威力,烈焰腾空、焚山煮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数百艘日耳曼长船、两万日耳曼大军尽数化为灰烬。[] 看完军报,奥卡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有火神之怒的存在,罗马海军根本就是这个时代海上bug一般的存在。其实火神之怒本身并不是什么复杂神秘的东西,只是简单地对石油进行加工,‘混’合松脂等制成液体,储藏在特别制作的容器中,放在军舰内,战时通过利用虹吸管原理制成的铜管向敌船发‘射’,既可以人工点燃,也可以添加生石灰和磷然后通过遇水,产生热量自燃,这样就有了古代原始版的简易火焰喷‘射’器! 这种喷出的火焰,由于原料是特殊配方合成的石油提纯产物,在海面上照样可以燃烧,而且用水无法扑灭,如果不是存在原料液体的不稳定‘性’、逆风情况系可能造成回火危及自身以及虹吸管的材料制造复杂这些缺憾和隐患,“火神之怒”完全就是一种无解的海战武器。 所以耗尽了储备的火神之怒,消灭区区一支装备简陋的日耳曼船队丝毫不稀奇,事实上,此战奥卡原本就只是拿来作为测试火神之怒实战威力的试验而已。而现在,丰硕的战果证明,火神之怒的威力的确足以改变任何一场海战进程的战略‘性’武器,奥卡自然也是颇为欣喜不过面上却没有显‘露’太多。 其实,奥卡并不知晓自己是多么幸运,不列颠成立的科学院发明的这种惊世武器其实在真实的历史上也是存在的,但是那一直到等到拜占庭帝国时期,一位名叫加科尼克斯的工匠才意外发明了这种强大的武器,而在那个时空中,这种武器同样有一个令无数罗马的敌人望而生畏几个世纪的名字——“希腊火”!“希腊火”的出现创造了无数奇迹,在君士坦丁七世、利奥三世、阿厉克塞一世等几位东罗马皇帝在位期间,罗马军队都曾在最后关头依靠希腊火力挽狂澜,击败强大的敌人,延续了帝国的命数,直到东罗马宫廷的几次动‘乱’后一直处于严格保密状态下的希腊火配方意外丢失,最终帝国才不幸在奥斯曼土耳其的围攻下正式灭亡,后世不少专家学者都曾将东罗马的苟延残喘归功于这件威力恐怖的武器。 奥卡并不知晓这些,看完军报后他就将之传递给了左右的几位暂时在他麾下听从调遣的军团长,任其细览,结果自然是众人的脸上都是‘露’出震惊和狂喜‘交’织的神‘色’,同时,眼角望向淡然若定的奥卡的余光里不禁多了几分深深的敬畏。 摆在眼前的辉煌战果由不得这几位军改后才升任的军团长不对年轻的奥卡感到既敬且畏,数万日耳曼大军浮海而来支援叛军,原本注定的一场‘乱’局,却在奥卡的手中,化作一场底定人心的胜利,细密的筹划、‘精’妙的迂回、跳出局限的战略眼光以及犹若掌上观纹的指挥调度能力,都让这些同样身为帝国翘楚的一军统帅为之叹服。 如果说曾经他们所听到的那些关于奥卡的传奇和功勋的言语还只是停留在一个人为刻意塑造出的帝国英雄的程度的话,那么此刻当他们切身处地地经历了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后,他们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奥卡的力量,以及年轻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他为什么会被先帝以及不幸逝去的格拉蒂安皇帝所看重甚至是倚重,果然不愧是一位惊才‘艳’‘艳’的帝国英杰。 脑海中转过这些念头的军团长们回过神后,不由齐齐在马上向奥卡行礼,语气充满了恭敬道:“恭贺元帅阁下再次立下惊世功勋!” 闻言,奥卡淡淡一笑,对于这些长期脱离于其影响之下却手握重兵的将领们,他必须尽快全部收服,这样一来等到讨灭叛军,北疆派系权力阶层重新洗牌之际,他才有足够的实力压服所有人,登上那个位置。如果格拉蒂安没有不幸遇刺,奥卡当然不会有这些困扰,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站在台前的人,更不希望成为一名政客。 可是格拉蒂安的罹难让奥卡没有了选择,他必须亲自站到那个位置才能保证北疆继续按照既定的方向继续走下去,帝国的改革不能半途而废,罗马的复兴更不能因为一面旗帜的倒下而轻易放弃。 可是,有了争那个位置的想法和决心是不够的,即便奥卡是名副其实的北疆派系建立的元勋功臣,也不可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如今算得上家大业大的北疆派系悉数俯首听命,面临权力的‘诱’‘惑’总有野心家会不甘地跳出来,所以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震慑住这些人。 而数数手头可以用得上的筹码,向来谨慎的奥卡觉得还不够万无一失,不列颠和西班牙这两个底蕴深厚、改革后更是实力突飞猛进的行省不用说完全是奥卡的禁脔,阿方索如今俨然已经是西班牙的一省总督,而有着科内莉亚以及当年的生死之‘交’这份情谊在,再加上两人的意气相投,内心早已彼此引为知己,奥卡有把握,只要自己一封书信送到,阿方索必定倾力相助。 这两个连在一起的行省,从硬实力和软实力上说,其实已经足以在北疆派系内占有半壁江山,毕竟东部和沿海的那些行省都是相对贫瘠之地,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些行省偏远而荒僻,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这些行省就很可能脱离掌控,甚至是遭受近在咫尺的哥特人侵袭或是沦为叛军行省,那无疑对北疆派系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声望上的沉重打击,所以奥卡必须追求更多的筹码,让这些行省体会到不可抗拒的力量从而选择顺从大势。 然而,除非不列颠、西班牙,奥卡剩下的筹码却都是显得相对分散而不明显,比如奥卡在罗马近卫军中留下的暗棋还有当初元老院争雄时,奥卡秘密派人在罗马城内建立了一个情报网,用于秘密网罗一批权力不大的贵族,培植一个很小但很牢固的政治势力,这些必要时候都会用得上。 另外,还有埃及,奥卡虽然是受命于皇后的邀请,前往埃及处理危机局势,但半年下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完全听命于奥卡一人的亲信团队已经基本掌握了埃及行省的一切大权,军队更是牢牢掌握在奥卡手中,唯一的威胁基督教如今也是势力大衰,所以埃及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奥卡继不列颠之后第二个完全掌握的帝国行省,而不单单这样,抛开埃及本身的经济、农业实力不谈,埃及的商贸间接或直接影响着周边的很多地区,比如北非的行省、西西里、科西嘉、希腊半岛以及亚细亚地区,所以,有了埃及,西部帝国南部的大半版图可以说都处于奥卡统治力的直接辐‘射’范围之内。 这么一分析,似乎奥卡的实力在北疆派系中已经是当仁不让的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更何况奥卡本身也是格拉蒂安身前的心腹重臣继承其遗志也是顺理成章,但是地方上的浩大声势终究只能起到摇旗助威的作用,拿不到中枢核心阶层一致认可的名义,奥卡就无法坐稳那个位置以后就有层出不穷的麻烦,所以,奥卡要的不仅是四面威压更要中心开‘花’! 而要达到这一目标,当务之急,奥卡必须尽快恢复巩固自己在军队中的威望,尽快拉拢军队力量,所以,此次的围点打援计划也有一分立威的目的在其中,‘抽’调的这些军团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现在从这些军团长心悦臣服地称呼奥卡“元帅” &o 已经足以证明他们对奥卡返回北疆后自己宣称为北疆所有罗马军队最高指挥官身份的认同,意味着奥卡的拉拢又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下一步他的目标就是赶到巴黎,尽快与老安德鲁商议,获得文官系统的支持另外充当东部屏障的安奎拉所部,奥卡也要尽快派人前去联络,希望关键时刻安奎拉不会忘了当初与奥卡的友谊。 “统帅阁下,这次战斗全靠阁下的高深谋略,不过这海战能轻松取胜却是有些出乎末将等的意料,而且从这军报上看似乎轻而易举的胜利多是依赖这个被称作火神之怒的秘密武器,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武器竟然能够在海洋上都能燃烧?” 左右副将、军团长们仍在不遗余力地歌功颂德,奥卡自然是谦逊地虚受,忽然一名将军举起军报,面带疑‘惑’地提出了一个疑问,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而在听完那名将军不解的内容后,不少将领都是恍然随即脸上也是‘露’出好奇之‘色’。 然而面对众将的疑‘惑’,奥卡却是故作神秘的一笑,接着语气略带歉意地解释道:“诸位将军,这所谓的火神之怒其实我帝国海军新配备的一种可以击败任何海上敌人的强大武器,至于这种武器的具体情况和样子,一言两语我也无法解释得详细,诸位稍安勿躁,待讨平叛军之后,我会亲自领诸位前去观看一番这诸神赐予我罗马的武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闻听奥卡的这番话,众将虽然对这似乎颇为神奇的武器愈发的感到好奇,但也只好暂时按捺下心思,于是几名副将相视会意齐齐勒转马首,策马从行进中的大军两侧经过,一边奔驰一边高声将海战的大获全胜消息通告全军。 “罗马万岁!!!” “万胜!万胜!万胜!” “奥卡统帅万岁!” 顿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从大军的最前面次第响起,一直延续到队列的末尾,所有士兵都是亢奋地高举武器,狂热地叫喊着胜利的口号,对于罗马军团来说,只有胜利,不断的胜利,才能让他们感到满足感到兴奋,才能对自己的统帅产生信服,所以奥卡就用不断的胜利来换取军队的效忠。现在日耳曼援军已经全军覆没,摆在奥卡面前的最后一个麻烦,就只剩下盘踞在巴黎的叛军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三节 军队的意志 巴黎城外,罗马大军营地 “紧急军报!” 一阵拉长了嗓音的吼声由远及近,飞驰而来的斥候旋风般冲进大营直奔指挥官营帐而去。(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也许我们应该直接设立攻城器械阵地,那些城内的叛军早就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出战,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制造大量的投石机,然后我们甚至可以不用耗费一兵一卒,只要坐在这里等着巨石将城墙轰成遍地瓦砾!” 指挥官营帐内,老安德鲁、诺顿以及其他将领正围站在模拟巴黎周遭地形的沙盘前,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而刚刚发表意见的这位将领明显倾向于用投掷的巨石将挡在面前的一切全都砸成碎片后再在废墟上进行一场兵不血刃的入城式。 不过显然他的观点并没有得到普遍的认可,因为很快又一名高瘦的将领开口道:“普林斯将军,也许你的建议可以最大程度减少我们的损失,不过抱歉,我不得不指出其中的一些问题,的确,那些龟缩在城墙后的叛军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大麻烦,但是你也看到了叛军几乎将巴黎城外的空地修满了防御工事,我们不可能用投石机将所有工事全都摧毁,即使只是单纯摧毁巴黎坚固的城墙也许都要‘花’费我们半个月的时间,难道这么长的时间里,大军什么也不做,就在城外傻傻地等待吗?” “等一下。你刚刚是说‘傻乎乎’的吗?”然而,不等高瘦将领说完,那位最先发言的普林斯将军却似乎被他的用词所‘激’怒,威胁似的‘逼’近了过去。 “普林斯将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高瘦将军试着解释。 “够了,军团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进攻计划,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白白将时间‘浪’费在争执上面,此刻巴黎城内猬集了数万叛军,那不是数万头牲畜,他们不会引颈就戮,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制造投石机什么也不做。” 老安德鲁的话及时制止了两人之间这种罗马军将们习以为常的冲突,他试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沙盘上来,不过很遗憾从军将们的眼神中老安德鲁看出,他们的兴趣显然已经不在眼前的战事上了,这没什么奇怪的,的确城内还有数万叛军,可那又怎么样呢?击败他们只是迟早的问题,而消灭叛军却不能解决北疆派系所面临的真正问题。 老安德鲁微微一叹,疲惫的目光怔怔地盯着沙盘,他太累了,从未有过的累,以至于有时候他竟怀疑自己真的老了,否则他为什么总是怀念起以前的时光呢?但不论怎样,在北疆恢复到平静之前他都必须要坚持下去。(请记住读 看看的网址) 就在老安德鲁沉陷于自己的老年人的忧虑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从帐外传来,老安德鲁不由抬眼望去,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脚步如飞地冲进军帐内。 “发生了什么事情?”站得最靠外边的诺顿立刻上前询问道。 “诺、诺顿将军,胜利、胜利的消息!”斥候似乎很兴奋,但疯狂的赶路让他筋疲力尽,所以下气不接下气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胜利这个关键字还是被所有人清晰地听到,所以包括老安德鲁在内,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落在了那名斥候的身上。 猝然被如此之多的帝国将领注视,让那名斥候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紧张,不过内心的‘激’动之情还是让他很快鼓起勇气喊道:“奥卡元帅阁下率领的偏师在西部海岸设下埋伏,全歼了第一批登岸的三万日耳曼援军,随后不列颠海军在海峡水域,顺利拦截并且烧毁了第二批两万日耳曼援军的船队,总共五万日耳曼人已经全军覆没,我军大获全胜!元帅阁下此刻正率部向巴黎进军!” 斥候说完,自己不禁被这消息再次振奋得满脸通红,然而很快他却被军帐内呈现的过于平静的诡异气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似乎很疑‘惑’为什么将军们在听到消息后并没有高声欢呼。 “你先退下吧。”终于,老安德鲁打破了沉默,斥候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依言准备转身离开,然而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老安德鲁忽然又叫住了他。 “将消息告诉所有千夫长,让他们通知士兵们吧,让将士们分享胜利的喜悦,我们离最终的胜利已经不远了。” 老安德鲁的话起了效果,斥候脸‘色’从疑‘惑’到欣喜的变化说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斥候转身离开了军帐。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老安德鲁。 “你们听到了?”老安德鲁的目光似乎一扫往日的浑浊,变得犀利而尖锐,他的目光在每一名将领的脸上停留,直到他确信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没有了犹豫和其他的不该有的思考,接着,他缓缓道:“我容忍你们之前的想法,也能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现在,正如你们刚刚所听到的,你们需要做出一个明确的选择。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回想起陛下临终前的嘱咐,并且将之烙印在你们的脑袋里。北疆不会分裂更不会内讧,如果有人心怀他图,那么我不得不警告他,你会付出你不愿看到的代价。” 所有人再次沉默,面对老安德鲁的目光,那些将领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唯有诺顿,他正无比惊讶或者说是愤怒地看着老安德鲁。 然而老安德鲁并没有回复他的目光,只是注视着那些将领。 直到, “为了罗马!”普林斯神情肃穆地握紧拳头,横放在了‘胸’前。 “为了罗马!!!”紧接着,所有将领都作出了同样的动作,他们做出了选择。 老安德鲁内心如释重负。 军议结束后, “为什么瞒着我?!”空‘荡’‘荡’的军帐内,诺顿压抑着内心的暴躁站在老安德鲁面前,第一次不惜失礼地‘逼’视着后者的眼睛,质问道。 “你知道原因。”老安德鲁并没有因为诺顿的态度而生气,相反他的语气更像是在和一个有些脾气暴躁的晚辈在聊天。“陛下临终前的遗命并不能决定一切,诺顿,我们都无法做到这一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这是无法阻止的,除非像现在这样,用事实去‘逼’迫说服他们。” 然而诺顿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又或者说他并不能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烦躁地转身,砰地一声用拳头砸在盛放着沙盘的木桌上低吼道:“我不管那些人怎么想!我只知道陛下也在最后的时刻选择了奥卡大人,而我,不列颠、西班牙,所有的将士都只听从奥卡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休想夺走属于奥卡大人的冠冕!” “没有人会夺走属于奥卡的东西,诺顿。”老安德鲁看着诺顿的背影,用和缓的语气说道:“奥卡是接替陛下最合适的人选,对此你我还有很多人都很清楚,但很多事,并不能一味强硬地去达到,你是一名合格的将军,我不可能要求你去像一个政客那样去思考,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一样支持奥卡,还有很多人,他们一样坚定地支持奥卡。而我们现在所做的,只是让这一切都更加名正言顺而已。” 诺顿转过身,他瞪着双眼,就像是一头‘胸’愤难平的小兽。 老安德鲁笑了,他走上前,手轻轻放在了诺顿的肩膀上,微笑着说道:“你看,你只是急躁了一些,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奥卡将获得军队的拥戴、文官的拥戴,所有人的拥戴,这样难道不比看上去更像是仗着武力蛮横上位的暴君更有利吗?” 诺顿起伏的‘胸’膛终于平复下去,他认真地看了老安德鲁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诺顿,内部的隐患消除了,但并不代表事情就会一帆风顺。”然而身后忽然响起的老安德鲁的声音让诺顿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滞。 “格拉蒂安陛下的罹难,你我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安德鲁的声音继续说道,那内容让诺顿的内心不由一颤。“你我都清楚这一切幕后的凶手,马克西穆斯不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就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孽,他必然是受到了蛊‘惑’,陛下是那个凶手不惜一切想要杀死的人,而现在,凶手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你我都要做好准备,这一次我们不容再有失误。” “我们不会。”丢下这句简短有力的回答,诺顿大步离开了营帐。 “希望如此。”老安德鲁无神地望着前方,低声呢喃道。 …… 山外高卢,某处, 一支队伍正沿着一条隐秘的路线向北方行去,这些人都披着灰‘色’的旅行斗篷、脸隐藏在兜帽内无法看清,他们骑着马,寂静无声地赶路看上去似乎是规模很小的商队,不过,商队绝不可能在这种战火肆虐的时候进入北疆这样危险的区域,就算是里移动人心,但与生命相比有些事总会有个限度。 所以,这些人当然不是商队。 虽然他们的坐骑上都用厚厚的毡布搭着,但是一些人马鞍一侧的褡裢中‘露’出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武器柄鞘还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带着武器,从荒山野岭赶路,秘密潜入北疆,在这种时候,这些人显然不是军队,就是杀手,又或者,两者都是。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四节 末日(上) 第三天清晨,奥卡所部顺利进抵巴黎战场。(请记 住我) 旌旗扬空、刀枪蔽日,连绵数里的罗马军营外,近10万披甲锐旅寂然无声地伫立在秋末的寒风中,迎候着奥卡的到来,而在杀气冲天雄壮森严的庞大军阵前,遥遥可见数十位顶盔贯甲的身影站在飘舞的罗马战旗下,束手而待。[] “巴瑞安将军,军团‘交’由你负责带入军营内休整。”看到那迎接的众人,奥卡立时心里一动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回首对稍稍落后一个马身的一位将军嘱咐道。 “遵命,元帅阁下。”将领在马背躬身行礼,随即勒转马头去约束传令各军去了。而奥卡则用眼神示意其余几位军团长,脱离了大队人马,径直朝营‘门’打马而去。 “奥卡元帅阁下!” 事情正如奥卡所猜测的那样,当他和几位将领驱马来到营‘门’迎接众人面前时,不等他开口说话,数十位军团长、高级将领、军事护民官齐齐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喊道。 “诸位将军免礼!”奥卡一边笑着向诸位将军说道,一边迅速翻身下马,神情之间丝毫没有遇到意外情况的局促或是忘形,显得镇定自若、得体而威仪,无论是爽利亲和的举止还是自信风度的神态都让那些正抬起头来换了一种截然不同心理去观察他的帝国宿将们心下暗暗又是生出几分认可。 不过奥卡可没工夫‘花’费心思去忖度眼前这些北疆宿将们心理的变化历程,事实上,他从双脚落地开始,眼神真正聚焦的地方唯有一个人,一个微微佝偻着脊背、却没有人敢去质疑其坚毅的身影。 老安德鲁,此刻正如一头眯着眼、用全部的感情去望着一个呵护备至的后辈的老狐狸,在微笑着望着奥卡,他的脸上那一道道深深的褶皱似乎在无声昭示着这具年迈躯体的苍老,然而,从那双依旧深邃如海的眸中,你依旧能清晰感受到这位北疆智者的慑人气势。 两个人的目光在虚空中短暂‘交’汇。 “老安德鲁阁下。”紧接着,奥卡恰当好处地面‘露’一丝受宠若惊之‘色’快步上前,双手搀扶住同样在躬身行礼的老安德鲁,道:“怎么敢劳动老大人冒着寒风亲自迎接!” “还有诸位将军,大家都是浴血袍泽,无需作如此虚礼,快随我速速进营共叙。(请记 住我)”奥卡对老安德鲁执晚辈礼这是一种姿态,除却‘私’人的感‘激’,这是奥卡对北疆派系所有格拉蒂安旧臣的接纳,更是对整个北疆文官派系的接纳。至于周围这些将领,奥卡则又全然换了另一种姿态,不需要任何刻意的做作,奥卡非常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 “元帅阁下不忙与诸位同僚共聚,今天我大军倾巢而出,一是为迎接将军胜利凯旋,二来也是按照诸位将军商议的结果,正式展开对巴黎叛军的进攻,元帅挥手之间便消灭五万日耳曼援军,听闻喜讯在场诸位将军可都是心痒难耐啊,不妨正好借着大胜的气势,一鼓作气不求一战攻破巴黎,至少也要让城内叛军彻底丧胆!” 老安德鲁的话让正迈步‘欲’走的奥卡不由一顿,面‘露’惊讶之‘色’目光看向周旁众将,果然见到诸将都是显出跃跃‘欲’试之‘色’。 “好!区区五万日耳曼人援军不过是一群见利起意、愚蠢无知的蛮族,灰飞烟灭不过是为我罗马军团拭刀!而眼前叛军,才是谋害陛下祸‘乱’北疆的真正元凶!今日,我奥卡能够在此亲眼见证诸位将军为陛下复仇、为帝国洗刷耻辱,简直是天大的荣幸!” 铿!剑鸣铮然!奥卡手握佩剑,高举向天,目光如火般充满炽热地环视众将,慨然高喝道。 “复仇!荣耀!” 没有怒气填‘胸’的咆哮,也没有‘激’越兴奋的呐喊,所有将领都只是默默‘抽’出自己的佩剑,微微颔首,面上表情宛如钢铁一般冷酷。 “元帅下令,进攻开始!” 旋即,在老安德鲁眼角余光示意下,一名传令兵立刻撕扯着嗓‘门’仰天吼道,啸声滚滚,仿佛骤雨前的惊雷贯空! “罗马必胜!!!” “前进!” 啸声余音未绝,狂风暴雨已然撕裂天幕!由黑压压军阵中传出的怒吼汇聚成的穿云裂石的汹涌声‘浪’,四散席卷,先前积聚的杀气刹那间释放开来,化作恐怖的气息飞快蔓延将整个巴黎尽数笼罩其中。 整齐排开的军阵前列,一面面战旗倏然放倒,平举向前!轰隆的巨响中,仿佛一头撑天踏地的荒古巨兽从沉睡中醒来,挪动了一下木然的四肢,顿时令大地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轰!轰!轰!…… 没有一丝错‘乱’,10万大军的脚步声凝成一股,仿佛战神马尔斯降临,迈动着双‘腿’,一步一步向巴黎城不断‘逼’近! 一架架巨型投石机在吱呀呀的刺耳扭矩声中放下投臂,士兵们鼓足力气忙碌着将一块块巨石放入投臂末端的皮囊内,然后进行最后的瞄准和调试。 满目的火红‘色’形如移动的烈焰汪洋,火红‘色’的大氅、火红‘色’的战甲、火红‘色’的旗帜、火红‘色’的翎羽,最鲜亮的颜‘色’、最炫目的视觉冲击带来的却是极致到零点的慑人冷意! “罗马、罗马人要进攻了!” 巴黎城头,原本正靠着墙垛无聊发呆的叛军,此刻却都是几乎一样的呆滞神情,双手攀附着石墙,眼球瞪得恨不得掉出来,望着城下那滚滚而来的赤‘色’汪洋,他们只觉得一只无形的手不断重复着一个恐怖的动作,那只手捏住了他们的心脏,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用力攥紧直至心脏爆裂,那种剧痛、窒息的痛苦令人崩溃! 直到轰隆的大地震颤蔓延至城墙都仿佛随之微微晃动时,这些叛军才终于从恐惧中惊醒,他们面无人‘色’地转过身,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城墙后同样蜂拥而来的大股叛军撕心裂肺地发出吼叫。 一捆捆箭矢、一块块被敲碎成合适大小的石块、一锅锅烧开的沸水以及无数攒动的人头一起,飞快地涌上城墙,罗马人如此迅速地就展开攻城完全出乎叛军的意料,然而只要看到城外那杀气盈溢的大军没有人会认为这仅仅只是一场示威‘性’的佯攻。 一身披挂的马克西穆斯同样来到了城墙上,他在罗马军团中服役了十几年,所以当他看到城外‘逼’近的罗马大军后,他的脸‘色’顿时结成了寒冰,‘阴’沉地吓人,因为他一眼就看出罗马军队的排兵布阵完全是标准的战斗队形,也就是说这些‘精’密得令人难以想象的杀戮机器接受的命令就是没有任何留守余地的坚决攻击,直至消灭敌人。 “怎么可能!”马克西穆斯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惶恐,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罗马军队会如此果断地下定决心,开始进攻,没有围困没有谈判甚至没有威胁,就像是罗马指挥官完全没有将他和他麾下的这些叛军放在眼中,所以,根本无需多做考虑,消灭他们就行了。 马克西穆斯看着城墙上那些神‘色’游移不定、连握着武器的手都颤抖个不停的部下,不禁使他内心更加不安,他还有希望,只要日耳曼人承诺的援军到来,他就能够撑过这次死局,但是现在他无法控制自己地开始感到极度的焦虑,他担心援军是否会到来,他担心在援军到来之前,就凭这些乌合之众是否能够抵挡得住十万罗马军团! 马克西穆斯被自己这种无法控制的焦躁不安‘弄’得异常愤怒,他并不是个愚蠢的蛮族,事实上,在奥卡投入格拉蒂安麾下之前,他曾是格拉蒂安身前最受信赖的将领,他是蛮族出身,却深受信任,当然他自身的能力也的确足以在那些思想僵化、魄力不足的旧派系将领中脱颖而出,即使在罗马军团中他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悍将,正因为如此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态早已不适合继续战斗下去,他已经失了方寸完全无法把握战局。 可是,他却没得选择,那些罗马人甚至可能放过这些叛军,却绝不可能放过他这个谋害了格拉蒂安的凶手! 可惜,不等马克西穆斯为自己的命运找到一个解脱时,城外一声声轰隆的巨响彻底打断了他陷入绝境的思维。那是巨型投石机发‘射’的石块划过天空时发出的凄厉尖啸,仅仅听那种声音就会令胆小的人心惊胆战,而十几秒后,轰隆轰隆!近在咫尺的一声声撞击声则充满说明了投石机的恐怖威力! 当马克西穆斯匆忙走到卫士层层护卫的城墙上朝外眺望时,看到的就是一幅百米外的天空中一块块磨盘大的巨石翻滚着从天而降的灭世景象!而将目光移到城下,马克西穆斯的瞳孔又是猛地一震剧烈收缩,在一字排开的十几个步兵方阵和一面面斜竖起的橹盾车后,数千名手持长弓的罗马士兵正在军官的大声喝令下,整齐划一地斜举起长弓,同时拉满弓弦,一支支闪烁着幽光的箭矢正缓缓指向城头的方向! “长弓手,盾牌!快遮蔽!”瞬间,牵动着脸上僵硬的肌‘肉’马克西穆斯朝四周仍呆愣于那漫天飞来的石块的叛军咆哮道! 嗖嗖嗖~!!!话音刚落,城外的罗马长弓手们松开弓弦,一片黑‘色’的云从罗马军阵中腾空而起! 一场惨烈的攻城大战,正式爆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五节 夜行 投石破空、铁甲陷阵、长弓如雨,攻城战从开始到结束仅仅持续了数个小时,然而对于城头心惊胆裂的叛军来说,这几个小时的时间简直比数年还要漫长难熬。(请记住我) 也许野战更多需要考验的是一支军队的综合素质,可是攻城战的话则通常情况下显得非常简单,谁的战争机器更‘精’密、更先进、更运转协调,谁就会获得最后的胜利。而比较以上这些,眼前对阵的双方显然不在同一个数量层级上。[] 所以,当夜‘色’低垂,攻城的罗马军队如‘潮’水般退去之后,城墙上的叛军个个都是虚脱似的两眼发黑,而事实上,从始至终战斗都没有太多的惨烈‘肉’搏战,和战前摆出的浩大声势不相符的,这些攻城的罗马军队似乎根本没有真正攻上城墙的打算,只是在仿佛无穷无尽的火力支援下,慢条斯理地逐一清理完城外的防御工事,最后象征‘性’地发起了几‘波’冲击狠狠吓唬了一下叛军便偃旗息鼓了。 这样不合常理的做法预示着罗马人可能在策划着某种‘阴’谋,不过在那些普通叛军士兵看来,这是首领和军官们才要去头疼的问题,而他们,似乎应该感谢罗马人的仁慈,否则他们中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然而很可惜,就算马克西穆斯寝食难安地抓破脑袋,也不可能从罗马军队的诡异做法中找到一个可以说得通的解释,因为,本来就不存在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场一触即分的战斗,无论是奥卡还是老安德鲁以及那些战意沸腾的将领们,都没有试图真的在一天之内攻陷这座北疆的象征。 深夜,罗马营地, “奥卡,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 老安德鲁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柔软靠垫上,手中端着一杯温热暖身的葡萄酒,目光幽邃地静静望着面前的奥卡,问道。 “无论是出于我的本意,还是冠冕堂皇的政治所需,我都无法对以利亚的存在视若不见。”一身便服的奥卡转过身,神情肃穆道:“我必须对格拉蒂安付出的毫无保留的友谊和信任心怀感恩,老安德鲁。你很清楚,格拉蒂安和我就像真正的手足兄弟,而现在,我满怀欣喜地得知我们又多了一个弟弟,难道你要让我像一个眼中只看到利益和权势的陌生人那样,去对待以利亚吗?” “奥卡,你还是这样容易‘激’动。”老安德鲁笑着站起身,说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请记住我)你和陛下的真挚友谊令我也感到羡慕,而现在你所展‘露’的本心也再次让我感到欣慰,我和陛下,甚至是先帝都没有看错你,你是罗马不可多得的英雄,是罗马的希望,而当陛下不幸罹难后,老实说我也曾不安和犹豫,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够接受最艰难的考验。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曾经的罗马历史上有过很多像你一样才华横溢的俊杰,他们都被寄予厚望,然而,在完成历史所赋予他们的使命的路上,他们……嗯,应该怎么说呢,他们‘迷’失了。” 奥卡直视着老安德鲁的眼睛,肃然聆听。 “然而你比他们更优秀,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是否真的是诸神的化身,不然的话一个像你这样岁数的年轻人,哦无意让你难堪,不过相比于我的年龄,我想称呼你为年轻人拉丁语中年轻人也有‘毛’头小子的含义应该并不过分。” 奥卡微笑,对于罗马式的幽默他早已习惯。 老安德鲁同样笑着眨了眨眼睛,接着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面对这个世界上几乎最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却能风轻云淡地轻易迈过那道无数人一生也无法迈过的障碍,你知道吗?那真的令我感到非常的吃惊。” “哦,老安德鲁,也许我们应该为你如此不遗余力的恭维和称赞干一杯。受宠若惊。”闻言,奥卡也不由由衷地感到一丝快乐,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满脸笑容地举起酒杯致意,语气调侃道。 “再次令我吃惊,奥卡,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懂情趣的人。”老安德鲁故作惊讶的表情,一边同样举起酒杯一边作势惊呼道。“陛下和我以前多次谈及你,金钱、权势、‘女’人,这些‘诱’‘惑’似乎都无法满足你的**,难以想象,陛下和我最后甚至得出了一个一定会让你意料之外的结论。” “洗耳恭听。”奥卡抿了一口微带酸涩的液体,道。 “也许你是个天生迟钝的木头。”老安德鲁老脸板着,然而严肃的表情之下说出的却是这样的一句。 “咳咳……”奥卡险些失态地呛了自己。 “哈哈哈,年轻人,就该这样。”然而,老安德鲁却对自己这种“活跃气氛”的成就感到十分满意,就像一头‘奸’计得逞的老狐狸般笑着。 “好了,谢谢你的美酒,老安德鲁,是时候去见见以利亚了。”奥卡饮尽杯中液体,继而神情重新恢复了肃穆说道“我为痛失兄弟而感到深深自责和悲痛,我在他呼唤我的时候没有能够赶到他的身边,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也许陛下走的时候仍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所以,现在我所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讨回这笔血债并且照顾好他独自一人、瞒着先帝照顾了十几年的弟弟!” “抱歉,奥卡,我一直无法告诉你这些。”看着奥卡的眼睛,老安德鲁的语气也变得凝重了许多。“陛下的不幸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难以忘怀的遗憾,但我们不得不将这些悲痛埋藏,因为我们面前还有无数的敌人,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话,也许我们会面对更多的遗憾。” “放心吧,再没有人可以给我们带来痛苦。”奥卡掀起帐帘,回过头最后道:“以诸神的名义,我们会给所有敌人,无论明面亦或是暗中的,带去制裁和毁灭!”声音落下,奥卡的身形已然出了营帐没于深沉的夜‘色’之中。 营帐内,老安德鲁独自呆了一会儿,随即叫来了卫兵。 “让我们的信使出发吧。”对卫兵,老安德鲁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句完全听不懂的命令。 ……十几分钟后,巴黎城东 白日里的进攻,数十架投石机的饱和打击再加上随后跟进的步兵的逐一清理,叛军‘花’费了大量时间依托城墙,在城外野地上修建的三道环形木墙,无数箭楼以及各种防御工事都已经被夷为平地,躲在这些工事中的倒霉叛军也都没能来得及逃回城内便被消灭干净,所以此刻除了呼呼的风声,城外一片静谧。 没有火把、没有守卫,一个身手敏捷的身影穿越近千米原本几乎不可逾越的距离,悄无声息地来到城墙下也就显得不那么困难了,这也许就是白日里那次看上去更像是武器威慑的战斗的另一个收获。 区区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是来夜袭或是偷偷打开城‘门’的,那个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借着淡淡的月光越过堑壕,最终躲入城墙的‘阴’影之下,接着几声完全分辨不出是人模仿的猫头鹰叫声从他口中发出在深夜里显得那样突兀,而没过多久,唰的一声轻响从他头顶上的城头传来,一根粗绳索悬在了人影的面前。由此可以看出显然,这个偷偷潜到城下的人影并非一个不请自到的客人,而只是一位并不受到此时巴黎城内所有主人欢迎的客人而已。 人影抓住绳索拉到面前,在自己的腰间打了个结以便固定住自己的身体,接着在手上缠绕了几圈,最后用力拉动了一下绳索。 唰!另一端瞬间传来一股强大的作用力,生说立刻绷直,接着人影被绳索吊起,缓缓升向了城头,借助月光,我们最后只能看到城头同样有几个人影,当那道人影快要升到城墙时,那几个人影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城头,随即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不见。 大约一个小时后,城头再次出现了几个身影,和来的时候一样其中几个身影用绳索将另一个身影固定住,然后缓缓放下了城墙。那道身影重新越过一路的障碍,径直回到了罗马营地内。 “安德鲁大人。” “进来吧。” 营帐内,老安德鲁正坐在桌后,就着烛光捧书夜读,一个千夫长装束的军官走了进来。 “信使回来了?” “是的,大人,信使刚刚安全返回。” “商谈得如何?”听到军官的答复,老安德鲁放下了书卷,抬眼问道。 “很顺利,大人。”军官低头答道:“对方已经同意了我们提出的条件,他们会按照计划行事,但希望我们能够信守诺言。” “哼!信守诺言?真是可笑,一群卑鄙无耻的叛徒也配和我谈论什么信诺?!”老安德鲁满脸的嗤之以鼻,语气不屑道:“这些叛军只配在地狱里哀嚎。” 那军官被安德鲁的语气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后者要改变主意。不过老安德鲁绿‘色’道:“不过我可不愿意拿宝贵的罗马将士的生命去无畏牺牲,既然他们愿意倒戈,以罗马的名义,就让我们大发慈悲一次,一切按计划执行吧,你下去准备吧。” “遵命,大人。”军官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不知道奥卡和以利亚究竟谈得怎么样了。”无心再去阅览书卷的老安德鲁喃喃自语道。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六节 破城 翌日,寒风呼啸,天地肃杀,正是献祭血‘肉’的大好天气。 巴黎东、南、北三面城下,数十个严正以待的罗马军团,刀出鞘箭上弦,正如黑压压的雕塑般伫立在原野之上,而在这些杀气腾腾的方阵之后,狰狞的巨型投石机、天蝎弩炮以及上万长弓手同样在静候攻击命令。 罗马大营辕‘门’前, “你真的确信要这样做?你知道,我并不是指以利亚无法胜任这个职务,只是,你知道,这样做似乎更像是在满足一个无法摆脱痛苦的年轻人的报复**。”瞭望塔上,老安德鲁披着一件厚厚的‘毛’绒外套望着远处的巴黎城,语气迟疑着说道。 “你似乎忘了我也是个冲动的年轻人。”一旁,奥卡侧过脸以调侃的口‘吻’道。 “哦、哦,你说得对,你看,我真是有些老糊涂了。”老安德鲁夸张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完全没搞清楚。“好吧,既然你和以利亚已经商量好了,那就让我们难得悠闲地看一出好戏吧。” “吹响号角!” 呜呜呜~~~!!! 轰!轰!轰!当号角声回响在天际,三面战场同时启动,数十个罗马方阵迈动如闷雷般震颤大地的脚步,向高耸的城墙缓缓‘逼’近。 “前进!”北面战场,行进在最前面的方阵内,全副武装的以利亚此刻正行使着北面攻击序列最高指挥官的职责,披挂着几十斤重的铁甲,紧握方盾,高举短剑,不断用高昂的吼声‘激’励着身旁战友们的士气,当然,事实上从周围那些士兵充斥着狂热和兴奋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显然已经不需要更多的‘激’励了。 不得不说,战争有时候很有趣,因为它总是变幻莫测,有时候它几乎是完全按照单纯的数学统计原则来得到最后的结果,而有时候它却又像是命运之神无聊至极时随意‘操’纵的一场游戏,充满了匪夷所思的情景,就比如现在。 巴黎拥有高达十丈高的城墙,通体都是用石料砌筑而成,厚度足以轻松对付巨型投石机从两百码之外投掷的巨石的直接轰击,至于弩炮之类除了在那平滑的石墙表面留下几道影响其美观的痕迹之外无能为力。 另外,巴黎城虽然是作为一座代表北疆统治权、自由商业以及复兴罗马文化温‘床’的城市而非军事要塞兴建,但毋庸质疑,坐落在依旧被战争‘阴’云笼罩的深山密林之中,巴黎城本身仍然具备了一切足以被称为“不落要塞”的防御设施。 高不可攀的城墙、每隔五十米一座,密密麻麻环绕城市一圈令人望而生畏的石质箭塔,还有原本安置在凸出部望台上的天蝎以及翁城内的投石机,如此完备而严密的城防体系,如果此刻城上城下的攻守双方来个调换,恐怕这场战斗的胜负毫无悬念,没有十倍于守军的兵力想要攻陷巴黎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话虽如此,但依托这样坚固的城防,即便城内猬集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军,但只需稍有坚决的抵抗意志,眼前声势浩大的攻城也不会在进行了仅仅不到两个小时后就似乎开始了最后的计分时段。 “哧!”避开一柄直刺而来的长矛,用力夹住,以利亚熟练的递出手中的短剑,就像是一位技艺娴熟的外科医生,准确无误地将锋锐的剑刃刺入从城墙中间的垛口探出上半截身体试图偷袭他的叛军的心脏内。 松开长矛,以利亚抓住那具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往下一拉同时借助反作用力,身形敏捷地跃上了城墙,双脚落地的瞬间,下意识的以利亚立刻用盾牌在身前转动以避免可能袭来的武器,然而很快他愕然发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多余,因为身前几尺之内除了几具叠在一起躺在地上的尸体再没有一个叛军。 环视四周,以利亚看到已经有不少袍泽顺着云梯和攻城塔顺利登上城墙,正结成一个个小队奋力与叛军厮杀以站稳立足之地,同时为后续的战友提供遮蔽。 尽管喊杀声震耳‘欲’聋,飞溅的血迹也是到处都是,不断有人闷哼着倒下,鏖战正进入白热化,然而,身经百战的以利亚还是立即发现了异常,因为四周的战况看似‘激’烈,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叛军的抵抗实在算不上坚决。虽然攻城同时从东、北、南三个方向展开,但根据战前侦察得到的消息,城内的叛军人数完全足以应付三个方向的攻击甚至如果他们有和罗马军队一样的有效组织的话,这样的攻击强度可以轻松应对,只是需要几支预备队的小问题。 可是眼前,以利亚扫视了一圈,发现城墙上抵抗的叛军人数似乎太过‘稀疏’了,而源源不断涌上城墙的炫目红‘色’竟渐渐盖过了原本的灰‘色’,这显然不符常理。 ‘也许是某个‘诱’敌的‘阴’谋。’以利亚几乎瞬间就认定这一定是叛军的某个计划,然而就在他准备下令让士兵停止过分突进时,不远处的另一端城墙上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以利亚愕然循声望去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只见那段城墙上的叛军就像是受惊的鼠群一样四散逃离,片刻间整个城头除了那些已经成了尸体的家伙就只剩下同样疑‘惑’不解但还是为这唾手而得的胜利欢呼的罗马军人。 以利亚觉得一切简直就像是幻觉,如此坚固的城防,数万困兽死斗的叛军,仅仅一次尚未尽全力的进攻就让这些几天前还在凶残屠杀着罗马公民的叛军丢盔卸甲?看看城墙上,战死的叛军甚至还不足一千人! “以利亚将军,也许我可以回答你的疑‘惑’。” 就在伊利亚愣神的时候,忽然身边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以利亚诧异地转过身,看到一名百夫长装束的罗马军官站在面前,显然刚刚说话的就是此人。 “你?”以利亚微微蹙眉,询问道。 “尊敬的以利亚殿下,请允许我作短暂的自我介绍。”百夫长的话立刻让以利亚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一凝,然而前者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地用平静口‘吻’继续道:“末将迪恩索斯?卡拉瑞,很荣幸能够为殿下解‘惑’,安德鲁大人让我在适当的时机再将整个计划告诉殿下,所以请原谅末将现在才向殿下解释一切。” “厄,迪恩……迪恩索斯。”以利亚现在完全是一副‘摸’不着头脑表情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不过他还是选择倾耳一听。 “是这样的,殿下,安德鲁大人……”城头上,站在一堆尸体中间迪恩索斯开始向一头雾水的以利亚解释真相。 原来早在大军进抵巴黎城下,开始围城的第一天,安德鲁便通过秘密途径与城内的一位叛军将领取得了联系,而显然这位叛军将领已经意识到与其躲在巴黎城内和其他人一起等死不如趁早给自己寻找一条后路,于是很自然的两者一拍即合,安德鲁与叛军将领达成了一个协议,攻陷巴黎后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并且慷慨地赠予他一份足以维持下半生生计的钱财,而他所要付出的就是在大军攻城时放放水。 战争继续,城墙上的欢呼声随着涌下城头的罗马军团迅速蔓延到巴黎城内,大约十几分钟后,忽的一声巨响,一道粗壮的浓烟伴随着火焰从城内的某处冲天而起,即使远在上千米之外的罗马大营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哦,多么壮观的烟火,看来我们的胆小怕死的朋友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瞭望塔上,从始至终奥卡与安德鲁都没有离开,他们始终注视着战斗的进程,显然一切顺利,尤其是当那滚滚浓烟升起的时候奥卡立刻打破了长久的沉默,微笑着说道。 “拿一个微不足道的背叛者的生命,来换取数以千计宝贵的罗马将士的生命,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老安德鲁淡然回答。 “真是难以想象,安德鲁,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奸’商。”奥卡摇头失笑,随即转过身就要走下瞭望塔。“也许该时候去见见我们此行的正主了,不一起来吗?” “当然,迫不及待。”老安德鲁目光中透着异常森冷的利芒。 城内, 四处都是建筑物燃烧的硝烟,还有遍地横尸,大多都是那些慌不择路、倒霉地一头撞上罗马军阵的叛军。 继北边城墙落入罗马军队之手后,很快,东‘门’还有南面的叛军也随之受到城破消息的影响,军心动摇,尽管仍有不少死硬的叛军将领坚持抵抗,但在罗马军队气势如虹的攻势面前,这些死硬分子很快被消灭,随即大军鱼贯入城,叛军的意志彻底崩溃。 巴黎皇宫, “给我找,快!你们这些蠢货,给我认真搜查每一个角落,一定要抓住马克西穆斯,他才是我们唯一能够拿来保命的‘交’易!” 无数手持利刃的叛军疯狂冲进皇宫,一个光头叛军将领正在站在皇宫前殿外的草坪上,大声朝部下发出指令,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明确无误地要求他的部下搜捕叛军的首领,而且,就在刚刚,他的部下毫不留情地将那些守卫皇宫的叛军全部杀死。 “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抓住那个家伙,除非他能变成一只丑陋的土拨鼠遁地逃走!”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七节 决意 马克西穆斯当然不可能变成丑陋的土拨鼠,不过叛军将领的咒骂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一语成谶,因为得知城破的消息后,他在最后一些死忠于他的士兵护卫下的确是从地下逃走的,只是他们并不能像土拨鼠那样挖出一条地‘穴’,而是通过现成的密道偷偷逃出了巴黎。 这条隐藏在皇宫深处的密道原本是作为紧急情况下的安全通道修建,里面存储着足够100人一个月所需的淡水和食物,并且会定期更换以避免腐坏,整个密道并非只是单一的走向而是由很多岔道构成的庞大地道网,其中大多都是死路,这是设计时考虑到可以起到‘迷’‘惑’和分散追兵的作用,而唯一的一条活路径直通往巴黎城内3罗马里的一处小树林。密道的存在不仅隐蔽而安全,而且持有密道详细地图的人就只有三个人,除却格拉蒂安本人以及老安德鲁,剩下的一个便是当时担负整个巴黎卫戍职责的马克西穆斯。 可惜,抱着一线生机从密道逃走的马克西穆斯终究还是落入了奥卡和安德鲁早已布下的圈套之中,当他和他那些最后的追随者狼狈不堪地爬出‘洞’口没多久,四下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马克西穆斯神‘色’惊惧继而绝望地看着密密麻麻手持方盾、端举弩机的罗马士兵显‘露’出身形,将他们团团围住,同时身后密道的‘洞’口也被堵死,看着那无数闪烁着寒光对准自己的弩箭,马克西穆斯知道自己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地走上了末路。 所以,当奥卡和安德鲁两人骑马施施然来到小树林的时候,显然已经错过了好戏,和马克西穆斯一起逃出来的那些叛军都已经被五‘花’大绑,乖乖地蹲在了地上,而马克西穆斯,则享受着最后的俘虏优待正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地坐在一个行军马扎上,脸上的表情超乎寻常的平静,再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甚至于,当奥卡和安德鲁站到他的面前,马克西穆斯只是用略带苦涩但十分平淡的语气看向他们说道:“真没想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得不在这种情形下碰面,奥卡。” “我可以将这些话理解为一个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背叛了他的主君、袍泽和朋友的疯子在生命尽头所作的忏悔吗?”奥卡翻身下马挥手示意四周意‘欲’上前确保安全的卫兵退下,径直来到马克西穆斯盯着他的双眼道:“我真的无法理解,一个曾经拥有荣誉和信赖、受人拥戴的罗马将军,放弃了一切,就因为无法控制内心的嫉妒、仇恨还有贪婪这些原罪。” “忏悔?哦,是的,就算是忏悔吧。”马克西穆斯微微摇头:“可是对谁忏悔呢?对那个被我们一起毁掉的上帝吗?听上去真是充满滑稽和讽刺。奥卡,安德鲁,我只愿意在你们面前忏悔,因为我的确做了无法挽回的错误,我不想在最后的时刻再去像那些可怜卑微的渣滓一样摇尾乞怜,我会为自己所做的赎罪,即使是在地狱,我只希望你们能够释放最后的一丝仁慈,让我死得至少能像一个幡然悔悟的忏悔者那样。” 奥卡和安德鲁侧脸相视,接着老安德鲁凝重地点头道“我们会给你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你会死在一位拥有高贵的瓦伦提尼安家族血脉的人剑下,还有伙计,你应该去天堂向陛下忏悔,而不是向我们。” 奥卡转过身,朝不远处的卫兵点了点头。 …… 一个小时后,罗马大营, “……将军,战果统计就是这些,巴黎已经完全落入我们的掌握之中。” “很好,派出斥候,向各行省以及所有受到叛军攻击的城镇村庄通报,叛‘乱’已经平息,告诉他们,北疆已经重获和平,他们可以返回家园了。” “是的,将军。” “等等,还有,派信使向罗马也送一份消息。” “遵命。” 等副将走出军帐,镇压了叛‘乱’的奥卡却丝毫没有到哪怕一丝胜利之后的喜悦,奥卡只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失落。 “看上去你的心情比我这个年迈的老家伙还要糟糕啊。”一旁老安德鲁看着心绪重重的奥卡,故作轻松道:“想好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了吗?是让这一切化作史官笔下的一段无聊陈述,还是给这些该死的无休止的‘阴’谋做个彻底了断?!” 奥卡沉默,他在营帐内来回踱着步,神情凝重。 良久, “我们会让遭遇战火摧残的巴黎恢复原样,我们会让北疆真正恢复和平安宁,我们会在北面边境建立一道暂时‘性’的防御线,我们会调遣足够的兵力‘交’给捉襟见肘的安奎拉,我们会让被迫中断的改革继续进行!”奥卡忽然停下脚步,神情肃穆“在这之后,我们会率领军团越过阿尔卑斯山,去罗马向那个**讨还一切!” “哦!哦!奥卡,注意用语,要知道你可也是一位罗马贵族!”老安德鲁闻言,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夸张地举起双手道:“**?真难以置信,你就是这样形容那位玩‘弄’‘阴’谋的‘女’人嘛?嗯,也许我该说……真是太贴切了!”从软垫上站起身,走到奥卡面前,老安德鲁伸出手,眼中尽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是的,我们该是时候去罗马,找那个**算账了!” “以利亚将军求见。”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卫兵的声音。 “请以利亚将军进来。”奥卡看了安德鲁一眼,随即喊道。 帐帘掀起,一身戎装的以利亚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不发一语。 “厄。”奥卡觉得气氛显然有些僵硬,不过这的确是一件无法简单就过去的记忆,无论是他自己、安德鲁、以利亚,还是所有亲身经历了格拉蒂安罹难的朋友,都难以释怀。所以,他只能尝试着安慰以利亚而事实上奥卡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这么说,你已经亲手送他上路了?”纷‘乱’的想法在脑海中翻滚不定,然而说出口时却莫名地变成了这样一句毫无营养的问话。 以利亚依旧是那种沉浸于某种回忆难以自拔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是的,我直接‘抽’出佩剑,对准他的心脏刺了下去。”抬起头以利亚注意到奥卡和安德鲁有些意外的神‘色’,不由‘露’出一抹悲戚之‘色’语气沉郁道:“兄长已经离我们而去,即使百般折磨那个杀害兄长的叛徒也无济于事,所以,是的,我给了他痛快。” “哦,当然,你有绝对的选择权力。”奥卡吸了口气,说道:“那么,你有什么事需要告诉我吗?厄,我的意思是,我记得嘱咐过让你行刑之后直接去就任市政官,让千疮百孔的巴黎城恢复原样。” 闻言,以利亚似乎终于彻底回过神,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正常了许多:“哦,抱歉,我想有些东西可能会有用处,是那个人临死前向我透‘露’的,他说的很详细,也许这也是他的忏悔之一。” “先别说,让我猜猜。”奥卡第一次‘露’出难得的笑容,他看了一眼老安德鲁随即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马克西穆斯一定是在临死前留给了我们一些对那个也许此刻正在罗马狂欢、那个利用了他的贪婪最后却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的‘女’人不利的礼物。” 以利亚有些惊讶地答道“是的,我想靠这些留下的东西,我们足以让整个帝国都清楚谁才是策划了这场卑鄙刺杀的真正幕后凶手,我想那足以彻底摧毁皇后派系。” “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以利亚刚说完,只见奥卡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地冲到摆放着他的甲胄的木架前,开始披挂起来。“立刻集结军团,我们马上出发,我不想再‘浪’费哪怕一天的时间,让那个‘女’人在罗马兴风作‘浪’!” “哦,等等,奥卡,你刚不是说在兴兵南下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吗?”看到奥卡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老安德鲁赶忙上前按住前者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激’动过头了。 “那是1计划!”奥卡一边给自己套上沉重的甲胄,一边飞快地说道:“而现在,鉴于我们已经得到了足以让皇后派系臭名昭彰、举世皆敌的铁证,我们就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等待或者是做那些以防万一的准备了,以利亚,立刻去集结军队,我们有活要干了。”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以利亚终于‘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转身离开。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准备就这样,领着数万人的大军,一边南下一边将皇后的罪行公之于众吗?”以利亚的脚步远去,营帐内安德鲁立刻迫不及待地发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那些行省的总督,还有驻军的将领,还有狄奥多西陛下,你打算直接丢给他们一个选择题吗?奥卡,你知道,政治需要政治罗马谚语,我们有足够的胜算,只是还需要一点耐心而已。” 奥卡回过头,眼神中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冷厉和坚决。 “听着,安德鲁,无意冒犯,但是我真的讨厌该死的政治,尤其是这种需要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奥卡戴上了头盔,最后说道:“所以我不再步步谨慎了,那个‘女’人,谁也无法预料她的野心会让她继续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我们必须尽快阻止她!或者,干脆消灭她。”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八节 广场血案 罗马城,图拉真广场 “暴民!狂徒!来人,给我抓住那些散布谣言的家伙!一个也不准给我放过!”铺着各‘色’大理石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喧声震天,一个突然之间传遍大街小巷的消息让原本就已经风声鹤唳的罗马城彻底陷入一种惶恐不安的气氛之中。 而刚刚发出恼羞成怒的吼声的却是一名身着皮甲、负责罗马城内治安的军官,从他的表情还有咆哮的内容就可以看出他正为眼前这些因听信谣言、蜂拥而至的民众感到万分棘手。 也难怪这名军官急得气火攻心,自从北疆动‘乱’,格拉蒂安不幸遇刺的消息传到罗马后,整个意大利半岛的局势顷刻间风云突变,无论是对于普通公民还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而言,格拉蒂安的罹难都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讣告,而是足以震动帝国的重大事件,在罗马、在米兰在各个城市,一股无法控制的谣言‘阴’云瞬间笼罩了整个意大利半岛和罗马的帝国高层。 而今天一大早,倒霉的军官就被人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叫了起来急匆匆赶到广场,结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万人空巷的‘混’‘乱’场面,到处都是对一夜之间冒出来的那个谣言议论纷纷的人群,谣言的内容很简单但却犹如一道惊雷将所有人都震得头晕目眩! 秘密派遣心腹潜入北疆,以利相‘诱’,‘私’下收买故北疆巴黎军区卫戍指挥官马克西穆斯,甚至勾结帝国的头号仇敌日耳曼人,共同策划了对格拉蒂安陛下的刺杀行动的真正幕后元凶就是以皇后的身份摄政掌握了半个西帝国大权的贾斯汀娜! 这样的消息一投入对于风闻异常敏感的罗马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地动山摇般的恐怖影响! 就比如眼前这个倒霉的军官,从带着上百部下赶到广场开始整整几个小时,只见到广场上汇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几乎到挤得前‘胸’贴后背的程度,而且更为严峻的是,整个广场上的人就像是煮沸了的开水一样群情汹汹,根本没办法弹压。 军官气得是三尸神暴跳,可惜却是束手无策,想要抓那几个最先散播谣言的家伙,可是满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就凭区区百多名手下要想抓住那几个比蛇还滑溜的‘奸’细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可是这个倒霉的军官也是有苦难言,其实他一点也不想趟这趟该死的浑水,由于谣言的催化,现在的罗马城就是一座随时可能彻底喷发的维苏威火山,谁也无法预料一旦这些情绪‘激’动的民众被那些隐藏的家伙煽动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想想罗马城历史上曾发生过的那么多次民众暴‘乱’,军官都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竖起! 可偏偏他没得选择,从北疆发生叛‘乱’的消息传到罗马后,原本独自一人、隐居深宫的皇后便立即‘露’面,通过元老院宣布罗马进入紧急状态,首都罗马更是直接施行军官,近卫军以及卫戍军第一时间奉皇后的命令,公开地开入罗马城,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士兵控制了城内的各个要冲和主要街道,那段时间整个罗马城内是草木皆兵,公民们整日锁在家中,根本不敢出‘门’,到处都是一片冷清的景象。 军事戒严持续了数日之久才告结束,不过紧张的局势却并没有丝毫缓解迹象,因为皇后在重新接掌朝政后开始的一连串大举动让有心人都预感到恐怕近年来屡经动‘荡’的罗马又要面临一场新的风暴了。 无数身负密令的信使从罗马城中飞驰而出,快马加鞭前往帝国各个行省,其中包括在洛迦诺协议中明确归属于格拉蒂安统治的行省也不例外,而元老院和贵族中间也是出现了剧烈的洗牌,大量与格拉蒂安有联系或是干脆代表北疆派系的元老、贵族被近乎强迫地剥夺了权力乃至是软禁起来,罗马城方圆数十里内的所有军队更是全部被皇后派同属西拉塔家族的叔侄辈家族成员执掌,原先的指挥官全都被要求返回罗马,就近监视了起来,不准他们有丝毫的异动。 对于这些或明或暗的涌动暗流,无疑只有罗马的高层还有大贵族是最清楚的,不过显然,除却那些被勒令禁足、严密监控甚至是逮捕起来的人,剩下的人都已经十分‘明智’地意识到了这一切,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无论古今中外都同样适用的官场万金油规则,他们迅速投身了皇后的裙裾之下。 然而,这看似已经铁通一个的局面却还是出现了纰漏,两天前一名北疆斥候带来了叛‘乱’平息,叛军及谋害格拉蒂安的凶手马克西穆斯伏诛的消息,除此之外一切‘波’澜不惊,于是这个消息总算让神经紧绷到极致的罗马城稍稍放松了一些,既然叛‘乱’已经平息,北疆方面又没有出现什么不稳的迹象,那么,在很多皇后派系的人看来,这场延续了数年的西部帝国统治权的争夺之战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格拉蒂安遇刺了,瓦伦提尼安家族仅存唯一的血脉,尽管小弗拉维斯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至少,罗马拥有一位‘精’明强干、魄力十足的皇后不是吗? 即便那些高举着罗马复兴大旗的北疆派系如何不甘,格拉蒂安的死已经注定他们失去了一切,除非他们敢于抛弃自己所辛辛苦苦树立起的罗马复兴者的旗帜公然叛‘乱’,否则他们再没有可以和皇后争夺的筹码,他们只能承认失败,向罗马俯首称臣。 虽然有不少罗马贵族对于那位善良温和、年轻有为的罗马凯撒的死抱有深深的同情或是不由发出一声轻叹,但政治的博弈从来都是残酷的,失败者就是失败者,注定只会沦为历史的尘埃,在胜利者的欢呼中谁也不会去对失败者‘浪’费哪怕一滴泪水。 就在皇后派系关注着胜利的天平渐渐朝他们倾斜,准备要弹冠相庆的时候,仅仅一个突然在民众中间流传开来的消息,就让这似乎触手可及的胜利如同泡沫般碎裂成空。 皇后居然被指名道姓地安上了勾结日耳曼人、收买叛军首领、策划行刺格拉蒂安的罪名! 这样的消息传出,姑且不论真假,一经传开,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的舆论反应,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从消息传开,到现在,短短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整个罗马城已经是掀起了议论风‘潮’,并且迅速通过商队‘波’及了周围的城市,不用猜,恐怕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整个意大利半岛的罗马城镇都会得知这个消息,而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是,也许在帝国的行省,此时此刻这些足以让民心‘骚’‘乱’的谣言恐怕也已经不受控制地肆意蔓延开来! “抓!给我抓!别管那么多,看到谁再说谣言,就给我全部抓起来丢进监狱!”终于,眼睛发懵、内心已经被患得患失的急躁情绪搅得‘乱’七八糟的军官终于失去了理智,铿的一声拔出短剑,面目狰狞地朝身边满头大汗的部下吼道。 “是、是……是!”那些士兵也是吓得傻了,听到长官突然的大吼都是惊得挑起,随即忙不迭地纷纷‘抽’出短刀冲进人群,又是踢又是打又是骂,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 而看到这边的动静,广场上边缘原本也正瞅着人群急得‘乱’转的其他治安分队立时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有样学样地纷纷呼吼着从四面八方挥舞短刀冲进了人群。治安大队的鲁莽介入让广场上的局面犹如投石击水,‘波’澜顿起。 那些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治安士兵纯粹是听令行事地冲进了人群,可是举手之间却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抓什么人,四周人群中传来的斥骂叫嚷声汇成一阵阵敲击在耳膜的声‘浪’,让这些深陷于人海之中的士兵恍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淹没了一般,脑海里一片昏沉,于是一股不由自主的暴戾情绪滋生而出。 无可避免的,悲剧发生了…… 啊!突兀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团团围聚的人群中响起,刹那间以那声惨叫传来的地点为核心,周围的人群硬生生地朝外退开出几步的距离,将中间的一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杀人!杀人啦!”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直到人群中一个撕心裂肺的尖厉的‘女’声让人群在猛的一阵颤抖中惊醒了过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去言语赘述了,被‘激’怒的人群如同一头狂暴的野兽,而那些被愤怒的人群‘逼’近的治安大队毫无疑问只能拼力反抗,一场流血冲突在图拉真广场不幸上演,直到一个小时后得知此事的卡西乌斯果断派遣军队赶到进行强制驱散,广场才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这份平静却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站在广场边缘,看着士兵们面‘色’发白地从人流散尽的空地上拖走一具具死状恐怖的尸体,卡西乌斯望着惨不忍睹的血腥广场,眼角微微‘抽’搐,脸上褪尽血‘色’。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九节 卫戍区 阿尔卑斯地区,米迪奥拉努姆 这是一座嵌在横亘亚平宁靴子北面的阿尔卑斯山系中段一处凹陷山谷内的永固式要塞,规模不大,常年驻守的士兵数量也只有区区数千,然而战略位置却是尤为关键,其不仅为扼守越过阿尔卑斯通向意大利半岛腹心之地的‘门’户,更是整个阿尔卑斯军事卫戍区的指挥部所在地。 厚厚的积雪、灰‘色’的山峦和蜿蜒的山道构成了这里十年如一日的单调背景,没有酒肆、没有‘女’人、没有娱乐,对于镇守这里的官兵来说每天醒来,除了训练和执勤就再也没有事可做,甚至聊天都因与外界隔绝而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话题,服役几乎等同于服刑。 然而,这里,包括绵延数十罗马里的阿尔卑斯山脉线上的其他卫戍要塞,这些挡在广袤无垠的北疆大陆与意大利半岛之间的屏障却始终拥有着不可替代和忽视的意义,特别是在骨子里极其注重传统和实际的罗马人眼中,尽管在过去了的几个世纪中帝国的北面边境线早已推及到远的无法看到的地方,但在相当一部分罗马人的潜意识中依旧固执地认为,翻越阿尔卑斯山,山的那一边是一片蛮荒之地,而在高耸山脉的这一边,才是真正的文明净土,因而,说固步自封也罢,说区域歧视也罢,总之,从共和国时期建立起的阿尔卑斯军区从未有一天撤销过,它就像是一面不规则的巨大盾牌,让意大利半岛上享受着平静富足生活的罗马人心中淡去了对北方那个冰天雪地的野蛮土地和生活在那里的蛮族的恐惧和担忧,从而让亚平宁靴子真正成为了一处不受侵扰的乐土。 不过,这面盾牌也并非总是能够保护罗马腹心之地的安全,汉尼拔的远征、高卢人的南侵以及与日耳曼人的二次战争,在这些罗马人不愿去回想的往昔中,罗马都曾面临过前所未有的危机,敌人的兵锋不止一次的已经探到了帝国的咽喉,首当其冲的阿尔卑斯卫戍区有过多次被完全撕裂的不幸遭遇,而可想而知,这道最后屏障的崩溃即意味着包括永恒之都罗马城在内的整个意大利就像是一位死命抗拒但终究还是被蛮力掰开大‘腿’,‘露’出美妙之地的处‘女’,只能在敌人的肆虐下发出徒劳的呻‘吟’。 而眼前,阿尔卑斯卫戍区似乎又将面临一次严峻的考验,而这一次不单单是军事上的压力,更多的却是来自政治上的选择,而众人皆知但凡一件事情牵扯进了政治,它的麻烦程度顷刻间就会噌噌地上涨了几个数量级。 “将军,这是北疆方面信使送到的信件,那个信使说一定要您亲自拆阅。”营地东南角的一栋唯一看上去有些样子的建筑内,米迪奥拉努姆驻军的所有高级军官此刻正济济一堂,最高指挥官、有着军事保民官身份的卢库姆斯正一脸为难之‘色’地听着身前副将的汇报,而当他的眼神下意识地触及后者手中握着的那份信件后更是不由自主地变幻个不停。 虽然很清楚这封信件的烫手程度,但卢库姆斯还是不得不咬紧牙关接了过来,展开来认真看完了上面所写的内容,即便看完后他的脸‘色’已经像暴雨临下前的天际般‘阴’沉。 而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四周的其他将领就像是从中得到了某种印证般,纷纷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彼此之间试探的目光,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玩起了沉默是金。 “诸位,你们还打算保持这样的态度多久?等到北疆大军兵临城下还是等皇后派来的监督拿剑横在你我的脖子上?”心急如焚的卢库姆斯见一干将领都是一副誓要将不表态进行到底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因为其他人也许还可以等,但是他这个卫戍区的指挥官却没有办法继续隔岸观火下去了,他必须马上做出一个明确的选择。 “这封信件上的内容,诸位不用看想必也都知道了。”卢库姆斯压低嗓音,刻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显得不那么焦躁。“诸位,我们都是多年的同袍,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值得讳言的了,我也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恐怕在场的不少将领都和我一样,在见到这份官面的信件之前‘私’底下都已经提前收到了北疆方面的‘私’信了吧。” 卢库姆斯的话音刚落,整个议会厅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声,嘈杂不堪,不少将领面上都是难掩惊惶之‘色’,显然卢库姆斯的开诚布公让他们内心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注意到将领们的反应,卢库姆斯内心总算是悄然松了口气,要知道刚才那番话都是名副其实的诛心之语,他也是为了摆脱死局才不得不豁出去这么干,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要是最后他仍然没能迫使眼前这些各怀心思的家伙达成一个统一的共识,他这个指挥官的位置就算是做到头了。 “诸位,安静!安静!”勉强理出了几分思绪,会议厅内的吵闹声仍在继续,卢库姆斯不由举起手示意安静,等到众人停止了‘交’头接耳卢库姆斯才接着说:“诸位,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北疆方面的大军不日就会抵达阿尔卑斯地区,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的妥协,北疆大军已经高举兴师问罪的大旗,而大军要想南下,我和在场诸位坐镇的阿尔卑斯卫戍区是必经之路!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我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现在,我和诸位一样,都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祸福与共谁也逃避不了!这个时候,诸位如果还都怀着自己的小心思,不肯步调一致地行动,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卢库姆斯说话的声音不高,然而听在这些将领的耳中却是犹如阵阵响鼓敲在心上,不由不泛起丝丝冷汗。 罗马人的政治虽然也讲究手段,但过程却往往是极端的简单直接毫不拖泥带水,这是罗马人生‘性’讲求实际、近乎不夹杂任何丝毫个人感情地去思考政治问题造成的,胜利者拥有一切享有荣誉,而失败者失去一切被彻底遗忘。非黑即白,绝没有骑墙的可能‘性’,尤其是对于军人而言更是如此,选定了支持者你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在罗马没有人会再去信任一个首鼠两端的小人。所以,当北疆方面正式表明了态度,高举大旗,宣布对皇后涉嫌的罪名展开调查的那一刻起,整个西部帝国实际上已经分裂,皇后派系与北疆派系之间只有一方能够笑到最后。 “阁下,末将提议主动打开防线,听任北疆大军通过!” 就在卢库姆斯以为还要‘花’不少的工夫才能‘逼’这些还摇摆不定的将领做出选择时,忽然一声斩钉截铁的说话声让他一惊,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身材高壮的将领,卢库姆斯认识此人,他叫马科西斯是卫戍区南麓一个要塞的指挥官。 卢库姆斯直视着马科西斯的脸,然而后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怯或是犹豫,显然他的决心就和他刚刚所说的话一样坚定不移。 卢库姆斯内心一动,立刻问道:“马科西斯将军,向大家说说你的想法吧,既然你的语气如此坚决,想必应该有一些睿智的想法。” 不过,再次出乎卢库姆斯意料的,马科西斯的回答完全是一副军人式的口‘吻’。 “相比于皇后冕下,末将认为北疆方面才更值得帝**人效忠!” 马科西斯这几乎煽动似的的回答让卢库姆斯眼角情不自禁地微微‘抽’动,但他很快将这点表情的变化掩盖了过去,不过他注意到周围的将领在听到马科西斯的话之后不少人的表情都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登时预感不妙,赶忙开口道:“马科西斯将军,我无意指责你的提议,但是这个选择不仅将关系到你我还有在场诸位的生死荣辱,更关系到我们麾下数万将士的未来,我身为指挥官不得不慎重考虑,所以无法单凭一己之愿就轻易下决定。” “诸位,我看今天的议事就到此为止吧,想必大家都还需要一点时间,明天一早,我会再次召集大家,届时,我希望诸位都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卢库姆斯环顾众人道:“诸位放心,我卢库姆斯向大家承诺,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阿尔卑斯卫戍区都只会有一个声音一个选择!” 卢库姆斯说完,将领们也顾不上行礼,纷纷怀揣着纷‘乱’的心思匆匆离开,谁也没有注意到当看着马科西斯的背影走出议事厅的瞬间依旧站在议事厅内的卢库姆斯嘴角居然扯出一丝冷笑。 可惜,莫名冷笑的卢库姆斯也并不知道,在离开议事厅后一直神情木讷的马科西斯全然换了另一种神态,双眼开阖之间‘精’芒闪动,而与此同时,一个卫兵装束的人悄然跟到了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翻身上马离开了营地。 等到两人将营地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之后,那个卫兵装束的人忽然开口,声音‘混’杂在呼呼的风声中,显得模糊不定。 “那个卢库姆斯是皇后的人,看来我们不得不提前动手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节 在此一举 季节不知不觉地就已经进入了深秋,在罗马人的传统里,秋天和冬天的意义十分特殊,象征着人类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个部分——收获与休养。 而且,这两个季节都与罗马人最热爱的‘女’神之一的德墨忒尔有关。 金黄‘色’的秋天,兼职丰产‘女’神的德墨忒尔慷慨地赐予人类饱满的谷粒,预示着勃勃生机,而银装素裹的冬日则是德墨忒尔与‘女’儿泊尔塞福涅团聚的日子,寒冷、死寂……这些看似可怕的景象都融解在了德墨忒尔那令人感动的母‘女’深情中,于是罗马人不仅不再憎恨万物凋零的冬天,而且视之为诸神的馈赠,人类可以在9个月的辛劳后享受3个月的休养,这是多么的美好啊!罗马人赞美诸神,鼓励夫妻在冬日里尽情欢愉以繁衍生息,而同时,也为那些走到生命尽头,将随泊尔塞福涅一同去往冥界的灵魂祈祷。 当然,这些都是从宗教角度进行的描述,真正的秋冬时节不可能是那么美好,风雪带来的酷寒还有万物凋零的景象让人类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弥漫着一股恐惧和绝望。 冷风呼啸,阿尔卑斯山脉地区已经提前迎来了它的冬天,昨夜突降的一场小雪更是让山脉周围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裙,浸透着丝丝寒意。通往南面山麓的亚米亚大道也是受到了小雪的影响,石子铺砌的路上不少地方都覆盖了光滑的薄冰,这对于需要骑马赶路的人来说这显然增添了不小的麻烦。 西‘蒙’斯此刻就饱受着该死的打滑路面的困扰,尽管他的坐骑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加上‘精’良的马蹄铁,以往也不是没走过更糟糕的路况但打滑这种该死的简单物理现象却显然不在他可以应对自如的范围之内。 自从进入阿尔卑斯卫戍区开始,路面便开始出现冰冻,这让此行的前半程可以用风驰电掣形容的西‘蒙’斯一行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不得不忍受了一段龟速行进,他们必须一刻不停、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坐骑,以避免踏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结冰面,放缓速度也意味着他们得在呼呼的冷风中多冻上好几个小时,不过这还不是让西‘蒙’斯一行真正焦急心切的地方。对于对西‘蒙’斯来说,肩负重任的他一刻也不愿耽搁在路上,因为多迟误一分钟,也许,他冒着生命危险到这来要做的事情就会多一分变故。 可惜,自然的威力不容抗拒,尽管西‘蒙’斯的心里已经急得冒烟但还是得一步一步地赶路,否则一个不小心,马匹踩上冰面撅断了马‘腿’是小,他若是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了脖子那可就成天大的笑话了。 路面结冰这个小小的意外让原本预估的到达时间生生从早上拖到了下午,除去这个不说,等西‘蒙’斯一行好不容易赶到米迪奥拉努姆军营时,已是筋疲力尽,累得冻得就像死狗一般,根本无力立刻去完成任务,不过心知不能再耽搁的西‘蒙’斯强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派人悄悄请来了卫戍区指挥官卢库姆斯,两人在房间内商谈了很长时间,商谈的内容却是无人知道。 而当卢库姆斯从专‘门’为西‘蒙’斯准备的卧房中走出来的时候,前者的脸上也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似乎给人一种错觉,两人之间的谈话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可是,如果除了卢库姆斯还有人知道西‘蒙’斯的身份的话,恐怕就不会被这种简单伪装的表象所欺骗了。西‘蒙’斯的全名叫做西‘蒙’斯?瓦利亚斯?西拉塔,无须解释,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姓氏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西‘蒙’斯不仅是皇后派系中的年轻干将,更是和皇后流淌着相同血脉的西拉塔家族的一员!这位西拉塔家族中年轻一辈的俊杰,在这个时候来到米迪奥拉努姆,并且在进入军营的过程中始终都被只效忠于卢库姆斯本人的卫兵刻意遮掩形迹,这些举动无疑都充分说明西‘蒙’斯的来意绝不仅仅涉及个人,而是身负了秘密使命,代表着皇后派系来到这里,和卢库姆斯进行密商。 而进一步,联想一下目前的局势,我们就不难猜出西‘蒙’斯此行的真正用意了。毫无疑问,皇后派遣自己的嫡系家族成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确保阿尔卑斯卫戍区的稳定。虽然卫戍区的兵马一直都掌握在皇后派系的手中,可以说是皇后派系的铁杆支持军方势力了,军中也有不少将领都是由皇后派系提拔,但在如此重大的危机关头,皇后显然还是对军队能否坚决地执行自己的命令不够自信。 而有了西‘蒙’斯这个可以完全信赖的外戚从旁监督,对于军心的担忧无疑就会减少很多。实际上,贾斯汀娜最初的打算是临阵换将,由西‘蒙’斯或者另外一位老练持重的家族成员直接接掌卫戍区,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放心,可惜北疆大军的推进速度快得令罗马方面已经来不及去换将了,否则大兵压境之际突然换将,势必引起军心动摇,甚至可能直接导致军队哗变,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派人督战。 当然,督战毕竟只是起到一种心理上的作用,在贾斯汀娜看来卫戍区的最高指挥官卢库姆斯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争取目标,而西‘蒙’斯的到来,也正是为卢库姆斯下最后一颗定心丸,不得不说,贾斯汀娜很懂得如何进行政治收买,西‘蒙’斯所带来的承诺对于任何一个像卢库姆斯这样早已抛弃了荣誉、视‘私’利高于国家的将领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所以,就在刚刚的密谈中,卢库姆斯已经彻底放下了最后的一点犹豫,决意为皇后派系效命了。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正如后世爱德华吉本在《罗马帝国衰亡录》中所说的那样,罗马的衰亡,正是由于道德、公理的沦丧,无论是官僚还是将军,都毫无羞耻之心地公开与国家的敌人、人民的敌人勾结,肆无忌惮地出卖国家利益。 卢库姆斯只是千千万万把贪婪和没有羞耻之心视作理所应当的人的其中一个个体而已,在他那以己度人的扭曲观念中,北疆与罗马的争执也不过是为了权力和财富,而他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更慷慨的主人,和他一样,即使是那些对北疆心怀敬畏的人也是如此,他们并不能真正认清,这是一场国运的争夺,是决定着摇摇‘欲’坠的罗马究竟最终走向复兴还是沦亡的三岔路口。 卢库姆斯当然不会去费神考虑这些虚无缥缈的有关信念和理想的东西,他有着罗马人最突出的品质,那就是注重‘实际’,做出了选择,走出房间的卢库姆斯立刻就开始暗忖如何能够尽快说服所有的将领,卫戍区是这‘交’易中他唯一握有的筹码,如果他连完全控制卫戍区都不能做到,就更不用去提北疆大军兵临城下时去抵抗了。 不过,这凝聚人心说起来容易,但要说到具体该怎么做以尽快达到目的却是让卢库姆斯着实感到一丝棘手。 众所周知,对于任何一支军队而言,军事首长对于这支军队本身都具有不容忽视的影响力,尤其是那些第一任或者是一手塑造了一支军队的指挥官,更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将自己的‘性’格、信念都灌输到了军队中,从而打造出了独特的军队气质和军魂。 这本质上对于一支军队的成长并不能简单以利弊论之,完全视指挥官个人而定,如果指挥官的身上充斥着恶劣的品‘性’、差劲的素质和模糊的信念,那这支军队也必然受到影响,不可能成为一支坚强可靠的军队,而如果指挥官拥有卓越的能力、强烈的魅力和无可挑剔的军人品格,那毫无疑问,这支军队必将青史留名,譬如明朝的戚家军。 虽然从后世的现代军事角度而言,这是古代个人的力量被视为高于制度的力量在军事方面的一个投影,并不符合军事发展的大方向大‘潮’流,但这个时代,要想完全依靠制度来抹杀一名指挥官对他所统帅的军队的直接控制和影响的话,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但这种情况的存在却始终让国家的军队对国家本身产生威胁的这个悖论无法消除,所以,在北疆,军事改革后,军队和平时期的训练、调度、统帅都已经实行了严格的权力拆分,各军区的最高指挥官只是名义上的军区内所有军队的统帅,但不经国防部允许不得‘私’自调遣军队,也基本不负责军队的日常运作和训练,也就是说,军改让原本属于最高指挥官一个人的影响力分摊到了那些在实际中与士兵有着更多接触、负责具体事务的中层军官身上,这样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指挥官对军队过度的影响力。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有趣,北疆方面在竭力试图削弱指挥官对军队的影响力,而此刻的卢库姆斯却是多么盼望,自己能够对卫戍区内的所有军队拥有更多的影响力啊。可惜,阿尔卑斯卫戍区的特殊情决定了历任的卫戍区最高指挥官都无法真正意义上掌握整个卫戍区,一方面是罗马为了避免将领专权,防止这距离首都罗马近在咫尺的军团叛‘乱’,另一方面也是卫戍区的要塞散布在漫长的阿尔卑斯山脉一线,彼此之间‘交’通不便,而且由于特殊的防卫‘性’质决定军区几乎不会有整体的大规模行动,常年都是各自负责驻守的区域,因而他这个指挥官和历任指挥官一样,很难对卫戍区各部产生足够影响。 不过,这一点,卢库姆斯已经想到了办法,他真正担忧的是那些已经打定主意要投靠北疆的将领,比如马科西斯。从昨天议事上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已经铁了心要投向北疆了,这无疑是个危险的定身炸弹,卢库姆斯意识到自己应该抢先动手。 心念百转的卢库姆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即招来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对其小声嘱咐道“立刻派人给我严密监视马科西斯的一举一动,注意都有哪些人和他接触或是密谈,今晚议事开始之前汇报给我。” 心腹领命而去。卢库姆斯又开始伏笔疾书,他已经决定在今晚的议事会上彻底解决所有的麻烦,那些不识抬举的家伙,他会让他们永远闭嘴,不过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他不得不提前谋划,他写的这些信件就是要‘交’给那些听命于他的将领,到时候就可以群起呼应,以防万一,至于可能导致的‘骚’‘乱’,卢库姆斯倒是不太担心,毕竟到时候所有将领都会在米迪奥拉努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自信要塞内的军队他还是能够强有力地掌控的。 沙沙沙的书写声持续了很久,当最后一封信件写完,卢库姆斯忽然发觉自己的额头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内心也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镇定,不过,他还是努力将这种不佳的思绪驱除了脑海,集中‘精’力开始思考起晚上议事时的计划起来,胜负得失,在此一举。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一节 意外转折 卢库姆斯固然正为自己的果断抉择自鸣得意,不过很可惜,打着相同主意的并非只有他一个,而且确切的来说,对方的动作其实比他还要快上一线。 大约晚上7点钟的时候,议事准时开始。 整个议事厅大殿灯火通明,被装点的颇为华丽,当然,这华丽只能是相对而言,至少在荒僻严肃的军营里并不能经常见到这样的热闹场面,要是去和南方那些豪富贵族的家宴相比,那就只能用寒酸来形容了。 军营内没有奴隶,而粗手粗脚的士兵显然不是充当‘侍’应生的合适替代品,所以,卢库姆斯还煞费苦心地派人飞马前往附近的小镇用真金白银临时雇佣了一些五官俊秀的少年,而除此以外,确保宴会气氛保持足够活跃的妓‘女’、杂耍艺人自然也不可或缺。 所以,当马科西斯和几位将领一同步入议事大殿时,意外地发现现场的情景似乎并不像他们所预想的那样紧张,恰恰相反,不少先到的将领们都沉浸于差强人意的杂耍表演以及‘精’心烹调的野味食物之中丝毫没有即将面临一个艰难选择的忧虑和不安。 “卢库姆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狡猾,他是想利用宴会麻痹一些人的戒心。”穿过大殿的马科西斯正环视着周围,忽然听到从身后那名卫兵装扮的人口中传来的低语声,他的内心不由深以为然,不过预先的布置让他信心十足,脸上并没有显出太多的变化。 “放心吧,即使卢库姆斯也有自己的盘算,他也来不及阻止我们的计划了。” 觥筹‘交’错、人影纷‘乱’,聚集在议事大厅内的将领们享受着戍守期间难得的娱乐,一些情绪酣畅的将领甚至迫不及待地已经搂着看中的美人儿走到大厅的角落,毫不遮掩地做起了一些愉快的事情,一时间整个大厅似乎多了一丝萦绕的**气息。 不过,像这样轻易就被‘诱’‘惑’地转移了注意力的将领并不多,大部分的将领虽然也在不时碰杯或是和‘浪’蝶般穿梭在大厅里的妓‘女’们肆意调笑,但如果你仔细去观察他们眼神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目光清醒冷静得令人害怕。 所幸,卢库姆斯并没有故‘弄’玄虚太久就‘露’面了。 “欢迎诸位,希望宴会能够令诸位满意。”然而,卢库姆斯出场的样子,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从着装上,都让不少将领感到了一丝意外并且由此产生了一连串的联想。他并没有穿着罗马军人出席社‘交’场合时通常会选择的那种皮甲装束,而是套着一件政客才会使用的宽松长袍,而在他的脸上,也似乎洋溢了一种摆脱了压力的喜悦。 “真是奇怪,难道他成功说服了其他将领吗?否则怎么会表现出一副如此‘胸’有成竹的姿态?”当看到卢库姆斯‘露’面时,在场的不少将领心里都不禁冒出了同样的疑问。 似乎是看出了众将眼中闪过的疑‘惑’,站在大厅正中的卢库姆斯嘴角的笑意愈深,只听他举起手示意,大厅内的杂耍表演还有妓‘女’们都纷纷俯首退出了大厅,片刻之间,大厅内就只剩下有资格参与议事的将领们了。 “诸位,时局紧迫,北疆大军很快就会兵临城下,否则我也不会‘逼’迫大家如此仓促地做出选择。”等闲杂人等散尽,卢库姆斯立刻用一副透着迫不得已的无奈语气说。“我阿尔卑斯卫戍区就是横亘于罗马与北疆之间的唯一屏障,所处位置的重要‘性’也不用我多说,我们的选择可以说直接关系着帝国的未来,而对于个人包括我还有诸位,我们都是卫戍区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一直希望大家能够保持步调一致,这样才能为我们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我给了大家半天的时间,时间很短,我知道,但是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浪’费了。今晚,我们再次聚会,就是要为何去何从定下一个明确的决议来,诸位觉得呢?” 虽然卢库姆斯的这番话的确隐含心机,故意忽略了领头者这个实质‘性’的问题,以造成名义上身为指挥官的他成了整个卫戍区的代言人这个既定的事实,但是,不得不承认,对于那些没有牵涉进南北‘阴’谋的将领来说,他的话的确很有说服力,与其一个人打着小算盘,冒着未知的风险,不如同进同退,不管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做了那倒霉挨刀的出头鸟。所以,当卢库姆斯说完后,大厅内不少将领面面相觑后都是点了点头,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 “很好,诸位,感谢你们如此慷慨的信任。”卢库姆斯不失时机地表现出了应有的谦逊,给人的感觉仿佛他就像是一位受到众人热烈拥戴而上位的元老院元老。“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大家更倾向于支持哪一方。这样吧,选择支持皇后冕下的请站到我的右手边来,而倾向于支持北疆的请站到左边,让我们遵循古老的传统用民主的方式来决定一切好了。” 卢库姆斯说完,大厅内不由出现了一丝‘骚’动,将领们彼此窃窃‘私’语却迟迟不见有人第一个站出来,显然,卢库姆斯提议的这种投票选择方式过于直接地有些令人难以接受。要知道,政治站队可不是简单的赌博游戏,轻则葬送政治生涯,重则全家上下小命难保,这种关系到生死的问题‘私’下商谈尚且嫌不够隐秘,哪里有公开站队的说法?这不是明摆着‘逼’迫少数服从多数吗?可是这政见上的差异怎么可能随意改变?想到这,一些将领看向卢库姆斯的目光不由‘阴’郁了几分。 对于面前这些人心理上一瞬间的变化,卢库姆斯自然很清楚,不过他已经不在意那些了,甚至于今晚的议事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既然选择了投靠皇后派系,那么他就要拿出足够的底牌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卢库姆斯很清楚现在皇后派系所面临的巨大压力,失去阿尔卑斯山的掩护,罗马城甚至来不及组织起一支足以保护自己安全的大军,他卢库姆斯就是皇后的救命稻草!只有能够将卫戍区的兵马彻底掌握在手中,有朝一日他卢库姆斯也未尝不可披着紫袍踏上罗马的凯旋大道,接受所有人的膜拜! 而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卢库姆斯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如果有人不听劝阻、冥顽不灵,那他不介意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仍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然而卢库姆斯显得并不着急,他的目光耐心地一圈又一圈地从众人身上扫过。 直到! “末将支持皇后冕下!‘私’自举兵、进犯国都,北疆的那些人再怎么宣扬自己所谓的正义也无法掩盖他们发起叛‘乱’的罪行!”一名长相富态、脖子粗得几乎分辨不出的将领忽然站了出来,大声喊出自己的支持者并且立刻站到了卢库姆斯的右手边,满是抖动着的‘肥’‘肉’的脸上一副自己好像是坚持正义的国家英雄的滑稽表情。 “提杜拉斯阁下,您的勇气让我感到由衷的敬佩。”卢库姆斯第一时间向这位首先响应其号召的将领颔首致意,随即他用饱含更大期待的目光看向所有人“诸位,相信我,继续瞻前顾后地犹豫下去不会有任何好处,没有人干扰你们的意愿,自由地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话音落下,大厅内的‘骚’动有了升级的趋势,显然,他的话成功挑起了不少人的急切心情,根据斥候的回报,北疆大军距离最近的隶属卫戍区的要塞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如果他们再像这样犹豫不决下去恐怕就要失去选择的机会了。 所以,这一次,又有人站了出来。 三位将领,其中两位彼此相视了一眼,随即迈步走到了那个叫提杜拉斯的胖子将领身后站定,而另外一人,则是神情坚毅地独自走到了左边,孤零零地站在了那里。 “哦,费拉乌斯阁下,你决定好了要支持北疆方面吗?”当看到新一轮站队结果后,卢库姆斯目光闪烁着看向站在左侧的那位将领语气探询着问。 “我没有兴趣为一个只喜欢玩‘弄’政治的‘女’人效力的兴趣!罗马的军人应当搏杀疆场,而不是翻来覆去地去热衷于内‘乱’,谁能尽快控制局面我就支持谁。”名叫费拉乌斯的将领双眼平视前方,不卑不亢地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么,如你所愿。”费拉乌斯的回答令卢库姆斯的眼角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冷意,但表面上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地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摊了摊手随即目光移向了剩下的人。 这一次,等待没有持续太久,也许是有了前几个自告奋勇站出来的人作为榜样,剩下的人内心抉择起来也就相对地少了几分顾虑,于是陆陆续续的一位位将领走上前,有些人十分干脆地走向了自己选择的方向,而有些人来来回回地观望了半天,最终才拿定了主意。 当最后一个人站到左手边那看上去明显比右侧少了一圈的队伍中间时,已经过去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见做出这个看似简单的选择有多么艰难。 不过现在都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所有人不禁感到一丝轻松。 站在右侧,最终选择支持皇后派系的军官总共有14位,而右手边选择支持北疆方面的军官,则只有7位,十分凑巧的数字,正好是两倍的差距。 对于这样的结果,卢库姆斯显然很满意,因为从一开始就挂在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减退,他胜券在握了。 “好了,诸位,自由选择的阶段已经结束,结果已经一清二楚地摆在大家面前。”给了将领们一个短暂地去观察和接受的时间,而后卢库姆斯从容不迫地开始了自己的‘总结’发言。“那么现在,也许该是时候为卫戍区的最终选择下一个结论了,当然,如果诸位没有异议的话。” 话虽是这样说,但在卢库姆斯看来,这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个时候他相信不会有人愚蠢地再跳出来和他唱对台戏…… “抱歉,卢库姆斯阁下,恕我恐怕无法接受您的提议,我还有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的这几位,我们已经决定,不论最后大家的选择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率领部下向宣布易帜,向北疆效忠。” 施施然走到前面的马科西斯神情淡然地说出这番话,让卢库姆斯的洋洋得意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卢库姆斯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马科西斯,他错愕地微微张开了嘴,甚至以为自己听到的只是幻觉。 然而,很快,在短暂的一阵意外之后,卢库姆斯内心莫名地感到的就只有强烈的愤怒。大部分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选择了跟随和服从他,他即将成为卫戍区真正的控制者,可是就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这个家伙居然试图挑战他的权力! 这让卢库姆斯出奇的愤怒! 然而,他还是压抑了立刻拔剑的冲动,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不过话语中的那丝咄咄‘逼’人还是溢于言表。 “马科西斯阁下,恕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拒绝所有人一致赞同的决议,你知道,这绝对称不上明智的做法,也许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协商解决这一点小小的分歧。” “非常感谢,卢库姆斯阁下,不过很遗憾,关于这件事,我们之间恐怕没有妥协的可能,还有,很抱歉,我们不能让阿尔卑斯防线成为北疆大军南下的障碍。”马科西斯说完,看了一眼那些和他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左侧的军官们,而后‘抽’出了佩剑。 “你想干什么?!”卢库姆斯完全被马科西斯的举动搞懵了,当看到后者‘抽’出佩剑的刹那,他总算及时清醒了过来,大声呼喊守卫同时‘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用于防卫。 他的喊声显然起了效果,大厅外的走廊上很快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随即大‘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涌了进来。 就在卢库姆斯觉得眼前的这场匪夷所思的闹剧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目光猛地凝滞在了一处,他看到了西‘蒙’斯! 两名卫兵夹着他,西‘蒙’斯的双手被绳索束缚着,他的脸上充满了惶恐和惊惧的表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二节 北进南进 风云汇聚,人心板‘荡’,就在帝国本土围绕着那顶象征西方文明至尊地位的皇冠而展开你来我往的凶险博弈时,远在大海的另一端被称为不列颠的土地上,如朝阳初升般孕育着蓬勃生命力的罗马不列颠却正心神如一,养‘精’蓄锐,为即将秘密展开的代号为“雪狼”的冬季北进攻势做最后的准备。 哈德良长城,东北部,罗马要塞, 原本环绕着那用灰‘色’岩石砌筑成的要塞一圈,向外围延伸兴起的村镇此刻显得有些冷清,虽然房屋之类的建筑都还保持着原样,不过进进出出的却都是五大三粗的军士身影,显然,这些房屋都已经被征作军用,而稍微联想一下,在哈德良边防一线每一座要塞的定制规模都是最大限度可同时容纳三千人,而眼前的这场面,甚至连附属的村镇都被征用,可想而知驻扎在这里的军队人数恐怕早已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 事实上,这里驻扎的军队实际数量为六千人,包括原边防戍备军一千人,隶属于上英格兰分军区的不列颠第一野战军团的四千人以及来自威尔士分军区新招募训练的不列颠第四长弓军团的一千人。单纯从序列上看似乎有些‘混’搭的感觉,不过实际上这是由于各野战军团平时并不像戍备军团那样固定驻扎在一处的原因,依据不列颠的军区制度除了第二层级的卫戍军团和文职后勤部‘门’,各第一层级野战军团都是以连队为基本建制分拆成几个部分,根据需要轮换驻扎在目前罗马控制区域内的各处,进行各自相对独立的常规训练和例行军事防卫任务,而如果有突然决定的军事行动,则各部会根据参谋部派遣的信使传递的机密文件中下达的命令进行调动。 这种分散独立式的驻扎、训练和执行任务的模式同样是借鉴后世军队日常管理的经验,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罗马军团本身的一些传统比如罗马军人以前就经常会以临时组建小分队的形式负责处理一些上司‘交’付的特别命令,现在只是将这种模式制度化而已。 至于这种全新的军队系统管理理念是否会影响到军队的协调力和战斗力的疑问,完全不是问题,在新军改之中始终被不断贯彻和强调的一个隐形原则就是军队就是机器!军队就和不列颠军工厂内现在使用的那些水利机械一样,具有相同的三大特制属‘性’即:‘精’准、高效和可替换! ‘精’准,首先在于军队的整体必须是一部机构‘精’密、运行合理、绝对忠诚的可‘操’控机械,无论是其自身内部的一切还是作为一个评估的客观存在,都要达到一个足以令人震惊的严格标准。 高效,顾名思义,这一点强调的是军队或者说国防体系的真正实用价值。包括防卫、进攻、控制三个大的板块,每个板块中又都详细地划分到每个细节乃至每个条例,军事改革试图打造的是一支全方位新陈代谢都堪称高效的机构,它必须和讲求民主的政fǔ机构形成绝对的反差,一紧一弛,从而确保国家军事领域的严肃和认真。因为军事往往直接关系着国家的兴亡,不容有丝毫的轻忽懈怠。 至于最后一个特‘性’可替换,这实质上是专‘门’针对于旧式军队特‘性’进行的一种过渡‘性’整容原则,目的在于从观念上扭转旧式军队从军官到士兵心理上的一种误区,真正意义上塑造国家军队的概念。军队是国家的武装力量,军队是公民的坚固盾牌,军队只服从于整体的最高利益,军队与个人毫无瓜葛!这一点就要求军队的每个部分,每个零件都可以随意替换,在其位谋其政,去其位则不谋其政,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国家的意志之上,军队这头洪水猛兽必须时时刻刻处于被牢牢束缚甚至是饥饿的状态。 虽然不列颠行省作为改革的发源地,很多方面都已经走在了前面并且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果,不过正如政治改革需要用实实在在的社会进步以及民众的幸福指数来进行评判和验证,军队的改革也唯有用真正的战争才能验证它是否真的成长起来。而眼前,便是一次对于不列颠来说最佳的时机。 马克西穆斯的叛‘乱’从暴发到被平定,前后经历的时间只有区区13天的时间,短暂地几乎不会让人留下什么印象,如果不是在叛‘乱’的最初造成了帝国副帝罹难这样的悲剧,这样的一次小小叛‘乱’对于近几十年来一直是‘波’澜不断的帝国而言真的是不值一提。 不过,这场叛‘乱’的可利用‘性’却并非真的这么匮乏,比如这场意外的叛‘乱’让奥卡不得不迈出了从幕后走向前台的关键一步,开始真正意义上接受格拉蒂安留下的遗产,还比如远在罗马的那位野心家‘女’士不惜用无辜者的血铺就了一条通向宝座的阶梯,还比如,此刻,就在这里不列颠行省的所有罗马军团都纷纷朝着哈德良边境悄然汇集,准备发动一次强有力的冬季攻势,而目标就是长城外那莽莽荒原中的日耳曼人,他们在马克西穆斯的叛‘乱’中因为贪婪和愚蠢损失了整整两万年轻人,这样的伤亡对于迁徙到不列颠喘息未定的日耳曼人来说无疑是极其惨重的。 对于究竟有多少个日耳曼部族趁着一年前罗马大军挥师大举进占欧陆的最后时刻侥幸逃过一劫来到不列颠,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确切地搞清楚,因为这场充满艰辛的大迁徙让日耳曼人内部提前迎来了原本历史上还需要经历近百年才出现的大融合,来到不列颠的日耳曼人在击败了凯尔特人土著顺利扎根后不久,就在几个大部族的联合下开始了内部整合,整合的过程外人不得而知,但血腥和杀戮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为此,日耳曼人甚至不惜付出了自残超过三成以上人口的沉重代价。但效果也是明显的,从部落议事制向部落联盟制的发展让日耳曼人有了一个统一的领导核心阶层,日耳曼人开始生息繁衍同时强大起来。 最初只不过占有苏格兰一隅的日耳曼人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就将备受拘束的生存空间拓展了数倍,虽然凯尔特人也渐渐开始联合但还是无力阻止他们的扩张,到现在为止,日耳曼战斧已经硬生生将苏格兰砍去了大半,数不清的凯尔特小部族被消灭,数以千计无家可归无族可依的凯尔特人绝望地逃离了不列颠,逃亡爱尔兰,因为在那里至少还有他们的生存之地。 不得不说,野蛮人之间的弱‘肉’强食真的很令人费解,龟缩在同一片狭小的地域内,南面是一头渐渐强壮起来的雄狮在磨砺着锋锐的利齿,这种情况下,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之间不仅没有丝毫联合抵抗罗马人的迹象,反而彼此血腥厮杀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不得不说古代西方人的脑子的确不如东方人好用,当然,你也可以用‘奸’诈狡猾之类的词来形容。 不费吹灰之力就直接得到了一个弱国相侵的连横局面,坐镇不列颠的达利尔等人自然不可能任凭这样的天赐良机从指缝间溜走,于是一份冬季攻势的军事行动计划新鲜出炉。 整个军事行动,宏观战略目标有两个,一是有效遏制日耳曼人蚕食苏格兰地区的势头,夺取紧靠哈德良边防线的苏格哈以南包括艾文河在内的区域,作为新的军事占领区,在长城以北确立一个长期稳固的罗马区域,正式介入苏格兰地区的归属权争夺;二是适当协助凯尔特人进行还击,取得其信任和感‘激’,暗中尝试接触凯尔特高层,启动最终归化目标,以吸纳、融合和说服为主,密切关注凯尔特人内部对罗马持不同态度的派系。 以上两点是国防部综合战役资源、时间和其他考量制定的大方向目标,当然,除此以外,这场战役还会顺带解决两个小的隐患,一是秘密抓捕自从西班牙叛‘乱’失败后便仓皇逃往不列颠,期间多次策划挑起‘阴’谋的卡图斯?格雷斯,这个一直对奥卡心怀怨恨的家伙,终于在前一段时间被派往苏格兰进行侦查的特种侦查分队锁定了踪迹,目前正躲藏在一个日耳曼小部族的栖息地内,而另一个,不用说,正是威尔士叛‘乱’后踪迹全无的亚瑟和他的圆桌武士,这一次是前往凯尔特人聚居点的商队带回的消息,他们在位于西北部的一个不起眼凯尔特小村落中发现了亚瑟等人的行迹,他们都易服改容,伪装成了凯尔特人据说还成了那个小部族的军事长官,真是令人不禁唏嘘。 这些人,都曾是奥卡或者说罗马复兴道路上的大敌,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地位早已不复当年,但任由这些隐患继续潜伏策划着对帝国不利的‘阴’谋是不可能的,所以,借着这次战役,将这些隐患的痕迹彻底抹去也就显得再合适不过了。 冬季攻势行动从一周前开始,根据参谋部制定的计划,参与此次战役的军团序列目前已经抵达了80%,主要集中在边境东部和中部的要塞内,剩余的军团也会在随后的三天内相继按时抵达,接下来会是时间不定的数天至十数天战术欺骗期和准备阶段,不过战役的最终发动不会超过两个星期的上限。 由于奥卡此刻正身在北疆大军中,亲自率部向罗马开进,因而不得不遗憾错过了这场当年和伙伴们盼望已久的北进战役。战役的最高指挥官自然是名义上目前仍旧代任不列颠总督的达利尔,不过真正将要亲临前线、负责实战指挥的还是一直以来主要负责不列颠军事的奥利安,不过这一次,奥利安不再是居中调度,而是将亲领一军,负责中路突破,直面日耳曼人,而东部侧翼负责支援钳制的军团则由胖子帕图尔统帅,两路大军同时出击,如同两只蟹螯,目标就是将正横向向西扩张的日耳曼人从中截断,迫使其终止扩张,而后两路大军会合果断后撤,保留退路上的一部分区域作为立足之地即可,以现在的不列颠军力,实现这样的战略目标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实际上,无论是达利尔还是奥利安,对这次的冬季攻势都有充足的信心,反倒是担心奥卡那边,毕竟那里才是眼前这场震撼帝国的政治风暴的风眼,能否顺利扳倒拥有大贵族以及不少行省支持的皇后派系还是个未知数。 然而,达利尔等人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秘密地在哈德良边境线上悄然备战的时候,奥卡那边已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老安德鲁派遣的一名心腹顺利说服了阿尔卑斯卫戍区的马科西斯将军,并且顺利发动了一场小规模军变,夺取了卫戍区司令官卢库姆斯的权力,并且将所有效忠于皇后派系的将领一网成擒。 阿尔卑斯卫戍区的易帜让两天后抵达的奥卡大军不费一兵一组就轻易越过了这座堪称天堑的军事防线,进入了意大利半岛。 不过好运也不可能无穷无尽,刚刚越过阿尔卑斯山的奥卡就得到了放出去的哨探回报,卡西乌斯已亲自挂帅,率领一支匆匆拼凑而成但人数超过7万的大军进抵‘波’河,正沿河修建防御工事,显然是打算利用‘波’河拖住奥卡的军队,重演当日汉尼拔的故事。 与此同时,擅长‘操’‘弄’权谋的皇后也没有闲着,奥卡和老安德鲁收到情报,皇后的信使正在各行省大肆宣扬北疆的叛‘乱’行径,并且不惜大价钱地收买各地驻军,许诺他们天价的赏赐,不少行省驻军指挥官已经受到蛊‘惑’,率军向意大利赶来,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批外省干预的军队就会抵达‘波’河附近,这让奥卡恍然间不禁又想起了当日皇后作茧自缚,险些被那些贪婪的外省军团洗劫了整个意大利南部城市的事情,这一次,不知道那个被权力‘蒙’蔽了心智的‘女’人会不会变得聪明一点呢?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三节 信鸽 ‘波’河前线,北疆军队大营, “皇后想要谈判?哼,我看拖延时间才是真的吧。”营帐内,奥卡一脸不屑地将刚刚看完的信函丢给了老安德鲁,口中冷哼了一声。 “谈判的本义不就是为了暂时妥协吗?皇后可没幼稚到打算在这上面欺骗你这北疆的新任领袖。”老安德鲁虽是伸手接过了信函但却丝毫没有去看的意图,随手放到一边。“对于皇后来说,拖延就是胜利啊,据我所知,可是已经有不少行省的野心家蠢蠢‘欲’动,至于那些闻着血腥味就像闻到钱一样‘激’动的驻军更是不用说了,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够肆意挥霍的,你还打算开始进攻吗?” 听出老安德鲁语气中隐含的一丝探询,奥卡目光忽然透出饶有趣味的意味说:“你觉得我应该下令进攻吗?” 这一次,奥卡的回答似乎让老安德鲁真的陷入了疑‘惑’:“只要渡过‘波’河,一路直达罗马再无险要之处可以守御,胜利指日可待,我们为什么要滞留在这?等待某个时机吗?” “当然不是!”奥卡一口否认道:“当面之敌虽然算不上什么危险的对手,但卡西乌斯生‘性’谨小慎微,这种时候他绝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和我军决战的。所以,我们要面对的是一段猬集了七万军队固守的沿河防线,即便是乌合之众组成的军队,单纯死守这样的天堑也勉强胜任,而我军缺乏攻城器械,若是强攻,死伤暂且不说,一旦没能顺利攻破防线,那等于自折士气,而且战争讲究的是一鼓作气,一次不成功后面就会变得更难,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会用士兵的命去填这个毫无意义的无底‘洞’。” “无底‘洞’?真是很形象的比喻。”老安德鲁撇了撇嘴,似乎对奥卡的这种态度并不意外“用将士的惨重伤亡去换取胜利,这向来不是你的风格,这我很清楚。不过,你似乎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场决战,我们的胜点在哪里?” “胜点在于,我们能不能欺骗卡西乌斯,引他的大军挪动屁股离开坚固的防御阵地。”对于老安德鲁的疑问,奥卡‘胸’中似乎早有了腹案随口回答。“还有,你之前只说对了一半,我们离罗马只剩一步之遥了,但我们并不急。皇后的那些手段固然‘弄’得各地好似风起云涌一片‘混’‘乱’,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她这个魁首在的缘故,所以只需擒获她本人亦或是突破这‘波’河防线,些许动‘乱’翻手之间便可平定。” “切中要害,不过话虽如此,奥卡,那么,你是打算选攻破防线还是擒获皇后呢?”闻听奥卡所说的话,老安德鲁目光忽的一亮但随即敛去,只剩下脸上残留的一丝微笑,显然,他已经明白奥卡意中所指的胜点究竟是指什么了。 “既然可取,那为什么不两样都试试呢?”果然,奥卡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笑容。 “原来你还有底牌在罗马一直隐而未发!”老安德鲁顿时难掩惊异地发出一声低呼“还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狡猾的一面,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近卫军吧。” 奥卡点了点头,难得笑意中带着自得。 “至于引‘诱’卡西乌斯出兵的办法,应该是着落在那一队从北疆开始就偷偷缀在我们身侧的家伙吧。” 听到安德鲁的进一步解释,奥卡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老安德鲁,你真是宝刀未老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见奥卡一副献宝似的样子,老安德鲁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拎起面前的水壶,起身缓缓朝营帐‘门’帘处走去。 “你怎么走了?”看到老安德鲁准备离开,奥卡错愕地止住笑声问:“你不和我一起去赴这次谈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怎么会相信我不是个冒牌货!赶紧跟我走吧,正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不然你这把老骨头整天都缩在营帐里迟早要朽了。” 正要掀起帐帘的老安德鲁听到身后传来的这番话,险些一个脚下不稳,不禁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径直走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简直是开玩笑!要是不小心有个万一,不用等朽了,一把老骨头恐怕当场就散喽!战争,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看到老安德鲁一言不发地果断离去,奥卡知道这老头是不打算去赴会了,这可就轮到他头疼了,少了老安德鲁这个具有绝佳欺骗‘性’的场控演员,怎么才能让那些家伙确认自己这个目标呢?莫非又要来一次苦‘肉’计?奥卡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领袖,当的还真是有些不容易。 不过,这会儿正深感不容易的并非只有奥卡一个,就在和北疆大营隔着‘波’河遥遥相对的皇后派系大军营地内,不辞辛劳以老迈之躯亲自挂帅的卡西乌斯此时同样也是异常的苦恼。 通过‘乱’七八糟各种途径临时征募的这七万乌合之众首先就是个天大的麻烦,虽然卡西乌斯文官出身,连军营都很少进过,但一支合格的军队是什么样子他至少还有概念,但无论如何绝不是现在他所看到的这副样子,他麾下的这七万人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好勇斗狠、无法无天的地痞流氓!从接手军队的第一天起,卡西乌斯的脸就一直黑得仿佛能渗出墨水! 七万人,也就听上去能唬人,实际除了隶属罗马城原卫戍区的两万正规军勉强撑着场面之外,剩下的五万人完全就是一群不知所谓的废物,吊儿郎当的穿戴、满口粗俗的脏话、藏污纳垢的营地、目无王法的桀骜,搅得整个营地简直是一片乌烟瘴气!起初,卡西乌斯还希望能够稍加整顿,结果发现这想法根本不切实际,要是下重手卡西乌斯又担心惹出什么事端,到时候让河对岸的北疆虎狼钻了空子可就后悔莫及了。 所以,卡西乌斯学会了眼不见心不烦,只管两万正规军,至于那些乌合之众,就任凭他们在营地里折腾好了,反正也不指望他们真的上战场和北疆那些身经百战的边防军搏杀,凑个人数不添倒忙就该谢天谢地了。 不过要是真除去了这五万人,卡西乌斯恐怕就没胆量去固守‘波’河防线了,河对岸的北疆大军就有足足五万人,而且又是奥卡这个战功赫赫的帝国最年轻“英帕拉多”指挥,卡西乌斯自认不是对手。 幸好军队的事情不算什么大麻烦,对于那些贪财好利的家伙只要军饷到位、伙食管饱,这些家伙也就是窝在营里惹是生非而已,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真正让卡西乌斯感到忧虑的是,局势演变到如今这个样子预示有些事情正在渐渐脱离掌控,尽管对皇后的急功近利和草率做法心存疑虑,但说实话,卡西乌斯绝没有想到北疆居然在格拉蒂安罹难后还能如此民心凝聚,尤其是其高层的做法简直令卡西乌斯始料未及,奥卡,一个如此年轻的家伙,究竟凭什么获得整个北疆重臣集团的一致拥戴,竟然能够顶替格拉蒂安的位置! 卡西乌斯想不通,不过现在想不想的痛都无关紧要了,北疆大军近在咫尺,帝位争夺一战而决,卡西乌斯很清楚,现在除了真刀真枪能够说明问题之外嘴上的言语都已经失去意义了,就如北疆散布的那些消息和皇后遣人还击的谣言,这些都只不过是为战争创造合适的烟幕而已。 “指挥官阁下,北疆方面派人回话,敌军指挥官已经同意进行谈判事宜,不过谈判地点、时间、细节必须依照对方的要求。” 营帐内,卡西乌斯正和几位将领商议着正在后方整编训练的第二批援军,忽然一名斥候走了进来大声报信。 “哦,对方同意了?”听到斥候说的话,挥手示意几位将军退下的卡西乌斯脸上浮现一缕疑‘色’,开口详细询问了一番,但没有从斥候的复述和回答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于是拿过奥卡的复函展开看了一遍,沉‘吟’半晌方才说:“好,你立刻去回复那信使,就说一切依对方所言。” “遵命。”斥候退下。 卡西乌斯独自坐在马扎上思虑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朝外喊道:“卫兵。” “在。” “立刻让伊鲁斯放飞信鸽。” “是。” 重新坐下的卡西乌斯眼中似乎流转着某种莫名冷厉的气机,显然刚刚的那道命令并不像表面听上去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放飞的信鸽从卡西乌斯的大营的一个角落扑棱棱地飞向天空,盘旋了片刻随即展翅飞远,但方向却不是南面而是河对岸的方向。 如果目光的速度能够及得上飞鸟的话,你就会发现那只信鸽飞行的距离并不遥远,事实上,它在越过‘波’河之后只是继续向东北方向飞行了大约两罗马里便落在了一片小树林内。而在信鸽落下十几分钟后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如风般掠出了树林。 不知不觉,冬日的太阳悄然斜过了中天,约定的谈判时间近了,罗马大营的营‘门’缓缓打开,一左一右两队24名链甲骑士手持长矛护卫着奥卡走了出来,旋即向南策马而去。 谈判的地点被设立在‘波’河以北,北疆大军营地和卡西乌斯大军营地的中间,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上,双方除了谈判的主事人只允许各自随行24名护卫,除此之外大军不得有任何异动。 谈判地点并不远,因而离开营地的奥卡一行速度并不快,四周都是开阔的野地,一览无余,即便如此,随行的骑士长官仍是一路神情戒备地目光不断在四周扫来扫去,无他,实在是奥卡遭遇了太多次暗杀而不久前不幸罹难的格拉蒂安更是给了骑士长深刻的警惕。 不过,一路上风平‘浪’静,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眼看着就要抵达谈判地点,护卫骑士们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毕竟他们也不认为发起谈判的卡西乌斯会安排一场刺杀来等候奥卡前来,当然,他们更相信皇后派系没有这个胆量。 然而,不等他们的心落定,忽然,一阵猝然的马蹄声惊起! “戒备!!!”一瞬间,骑士长就反应过来,迅速‘挺’起长矛朝四周的部下厉声大吼! 哗!其实,不用骑士长提醒,能够护卫在奥卡身边的都是最优秀的百人将,区区这种场面甚至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紧张。24名骑士迅速分成两队,一队将奥卡严密防护在了一个圆阵内,另一队骑士则汇聚到骑士长的两侧,结成防御阵型! 而这时,远处的大地上一片烟尘溅起……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四节 出击 三天后,皇后派系大军营地。 “卡西乌斯大人,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证明敌军没有在耍‘花’样,可是如果我军再这么按兵不动下去,到手的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机会就要溜掉了!” “是啊!卡西乌斯大人,立刻调动大军追击吧!据斥候回报敌军左翼也开始出现逃兵,就算是保守估计,现在敌军的中军也至多不过只剩下大约万人,就算是谨慎行事,我们也完全可以凭借绝对优势的兵力先进行试探‘性’进攻啊,总好过在这里白白‘浪’费大好战机啊!” …… 议事大帐内,人声鼎沸,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叫声吼声‘混’杂在一起嗡嗡的声‘浪’几乎将帐顶掀翻,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急不可耐地说话就算是个听力超绝的人恐怕也无法清楚地听完一段完整的话,更遑论去评判建议是否可行了。 所以,卡西乌斯自始至终只是独自在内心反复盘桓犹豫着,压根没有去考虑围拢在面前的那些将领们的‘激’动言语,因为这个决定只能由他亲自来下,不管是对是错,责任也必须由他一力承担。 然而, “那个人,真的就这样死了?”卡西乌斯的目光游离着,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喃喃低语。 也难怪老谋深算的卡西乌斯始终拿不定主意,任谁这种时候突然收到奥卡的喜讯也会感到疑窦丛生。三天前的谈判毫无疑问没有能够进行,当然,对此卡西乌斯并不会感到任何意外,毕竟下达袭击密令的就是他本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事后收到的消息却是让他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袭击竟然真的成功了!据活着回来的人亲口所说,袭击虽然遭遇了目标卫队的竭力抵抗,但对方并没有料到最终的必杀一击来自于几名袭击者的自杀式攻击,所以,目标可以确信已经死在了炼金术师‘交’给他们的那种神秘炼金物品的爆炸余‘波’中! 听到这个回报的消息,卡西乌斯呆立了半晌,实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能轻信。事实上,这次袭击只是临行前贾斯汀娜‘交’给他的一个暗牌而已,执行任务的小分队早在北疆叛‘乱’尚未平息时就已经上路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不惜再次冒险,然而,有了格拉蒂安的遇刺这样血淋淋的教训在前,无论是卡西乌斯还是贾斯汀娜都对同样的策略第二次奏效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更何况,奥卡本人也是身经百战,警惕戒备之心远非格拉蒂安可比,要想真的刺杀他除非‘花’费大量的‘精’力进行筹划才有可能成功,像这样临时起意的袭击,充其量也就是制造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为正面战场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可是,谁也没想到,执行任务的人回来却言之凿凿、赌咒发誓说目标真的被干掉了,这不能不让卡西乌斯第一感觉是有种天方夜谭式的荒谬。难道北疆方面受到了诸神的诅咒?否则一连两任领袖怎么会都死在刺客的手上? 当然,在真正确信奥卡死亡属实之前,卡西乌斯可不会傻到真的以为喜事临‘门’,对于奥卡用兵诡诈卡西乌斯也是有所耳闻,而对于天‘性’谨慎的他来说,这次袭击行动怎么看都透着奇怪,说不定就是一次骗局,骗什么?明摆着,那个人是想‘诱’他放弃坚固阵地主动出击。 所以,尽管那些侥幸未死回来的人的忠诚度不容置疑,但卡西乌斯仍是不动声‘色’,只是写了书信派人火速送回罗马让皇后得知,然后便是派遣‘精’锐斥候秘密渡河前去探察,此外并未张扬。 而这一犹豫就是整整三天时间,卡西乌斯一直是坐镇营中听着各种渠道反馈的消息,一面始终犹豫不决,然而,他能耐得住,麾下的将领们却是坐不住了,因为对面的消息不用卡西乌斯去说已经自己传开了,尤其是这三天里,对面的军营可以说是动静不断,到最后甚至开始出现了一股股的逃兵,将领们也不是睁眼瞎各自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到了这时候自然也是收到了回报。 一开始,将领们也觉蹊跷,并没有真的随随便便就听信了传言和不确定的消息,但是三天的时间长得足以让这些脑袋里没有政客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军人失去耐心,而且各种迹象也表明,敌军指挥官的确是出事了,至于是否真的身死,其实并不重要。所以,才有了眼前的一幕,将领们已是不想在这该死的前线坐等下去,于是联袂而来纷纷请战。 耳边的请战声仍在一阵接着一阵,蹙眉思忖的卡西乌斯终于回过神看着满帐的人影,无奈回到那个他终究还是无法回避的选择上。 “渡河攻击吧……不过要留下两万人保证防线!” “遵命,大人!”听到卡西乌斯终于松口,周围的嘈杂声立时戛然而止,将领们纷纷面‘露’兴奋之‘色’地躬身行礼,随即迫不及待地鱼贯离开营帐,整军备战去了。 转眼间,营帐内已是空无一人,只剩下卡西乌斯神‘色’怔怔地坐在那里,似乎对自己所做的决定感到茫然。 …… “进攻!!!”疯狂的咆哮声响彻天际,长矛如林、甲胄铿锵,隆隆的脚步声震颤着大地,‘波’河北岸,刚刚通过浮桥顺利渡河的五万皇后派系大军便迫不及待地对遥遥在目的北疆大营发起了进攻! 杀气冲天的怒吼声让皇后大军看上去声势浩大,某种程度上也稍微弥补了这群乌合之众弱于军阵的缺陷,其实像这样用地痞流氓组成的军队打起顺风仗来无论是血勇还是韧劲都并不逊于正规军,唯一的区别是当遭受重大挫折时,就很难再寄希望于他们保持高昂的士气和服从命令的纪律‘性’了。 不过眼前,显然还没到担心这些的时候,事实上,皇后大军此刻正气势如虹地轮番向北疆大营扑击。 “第一方阵,前进!” 北疆大营的整体布局是规则的矩形,左右两翼各有三道栅栏而中军设有五道栅栏,层层布防的话以北疆大军的战力可以说是易守难攻滴水不漏,然而此刻由于奥卡的死讯以及高层的‘混’‘乱’,北疆大军内部发生了严重分裂,不少将领对北疆前景丧失了信心,选择了率部脱离离开了北疆营地,因而导致兵力上的此消彼长,这才让那些皇后派系将领们有勇气主动出击。 然而,即便如此,始终忠诚地守卫着中军的最后两万北疆大军依旧是不可随意逾越的屏障,面对皇后大军的渡河突袭,这支最后的军队似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为守护主将的尸体战斗到最后一刻! 中军栅栏前,一排排手持方盾,紧握长矛的北疆军士如同一尊尊铁铸的雕塑,在军官们的高声喝令下默默地迈步上前,目光冷漠如冰地紧盯着栅栏外狂涌而来的皇后大军。 “杀!”杀气裂空! “杀!”吼声惊雷! 两拨钢铁的洪流隔着一道单薄的栅栏轰然相撞,翻腾起无数的血‘色’‘浪’‘花’! 扑哧!扑哧!令人牙酸的刺耳兵器入‘肉’声不绝于耳!尽管双方都是站在同样的雄鹰旗帜下,然而此刻,他们彼此之间除了杀戮再也容不了其他!无论是方盾还是铁甲,都无法阻碍锋锐的兵刃撕裂**痛饮鲜血的**。 狂暴的皇后大军被利益驱使着,一**不惜代价地向栅栏和栅栏后的人‘肉’盾墙发起冲击,仿佛恨不得将**化作滚动的岩石,碾碎一切!在那些赤红的双眼中,是无数飞扬的金币! 而另一边,坚守在栅栏内的北疆大军则如亘古矗立在那里的山峰除非崩塌为细碎的沙砾否则绝不后退一步,面对如‘潮’的攻势他们用盾牌用‘胸’膛用生命筑起血迹斑斑的城墙,在他们沉静如水的眼眸中,即使死亡也不能征服属于一名军人的荣誉! 攒聚的长矛在狭窄的空隙内飞速地刺出收回再刺出,面对面的双方将士喉咙里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低吼,虬突的血管宛如狰狞的魔虫爬满了他们的脖子和额间!一蓬蓬滚烫的血水顺着那‘交’错来往的长矛不断喷溅,肆意扬洒,落在头盔上,落在甲胄上,落在脸上,更多的浇灌在脚下的土壤上。 闷哼声中,一具具雄壮的身躯如老树桩般直‘挺’‘挺’倒下,间或有侥幸未死的也迅速被左右同袍扶住拖到后面,攻守双方都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生死为何物地保持着最冷漠的杀戮心态,一排排将士碰面,一排排尸体在血水中沉沦!那道脆弱的栅栏仿佛成了一道隐藏在虚空中的嗜血凶兽,再多的血‘肉’也无法满足它无止尽的胃口,仅仅十几分钟过去双方的后续将士们已经不得不踩着滑腻腻的血水和遍地横尸顶替上前。 “弓箭手,准备!” 几乎是同时,在双方的后阵,两军的弓箭手已经同时完成了集结待命,军官的佩剑斜斜高举,紧接着倏然落下!低沉沙哑的死亡召唤声中,漫天的‘阴’云笼罩眼帘!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五节 落幕的前奏 “报,将军!中军伤亡逾2000,瓦鲁斯长官请求增援!” “报!将军!敌军已发动第十‘波’攻势!” “报!将军,敌军一部绕开我阻击拦截,现已攻破右军营寨正快速向我中军迂回!请求指示!” ……喊杀声震天,距离血腥的战场只有不到三百米的北疆大营指挥官军帐前,一个个传令兵神‘色’匆匆络绎不绝而来,不断用粗豪的嗓音将前线的情况通传给军帐内的人,同时也带回最新的命令。 然而,令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军帐内的人似乎到现在也没有亲自‘露’面的意思,只是隔着帐帘不时发布简单明了的命令,而无论是那些不断来往的传令兵还是那些身形如松柏般伫立在营帐四周的护卫对此都显得十分淡定,似乎早已知晓内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来自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咆哮声从未有片刻停歇或是减弱的迹象,正相反,一‘浪’高过一‘浪’的战场杀声宛如有形的大‘潮’席卷而过,大帐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那寒风中充斥的浓烈血腥。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同胞之间的杀戮……还有这种为了权力为了利益而无休止的战争,尽管无数人乐此不疲。”军帐内,奥卡嗅着风中飘来的那熟悉的气味,神情中充满疲惫地自语着。 你没有看错,穿戴着甲胄伫立在帐帘旁的身影正是奥卡。他不是遇刺了吗?他不是死了吗?哦,是的,那的确是真相,只不过是伪造的真相而已。 皇后派出的那个刺杀者队伍在潜入北疆后不久就已经落入情报部的监视之中,他们的动静太明显了,不断试图刺探北疆高层的消息即便通过一些很隐秘的途径,但还是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格拉蒂安的罹难已经让北疆吸取了一个无法忘怀的深刻教训,尤其是对于负责这些的安全部而言,同样的耻辱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至于主管安全部的老安德鲁,马克西穆斯的叛‘乱’让他损失了自己最钟爱的弟子,最期待的君王,而这样的惨剧,对于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来说,恐怕更是无法摆脱的梦魇。 正因为如此,叛‘乱’平定后,迅速重建的安全部和情报部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最严厉的手段恢复了遍布北疆的监控网,而且这一次原则变了,审慎的态度让他们遭受了羞辱,所以,至少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这些被皇后肆意愚‘弄’了一回的暗战‘精’英们不会再有任何的疏忽大意,“宁杀错莫放过”,隐秘战线的残酷让他们意识到,对付那个视‘阴’谋为禁脔的‘女’人,只有时刻保持比她更狡猾的警惕和最敏锐的感知才能防患于未然。 不过,这些刺客的利用价值远远不止来一次杀‘鸡’儆猴这样的粗糙和简陋,所以,老安德鲁和奥卡经过商议,最后决定暂且不动他们直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而直到防守严密的‘波’河防线出现在眼前成为进军罗马的最后阻碍时,终于迎来了时机成熟。 于是,奥卡和老安德鲁自导自演了这场完全在控制之下的袭击遭遇战,包括信鸽在内,那支一直尾随大军的袭击者队伍的一举一动都在‘精’锐斥候的监视之下。至于约定的谈判成了埋伏的‘诱’饵,这一点奥卡倒是事先没有料到,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依旧想通过这种卑鄙无耻的方式来窃取胜利,也许,‘女’人真的是一种为目的而可以不择手段的生物。 不过,这一点小小的意外并不影响事情的进展,甚至于皇后的‘阴’谋反而让奥卡的计划有了更合适的条件。那些袭击者的伏击完全在奥卡的掌握中,而结果也十分顺利,幸存的袭击者果然带回了真假莫辨的消息,之所以没有制造出更真实的死亡,是因为考虑到卡西乌斯这个家伙异常的谨慎,如果事情伪造得太过到位,反而不如做的模糊一点好,这样的话,陷入焦躁犹疑中的卡西乌斯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去求证去探听消息,而这正好让奥卡的后续布置派上了用场,那些纷‘乱’的含‘混’的从自己人口中得到的回报,更容易让卡西乌斯接受。 事实证明,奥卡的心理预判非常准确,卡西乌斯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发起了进攻,尽管局势表面上看上去对皇后派系更有利,但是从心态上来说,皇后和卡西乌斯都比北疆方面更紧张更急切,那些所谓的贵族支持、行省军队亦或是舆论上的倾向,这些对于一场足以掀翻帝国的风暴来说,都显得太过单薄脆弱,这些东西充其量只能起到摇旗助威的作用,真正能够决定谁能笑到最后的,只有眼前的这场战争。 所以,即便卡西乌斯再小心翼翼、万分谨慎地去指挥和控制这场战争,他也无法对唾手可得的机会视而不见,就比如奥卡为他量身准备的这出戏,即使心存疑虑,卡西乌斯也不会随随便便地放弃。 果然,‘花’费了三天时间,营造的假象最终还是骗过了卡西乌斯这头老狐狸。 “报!将军,我中军已经按照预定计划撤离第一道防线!” “报!将军,敌军全军压上,两翼迂回各部也正朝我中军迅速扑来意‘欲’合围,敌军骑兵方阵也开始出击!” “终于开始了。”军帐内,听着外面传来的一个个充满动人心弦的紧迫感的军报,奥卡却是脸‘色’平静地悄然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背后的老安德鲁。“卡西乌斯终于放下警惕肯全军压上了!乌龟已经自己爬进了陶罐,该是时候关上盖子了!” “那还等什么,让骑士团出击吧。”虽然一切都是早已设好的局但战场态势瞬息万变,即使是最高超的指挥家也无法保证事事都能完全按照计划推行,不过这一次似乎幸运‘女’神眷顾了北疆,‘精’心准备的攻防战让卡西乌斯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心,投入了手中全部的兵力。 哗!老安德鲁的话音未落,奥卡已然掀开帐帘,昂首阔步走了出去顿时惊动了左右的卫兵。奥卡的目光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扫过左右随即铿的一声‘抽’出佩剑,高举过头顶,仿佛骄傲的狮王在向他的种群尽情展现雄姿地大声吼道:“立刻传令,骑士团出击!同时传令隐藏各部开始收网!” “遵命!”奥卡的吼声就如同最‘激’动人心的战争号角一般,让所有的卫士脸上泛起赤红,十几名传令兵更是迫不及待地翻上了战马风驰电掣般的四散前去传令,而在军帐前,一个用布匹缝制而成的巨大简易热气球正在卫士们的紧张忙碌下,在膨胀热空气的带动下缓缓离开地面,升空飘去。 “你似乎很喜欢运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战争中去。”不知何时老安德鲁走到了奥卡的身侧,看着眼前越飞越高的热气球语气听不出褒贬地说。 “只是让战争变得更加简单而已。”等到热气球已经飞到大约离地10米的空中后,奥卡才丢下了一句回答,随即一边整理甲胄一边大步朝前营方向走去,同时不断朝左右卫士吼道:“集结卫队,随我支援中军!这是胜利前最后难熬的时刻了!” 随着奥卡的亲自披挂上阵,北疆大营内最后一股生力军也汇入到摇摇‘欲’坠的前军防线上,暂时稳固了‘激’烈‘交’火的阵线,而此时如果从高空俯瞰,就会看到整个战场似乎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皇后的大军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正面进攻的军队通过反复的进攻一步步地压迫着北疆军队后撤,五道栅栏已经弃守了三道,而在大营的两翼迂回包抄而来的皇后大军带着滚滚烟尘迅速‘逼’近,一旦整个包围圈合拢战争将失去悬念。 然而,真的会是这样吗? “将军,快看,是热气球!”在距离战场大约千米之外的北面一处开阔地上,铁甲森森、战马嘶鸣,一支数千人规模的铁骑正按辔等候着命令,而就在刚刚,南面大营的方向,一个巨大的热气球升空而起再加上热气球下方连着的鲜红‘色’条幅,更是醒目无比。看到那醒目标志物的瞬间,一名骑兵副官立即神情‘激’动地指着天空喊道。 “那还等什么?传令,骑士团,出击!”然而,不等副官说完在他的身边,骑士团的指挥官已然战剑斜指,胯下战马发出一声长嘶踏尘飞驰而出! “骑士团出击!”原野上,一声声命令次第响起,数千铁骑立时启动化作滚滚铁流,向大营方向奔涌前进! 而就在作为第一序列的骑士团反击开始的时候,在战场的东西两侧呈半圆形的方向上,连绵的罗马铜管和长号声倏然吹响,地平线上一面面娇‘艳’似火的战旗‘露’了出来,紧接着,整个大地似乎猛地颤抖了一下,大片大片的黑影跳入眼帘,那是一个个雄壮森严的军阵在战旗的指引下踏步而来! 而对于这些,正在北疆大营外临时搭起的指挥位置上紧张注视着战况的卡西乌斯仍一无所知,此时此刻,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眼中只剩下赌徒似的狂躁,他已经不惜一切地投入了所有兵力,他必须胜利否则任何意外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六节 败退 北疆大营原左军营地, “什么声音?这是!” “好像是地面在颤!估计是我们的骑兵!” “不会吧,听这动静,估计要有上万骑兵吧,卡西乌斯大人不是好不容易才东拼西凑了几千骑兵吗?” 空无一人的营地内,负责迂回包抄的皇后军一部此刻正十分疑‘惑’地循着远处传来的巨大轰隆声望去,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几名带队的军官更是站在队伍前面‘交’头接耳,谁也没有想到这即将出现的滚滚铁骑将是一场梦魇。 “嗯!不好!是红‘色’的战旗!是北疆的军队!” 不过几秒钟过后,当奔腾的洪流‘逼’近更加清晰地映入眼帘时,皇后军终于惊恐万分地发现那黑压压的铁骑之前飘扬的赫然是北疆使用的红‘色’战旗,而非是他们借用元老院名义使用的蓝‘色’战旗。 “结阵防守!快!”瞬间,军官们的嘶吼声惊醒了那些眼睁睁看着汹涌洪流迎面扑来的士兵们,整个队伍‘乱’作一团,缺乏训练的致命问题暴‘露’无遗,军官命令不了士兵,士兵则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乱’哄哄的队列参差不齐,眼看着那滚滚铁骑越来越近,一些士兵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发出凄厉的惨叫! 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声巨响!上万重装骑士组成的钢铁洪流宛如一柄炽热的匕首拦腰切入一块柔软的‘奶’酪中间,来不及结阵防御的皇后军仅仅象征‘性’地抵抗了片刻便告崩溃,先是整个阵型被尖刀骑兵齐整从中划开,继而后续跟进的大股骑兵将残存的队伍彻底搅了个七零八落,可怜的长矛和盾牌,在势不可挡的骑兵冲锋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事实上,当看到前几排人影眨眼间淹没在铁蹄之下,后面的皇后军已经吓破了胆,立时丢盔弃甲转头逃窜。 财帛的确动人心,短短一周多一点的时间,靠着可以随意挥霍的金币攻势,皇后派系仓促间还能够组织起一支数万大军,然而,晃‘花’眼睛的金币可以让那些渴望发财、没有道德底线的地痞流氓趋之若鹜但却不能使他们成为一群真正合格的军人。充其量,他们只是一群临时的雇佣兵,他们不在乎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理,他们没有纪律没有原则,更没有为荣誉牺牲的信念,面对怀着无尽怒火南下的北疆大军他们稚嫩得就像是一伙拿着武器的孩童。 而此刻,眼前的景象充分印证了这一点,仅仅靠无形无质的气势北疆骑士团就摧垮了这些土匪兵的抵抗意志,剩下的事情更像是一场轻松的麦田收割,一队队骑士高举战剑从抱头鼠窜的皇后军身后飞驰跃过,一道道炫目的剑光中鲜血扬洒,尸体扑倒的闷响不绝于耳。 砍瓜切菜似的单方面虐杀持续了数十息时间,上万皇后大军已然灰飞烟灭,除了侥幸跑得快的,剩下的人不是被俘虏就是成了遍地的孤魂野鬼。 “将军,敌军已被我击溃!”战场上,一名传令官驱马来到一身闪亮银甲尽数被血染红的骑士团指挥官面前,大声禀告。 “留下两队人马看押俘虏清理战场,其余各部立刻归建,继续进击目标中军大营!”目光清冷得好像刚刚发生的屠杀只是一次再平淡不过的热身似的指挥官沉声丢回了一声命令,随即便驱马带着一众亲卫率先向中军方向驰去。 中军处,围绕着单薄的最后一道栅栏,惨烈难言的血腥攻防战仍在继续,也许是之前的鏖战已经耗尽了双方的气力又亦或是杀戮已经冰冻了双方将士的热血,战场上此刻竟是出奇的沉默,除了默默的脚步声就是噗噗的兵器刺入**的响声,间或偶尔能够一两声闷哼,整个战场给人一种死亡弥漫的枯寂。 皇后军的所有军团都已经轮番上阵,然而,一路走来,数不胜数的尸体横陈于地,流淌的鲜血宛如哭泣的血泪染红了地面,肆意蜿蜒成触目惊心的小溪。 罗马短剑造成的创伤比任何冷兵器都显得更加狰狞,刺中哪里便是皮‘肉’翻卷,白骨可见,巨大撕裂的刃口让内脏暴‘露’于外,甚至随着汩汩冒出的血浆流出,令人作呕!而锋锐的剑刃划过四肢更是顷刻间筋‘肉’分离,断体残肢,一幕幕地狱般的景象真实的呈现在眼前,这样的战争这样的杀戮,对于士兵来说,考验的更多的也许不是娴熟过人的格斗技艺而是冷若寒冰的心理承受力。 不言而喻,在这一点上,双方有着巨大的差距,对于北疆大军来说这甚至算不上艰难和残酷,他们在北疆,在那广袤无垠的山岭丛林中经历过的一切都已经使他们的意志磨砺得如钢铁一般百折不饶!可是对于和他们面对面的皇后军来说,这样的战争却是异常陌生的,异常恐怖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皇后军的士兵乃至军官而言,都犹如一场无法苏醒的噩梦,只能徒劳的继续,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栅栏内,一排排北疆军阵依旧气度森严不减分毫地伫立在火线上,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引‘诱’皇后军进攻给敌军造成差一点就能取得胜利的假象,就凭几万乌合之众一腔血勇的强攻,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连续突破四道栅栏? “敌军应该快到极限了。”军阵内,刚刚身先士卒经历了一番血战挂了点彩的奥卡踉跄退下,口中却是嘟囔了一句一般人听了恐怕忍不住翻白眼的话来。 以不足两万的兵力,同时抗拒三面的压力,还要层层设防,而且还是最残酷的纯步兵消耗战,如果不是北疆军团的强悍战力,这样的战局放在任何一支军队身上现在恐怕都已是山穷水尽,可是奥卡现在想的却是敌军的耐力什么时候到达极限,这大概就是率领职业的‘精’锐军队与一群乌合之众较量是才会出现的心理。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像奥卡一样,视这尸山血海的战场如游戏,至少护卫在他身旁的那些卫士不行,刚刚挤在人群中间面前都是‘乱’舞的长矛,情况之危险着实让他们心惊胆战了半天,要知道奥卡完全不顾劝阻的就站在第一线,和普通士兵一样奋战,要是哪个不要命的敌军来个偷袭,那么多人挤成一团,他们就算是想冲上去用身体当‘肉’盾都没机会! 好在奥卡还记得自己指挥官的身份,冲锋陷阵一番只是为了适当‘激’励士气,并不是真的想过一把铁血小兵的瘾,总算是卫士们悄悄松了口气,可是谁想到就在奥卡准备撤下的时候,突然几杆长矛径直从拥挤的士兵缝隙中刺出,直奔奥卡‘胸’腹要害,那场面差点让一干卫士吓得魂不附体,结果奥卡却是凭借过人身手有惊无险地避了开来让所有人体验了惊心动魄的生死三秒。 “将军!”虽然奥卡活蹦‘乱’跳地撤了下来,但卫士们还是一脸惊慌地迅速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唯恐再冒出点什么意外。 “没事没事,一点擦伤而已。”被几名心有余悸的副将牢牢护在身后的奥卡感觉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他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意‘露’了个面居然搞出这么一出,低头扫向肩膀只见铁甲上赫然翻卷起一道深深的豁口。 不管奥卡此时心里所想,为了以防万一,那些卫士们不由分说地就已经裹挟着奥卡退离了火线,直到退入盾墙后才停了下来。 “都散开吧,敌军恐怕已经没时间来威胁我了。”就在这时,奥卡忽然伸出手分开挡在身前的两名副将,不顾两人急切的神情面‘露’笑容地伸出手指向远处说。 闻言,卫士们下意识就顺着奥卡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当看清楚奥卡所指的是什么后,顿时,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难以自抑地‘露’出了‘激’动神‘色’,不用猜,这个时候除了援兵没有什么能让这些视战场如等闲的职业军人如此失态了。 十面埋伏!三军如山! 预先伏下的数万大军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战场上,不需要震撼的怒吼、不需要轰隆的脚步,飘扬的战旗加上森冷的兵锋,已经足以成为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回事?!” “是北疆大军!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会这样?!北疆大军不是都逃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黑压压的散发着慑人气势的庞大暗影围绕着战场一圈,缓缓压来的瞬间,战场上那些几乎成了行尸走‘肉’机械式地挥舞兵器厮杀的皇后军中间立刻爆发出巨大的‘骚’动声,紧接着从士兵到军官全都被眼前的绝境彻底‘逼’的‘精’神崩溃,纷纷不知所谓地发出一声声恐惧的惊叫退出了战斗。 从高空俯瞰,此时的‘波’河北岸,除了背靠的河水,残余的皇后军已经被来自三个方向的北疆大军牢牢束缚在越来越狭小的区域内,无路可逃! 河岸边,望着左中右三个方向上同时缓缓‘逼’近得犹如一座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般大军,卡西乌斯双眼呆滞,失魂落魄的在不知何时聚集到身前的那些神情惊惶的将领们身上扫过,茫然地重复着没有人能听懂的低语。 “大人,大人!”看到卡西乌斯的样子,几名将领吓了一跳,纷纷上前试图唤回前者的神智,可惜,这场无法挽回的失败已经彻底击溃了卡西乌斯的内心,现在的他和一个疯子没设么不同。 “不能再等了!”终于,一名将领咬牙低吼:“扶住大人,我们立刻撤退,‘波’河上的浮桥还在,现在撤退我们还有希望逃走!” 几名将领闻言,不由相视一眼,立刻拥上前扶住卡西乌斯,随即代其下令,全军撤退!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七节 绝望哀嚎 得益于来自地中海的‘潮’湿气流携带而来的丰沛水汽,意大利半岛上的河流在相对温暖的冬季依旧奔流不息,‘波’河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那翻腾不定的河水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犹如一条徜徉人世的冥河般‘阴’森恐怖。 数不清的尸体漂浮在河水上,尽管鲜血早已被源源不绝的河水所涤清,然而那一张张或扭曲或僵硬的面孔随着那河水起起伏伏,灰暗的瞳孔仿佛对着每一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河面上的浮桥上,来来往往的北疆士兵正清理着剩余的尸体,清理工作很方便,只需要抬起尸体抛入河中就可以了,河水自然会帮忙将尸体送入亚得里亚海,投入海神的怀抱。 尽管皇后军在三面夹击合拢之前就果断选择了撤退,然而一场血腥味十足的惨败还是无可避免,相比于缺乏战马和合格骑手的亚平宁本土,北疆军团自军改后便仿照不列颠雄鹰骑士团的编制建立起了军团规格的重装及轻装骑士团,这些骑士团的兵员都是从擅长骑术的北疆诸民族内招募,经过严格训练和‘精’良武装,战斗力早已不是闭塞一隅的皇后派系所能了解,而在刚刚结束的这场战斗中,数千皇后派系的骑兵仅仅一个罩面就被北疆骑兵彻底击溃也说明了这一点。 失去了骑兵的侧翼掩护,再加上军心动摇下的仓促撤退,皇后大军的命运可想而知,尾随衔击的北疆骑兵和充当后续清道夫的步兵轻而易举地将大半皇后军送下了地狱,不过惨重的死伤并非是因为奥卡下令亦或是第一线的指挥官刻意纵容所致,而完全是仓皇逃窜的皇后军自己相互践踏、失足落水乃至为了争夺道路内讧造成的。 从一片狼藉的北疆营地开始,一直延伸到河边,再到桥上,过了桥再往前延伸了近一罗马里的距离,整个皇后军撤离所经过的通道上横尸处处,血流漂橹!七万人是什么概念?也许一个华夏人会对此不屑一顾,赤壁大战、淝水之战,这些历史上耳熟能详的大战哪一场涉及的人数不是以百万计?区区几万人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可是,那是在人口繁盛的华夏,在同时代的欧洲,那样动辄上百万军队捉对厮杀的战争场面恐怕连想象起来都困难,要知道,整个罗马的人口最鼎盛时期也不足两亿人,和平时期,帝国的常备军数量加起来也不过40万,而且是散布在环绕着偌大地中海的国土上,打了几年的布匿战争,汉尼拔甚至将战火烧到了元老院‘门’墙前,整个罗马损失的士兵也不过15万,而眼前,在这片一眼就能望尽的狭小区域内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就倒下了数万人,这样的战争,即使对于见惯了尸体堆积如山场面的北疆军团来说,也难以释怀。 因为这不是一场为了保卫家园亦或是征服野蛮、获得荣耀的战争而是一场令人颜面无光的内战,而死在刀下的这些人,也不是那些非我族类的野蛮人,而是活生生的同胞。 古罗马人从那久远的部落时代起,就异常重视血脉和亲缘的关系尤其是在面对一个个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时,古罗马人依靠的是所有同胞共同的努力和付出,才最终崛起。同胞,这样的词汇才华夏也许要推延到近代才真正拥有实质的意义,而在古罗马,同胞却是一个无比真实而具体的存在,即使是在还以石刻为文字记录的年代里,谋杀同为罗马人的同胞或者是侵害其**、财产也是无法想象、骇人听闻的沉重罪孽,绝不容宽恕,必将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在政治动‘乱’此起彼伏的共和国末期还有政变、叛‘乱’习以为常的帝国中期,尽管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我们看到了古罗马人的堕落和腐朽,然而,即使是在那样动‘乱’不休的时期,内战的双方也会尽力避免战火‘波’及无辜的民众,双手沾满同胞的鲜血在罗马从来都不会是值得夸耀的功绩,无论是天‘性’残忍的暴君还是蓄意谋反的叛军,也不敢轻易碰触杀戮同胞这个永远只会是污点的底线。 “也许我们不该轻率地做出决定,眼前的景象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初衷。”河岸边,戎装披挂的奥卡神情有些‘阴’郁地注视着那些在河水中漂过的尸体,语气中透出一丝烦躁的喃喃自语。 “这只是意外而已。”和奥卡并肩站在一起的老安德鲁显然很清楚奥卡此刻内心的纠结:“没有人可以真正左右一场战争的全部,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试图竭力避免战争。所幸我已经派人确认过了这些皇后派系临时招募的士兵大多都是地痞流氓之类,虽然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未免过于严苛,但至少可以让你好受点。” “没什么,我是一名军人,军人不需要对死亡产生任何类似于恐惧的情感。”奥卡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单纯对内战造成的破坏和死亡感到厌恶罢了。原本我打算利用战争间接来‘诱’使各方敌对势力自己跳出来,这样有利于我们一一甄别,掌握国政后也好一并解决,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内战必须尽快结束!” 闻言老安德鲁顿时有些惊异地看向奥卡,然而后者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不得不提醒你,奥卡,改革总是要有牺牲的,曾经有,现在不会少,未来仍会继续,身为帝国未来的领袖,你应该清楚,过度的仁慈只会是负担。眼前将是我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些隐藏在角落的敌人的最后机会,一旦放弃,谁也无法预料以后我们会为此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 “你说的没错,不过,至少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自己能够睡得安稳踏实。”奥卡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目光平和而坚定地看了一眼老安德鲁,随即伸手招来传令兵。 “立刻传令,以骑士团为先导,全军向罗马进发!” “是,长官!” 翻身上马的奥卡勒住缰绳,最后看向犹自站在那里、神‘色’晦朔的老安德鲁。“不一起吗?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见罗马的一些人了。” “诸神在上,也许你是对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看着马背上忽然之间一扫颓丧豪气顿发的奥卡,老安德鲁忽然觉得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也许是格拉蒂安的死让他意外陷入了一种畏首畏尾的‘迷’失之中,不过现在,他已经想通了,即便借助眼前的机会铲除一批敌人以后随着改革的步伐自然而然还会出现更多的敌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浪’费时间呢? 老安德鲁的目光同样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奥卡笑了,朝一旁的卫士挥手示意,卫士立刻牵来了老安德鲁的坐骑。 “走吧,罗马城正等着我们!” 此时的罗马城, “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先出城躲一段时间吧,等风声过了我们再回来吧!” “躲个屁!来的是北疆大军,那是我们罗马的边防军,难道他们还会屠城吗?” “这个可说不准,首席元老的军队惨白,如今连最后的顿河防线都丢了,这罗马城肯定守不住了,你就敢肯定到时候那些贫瘠荒僻的边境来的士兵不会见财起意?” “不会吧,听说现在北疆的领袖可是奎里纳斯阁下,你们难道都忘记了,奎里纳斯阁下可是由先帝钦封的英帕拉多!我可不相信年轻有为的奎里纳斯阁下会纵容部下破坏帝都!” 大街小巷上,人头攒动,罗马市民正怀着或‘激’动或不安的迥异心情言语之间毫无顾忌地议论着不久前从城北传来的最新消息,皇后的大军败了!皇后的亲叔叔,同时也是实际上整个皇后派系的顶梁柱——卡西乌斯领着几百残兵败将仓皇逃回了罗马! 手握几万大军,又有着‘波’河天堑,却仍旧是一败涂地,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开,可想而知对罗马城造成了怎样的剧烈震动,几乎所有罗马市民都走出家‘门’,一边彼此‘交’换着各种传言一边说不出心情究竟是喜是悲地商议着是否要出城躲避动‘乱’。 城内到处是喧嚣震天,皇宫的议事厅内此时却是冷若封冻,皇后派系的所有高层尽数到齐,可是这么多的人站在同一个大厅内,气氛却是一片死寂,无论是站在那的高官贵族还是俏容布满‘阴’翳的皇后都似乎成了哑巴,因为他们无话可说,卡西乌斯的失败已经注定了他们的末日即将到来。 “都给我滚!”良久,两眼无神的皇后贾斯汀娜忽然发出一声尖利异常的咆哮,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的母狮,贾斯汀娜疯狂地指着那些俯首帖耳不发一言的贵族高官,丝毫不顾仪态地破口怒骂直到所有人在她的歇斯底里下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大厅。 偌大的大厅内顿时只剩下贾斯汀娜孤身一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神情灰败的贾斯汀娜踉跄着脚步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宝座前坐下,双目失焦地呆呆望着前方,整个人仿佛一具线牵的木偶永远失去了舞台眼神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她输了,她苦心孤诣地去算计去布局,甚至不惜勾结外族挑起叛‘乱’谋杀曾放过她一次的格拉蒂安,然而到头来却终究是一场空,虽然她还有罗马,还有数不尽的财富,可惜,这些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嫁衣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甘心!” 空旷的大厅内,蓦然回响着贾斯汀娜的绝望哀嚎……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八节 近卫军 皇后歇斯底里的失态彻底暴‘露’了她的孱弱,失去了最后赖以支撑的军团,皇后已经无力回天,西拉塔家族的倒台对于孤注一掷将筹码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却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胜利的天平朝着另一端落去的贵族们显然不是喜闻乐见的结果。 不过,惶恐和不安只是短暂的失落而已,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不至于真的畏惧什么,赌博失败无非就是意味着换个主人而已,而他们相信,无论换上什么主人,罗马也不可能缺少贵族。 所以,神‘色’匆匆离开皇宫的贵族们在离散前,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和自己的利益最休戚相关的盟友偷偷‘交’换起眼神,而那眼神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该是时候寻找一条后路了,皇后派系的崩溃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如果迟钝地等到北疆大军兵临城下再去重新站队无疑就太愚蠢了。至于说到如此果断地就抛弃西拉塔家族,贵族们丝毫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罗马的政治从来都是这样简单直接,既然你已经失去了胜利的希望,那么自然而然就会被抛弃,贵族们从来都是一群和忠诚、廉耻、责任这些高尚的品格水火不容的动物,除了足够的利益什么也打动不了他们那冷漠的贪婪内心。 回到府邸的贵族们立刻迫不及待地呼朋唤友,毫无顾忌地商议起怎样迎接罗马城未来的新主人,浑然将仍在皇宫内坐镇的皇后以及正奔走求援的西拉塔家族视若无物。看似难以置信的一幕,实则却是潜规则作用下的常态,罗马的贵族们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到在他们眼中,即使是关系着无数人生死的政局变‘乱’也不过是一场更刺‘激’的游戏而。而既然是游戏,就没必要拿命去做赌注,至多不过是损失一些既得利益罢了,相应的,一场游戏,胜负的趋利‘性’自然而然也就显得更加“理‘性’”,皇后派系失势,那果断放弃转而向北疆投诚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 当然,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这些大肆商议着迎接新主的贵族不会去冒险触动已经输光一切的西拉塔家族的脆弱神经,以免撕破脸皮对大家都没好处,而西拉塔家族也不会丧心病狂地在倒台前干出血洗这些墙头草的举动,无耻本就是贵族的专利,如果你非要在原则底线上和一群贵族争执出个孰是孰非的话,恐怕只会徒然恼得自己憋气吐血。所以到头来,虽然荒谬了些,但还是彼此相安无事、各行其是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对于贵族们暗地里的所作所为,西拉塔家族并非真的不闻不问放任自流,毕竟此时此刻罗马城还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无论是贾斯汀娜还是卡西乌斯都还没有面临完全的绝境。 西拉塔家族宅邸,卧室内, ‘波’河一战,不仅让卡西乌斯丢掉了七万大军,同时让西拉塔家族近乎陷入绝境,对于其本人而言,这样的失败也是一次难以承受的沉重打击,自从狼狈不堪地逃回罗马城后,卡西乌斯就一直闭‘门’不出甚至连贾斯汀娜召集的议事会都没有‘露’面,不是他颜面无存害怕遭人讥讽而是他真的病了,卧‘床’不起。 眼睁睁地目睹七万大军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原本牢不可破的防线成了彻彻底底的笑话,对于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来说,的确是太过沉重的‘精’神打击,卡西乌斯回到宅邸后几乎是坚持着嘱咐完一些重要的事情后便直接晕了过去,着实让整个西拉塔家族‘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西拉塔家族的命运需要卡西乌斯继续坚持下去,他还不能倒下,至少在为家族争得一条生路前,卡西乌斯知道自己暂时决不能轻易倒下。 “家主。”卡西乌斯卧室‘门’口,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响起。 布满了浓烈‘药’味的卧房里,卡西乌斯正脸‘色’灰暗、‘精’神萎靡地靠在软垫上,闭着双眼,似是已经睡去,可是就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瞬卡西乌斯的双眸倏然张开。 “进来吧。” 一阵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中,一个身影转进了屋内,弓着腰神‘色’恭敬地垂首站到了软榻前。 “让你打听的消息都搞到了?” 卡西乌斯幽幽的问话立时让那站着的人影心下一紧,暗道:果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眼看着国器易手,西拉塔家族就要被扫入历史的尘埃,但这几十年的积累怎么着也不可能一时俱丧。 “大人,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除了‘蒙’提乌斯家族还有坦尼乌斯家族,其余贵族都已经决意向北边投效了,不过他们也只是商议大军来时打开城‘门’而已,并没有策划什么针对大人家族的‘阴’谋以向新主邀功献媚。” 神秘身影的回答不禁令人吃惊,那些贵族虽然并没有刻意去遮掩自己的打算,但不过刚刚发生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被这个人一清二楚地知道了个详细,这个人在罗马城内的手段堪称通神。而由这个人是秘密接受嘱托监视那些贵族,可以推知一直卧于榻间的卡西乌斯竟是仍暗中在掌控着一切。 “嗯,很好,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 卧榻上的卡西乌斯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那个人,而是朝上仰望着似是在沉思,半晌方才给了那个人一个答复。 “多谢大人。”听到卡西乌斯的允诺,神秘人的脸上终于难掩欣喜之‘色’地答道。 “好了,我的承诺一定会践行,现在我还需要你帮我最后一个力所能及的忙,你觉得怎么样?”忽然,目光始终处于游离状态的卡西乌斯猛然看向那人,眼神中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这……”然而,以神秘人的身份,显然是并不畏惧于日薄西山的西拉塔家族的威胁,不过也许是卡西乌斯给出的价码实在是无法让人拒绝,神秘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好,成‘交’!不过事后你承诺的东西一定要‘交’到我的手上,否则你应该清楚我会怎么做。”与卡西乌斯的‘交’易显然风险超出了神秘人的承受范围,不然以神秘人这么多年在罗马城内的手段自然是不需要用言语去求取他人的保证的。 “以西拉塔家族血脉延续为誓,违信者必将受到诸神的制裁!” 无独有偶的是,显然这个‘交’易对于卡西乌斯来说同样意义重大到超乎想象,以至于在承诺之上再加上一道最严厉的誓言作为枷锁也丝毫不为过。 “如您所愿,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不过,神秘人却似乎对这种冥冥之中的惩罚不太感冒,敷衍式的应了一声,随即便悄然退出了房间。 “来人。” 等到神秘人一走,卡西乌斯却是立刻换了一副样子,苍老的神态一扫而空,虽然两颊仍是有些失血的煞白,但从软榻上坐起的身躯却是‘挺’立如山。 两名神‘色’忐忑的‘侍’‘女’束手站在卡西乌斯的面前。 “‘侍’候我沐浴穿衣,随后我要去皇宫。”在这些家仆的面前,卡西乌斯的气势丝毫不减,依旧是往常那个威严肃穆的堂堂西拉塔家族之主,如果在家仆面前都失去了自信,卡西乌斯无法想象还怎么去争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不提‘精’神状态似乎突然完全恢复了的卡西乌斯如何,此时在罗马城南郊的近卫军营地内,一件无论是皇后派系还是罗马城内的贵族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正悄然进行。 军营内日常用来作为公共议事的营房内,一群百夫长装束的军官正神情肃然地聚集在一起,而他们正低声商议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却足以骇人听闻。 “拉提尔斯,等威尔斯将瓦尼乌斯那个废物抓来,你就负责拿着他署名的文书传令接管所有在外的近卫军,明白了吗?!” “是!” 一个‘裸’‘露’在外的肌‘肉’都呈现古铜‘色’的中年军官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另一名军官,语气毫不拖泥带水,全然一副命令的架势,话语中更是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近卫军的最高指挥官瓦尼乌斯在其口中居然被称作废物,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更让人吃惊的是,听着军官的话,屋内其他的军官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 “伊拉特,任务开始后,你负责率领第一、第二连队围住治安大队的驻地,派人进去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安安静静地呆在驻地里就不会有事。” “是!” “兰德斯,你负责率四个连队进入皇宫,记住,对于上前拦阻的人只需出手制服即可,除非负隅顽抗,否则不要造成过多死伤,还有一定要给我瞪大眼睛,千万不能放跑了皇后!” “是!” “特拉尔斯,你负责率领剩下的连队,按照名单一一锁拿上面列举的贵族,这些都是奥卡大人亲口下令要缉捕的人。” “是!” 发号施令的军官说到这似乎终于结束了任务分配,等到接收各自任务的其余军官都明确了自己的使命,军官点点头示意,一干军官立刻鱼贯离开了营房,仿佛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此时,罗马城内,近卫军指挥官瓦尼乌斯的府邸内, 从皇宫内接受皇后耳提面命要死守罗马城的瓦尼乌斯焦虑万分地刚刚回到家,结果,当他刚跨进府邸的一瞬间,数柄锋锐的短剑就抵住了他的脖子。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瓦尼乌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左右用刀威胁他的人竟都是近卫军中他的下属,不禁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指挥官阁下,你不用惊慌,我们只是需要你帮个忙而已。”一名军官走上前,脸上带着微笑地淡淡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九节 哥特人的异动 “政治果然是最让人厌恶的东西。 ” 轻装兼程,亲自率领骑兵‘花’了一夜工夫赶到罗马城外的奥卡此时就站在永恒之都北边的开阔荒野上,遥遥眺望着那一片连绵的宏伟建筑群,然而发出的感慨却丝毫没有再次返回这座伟大城市应有的雀跃或‘激’动,而是满腹不加掩饰的烦躁。 因为罗马城就在眼前,可是,至少是暂时,他无法像一个胜利者那样以傲然的姿态步入那座城市。 尽管表面上不得不维持一个成熟的政客应有的淡然姿态,不过奥卡内心的愤怒还是透过攥紧的手掌中那惨遭蹂躏的信函这个小小的细节可窥一斑。 “该死的政治!” 奥卡低声抱怨。 “你这可是连我也连带着骂上了。”一旁的老安德鲁却是一副老神在在样子地调侃道。 “就凭城墙上稀稀拉拉的那几百守卫,连装誓死坚守的样子都远远不够,可是偏偏看了这区区一纸书信后,我就不得不按兵不动,和那个‘女’人再次谈判,这简直是可笑!”也不知道言语中提及的书信中究竟写了什么,以至于奥卡在斥骂的同时居然忍不住气极反笑。 “西拉塔家族不过是试图拖延、寻求一线渺茫的机会,我们又何必着急呢?既然她想谈判,那我们就谈好了,难道她还想凭一张嘴就让我北疆大军撤退吗?罗马城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如果能够避免一场无谓的破坏和杀戮,不正是奥卡你所希望的吗?” 老安德鲁看到奥卡气笑了的样子也是不由微笑,话语中更是显出一派胜券在握的悠闲和超然。 “好吧,反正我也不可能真的冒着被整个罗马城视为仇敌的风险挥兵攻城的。”老安德鲁的话似乎让奥卡暂时压下了郁闷,无奈地还是决定同意皇后的条件。 原来,攻破‘波’河防线后,奥卡命令步兵及辎重以正常速度向罗马行军,而自己却和老安德鲁亲率骑兵连夜赶路,以防晚了一步又让皇后派系垂死挣扎搞出什么意外的麻烦,结果今天一早奥卡率骑兵顺利抵达了罗马城下,暗地侦察了一番,欣喜地发现罗马城的防御几乎是不堪一击,显然一下子损失了七万大军,短短半天的时间即使以西拉塔家族的实力,也是伤筋动骨,来不及喘息。 就在奥卡以为一切终于要结束,准备下令让骑兵突袭抢占城‘门’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硬生生打断了原本即将谢幕的内战,当然也让奥卡感觉出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原来,城内居民意外发现了游弋在城外的骑兵的踪迹,获悉情报的皇后和卡西乌斯乃至整个罗马城的贵族都是大吃一惊,急忙调集皇宫卫队上城墙防守,与此同时,一名满脸惧‘色’的信使两‘腿’打颤地来到了奥卡的面前递上了皇后贾斯汀娜的亲笔书信。 而恰恰就是这封书信,让奥卡也不禁差点怒火中烧地下令砍下信使的脑袋。信中,皇后贾斯汀娜竟然以一副不卑不亢的口‘吻’要求和奥卡再次谈判,如果单单看到这,任何人恐怕都不免会怀疑皇后是不是因为‘波’河之战的惨败遭受了过于沉重的刺‘激’而变得神志不清了,北疆大军都兵临城下了,而罗马城内无兵无将,还有什么资格和北疆谈条件呢? 贾斯汀娜当然不是真的疯了,眼看着北疆的兵锋已然触及罗马的城墙,贾斯汀娜既然依旧是保持镇定而不是急着让整个西拉塔家族赶在城破前逃离,自然是有着足够的依仗。 而说起来这个依仗其实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贾斯汀娜在信中只是明确地说了,她绝不会轻易放弃罗马,而如果奥卡打算强攻那就意味着不惜破坏乃至摧毁罗马城!贾斯汀娜竟是拿罗马城的存亡作为要挟,‘逼’迫奥卡坐下来谈判! 这就是贾斯汀娜这个野心受挫但心机不改的‘女’人的最后凭仗,看似荒谬绝伦,然而当奥卡和老安德鲁两人看完信函之后,却是相互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忌惮。贾斯汀娜得逞了,奥卡不得不选择答应她的条件,也许换了一个人此时此刻,比如真正的叛军亦或是侵略的蛮族对于皇后所依仗的只会不屑一顾,不错,罗马城的确是帝国的象征,在所有罗马子民内心更是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地位,可是这对于叛军或是蛮族来说又怎么样呢?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攻破城‘门’,在罗马城内烧杀抢掠。 然而,此刻站在罗马城面前的却是奥卡,他不是抛弃了信念和国家的叛军更不是互为死敌的蛮族,他是北疆的领袖,是占据了西部帝国半壁江山的领导者,他是竭尽全力来名正言顺地为罗马指引前路的爱国者!所以,皇后的要挟是他无解的软肋,他只能屈服。 这就像是华夏解放战争时的bj市,gcd军队势如破竹地攻到bj市城下,临到胜利的关头,面对不惜以市区为工事负隅顽抗的敌人只能放弃可以轻松克敌制胜的火炮等重兵器,而选择用宝贵的生命和轻武器一寸一寸地清除障碍,夺取城市。 这就是秉承正义的一方所必须接受的挑战和考验,这既是考验正义者的勇敢和能力,更是在考验其本心,如果说胜利的‘诱’‘惑’就让你放弃了最初执着的信念,那只能意味着,你和那些野心勃勃去争夺权势的‘阴’险政客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你的理由更加冠冕堂皇更具欺骗‘性’而已。 奥卡当然不会选择娶做这样的人,拯救罗马的信念已经深深根植于他的内心,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份执念是否是来自于这具他穿越后夺舍的身体主人本身,因为他毕竟从灵魂到思想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没理由来到古罗马后就突然产生了对这个古老国度如此深刻的情感,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这具夺舍的身体主人灵魂并没有彻底消散而只是与他融合在了一起,而从他的记忆中得知了罗马原本历史上的黑暗沉沦,融合后的灵魂自然而然就萌发了对拯救罗马这一信念的强烈归属。 不管真相究竟如何,奥卡都希望自己能够以一个纯粹的变革者的身份去带给罗马崭新鲜活的未来,而不是去重复一次次的野心家图谋篡位的内战。 “谈判可以,但是回去告诉皇后冕下,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她,告诉她,她能胁迫进行这场谈判,但无论结果如何,格拉蒂安殿下的仇我一定会报!所以,如果不想让整个西拉塔家族沦为她的陪葬品,那就最好懂得如何去做!” 奥卡答复就是这样,而听完这些话的信使早已是满头冷汗,虽然他并不了解这些奥卡和贾斯汀娜这两个博弈者的复杂心理,但四周那些北疆骑兵眼中透‘露’出的森冷寒意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他犹如置身于一片刀刃‘交’错的炼狱中浑身发颤。 收到答复的信使带着虎口脱险般的庆幸头也不回地策马飞驰回了罗马城,将奥卡所说的每一句话原封不动地禀告给了正亲自在城墙上来回巡视鼓舞士气的卡西乌斯和皇后贾斯汀娜,当听完信使的复述尤其是奥卡那句不加掩饰的最后通牒的警告后,贾斯汀娜和卡西乌斯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稍稍落了回去。 然而,无比庆幸于昨晚秘密商议出的计划成功实施终于得以松口气的贾斯汀娜和卡西乌斯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缓过神开始商议下一步应该如何在谈判中获取更多时,城外临时搭建的北疆营地内,奥卡和老安德鲁似乎已经全然忘却了皇后信使带来的麻烦,甚至于连所谓的谈判也不在两人的讨论之列。 “你真的决定了?即便我们能够联系上那些近卫军中你曾经的部下和刻意留下的人,这样的计划仍然具有很大的风险,奥卡,你之前的选择可都是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你是一个谨慎的人,可是现在你却又违背初衷坚持冒险,令我很不解。”军帐内,老安德鲁一脸‘迷’‘惑’地盯着奥卡的脸,而询问中更是没有丝毫的弯弯绕绕地委婉异常直接而严肃。 “谈判只是一个幌子,那个‘女’人只是想要将显而易见的胜负结果重新推回到巧舌如簧的机锋争夺中去,这种无聊的谈判只会成为那个‘女’人继续玩‘弄’小手段的机会,我不会让她得逞!” 此时的奥卡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愤怒和暴躁,仿佛那一切都只是幻觉,他的眼神中只有冷静的判断和深邃的思考,不过他的前半段回答并没有真正解答老安德鲁的疑‘惑’,因为真正关键的是下半段的回答。 “刚刚收到安奎拉的紧急军报,根据侦查得知,在匈奴人的庇护下得以恢复元气的哥特人在他的防区边缘集结了数万军队,随时可能大举侵犯帝国的疆域!安奎拉手上只有不到两万的野战军团,单凭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挡庞大的哥特人军队,更不用提隐藏在达西亚草原上的匈奴人,如果这次哥特人的动静真的是一场大战的前兆,我们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一切,稳定政局然后集结军团布置协防,否则一旦安奎拉的防区寡不敌众被突破,整个北疆将面临致命威胁!” 奥卡说完,立即神‘色’凝重地从身后的行军桌上拿起了一个专‘门’用来装军中急报的铜管递给了老安德鲁,而后者听完奥卡的解释早已是一脸震惊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展开军报浏览起来。 “要是匈奴人趁机助攻,北疆就真的危险了!” 目光快速地在军报上扫着,老安德鲁下意识地喃喃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节 安奎拉的家族 自一年多前,北疆大军平定日耳曼地区后,整个欧洲的版图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掌握在日耳曼人手中的中欧、西欧、北欧南部地区全部纳入罗马的疆域,而一口吃下去如此广袤的地域即使对于罗马来说也不禁有点消化不良,占领之后如何去管理和开发随之成为北疆派系的迎面难题。 如果还是依照旧式的传统来对军事占领区进行管理的话显然是不合实际的,因为随着日耳曼人的大举迁徙以及逃遁山林,整个北疆除了极少数的一些城镇就很难再找到什么像样的居民聚居城镇,没有城镇、没有固定的市民、没有固定的文化圈,这些意味着罗马接手的几乎是一片仍处于开发极度原始的处‘女’地。 一切只能从头开始,不过这一点对于呼吁帝国复兴、厉行全面改革的北疆派系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丢给他们的是一张可以自由涂抹的空白画卷,不过,任何伟业的起步阶段总是难以避免层出不穷的麻烦和基础薄弱的艰辛。 好在格拉蒂安的确是一位有心作为的年轻人,在老安德鲁的协助下收拢了不少罗马年轻阶层的‘精’英在麾下,正是得益于这些无论是从才能眼光还是品德信仰方面都堪称出淤泥而不染翘楚的人才,奥卡提出的改革才最终得以真正铺开。 由于北疆完全是一片新纳的领土,不仅是内部,四周的威胁和隐患可以预见的在相当一段时期内都仍会存在,因而根据实际情况从建立北疆政权基础之初,就对北疆领土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划分。 首先,西部边缘海岸一线从南到北,以大陆架向内陆延伸30罗马里为准,单独设立了海防区,驻守了两个军团,与隔海相望的不列颠守望互助,共同拉起一道主动防御的屏障。其次,在北欧地区大量没有能够来得及迁徙的日耳曼人纷纷撤往该地区,躲入到冰天雪地的茫茫林海之中,虽然这些失去了根基的日耳曼人很难在短期内恢复到足以造成直接威胁的程度,但毕竟庞大的人口基数在,这个长久的隐患不容忽视,因而以新建的大型要塞吕讷堡为中心,十个野战军团为支撑在北部边境构建起了一道由奥尔登报蜿蜒曲折直至吕贝克的军事警戒线,这一从地图上看类似走廊状的区域也作为一块特殊的地区被单独标注和实行纯军事化统治,另外,利用这块区域中几乎一刻不停地爆发与日耳曼人小规模的冲突的特‘性’,日耳曼军区的训练和整备基地也就顺势扎根在了那,以便就近凭借真实的战场磨砺新兵。 以上是北疆的西部和北部,而中部和南部地区范围涵盖后世的法国、德国、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苏黎世等国疆域,毋庸置疑自然是作为北疆派系的大本营,同时也是改革的核心区域,因为居于中央或是与意大利本土接壤,这些地区可能面对的军事威胁降到了最低,正好为开拓发展提供了一个相对安稳和平的环境。 然而,相比风平‘浪’静的中部南部和有备无患的北部西部,在北疆的东部地带,却是充满了紧张的气氛,甚至称之为风声鹤唳也丝毫不为过。当初平定北疆时,格拉蒂安将麾下的军队分拆成了几个部分以分路出击,从而以最短的时间结束战争。而在战争结束后,各路军队也就顺势驻扎在了最后推进到的位置上,镇守一方,而负责向东扩张的正是安奎拉。 这位通过奥卡的介绍中道才加入到格拉蒂安心腹团体中的贵族青年也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奥卡第一次见安奎拉是在斯多亚图姆之战后的庆功会上,当时,这位年轻的贵族已经是帝国第七“克劳迪亚”军团的军团长,当时的奥卡还没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因而只是了解到有关安奎拉的一些零星传闻,比如他是一位拥有高贵血脉的罗马贵族,他来自于一个世代相承的大家族,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却发誓脱离了这个家族,独自居住,后来加入了帝**队,再比如他和奥卡一样,几乎是以毫无背景的身份在罗马边军中凭借着一桩桩无可辩驳的卓著功勋获得了瓦伦提尼安皇帝的慧眼识英,得以一路擢拔迅速成为一名将领,而最后,得知其身世详情的瓦伦提尼安皇帝更是直接破格将其任命为军团长。 这些资料显然都很模糊粗概,几乎很难重塑安奎拉令人好奇的真实人生历程,虽然在格拉蒂安麾下共事时,奥卡和安奎拉两人的友谊与日俱增,自然而然对他的了解多了不少,不过要说真正知道安奎拉的一切还是后来格拉蒂安亲口告诉了奥卡。 原来,马库斯?霍诺留?安奎拉并不是他的原名,他的原名叫马库斯?埃库斯?索萨乌斯,是索萨乌斯家族的血脉。索萨乌斯家族起家于鲁佩托,最初只是一个靠着经营陶器起家的罗马自由民,然而一次意外造就了这个家族的崛起,那就是“巴高达运动”,一场无论从声势还是影响上都丝毫不逊于举世闻名的斯巴达克斯起义的下层民众反抗罗马统治的起义运动,“巴高达”即高卢的克勒特语有着“战士、斗争”的意思,来源于起义者自称,这场浩大的起义也由此命名。 起义的最初首领是一个马特努斯的罗马士兵,出身农民的他因极度不满罗马统治阶层的腐朽,率领几百名奴隶发动了旨在颠覆罗马奴隶主统治的起义,起义军攻占城镇、庄园,打开监狱释放囚犯,焚烧奴隶名单和债券,杀死官员、贵族和奴隶主,声势浩大,而且起义军队伍不断壮大,马特努斯甚至提出“让奴隶主变成奴隶”的口号,因而受到奴隶的热烈拥护,农民当步兵、牧民当骑兵,起义席卷整个高卢地区,然而和大多数罗马起义一样,最终由于叛徒出卖,马特努斯企图化整为零翻越阿尔卑斯山直接进攻罗马城的计划失败,起义被奥勒良皇帝镇压,起义军惨遭屠杀,不过起义并没有就此终止,后来在公元283年,在高卢塞纳河和罗亚尔一带巴高达再次掀起起义,但仍然没有能够成功,被戴克里先皇帝派兵镇压。 为什么提及这场起义呢?很简单,索萨乌斯家族正是借着这两次起义的机会趁势崛起成为罗马城的新贵。在第一次起义末期,起义军首领马特努斯面对派来镇压起义的大军自知不敌,于是决定采取化整为零的方法,让‘精’锐部下避开罗马兵锋,分路偷偷翻越阿尔卑斯山潜入到意大利本土,在指定地点集合,然后围攻罗马以期直接杀死罗马皇帝获得胜利。这个计划非常具有可行‘性’,而且十分聪明诡谲,一旦成功将足以致命,但遗憾的是计划被叛徒泄‘露’,化装‘混’入意大利本土的马特努斯和所有‘精’锐巴高达战士在拿着名单的罗马军队围捕下不幸战死,导致起义的失败。 恰恰就是在这一环节中,索萨乌斯家族为罗马最终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几名顺利翻越阿尔卑斯山眼看着就要抵达集合地点巴高达战士居然在鲁佩托被抓了,也是这几个巴高达疏忽大意,竟然在妓院里寻欢作乐时因怒生事与人斗殴,结果被治安大队抓住,但是治安大队的兵士没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而是正好为治安大队营地送去订购陶器的索萨乌斯家族族长意外发现了他们口音的异样,当即向治安队长官说明,结果一审讯,几个巴高达战士撑不住酷刑终于招认! 就是这几个巴高达的战士的一时大意,再加上索萨乌斯家族族长的观察入微,马特努斯原本大有胜算的计划不幸流产,被俘的巴高达战士虽然不清楚其余队伍的路线和人数,但是他们却知道集合点的位置以及不少同伴的名字,于是鲁佩托的治安长官和索萨乌斯家族族长联名将此事报告给了罗马,正为巴高达军队在征讨大军抵达高卢后突然消失无踪而苦恼的奥勒留皇帝顿时被这则消息惊得手心出汗,不过随即却是大喜过望。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罗马人的效率可不是盖的,皇帝的命令传达四方,各地的治安大队立即倾巢出动,大肆搜查,旅店妓院一家一户都不放过,这种情况下那些巴高达战士就算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也是无处可藏,纷纷被抓,不然就是奋起反抗被格杀当场,不过马特努斯在众多兄弟的掩护下并没有在大搜捕中被捕,而是不幸在试图撤离意大利的时候遭遇了边防军,拒捕过程中战死。 就这样,一场可能改变罗马命运的起义和历史上的斯巴达克斯起义一样,在一种似乎是命运的捉‘弄’下最终失败。等确认马特努斯的死讯以及大部分潜入意大利的巴高达战士都落网的消息后,奥勒良皇帝自然是论功行赏,第一个识破巴高达战士身份并且协助地方官将关键‘性’的情报‘弄’到手的索萨乌斯家族毫无疑问功劳第一,奥勒良皇帝钦赐下贵族身份,并且慷慨地赏赐了索萨乌斯家族四处庄园、数百名价值不菲的健壮奴隶、数千头牲畜,并且将罗马城官用陶器的经营权‘交’给了索萨乌斯家族,于是索萨乌斯家族成了这场起义的最大受益者,一跃成为罗马城的新贵,而安奎拉正是出生在这个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暴发户的罗马贵族家庭中。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一节 又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 出生于这样的家族,很难一言两语说得清究竟是安奎拉的幸运还是不幸,要说幸运,索萨乌斯家族原本只是区区的商人身份,凭借着这份天大的功劳一跃成为帝国的新贵,受到皇帝的嘉奖,这自然是值得称道的机遇,如今已经不是共和国了,即便是那些血缘古老的家族也没有资格去轻视或是鄙夷一步登天的新贵,谁也不知道索萨乌斯家族是否有一天就会再次获得皇帝的看重,乃至跻身政坛。 可是事情往往有两面,对于索萨乌斯家族的成员来说,这次意外带来的也许更多的是麻烦。这就好比一个普通人突然捡到了一笔令人垂涎的横财,短暂的惊喜之后要面对的不仅有外人的觊觎、嫉恨还有家庭内部随之而来的争斗。 索萨乌斯家族原本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家族,尽管单从财富上看的确早已算得上是一方豪族,但是若论到社会地位和每个人都渴望的政治特权则即便在小小的鲁佩托也排不上号。没有‘诱’‘惑’就不会有强烈的**,一个商人家族自然是以商人的传统和方法来治家,虽然说商人重利,但血缘关系上的纽带带来的互助互利相较于自‘私’自利、单枪匹马去经商还是显出巨大的优势,因而子嗣众多的商人家族往往呈现出一种既彼此竞争又守望互助的复杂内部关系。 然而,皇帝的赏赐瞬间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摆到了索萨乌斯家族所有成员的面前,那就是权势!以前,家族成员都只是努力经营各自的产业,家中各房都是相对独立发展,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族整体实体,而遇到家族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时也都是聚集家族成员一起商议,直到达成多数共识,即使名义上的家主也无法左右决议,这无疑是一种类似于民主决策的家族管理方式当然也是实际情况自然选择的结果。 可是,这一堪称合理有效的家族内部管理方式在突然从天而降的赏赐的影响下出现了动摇。奥勒良皇帝论功行赏赐予索萨乌斯家族的贵族爵位和独家垄断罗马城各官署所用陶器的经营权让索萨乌斯家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也让人心无可避免地经受了一番洗礼和剧变。 对于任何一个沐浴在罗马传统文化中的家族而言,政治权势都是犹如刻在骨骼上的烙印是最高的追求,每个罗马成年公民都渴望能够在政坛上大展手脚,一个家族更是如此,而贵族身份,毫无疑问是帝国时代实现参与政治的基础。索萨乌斯家族就是迎来了这样一个充满可能的机遇! 不过,从一个单纯的商人家族蜕变为跻身政坛的贵族家族,这其中改变的远非仅仅是称呼那么简单,索萨乌斯家族必须为之彻底改变一直以来的内部架构和管理模式,必须变得更加符合一个政治家族所需的状态。这是一场家族的变革。 索萨乌斯家族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家主,一个能够得到众人承认的推选和卸职族长的整套制度,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必须打破从前商人式的各自为政,一个成功的政治家族在罗马的高层圈子里永远都只是代表着一个名字,无论荣辱都由共同的姓氏承担,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所以集权和团结迫在眉睫。 家主成为炙手可热的职位,因为和从前不同,家主将实际掌握家族的重要权力,包括裁决惩罚和支配财产的权力,在任的家主将成为可以决定一切的家族内部独裁者。 在罗马,如果有人问你想当皇帝吗?答案显而易见。而在一个政治家族中,同样的,没有人会对家主的位置无动于衷,然而这位子终究只有一个。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举贤任能都不过是可笑的谎言,就像争夺皇帝的宝座一样,那需要手段和实力,家族各房都不会轻易放弃只会不择手段地去争夺。 而有胜利者就有失败者,安奎拉的父亲便是失败者之一,不过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否则安奎拉也不至于发誓脱离家族,改名换姓如此决绝。其实,当初安奎拉的父亲曾是争夺族长的最有力人选,因为他这一支就是那位为索萨乌斯家族争取到贵族身份的族长的唯一嫡系血脉,因而安奎拉的父亲拥有不少的支持者,当然,他自己的能力也是非常出‘色’,足以承担族长这一重任,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几乎可以肯定,安奎拉的父亲将成为族长。 然而,意外这个令人憎恶的词再一次出现了。安奎拉的父亲居然放弃了族长的争夺,转而支持别人,这一做法让家族成员们始料未及茫然无措,不过当看到安奎拉父亲所支持的那人后,他所作出的决定变得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安奎拉的父亲是一位出‘色’的商人,但生‘性’淡泊、品行高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似乎与生俱来地对尔虞我诈的政治一点不感兴趣,这大概就是他放弃族长位置的初衷。至于他为什么会支持一个原本并不被看好的人,是因为他们两人从幼年时便是最好的朋友,而那个安奎拉叔叔辈的人却一直野心勃勃,渴望着能够登上家主的位置,可惜他的声望远远无法使所有人信服,于是安奎拉的父亲便有心帮助他实现愿望,同时也正好可以推掉肩上的担子继续过自己喜爱的悠闲生活。 故事的后半段显然就是个俗套的结尾了,在安奎拉父亲的全力支持下,那个人最终击败其他竞争对手成为了族长。一切似乎皆大欢喜然而人心难测,兄弟朋友下一刻就反目成仇。 安奎拉的父亲放弃唾手可得的权位帮助自己年幼时的朋友登上了家主之位,可是这纯粹的善举却埋下了祸根。先前已经说过新家主是一个野心旺盛的人,这其实无可厚非,可是他同时又是一个极端虚伪和‘阴’险的小人,这完全出乎安奎拉父亲的预料。安奎拉父亲的倾力支持换来的一丝感‘激’仅仅持续了短暂的时间便被嫉恨和忌惮之心所取代,而很快,这些作祟的‘私’心就演变成了更加可怕的东西。 安奎拉的父亲虽然没有成为家主,但纯属是自愿放弃,而且新家主也几乎是靠着他的支持才最终上位,因而在索萨乌斯家族成员们的眼中,安奎拉父亲的地位和声望不仅没有丝毫下降,反倒还隐隐增加了几分,甚至在不少人看来,当不当家主其实根本不会影响到他在家族中说话的分量,而恰恰是这些闲言碎语,造成了一场悲剧。 暗中听到流言蜚语的新家主内心很快就滋生了嫉恨,心‘胸’狭窄的他认为安奎拉的父亲助他上位只是想要利用他来作傀儡,实质上暗中却要架空他的权力,同时又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拿他当替罪羊。一个‘阴’险小人的所思所想很难用正常逻辑去理解,因而安奎拉的父亲丝毫没有感觉到威胁。 结果,一次意外让安奎拉的父亲陷入了危机,供应给罗马城官署的陶器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受到了投诉,问题甚至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记起了索萨乌斯家族,只以为是恃功而骄,于是下令严查想要给索萨乌斯家族一个警告。然而,皇帝的命令却被族长篡改传到家族中变成了皇帝大发雷霆,要严惩索萨乌斯家族! 皇帝的怒火令索萨乌斯家族顿时噤若寒蝉,所有人都以为要大祸临头、极端惶恐,就在这时,家主却隐晦地召集一些家族高层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主动认罪、争取宽大!这个提议一经提出立即引起高层的‘骚’动,没有人是傻子,更何况是家族高层,谁都看出这其中包藏的险恶用心,负责此次货物运输的就是安奎拉的父亲,而族长的意思显而易见,竟是打算牺牲他,来获得皇帝的宽恕! 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疑点,索萨乌斯家族经营的陶器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所以根本不存在恃功而骄、疏忽大意的可能,可这偏偏发生了,还有安奎拉的父亲当时正在罗马四处奔走、调查此事同时也托一些官员希望能够觐见皇帝说明原委请求宽恕,然而,趁着他不在家族的空当族长就偷偷召开高层会议,提出这样的办法,这分明就是借机陷害! 可惜,即便猜到这些,终究还是没有人敢于直言,因为自从继任家主之位后,族长就培植了不少心腹,掌握了索萨乌斯家族的不少权力随后又通过各种手段拉拢了不少支系,可以说已经是根基牢固大权在握,和当日争夺家主时的情形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因而明知这件事很可能从头至尾就是一个‘阴’谋,但最后所有家族高层都还是捏着鼻子默认了这个决议。 于是,安奎拉的父亲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捕,甚至没有接受审判就被定罪,判处了以罗马贵族身份来看非常严重的罪行,监禁和劳役之刑。锒铛入狱的安奎拉父亲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人陷害,在狱中他托人秘密调查,很快便确定了陷害他的人原来竟是他一手扶持上位的兄弟! 获悉真相的安奎拉父亲先是难以置信,继而哀莫大于心死,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从小的玩伴,不惜放弃权位帮助的兄弟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害他!越是温和‘性’子的人其实内心愈是刚强,受到这样屈辱的对待,身心受到沉重打击的安奎拉父亲在狱中忧愤成疾,不久竟与世长辞!不过,他在临死前托人送到妻子手中的密信中说出了一切真相,而得知了这些的伉俪情深的妻子在无力为丈夫伸冤的悲愤抑郁中也很快忧思成病溘然长逝! 就这样,一夕之间,原本美满的家庭破碎,父母英年早逝,失去了一切的安奎拉在孤独和绝望中死死守着父亲死亡的真相,沉默寡言地在众人歧视和羞辱的眼神中长大,除了复仇,安奎拉的内心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二节 边境的金戈之声 心怀着这样的仇恨长大的安奎拉对索萨乌斯家族毫无疑问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认同度,所以,当他忍辱负重到自认可以独立生存的年纪后果断地留下一封书信发誓与索萨乌斯家族恩断义绝,而后偷偷离开了家族,在他父亲生前的一位‘私’密朋友的帮助下加入了帝国北部的边防军队。 深藏在内心的秘密以及十几年漫长的韬光养晦让安奎拉养成了坚忍不拔的意志以及卓越不凡的才能,他懂得如何去恰当地处理人际关系以获得周围人的好感,也懂得只有不断学习来充实自身才能在机会来临时不致失之‘交’臂,一点一滴的积累一朝厚积薄发,安奎拉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能力在边防军中迅速脱颖而出,斯多亚图姆之战时,他已经贵为一支罗马军团的指挥官。 安奎拉的能力和品行都是值得称道的,父母遭受的陷害并没有使他成为复仇的奴隶,无论是举止谈吐还是志向才略,述职时途经阿尔卑斯山与其偶遇的奥卡都为之深深敬佩,更难能可贵的是,安奎拉和奥卡一样,都是如此的年轻,所以,当觐见格拉蒂安时,奥卡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向其引荐了安奎拉,像这样的英杰如果不提供给他一个足以尽情施展才华的舞台只能说是明珠‘蒙’尘。 事实证明,奥卡的选择十分明智,当然格拉蒂安的魄力和无条件信任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安奎拉以其不凡的军事才能很快在格拉蒂安麾下的心腹中占据了一席之地,攻略北疆、军事改革还有抵御哥特等后来一系列重大事件中,安奎拉都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而尤其是当格拉蒂安初步奠定和稳固了北疆地区的统治基础和改革进程后,安奎拉更是独挑大梁,奉命率领一支偏师不畏艰险地向东征服,最后在后世的‘波’兰地区建起了一道用来防备哥特人和匈奴人的军事防卫线。这道防卫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俨然是捍卫北疆腹心之地的东大‘门’,自从阿德里安堡战役的失败,匈奴人陡然间已成为帝国的头号大敌,其迅捷剽悍的骑兵四处劫掠侦察,不仅对东罗马造成直接的军事威胁,同时在其荫庇下恢复元气的哥特人也再次蠢蠢‘欲’动不顾廉耻地想要讨好新主人,而哥特人的侵略目标正是安奎拉镇守的东部地区。 哥特人野蛮强悍,以前定居在达西亚、潘诺尼亚时就曾是帝国非常头疼的威胁,但好在其人口稀少,东西哥特人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40万,和人口众多的罗马人相比无异于沧海一粟。但是阿德里安堡战役让帝国重新认识了这个蛮族的强大军事实力,仅凭一族的军队居然抵挡住了瓦伦斯皇帝亲率的集合了东帝国几乎所有‘精’锐的大军,正是由于哥特人的牵制,才让潜入的匈奴铁骑得以抓住机会,在战争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冲阵,导致了帝国的惨败。 不过哥特人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军队伤亡过半不说,由于瓦伦提尼安皇帝率领的援军的及时赶到,哥特人原本计划趁机侵夺东帝国领土的野心也宣告破产,甚至于没过多久东西哥特人的联军主力就被彻底击败,整个族群都被打散,在狄奥多西主持的清剿作战中除了少量的青壮和族民侥幸越过边境逃入达西亚草原,整个部族几乎被整个摧毁。 不过,哥特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遁入达西亚草原内的哥特人获得了匈奴人的扶持,得到了宝贵的安生之所,休养生息,而且得益于瓦伦提尼安大军的‘逼’迫,东西哥特人实现了融合,而不是像原本的历史上那样一直处于分裂的状态。重新成为一个整体的哥特人无疑变得更加强大,其第一任国王便是当初的东哥特国王弗里蒂格思,而西哥特国王维塔克则成为了军事长官。 截止到奥卡挥军南下向皇后派系发起最后决战,强行吞并了同样慑服于匈奴人‘淫’威之下的日耳曼人部族汪达尔人、伦巴第人的哥特人已经重新聚集了一支总数达到八万人的军队,其中包括两万骑兵,虽然这支由不同民族‘混’合而成的军队其战斗力究竟有多少值得怀疑,其内部本身也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在对罗马的态度上,这些蛮族的看法却都是一致的,在他们看来腐朽的帝国就是他们可以欺凌的对象,他们从罗马人那里夺取梦寐以求的粮食、兵器、‘女’人还有黄金,至于土地,当然只能属于至高无上的长生天保佑的匈奴人。 安奎拉面对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他不得不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中去,他的手上只有不足两万的‘精’锐野战军团和一万仓促扩编的戍备军团,而需要守备的边境线却绵延近千罗马里,他甚至没有退路,身后就是北疆的核心区域,那里除了村庄、城镇和无数开垦的良田、矿藏外根本没有足够的防守兵力,奥卡带走了仅有的‘精’锐,而镇守在北境斯堪的纳维亚附近的边防军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动员和南下,这样的局面意味着一旦安奎拉的防线失守,哥特人就可能长驱直入,将日耳曼人丢弃的土地纳入到他们的魔爪之下。 安奎拉如履薄冰,他必须小心谨慎地使用每一分兵力,即便如此他还是需要后援,不是为了对付哥特人而是为可能紧随哥特人其后而来的匈奴人,那是一群速度如风、狡诈如狐的魔鬼,习惯于稳扎稳打的罗马军团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不可能击败这样的对手,尽管北疆军改未雨绸缪组建了‘精’锐的轻骑和重装骑兵军团,但由于战马培育、合格兵源还有军队架构、装备等方面的制约,北疆骑兵无论是规模还是战力都还远远达不到与匈奴人一较高下的程度,因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帝国只能尽力去挖掘步兵的潜力来应对匈奴铁骑的‘骚’扰。 不过眼下这并不重要,因为匈奴人的动向并不能确定,但哥特人的侵略却已迫在眉睫。 北疆东部防区,凯尔采, 这是一座前哨瞭望‘性’质的重木城,是整个东部防区最突出的位置,这里驻扎有三千名步兵,任务就是就近监视距此大约只有几十罗马里外的哥特人基地,几天前,也正是这里的士兵传回了哥特人暗中集结军队或有异动的情报,因而此刻这里的气氛已经是非常紧张,从士兵到军官几乎都是甲不离身、刀不入鞘,随时准备作战。 而就在两天前,战端终于挑起,一支偷偷潜入可能是试图进行先期侦察的哥特人军队在凯尔采东北部的卢布林高原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罗马军队伏击,全军覆没,事实上这支哥特人的军队刚越过边境线就已经被凯尔采的侦察兵发现了,侦察兵一路尾随将他们的行踪提前传回了凯尔采,凯尔采守将巴鲁斯当机立断调集了一千兵力,在卢布林高原南端切入库亚维亚平原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顺利歼灭了这支数百人规模的哥特军队,取得了一场开‘门’红的胜利。 然而,令守将巴鲁斯没有想到的是,这场胜利也直接引发了哥特人的怒火,很快,长期驻守边境的侦察兵就传回了让他大为吃惊的消息,一支人数至少在两万人的哥特人军队已经越过了边境线,径直向凯尔采进发,显然是打算报一箭之仇,当然,也可能附带有试探的目的。 两万人的敌军已经超出了凯尔采自身所能抵御的极限,巴鲁斯虽是一员悍将,但并不自大或鲁莽,恰恰相反他的作战风格一向很缜密,所以安奎拉才放心将镇守前哨的重担‘交’给他。事实证明安奎拉的眼光很正确,巴鲁斯在得知哥特人入侵的消息后立刻下令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并且进行了一系列布置准备抵挡住第一‘波’攻势,与此同时,这些最新的消息几乎没有任何耽搁地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安奎拉的办公桌上。 也正是得益于军情的及时传递,这几天以来一直忧心不已的巴鲁斯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安奎拉亲自率领了一支一万人的‘精’锐军团赶到了凯尔采,当然,行军完全是秘密的,在现有的北疆军队战场遮蔽能力下,哥特人不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更不可能知道安奎拉究竟带来了多少兵马。 “将军,你是说撤回袭扰的骑兵队?”凯尔采的指挥官专属的办公间内,巴鲁斯正一脸不解地向站在面前的安奎拉提出心里的疑问。 原来,安奎拉在抵达凯尔采、了解了最新情况后立刻下达了一条命令,那就是撤回巴鲁斯派出去一路对哥特人大军进行袭扰作战的骑兵只保留尾随监视的侦察兵,这让巴鲁斯有些搞不清楚安奎拉的目的何在因而直接前来询问。 “巴鲁斯,我并不是否定你先前所布置下的策略,事实上,你所作的完全符合实际,起到了非常有效的拖延敌军的效果,你敏锐发现敌军中没有骑兵随行,于是调集城内仅有的三百骑兵,一路对敌军进行没日没夜地袭扰,让敌军的士气和‘精’神状态都陷入了疲惫,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有利。” 对于巴鲁斯有些直硬的发问,安奎拉没有丝毫的不满,而是耐心地解释并且明确认可了巴鲁斯的功劳。 “我之所以下令撤回骑兵,只是因为袭扰战术已经达到了预期效果,但敌军距离凯尔采只剩下最后一天的路程,因而继续袭扰下去已经不会有额外的收获,所以可以让骑兵们回来休息了。”安奎拉的语气显得真诚而令人信服。 “这是一次试探‘性’质的进攻,在没有取得明确的结果之前,哥特人不会再派出更多的军队,所以我们要面对的就只有这两万军队,而这两万军队,根据你的侦察,实质上大部分都是汪达尔战士,是吗?” “不错!”巴鲁斯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非常好。”安奎拉‘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接着说:“也就是说这只是一支‘混’编的乌合之众,那么,我改变了最初的决定,我要在凯尔采城下歼灭这支军队,以震慑哥特人的野心,让他们短期内打消大举入侵的计划,这样我们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等待奥卡阁下还有北境军队的支援,到那时,我们不仅不惧哥特人,就算是匈奴人的铁骑来攻我们也无所畏惧了!” 闻言,巴鲁斯的脸上顿时‘露’出一股兴奋高昂的战意,只听他‘激’动地低吼道:“太好了,就让末将协助将军在凯尔采城下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三节 迎战 通往凯尔采的必经之路上,一支无论是旗帜、甲胄还是兵器看上去都是一副五‘花’八‘门’样子的杂牌军正慢腾腾地行进着,不用猜就是那支越过边境的哥特人军队,在经历了一路的漫长跋涉和近乎无止尽的骑兵袭扰后,终于只要再穿过眼前的森林和最后一片空旷的荒野他们就能看到那座孤零零矗立在边境上的罗马城堡。 可是,令人有些不解的是,眼看着目的地遥遥在望,这些天生体力和耐力都十分惊人的蛮族的行军速度却慢得让人难以接受,简直就像是蜗牛爬行般在一寸一寸向前挪动。如果凑近去看,你也许还会有更意外的发现,明明只是野外行军,可是这些蛮族人的队伍却隐隐时刻处于如临大敌的防御态势,那些蛮族士兵们紧紧靠在一起,脸上大多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惧的表情,目光不停地在队伍两旁的幽谧树林中间扫视着,仿佛那里随时可能跳出一头狰狞的猛兽扑向他们。 从这些细节之中我们不难推测出,这些蛮族军队分明已经成了一群神经脆弱的惊弓之鸟,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草木皆兵,这样的状态也难怪行进速度缓慢。 “该死的罗马人!我一定要攻破凯尔采,将那些罗马人的尸体统统都吊起来!” 队伍中间,穿着一身和那些装备简陋的普通蛮族士兵形成强烈反差的‘精’良链甲的指挥官德拉科同样在低声咒骂着那些从边境开始一路给他造成麻烦不断的罗马骑兵,如果不是那些装备‘精’良、战力强悍而且自有一套神出鬼没的游击战术的罗马骑兵的‘骚’扰,按照路程早在两天前他就该率领大军抵达凯尔采城下耀武扬威了,而不是直到现在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可是,即便是曾在无数哥特勇士中间高举着战斧宣称没有人可以战胜自己的德拉科也只能是将愤怒发泄在咒骂之中而已,如果那些罗马骑兵真的突然冲出来,毫无疑问德拉科会让卫队组成牢固的盾墙来保护自己,而不是傻乎乎地挥舞战斧上去拼命。 罗马人很少逞匹夫之勇,但是没有人可以质疑他们的勇气,譬如那些一路尾随着这支哥特人军队的罗马骑兵,他们只有区区数百人但是当他们聚集在一起时,他们的力量就会成倍地提升,罗马人从来不会去刻意炫耀个人的武力,而是以集体的力量去面对敌人,他们不会畏惧、不会迟疑,因为左右的身后永远站着值得托付生命的袍泽! 这也许听上去很荒谬,可是德拉科已经切身领略了罗马人的可怕和难缠,这一路上的经历俨然就是一场梦魇,只要他的军队稍一疏忽防备,那些披挂着链甲、头戴面罩铁盔,驱策着高大战马,手持长矛和锋锐骑士长剑的罗马骑兵便会像地狱中的恶灵骑士般杀出,如风般席卷措手不及的队伍,带走成百上千战士的生命。 狡猾的战术,再加上沿途的地形大多平坦空旷,而数百罗马骑兵几乎将骑兵袭扰发挥到了极致,短短几天时间,德拉科就损失了数百名部下,还多了不少轻重伤员,而那支如跗骨之蛆的罗马骑兵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有落下。 作为指挥官,德拉科气得几乎要吐血,可是偏偏无计可施,因为他这次侵入边境的作战任务只是为了试探‘性’地拿下罗马人的城堡,并没有预见到这种情况,因而军中除了几匹可以骑乘的战马外根本没有骑兵存在,所以他只能一次次看着那些罗马骑兵肆无忌惮地砍翻他的部下之后绝尘而去。 如果不是通向凯尔采的路程没有那么长,如果不是罗马人也只有数百的骑兵,德拉科甚至不敢想象会有什么结果,说不定他连凯尔采的城墙都看不到就会全军覆没在路上,每次一想到这德拉科都不禁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 好在凯尔采终于要到了,这最后一段路慢就慢点吧,至少可以确保安全,德拉科无奈地这样想着,他可不想在好不容易就要捱过去的最后关头栽一个大跟头。 然而,也许是噩运迎来了转机,忽然队伍前头传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德拉科抬眼望去,只见自己派出去打探凯尔采动静的斥候一阵风似的策马奔了过来。 “将军,罗马人出来了!他们在森林外的旷野上集结了队伍,准备和我们决战!那伙骑兵也在,我躲在树林里看得清清楚楚!”来到近前的斥候不等德拉科发问,已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切急急忙忙地说了出来。 “罗马人没有缩在城里?”听到斥候的报告,德拉科很是有些意外乃至暗暗产生了一丝警惕,罗马人的脾‘性’他太了解了,和罗马人战斗了这么多年,那群矮子罗马人普遍身高矮于蛮族10公分太实际了,战争在他们看来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草率和冲动都是最不容犯下的错误,他们不惜借助一切有利的因素只为获得胜利。可是眼前的罗马人却放弃了坚固的城堡,来到野外要和自己决战,这让德拉科隐隐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德拉科于是追问:“你看到罗马人有多少军队了吗?还有骑兵有多少?” 斥候回答:“我不敢靠的太近,不过可以确定罗马人的军队应该只有一万人左右,骑兵只有几百人,而且就是路上袭扰我们的那一伙骑兵!” “你确定?” “确定,我看得清清楚楚。” 听了斥候的语气十分肯定,德拉科总算是稍稍放下心,不管什么原因让罗马人决定出城野战,总之他们终究只有一万人,而且骑兵也就只有那区区数百人,即便罗马人的军阵韧‘性’十足,但德拉科自信凭借手上的两万大军还是可以击溃罗马人的,一瞬间,德拉科就变得战意上涌,路上的遭遇已经让他憋了太久,他决定要用一场胜利来平息内心的郁闷和愤怒! “伟大的哥特战士们,罗马人用卑鄙的手段拖延我们的脚步,可是他们终究无法阻挡我们!凯尔采就在前面,愚蠢的罗马人放弃了城墙的保护,已经在森林外的旷野上布下了阵势等着我们,他们以为可以在野外击溃他们,勇士们,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决定要一决胜负的德拉科立刻驱马来到队伍的一侧,他高举手中的战斧,斗志昂扬的眼神扫视着队伍,发出大声咆哮!他要‘激’励部队的士气,路上的挫折让战士们有些萎靡不振,德拉科虽然不是一名擅长统帅的将领,但他懂得如何去作战如何去胜利,这个时候只有重新振奋起军队的斗志,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果然,德拉科的咆哮起了作用,蛮族战士天生就充满了狂热的战斗和杀戮**,然而他们也很容易因为无法酣畅淋漓地去战斗而变得意志消沉,一路上遭遇的烦不胜烦的袭扰让他们‘精’神上陷入疲惫,然而现在听到狡猾的罗马人终于肯摆下擂台和他们面对面较量,这些血脉里涌动着好勇斗狠的蛮族战士立刻被‘激’起了狂热的战意,他们要战斗要胜利,要用罗马人的鲜血洗刷耻辱! 顷刻间,树林里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战吼声,德拉科看着部下眼中泛出的赤红‘色’,满意地将战斧往前一指,立时,原先犹如龟爬的行进速度陡然加快,整个队伍放开脚步滚滚向前。 树林外,旷野上, 罗马人的军队正如哥特人的斥候所说,已经布下了阵势,静等他们到来。 “将军,为什么不干脆让您带来的‘精’锐暗中埋伏,‘激’战正酣的时候一举杀出,这样不就能轻易获得胜利了吗?”气度森严的罗马军阵中央指挥位置,一身重甲却显得毫不累赘的巴鲁斯拄着一柄双刃大剑语气带着一丝好奇地向身旁一丝不苟地披挂着制式甲胄、腰佩短剑的安奎拉询问道。 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远处的树林,安奎拉目不斜视地回答:“很简单,我不是要击溃这支哥特人军队,而是要全歼他们,而在这样开阔的场地上战斗的话,我们无法保证不放跑一个哥特人,所以等会我们不需要尽全力,只要打出一个不胜不败的结果就行了,然后我们就撤回城堡。哥特人一定会不甘心,他们会在城下扎营,到那时我们就有了全歼他们的机会。” 听了安奎拉的解释,巴鲁斯大概明白了,哥特人军队带着愤怒而来如果不打一仗震慑他们,他们肯定会立刻包围凯尔采,不管是围困还是攻城,主动方都到了对手手里。而现在打上一仗,只要不败就能彻底打消哥特人心里憋着的那口锐气,让他们安静下来,而一旦他们安静下来,全歼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想通了的巴鲁斯凝神静气下来,他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即将开始的战斗,虽然这场战斗并不是关键,但同样十分重要,尤其是以劣势的兵力对战一群怒气勃发的野蛮人,如果掉以轻心的话,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意外。 就在‘挺’立于旷野上的罗马军阵的气势于沉默中节节攀升到巅峰的时候,远处的树林内终于有了动静,嘈杂的脚步和叫嚷声随风传至紧接着就只见无数哥特人‘乱’纷纷地涌出了树林。 “巴鲁斯将军,开始进攻吧!这场战斗就由你来全权指挥!”不等涌出树林的哥特人集结,安奎拉已然眼神一凝下达了命令。 巴鲁斯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安奎拉的意思很明显,反正这场战斗也不是要真的和哥特人死磕,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直接进攻,抢占先手能够击溃哥特人最好! “进攻!”巴鲁斯毫不犹豫地抬起双刃大剑,迈步大吼! 轰!轰!轰!全副铁甲、手持矛盾的罗马军阵应声而动,如同一面铜墙铁壁缓缓向树林方向压去,与此同时,隐藏在军阵中的弓箭手也开始一边随阵移动,一边举弓攒‘射’! 嗡嗡嗡的弓弦颤动声中,一片腾空而起的箭雨尖啸着宣示着战斗的开始!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四节 烈焰突营 “啊!我的‘腿’!” “砍!是‘腿’重要还是命重要!” “扑哧!”血光迸溅,烧红了的刀刃一刀下去,毫无阻碍地顿时将血‘肉’模糊连骨头渣子都‘露’了出来的残废小‘腿’齐膝斩了下来,随即在一阵冒起的白气中那下刀处的皮‘肉’瞬间被刀刃上带着的滚烫火气给烧得焦黑卷曲,兹兹作响,看着都让人浑身发颤,但这种粗陋的火疗还是有效的,不仅封堵住了流血不止的创口,而且还初步避免了细菌感染,至于这个截肢了的士兵最后究竟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树林中,这截肢保命的惨然一幕以及那个伤员在昏‘迷’前的凄厉惨叫都不禁让散落在附近休整的哥特士兵心头泛起挥之不去的‘阴’影,生‘性’好战、视死如归的他们并不害怕死亡,可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可怕下场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旷野上的接触战最终打成了平手,尽管实际上地上躺倒的大多都是在森严的罗马军阵面前撞得头破血流的哥特人,但怒火中烧的哥特人终究还是没敢继续死缠烂打下去,罗马人率先撤出,他们也就顺势收手脱离了接触,没办法,从一开始先手就被罗马人抢了,他们‘乱’哄哄冲出树林,还没来得及归整罗马人就直接杀了过来,战斗的节奏完全被罗马人掌控了,弓箭远制然后是军阵碾压,处于这种毫无腾挪余地只能被动应战的局面,恐怕没有人能战胜罗马军团。 即便这场小规模的战斗未分胜负,但谁胜谁负其实一看便知,罗马人等得悠闲,战得果断,退得从容,简直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阅兵式表演,而反观哥特人,从始至终就是‘乱’七八糟,当罗马军阵缓缓后退消失在旷野上的时候,七零八落的哥特士兵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双方的差距由此可见一斑。 阵亡上千人,轻重伤加起来又减掉了一千多,再加上来的路上上网的近千人,这还没看到凯尔采呢,就已经损失了差不多六分之一的兵力了,身为指挥官的德拉科简直是‘欲’哭无泪。 现在,德拉科终于知道在战场上个人的悍勇是多么可笑了,就譬如刚刚的那场战斗,他看到不少自己麾下平时自夸勇力的战士嗷嗷叫地冲击罗马人的军阵,即使这些单枪匹马的勇士偶尔能幸运地用战斧劈下几个罗马人的脑袋,可是也就到此为止了,罗马人密不透风的盾墙里立刻就会从各个方向朝他们刺出数柄短剑,那些哥特勇士没有三头六臂,周围又没有同伴的保护,于是无一幸免地在手忙脚‘乱’中被刺翻在地,而那些罗马人依旧是神情冷漠,既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仍按照原先的速度踏过地上的尸体继续向前。 脑海中浮现这些场景的德拉科就觉得到浑身一阵难以忍受的虚弱无力感,以他的眼界和见识根本就无法理解战争怎么可以进行到这样的地步,他无法想象,在军改后的北疆罗马军团中,依靠着无数合格基层军官的支撑,任何一支罗马军团都能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每一个罗马士兵都是一个坚固耐用的零件,和在一起,加上军官团的润滑和协调就会变成一部可怕的战争机器。 虽然意识到自己找上了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但德拉科还是决定让军队就地屯扎,没办法国王的命令他必须遵从,他的任务就是来侦察凯尔采的情况的,如果他什么也不做就灰溜溜地逃回去恐怕国王不会介意亲手砍下他的脑袋当球踢。不过,德拉科同时也暗暗打定主意如果没有天赐良机他是绝不会挥军进攻的,他宁愿隔着远远的监视罗马人的动静,他已经失去击败罗马人的自信,不过好在他还有一点收获可以在国王那‘交’代的过去,那就是凯尔采的罗马军队的确不多只有大概一万人多一点。德拉科相信只要自己将这个消息传回去,国王陛下一定会亲自率领后续大军前来,到那时他自然就什么也不用管了。 就这样,心怀忐忑的德拉科咆哮着支使部下在离‘交’战位置不远的一条小河边修建了简易的营地,驻扎下来,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吩咐亲兵烤‘肉’拿酒安慰起自己“受伤的心灵”,至于那些草草埋葬在旷野外大坑里的阵亡士兵还有没能从原始粗暴的治疗中‘挺’过去的重伤员则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列。 而此时,凯尔采城堡内,身为战区司令的安奎拉和守将的巴鲁斯则正在亲自主持着为阵亡将士举行的浓重葬礼。站满了神情肃穆士兵的校场上用木头搭起了三座木堆,阵亡将士的遗体就整齐地排放在上面无论军官或士兵,贵族或平民,在离开的时候他们都静静地躺在一起如同兄弟,木堆前,三名军队配属的冥神哈迪斯祭司正喃喃念诵着送勇士回归阿格隆河畔净土的悼词,而手持火把的战神祭司则大声向将士们宣告死者的荣耀和信念,并授予他们区别于普通人死后归为‘阴’魂一类的冥界守护者的身份,象征着这些阵亡将士在冥界中将会继续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守护属于所有罗马人的王者国度。 这些仪式庄严而郑重,充满了军队特有的一种沉肃气息,但和在这之前被罗马军团从公元一世纪开始便广泛信奉的密特拉宗教崇尚神秘的仪式有着截然不同的特质,经历了全面改革的北疆已经完全皈依了新的罗马多神教,那些矗立在神殿中神讳、神职、神格都被严格确定下来的诸神各司其职,完全涵盖了罗马社会的各个领域,而他们的神职中则吸收了大量合理或者已有的被人所推崇的成分,从而易于为人所接受,当然,使这些焕然一新掌控着民众‘精’神世界的诸神真正能够取代过去杂‘乱’不堪的宗教神祗的原因还是在于北疆政权的全力扶持,而这种教权服务于政权或者说相互合作的属‘性’也是新的多神教符合历史发展的必要特‘性’,否则两者任何一方独大都只会对社会造成失衡的不利影响。 作为最讲究纪律的地方,军队里毫无疑问是最先彻底皈依多神教的地方,战神、冥神、医疗之神、神使的祭司都是各个军团必配的随军编制人员,这些祭司通过各自‘侍’奉的神祗的特殊神职来为将士们带去慰藉,弥补他们‘精’神世界的空虚,事实验证已经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效,就比如眼前这一幕,对于阵亡将士的葬仪历来都是罗马军团中最为重视的事情之一,逝者的安息和荣耀将会‘激’励生者追求,和那些蛮族轻视同伴的死有着天壤之别,罗马人极其注重每一个生命尤其是自己的同胞,即使是身兼战区司令这样的职务,在普通士兵的葬礼中也要无条件出席,这不光是对逝者,更是对生者的尊重。 葬礼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当那将逝者的遗体焚烧成为尘埃的熊熊烈焰熄灭后,校场上的士兵才在军官的允许下离开,而祭司们还有最后的事情要做,就是将逝者的骨灰认真收集起来,装入贴有姓名标签的陶罐中,等战争结束,这些陶罐会随同军队代管的薪金、战殁的抚恤金还有军功的赏赐一齐送回到逝者的亲人手中。 “这些年轻的小伙子都是好样的,没有辱没军团。”离开校场的巴鲁斯和安奎拉并肩走在走廊上,刚刚的葬礼似乎让前者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因而才会不由自主地低声唏嘘。 “有战争就免不了会有牺牲,关键在于这些捐躯将士的牺牲是否有价值。”似乎是在回应巴鲁斯的自语又或者是再次重申自己的战争观和信念,安奎拉的话中充满了一种战争的冷酷“那些哥特人没有发动进攻,说明事情正在按我们预想的情况发展,他们一定会选择驻扎在附近,在我们没有‘露’出破绽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这就是我们等的机会,今天晚上,我就要让这支哥特军队灰飞烟灭!” 安奎拉的话显然意有所指,一旁的巴鲁斯肃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加快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转眼间,夜幕降临,河岸边的哥特人营地以及凯尔采城堡都是火光点缀,显得十分平静,似乎双方达成了某种默契,只要一方不先动手挑衅,另一方也不会轻动。 然而当月至中天,黑暗中除了虫鸣一片静谧时,凯尔采的城堡大‘门’却悄然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军队鱼贯走出,旋即没入到野外的草野之中不见了踪迹,连声息都遮掩得无从发现。 悄然出城的罗马军队借着深沉夜‘色’的掩护悄然‘摸’到了哥特人营地旁边,然后安奎拉和巴鲁斯各自率领一部分头行动,安奎拉负责在哥特人的归路西面和北面用士兵们携带的干草垛以及就地取材的草木枯枝堆成一道长达数百米的弧形屏障,而后便缓缓退入到黑暗中静静等待。而另一边,巴鲁斯则负责直接进攻,不过在进攻之前他们先要收割足够的杂草放在带来的手推车上,到时候用火点燃冲入敌营正好现在是初冬,天干物燥,大火必然肆虐敌营,这样一来可以很大程度减少自己的伤亡。 等一切准备妥当,已经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营地里的哥特人早已睡得死沉,于是巴鲁斯果断命令准备进攻,身手敏捷的‘精’锐士卒率先潜入,拔除哥特人的哨兵,而后大队人马推着木车紧跟而上。 “将军,哨兵已经全部干掉了,哥特人没有一点动静,我们偷偷看了几座军帐里面都睡满了哥特人士兵,敌军肯定没有察觉!”来到哥特营地前的巴鲁斯等了片刻,就看见浑身漆黑装束的‘精’锐尖兵们安然无恙地返回并且带来了好消息。 “好,点火!”既然得到了确认,巴鲁斯自然不会犹豫,立刻低声传令下去。 呼呼呼!~~~瞬间,只见原本漆黑寂静的草野上刹那间燃起一片通红的火光,紧接着充满震撼的喊杀声响起,巴鲁斯率领大军推着熊熊燃烧起来的火车狂呼怒吼着冲向哥特人营地! “罗马人!罗马人偷袭!”全无防备的哥特人直到那无数火车已经势不可挡地‘荡’平了数十座营帐后才终于从睡梦中惊醒!此起彼伏的凄厉示警声响起,整个营地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哥特人衣衫不整、提着武器茫然地钻出营帐,可是当他们勉强睁大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移动的肆虐火海正以横扫一切的气势朝他们席卷而来! “啊!”上百辆烈焰熊熊的木车当先突击,紧随其后的罗马军队四处放火,但并不急着杀伤哥特人,而是始终聚成一团不断来回驰突着整个营地,直到那些木车整个烧成火球无法再推动后,整个哥特人大营已经是一片火海,巴鲁斯一声令下,顿时冲入营地的罗马军队分成几股,四散开始冲杀,遇着哥特人便是一刀,直杀得那些哥特人晕头转向,只知道抱头鼠窜! 早在半个营地都化为火海的时候,被亲卫们拽出营帐的德拉科就知道自己完了,仓促惊醒的部下根本不可能抵挡罗马人蓄谋已久的偷袭,那些大火已经摧垮了部下的斗志,所以他果断地收拢了离得近的上万军队,头也不回地撤出了营地,希望能够从北面撤出。 可惜,安奎拉早已等候多时,呼呼!~~惊魂未定的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到面前的旷野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火焰之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的德拉科正准备下令绕开火墙觅路突出去,他的声音便被从天而降的一片呼啸声淹没!那是箭雨!燃烧的大火将德拉科和那些侥幸逃离大营的哥特人的身形照得清清楚楚,简直就是弓箭手的活靶子,再加上逃出来的哥特人几乎都是赤身**,箭雨的杀伤力堪称恐怖,第一‘波’箭雨落下,顿时惨呼震天,数百名哥特人浑身冒血地翻倒在地,而这时,第二‘波’箭雨,又来了…… 几个小时后,当晨曦透过云层将大地照得‘蒙’‘蒙’亮的时候,整个战斗也终于结束。整个哥特营地已经变为一片焦土,遍地焦黑中蜷曲着数千具尸体。 巴鲁斯所部分守的东边和南边,安奎拉则负责北边和西边,一张严密的大网将哥特人的所有逃路都彻底封死,再加上骑兵的追捕两万哥特军队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五节 罗马的新主人 凯尔采城下,安奎拉用一场堪称完美的胜利向探出爪牙窥伺的哥特人严正宣告了罗马领土的神圣不可侵犯,两万人的军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收到回报的哥特人国王弗里蒂格斯不由胆寒,立即打消了全面进攻的计划,他要再等等,再看看,直到真正确信罗马人不是早已准备好了杀机密布的‘阴’谋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安奎拉的目的达到了,以最强硬的姿态最迅猛的速度全歼入侵的哥特人,从而使边境哥特人大部队的指挥官在不明情况之下心生忌惮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说到威胁消除那还为时过早,哥特人既然来了肯定是得到了匈奴人的授意,在狄奥多西的亲自坐镇下,东部帝国已经从阿德里安堡之战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且在‘色’雷斯建立起了非常牢固的防御,匈奴人多次试图突破封锁线但都没有成功,所以眼下驱使哥特人来探路恐怕是想尝试换一条路线,沿中欧向西入侵迂回进攻罗马。 如果匈奴人的计划已定,那么沦为走狗的哥特人就不可能空着手回去,一场诡异的失败只能震慑他们一段时间,只有尽量拖延争取到援军汇集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说,呆在凯尔采不惜以身犯险就近监视哥特人动向的安奎拉丝毫没有因胜利而感到轻松,无形的压力使他万分焦虑,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料究竟哥特人会再次发起进攻更无法知道下一次哥特人是否会全军出动。 北疆的剑拔弩张气氛和其中蕴含的随时可能爆发的巨大威胁,远在罗马的奥卡一清二楚,通过一刻不停的斥候往来传递最新军情奥卡得以能够在最短时间内了解到边境的局势演变,深知安奎拉所面临压力之大的奥卡急不可待地想要率军即刻北返,可是偏偏眼前面对的一切只能‘交’由他亲自决断和处理,留下一个紊‘乱’动‘荡’的政局仓促离开只会造成无穷后患,因而奥卡必须耐心‘性’子安定住罗马,好在事情的进展比他想象的要顺利。 时间回溯到几天前,奥卡在‘波’河‘诱’敌出击而后强势逆袭击败了卡西乌斯率领的大军后便立刻马不停蹄地带着骑兵驰抵罗马城下,原本打算趁着皇后派系措手不及抢入城内,可惜没能成功,反而还等来了皇后的信使,皇后竟意‘欲’以‘玉’石同焚相威胁‘逼’迫奥卡就范,回归牵扯不清、‘唇’枪舌剑的谈判桌。 迫于政治方面的考虑,奥卡在和老安德鲁以及一干后续赶到的将领紧急商议后表面答应了皇后的条件,但暗地里,奥卡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再‘浪’费时间,决定启用当初在卸任禁卫军长官时留下的暗牌,与城内仍秘密效忠于他的军官取得联系,破釜沉舟地来一次里应外合的冒险。 然而,出乎奥卡意料之外的是,翌日从漏‘洞’百出的罗马城内轻易进出了一回的‘精’锐斥候带回了一个令他惊喜的消息,城内的那些秘密效忠他的近卫军军官居然已经自己先动手了,他们不仅占据了军械库和南面出城的要隘,甚至连近卫军指挥官都给绑了,整个近卫军都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这样的消息当真是沙漠中见到了绿洲,让奥卡和老安德鲁两人大喜过望,随即两人毫不耽搁地立刻仔细谋划,根据军官们现已掌握在手的资源制定了一套计划,然后‘交’给斥候带回城里‘交’给军官们,时间紧迫因而计划要立刻发动,奥卡自然会率军在城外制造出足够的动静加以掩护。 几个小时后,罗马城下人马纷涌,一直按兵不动的北疆军团突然开出营地,宛若滚滚赤‘潮’径直‘逼’近城墙作势‘欲’攻,顿时让城上的守军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军官还算是勉强保持了冷静,当即一溜烟地跑下城去向皇后和卡西乌斯禀告了。 很快,神情凝重的贾斯汀娜和卡西乌斯齐齐来到了城楼上,当看到城外的军队刀枪如林、各种攻城器械一字排开,冲天的杀气几乎是凝成实质般的狂风扑面而来!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罗马城沦为废墟也要下令攻城吗?”城墙上观阵的卡西乌斯双眼的瞳孔不由自主地剧烈收缩,尽管以他对奥卡的了解并不相信后者真的会不惜自毁声誉悍然攻城,但眼前北疆军团摆开的阵势却不像是假的不免让卡西乌斯有些迟疑。转过头,看向身侧的贾斯汀娜,发现后者也是眼神闪烁不定。 “近卫军呢?为什么没看到瓦尼乌斯?他居然敢在这种时候擅离职守!”心绪纷‘乱’的卡西乌斯一时也是无从判断奥卡的真实意图于是目光下意识地在城墙上一扫,结果意外地发现城墙上除了临时武装起来的戍备军就只有皇宫的卫队,却连罗马城内此时唯一算得上是正规军的近卫军的一个人影也不见,登时大怒呵责左右。 “大人,末将这就派人去找瓦尼乌斯将军!”察言观‘色’的亲信卫队长这时赶紧上前试图平息卡西乌斯的怒气,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个跌跌撞撞、脸上竟然还带着血迹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走上城墙,看到卡西乌斯后立即脱力似的跪倒在地拼尽力气疾呼:“大人,不好了!近卫军叛‘乱’……” 士兵的喊声因气喘吁吁而口齿不清,后半句几乎听不到,然而近卫军叛‘乱’几个词却是明明白白地落在了卡西乌斯的耳中,这位皇后派系扛鼎老臣的脸‘色’瞬间一片死黑! “什么?!你说什么?!”勉强站定的卡西乌斯只觉眼前一阵昏天黑地,然而他还是用力推开试图上前搀扶他的卫兵,抢步到那传信的士兵面前,浑浊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再次厉声发问! 跪倒在地的士兵刚要抬起头,可是不等他回答,城内传来的一片厮杀声已经彻底断绝了卡西乌斯的最后一点希冀。 “活捉卡西乌斯!活捉皇后!” “抓住西拉塔家族的所有人,一个都不准放过!” “缴械免罪!奥卡陛下的大军马上就要入城了!” 下一刻,只见城内的街巷内无数手持刀剑的近卫军装束的军队纷纷涌出,朝城墙方向冲了过来,一路高呼着的口号让人心惊胆战尤其是当“奥卡陛下”几个字眼传到城墙上的时候,已是风中残烛的卡西乌斯几‘欲’昏倒。 “快!快……快!保护皇后!冲出城去,朝南‘门’冲!”被一群卫兵手忙脚‘乱’扶住的卡西乌斯挣扎着发出命令,当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皇后被几名‘侍’卫簇拥着走下城墙后,卡西乌斯终于长吐出一口气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最后的意识里只似乎听到周围一些人在叫着他接着就再也不知道了。 城外,一直密切注视着城墙上动静的奥卡第一时间发现了守军的‘混’‘乱’,当即意识到肯定是近卫军按计划行动,于是毫不犹豫地立刻宣布进攻!号角连绵,大军所向,然而不等攻城,城‘门’已然从内缓缓打开原来近卫军的一部已经杀散了守‘门’的士兵。 “进城!”马背上的奥卡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当他迈入罗马城‘门’的那一刻意味着什么,面无表情地下达了进城的命令,同时和老安德鲁两人当先并辔而行。 进入城中,奥卡的卫队立刻如临大敌地分散到四周戒严,可惜战斗早已结束,原本那些忠于皇后派系的守军还试图抵抗,可是当发现皇后和卡西乌斯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后这些士兵立刻就放下了武器。而奥卡此时看到的就是不远处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一堆被解除了武装的家伙在四周近卫军的看束下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等候发落。 “卡西乌斯和皇后呢?”驱马走近,奥卡的目光在那些人中一一扫过,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俨然都是皇后派系的重臣和贵族还有几名军官,而此刻奥卡最想要见到的人却不在其中,高踞马上的奥卡于是偏过头朝不知何时站到他边上的一名近卫军装束的军官询问,那个人奥卡认识,名叫赛瑞普斯,以前他担任禁卫军指挥官的时候是他手下的一名百夫长,而这一次,正是在他的发动和内应下,罗马城才会如此轻易地落入到奥卡的手中。 “实在抱歉,陛下,我们暂时只抓到了卡西乌斯和其余西拉塔家族的成员,皇后本人在一批卫兵的保护下趁着‘混’‘乱’偷偷‘混’入了住宅区内一时半会还无法找到,但属下已经吩咐下去,封锁各个城‘门’,严加搜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身为头号功臣的赛瑞普斯并没有显出居功自傲之‘色’,更难能可贵的是回话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不见丝毫谄媚,这样的军人风范让奥卡十分满意。 “很好,我会下令额外‘抽’调一个军团‘交’给你指挥,这样你手上的兵力应该足够了。在我正式任命罗马治安官之前,你就全权负责维持城市秩序和搜捕人犯,罗马城就‘交’给你了,去吧。我希望能够很快收到好消息。”对于这样的功臣,奥卡毫不吝啬地直接给予了他信任和荣誉,至于封赏,有了这个临时任命还用担心吗? 赛瑞普斯果然恰当好处地表‘露’出内心的‘激’动,躬身行礼而后便大步离开了。 “来人,把这些临时征召的戍备士兵都放了吧,这场争斗和他们无关,给他们撤销军籍,放还家中吧。”收回目光的奥卡再次看向那些不知自己命运如何的俘虏,忽然大声喊道。“至于那些皇宫卫队他们虽然尽了职责,但却不辨对错,作为惩罚,让他们清理战场,然后负责倾倒三个月的罗马城垃圾和清洁!” 奥卡的声音很大,以至于那些俘虏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当话音落下的时候,不少士兵都是惊讶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些人的想法,奥卡看着接受命令的近卫军走到俘虏中间拉起一个个戍备军和皇宫卫队让他们分别站成一队,蓦地再次喊道“**的折磨和生命的剥夺是残忍的,你们所犯下的罪不至于承受这样的处罚,但是请你们牢记,罗马已经禁受不起更多的磨难和内‘乱’了,你们应当时时内心忏悔,直到用切实的行动为帝国做出贡献来赎罪。” 说完这些,奥卡也不去理会不少士兵感‘激’涕零地五体投地目光转向那些贵族、官员还有军官。 “所有参与皇后罪行的军官一律处死,不得赦免!” 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冷酷声音从奥卡口中传出,站在奥卡身后的卫兵立时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俘虏中间的军官全都拎了出来。 “身为军人,保家卫国、开疆拓土才是你们的责任,既然你们没有勇气拒绝‘诱’‘惑’,违背信念和荣誉,那就该有这样的觉悟。”奥卡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挣扎讨饶的军官,随手一挥。 扑哧!扑哧!卫兵们会意,立刻‘抽’出短剑,从那些军官的后心刺了进去,毫无痛苦,顷刻毙命。 当看到军官的尸体重重倒下,剩下的那些官员和贵族已经是面无人‘色’,在他们想来,连这些只不过是工具的军人都如此干脆地被处死那他们岂不是要遭受百般折磨。 然而,奥卡的话让他们仿佛重活了一次般浑身虚脱。 “至于你们,我不会处死你们,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不要付出代价。” 奥卡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微笑,然而那微笑中透‘露’出的意味却不禁让那些贵族四肢彻寒。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六节 往事如尘飘散 贾斯汀娜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一天,不仅被人从高高在上的王座上粗暴地拽下来,扒去华丽的服饰,甚至在士兵的推搡下顾不上保持仪态地踉跄行走在曾经属于她的宫殿里,就像一个失去自由的犯人。 事实上,她此刻的的确确只是个犯人,而不再是那个执掌朝政的皇后、皇太后,她的身上已经坐实了数项最严重的罪行其中就包括谋杀罗马皇帝在内。听上去多么荒谬,多么讽刺,可惜一世繁华已成过眼云烟,此时此刻,贾斯汀娜眼神涣散地望着周围那无比熟悉的楼宇台阁、廊道曲径,除了满心的悲凉再无其他的感觉。 她已经一败涂地,一无所有,而现在她即将面临最后的判决。 在几名身姿魁伟、孔武有力的近卫严密看押下,贾斯汀娜被径直带到了议政殿,也就是皇宫的偏殿,当经过主殿的时候似乎是里面刚刚结束了一次大的召见,只见络绎不绝的贵族从大殿内鱼贯退出神‘色’各异,有窃喜、有不安也有面如死灰,近卫们完全视若无睹的簇拥着贾斯汀娜当着众人的面走过,不少人看到仅着一袭白‘色’亚麻长袍的犯人竟是贾斯汀娜时都是不禁‘露’出惊慌之‘色’,纷纷避开目光,看到这一幕贾斯汀娜不由心下冷笑。 很快到了偏殿‘门’外,一名近卫立即上前高声唱喏:“陛下,犯人贾斯汀娜已带到。” “让她一个人进来,你们就守在殿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在此期间擅闯。”弥漫着一股威严浩大气机的宫殿内随即传出一个令人不禁心生渺小之感的声音,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贾斯汀娜失焦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莫名的神‘色’,似是回忆又似是释然。 殿‘门’缓缓打开,至于近卫们早已面冷似铁地分散到四周如雕塑般站定,于是贾斯汀娜自从被俘后第一次获得了自由,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她并没有立刻迈步,而是小心整理了一番长袍上的褶皱和微微凌‘乱’的发丝,接着苍白的美丽容颜上也悄然恢复了一丝红润,在最终审判来临之际,贾斯汀娜似乎又找到了一份坦然。 “贾斯汀娜‘女’士,我们又见面了。”迈步走入大殿,身后的大‘门’随之闭合,有些刺目的光线让贾斯汀娜一时无法适应,然而奥卡的声音已经在那绚烂的光芒中适时传来。接着,不等她做出回应,那个声音又自顾自地接续了刚才的话。 “很抱歉,我无法再称呼你为皇后冕下,因为你所犯下的罪行已经使你失去了被这样称呼的资格和荣誉。” “这就是胜利者的姿态吗?还真是令我失望。”终于看清楚不远处那个伫立的身影,满头金发闪耀着令人‘迷’醉的亮泽,映衬着那如天神般英俊的面庞,贾斯汀娜忽然觉得‘胸’中骤然生出一丝强烈的怨忿以至于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和她此时身份不相符的犀利。 不过,奥卡显然并没有打算因为这点小小的冒犯就去肆意展‘露’帝王的权威,他只是深深地看了贾斯汀娜一眼,语气一转变得有些异样的深沉:“真的很遗憾,记得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还是先帝在时,那时的你我身份何等悬殊,可是仅仅短短的数年时间,人生的际遇就发生了这样的转变,令人感慨。” “真是没想到,奥卡阁下还能记得当初的事情?”贾斯汀娜突然开口打断了奥卡的自语,同时也让后者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上去,你并不愿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先帝的薨逝与你无关但是你却利用先帝的死试图篡夺帝国,我早已看清楚深藏在你内心的那颗野心的种子,它已经生根发芽,难以根除!正因为如此无须讳言洛迦诺之会后,我曾‘私’下劝过格拉蒂安殿下,希望他能下决心彻底解除后患,可惜殿下宅心仁厚,没有答应,希望你会幡然悔悟,却没有想到他的仁慈换来的竟是你不择手段的谋害!勾结外族,收买叛徒这就是你为了得到权力而动用的手段吗?” 尽管是质问,但奥卡似乎刻意让这番话听起来不是那么尖锐,因为这番话不是奥卡想说的,而是格拉蒂安临逝前留下的遗言,无论是谁他希望有人能够代他将这些话告诉贾斯汀娜,不为了什么目的也许只是格拉蒂安最后的遗憾和不甘的意念。 但似乎情形还是出乎了奥卡的预料,或者说一个被野心所‘蒙’蔽了心智的人的思想在正常人听起来都会是一样的感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不择手段,贾斯汀娜脸上的表情鲜明地表‘露’了这一点。 “谁会想到最终失败的是我们,而你这个曾经只不过是一名卑微士兵的人却坐上了高贵的王座呢?可是,即便你是胜利者,也没有资格居高临下地对流淌着高贵血脉的我发出这样的质问!罪行从来都是属于失败者的,但我不会接受!” 贾斯汀娜高昂着头似乎这样能够让她感觉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的眼神里又一次燃烧着可怕的**火焰,她的声音变得痴狂而暴躁,仿佛在控诉着命运的愚‘弄’。 看着面前的贾斯汀娜,奥卡将原本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忽然有了一丝明悟,不管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切都该画上一个句点了,那些逝去的往事无论悲伤还是愤怒都已经过去了,逝者已矣区区言语又能改变什么呢?与其继续无谓地就不同的信念争执下去不如尽早遗忘向前看。 一念及此,奥卡的目光变得平淡了,他已经不关心贾斯汀娜是否是刻意这样做,因为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贾斯汀娜,我以罗马皇帝的名义,裁决你死刑!作为最后仁慈的赐予,我允许你选择自己的死亡。” 奥卡的声音幽然响起,继而越来越宏大,如同天神的谕示般响彻大殿。一瞬间,贾斯汀娜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她的表情归于寂静目光也柔和下来,给人一种错觉她似乎早已期待着这最后的裁决。 两对眼眸在虚空中默然的‘交’汇,一样透着深沉的意味,然而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再开口,奥卡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卫士们走进大殿将贾斯汀娜带走了,最后的一瞥,奥卡分明看到那个‘女’人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她终于解脱了。 “皇帝陛下谕令!以叛国罪处决名单上的重刑犯,其余人等一概不问但必须缴纳罚金或是为国家服役赎罪!” 当胖的几乎看不到脖子的宣令官摇摇晃晃地来到罗马的广场上高声向聚集而来的民众宣布了皇帝的最终裁决以及处决名单后,自从改换了主人就一直陷于某种恐惧气氛中的罗马终于像奄奄一息的病人恢复了呼吸,渐渐地好转过来。 没有尸山血海的战争摧残,没有残忍血腥的恐怖镇压,尽管罗马的民众仍然心怀一丝不安,但他们隐隐已经感觉到这次的政变不会出现更大的灾难了,除了不长的名单上列举的那些罪证确凿的政客和贵族将面临死亡之外,这场决定了帝国命运的争夺就这样在出人意料的平静中尘埃落定了。 奥卡?奎里纳斯,继承了格拉蒂安殿下遗志、北疆军团的最高指挥官、罗马改革的领导者,顺理成章地戴上了皇帝的冠冕,一个值得无数人津津乐道的传说诞生了。至于那位皇后和那位年幼的小弗拉维斯皇帝,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而屈指可数的知晓真相的人也讳莫如深,于是这也给了那些‘吟’游诗人更多的灵感。 可惜,传说大部分只是传说。皇宫内, “你真的决定将小弗拉维斯‘交’给以利亚?”老安德鲁如今已换上了首席宫廷大臣的服饰,俨然一副新帝身前第一辅臣的姿态,不过这位辅臣显然对皇帝关于西拉塔家族的‘私’下处置感到不满。 “一个孩子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虽然‘交’给以利亚照顾,但我自然会派人暗中监视,放心吧,几年后,他就会忘记一切的,对我们不会造成任何妨碍。” “格拉蒂安当初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 不等老安德鲁说完,奥卡的目光已经紧紧注视着他。 “格拉蒂安的悲剧不会重演,因为我不是他!” 眼神中陡然迸发出惊诧之‘色’的老安德鲁怔怔地看着奥卡,良久他摇了摇头喟叹:“我果然是老了,你只需要雄才大略就够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怎么会牵绊住一位罗马皇帝的心呢?” “明天我会召开御前会议,召集所有罗马城内的中级以上官员宣布新的任命,而元老院方面就拜托你了!尽最快的时间稳定住罗马的局势,我们面临的第一个真正考验恐怕就是匈奴人!”奥卡的语气超乎寻常的凝重,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匈奴人的可怕,前世但凡提及华夏的君主无不推崇秦皇汉武,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千秋万载的汉武帝耗费了三代积累的财富,牺牲了大汉几乎三分之一的人口,‘花’费了整整数十年才为子孙解决了匈奴人这个威胁呢? “放心吧,不过是一时的手段而已,总督不动、元老院不动、贵族不动,罗马就不会‘乱’!足以支撑到你挫败匈奴人!” “挫败匈奴人?”奥卡喃喃念叨着“恐怕我也没有这个自信,希望诸神保佑罗马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七节 辎重遇袭 不列颠,苏格兰地区, 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拉莫缪尔山间,蜿蜒的山道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灰黑‘色’的巨蛇游走在群峰密林中,崎岖难行,然而此时一支数百人的军队正赶着木轮车和驮马不畏艰险地沿着山路迤逦北行。 这是一支罗马人的运输队,他们的任务就是从杰德堡出发,为已经推进到安东尼墙的帕图尔所部送去辎重,当然运输队不可能只有他们一批,只是因为冬天的山地气候恶劣,道路不堪,无法让辎重大队通行所以无奈之下只好分批进行输送,往返不绝。 距离冬季攻势开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依靠着近两年充足的准备以及和凯尔特人缔结的秘密条约,时隔近百年再次走出哈德良长城的罗马大军一路高歌猛进,轻而易举地拓展了大片疆域,这其中既有凯尔特人履行条约让出的土地也有名义上属于日耳曼人但却无力据守的区域,根据事先制定的计划,此次攻势的最终目标就是将帝国的边境线推进到当年的安东尼墙一线、建立起牢固的基地,同时协助处于劣势的凯尔特人击溃日耳曼人的大举入侵。 而到目前为止,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计划已经实现了差不多一小半。罗马军队的最大威胁日耳曼人由于将‘精’锐兵力都投入到了进攻凯尔特人的前线,因而无暇顾及东南部的那片飞地,只能纠集族人退守到山外的爱丁堡,试图在那里挡住罗马军队的脚步,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当面的罗马军团正是抱着收复安东尼墙而来,而爱丁堡正是安东尼墙东部的第一关隘! 此次北境作战,达利尔将投入的兵力分为两路方面军,东路由原哈德良边防军指挥官帕图尔、副将索古指挥,集中了两个野战军团约2万人的‘精’锐兵力,而西路则是由奥利安亲自坐镇,为了完成和凯尔特人的密约,西路军的兵力达到了空前的五万,几乎是‘抽’空了整个不列颠的正规军,不过即便如此,在这场战斗中行省方面也并不占明显的优势,光看兵力的话,正为了生存空间而打的你死我活的凯尔特人还有日耳曼人双方无不投入了上10万的军队。 虽然唱主角的不是行省方面,但这也让尚没有足够胃口吞下苏格兰的行省方面避免了消耗‘性’的大战,可以在看似无关紧要的侧面战场集中‘精’锐力量攻其一点,在局部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说了这么多,让我们再重新聚焦目光于眼前,两天前,帕图尔留下索古及三千兵力负责中途的唯一补给基地杰德堡的安全独自率领主力翻越了群山,抵达了重镇爱丁堡前的平原地区扎下营地准备攻城,可是由于进军速度过快,导致军粮告罄,军无粮不行更何况是大规模攻城战,所以帕图尔不得不耐下‘性’子,派斥候连夜飞驰赶回杰德堡求粮,索古自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组织人力、畜力开始向前线输送辎重,眼前这支分队已经是一天之内的第四批了。 运输队每隔2个时辰出发一批,每批都是四百人,两百负责护卫的士兵,其余都是征集的民夫,负责牵拉驮马和赶车,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山高林密,只靠两百兵士守卫这重要辎重似乎很不安全,但其实不然,古代西方的人口远远比不上东方,人口密度更是稀疏得经常千里无人烟,这深山野林里更是人迹罕至、偶尔才能看见几个山中的猎户,绝不可能像华夏那样逢山遇匪、逢林遇寇,而且那些盗匪除非是嫌命长了,否则也不可能去找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的麻烦。 “让弟兄们加快点速度,在入夜之前翻过这座山,免得要在深山老林里安营,听说这山里有不少狼群。”山道上,负责这批辎重队的百夫长正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峰峦,朝身边的卫兵吩咐道。 “长官,我们加快点速度没什么,平时训练的时候负重三公里越野早就习惯了,无非就是山路更崎岖一点。可是那些民夫……”闻言那卫士面‘露’一丝迟疑的神‘色’,继而用下巴朝山道上那些步履沉重的民夫努了努说道:“他们恐怕受不了。” 百夫长听了,点了点头:“的确是,他们只是一些平民,可没有进行过体能训练,能坚持不掉队就不错了,这样吧,有一半兵士保持警戒足够了,你去传令‘抽’调一百兵士,让他们协助民夫,让民夫‘门’省点力气加快速度,还是要尽量赶路!” 很快山道上的队伍就动了起来,原本护卫的两百兵士分别行进在车队和牲畜的左右两侧,现在,右侧的一百名兵士纷纷卸下甲胄和盾牌长矛,放到木轮车上,然后加入到民夫中间协助他们一起推动木车和牲畜爬坡,有了这些体力充沛、耐力出‘色’的士兵的帮助,队伍的速度立刻快了一节,对于士兵们的帮助,民夫们虽然都是面‘露’喜‘色’但并没有太多惊讶,因为在不列颠,罗马民众早已习惯了军事改革后军队的新面貌。 对于不列颠的民众来说,军队已不再仅仅是暴力、血腥和权威的代名词,而是真正的国家和民众守护者的角‘色’!新的罗马军团要在民众心目中树立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形象,忠诚、勇略、荣耀、亲和和纪律,这些特质或者说军风,需要付出持之不懈的努力,经受民众自发的考验,但奥卡还有所有亲眼目睹着这支崭新的罗马军团诞生的人们都坚信,新的罗马守护者们将会得到民众发自内心的热爱、尊敬和支持! 看到士兵和民夫们彼此友好‘交’谈,用欢声笑语来减轻疲劳,百夫长很满意,于是跳下石头,也随队伍继续前进。可是,让百夫长皱起眉头的是,队伍往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忽然停住了。 “怎么回事?”因为前面是个转弯,隔着车马还有人,百夫长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一边走一边朝前边的士兵喊问。 “长官,有几棵大树倒在了路上,挡住了去路。”一名站在前面的士兵立刻回头答道。 百夫长不禁有些郁闷,快步走上前,终于看清了前面的路况,正如那个士兵所说,十几米外,几棵树干大约有几人合抱粗的大树倒在了路中间,如果只是人的话倒是不妨碍,可是牲畜和木轮车可没办法翻过去。 “该死的,这么粗的树怎么会断折!”百夫长登时气恼地挥手大声喊:“快点,去几个人,把树挪开!” 听到喊声,在前开路警戒的十几个士兵立刻将武器、盾牌‘交’给后面的同伴上前开始搬树,可是没想到低估了那树的重量,十几个体格壮硕的士兵卯足了力气,才不过将树勉强抬起了一寸,要想移动恐怕是力有未逮。 注意到抬树的士兵都是涨红了脸,已经来到近前的百夫长赶紧转身朝后面的那些士兵下令:“都愣着干什么,一起去搬!”说罢,也亲自走上前双臂鼓劲搭了把手。同时,听到命令,站的近的几十名士兵也纷纷放下武器,上前协助。 “来!一齐用力!喝!”双手牢牢扒住树干的百夫长大声喊着口号,让士兵们一起用力。 “喝!喝!”一声声充满力度的低吼中,那粗壮的大树缓缓被抬了起来,可就在这时,百夫长的眼神无意中恰好扫过那树根处断折的位置,一瞬间,百夫长的脸‘色’变了! “警戒!”百夫长几乎是脱口喊出声,而同时,他已经放开了树干猛地跳到一边,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那树是被人故意锯断的!” 百夫长的惊呼让士兵们都是一愣,但随即的那声解释却是让他们立刻回过神,齐刷刷地看向那树根断折处,果然,刚才一时大意竟没有人发现那断折的地方分明残留着锯齿的痕迹,如果说这树是被人刻意砍倒在这的,那意味着什么?! 士兵们的反应已经很快,他们放开了树干任凭其落回地面发出一声闷响,然而,终究还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咻咻咻!!!……一连串凄厉的尖啸声瞬间响起,右侧的密林中铺头盖帘地洒出一片箭矢,聚集在大树旁毫无遮掩的士兵简直成了活生生的靶子,顷刻间被‘射’翻了十几人! “‘混’蛋!”百夫长眼睛都红了,但还是迅速卧倒,一边大声朝部下吼道:“防守!” 其实不用他喊,眼看着身旁的战友哼都没哼的一声地就栽倒在地血‘花’飞溅,他们已然进入了生死关头的临战状态,纷纷矮身飞扑向不远处的武器装备! 然而,隐藏在密林中的敌人更快!眼前一‘花’,只见无数矫健的身影从密林中掠出,如狼群一般杀入了‘混’‘乱’的辎重队伍中!显然,这些‘阴’险的敌人对罗马军团的作战方式很了解,只要让罗马士兵来不及组成严密的盾阵,更多依靠个人武力的‘混’战对于罗马人来说无疑就没有那么自信了。 杀声四起、血光道道,整个山道上瞬间化为地狱,袭击者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体格魁梧,显然都接受过专‘门’的格斗训练,再加上整个袭击完全落入他们的掌控,护卫辎重队的罗马士兵根本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 半个小时后,山道上,烈火熊熊,所有辎重都被付之一炬,袭击者早已不见了身影,连自己人的尸体都带走了,只留下上百英勇战死的罗马士兵和无辜惨死的民夫,队伍的指挥官那个百夫长倒在一辆木轮车旁,身首异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八节 宿命对决 杰德堡,校场 两百四十二具从山道上收敛的遇难者遗体都被整齐地暂时安置在空场地上,以方便将负责追查此次袭击的人员验看,好从中寻找蛛丝马迹。不过,不知道谁泄‘露’了消息,原本对于这次事件基地指挥官索古希望能够封锁消息尽量秘密解决,可是没想到这些遗体才刚运到广场,四周的警戒线外就络绎不绝地汇集来了黑压压的一群驻军和不少本地民众,这些人一来便开始一刻不停地挥舞着双手,义愤填膺地发出阵阵怒吼,要求一定要抓到袭击者让他们血债血偿! “看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调查,如果找不出凶手,你我就一起上军事法庭吧。”校场上,身为杰德堡守将同时兼任后勤补给军需官之职的索古目光冷厉地扫过地上盖着白布的遇难者遗体,面无表情地朝面前的一名千夫长装束的军官沉声下令,说完这些他便径直转身走向了被拦在警戒线外的愤怒人群,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两百名士兵和四十二名无辜民众居然被身份不明的袭击者残忍杀害,他必须给所有人一个解释和承诺。 索古那高大的身影走远,刚刚从索古那里接受了追查凶手这间无法推拒的艰巨任务的人却仍站在原地,面‘色’凝重。不过,更值得惊讶的是,这个人的容貌竟是让我们感到如此熟悉。 “兰斯洛特,我已经检查过了几具遗体并且询问了一些侥幸逃回的民众,可惜收获不大,从他们对那些袭击者的描述当中我暂时还找不出太多的线索。也许是一支撤退时故意藏入山中伺机袭扰我们的日耳曼人。”这时,又一名军官走了过来,而他对那位怔然站在原地的军官的称呼不禁让我们恍然,原来,那名军官竟是当年奥卡平时威尔士叛‘乱’时俘虏的亚瑟麾下的首席圆桌武士兰斯洛特!不过,惊喜不止于此,这位通报情况的军官也同样是我们的老熟人,赫然正是叛‘乱’中和兰斯洛特一起被俘的加拉赫德! 两位曾经效忠于亚瑟麾下首屈一指的圆桌骑士,此时却早已卸下了旧日的身份,成为了光荣的罗马军团的其中一员!和格兰特以及崔斯特的转变很相似,兰斯洛特和加拉赫德两人在被俘后并没有经受牢狱之苦或是被处决,在对待这些圆桌骑士的态度上,无论是奥卡还是奥利安、达利尔等人,大家的意见都很一致,那就是尽量争取他们改变观念,为罗马效力,这些身上流淌着融合有罗马人和凯尔特人‘混’血的强大战士都具备上佳的可塑‘性’,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草率地就做出决断无疑是巨大的‘浪’费,更何况,格兰特以及崔斯特的前例足以证明完全有可能将他们收为己用。 而结果不言而喻,在目睹了不列颠行省的崛起,感受到罗马荣光的真诚感召后,兰斯洛特和加拉赫德两人都已经做出了明智而坚定的选择。 不过,对他们的考验和观察是不可缺少的,因而即便以兰斯洛特的才略还有加拉赫德的忠实完全可以在军事学院进修一期后直接委以重任,但达利尔在经过认真考虑后还是决定先让他们在军队中真正地磨合一段时间。于是,此次冬季攻势中,兰斯洛特和加拉赫德都被分在了帕图尔的麾下,任职军事执行官,这是一个为他们特设的职务类似于军中的参谋官,不过在履行参赞、协助管理军务的使命同时他们随时会被指派特殊任务,单独执行,就比如现在,他们二人被索古任命为调查官,全权负责此次袭击事件的调查。 言归正传,加拉赫德似乎带了了不利的初步调查结果,不过兰斯洛特毫无疑问并不是真的在发呆,而是在顺着自己的直觉在分析着整个事件的始终。而显然,他的思考已经有了结果。 “我想我们可能遗漏了十分重要的一个细节。”兰斯洛特忽然转身在安放遗体的中间过道上走了起来,目光一边飞快扫视着那些白布掀起‘露’出致命伤口的遗体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边沉声向身侧跟上的加拉赫德解释“还记得那些民众开始提到的队伍遇到断折倒在道路上的大树而不得已停下吗?开始我也只是听听就忽略了,但就在刚才我忽然意识到,这些大树恰恰可以告诉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嗯?那些大树?”加拉赫德虽然从表面看上去更像是一名‘性’格忠厚、武技高超的纯粹战士,但实质上他的心思十分缜密,因而在听到兰斯洛特的分析后他也立刻有了想法“你是指那些倒在路上的大树也是那些袭击者刻意布置的?这显而易见,但我看不出这对于我们找出凶手的身份有何帮助?” 对于加拉赫德一向生硬的语气,兰斯洛特早已习惯,所以他直接切入正题。“那只是个很粗浅的陷阱罢了,并不值得我们关注,我想说的是,你觉得如果是一群日耳曼人袭击了辎重队,他们会在策划一场伏击的同时再去‘花’费脑筋想出这样的复杂陷阱吗?要知道如果不是那些大树,那些护卫的士兵就不会卸下武器盾牌去搬树,如果是200名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罗马士兵的话,你觉得那些袭击者能够如此迅速轻易地解决战斗吗?” “你是说!”加拉赫德顿时不由自主地面‘露’一丝惊疑之‘色’。 “我还不能确定,但至少有一点。”兰斯洛特忽然停住脚步,蹲下身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具尸体上,那名还很年轻的罗马士兵‘胸’膛上留有一道斜着的几乎将整个‘胸’腔剖开的狰狞伤口,那是造成他死亡的致命伤,而那道伤口似乎正是兰斯洛特在意的地方。 “赫德,过来看看这伤口,你觉得我们有可能见过吗?”蹲在地上的兰斯洛特蓦地抬起头,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剧烈的变化,但目光中还是透出一丝让加拉赫德感到不太好的情绪,就像是某种刻意回避但还是从内心泛起的记忆。 加拉赫德若有所思地走上前蹲下身,看向尸体上的伤口,仅仅才看上一眼,一丝无法抑制的震惊已然扩散在他的眼眸里。 “这是!” “你也看出来了,很明显,不是吗?这是只有高文的剑才能造成的创口。”看着身旁陷入呆怔的加拉赫德,兰斯洛特一语道破天机。 “该死的!”良久,加拉赫德霍然站起,愤然地爆出一声粗口。 “索古将军没有选择,而现在,你我也没有选择。”兰斯洛特伸出手轻轻牵住白布盖住尸体,而后缓缓站起来,凝视着同伴。“我们要找出这些屠戮无辜和袍泽的凶手,他们是罗马的敌人,也是你我的敌人,即便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兄弟,但他们必须为此、违背骑士的信条,进行无义的杀戮接受审判!” 加拉赫德和兰斯洛特对视着,过了很久,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我去向索古将军申请‘抽’调一支‘精’锐,连夜进山,我们会亲手抓住这些堕落的骑士,将他们绳之以法!” 看着加拉赫德的背影远去,兰斯洛特蓦地转头望向北面那掩映在云雾中的茫茫山林,静立无言。 半个小时后,一支两百人组成的‘精’锐分队,在整个杰德堡驻军和民众的鼓舞声中开出城堡,沿着狭窄的小路进入了群山,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消灭那支敢于挑衅帝国尊严的袭击者! 而就在此时,深山之中,一条小溪、碎石间杂的山涧溪谷内,一个身着链甲外罩皮袍、面部轮廓分外刚毅的男人若有所感地忽然抬起头,在同一时间遥遥望向山外的方向。 “罗马人一定会派遣‘精’锐进山搜捕我们的,很快我们就要面临一场艰难的战斗了。”那个男人喃喃地小声低语着,但在他的左右,另外几名和他相同装束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相视一眼,继而默默站到男人的身侧,而在他们的后面,小溪两旁,更多的战士显‘露’身形。 …… 远在罗马的奥卡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苏格兰的群山中,曾经誓言共死的圆桌骑士们将再次在命运的见证下相聚,不过这一次他们之间的碰面将注定伴随着鲜血和死亡! 进驻罗马好几天,奥卡几乎是晕头转向,虽然有老安德鲁等人的尽力协助但还是不免忙得不可开‘交’,随着小弗拉维斯的逊位,瓦伦提尼安王朝彻底成为历史,改朝换代意味着千头万绪都从头开始,更何况奥卡的即位还将意味着整个西帝国加入到改革的步伐中去,这之间牵扯到的利益纠葛、人心变动、各方反应都是难以想象的复杂,再加上格拉蒂安的国葬、即位典礼、对东帝国的通告、新政权架构的梳理这些迫在眉睫的急要之事,看着每天堆积在桌上的高耸公文,奥卡都快疯了,如果不下决心脱身而出恐怕就很难自拔了。 但匈奴人的威胁才是真正关系到帝国兴衰转折点的关键,奥卡不可能在罗马耽搁下去,所以他只能选择将一切事务无限期拖后,至于群臣贵族的异议,他是奥古斯都,是罗马的皇帝,在大权在握的主宰者所以他可以有一意孤行。不过,对于罗马的事务无论如何不能真的置之不理,所以,奥卡决定任命安德鲁为首席国务卿,同时传信马克西米安让他立刻赶来罗马就任政务大臣,西拉塔家族倒台后升格为罗马第一勋贵的凯拉鲁斯家族族长西佩鲁斯为元老院首席元老,暂时共同总领朝政,以平稳走完过渡期,等到边境硝烟散去,奥卡自会赶回主持国政和改革。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十九节 骑士之剑 茫茫山林之中,兰斯洛特、加拉赫德二人正领着搜捕队循着当日事发地点残留的蛛丝马迹一点一点地追查袭击者的去向,可惜山高林深道阻难行,加上野兽出没,都给行动增添了很大的麻烦,一天过去收获寥寥。 “长官,我找到了!”一处树林内,正四下分散搜索的士兵中间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听到喊声,已经找了半天但苦无所获的士兵们终于舒了口气,纷纷围拢了过去。 穿过外围戒备的哨兵,兰斯洛特来到了喊声传来的位置,只见加拉赫德蹲在地上另外还有一名士兵,两人一边小声‘交’流一边仔细查看着地面。 “怎么样?”兰斯洛特于是直接开口问。 “不错,的确是人留下的脚印,用枯枝还有泥土遮掩起来了,看来他们也已经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不过诸神保佑还是让我们发现了这些。”蹲在地上的加拉赫德立刻用手指着地上一处,周围是剥开的枯枝和泥土,‘露’出中间的浅坑,几个深深的足印清晰可见。 “你能看出大概是多久之前留下的吗?”兰斯洛特目光中难以抑制地闪烁着一丝灼热,语气迫切地询问道。对于他来说,完成这场和那些曾经为同一个誓言而战的兄弟之间的宿命对决,已经成为他矢志不懈的执念。 “这个很难判断,只能估测出大概,也许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十几个小时。”加拉赫德并没有注意到兰斯洛特的神‘色’变化而是盯着那些足印审慎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足迹的新旧并不重要,找到这些足印就证明我们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这才是值得庆幸的。还有既然这附近留下了足印,那就说明对方没有抹去全部的痕迹,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只要能‘摸’到他们大概的行进路线,找到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兰斯洛特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了加拉赫德的看法。 “那好,那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休息一晚,刚才正好路过一条溪水离这不远,可以很方便取水。”一个转念间,兰斯洛特就做出了果断的决定。“论野外追踪,我远远不如你,赫德,找到线索明确那些人的逃窜路线就是你唯一的任务,其余的琐屑事务‘交’给我处理。” “明白。”加拉赫德自然不会拒绝挚友的建议,点头应了,毕竟分析线索的确需要他集中‘精’力和观察力,否则很难从复杂的情况中找出有用的东西。 于是,二人各司其职,加拉赫德叫上了几名最擅长追踪的士兵和一些护卫继续在四下里寻找线索起来,而兰斯洛特则开始指挥其余人挑选合适的地势安置临时营地,山中不比荒野,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不得不加倍小心,多布置一些陷阱以防万一。 不知不觉夜晚到来,布局紧凑的临时营地里,劳累了一天的士兵们都已钻入各自的帐篷休息或是闲扯打发时间,至于加拉赫德则单独进了兰斯洛特的帐篷,两位指挥官显然是打算趁着晚上来尽可能总结一天的收获并且安排明天的行程。 时间过得飞快,仰头望去一轮氤氲圆月悄然升至山顶上空,朦胧夜‘色’中群山黑影间不时传来各种令人心悸的野兽嚎叫声,然而这些在普通人简直无法忍受的危险环境对于训练有素的罗马士兵来说只不过是偶尔侵扰一下美梦的噪音而已,营地内,呼声正酣。 如果有人说他可以像猫一样轻盈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在遍地枝杈枯叶的林地里移动,那么毫无疑问他在说谎,因为即便是一个后世经过专业训练并且有着特殊装备支持的特种兵也不可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尤其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这个时段是大多数人最困倦的时候但同时也是最为敏感的时候,周围环境中的任何一丝哪怕只是非常轻微的声响都会引起人的反应。 所以,当一群黑影从四周的树林中猫着腰潜出,借助沿途的石头或是其他地形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形,缓缓朝突兀坐落在中间的营地包围过去的时候,尽管那些黑影都小心挪动脚步,可是上百人的靠近还是立刻引起了布置在营地内的第二层暗哨的察觉。 而对于这些职责明确的暗哨来说,这个时候他们不需要经过任何考虑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高声示警! “敌袭!”高亢的嗓音让暗哨的喊声在静谧的深夜中就如同哗然而起的震撼乐章,瞬间惊醒了整个营地和那些悄然‘逼’近的黑影。猛地从睡梦中坐起的罗马士兵们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相互协助,穿上皮甲拿上短剑和盾牌,至于睡袋旁的‘精’良锁子甲和铁甲,士兵们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面对突袭战,这些沉重的装备只能是累赘。 从示警到整装只有区区二三十秒的反应时间,因而当外围帐篷内的大约几十名罗马士兵手忙脚‘乱’地冲出帐篷的时候,那些试图突袭的黑影也恰恰越过营地外的障碍如风般掠进了营地,手中高举的长剑偶尔在月光映照下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的亮光。 没的多说,攻守双方都是杀意沸腾,狂呼地撞到一起,开始一场殊死较量。 到处是人影‘交’叠,兵器‘交’击,提着剑匆忙加入战斗的兰斯洛特面‘色’冷峻,一边从容不迫地和两名盯住自己的袭击者格斗一边竟还不忘在‘混’‘乱’中观察整体态势,但看到的结果却让他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因为人数上看这伙袭击者并不在罗马人之下,也有两百人左右而且个个都是身手不错,而这样的战斗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最初做出的判断。 心思缜密的兰斯洛特就下意识地将这次辎重队遇袭再到眼前一幕的整个过程、所有细节串联了起来,于是一瞬间灵光一闪的兰斯洛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惜却被眼前两个袭击者挥舞出的剑风硬生生地绞断了。终于忍不住心生焦躁的兰斯洛特目光铮铮,脚步陡然一变身形灵活如猿,手中长剑在黑夜中划出几道迅猛而短促的痕迹,哧哧两声鲜血喷溅声中,两名袭击者已然闷哼一声倒毙在地。 优雅地解决了两个对手后,兰斯洛特并没有如骁勇的军士长那样急不可耐地加入更狂热的战团,而是迅速地观察整个战况然后通过身侧的几名亲卫口头去下达命令,单枪匹马从来不是罗马人的风格,只有完美默契的团体杀戮才是他们信奉的准则! 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在几名亲卫跑向各处战团大声用拉丁语发布军令后,‘混’战局面立刻发生了剧烈变化,原本各自为战的罗马士兵立刻跳出战圈,眼角余光迅速搜索到最近的战友,而后毫不犹豫地会合到一起,每三人组成一队,背靠背,舍弃盾牌,结成最标准的小队格斗队形,实行最熟练的防守反击战术!看到罗马人的阵型变化那些袭击者不由一愣,不过随即人群中传来的一声喝令让他们又恢复了狂热的斗志,毫不畏惧地向一个个三角阵扑了上去! 而此时,兰斯洛特的眼神已然越过重重人影,牢牢锁定了不远处的位置,刚刚就是那里传出了对袭击者的命令,而正是那个发出命令的声音让兰斯洛特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贝德维尔,原来是你!”黑暗中,兰斯洛特喃喃了一句,眼神中已是绽放出令人不可‘逼’视的火焰! “就让你第一个接受罗马的审判吧!”心中悄然转过这个念头的兰斯洛特身形猛然启动,飞一般地冲向那个位置!手中的长剑卷起道道旋风,仿佛一团耀眼的光幕将他周身都笼罩其中!一路上,所有试图阻挡他的袭击者不是被一击必杀就是无可奈何地让开了通道,他的剑法太迅捷了,就像是幻影一样,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一些无知无畏的袭击者居然想要拦阻他的脚步,可惜人影相‘交’几个剑招起落便颓然倒在了地上,心脏、咽喉的致命部位上鲜血喷涌! 在兰斯洛特这样的剑术高手面前,游斗中普通士兵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他的眼中,只有同等的对手才值得他为之停下脚步与之一战!而他找到了。 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人脸‘色’平静地站在黑暗中仿佛在等着他,年轻人显然是左撇子,因为他的长剑是握在左手中,他的目光和兰斯洛特一样没有半点涟漪,平静得如冬日的湖水,眼神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神就能知道一个人的心境,而毫无疑问,此刻面对面的这两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剑手!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贝德维尔,好久不见。”不过和那些一碰面便厮杀成一团的小兵们不同,兰斯洛特显然不打算一声不吭就和眼前的旧识决一生死。 “是啊,很久没有向兰斯洛特阁下请教剑术了,今日终于有了机会一定要尽兴!”叫贝德维尔的棕发年轻人说话的样子很腼腆,长着点点雀斑的脸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少年而非一名一剑在手立判生死的高超剑客。 贝德维尔的回答让兰斯洛特不由微微皱眉,因为这回答中的刻意回避谈话的意味如此明显,显然对方不打算叙旧下去,难道是害怕面对真实的内心吗?兰斯洛特暗暗想到。 然而不等他进一步试探,贝德维尔似乎已经丧失了耐心,轻语一声道:“兰斯洛特阁下,请赐教!”言罢,长剑平端,摆出一个标准的突刺式踏步而来,身形如电! “好,就让我来看看你是否又有了长进!”兰斯洛特的语气第一次如此豪放地宣泄出内心的情感,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孤傲和自信仿佛握有剑他就是睥睨一切的王者!兰斯洛特有资格这样说,因为他曾是圆桌骑士中最强的骑士,不仅是在智略上更是在武技上,不少后进的骑士都是由他亲自传授剑术,而贝德维尔正是其中之一! 剑如游龙、形如魅影,月‘色’下,两道忽来忽往的身影犹如最亲密的情侣如胶似漆地缠斗在一起,剑光霍霍,铿然铮鸣,原本离二人战斗地方比较近的战团纷纷自觉地避开了他们,小兵们虽然身手不行但眼力还是有的,像这种级别的‘交’手,他们恐怕碰着就是非死即残还是赶紧避开为妙。 不过,双方士兵们也不可能握手言和地坐下来一起欣赏二人的‘精’彩决斗,鏖战仍在继续,谁也不知道战斗了多久,直到忽然之间眼前的敌人全都消失不见…… 一片狼藉的营地内,同样在某个角落和另外的对手鏖战了一夜的加拉赫德步履沉重地来到了独自站在一片空地上面无表情的兰斯洛特面前,小声道:“他们主动退走了,敌我的伤亡应该差不多。” “你遇到了谁?”没有理会那些伤亡数字,兰斯洛特漠然问道。 “达戈尼特。” “人呢?” “被我杀了。” 兰斯洛特忽然举起自己的长剑,目光落在剑刃前端,那里残留着一丝暗红的血迹。 “是谁?” “贝德维尔。” “人呢?” “被我击退了,不过应该受了重伤。”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一百节 空城计 杰德堡只是一座不大的木堡,原先这片土地都是属于凯尔特人的领地,不过后来被日耳曼人占领,直到冬季攻势前,发现罗马军团大举北进后,这里的日耳曼人都明智地选择了逃离,只留下一些残破的建筑可供利用。 当然,这点小麻烦难不倒准备充分的罗马军团,军属军械师、专业的工兵不少都是优秀的石匠、木匠,再加上随军而来的响应征召自愿北迁在新的帝国疆域内获得土地的民众中间也有很多人都有技艺傍身,在这些人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在简陋的村庄遗址上就拔地而起了一座坚固的军事堡垒。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士兵们虽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人力物力来让这座未来的城镇美轮美奂,但各式各样的功能建筑、基础设施却是应有尽有,当然,杰德堡本身存在的最重要作用还是最为凸显,那就是她是一个后勤基地,囤积着供应前线战事的大量军事物资,因而城堡内唯一普通人不得靠近的地方就是那一排高大的仓库,一队队‘精’锐士卒会日夜不停地来回巡逻,严密而系统的防卫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也就仅此一处而已,城堡内的其他地方,暂时安居在这里的民众们和驻军们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相互之间十分融洽自由地生活在一起。 就比如现在,城‘门’口,那些原本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兵们正一脸认真地和一群孩子在旁边的空地上玩起了游戏,说他们玩忽职守也不算错不过杰德堡位于群山之中,纯属军事需要才在这里建城,周围既没有村庄也没有贸易线路,所以根本不会有陌生人到来,守城‘门’的差事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无事可做的闲散任务。与其百无聊奈地靠着城‘门’看风景一天,显然士兵们找到了更好的乐趣。 “小鬼头,这次我不信你还那么准!” “大块头,还是小心你的钱袋吧!我的石头指哪打哪!我要赢光你的钱!” 空地上,猬集一团的人群最中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虎视眈眈地彼此对视着,毫不示弱地用赌咒来打击对方的气焰,但他们的手却不约而同地将捏住的石子攥得更紧了。 “吼吼吼!开始!开始!我赌森纳斯胜!” “怎么可能?他都连输两局了,这一次一定还是小卡洛斯赢!” 看到两位选手都是将对视的目光移开投到了十米外的标靶上,开始凝神静气,四周的人群顿时响起了热烈的呼声,罗马士兵们自然是为自己的袍泽鼓劲加油,小孩子们还有路过好奇一观的民众则是毫不犹豫地将支持送给了小家伙。 “谁先开始?”在嘈杂的人声中,叫森纳斯的士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标靶,忽然开口问道。 “当然是你先来!免得看到我的成绩之后你连投掷的勇气都没啦!”别看那小家伙不过就是十岁出头的野小子,但这嘴上的功夫却是相当不简单。 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森纳斯气得就‘欲’出手,但就在最后一刻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双手合抱悠然地退了一步,斜着眼瞥向一旁的小家伙说道:“这一次,你先来。” “大块头真狡猾!”没想到自己被摆了一道的卡洛斯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还是上前准备,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了十足的信心,因为实际上他的技术和森纳斯相差不多,只不过前几次他都是故意在投掷前用言语刺‘激’那个大块头让他心浮气躁,但他的小伎俩似乎终于被看穿了现在轮到他有些焦躁了。 “好,就让你们看看,我才是最厉害的!”卡洛斯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必胜的心理暗示,然后缓缓举起手,瞄准了标靶。 忽然,一阵轻微的不易察觉的震动声从地面传来,兴奋的人群沉浸于欢呼中并没有察觉到,但城头的守卫却已经震惊地看到一群骑兵从远处的山谷中涌出,径直朝城堡方向飞驰而来! “敌袭!敌袭!”城墙上的守卫第一时间发出了警告,尤其是朝仍浑然不觉的围观人群。 “敌袭!快撤入城中!”虽然兴致正高,但人群中的士兵还是立刻反应过来,‘抽’出了短剑示意事态紧急,同时大声咆哮着让所有人都撤进城里。 “快走!快走!”人高马大的森纳斯同样反应迅速,一手‘抽’出短剑他用另一只手一把拎起卡洛斯,转身就朝城‘门’跑去,与此同时原本滞留城外的民众也都在士兵们的疏散下迅速朝城‘门’汇集。 “快进来!快!”短短几分钟,城墙上已是如临大敌,一队队士兵手持剑盾走上战斗位置,一架架天蝎弩炮也开始有序校准,城‘门’处两队维持秩序的士兵手忙脚‘乱’地将城外的人群一一接应入城,轰鸣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那些不明身份的骑兵的狰狞嘴脸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轰!一声悠长的闷响,城堡大‘门’终究还是赶在试图抢夺城‘门’的汹涌洪流之前轰然闭合。 眼看着城‘门’已经关上,那些飞驰而来的骑兵自然也不会再傻乎乎地冲近,沦为城上神‘射’手和天蝎弩炮的靶子,而是在当先带队骑士的一声呼哨下异常敏捷地分成两股,擦了个弧线沿着与城墙平行的轨迹撤了回来。 百米外,一群顶盔贯甲的骑士正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真可惜没能抢占城‘门’,看来还是免不了一场麻烦,我这就去准备攻城。”一共有八名骑士呈现在我们的视野中,而刚刚说话的是左起第三位骑士,他有着一团粗犷的红‘色’络腮胡子和一双犀利有神的眼睛还有一副雄壮结实的体躯,高踞在黑‘色’的战马上如同一尊气势骇人的凶神。 “先别急,‘波’尔斯,也许我们可以在血流成河之前寻找到一个不需要有人丧命的办法。”个头高大的骑士正准备勒转缰绳,一个声音制止了他,那是伫立在八名骑士最中间的一位,他留着的长发宛如黄金般璀璨,微微有些瘦削的面部轮廓却给人一种别样的英俊美感,不过真正让人一眼难忘的却是他的双眸,深邃的目光犹如夜晚的天穹般渺远神秘。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亚瑟,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达戈尼特甚至为此献出了生命,贝德维尔也身受重伤,如果不能烧毁罗马人的辎重,我们就只能带着失败空手而归了。”又是一名黑发的骑士开口‘插’话,尽管他的反对意见让我们明白了这些不速之客的来意,不过相比之下他对前一名骑士的称呼似乎更值得我们关注。 毫无疑问,他喊的是亚瑟。自从威尔士叛‘乱’平息后为了躲避行省的追捕销声匿迹的亚瑟,此刻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带着一支军队悍然围攻罗马的城堡,而且从之前的对话中显而易见他进攻这里就是为了搅‘乱’这场涉及了凯尔特人、日耳曼人还有罗马三方的战争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金发骑士就是亚瑟,那么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骑士身份不言而喻,而刚刚谈话中提及的‘波’尔斯、贝德维尔、达戈尼特这些熟悉的名字也印证了这一点。而刚刚提出反对意见的骑士正是亚瑟的侄子加雷斯。 “不,我想尝试一次。”然而,亚瑟以自己的权威否定了加雷斯的建议,又或者是他仍然无法淡然面对着那高高飘扬的罗马旗帜举起杀戮的兵器。 于是,亚瑟独自驱马向着城堡缓缓靠近,而在他的身后,一名面目隐藏在银‘色’面罩下的骑士正用一丝冷漠的眼神注视着亚瑟远去的背影。 城上城下,双方的指挥官遥遥对视。 “亚瑟,潘德贡家族的余孽,罗马的罪人,你站在那里,是有什么话在接受正义的审判之前想要对我说吗?”伫立在城墙上身形仿佛一座黑‘色’的铁塔般,披挂着在四肢关节部位带有狰狞铁刺的重甲的索古面无表情地朝城下的亚瑟喊道。 “索古将军,我只是来为你提供一个可以避免我们双方流血的建议的,如果你愿意放弃抵抗,我会保证所有人的安全!”然而亚瑟显然不打算和索古在这些道义问题上过多纠缠,正如加雷斯所说,他没有太多的时间。 “哦,真是有趣,那么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一下你的建议。” 可是,索古的干脆回答却让亚瑟隐隐觉得一丝不对劲。 “索古将军,我只是希望罗马军团停止入侵苏格兰,这里不是罗马的疆域。” “真是有趣的想法,不过,我想说的是,苏格兰的确不是帝国的疆域,但那只是曾经,未来,整个苏格兰都会‘插’上罗马的旗帜!” 当索古的喊声落下,亚瑟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杰德堡的守军太镇定了,完全不像是面临着城破的危机,可是按照亚瑟的估算不应该会是这样,原本杰德堡有三千守军,可是为了给前线运送给养‘抽’调一千五百人,而后又被他伏击干掉了两百人,再加上此刻还在山里转悠的兰斯洛特一部,此时的杰德堡内最多不过一千出头的兵力而亚瑟的麾下足足有三千‘精’锐兵马! 在这样的情况下,杰德堡内为什么能这样平静呢? 亚瑟‘迷’‘惑’不解,不过很快,索古亲自给了他答案。 “打开城‘门’,出击!”城墙上,倏然响起的命令声让亚瑟不由为之一怔。然而下一刻,难以置信的闭合的城‘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而在那高大的城‘门’后,在一声声整齐肃然的喝令声中迈步而出的是一排排全副武装的罗马重装步兵! “该死的!”一瞬间,亚瑟明白了一切,一定是兰斯洛特,那个和他一样睿智的骑士识破了他的计划,他派人连夜通知了杰德堡!罗马人呼叫了援军! “我会记住这次失败的,不过我还会回来的!”亚瑟最后看了一眼那岿然的城墙,勒马而去。 片刻之后,猬集城下的三千骑兵如‘潮’水般退入了山谷,重新消失在密林之中。 杰德堡城墙上,副将看着一脸淡定的索古,悄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小声道:“将军,我们差点就完了,城里可是只有一千兵力。” “关键是我们赌赢了。”索古转过身,古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卷六 历史的拐点 ------------ 第一节 长生天的指引 伏尔加河上游,特维尔,匈奴左贤王汗帐。 匈奴人故旧习俗,岁有三龙祠,常以正月、五月、九月戊日祭祀天神,正月“小会单于庭”,五月“大会龙城”,九月盛隆,称“蹛林大会”。可惜随着族群西迁,王庭沦为丘墟,这些幸存的族人历经千山万水、艰难险阻才得以重新寻找到一处安身之地,勉强生存繁衍下来但曾经的辉煌帝国早已成过眼云烟。 然而风云变幻,天机难测,在古老的东方失去立足之地的匈奴人在西方却焕发了新的蓬勃生机。部落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牛羊漫山遍野,天如穹庐、笼盖四野,尽是永恒的长生天赐予匈奴人的土地和财富。 顽强的匈奴人战胜了命运,战胜了磨难,最终获得了新生!一个强大的匈奴王朝在南俄罗斯草原上悄然兴起,当翱翔天际的雄鹰睁开锐利的双眼时,大地上的国度都陷入恐惧的颤抖之中!匈奴崛起! 如今的匈奴早已不是当年刚刚落户时的外来孱弱小族了,而是一个盘踞着由东到西百万平方公里连绵广袤草原的庞然大物,光是纯粹的匈奴族人就多达两百多万,这是两百多年积累下来的人口,尽管远远无法和他们的祖辈在东方建立的帝国相提并论,但在西方,这样一个有着军事化管理、全民皆可为兵的游牧民族是无法想象的。 而后来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当需要进行一场真正关系举足轻重的战争时,西迁定居后便不显山不‘露’水的匈奴人却在一夜之间征召了十万‘精’骑和十万控弦!这样的力量,在蛮族杂居、形势如一团‘乱’麻的东欧及更靠东的地区完全是压倒‘性’的力量!更何况,这些严格挑选出来的匈奴战士并不是一群空有蛮力的游牧民,而是一支武装‘精’良拥有完善层次结构和军事指挥系统的军队!他们是在头狼的带领下残忍狡诈的狼群,任何对他们的轻视都会付出血的教训,就连正处于上升期的东罗马也不例外。 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草原上的狼群几十年来满足于在现有的领地内觅食,只是偶尔才会因‘诱’‘惑’而越境肆虐,但毋庸置疑,对于生活在大草原周边的众多民族、国度来说,从草原上蔓延而来的‘阴’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然而,即使在预感到形势愈发险峻,由于没有人敢于深入到漫无边际的草原中去获取匈奴人的情报,因而除了获得匈奴人允许往来的商队传出的只鳞片爪,西方文明几乎对匈奴人近乎一无所知。 而事实上,匈奴人在经过了两百多年的繁衍生息后已经成为草原上首屈一指的游牧民族,部族主要分为左中右三部,中央是王庭汗帐所在及大单于直辖领地,如今的大单于叫做鲁嘉ruga,他沿袭了祖辈的称号,号为“撑犁孤涂大单于”,撑犁意为天地广大,孤涂意为子,匈奴人信奉自己为天地骄子,正如他们曾在给汉帝国皇帝的上书中称呼自己的首领为“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 这是中央王庭,而在王庭的东西两面作为遮护,同时也是依照匈奴人的传统,设有左右贤王所部,其下再置左右谷蠡王、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即万骑长,这些官职构成了效命于大单于的辅臣体系,看似简单但却异常的高效,闲时为牧、战时为兵,兵民合一的制度再加上数十万控弦之士剽悍如风的机动力,让匈奴人成为了整个西方文明的梦魇。 冬季来临,原本是大雪纷飞、千里寒霜的时节,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也应是到了一年中最安静的时候,他们会选择一个避风处扎下帐篷搭起火堆,在酷寒中安静地度过漫长的冬季,一如他们古老的东方祖辈那样。然而,今年却注定与往年不同,因为今年是一个暖冬。 绿草如茵的大地上,左贤王王庭所在地特维尔不仅没有丝毫过冬前应有的宁静氛围,恰恰相反,此时的特维尔是一片人声如沸、马声如雷,整个左贤王部的所有大小部族都接到了王令,长生天降下了天谕,伟大的匈奴子民将在长生天的指引下跨上战马、拾起弓箭、腰佩弯刀去征服一片新的土地!所有勇敢的战士都将获得长生天的赐福和数不尽的财富!他们将向西去,越过树林、大河和山脉,去征服那个已经屈服于他们面前的东罗马的同胞兄弟! 匈奴人注重占卜、祭祀,每逢大战,王庭都会举行盛大的仪式来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卜卦吉凶,同时也是‘激’发战士的斗志和贵族们的进取心,与依旧强大的罗马人开战,祭祀更是不可或缺,不过由于这一次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战争,只是单独的左贤王部奉大单于的命令出征,因而祭祀仪式直接放在了王帐所在地。 “长生天啊,保佑你的子民!让他们为你胜利,为你荣耀!” 祭司的雄浑声音响彻天际,祭祀仪式已经开始,整个特维尔用帐篷聚成的王庭内,此刻除了祭祀之地和王帐,其余地方的帐篷和杂物都已被清理一空,以让上百名贵族、数千最勇敢的匈奴勇士以及外围摩肩擦踵的子民朝拜天神! 祭祀之地内,中央是一尊高高竖起的图腾柱,通体用粗圆的木头制成,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纹、画像乃至神秘的文字,五颜六‘色’的彩条包裹着图腾柱,四根长长的绳索从图腾柱的顶端牵出,拉到四角的地面上固定,图腾柱的前面地上摆放着一堆篝火,仪式的布置简单而朴素,然而只要仰望着那高达三米、绘饰着古老先民代代传承神秘图案的图腾柱,还有那跃动的火焰,恍惚之间仿佛千年的历史犹如一条湍急的河流般从眼中奔流不息,那扑面而来的苍凉厚重气息令人深深敬畏。当身着萨满祭祀服的祭司高举着双手,用透着古朴的声音呼唤着长生天,仰头望向苍穹的时候,所有的匈奴人虔诚的双手‘交’叉抚肩拜倒在地,心中一片平静。 这样的匈奴人还是匈奴人吗?血脉中的狂野、暴戾褪去的狼群还是狼群吗?当然是! “伟大的匈奴子民,神的子孙,让我们聆听长生天的声音!” 一个雄壮高昂的吼声倏然响起,所有的匈奴人都似乎被这声音所吸引抬起头目光聚焦在祭台后高出地面的王帐前,那里正伫立着一个身影! 柔软美丽的雪狼皮包裹着冰冷的甲胄,魁梧的身躯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结实感觉,粗壮的四肢犹如不可撼动的昆仑山支撑着身躯! “王!王!王!”一瞬间,整个祭祀周围山呼海啸,匈奴人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点燃,他们的眼中充满狂热地望着那个身影,张开双臂发出高吼。 所有匈奴人都为那个身影竭力欢呼,因为他率领的铁骑曾越过底格里斯河让‘波’斯人的城市化为尘土,他的铁骑曾横扫草原让大大小小的游牧民族臣服匈奴,他的铁骑曾越过‘色’雷斯的要塞奇袭罗马人,杀死了一个罗马的皇帝!他就是匈奴的左贤王,大单于鲁嘉的幼弟,匈奴人心目中的雄鹰,战神!休屠! 休屠和他的兄长鲁嘉一样,有着东方黄种人的典型相貌,个头相比于欧洲人显得矮小,‘胸’部宽大厚实,大头颅,小而深的眼睛,轮廓深陷,扁鼻梁,黑发黑眼黑皮肤,留着稀疏的胡须,这样的相貌在罗马人眼中无疑和魔鬼没什么两样,然而,在匈奴人的眼中,休屠王却是天神最优秀的子孙,拥有和天神相媲美的容貌,也许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荒谬,但就一位气吞万里山河、威名布于四方的匈奴英雄而言这原本就和相貌无关。 “长生天保佑我们!保佑大匈奴!” 坦然受着数万匈奴人的朝拜,休屠王目光湛然地同样高举双手向着蔚蓝的苍穹,将一切称颂欢呼归于了长生天! 良久,他的双手缓缓放下,连绵的欢呼声也顺势而止。站在高高的王帐前台上,休屠的目光越过图腾柱扫过拜伏在大地上的数万将士豪装的声音再次响起。 “长生天指引着匈奴人翻越高山、渡过河流,来到这里,生存了下来!而现在,长生天再次给予我们指引,指引我们征服更多的草场让整个大地沐浴在长生天的光芒下!” 休屠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缓缓道来的言语让所有匈奴人都敞开心‘胸’,无条件地接纳着来自长生天的谕示。 “匈奴的勇士们!我代表长生天召唤你们!随我一同,为了大匈奴而战吧!你们将获得胜利!生者获得财富,死者长眠于长生天的怀抱中安息!勇士们,告诉我,你们愿意为大匈奴而战吗!” 抑扬顿挫的声音最终化作一声穿云裂石的大喝,休屠王俯瞰着他的子民,他的铁骑,浑身散发的气势如同四方天维威压而下! “战!战!战!” 不过,下一刻,彻底爆发出狼‘性’的匈奴人呼啦啦成片站起,他们疯狂地拍击着‘胸’膛,发出砰砰的轰响,他们高举着弯刀,无数弯刀汇聚成一片摧残的光河!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节 用生命来捍卫祖国 半个月后,莱比锡, “安奎拉,我的战友!” “奥卡,活着见到你真不错!” 奥卡和安奎拉一边大声放肆地笑着一边给了彼此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而在他们两旁那些随从的将领们也是纷纷上前用无声的拥抱来表达内心的‘激’动,来共同庆贺这个来之不易的会师。 距匈奴铁骑和哥特人联军全面侵入边境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天的时间,看似短暂实则漫长,这是让每一个奋战在前线的边关将士们都备受煎熬、筋疲力尽的九天,面对着十倍于己的庞大敌军,孤立无援的安奎拉防区就像是汹涌大‘潮’来袭中无助浮沉的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于翻卷不定的恐怖洪流中。 但他们用不屈的意志和坚强的脊梁撑住了天!当收到匈奴人征召了大军源源不断汇入哥特人前线营地的消息,安奎拉立刻敏锐地判断出匈奴人要亲自动手了,而一旦这些不再满足于仆从军缓慢进展的匈奴人加入,毫无疑问将意味着一场北疆与匈奴之间的全面战争已经无可避免,这将是对新生的奎里纳斯王朝的致命考验!也许唯一值得幸运的就是,安奎拉‘花’费重金招募的那些悍不畏死的密谈带回的情报上明确说明了此次战争,匈奴人还并没有全民动员,所以,在匈奴大单于没有心血来‘潮’之前,北疆面对的只是匈奴的左贤王部。 这个消息曾一度让安奎拉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让他有了点坚持下去的信心,否则如果真的是直接面对全民动员的匈奴,几十万铁骑席卷而来,安奎拉恐怕除了慨然赴死之外毫无办法了。不过,很快当搜集到更多资料和情报准备制定一项防御计划的安奎拉又不禁为自己的高兴早了点而默哀了,因为单单从手头的汇总情报上看,光是一个匈奴左贤王部,也同样远非他所能独立应对! 当面的匈奴哥特联军的最高指挥官,匈奴左贤王休屠号称匈奴人的战胜,以擅长骑兵长距离突袭、大范围机动和骑兵作战而凶名赫赫为匈奴周边各族所深深忌惮!其麾下有铁骑三万,控弦骑兵弓骑五万,这些只是仿照罗马、‘波’斯等大国建立起来的常备军,而如果战事不顺,在整个左贤王部实行全面征召的话,还可以一夜之间再得十万骑步大军,虽然比不了常备军‘精’锐,但尚武好战的匈奴人天生就是战士,他们骑得烈马、拉得硬弓,绝对稳压同等数量的罗马临时征召军一头! 这样的战争潜力和军队规模,完全不是处于一穷二白阶段的防区所能单独硬扛的,没有任何犹豫,安奎拉越权给自己辖区内的民政官下了死命令,让他立刻组织民众撤退到大后方,因为安奎拉很清醒战事一起,他根本没有余力与顾及这些无辜的民众,如果不提前让他们离开,到时候匈奴人只需分遣骑兵四出,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移民村庄顷刻间就会遭遇最残酷的命运。 只要民众安然撤离,安奎拉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指挥集中起来的野战军和戍备军,和敌军进行周旋,拖延时间,好在辖区内地广人稀移民村落不多,在军队的紧急协助下,就在敌军前锋越过边境的当天所有民众都顺利撤入了后方。 接下来就是充斥血与火的九天!安奎拉调回了边境线上的巴鲁斯所部还有其余‘精’锐,但是,在凯尔采之后,矗立在边防第一线的那些堡垒却不能再放弃了,这即意味着必须有人留下来,抱着必死之心挫动敌军的前进势头,让匈奴人不敢轻装急进大胆深入,可是,让一个指挥官做出让自己的士兵去送死的命令,这其中的艰难和痛苦谁也无法体会! 将领们看着安奎拉双眼血红地死死盯着那些堡垒,却迟迟无法决定断后的名单,所有人都沉默,没有人愿意送死,可是军人的使命就是国家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挺’身而出,无怨无悔,所以,当巴鲁斯和另外十几名军官默默地越众而出的时候,安奎拉的脸上只剩下一个凄然的微笑,是的,是微笑,他希望留给这些英勇的将士一个微笑,哪怕是带着血的笑容。 “安奎拉,记得帮我养大我的那几个崽子,等他们长大了,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是一位罗马的将军!” 这就是巴鲁斯临别时的留言,其余将领也都留下了最后的话语或是书信,一样的简短,一样的悲壮。 巴鲁斯他们义无反顾地催马向东,而安奎拉则带领着集中起来的‘精’锐大军调转向西,构筑纵深防御,他们再也无缘相见,两天后,刚刚退到‘波’兹南的安奎拉收到了消息,边防堡垒全部陷落,但匈奴人没有抓到哪怕一个俘虏! 安奎拉和所有剩余的将领们默默地遥望着东面,为了那些先一步升至天国的袍泽们祷告,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因为最勇敢者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该轮到他们了。 集中了全部兵力的安奎拉也只有不到三万的兵力,所以他不能将这些宝贵的兵力‘浪’费在第一‘波’硬碰硬的一次‘性’战斗中,他所要做的就是忍受内心的煎熬,不断分出兵力建立一层层如蛛丝般的防线去迟滞敌军的速度,这么说也许有些复杂,那么直接一点,安奎拉要做的其实就是亲手送一批批将士去送死,直到他自己! 虽然安奎拉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望不到边际的敌军铺天盖地地涌到第二道防线城下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绝望,即使有坚固的城墙还有并肩而立的袍泽,也无法消除这种内心深处的恐惧,任何人都会有恐惧,因为恐惧是人‘性’的一部分,区别只是当面对无法抗拒的恐惧时,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安奎拉和所有将士们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就是死战!在安奎拉亲自砍下前来试图劝降的哥特人信使后,联军也很干脆地放弃了想法直接挥兵攻城! 第二道防御虽然是临时构建,但利用的都是现成的要塞,由北向南依次连接的7座坚城,形成一个内凹的弧形防御带,安奎拉将剩余的兵力毫无保留地全部分配在了这里,因为这已经是他辖区的最后据点再退就要退到正全面开发的北疆腹心之地了,虽然就眼前的形势看战火‘波’及大后方已是无可避免,但安奎拉下定决心,至少要让匈奴人继续深入前认清楚,每往前进一步都要有流血的觉悟! 攻防战整整进行了六天,匈奴人不眠不休地攻了六天,罗马军团就陪着他们不眠不休地守了六天,六天的绝地死战,缺乏大型攻城器械的匈奴人将人海战术和蚁附攻城的宏大和惨烈演绎成了一场活生生的史诗,每天,当阳光斜照城墙,苍凉的号角声连绵不绝,一个个巨大的联军方阵披着晨曦,碾压而来。战鼓隆隆、喊杀终日,一**敌军涌上城楼,一具具尸体血洒半空,没有怜悯没有退路,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城下的尸体堆得越来越高,以至于后面的战斗,敌军几乎可以直接踩着尸堆直接攻上城墙,暗红‘色’的血从一具具尸体身下流出,蜿蜒流淌,仿佛蛛网状的血‘色’脉络遍布大地,令人如见炼狱。 三天后,防御线终于还是在匈奴人的猛攻下出现了裂口,南部的两座堡垒不幸陷落,守军全军覆没。收到消息的安奎拉面‘色’不改,不仅没有为防御线的崩溃和随时可能包抄而来的敌军而退缩,相反当天深夜,安奎拉亲自率领城内唯一的骑兵悍然出城,出人意料地对敌军发起逆袭!一夜酣战,安奎拉率部杀伤无数、烧毁匈奴人的大量辎重后大胜而归,尽管安奎拉的大胆行动和罗马军队表现出的勇猛无畏让当面的匈奴人为之胆寒,然而,于整个战局而言,一次小胜终究还是无法扭转什么。 翌日,安奎拉就脸‘色’铁青地收到了更糟糕的消息,北部三城也都流尽了最后的热血,全部陷落,而更糟糕的消息是匈奴人‘抽’调了一支‘精’骑从北面迂回,准备断掉居中的‘波’兹南守军的退路。 终于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安奎拉知道该做出抉择了。当天夜里安奎拉率领残部,和自愿留下的三百勇士挥泪告别,趁着夜‘色’的掩护向西突围。 尽管突围已经足够及时,但安奎拉显然还是小觑了匈奴人的骑兵机动力,突围途中,安奎拉还是遭遇了匈奴人的骑兵,血战了几个小时才侥幸摆脱了敌军的追击,但为此又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奎拉率领残部晓行夜伏,小心避开匈奴侦骑的耳目,最终抵达了莱比锡,而此时,三万军队已经只剩下轻重伤算在一起不足三千人! 奥卡松开手臂,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眼前的安奎拉,看着他眼神中的坚定和疲惫,看着他眼神中的斗志和哀伤,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有什么话可以表达出他对安奎拉,对身边这些征尘满面、浑身浴血的将领们还有那些已经为国捐躯的将士们的心情。 他们是真正的国之利刃!是真正的钢铁长城! “好好休息吧!伙计!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奥卡的眼神绽放出奇异的光彩,语气透出十足的自信,他有资格自信,因为他带来了整个北境集团军、还有随他征战罗马的军团,而在他的身后,还有无数的军团!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节 罗马需要骑兵 匈奴人是一群残忍狡诈的孤狼,当你面对那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群狼之眼时,一旦心生畏惧,就意味着死亡的气息已然临近。要想生存你就必须学会坚定内心那一股凝聚的不屈意志,誓与群狼共舞,置之死地而后生!直到狼群也被你的意志所征服,不得不将你纳入不可战胜的存在而选择主动退却。 然而,奥卡要的不仅仅是‘逼’退群狼,而是要给这些贪得无厌、残暴无度的狼群一个狠狠的教训!奥卡集中了几乎目前所能调动的全部‘精’锐兵力,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狼群在不可撼动的钢铁长城面前乖乖收回爪牙,夹着尾巴离开!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冒险,不过战争就是冒险!如果不能一战让匈奴人真正意识到触犯罗马所需付出的代价,狼群就会食之甘味附之不去,到时候整个北疆将面临匈奴人无休止的侵扰,战祸连绵中奢谈改革无疑是妄想。所以,奥卡唯有背水一战! 莱比锡,临时指挥部会议室内, “……目前,我们已顺利完成第一阶段的战争动员,五大军区除了马其顿和西班牙行省军区的四个军团没有调动之外,其余六个军团全部就位。另外,八个战略野战军团,按照陛下的命令,其中两个留在了本土确保意大利的安全,其余六个也已经抵达莱比锡开始抓紧时间休整,综合统计,我军已经集结了十二个军团前文已写明,改革后每个军团正式满编制为14500人,总数近18万人的兵力,单从兵力上来看我军完全具备正面击溃敌军的实力!” 围绕着会议室正中央长桌上摆放的军事沙盘,一位参谋军官正用指挥‘棒’在制作‘精’细、纤毫毕现的沙盘上来回指点着敌我双方的战略布局同时用洪亮的嗓音向诸位将领详细解读宏观的战略态势,而刚刚似乎正说到敌我双方的兵力情况,而当参谋官语气镇静地说到已经完成了近18万大军的集结时,整个会议室产生了一丝小小的‘骚’动,不少将领的脸上都是‘露’出难以掩盖的惊容,因为对不少经历了前朝数十年衰败气象的将领来说,帝国一下子调集这样庞大的军团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尽管在场的将领都亲身见证、参与了改革,但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帝国居然在悄无声息间有了这样的变化,一时间,不少将领的目光都是投向上首正托颌沉思的奥卡,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不过很遗憾,全力以赴投入到战争思维中去的奥卡这会儿根本无暇理会麾下将领们的心理,所以他依旧是一副专心致志的神情目光一点点在沙盘上‘插’着的那些代表敌我军队的旗帜上挪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这个动作在那个暂时停下讲解的参谋官看来显然是示意他继续的指示,因而他清了清喉咙,再度开口。 “厄根据目前获得情报,敌军的兵力总数大约是在15万至17万之间,略少于我军,其中以匈奴人的三万重骑、五万轻骑以及三万步兵为主力,其余则是由臣服于匈奴的哥特人、汪达尔人、法兰克人组成的仆从军。诸位请看这里,敌军指挥官将兵力分为了上、中、下三路,上路为仆从军,中、下两路为匈奴人,三路并进,正直‘逼’我军防线,依照路程推算,一天后敌军先锋应该就会进抵城下。” 说完这些,参谋官直接收起了指挥‘棒’,退到了一旁,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将是将领们自由阐述的阶段,也是敲定战略预期目标和战术层面作战计划的时间。 “陛下,末将认为目前的态势已经非常明朗,我军在兵力上优于敌军,但恕末将直言,匈奴人拥有数量庞大的骑兵甚至是重骑兵,这些骑兵拥有惊人的机动力和战斗力,贸然采取野战,恐怕会有不可测的风险,所以末将建议,就地依托坚固的堡垒要塞进行防御作战,匈奴人缺乏大型攻城器械,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无力攻破我军的防守,因而只需依靠城防消耗匈奴人的士气、兵力,耐心等待机会反击,胜利必然属于罗马!” 就在参谋官退下的下一秒,一名将领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目的无可厚非,那就是希望令皇帝陛下稍微加深一下对自己的印象。事实证明,他的抢先一步收获不菲,条理分明的陈述和逻辑合理的建议都让奥卡为之侧目,并且‘露’出了赞赏的微笑。不过想要独占这个宝贵的表现机会无疑不现实,因为有和他一样想法的将领显然不只一个。 “陛下,请恕末将的想法和甘尼克斯将军的有所不同。”另一位将领高声发言。“的确,甘尼克斯将军的建议十分合理,但是末将认为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而眼前的这场战争就很特殊。” 话声停顿,发言的将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和刚刚第一个发言的那位将领说完之后得到的普遍认同截然不同,四周的将领们此时议论纷纷,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说下去,费边将军非彼费边”不过,皇帝的命令让一丝‘骚’动迅速平息,将领们纷纷倾耳聆听,因为皇帝的态度已经表明刚刚那些话并非那么简单。 “是的,陛下。”费边抚‘胸’向奥卡致意,随即再次开口道:“首先末将承认如果选择防守战术的话,我军的胜算会比较高,但关键的问题是这样的胜利是否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陛下,匈奴人对帝国正构成日益严峻的威胁,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东帝国更是多次和匈奴人‘交’兵,屡遭败绩,匈奴人的实力不言而喻。而幸赖狄奥多西陛下的睿智,东帝国面临的危险暂时解除了,但心有不甘的匈奴人却将目光转向了我们!陛下,如果我们只是单纯防御的话,匈奴人是否会认为罗马的力量远比君士坦丁堡孱弱?是否会认为换一条路线进攻罗马会更可行?现在我们拥有十二个军团,是的,有必要的话,我们还可以征召更多的军团,可是这场战争要打多久?!匈奴人可以源源不断地投入兵力,而我们如果选择防御,那就意味着我们也要不断征召军团投入这场也许没有尽头的战争!我们的后方家园中期盼着父亲、儿子和丈夫回去的民众该怎么办?荒废的土地该怎么办?空虚的国库该怎么办?还有,陛下,改革该怎么办?!” 费边一口气说完这些,他的脸因‘激’动而涨红,他的眼神充满了说服力,而最重要的是,他的话的确有让将领们为之悚然动容的理由。 “费边将军,那么告诉我,还有诸位将军,说出你的想法,这场战争应该怎样结束?”奥卡看着这位居然想法和他无意间不谋而合的将军,语气真诚地请教。 “陛下,末将的能力还远不足以去计划一场决定命运的战争,但是末将知道一点,那就是我们绝不能坐守在此,我们应当积极主动地去寻找战机哪怕冒着巨大的风险,我们需要一场胜利,一场真正的胜利!”费边垂下眼帘,恭敬地给出了答案。 “好!”奥卡只说了一个字,他没有再去看费边,而是走近桌旁伸出手将沙盘上的那一面面代表罗马军团的旗帜拔出,选择了一个新的位置重现扎下,旋即他抬起头,透着决然魄力的目光扫过众将。 “这场战争就像是一盘军棋奥卡发明推广到军中,你们每一个人在这棋盘上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而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站稳自己的位置,然后向前推进侵占敌人的位置,直到将所有敌人全都挤出棋盘!” 话音落下,所有的将领都神情肃穆地垂下了头,决定已经做出剩下的就是执行了。 …… “这么说,陛下,你是打算依托防线和匈奴人展开对攻了?” 军事会议散场后,具体的部署、参谋等事务自然就不用他再劳心费神了,于是他径直来到了安奎拉休息的房间,打算从他那里征询更多的意见。 “我们有足够的兵力、足够的实力,还有稳固的后方,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我们还不敢和匈奴人进行战斗,恐怕事情的发展真的会如费边将军所说,匈奴人会以为罗马比君士坦丁堡更软弱可欺,他们会不惜代价地征召源源不断的军队,我不能把国力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而且永无止尽的战争中。” “陛下,我非常支持你的想法,我们必须战胜匈奴人!”休养了一日的安奎拉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不过突然从极度紧张的状态松弛下来短期内他却是不适宜再上战场了,但即使作为一名参谋,安奎拉的价值也同样不可忽视。 “陛下,对于具体的战术、计划还有部署,我并不想提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建议,不过,我有一个想法,也许陛下会感兴趣。” “哦,是什么?” “陛下,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吗?匈奴人会逐渐成为帝国最可怕的敌人,您的远见卓识今天已经得到了印证,但似乎您忘了您的另外一番预言。” “该死的,难道我这么年轻记‘性’就开始变差了。” “陛下真是幽默。我只是提醒陛下而已,当初您说过,要想从军事层面真正战胜匈奴人,那就只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罗马需要训练一支强大的骑兵,越多越好!”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节 匈奴未勒之射雕手(上) 广袤战场的一处角落,一座罗马移民遗弃的村庄。 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打破了村庄内的平静,不过没什么关系了,因为这里的居民早已在罗马军团的接应下撤往了远离战场的更西面,在那里他们可以免受杀戮的‘波’及直到一切结束。 来的人是一队匈奴人的轻骑,总共也就是二十几骑的样子,但那纵马飞驰、剽悍敏捷的气势却是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罗马崛起的历史上也曾和数个游牧民族‘交’过手,不过相比较之下匈奴人不愧才是真正马背上的王者。 马蹄声急,一眨眼的功夫,匈奴骑队就已经旋风般地径直冲进了村庄,在村中央拣了片空地之后纷纷翻身下马,一些人开始忙着将马背上载着的东西卸下来让坐骑可以充分休息恢复体力,另一些人则在空地上搭起简易的火垒,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打算在这里暂时歇个脚顺便填饱肚子。 这些匈奴人的动作都是干净利落,很快就处理好了一切,火垒上已经架起了一口铁锅,下面火焰吞吐,将铁锅内装的水烧的汩汩冒着气泡,眼看着就要沸腾,站在铁锅旁的匈奴人正用贴身携带的锋利匕首切削着大块的‘肉’干和准备一些佐料。以便水一烧开就放进去。而其他匈奴人已经围坐在火垒旁相互叽里咕噜地说着话,看他们不时哈哈大笑的样子显然是谈着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匈奴人都在休息,有六个匈奴人就没有坐下休息而是挎弓执刀小心翼翼地在火垒四周来回走动巡查,神‘色’异常警惕,周围的一点风吹草动恐怕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神。 不过废弃的村庄内除了他们自己发出的声音丝毫没有异样,似乎他们的警惕完全是杞人忧天,不过那些警戒的匈奴人还是一丝不苟地保持紧张的状态直到一股浓烈的香气飘入他们的鼻子,身后传来同伴招呼他们吃饭的声音,他们才终于松弛了下来,收起武器,而后变脸似的地换了一副表情,垂涎三尺地大步冲到了火垒边,迫不及待地和同伴抢起了‘肉’汤。 匈奴人酣畅淋漓地吃着‘肉’汤、喝着皮囊里带着的烈酒,个个都是满头大汗、狂呼大叫,一些人更是唱起了曲调高亢、意境苍凉的草原民谣,尽显匈奴人天‘性’中的豪爽粗犷。然而匈奴人万万不会想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些村庄废墟中,一双双森冷的眼神正悄然注视着他们。 袭击是在匈奴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陡然开始的。 一连串尖啸从不远处的废墟中响起,正站在大锅前准备捞汤的匈奴人愕然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扑哧一声,只见血‘花’迸溅,一支破空而来的弩矢已然将他贯‘胸’而过! “厄厄……”匈奴人目眦尽裂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喉咙里拼命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惜只是吐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匈奴人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下。 尽管狙击来的如此突然,但真正造成的伤亡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夸张,强大的本能意识让不少匈奴斥候在一瞬间下意识地做出了规避动作,虽然无法避免受伤,但真正倒霉的被‘射’中要害的也只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弩弓相比于弓箭装填的速度要慢了很多,因而当第一‘波’狙击‘射’完后不免出现了一段空当,袭击者原本也许认为这一点点停顿远不足以让措手不及的匈奴人从猝然遇袭中反应过来,然而事实却是他们低估了匈奴人的强悍。 几乎就在破空声消失的瞬间,那些趴在尸体中间躲过一劫的匈奴人立刻一个鹞子翻身,抄起地上的弓箭,而后各自寻找到身边最近的掩体,身形如电地飞快窜了过去,跳入了掩体后面。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远处隐藏在废墟中刚刚装填完毕、端起弩机的罗马士兵不由大吃一惊,全然没想到这些匈奴人竟然有这样的机敏,简直不亚于他们那些在特种部队中服役的袍泽。 然而,匈奴人给他们的震惊远不止于此,就在那些从掩体后‘露’出头或是‘胸’腹的罗马士兵因为找不到目标而陷入短暂的呆愣的时候,那些跳入或远或近掩体的匈奴人却像是约定了暗号一样,瞬间同时身形‘露’出掩体,张弓瞄准,然后发‘射’! 嗖嗖嗖!!! 双方的掩体其实相隔也就短短十几米的距离,这么短的距离,离弦之箭就如同闪电一样,一般人的眼力根本不可能捕捉到这些硬弓‘射’出的箭矢在空中飞过的痕迹。当然,这些接受过训练的罗马士兵不会这么不堪,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第一时间重新低下头,然而还有一些士兵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也许是不相信匈奴人的箭法真的能‘精’准到在一秒不到的瞄准后‘射’出还能命中自己,然而他们的迟疑很快就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扑哧!扑哧! 躲在一处矮墙后的克鲁斯侧着头,满脸不可思议和惊恐表情地张大了嘴巴,就在刚刚的一刹那,他眼睁睁地看到不远处,那个站在掩体后的袍泽只是因为迟疑了一瞬没有马上蹲下,结果一支长箭正中他的面‘门’,鲜血飚‘射’,那家伙竟连哼都没哼,直接仰面栽倒没了声息! 克鲁斯完全被匈奴人的箭术震惊了,不过在心里他还是下意识地认为这也许只是意外,然而,克鲁斯如果知道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匈奴人的反击居然‘射’翻了六名掩体后的罗马士兵,而且都是正中面‘门’或是喉咙这些致命部位,不知道会怎么想。 克鲁斯不清楚,但站在更远处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负责指挥的罗马指挥官却是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切,他原本因伏击成功而‘胸’有成竹的神情瞬间布满‘阴’霾,他也被这些匈奴斥候的恐怖箭术震惊了,不过他还是迅速镇定下来,这个时候决不能慌‘乱’,战场主动权还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不相信自己‘花’了这么多‘精’力设下的埋伏会连区区一小队匈奴斥候都对付不了。所以,罗马指挥官毫不犹豫地用手势向前面的士兵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三队罗马举着盾牌的罗马士兵从掩体后走了出来,他们三个人为一组,用坚固的盾牌牢牢护住正前方和左右斜向前的方向,步伐稳健而快速地向匈奴人掩藏的位置‘逼’近。 咻咻咻!!! 匈奴人很快明白了罗马人的打算,立刻开始阻击,他们用弓箭向那些移动中的三角阵和更远处的掩体后的罗马士兵不停‘射’击,以掩护那些靠的太近的同伴退到他们身旁,而接到同样命令的罗马士兵也是含愤出手,不甘示弱的纷纷从掩体后冒出头用弩箭反击,于是箭矢‘交’错尖啸不绝,在不大的范围内双方竟然开始了一场‘激’烈的狙击战。 匈奴人的箭法很准,箭矢也很重,近距离‘射’击的力道之大可以说让那些看似毫无危险的三角阵中的罗马士兵有苦难言,不断从盾牌上传来的笃笃声不仅对他们的心理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同时也让他们握住盾牌的手渐渐竟有些发软,他们只能咬牙坚持、不敢有一点大意地猫着腰、一步一步向前移动。 不过他们还是幸运的,至少比那些和匈奴人对箭的袍泽幸运,众所周知,弩箭的稳定‘性’、‘精’准度还有杀伤力都在弓箭之上,尤其是近距离而言,毕竟用弩的话你只需要瞄准然后扣动扳机就行了,而如果是弓箭的话,你还得‘花’力气拉动弓弦、瞄准、维持稳定然后才能‘射’击多了好几个环节,因而按道理来说,手持弩箭的罗马士兵应该比手持弓箭的匈奴人更具优势,然而,眼前的真实情况却是,十几个匈奴人竟然单纯用弓箭不仅迟滞了罗马人的三角阵,而且还近乎压制了掩体后面的弓弩手! 最开始的时候,接到自由‘射’击命令的罗马弓弩手们还抱着一雪前耻的愤怒,试图压制对面的匈奴人,然而接下来的时间里,箭矢‘乱’飞看似双方打得火热、你来我往,不分上下,然而身处其间的罗马弓弩手却是越来越胆寒,因为他们发现那些匈奴人的箭发太准了,准到让他们甚至丧失了‘露’头的勇气,环顾四周,不少掩体后面都躺着罗马弓弩手的尸体,有几个还在呻‘吟’,而大多数被‘射’中的人都是直接毙命因为匈奴人的箭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只对他们的脑袋和心脏感兴趣。 然而,在匈奴人屡屡得手的同时,罗马弓弩手们对自己的战绩却是羞于启齿,他们‘射’中了几个匈奴人?两个还是三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弓箭对决的胜利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匈奴人一方,即使罗马指挥官不断下令,军法无情,罗马弓弩手们仍然犹豫着不敢再‘露’头,因为差距太大了,尤其是当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之后他们中间不少人刚‘露’头就被匈奴人的‘射’箭手锁定,然后无一例外地爆头穿喉,这样的差距,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就在脸‘色’‘阴’沉‘欲’滴的罗马指挥官准备执行军法杀一儆百的时候战况却陡然一变,原来,拖延了这么久,那些三角阵突击队终于顺利推进到了匈奴人的掩体之前!看到那些英勇的突击士兵们撤开盾牌奋不顾身地翻入掩体,和那些弃了弓箭‘抽’出弯刀的匈奴人杀作一团,罗马指挥官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又落了回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节 匈奴未勒之射雕手(下) 那些士兵勇敢的撤开盾阵、发起突击总算在最危急关头挽救了整个伏击计划,他们成功和匈奴人短兵‘交’接,纠缠在了一起,让匈奴人无法及时撤离,而一旦进入‘肉’搏,有备而来的一方自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然而,敌寡我众的战斗仍然持续了十几分钟之久,再次出乎罗马指挥官的意料,那些匈奴人的强悍实在匪夷所思,他们用弓箭抵抗了那么久,杀伤了近二十名罗马士兵,耗费的臂力可想而知,可是‘肉’搏中这些匈奴人依旧生龙活虎,用锋锐的弯刀和擅长格斗的罗马士兵杀得难解难分,直到气力不济加上人数太少才最终被歼灭。 而等战场清理完毕,副官面‘色’发青地报上伤亡数字后,无论是罗马指挥官还是亲身参战的士兵们都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双方的伤亡比例让他们深深为匈奴人的凶狠所骇然,从始至终这些匈奴人都是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精’心设下的圈套原本想来对付这区区一小队匈奴人的斥候绰绰有余,可是战斗的结果却是,他们付出了两倍于匈奴人的伤亡才勉强拿下! 不过,罗马指挥官已经顾不上去思考匈奴人的战斗力这个令他胆寒的问题了,他们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必须马上撤退,否则随时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匈奴人!如果是在伏击之前,他们也许还不会太担忧可是现在,看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一旦这时候匈奴人杀到,哪怕兵力相差无几,恐怕他们也失去了勇气,所以,深知事不可为的罗马指挥官十分明智地让部下尽最快速度清理了战场,随即便抬着战死袍泽的尸体果断撤离了。 他们也的确很幸运,因为就在他们离开大约半个小时后,一大队匈奴轻骑真的出现在了村庄里,不过他们这么兴师动众不是来侦察亦或是针对那些游弋于野外的罗马斥候的,而是奉令前来找人的。但遗憾的是,他们找的人都已经成了尸体。 当进入村庄的匈奴人看到那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几个明显是军官的匈奴骑士几乎是目眦尽裂,眼神中充斥的怒火仿佛火山喷发一般,为首的军官更是手指着那些尸体直接发出震天的咆哮,森冷的眼神扫视左右大声用匈奴语训斥着什么,骂得那些匈奴人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 半晌,那匈奴军官终于稍稍平复了怒气,脸‘色’‘阴’沉地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匈奴语,十几名在他身后的骑兵听到命令赶紧翻身下马,飞快冲入战场收敛起那些战死的匈奴人尸体,不过并不是简单随意地像对待普通士兵那样将尸体堆在一起火葬,而是用一张张从马背上卸下的厚软‘毛’皮将尸体裹起来然后抬起来放上了空闲马匹的马背上,竟是打算将尸体一同带回去。 这样的做法不禁令人疑‘惑’,匈奴人一向轻生死,战场上战死的勇士往往都是任其腐烂,最多不过是收敛到一起,经过萨满的祈福后进行火葬,而眼前这些战死者却享受到非同一般的待遇。其实,这个疑问对于任何一个稍微了解匈奴人习俗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难题,因为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战死的匈奴人并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射’雕者! 匈奴‘射’雕者,匈奴人最强的战士!每一个拥有这个神圣称号的匈奴人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他们的勇敢连天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他们的箭术即使最的凶禽也难逃罗网!这些从古老东方祖辈那里继承了这个神圣称号的战士是战场上最可怕的死神,他们只接受大单于的命令名义上是单于的最强卫队,然而事实上,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活跃在战斗的第一线,而非像声名赫赫的成吉思汗组建的怯薛军那样只是短暂的辉煌,之后迅速沉寂,‘射’雕者相伴匈奴兴衰的始终。 每一个‘射’雕者都拥有匈奴贵族的身份,在大单于的直属区域内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奴仆,他们专事征战而不像普通匈奴牧民那样平时也从事生产,他们是纯粹的职业军人,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断磨砺自己的武技和经验,然后在战场上夺取荣耀! ‘射’雕者的作战方式和晋升方式都很特殊,首先是晋升方式,‘射’雕者称号不能世袭,每一位‘射’雕者都必须有超凡的箭术、骑术、刀术以及追踪、陷阱、生存等技能,这是基本的要求,而真正异常苛刻的条件是他们必须在服役期间在同伴的见证下达到斩首五百普通敌人或是击杀三十名被认可的勇士!这在冷兵器战争时代是难以想象的个人战绩,想象一下,即使是在人‘肉’为糜的二战中,杀敌超过500的狙击手也只有区区一个! 不过也正是这种近乎疯狂的要求才使得每一个‘射’雕者都是恐怖的人形兵器,他们可以在各种最艰险的情况下进行战斗,并且保持旺盛的斗志!而且他们的作战方式也毫不拘泥,反而有些像是后世的尖兵部队,除了接受单于或是战场指挥官下达的任务,在其余时间‘射’雕者都是完全自由的,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组成队伍,然后随意在战场范围内游弋、尽情“狩猎”,这样的高度自主的作战方式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我们最熟悉的华夏历史中的一段,讲述的是在汉朝时候,有一次,边关外突然逃来了几个遍体鳞伤的宦官,原来这些宦官是景帝派来边塞协助训练军队的,结果这些宦官不知死活地带着数十名随从卫士深入到了匈奴领地内,遭遇了三名匈奴‘射’雕手毫无悬念的全军覆没,要不是那几个宦官一见势头不对及时逃跑整个队伍就全都报销了。 当然这个故事的后续让我们见识到了大汉一代名将李广的神威盖世,可是如果你仔细看历史记载的话就会发现一个惊骇的事实,箭术超凡的李广亲自去追击这区区三名‘射’雕手居然都带了一百名骑士!由此可见,匈奴‘射’雕手是多么可怕的存在!这样的可能随时随地出现的‘射’雕手甚至能左右一场中等规模战役的胜负,简直可以算的上是古代的战略武器! 然而就在眼前这个默默无闻的废弃村庄内,居然一下子战死了五名‘射’雕手和十几名随行护卫,这样的惨重损失差点让晚了一步的匈奴百夫长吓得手足发软,虽然战死的五名‘射’雕手其中有两名还没有真正获得称号,但损失之沉重依旧不是他这个负责护卫的小小百夫长所能承受的,所以他刚才才会用斥责部下来发泄内心的惶恐,可惜人已经死了,可恶的罗马人又逃得没影,他只能带上这些‘射’雕手和护卫的尸体回去,祈求左贤王能饶他一命了。 很快,所有战士的遗体都被‘毛’皮裹好放在马背上,忐忑不安的百夫长没心情再去找罗马人的麻烦了,于是呼哨一声,率领部下顺着原路返回,风驰电掣,恨不得立刻赶回营地。 而这时,消灭了这队‘射’雕手的罗马部队也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的驻地,带队军官在向上司报告了整个伏击过程以及战果后毫无疑问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按照奥卡下达的全面战争各部自由出击的最高指示,所有驻扎在前沿的军团都组建了几支到十几支不等的‘精’锐分队,分散前往缓冲区主动寻找战机,也许是匈奴人没有料到他们会进行这种广泛的小规模的接触战,派出去的‘精’锐分队捷报频传几乎都有不小的收获,甚至于听说北边的十几个分队还集合一起,进行了一场完美的‘诱’敌深入,而后利用地形及陷阱围而歼之,成功消灭了一支超过两千人的匈奴人先锋军队! 也难怪这个驻地的指挥官感到恼怒,友军都是满载而归,可他派出去的人,就带回这么个胜不是胜、败不是败的战果,他怎么能忍得住立刻就气急败坏地对带队军官一通大骂,骂完之后毫不客气地一脚将那军官踹了出去,然后又开始冥思苦想起新的计划,浑不知自己的部下误打误撞,竟然消灭了一支‘射’雕者小队,而消灭这样的一支小队从震慑力上来说甚至比消灭一支三千人的牧民骑兵还要高,可惜这位指挥官只能永远‘蒙’在鼓里了。 发生在村庄废墟中的战斗于整个战局而言,无疑只是掀起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浪’‘花’,像这样的战斗,从一天前奥卡的命令下达到前沿军团开始截止到现在,在由北向南绵延上千公里的和匈奴人接触的地带已经大大小小发生了不下百场,各个军团的指挥官都是严格执行奥卡的命令,开动脑筋,分遣‘精’锐,使用各种战术主动向同样分兵而来的匈奴哥特联军发起攻击,不断有双方的小部队被消灭的军报传到各自的指挥官手中,对于罗马一方来说,这是在大战之前的战略试探和积极防御,而在匈奴人看来,这却是**‘裸’的挑衅和罗马人的狡诈,于是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千夫长被‘激’怒,实际上在没有得到休屠王的命令之前,他们都拥有相当的自主权,因而这些愤怒的匈奴千夫长毫不畏惧地和不断袭扰的罗马军团四处‘交’战,一时间,连绵战线上竟是呈现出一种七处冒火八处冒烟,战事异常频繁和‘激’烈的情形。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节 匈奴未勒之烈火焚城 鲁瓦尼堡,战火正炽! 驻扎在这里的是帝国潘诺尼亚军区的一个军团和一支临时征召的辅助军团,拥有近两万守军,再加上坚不可摧的城防和扼守特拉斯特山地中德高地与南部高原巴伐利亚高原直入平原区的重要战略位置,这里毫无疑问成为整个罗匈战场大地图上双方都势在必得的险要之一。 而真实情形也确是这样,尽管行军过程中不断遭到罗马‘精’锐小分队的‘骚’扰和破袭,但匈奴的南路大军丝毫不为所动,一路而来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克服重重阻碍,始终认准了鲁瓦尼堡。虽然路上迁延了不少时日,但凭借雄厚的兵力和对袭扰作战的逐渐熟悉,匈奴人最终还是摆脱了纠缠,成功包围了鲁瓦尼堡,并且兵不卸甲地立刻展开了攻城。 和军改后罗马军团极其注重器械、兵种配合,强调在力求减少伤亡的基础上突出效率的攻城方式截然不同,匈奴人采取的攻城方式也许才称得上冷兵器时代的“模范”。密集的冲锋阵列、杂‘乱’无章的突击次序、震耳‘欲’聋的战吼‘混’杂在一起,构织成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纷‘乱’战场。 匈奴人的攻城方式原始而野蛮,但原始和野蛮的东西并不代表就没有效果,恰恰相反,这些身手矫捷、悍不畏死的匈奴人带给守军的压力就如同一‘浪’接着一‘浪’的汹涌‘潮’汐,身处其间甚至连呼吸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预备队!预备队呢!那边!快去那边!”城墙上,一名罗马军官正手指着不远处的一角城墙,大声让急急忙忙赶来支援的一个批次预备队去堵缺口。 接了命令的预备队士兵们立刻竖起盾牌,夹住长矛,排成严密的队列朝被突破的位置碾压过去,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就是为了对付单兵战斗力极其剽悍的匈奴人,被突破的那一小段城墙已经涌上了十几个匈奴人,如果轻率地就冲上去‘混’战,只会变成纯粹的添油,因为站稳了脚跟的匈奴人同样可以得到源源不断上来的支援。 而如果是盾墙的话,城上这狭小的空间,四个人并排站就已经是极限,一旦被严密的盾阵‘逼’住,拳脚兵器完全施展不开,就算匈奴人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济于事,而且预备队来的及时,匈奴人还没有来得及扩大战果,这个时候只要盾阵缓缓‘逼’过去,那区区十几个匈奴人只有跳城逃命,打退了几次匈奴人的进攻,对于各种情况下该怎么应付守军都早已有了经验,不会出现任何慌‘乱’。 眼前,攻防战差不多进入了中场阶段,匈奴军队已经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冲过了投石机、弩炮还有弓箭‘交’织成的死亡地带,成功涌到城下,开始了最直接也是最残酷的白刃战。手持弯刀和臂盾的匈奴步兵利用长圆木和简陋的梯子疯狂扑击城墙,一**强大攻势几乎是毫不停歇,而匈奴的神‘射’手包括‘射’雕手在内,则是游走于城下,利用步兵的掩护进行冷箭狙击,专‘门’狙杀城上‘操’作弩炮的罗马士兵以及弓箭手提供火力压制,虽然在大的方面匈奴人欠缺科学的军事部署但在这种小的实际战场上,将战争视作狩猎的匈奴人却是相互之间配合得异常默契,给守军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麻烦。 “瞄准城下的敌人!‘射’击!”城墙上一架天蝎弩炮旁,一名罗马军官将身形掩藏在堞墙后,手中佩剑指着城下猬集的匈奴士兵大声朝身边‘操’控弩炮的士兵下令。 “嗖!”听到命令的士兵立刻朝瞄准的目标扣动了扳机,粗长的弩箭立刻凭空发出嗡的一声呼啸而出,眨眼间便至城下,将正斜举着盾牌的匈奴士兵穿身而过,大篷的鲜血当空飞溅。 “快装填!”可惜,那名罗马军官根本来不及庆祝就不得不催促着部下重新装填,因为他看到城下一小队手持弓箭的匈奴人正挤开人群朝这边过来,显然是刚刚弩炮的威力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因而试图过来破坏这个火力点。 果然,咻咻咻!!!罗马军官这番念头在脑海中刚一转过,尖啸声已是响起,蹲下身体的罗马军官就感觉到头顶上几道劲风,就像是擦着头皮飞过,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不过好在天蝎弩炮前面自带有木制的护盾,可以保护在后‘操’作的士兵,目光一扫看到没有人受伤,军官松了口气,可是不等他这口气喘定,又是一声尖啸响起!军官猛地一阵心悸,下意识望去,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黑芒唰的从弩炮的木盾中间穿过,哧的扎进了正抬起头准备瞄准的‘操’作兵的左眼!那个士兵立时惨叫一声,仰面栽倒。 “该死的!是匈奴神‘射’手!小心!”罗马军官几乎是撕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战死的士兵刚倒下,已经有士兵立刻补上,然而刚站到‘操’作位置,城下又是一声尖啸! 扑哧!毫无悬念!一箭封喉,又是一具尚存温热的尸体倒下。 “还击!用单兵弩还击!”心知这是倒霉遇上了百里挑一的匈奴神‘射’手的罗马军官果断制止了其余士兵去靠近弩炮,否则面对一名百发百中的神‘射’手暴‘露’在那种显眼的位置只会是白白送死!弩炮不能用了那就只能用少量装备的单兵弩进行还击了。 嗖嗖嗖!下一刻,军官就听到左右同时响起一片弩矢飞出的密集响声,立时感到一阵热血澎湃,就‘欲’探身观察这一轮齐‘射’杀伤了了多少匈奴人,突然!一连串由下而上的破空声让他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结果就听见握着的盾牌上响起笃笃两声,分明就是两支箭矢命中了他的盾牌!微微一惊的军官正暗自庆幸自己的动作够快,身旁传来的一片惨呼声不由让他下意识转头,结果立时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目力所及范围内,竟然有十几名罗马士兵躺在地上,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没了气息,因为不是面‘门’上‘插’着长箭就是‘胸’部以上的要害位置被命中,只有几个士兵捡了一条命还能翻滚呻‘吟’。从他们手边散落的弩机可以看出被点名的无一例外全都是刚刚用单兵弩朝城下‘射’击的士兵,然而这才短短几秒钟,匈奴人的犀利反击一下子就报销了一半弩兵!这难道是睚眦必报?以血还血?!还有这是什么样的箭法!这些士兵都严格按照‘射’击‘操’典只‘露’出小半个身体,而且暴‘露’的时间不过就是一瞬,然而却仍然被捕捉到了动作! 罗马军官的脑袋短暂陷入当机状态,但战斗仍在持续,愤怒的罗马士兵和城下的匈奴‘射’手你来我往,拼命互‘射’,都恨不得将对方‘射’成蜂窝!然而,短短几分钟内,又倒下了几名罗马士兵,仍然是面‘门’中箭顷刻丧命,而匈奴人呢?那些咬牙切齿、两眼赤红的罗马士兵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问题。 回过神来的罗马军官立刻捡起一具弩机,加入了还击,他不清楚怎么匈奴‘射’手的‘精’准陡然提高了这么多,也无暇去理会了,他必须不惜代价将匈奴‘射’手压制下去,否则在这段城墙上他们恐怕连抬个头直起背都做不到!居高临下,还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种耻辱他怎么能够忍受! 这名被彻底‘激’起血‘性’的罗马军官很快亲身领会到了那些匈奴‘射’手的可怕,他的弩箭刚‘射’出去,还没来得及看是否命中了目标,嗖的一道乌芒已经破空而至,军官骇然,下意识地抬起手,扑哧一声他的右臂被‘射’了个对穿,穿透了手臂的箭头离他的眼睛不到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巨大的惊骇甚至让军官倒下之后才感觉到手臂上的剧痛,不由闷哼一声赶紧叫救护兵。 死死按住手臂近心端的军官满头冷汗地在心里咒骂着,搞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神‘射’手,然而他并不知道,其实遭遇了同样惨不忍睹伤亡的远不止他这一处防守位置,事实上,就在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内,鲁瓦尼城墙的重要位置全都同时遭到了最可怕的狙击,隐藏在大队匈奴人中间的神‘射’手肆意用冷箭收割了数百条生命!如此惨重的伤亡,对于以防守著称的罗马军团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用火油!给我在城下布下一道火墙,驱赶那些匈奴‘射’手!调集全部单兵弩,平均分配到各段城墙,一旦那些匈奴‘射’手不退,那就用火力优势压制他们!”在城内离城墙不远的一幢石头房屋内,罗马指挥部刚刚得到了关于匈奴神‘射’手的最新战况,在场的高级军官都是脸‘色’微变,紧急商议过后,军团长针对于此下达了新的命令。 “准备火油!”命令传达,城墙上,几名战场指挥官高举佩剑大声高喊。只见在城墙各处,各有一群**着上身的健壮军卒喊着口号利用可滑动的木架将一个个巨大的油锅推到了垛口前! “浇!” “哗哗哗!!!”一声令下,用木杆牵动的油锅缓缓倾斜,在无数匈奴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一整锅一整锅的沸油凌空泼洒! “啊!……” 鲁瓦尼城墙下,一瞬间响起连绵的非人惨叫,滚沸的热油淋在攀爬的匈奴人身上,立刻就势皮开‘肉’绽,哪怕只是溅到一点也是皮肤溃烂剧痛难言,而让匈奴人更加绝望的是,就在那些热油浇出一片冒着热气的地狱后,城墙上,无数火箭腾空而起,倏然坠下! 呼!烈焰焚天!火光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人影,仿佛死神的舞蹈!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节 匈奴未勒之万马奔腾 蔓延肆虐的烈焰火墙‘逼’退了城下猬集的匈奴大军,当然也包括隐藏其中的‘射’雕手,但像火油这样昂贵的战略物资储量有限,因而对于坚守鲁瓦尼堡的罗马军团来说,他们和匈奴人之间的殊死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已。 鲁瓦尼堡城下大军对垒,战事如火如荼,进而牵动着整个南线战场四处开‘花’,从野外和堡垒,罗马军队和匈奴军队犬牙‘交’错,彻底‘混’作一团,连绵血火浸染山河,不过总体来看,由于南线兵力上的劣势存在,匈奴大军处于明显的攻势地位。不过这战场,从来都是双方的舞台,有守有攻才是大战常态,因而南线固然压力不小,但大局上却换取了北线的有利形势。 在北线战场,奥卡所需面对的主要是以哥特为首的联军,其中有臣服于匈奴人的哥特人、汪达尔人、萨尔玛提亚人以及在侵入帝国境内后招降纳叛收拢的法兰克人、勃艮第人、切鲁西人、卡狄人等,兵力庞大但内部统属‘混’‘乱’,加上军备不足,战斗力其实反而是气势汹汹而来的三路大军最薄弱的环节。战前军事会议上,奥卡和将领们为这场大战定下了以攻代守、主动出击的战略,而毫无疑问,北线是最有可能取得突破‘性’进展的节点。 为此,北线集中了最‘精’锐的高卢行省的第一、第二军团军改后所有军团名称全部取消,暂以数字代替和两个野战军团总兵力在五万人左右,虽然仅从数字上看仍是少于当面的蛮族联军,但战斗力却是不言而喻,超过不止一筹。同时,既然选定了北现战场作为突破点除了足够的‘精’兵之外,强将也是不可或缺,所以奥卡不仅任命了安奎拉为北线最高指挥官,同时还不惜将诺顿、朱诺斯等一批悍将全都调入其麾下以供驱策,从而保证北线构成最强的将士组合。 战局紧迫,还没来得及从前不久经历的苦战中恢复过来的安奎拉接到任命,自然是顾不上严正抗议奥卡资本家压榨工人的做法,再次披挂上阵,匆忙赶往北线,协调各部、构筑防线、搜集情报……千头万绪整个人又是绷成了一根弦。 南线开衅的军报传来,安奎拉也是第一时间下令各部主动出击以打击蛮族联军辎重和补给线为重点,展开全面接触,表面上看似乎和中线、南线采取的策略没什么不同,但实际掌握战场指挥调度的参谋官们却是最清楚没这么简单,因为无论是从各处反馈的情报上分析还是安奎拉本人的举动上都可以肯定,看似‘激’烈的战斗恐怕只是为了替一个真正充当杀招的作战计划作掩护。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安奎拉的‘精’力根本没有放在那些小打小闹上而是投入到了一个既是作为眼前这场战斗的杀手锏同时也是为了一个长远目标而准备的先期行动中。这个行动关系重大,但也可以预见的必然是困难重重,不过安奎拉已经说服了奥卡,甚至不惜让诺顿来执行这个极其危险的任务,可见他的决心。 由于行动需要合适的时机,因而安奎拉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局形势的发展,正如那些观察敏锐的年轻参谋官猜测的那样,安奎拉命令各部主动出击,营造出和南线相差无几的态势正是为了隐藏他真正的战略意图当然,也有观察一下蛮族动向的打算在里面。而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蛮族联军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有‘私’心,他们根本没有牺牲大量族人为匈奴人卖命的想法。对于这一点,安奎拉并不感到惊讶。 试想一下,原本定居在东欧的哥特人尤其是东哥特人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实力不弱,正是由于遭到匈奴人的入侵,他们损失惨重才不得不向当时的瓦伦斯皇帝请求迁入帝国避难,所以说,哥特人和匈奴人之间最初是仇敌而非盟友。虽然后来情况看似发生了变故,哥特人不仅恩将仇报,发起叛‘乱’,还在阿德里安堡之战中勾结匈奴人谋害了瓦伦斯皇帝,乃至于在被瓦伦提尼安皇帝率领的援军击败后仓皇逃入草原向匈奴人寻求庇护,这一切看上去似乎哥特人已经和匈奴人好的穿同一条‘裤’子。再到眼前,哥特人俨然已经是一副匈奴人仆从军的姿态为其作战。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安奎拉并不认为是这样,在奉命镇守东部防线期间,他就曾对哥特人的天‘性’进行过细致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哥特人狡诈而贪婪,骨子里充满了背叛,一心谋求独立,绝不可能心甘情愿为其他人所驱使,投奔帝国还有臣服匈奴,这看似前后矛盾的选择其实正说明了哥特人的天‘性’,哥特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为此不惜和仇人联盟和恩人反目,反复无常之间其实就是本着最简单的趋利附势生存至上的原则。 哥特人很清楚,他们不是匈奴人的对手,所以,他们只能卑躬屈膝甚至为虎作伥尽力装出恭顺的样子,避免被匈奴人消灭,但同时他们又心存嫉恨,并不想真的看到匈奴人强大到无人可制,因为一旦罗马也被匈奴击败,那小小的哥特人就再也入不了匈奴人的法眼,随时可能有灭族之祸,所以,蛮族联军进兵缓慢、攻伐绵软,安奎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哥特人这是打算坐观虎斗,自己却偷偷借机招纳那些被打散的日耳曼部族,充实自己的实力,若是罗马战败他们自然会趁势进攻,可要是匈奴人输了,他们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转头向帝国求和,然后倒戈一击,以求取一地安身,到时候即便是明知哥特人为卧榻之侧恶狼,也只得暂许,否则新君即位就拒纳降之族而不纳,罗马恐怕立刻就会招致那些散落蛮族的恶意,不利于广袤边境的和平稳定。 对于哥特人的如意算盘,安奎拉自然不会任其轻易得逞,解决的办法无非两个,一是将匈奴人和哥特人视作一丘之貉,不要考虑太多一直接一起歼灭消除后患,二是设法让蛮族与匈奴人之间产生嫌隙,进而使蛮族感到不安,不得不倒戈与匈奴人决裂。这两种解决方法都是有利有弊,前一个方法利在可以一劳永逸,免得再和蛮族纠缠不清腹生掣肘,但弊在敌我分清,不留余地,必然导致蛮族放弃盘桓之心全力充作匈奴人的帮凶,帝国面临的压力将会大增,而且胜负之算也是平添几分难测。而后一种解决办法,胜在利用巧力,不用大动干戈就可以‘诱’使蛮族倒向帝国,无疑底定胜局,但麻烦在战后,这些蛮族都是抱成一团,帝国很难将他们分离融合,只能任其壮大,不免成为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蛮族什么时候又会反噬帝国。 面临选择,安奎拉也是迟疑不决,不过当中线和南线全面‘交’战的消息传来,愈发紧迫的战局却是促使他抛开了那些理不清的利弊迅速做出了决定。 就在今天,安奎拉起得大早,在前往指挥部向参谋官们‘交’代了一番之后,便立刻率领卫队悄悄离开了帕瑟尔城,径直来到了位于海滨平原的安克拉姆。但奇怪的是,安奎拉率领卫队并未在城内停留而是直接沿着一条小路翻越城东的小山,来到了一处幽谷前。 令人诧异的是,明明只是荒僻野地,但幽谷入口的地方却设有一圈木栅和两座箭楼,一队顶盔贯甲的‘精’锐罗马士兵正充作岗哨来回巡逻防备严密。 安奎拉一行远远纵马而来,被岗哨看到,只见塔楼上的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木栅前的士兵也是纷纷竖盾持枪上前,如临大敌,看甲胄应是百夫长军衔的军官站在盾阵后面大声高喊。 “什么人,前方军事重地,减速缓行,接受检查!” 看到这一幕,安奎拉不禁微笑,随即朝左右示意,一行人立刻放慢马速,缓缓行到木栅前停下。见到此景,那些哨兵却是丝毫没有大意立刻排成半圆状围拢过来,锋锐的长矛对准马背上的人。 “安奎拉将军!”然而,当那个军官走过来看到当先骑在马背上的竟是安奎拉时,不禁面带一丝惶恐地立刻行军礼道。听到军官的称呼,那些哨兵自然也是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收回武器,神情凛然行军礼。 “好了,没关系,诺顿训练出来的兵都是一个样,你们是在执行任务,不分来人身份都保持警惕戒备,做的非常好。”然而,令那百夫长松了口气的是,安奎拉将军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他大加赞赏。 百夫长受宠若惊,却听安奎拉接着说。 “既然确定我的身份了,那么撤开鹿角吧,我要进去。” “遵命!”百夫长点头,赶忙转身挥手,哨兵们立刻将用来阻拦骑兵的鹿角迅速搬开。安奎拉颔首,随即率领卫队策马进入了山谷。 进入谷内的道路并不长,有些曲折,不过有战马代步,很快安奎拉一行就来到了此行真正的目的地,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广袤的绿茵旷野出现在视野之内。然而这并不是吸引安奎拉目光所在,真正让他的内心生出一股热血澎湃之感的是那漫山草野之间悠然吃草的黑压压战马和数百正策马飞驰,练习突刺劈砍的骑兵! “这些就是罗马的骑兵!未来的骑兵军团!”安奎拉勒住坐骑,遥望着蓝天碧野中飞驰往来的战骑,感受着那血脉贲张的气息喃喃道:“这些就是驾驭风的勇士……”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节 匈奴未勒之并吞诸族 “罗马的骑兵……” 共和国时期,在罗马军队内部有一桩趣闻,那就是无论士兵‘插’科打诨的‘私’下场合还是涉及评议的军方观感,在提起罗马骑兵的时候往往都会出现开头那句话的尴尬,说了前半句,可后半句却是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续上,最后只能是一声轻叹。 轻叹什么呢?这个更难说,有人调侃、有人轻视甚至有人嘲讽当然也有人是满怀遗憾,但不管语气有多少种不同变化,终究还是一个原因,罗马的骑兵……太短‘腿’了。和光环耀眼、青史留名的罗马步兵相比,罗马的骑兵确实显得太过于黯淡了,虽然说这和最初的罗马崛起地域有很大关系,意大利半岛山丘众多、河流密布,不适宜发展骑兵同时也缺乏优良的战马,但在罗马正式成为地中海霸主后的漫长时间里,罗马骑兵的发展尤其是在西帝国几乎是停滞不前,和步兵的不断与时俱进、频频改革形成鲜明对比。 罗马人坚持传统或者说注重实际的民族特‘性’有时候固执得令人难以想象,大盾长矛短剑铁甲,用这些武装起来的‘精’锐罗马方阵一次次帮助罗马人取得生死攸关的命运之战的胜利,开疆拓土无往而不利即便当中偶有失败,罗马人也会迅速汲取教训,更不遗余力地强化步兵来克服困难,总而言之,步兵成了罗马统治阶层眼中最可靠廉价的公认万金油。 而与之相比较,需要配备昂贵战马但受制于地形、天气和骑兵装备发展阶段的原因在战场上的表现乏善可陈的骑兵无疑是一个太‘鸡’肋的兵种,高昂的维持费用、难以成规模的数量都让骑兵在‘精’打细算控制军费的元老院看来纯属‘浪’费罗马的资源和公民的财富。 处于原始发展阶段的骑兵本身也是够悲哀的,那些有远见卓识并且亲身经历过战场的上位者也许隐隐感觉到骑兵的价值,但却无法为骑兵们提供一个机会去证明自己,你指望没有马鞍、没有马镫、没有马掌,没有护具马甲,速度快了一个不小心骑手甚至可能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脖子、骑马冲锋突阵更是妄想的时代里的骑兵怎么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呢?事实上,除了哨探、送信之外,骑兵其实只是骑马的步兵而已,这样存在感低下的定位,骑兵怎么可能雄起呢? 不过,再坚定不移的看法也会被实际所改变,正如罗马人对步兵近乎盲目的信任和依靠,在罗马的国土与东方的帝国接壤后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广袤无垠的沙丘戈壁、草原平地,那些来去如风的东方骑士让罗马人第一次见识到了骑兵的可怕威力。 如雨倾泻的飞矢、席卷天地的狂沙,轰隆犹如雷鸣的马蹄声,那入目处排山倒海而来的骑兵‘潮’让罗马人魂飞魄散,原来骑兵还可以这样用于作战,原来,在平坦的地形中,冲锋陷阵的骑兵竟拥有这样恐怖的杀伤力,罗马人彻底吓傻了。 然而,固执的罗马人并没有因此就轻易改变想法,直到他们付出了无数的生命和惨痛的败绩才认识到,至少在充满神秘的东方,他们引以为傲的步兵方阵不再是所向披靡了,坚盾挡不住复合弓、短剑比不上长剑、长矛不如灵活的弯刀,而东方人在战争智慧上的成就更让罗马人相形见绌。这一切都迫切敦促帝国做出改变,或者说是去努力适应,于是渐渐的在帝国东部建立起了骑兵军团,包括征召游牧民族充当雇佣兵的轻骑和以拥有罗马希腊血统的公民为基础组建的拜占庭重骑兵。 然而,这种改变更多的是一种有着地域‘性’的特殊情况,至少在西部骑兵仍然处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境地,缺乏合格的兵源、战马再加上重视力度不够,直接导致奥卡在接受整个西部所有军事力量后发现骑兵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烂摊子一块,那可怜兮兮的几千骑兵分散在各个军团不说,拿出手恐怕连匈奴人的普通牧民都打不过。 这样的骑兵不要也罢,奥卡需要的是一支可以驰骋、撼天动地的骑兵,什么样的人自然有什么样的眼界,奥卡是什么人?前世是堂堂华夏最强的特种部队“龙牙”的指挥官!在他手里过的都是百万里挑一的军中骄子!蒲牢、睚眦、狴犴、饕餮……,他统帅的是以华夏人心目中永远不变的图腾神龙为命的军队,在这样的军队里,不够强就是犯罪!不骄傲就是懦弱!奥卡要做的就是‘激’发每一个有幸加入这支部队的成员血脉最深处沉寂的炎黄血脉!那最古老最强大的人类血脉之一! 出身于这样的军队,在奥卡的眼里,军队,就是独属于世间强者的竞技场!而来到这个时代,为了拯救罗马,他已经亲手打造了一支浴火重生的步兵!现在,为了击败华夏先祖征服的匈奴人,他需要一支强大的骑兵!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论付出多少的牺牲,他都会在罗马军团的军魂上深深刻下属于骑兵的烙印! 此时此刻,身在藏兵谷中的安奎拉不禁陷入当日和奥卡探讨骑兵军团组建时的一点一滴,内心慨叹不已,但在身侧的那些卫兵们看来他却是目光怔怔地盯着那绿野上万马奔腾的场景出神,自然没有人敢打扰,于是一行人就勒马停伫在谷道入口的地方,久久没有移动。 不过,他们的出现却是引起了正在训练的骑士们的注意,朝这边指指点点,片刻之后,也许是收到了消息,一队人马径直朝这边奔了过来,当先一人,金发棕眼,线条粗硬的面庞上似乎总是显出一股冷峻之意,正是诺顿! “安奎拉!”驰到近前,当看清楚伫立在谷口的竟是安奎拉本人时,骑在马上的诺顿僵硬的面部肌‘肉’总算是有了变化,大声朝安奎拉喊道,同时冷峻的神情中显‘露’出一丝‘激’动。 一声叫喊将安奎拉拉回了现实,正好见到一身戎装的诺顿等人来到面前勒马停住,安奎拉不由笑着说:“刚才突然看着这场面有些出神了,抱歉。你在这干得不错啊,诺顿,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这里至少已经集结了几千骑兵了吧。” “少了,这里目前一共有近一万两千骑兵!”听到安奎拉的惊叹语气,诺顿却是难掩‘激’动地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数字。 “一万两千骑?!真是庞大到令前人难以想象的数字!”安奎拉一脸惊喜地发出一声低呼,随即提问道:“兵源构成怎么样?一万两千人的规模可不是小数字了。” “遵照陛下的命令,其中有四千是从各野战军团中‘抽’调编组的罗马骑兵,配备有全套的新式骑兵装备,包括三千轻骑和一千重骑,剩下的八千都是就地从并入帝国的日耳曼各族中征召的,主要有阿勒曼尼人、条顿人、士瓦本人,还有一些小的部族,例如巴塔维人、考肯人、弗里斯人,这些部族都已经彻底成为帝国的成员,忠诚度方面可以放心。”安奎拉虽然负责此次行动,但具体执行一直都是诺顿在全权处理,因而很多细节也是不太了解,所以诺顿解释得十分详细。 “原来是这样,那好,我们走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去你的指挥部,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议。”安奎拉点了点头说道。 “随我来。”诺顿于是勒转马头,在前引路,两支队伍汇成一股跟着诺顿沿着原野的边缘,避开训练场地,绕了个圈来到一个小山坡面前,只见山坡上,一片大小不等、仿照游牧民族制成的圆帐矗立在那里。 一行人没有多看,直接策马上了山坡,卫兵们各自散去休息,而安奎拉则是和诺顿单独进了指挥帐,开始商议要事。 “这些外族征召的骑兵可靠吗?”刚一进帐,一直忍着没问的安奎拉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不是他不相信这些蛮族,而是奥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止一次探讨过帝国大量征召外族雇佣兵带来的巨大隐患和弊端,可现在组建骑兵却又不得不征召蛮族,安奎拉实在有些不放心。 然而,诺顿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胸’有成竹地说“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了,安奎拉,这些征召的骑兵可不是外族雇佣兵。” “什么意思?”安奎拉看着诺顿自信十足的表情,有些疑‘惑’。 “陛下以前提出的民族融合策略,你忘了吗?”诺顿只是轻轻点了一下,结果果然看到安奎拉面‘露’恍然之‘色’,于是不再绕弯子直接敞开了说:“你还记得陛下以前让北境军团在清剿日耳曼人时候负责搜集汇总的日耳曼各族情报吗?上面列举得非常详细,帝国边境的日耳曼人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即北日耳曼人,就是生活在那些冰天雪地的半岛、岛屿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还有沿岸海滨的部族,这些部族目前与帝国之间还没有什么联系;然后是西日耳曼人,这是帝国曾经最大的威胁,但具体细分却可以看作三支,一支主要是活跃在易北河流域的斯维比人、士瓦本人、阿勒曼尼人、夸迪人、条顿人,一支是活跃在北海附近的巴塔维人、弗里斯人、考肯人、撒克逊人、盎格鲁人还有朱特人,最后一支就是我们最熟悉的莱茵河-威悉河区域的切鲁西人、卡狄人、法兰克人;而哥特人、汪达尔人、勃艮第人则属于东日耳曼派系。” “不错,这些情报我都看过,对于帝国区别对待,有针对‘性’地征服日耳曼人有很大的帮助。” “不错,不过,你由于长期驻守边境,对于改革的最新进展可能了解有些滞后,比如上述提到的这些日耳曼部族,如今他们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哦?你详细说说。” “好的。首先,以朱特人、撒克逊人、盎格鲁人、夸迪人、一部分法兰克人为核心的这一部分,浮海前往了不列颠,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原先帝国初入北疆时没有来得及迁徙、四散逃入山林的部族却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其中人口比较多的大部族,比如斯维比人、巴塔维人、阿勒曼尼人在屡次被帝国击败后来自己溃散成了小股的流民,最后被帝国吸纳,陛下已经下令将他们有组织地强制迁往南部分散和移民‘混’居屯垦,相信在强大的同化力作用下很快就会彻底融入帝国。“ “而剩下的,还位于北疆境内的其余部族,包括考肯人、弗里斯人、条顿人、士瓦本人因为人口较少,所以陛下决定区别对待,不对他们进行强制迁居,而是允许他们居住在故土上,减少他们内心的抗拒,但派遣官员和军队,对这些部族进行了严格的罗马化改造,同时驻军威慑,如今,这些部族都已经是属于罗马的半游牧民族了,无论是经济、文化还是统治,这些部族都已经完全倾向于罗马文明,所以忠诚度方面和以前那种直接从蛮族中‘花’钱雇用士兵有着根本的不同。” “原来是这样,陛下原来是打算先将这些吸纳的蛮族变成类似于共和国时期的联盟城邦!”听完诺顿的介绍,安奎拉立时反应过来深刻理解了奥卡的意图,不禁大为惊叹。 “的确,虽然这些蛮族并不具备联盟城邦的特权,那是某种程度上来说,罗马本就是一个‘混’合了无数民族的帝国,这些新加入的蛮族很快就会沐浴在罗马的光芒中洗去那些野蛮的污垢的。” “陛下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这次战争,我相信这些新加入帝国的成员就会拿出他们的忠诚。” “我也希望是这样。” “那么,投靠匈奴人的那些部族,哥特人、汪达尔人、勃艮第人还有一部分法兰克人,陛下准备怎么处置?” “很简单,就用这些新加入的成员带给他们一个选择吧,或者成为伟大的罗马的一份子,或者成为罗马的敌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九节 匈奴未勒之死亡开端 对于一支尚未长成的军队来说,也许没有什么比血淋淋的战场更适合用来磨砺自己的筋骨、浇注钢铁般的血‘肉’了,即便要为此付出沉痛、悲壮的代价!一支军队,没有牺牲、没有鲜血,就永远锻造不出属于自己的辉煌。 然而命运归命运,作为这支军队的创建者,诺顿却很难在真的听出安奎拉的言下之意后仍表现得一如既往的镇定,他很清楚安奎拉的话意味着什么,那也许意味着稚嫩的帝国骑兵将付出难以想象的牺牲来换取一次拔苗助长。这样的做法对于一名军事主官来说从心理上无论如何是不愿接受的,即便诺顿明白,帝国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这次战争也许就是匈奴人将扩张重心从东部转向西部的试探,这场战争的胜负其实并不重要,也许唯一的意义就是揭开匈奴和西帝国之间连绵战事的开端而已。 防守永远是被动的,无奈的选择,即便诺顿相信,在奥卡的领导下帝国可以将北疆经营为坚不可摧的壁垒,匈奴人就算流尽鲜血也无法越雷池一步,但是防御解决不了匈奴这个心腹大患,只是将高悬头顶的利刃‘逼’退成若隐若现的‘阴’影,但梦魇不会消散。正如安奎拉当日在军事会议上神情凝重所说的那些话指出的,帝国需要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团,一支足以在机会成熟的时候为罗马彻底斩灭匈奴这个盘旋萦绕的噩梦! 军帐内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默,过了很长时间,诺顿翻腾不定的眼神终于平静下去,他的目光直视安奎拉。 “好,我接受这个任务。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亲自率领这支军团出征!” 安奎拉闻言不由面‘露’一丝为难,然而诺顿愈发坚定的眼神让他意识到想要改变这个‘性’格执拗的伙计的想法不太可能了,于是只得微微苦笑了一声道:“没想到还是陛下赢了,来之前,我可是和陛下打了赌一定能说服你,可现在,我却只能被你说服。” “谁被谁说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带走一万两千名新兵,就一定会替陛下带回一支铁骑劲旅!”诺顿说话时的眼神令人宛如感觉到一头可怕的猛兽在缓缓苏醒。 “好,我代表陛下授权给你!不过,你没有时间准备了,今天就必须出发,你拥有临机决断权,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你可以自由选择攻击目标。拘束一支骑兵的自由就等于扼杀一支骑兵的灵魂,还记得吗?这是陛下当初对你的承诺!” 安奎拉刚说完,只见诺顿已经霍然站起身,走向了摆放着冬装衣甲的木架。 安奎拉笑了笑,对诺顿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早已习惯,于是从马扎上站起身,说:“我就不打扰你了,从现在开始,除了补给和情报其他一切就全都‘交’到你的肩上了。好好干,伙计,说不定帝国第一支骑兵军团将会在你的手中诞生!” 说完这些,安奎拉直接出了军帐,派人召集齐自己的卫队之后就翻身上马,领着卫队径直离开了训练基地,因为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一个小时后,训练基地内的大草原上,上万整装完毕的骑兵已经汇聚到一起,其中有罗马人、有日耳曼人,但无论曾经他们的身份是什么,现在,此刻,他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响亮的名字,那就是罗马的骑士! 上万统一着装的骑兵,白‘色’的由装备部提供的加缝有保暖‘毛’裘的甲胄、铁盔,灰白‘色’的披风,放眼望去,就像是秋霜冬雪后大地上残留的大片大片凋零斑点,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仿佛和这冬季融为一体的悲凉枯寂气息,充满危险。 然而,在山丘上,面对着上万骑兵那扑面而来的凛冽,马背上的诺顿却是摇了摇头,太微弱了,太凌‘乱’了,在他的眼中,这些骑兵只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还远远称不上一支合格的军队,他们缺少凝成一股的意志和信念,他们身上的甲胄、手中的武器只是没有染过血的装饰品,他们的眼中只有冲动和狂热,却没有不屈和坚毅。 “知道吗?现在的你们还不配称为罗马的骑士!” 诺顿勒马立在山丘上,面对着上万骑兵,怒吼!他的声音高亢入云大到随着风飘入每个骑兵的耳中仍如雷鸣一般,一个人的气势却让上万人为之侧目。 山丘上,感受着面前静默的大军,诺顿的目光扫过最前面的那些士兵,那些大多都是从成为帝国一员的日耳曼部族中征召的战士,从他们的身上隐约还能看到蛮族的影子,而诺顿要做的就是带领他们将他们身上最后属于过去的痕迹彻底抹去。 “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拥有荣耀的罗马军团的名字!但是你们远远还配不上这个名字!只有当我认可你们的时候,你们才是!你们现在只是一群野兽,你们渴望杀戮、渴望破坏!但你们不知道什么是守护和荣誉!” 诺顿呐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他并不知道自己确切地想要表达什么,也许只是希望这些战士在倒下之前能够记住些东西,又或者他就是单纯想说出内心所想。 “很快,就在我说完接下来的话之后,我就会亲自率领你们加入战场,充满血腥和杀戮的战场,那也许正是你们所渴望的。” 正如诺顿所说,话音落下,那些来自日耳曼部族的骑兵出现了微微‘骚’动,一些人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长矛和佩剑,他们的眼中渗出难以掩盖的暴戾。对于这些骨子里依旧烙印着野蛮人习‘性’的士兵来说战争只是游戏,他们蔑视死亡,无论是自己还是敌人,他们没有信念因而不会去在意敌人是昔日的同胞还是昨日的袍泽,他们会服从于强权也会被愤怒、贪婪、暴戾所驱使,他们的身上没有一点罗马军团传承的‘精’神。 诺顿很清楚,改变这一切,将成为他的使命。 “你们不会得到你们想要的战争!因为你们是一群野兽!一群没有知觉和信念的野兽,对你们来说,战争毫无意义,除了杀戮能发泄你们内心的**!我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因为现在,你们已经不是野兽,你们是罗马的军人,抬起头,看着你们面前的旗帜,再低下头看看你们自己,你们每一个人,现在都是属于罗马的!你们不再是属于山林的野蛮人,你们是罗马人,荣耀的罗马公民,你们的战争不再是为了杀戮,你们为罗马而战!为自己所属的国家、为数以亿计的同胞而战!我要教会你们如何像一名真正的军人那样,懂得为何而战如何而战!” “也许你们暂时无法理解我说的,但你们只要记住!在这里,在这支军队中,我的话,就是命令!我的话,就是信念!我的话,就是你们不惜牺牲也要为之坚持的目标!” “现在,听我的命令!按照编队,各部依次出发,让我们到战场上去见识一下!” 诺顿最后说了一句,随即用目光向集结到前排来的各编队指挥官示意,接着便策马走下了土丘,消失在了士兵们的视线之内。而那些编队指挥官们则相互合计了一下,之后纷纷策马奔向各自负责的编队进行最后部署。 新组建的骑兵军团由于其特殊‘性’,采取了有别于步兵军团的单独编制,每50名骑兵为一基本作战单位,称为骑兵骑兵,具体兵员配置包括一名最高指挥官百骑长、一名副百骑长,五名十骑长,五名斥候、三名医护兵,十五名弓手和二十名突击骑兵。不同于各步兵军团‘混’编的骑兵,骑兵军团将是独立的军团级骑兵单位,直接隶属于国防部下辖的战略野战军团集团,和已经组建的八个野战军团平级。 平时,骑兵军团在帝国境内流动驻扎,每个地区驻扎时间为三个月到四个月不等,驻扎时就近听从最近军区统帅部调遣。骑兵军团采取灵活机动的作战方式和战术策略,在执行小规模任务时,可以投入三至四个编队进行单独行动,而重大战役时则随时可以集中,成为军团级突击力量投入使用。 由于时间仓促,这支骑兵军团,从士兵选拔、训练到军团内部制度、军法、条例再到指挥、调度、装备、后勤等等都是草草搭起的架子和日趋完善的步兵军团完全没有可比‘性’,但作为未来奎里纳斯王朝国防发展规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张一片空白的纸上究竟能够涂抹出怎样的画卷也就显得尤其令人期待。 当天,一万两千名骑兵从秘密基地出发,分批越过缓冲区域,正式进入作战区域。 一天后,海滨,米亚斯,骑兵军团临时驻扎地。 指挥官行军帐内,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科沙林。情报已经得到确认,蛮族联军的一部,萨尔玛提亚人驻扎在这里,他们奉哥特人之命保护北线的粮道,同时也接引那些从格丁尼亚—艾尔格隆—克莱达一线区域投奔而来的部族。判断,轻型武装,人数,三千左右,周边威胁零。我们有一天的时间解决这个营地。”诺顿手指着行军地图上靠近海滨的一点,向围拢在身边的各编队指挥鬼下达了第一个作战部署。 “这次战争只是练兵,但不代表我们就不会死!听着,诸位,我们在远离安全区域的地带独自作战,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重围,我们是骑兵,但不是飞鸟,我们不可能冲破数万蛮族的包围,所以,我要求你们从现在开始,从第一次作战开始,集中你们的‘精’神,竭尽你们的力量去磨合你的编队,让他们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让你的士兵强大起来,否则,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 “明白了吗?”诺顿偏过头,目光冷然。 “明白!”从诺顿的语气中,百骑长们都听出了毫不掩饰的严肃和凝重,诺顿的话没有任何虚假,帝国的意图就是要拿这场战争来筛选骑兵军团,淘汰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亡。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节 匈奴未勒之晨雾杀戮 明明是干燥的季节,却因为夜间从‘波’罗的海上莫名其妙刮来的一阵湿润海风,清晨,天竟下起了雾,丝丝缕缕的蔓延开来,笼罩了大半个海滨区域,当然,也包括萨尔玛提亚人的营地。 雾很大,目光只能看到两三米开外的地方,其余便是模糊朦胧的一片。得益于这大雾的掩护,诺顿完全不用担忧潜近的计划是否会出现意外了,几千骑兵直接排开阵势站在雾里,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声响就算是隔着不到10米的距离,敌人也根本不可能察觉。 大雾让骑士们得以变成幽灵,悄无声息地‘逼’近营地,不过也并不全是好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给战斗也带来了一定的麻烦,首先就是视野不清,方向感也是极其微弱,要是没有明确的指引,恐怕走着走着队伍都能‘迷’路,连敌人的营地都找不到。其次,骑兵作战不同于步兵,讲求如风疾掠,决不能深陷重地,可是这样大的雾必然严重影响骑手的发挥,根本不敢放开马速,‘交’战后稍有不慎很可能形成胶着的局面。再次,大雾也不利于战场指挥官进行全面观察从而及时把握形势、捕捉战机,难以有效指挥部下。 诺顿很忧虑,因为这些麻烦如果放在任何一支成熟的军队身上都算不了什么,因为一支成熟的军队懂得如何在战斗过程中去发现、去思考以至于总结、配合,最终完成任务,但对于一支新组建的军队来说这些小麻烦却反倒是很大的考验,因为它恰恰考验的是一支军队的细节,而一支新军,有什么细节可言?所以诺顿很担心,他担心这场战斗会出现意外,担心他的骑士们第一次面对战场就因为茫然不知所措而遭遇失败。 但诺顿只能将这些忧虑藏在心里,面上依旧是沉稳冷峻的表情不曾有丝毫变化,他是指挥官,指挥官就要尽到指挥官的责任,指挥官的责任就是下达最理智的命令,无时不刻让麾下将士感到镇定,除此之外他无法越俎代庖,去尽士兵该履行的职责,或是士兵应该去面对的考验。 这场战斗只不过是漫长之路的开始而已,没有毅力、勇气和运气去跨越障碍的人注定将被淘汰,这就是规则,生存的规则。 “开始进攻吧。” 在斥候的引导下,大军已经‘逼’近到离营地仅三百步的位置,这也是预先定下的攻击距离,再靠近的话几千人的动静多多少少还是可能会传到营地里,保险起见,诺顿果断下达了攻击命令。 按照出发时的编制,诺顿将一万两千骑兵分为三个军团,暂以秃鹫、猎鹰、海鸥命名,此次作战,诺顿决定只以其中一部海鸥骑士团参战,其余两部只是充作预备和封锁之用,这样部署就是为了充分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在敌我兵力差不多对等的情况下对组建不久的骑兵军团战斗力进行实战考核。 命令通过来往阵前的传令兵传达到每一位指挥官乃至最低级的百骑长的耳中,在默然无声中无数锋锐长矛向前探出,冰冷的面盔放下遮住面孔,尚未染血的旗帜迎风展开,诺顿勒马而伫,两旁无数骑兵霎时汹涌而出! 大雾似乎不仅阻碍了视线,湿重粘稠的空气似乎让声音的传播也变得异常缓慢,以至于数千骑兵发起冲刺的践踏声延迟了数息时间才被营地内早起的萨尔玛提亚人发觉,可惜,短短三百步的距离,全速冲刺的战马让萨尔玛提亚人失去了最宝贵的反应时间。 “敌袭!”凄厉的喊叫声刚刚惊破毫无防备的营地,重重黑影已然冲出浓雾,旋风般扑向营地。 但凡是蛮族,行军作战之中似乎都有一个相同的致命缺陷,那就是搭建的营地往往都是草草修筑,不要说什么壕沟、地刺、鹿角和陷马坑的组合陷阱,就是连外围的栅栏、哨楼都是粗制滥造,所谓的营地无非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天‘性’懒散加之没有技术,蛮族营地乃至城市村庄都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这样的视战争如儿戏的做法,如果放到务求将战争当做一‘门’‘精’深学问来进行研究的‘春’秋战国时期的华夏兵家眼中,恐怕是难以想象,但在没有百家争鸣、没有动辄数十万乃至上百万大军昏天黑地杀作一团的欧洲却是随处可见。 眼前萨尔玛提亚人的营地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典型,汹涌的骑兵虽然看上去气势磅礴,但事实上也很脆弱,只需要一条堑壕、一片陷马坑就足以给这些全速奔驰的战马造成巨大的伤亡,这些训练还不到一个月的新兵只是勉强能做到控马而已,距离一名合格骑兵所需要的技能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惜,萨尔玛提亚人并不知道这些,因而当听到高声示警匆忙冲出营帐或是翻上马背时,黑压压的骑兵铁流已经冲到他们的面前! “扑哧!扑哧!” 整个营地里,顷刻间连绵响起一片长矛穿刺**时才会发出的那种肌‘肉’撕扯声,凌厉而致命,一个个骑兵犹如幻影般从营地内轻盈地穿‘插’而过,用长矛将那些仍在茫然四顾的萨尔玛提亚人刺翻在地或是高高挑起,留下一地死尸。 散‘乱’各处的萨尔玛提亚人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无助的羔羊,只有惨遭屠杀的命运,一快快营地区域被汹涌的骑兵‘潮’所淹没,那些试图抵抗的萨尔玛提亚人如同投入海水中的细沙瞬间渺无踪迹,在各编队百骑长的率领下,一队队海鸥骑士向着不同的方向奋勇突进,不成组织的敌军根本无法阻拦他们的脚步,一切看上去无比顺利,属于他们的处‘女’战胜利显得轻而易举。 然而当再也看不到一个停留在空地上和试图螳臂当车的萨尔玛提亚人时,情况陡然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咻!” “扑哧!”冷箭从倾倒的营帐中突然‘射’出,一名正勒住缰绳寻找目标的海鸥骑兵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冷箭从背后贯穿了心脏掉下了马背,汩汩血沫从倒在地上的骑兵嘴里冒出来,他浑身颤抖着想要坚持下去,可惜他最终还是渐渐停止了呼吸。 遭遇噩运的并不是他一个人,遍地狼藉的营地内,零星的‘交’战仍在继续,一些抱成团的萨尔玛提亚人及时翻上了马背,得以有机会用马刀去抵抗,而不是直接沦为尸体,大部分海鸥骑兵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而对那些已经被狠狠犁过一遍的区域则失去了兴趣,然而逆袭恰恰正是从那些地方开始的。 倒塌的营帐、枕叠的尸堆乃至于污秽的‘阴’沟中一个个人影突然就冒了出来,他们用弓箭、长矛、木棍、绳索和一切手边能够找到的东西作为武器,向那些落单的海鸥骑兵发起了袭击,这些能够活下来的萨尔玛提亚人都是异常的凶悍和狡诈,甚至不惜一命换一命,措手不及之下,短短几分钟内,竟有数十名海鸥骑兵死于暗算。 “该死的,还有敌人没有清理干净!”一队压阵的骑士第一时间发现了萨尔玛提亚人的逆袭,于是立刻在百骑长的带领下返身向那些家伙冲去。 “分散追击!”可是,缺乏经验的百骑长下达了一个令他的队伍陷入危险的命令。 服从是罗马军团的最高准则,所以骑兵们毫不犹豫地执行了百骑长的命令,朝自己锁定的目标冲了过去。 百骑长和三名骑兵朝着两个拔‘腿’狂奔的萨尔玛提亚人追去,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就在他们经过一个倒塌营帐的时候,百骑长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黑影从那废墟中闪现,登时预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 “糟糕!有人!”百骑长怒吼一声,死死拉住缰绳,试图停下坐骑,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咻的一声劲风从他的脸颊边飞过,接着他就看到一名同伴惨叫一声倒撞下马。 “‘混’蛋!”尽管那个死去的骑兵不久前还是和这些萨尔玛提亚杂种一样的野蛮人,但毋庸置疑他现在是一名罗马的军人,百骑长无法容忍自己的部下被偷袭致死!所以,百骑长瞬间勒转马身,将手中长矛当做标枪朝着那偷袭的家伙投掷了出去! 长矛唰地凌空飞过,‘精’准地刺穿了那个家伙的腹部,然后将他整个人撞飞了出去。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杂种!”干掉一个的百骑长似乎心情好了一些,然而,当他重新转过身时,看到的一幕却让他目眦尽裂! 他的另两个部下,一个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而另一个倒在地上,‘胸’膛上‘插’着一杆长矛,一个萨尔玛提亚人正狞笑着将长矛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 “我要用剑捅穿你们的**!”怒发冲冠的百骑长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营地边缘,最后一批幸存的萨尔玛提亚人正畏畏缩缩地聚在一起没有了退路,四周是密密麻麻的罗马骑兵高举着长矛对准他们。 “杀死他们!”几乎是不分先后,百骑长们举起了佩剑! “住手!”然而,就在骑兵们将要进行最后杀戮之际,安奎拉出现在了将士们面前,他张开双臂,目光平静地和所有人对视,接着他下达了命令。 “为什么?!这些萨尔玛提亚人用‘阴’险的手段杀死了我们的同袍!他们应该为此付出鲜血!”即使是罗马人出身的骑士也无法理解于是愤怒地提出质问! 安奎拉轻点马肚,来往于部下面前,他的目光深沉而冷酷。 “你们是在质疑我的命令吗?质疑你们的指挥官?你们想怎么做?任凭你们的意愿,像野兽一样去撕咬去杀戮?” “那不是我的军队!更不是帝国需要的军队!牢记我所说的,我的每一个命令,你们只需要服从!今天,就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永远不要被冲动和**淹没你们的理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一节 转战 “阵亡372人,轻伤34人,重伤2人,俘虏132人。” 以有心算无备,胜利毫无悬念,但伤亡数字却不尽人意,至少在诺顿看来这是不应该有的伤亡,完全是疏忽大意造成的损失,那些死于偷袭和愚蠢的骑兵让他既感到遗憾又感到愤怒。 不过,这就是考验的意义所在,用个体的生命来换取集体的磨合和强大,也许很无情,但却成效最快!因为要想活下去,每一个士兵都必须时刻警醒全神贯注,将所有灌输在他们脑海中的技能、经验和规则变成生存的本能,这样当他们从血腥中挣扎而出时,才能浴血淬炼为一支足以独当一面的劲旅! 正因为如此,诺顿必须压抑住内心的所有感受,从而能够充当一名理智的监督者,他会就每一场战斗中暴‘露’出的问题对部队进行针对‘性’的调整,并且时刻关注着从上而下整个指挥系统的运转,但他不会做出任何评判,因为时间不允许,他只能让士兵们学会先去做,哪怕是盲从,至于思考只能等到战争结束了。 “轻伤员和俘虏随军继续出征,至于重伤员”诺顿的目光在副将的脸上转了一圈,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地说道:“愿他们在诸神的国度安息吧!请随军祭司送他们最后一程。” “遵命。”对于这样的命令,副将并不感到意外,更不会存在什么抵触的情绪,尽管罗马军团视抛弃同伴为奇耻大辱,但做到这一点必须分清情况,军团身负重任,不可能为了区区重伤员而‘浪’费高速转进的宝贵时间,再加上他们是在布满敌军的危险区域内行动,重伤员根本无法得到妥善安置,而随军配属的医护兵也处理不了过于沉重的伤势,与其等伤势恶化痛苦死去,军改后对于这种情形制定了了明确的专‘门’战场条例,指挥官可以让随军祭司为重伤员祈祷,而后结束他们的痛苦。 “全军就地休整,三个小时后出发,我们将继续沿海岸线既定路线向东进发,按照之前得到的情报估计,这两天之内,蛮族的一批辎重将会从这里路过,我们的目标就是烧毁这批辎重。” “遵命。”一旁的作训参谋迅速对诺顿的命令进行记录并且备份。 “就这样,你们都出去吧。”诺顿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等到军帐内的所有人都走干净了,他走到帐篷角落,从自己携带的行囊袋中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用莎草纸和线装订的本子,还有铜管笔和墨盒。 虽然在这场残酷的考验中诺顿只是一名监督者,但他仍然负有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将行军作战中经历的一切都详实地记录下来,以他的视角,最冷漠也最理智的视角。 一天后,托伦,蛮族大军营地。 此次追随匈奴人出战,为了表现出足够的忠诚,恢复元气不久的哥特人可谓是不遗余力,征召了所有能够战斗的族人,凑齐了一支人数超过5万的军队,因而得以从匈奴左贤王那里讨得了独领一路的难得机会,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意气风发戴上统一的哥特王国王冠的弗里蒂格斯感到像是吃了粪便一样怒气郁结。先是派遣的一支军队在凯尔采城下遭遇惨败,全军覆没,白白损失了数千兵力。 接着,突然他接到传信,限期前往左贤王庭,原来休屠王听说了他的一连串失败决定对他进行讯问,结果却是当着王帐内数十名浑身膻味的匈奴将领的面,他这个堂堂哥特人的国王,汗如雨下地小心赔罪惶恐如狗! 然而屈辱远没有结束,就在开战之前,休屠王竟然只派了一名小小的百夫长来剥夺弗里蒂格斯方面军指挥官的职务,另外单独派了三千骑兵和一名万骑长接替了他的职务,这已经是**‘裸’的羞辱和监视可是弗里蒂格斯只能咬碎牙和着血吞。 可是这些,远比不上刚刚从斥候口中得知的消息那样令弗里蒂格斯火冒三丈! “‘混’蛋!该死的罗马人,我要杀了他们!萨尔玛提亚人的营地还有我们的一批辎重竟然被一股潜入的罗马骑兵捣毁!我们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大帐内,弗里蒂格斯两眼血红地在他的将军们面前咆哮如雷,眼中仿佛随时可能喷出火来,正如奥卡、安奎拉当日所言,其实从罗马和匈奴大军全面接触开始,弗里蒂格斯就打着坐观虎斗的盘算率领大军驻扎在托伦,始终没有向前再进一步。虽然身边有三千匈奴人骑兵监视,但弗里蒂格斯很狡猾,他一边每天好酒好‘肉’伺候着这帮匈奴人甚至不惜献上族中美‘女’供他们取乐以此来消除他们的戒备,一方面每日派出不少军队,做出积极突进的假象,实际上那些军队根本没有和罗马军队碰过面,只是随意到四处溜达一圈就返回了营地,顶多杀点野兽往身上洒血把甲胄扯破点,看上去也就没什么破绽了。 不得不承认,弗里蒂格斯的确老‘奸’巨猾,使出的手段轻而易举就让那个负责监视的匈奴万骑长晕了头,不仅没有发现问题,反而还不断派人传信给休屠王,为哥特人请功,不禁让人生出荒谬之感。 但正是凭借着这一手炉火纯青的诈术,开战十几天以来,弗里蒂格斯不仅保存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兵马,而且,还趁机招纳了不少被罗马人打散之后躲入山林的日耳曼人部族,暗地里大大扩充了自己的实力,可以说是志得意满,原本正计划着是否要在这场大战上再捞取更多的好处,没想到这祸事突然就从天而降! 从内心来说,弗里蒂格斯并不愿意和罗马真的变成死敌,就算是当年和匈奴人串通谋害瓦伦斯皇帝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是意外,他很清楚罗马虽然衰败了,但仍然不是他区区哥特人能撼动,妄图去欺侮一个衰弱的巨人依旧是愚蠢的选择,所以他只想从中渔利,在匈奴人和罗马人的夹缝中生存壮大,而这个前提就是双方不能独大。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提前放弃旁观者的身份了,因为罗马人已经向他公然发起了挑衅。 “立刻派出斥候,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找出罗马骑兵的下一个目标或者藏身位置,调集大军,我要一举歼灭这些罗马骑兵!”慎重思考过后,弗里蒂格斯做出了决断。 听出弗里蒂格斯语气中的冷酷,那些将领们不由面面相视,继而高声应是,脸上‘露’出嗜血的兴奋表情,闲了这么久,刀鞘里的刀早就耐不住要痛饮鲜血了! 沉寂多日的蛮族营地终于喧闹了起来,一队队士兵持盾握矛从军帐内正装而出,一匹匹被喂得膘‘肥’体壮的战马被骑兵从马厩里牵出仰天嘶鸣,嘈杂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纷‘乱’的人影,而负责侦查罗马军队动向的骑马斥候早已分成十几拨离开了营地,朝着不同的方向绝尘而去。 可惜,冷兵器作战时代,骑兵正是凭借其强大的机动力才会成为战场上最难以预料的致命武力。就在弗里蒂格斯大发雷霆,调动大军准备还以颜‘色’的时候,诺顿率领的骑兵已然到达了马祖里湖附近的肯琴扎营。 “将军,我们一路急行军避开敌军的侦察到达这里,究竟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我们似乎已经偏离主战场了。”军帐内,军官们再次汇聚到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行动,不过诺顿始终只是认真查看着行军地图而没有说话,一名军官终于忍不住询问。 “等!”诺顿的回答只有一个字,简短而迅速,然而却没有解答军官们的困‘惑’。也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接着手指着地图上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又说:“我原本计划是以这里为战场,和蛮族联军进行一次正面较量,不过很遗憾,也许是我们的速度太快了导致敌军没能及时获取军情,又或者是敌军的反应太缓慢,斥候回报,敌军竟然没有还没有顺着我故意留下的痕迹追过来,因而我们不得不改变作战计划了。” 诺顿的话一说完,军官们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故意率军一路急行但却偏偏留下痕迹,是为了引‘诱’蛮族军队追来,然后利用这里的平坦地势进行伏击。 “将军,既然出现了变化,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等吗?” “当然不行,原先计划的关键就在于抓住敌我双方一个跑一个追之间最恰当的时机,让敌军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形下一头撞入我军突然调转方向部下的逆向陷阱,可惜我们没能创造出这个时机,所以继续等下去反而可能让敌军发现端倪有了准备。” “那不如我军继续前进,放缓速度,‘诱’使敌军追上来。” “理论上可行,但我们不能再深入了,再往前就要靠近匈奴左贤王部了,我们不能轻易冒险。” “那不知道将军是否已经有了计划?” 诺顿的目光扫过众将,随即落到地图上的一点,斩钉截铁地手指地图说道“我准备攻打这里——乌达普!” “这是哥特人的重镇,听说他们从北方招纳的不少蛮族就暂时驻扎在这里。”诺顿的目标不禁让不少军官都是惊讶不已,因为这计划太大胆了,单纯用骑兵去攻击一座重镇,这在罗马人的作战历史上还是首次。 “就是这里了,这一次我们依旧是采取突袭的策略,不过要大张旗鼓地突袭!亮出帝国的旗号,要让所有蛮族都看的清清楚楚!”诺顿眼中透出一丝深深的冷意“我要让那些蛮族知道,在这场战争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就贸然去投靠匈奴人将是多么愚蠢的选择!”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二节 土城 初冬已过,广袤的西徐亚草原上寒风凛冽,衰草哀伏,举目四望尽是一片寥落枯败的景象。 往年这个时节,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已经汇聚到各自选定的过冬营地,躲入厚厚的毡帐祈求天神不要降下太大的暴雪,否则天气严寒将牲畜都冻死的话,失去食物来源的他们只能是活活饿死。 不过今年例外,因为伟大的匈奴大单于决定发动战争,整个左贤王部境内的所有部族都接受了征召,大批的青壮跨上马匹、拿上弓刀前往了王帐,而得益于青壮的服役,只剩下‘妇’孺老弱的部族得到了王部的照料,允许他们进入王部过冬的区域,这里面积广大,即使在冬天也很温暖,来到这里就不必担心熬不过寒冷的几个月时间。 作为匈奴人的仆从,哥特人同样也是全族尽出参战,然而他们却没有资格享受这样的厚待,匈奴人拒绝了他们进入王部的请求,不论哥特人内心是多么的愤怒和怨恨,在没有实力反抗之前他们只能默默忍受,于是在率领大军出发之前,弗里蒂格斯让心腹大臣、曾与他一起在‘色’雷斯并肩作战过的沙弗拉克斯还有阿拉特亚斯各率领一部分族人,分别前往乌达普和达斯科过冬,这一北一南的两座土城是哥特人手中仅有可以利用的资源,虽然称之为城实在勉强,但几面残破的土墙多少能阻挡呼啸的寒风,同时也能为四处飘零的族人带去一点安全感。 可惜,弗里蒂格斯万万不会想到,居然会有一支罗马的骑兵大胆地穿过火线深入到了自己的腹地,并且瞄上了乌达普。 景物千篇一律的一处草原上,一支哥特人的樵采队正运送着一整车一整车的木块朝着乌达普行进,尽管四周经过的路看上去似乎都是一个样,但有老马识途的向导在,哥特人来说倒还不至于为此在草原上‘迷’了路。 车队不疾不徐地行进着,头顶上软绵绵勉强散发着一点暖意的太阳从偏东变成了西斜,队伍总算走出了草原,来到了周围散落着一些树林和灌木的原野上,距离目的地乌达普不远了。 然而没过多久,来自一处地沟内的突兀袭击让他们一路平静的旅途戛然而止。而当袭击者公然亮出那面鲜红的旗帜后,哥特人彻底陷入了惊惧‘混’‘乱’之中。他们不明白,在远离战场的后方怎么会莫名其妙遭遇一支罗马人的军队。 不过,半空中来往穿梭发出咻咻恐怖尖啸的流矢没有给他们太多的空闲去思考答案,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罗马军队并不多,大约只有两百人,但却都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骑兵,而且还有隐藏起来的弓箭手在一旁突施冷箭,这让仅有一百多士兵余者都是只有柴刀用来防身的哥特人意识到他们没有胜算,于是,带队的哥特人军官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抛弃车队和那些不可能跟上的步兵,直接带着残存的几十名骑兵逃离了。那个哥特军官不会因此感到任何内疚,因为他有足够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自己,那就是他必须活着回去,将罗马人来袭的消息报告给沙弗拉克斯大人。 就在那些临走又被神箭手‘射’翻了十几个方才成功逃离的哥特骑兵走后不久,战斗也结束了,对付一个毫无防备并且缺乏装备的樵采车队,已经经历过连番战斗磨砺的罗马骑兵自然是手到擒来,没有任何伤亡,不过歼灭一个微不足道的车队并不是一直隐匿行踪的骑兵军团不惜暴‘露’的目的所在,恰恰是那些故意放走的哥特骑兵才是即将开始的一场大战的契机。 战场还没有清理完毕,忽然,远处轰隆的巨大声响传来,那些正四处游走巡视是否还有漏网之鱼的罗马骑兵们抬眼看了一下,随即又继续低头翻检尸体,脸上没有丝毫惊异的表情,因为从远处铺天盖地而来的正是诺顿率领的主力大队人马。 “休整一天,明日一早挥军进攻!” 驱马走近战场,从负责带队进攻的军官那里得到了计划一切顺利的消息确认,诺顿的目光随即越过眼前的景物,投向乌达普所在的方向语气深沉地下达了命令。 乌达普, 这座通体残破不堪的废弃土城随着一个月前哥特人的迁入而变得热闹起来,一下子涌入七八万人已经完全超出了这座土城可容纳的极限,然而接下来仍不断到来的族群说明拥挤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当年与东罗马的战争让哥特人近乎灭族,之后不惜卖身投靠匈奴人才得以获得一块立足之地恢复元气,蛮族人毫无节制的**能力让他们的人口在短暂的时间迅速增加,但直到与西罗马的战争开始之前合并了的哥特王国也只不过才有三十五万左右的人口。战争伊始弗里蒂格斯就孤注一掷,征召所有能够战斗的族人,最后获得了八万大军可也‘抽’空了整个部族的青壮龄人口。 弗里蒂格斯率领大军离开时,留下了三万军队,一万‘交’给了沙弗拉克斯,防卫驻扎在乌达普的六七万族民,而另外两万‘交’给阿拉特亚斯带去了达斯科,毕竟达斯科才是主要的营地,驻扎了近20万最宝贵的延续哥特人血脉的人口。 很幸运,弗里蒂格斯的谨慎让从逃回的士兵那里得知罗马军队出现在附近的沙弗拉克斯不至于心神大‘乱’,虽然区区一万没有经过训练兵器匮乏的军队并不能使他感到真正安心,但他也不相信罗马人的大军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如果只是小股的骑兵的话,沙弗拉克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应付。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沙弗拉克斯还是立刻派人去找那些从北方投靠过来的部族首领商议,希望从他们那里临时征召一批勇士,协助守卫土城。沙弗拉克斯不是没有想过主动出击,不过考虑到不知罗马人的虚实而且也没有足够的骑兵,于是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这样,整个土城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懒散的士兵们从帐篷里走出来,拿着简陋的武器开始巡视,一队队斥候朝着袭击发生的方向派了出去,然而一直到夕阳西下,依旧没有任何关于罗马军队来袭的消息。一些部族的首领渐渐不耐烦起来,甚至‘私’下耻笑沙弗拉克斯的懦弱,讥讽区区几个罗马骑兵就让他吓破了胆子。对此,沙弗拉克斯保持了沉默,因为他越来越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所幸诸神没有让沙弗拉克斯的疑神疑鬼持续太久,翌日一早,一队派出去的斥候突然仓皇逃回,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一支庞大的罗马军队正朝着乌达普而来! 顿时,小小的土城周围‘鸡’飞狗跳,散居在土墙外的部族纷纷挤入城内,人满为患,沙弗拉克斯不好驱赶,只得下令军队出城,背靠土墙列阵,给那些老弱‘妇’孺腾出位置。等到‘乱’七八糟的情形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罗马大军也到了。 “这是?!!!”当地平线处的罗马大军缓缓走到近处的时候,站在一圈土墙唯一一处高台上瞭望的沙弗拉克斯不禁被看到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因为他竟然看到了一支全由骑兵组成的罗马军团! 很可惜,他的眼睛并没有出问题,眼前黑压压一片如乌云笼盖的罗马军队的确都是骑兵,惊惶之下沙弗拉克斯竟差点站立不稳,目光不禁死死盯住那些罗马骑兵。 “西罗马人也有骑兵吗?”就在沙弗拉克斯头脑恍惚的时候,忽然身边将领随意的一声自语令他猛然惊醒过来,随即只见他的脸上竟‘露’出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惊喜表情。 “大人,你怎么了?!”沙弗拉克斯的反常让身旁将领吓了一跳还以为前者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赶忙围拢过来问道。 “你说得对!”然而,根本不理会他们,沙弗拉克斯猛地回过头盯住刚刚自语的那个将领,大声吼道:“你说得对!西罗马人根本就没有强大的骑兵!眼前的这些罗马人一定是在虚张声势,我们根本不用畏惧他们!一群骑兵难道还想攻城吗?告诉士兵们,让他们镇定下来罗马人只不过是吓唬我们!” 沙弗拉克斯说完,那些哥特将领们终于觉悟,接着纷纷进入士兵中间大声朝他们复述着这番话,果然起了效果,那些面对上万骑兵徐徐‘逼’近的磅礴气势而产生深深畏惧乃至斗志动摇的士兵渐渐恢复了信心,因为他们认为沙弗拉克斯的话是正确的,西罗马人历来都以步兵称雄,骑兵不堪一击,眼前这些西罗马骑兵一定是在装装样子! 然而,不等沙弗拉克斯看到士兵们镇定下来而‘露’出笑容,远处罗马军队动了!黑压压的骑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依次向土城发起了冲锋! “怎么可能?!”沙弗拉克斯彻底被罗马人的举动惊呆了。 难道罗马人真的要用骑兵发起进攻? 当然,诺顿就是要创造不可能,不仅是骑兵攻城!更是让罗马的骑兵创下威名! “轻骑兵分列左右两翼,驰近土墙后下马结阵,以弓弩对敌,重骑兵分为两部,前部下马为重装步兵,突破敌军防御,撕开裂口之后让开中间位置,后部重骑跟进冲突,务必要彻底切开敌军防线!” 诺顿高声下达命令,上万铁骑顷刻汹涌而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三节 浴血 一方决意固守而另一方锐意进攻,这样的战斗,开局不禁就让人感受到一种热血极度贲张的豪壮惨烈,哥特人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射’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们内心的惊惧,然而缓步推进的罗马方阵看上去宛如一头匍匐‘逼’近的凶兽,一边肆意吞噬着哥特人的恐惧情绪一边垂涎狞笑。 死神与每个人或擦肩而过或深情拥‘吻’,前进的队列中不时有士兵被流矢命中,闷哼着倒下,扬洒的鲜血溅到身边袍泽的脸上然而后者的眼神甚至没有任何变化,后排的战士加快步伐,默默接替死去者的位置,无论有多少人无声无息地倒下,队列始终保持着严整如初。 整个战场上空,箭如飞蝗,穿梭不绝,撕裂般的尖啸声令人不寒而栗!居中而进的罗马重装步卒尽管面对箭雨的洗礼丝毫不为所动稳步推进,但这种只能挨打无法还手的漫长过程,还是让盾阵内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地发出压抑的粗重喘息。好在他们并不用忍受太久,就在压迫力十足的盾阵成功吸引了哥特人大部分火力的时候,战场两翼的罗马轻骑如风疾进,风驰电掣地越过箭雨‘交’织的死亡地带,冲到了自身携带的弓弩能够威胁土城内敌军的位置,逐步展开了针对‘性’的火力反制! 掣弓在手的轻骑绕着圈,训练有素地分为一个个小队,飘忽不定地游走在草原上,躲避的同时也将箭雨尽情抛洒向城内,虽然准度上惨不忍睹,但密度多多少少弥补了‘精’度的不足,至于配备了弩的士兵因为弩的‘射’击需要相对稳定的环境,所以不能奔‘射’,只能翻身下马聚到一起组成固定的火力点,一些士兵负责举起小圆盾拼凑成简易的防护而另一些人则在圆盾后面进行有条不紊的狙击。 错落有别的反击很快产生了显著的效果,环绕乌达普一圈的那堵低矮土墙对于呈抛物线轨迹落下的箭矢毫无防护作用,再加上沙弗拉克斯的错误安排,蛮族都涌入了土城导致人满为患,直接导致箭矢的杀伤力倍增!每一‘波’箭雨落入城内,必然响起一片哀嚎,尤其是那些普通蛮族族民,无处可躲,又没有甲胄护身,只能眼睁睁看着箭雨落下几乎是成片成片得被‘射’翻,犹若屠杀。 身后的连绵惨叫令人魂不附体,然而那些蛮族士兵此刻自顾尚且不暇,相比较无差别杀伤的箭雨,那些罗马弩手才真正让他们感到心惊胆战!‘射’来的弩矢简直像长了眼睛一样,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无情狙杀。 其实,哥特人的勇气已经值得佩服了,要知道那些罗马弩手配备的弩都是装备部最新勘定的制式军弩,不仅‘性’能优良,可以进行零件更换、轻松拆卸,而且其作为战场利器的‘精’准度和威力属‘性’都较之前的试验型号都有了很大提升,这些装有原始瞄准器的轻弩完全可以在30米距离内进行‘精’确狙击,百米内进行概率狙击,足以称得上是单兵使用的最恐怖的远程武器。 在这样悬殊的军事科技差距下,那些仅仅能大量制造简陋单体弓的蛮族渐渐被火力压制无疑是再正常不过了,事实上哥特人应该庆幸面对的是一支骑兵军团,否则换上任何一支换装过拥有新型连发天蝎弩炮和中型投石机的罗马野战军团都会让他们品尝到更大的苦果。 “‘射’箭!给我‘射’!你们这帮胆小鬼!”土墙后面,哥特人的军官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土墙下,一边义愤填膺地咆哮着呵斥部下还击,可惜士兵们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愿成为活靶子,早就各自寻找能够遮挡的地方躲了起来,听到军官声嘶力竭的命令声顶多冒个头胡‘乱’‘射’出一箭,就又缩了回去。 两翼不惜损耗的火力掩护,终于让土墙后的蛮族军队识趣地安静了下来,压力大减的重装军阵得以加快速度,朝土墙‘逼’近。 100步!80步!50步!20步!终于到了! 行进缓慢的军阵历经艰辛终于挨到了土墙边,然而真正血腥的惨烈也开始了!就在盾阵前排踏上第一堵矮墙的瞬间,哗哗哗只见四面八方的矮墙后冒出一大片蛮族士兵,疯狂吼叫着将手中的投矛还有飞斧一股脑地全都朝盾阵投掷了出去! 措手不及的军阵前排顿时四分五裂,沉重的飞斧将盾牌砸开了一道道缝隙,紧接着投矛顺着缝隙钻了进去,将内里毫无防备的罗马士兵‘射’杀!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最先踏上土墙的几个盾阵几乎全都被投矛和飞斧淹没,伤亡惨重! “撤开盾阵,分散出击!”千钧一发关头,位于一线的军官果断下达了命令。 唰唰唰!言出法随,一个个盾阵倏然撤开,无数一手持盾牌一手握短剑的罗马勇士发出斗志昂扬的吼声,朝四下冲出,和那些设下埋伏的蛮族士兵杀作一团!而后面的军阵则依旧保持着闭合状态,只是加快速度,对眼前的厮杀不加理会,越过道道土墙,进入城内! “挡住罗马人!”刚刚越过崎岖不平的土墙防线的重装军阵连平复一下剧烈跳动心脏的时间都没有,一瞬间就被猬集城内的蛮族层层包裹了起来,蛮族人拼命地推挤着,试图将他们挤回原路又或者干脆将他们的盾阵挤爆,而后用人海淹没他们。 可惜,岿然不动的罗马军阵根本无惧人数带来的压力,士兵们肩并肩,双手支撑着前面战友的后背,双脚弓起微微陷入地里,粗壮小‘腿’、腰肌还有双臂上的肌‘肉’块块鼓起,青筋虬突,每个人都绷紧了脸庞咬紧了牙关,硬生生地顶住了人‘潮’的冲击,牢牢站住脚下的位置寸步不退! “突刺!”当队列稳定片刻之后,早已‘胸’膛内热血‘激’‘荡’的军官立刻高举佩剑呐喊,声如雷霆劈空! “杀!”整齐划一的怒吼声中,猛然发力的罗马士兵们竟将死死抵住盾牌的人群震开了一步,随即利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手中锋锐的短剑透过盾牌之间的空当如林刺出! 扑哧扑哧!一连串的利刃入‘肉’的声音是如此美妙,感受着喷涌的滚烫热血溅到脸上,一个个蛮族士兵痛苦哀嚎着倒下,杀戮彻底‘激’发了罗马将士们内心的狂热,不同于野兽,他们乍然发出的酣畅淋漓的怒吼仿佛诸神在咆哮! “前进!前进!”每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弥足深陷于泥潭中的罗马军阵就会艰难地迈出一步,坚定而不可阻挡,与此同时环绕盾阵一圈更多的蛮族人惨叫着倒下,肚破肠流! 裂口一点点变大,一个个军阵的加入让洪流中的顽石变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尽管无可避免的会有最初的堤坝被冲毁,但前赴后继的罗马勇士立刻就会用血‘肉’之躯挡住缺口! 战争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狭窄的空间里数不清的刀剑疯狂搅在一起,就连头、手脚甚至牙齿都变成了武器,哥特人也意识到如果防线被盾阵冲破的后果于是不惜代价地拼命涌上,一**的士兵冲撞到盾阵上,继而又一**的化为血水冲刷而下,盾阵每挪动一步都要留下无数尸体,有时候连落脚的位置都没有了,勇士们的意志虽然永无止尽,但毕竟不是铁人,渐渐的,军阵终于无法再前进了,就连维持住现有的立足点都变得异常艰难。 呜呜呜~~~~就在这时,号角声适时响起,观阵的锋线指挥官第一时间发现了重步兵的困境,果断向两翼轻骑发出了进攻的指令! 轰隆隆!震颤大地的马蹄声从纷‘乱’汇聚成一体,原本游弋各处的轻骑还有弩兵纷纷上马组成一横排一横排的队列,也就是标准的‘浪’涌式骑兵冲锋战术队形,弃弓持矛,战旗斜指,纵马奔腾!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马蹄轰鸣声传来,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哥特军官才恍然惊觉罗马的进攻可不止中间这一路!看着那排山倒海而来的烟尘,肌‘肉’多过脑细胞的哥特军官立刻吓得‘乱’了章法,大呼小叫、连骂带踹地又开始支使那些进攻重步兵的士兵转而去拦阻罗马轻骑,结果毫无疑问是让那些士兵晕头转向,进退失据,连武器都不知道该对着哪里。 而这半天功夫,罗马轻骑已然杀到了面前! 希聿聿!战马长嘶,腾空跃进!呼啸而来的罗马轻骑娴熟地控马越过一道道矮墙,杀入还没来得及构筑长矛拒马的哥特军中,霎时长矛霍霍、刀光滚滚,如同割麦子似的将一排排哥特士兵放倒,血光如柱映的满眼尽是血‘色’! 失去阵列、各自为战的轻步兵,在剽悍如狼的骑兵面前,只能是弱小的猎物,任凭虐杀!只见一个个罗马骑兵忍不住高声狂啸,纵马如风,冲突往来只能看见道道幻影,可怜的哥特步兵踉跄‘乱’转茫然四顾突然脑袋一轻,旋即失去了知觉。 罗马轻骑的出击很快让哥特人的左右两翼濒临崩溃,如果不是眼看着生死一线,沙弗拉克斯带领着众多部族首领一起‘露’面,号召所有能拿起武器的蛮族人一起加入战团,凭借人数的优势勉强抵挡住了轻骑的迅猛攻势,战斗恐怕已经结束了。 不过,即使沙弗拉克斯豁出去不惜鱼死网破,也终究无法改变失败的命运。随着沙弗拉克斯不断‘抽’调士兵加入两翼用于封堵突进的罗马轻骑,原本缠住罗马重步兵的防线无可避免地单薄起来,于是缓过劲的罗马重步兵又开始发威,奋勇向前,眼看着就要撕裂哥特人布置在中间的防线。 “大人,怎么办?”副将立刻惊慌地向沙弗拉克斯问道。 “先别管那些重步兵,他们人数不足,不可能真的击溃我军,只要拖住罗马人的轻骑,我们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沙弗拉克斯理所当然地做出了自认为明智的判断,然而恰恰是他的武断彻底葬送了乌达普。 “左右突进,让开通道!”血透重甲、伤亡无数的罗马重步兵方阵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血战后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在厚厚的哥特人防线中央撕开了一道裂口,‘露’出了哥特人那脆弱的心脏位置!罗马指挥官立时仰天嘶吼,脚步仿佛灌了铅似的重装步兵们艰难地迈动脚步向两侧移动,让开了中间的道路! 于是,陡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冲天而起!一直蛰伏爪牙的罗马重骑终于迎来了机会,尾随着同袍劈开的血路,上千宛如钢铁巨兽的重骑震撼登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四节 争雄 上千重装骑兵发起冲锋的景象完全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毫无疑问这个一直蛰伏的杀手锏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面对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残存的哥特人甚至连抵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就彻底崩溃了。 土城内一片鬼哭狼嚎,数万人一哄而散,他们拼命爬过土墙试图向外逃去,到处是人头攒动,尽管这些蛮族已经近乎放弃抵抗,但没有接到封刀指示的罗马骑兵们只能忠实地继续执行之前的命令,那就是杀死眼前所能看到的任何敌人! 轰隆的马蹄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共同‘交’织而成一曲华丽盛大的死亡乐章,高歌猛进的罗马骑兵结成一排排整齐的横阵,纵马向前将一批批追赶上的蛮族践踏于马下,甚至用不着费力气去挥舞兵器,那些魂飞魄散的蛮族宁愿砍翻挡在前边的同胞来争抢道路也不敢回头去面对罗马的旗帜。 “将军,是不是该下令收手了?”远处,诺顿和一干高层军官面无表情地旁观了战斗结束的整个过程,当杀戮渐渐从横尸遍地的土城内蔓延至荒原上时,一名军官似乎对这种屠宰表演失去了兴趣,于是偏过头朝着诺顿开口说道。 “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表情由始至终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诺顿闻言,转过头看着那名军官,如是反问了一句,军官不禁愕然无言以对,诺顿的话也没了下文,只是重新回过头看向远处‘潮’水般涌入荒野的骑兵,片刻之后淡淡说道:“下令各部自由行动,务必追杀所有蛮族,我不希望看到一个漏网之鱼!” 话音落下,周旁的将领不由都面‘露’震惊之‘色’,不过个中含义却是有所差别,那些罗马出身的将领偷偷看向诺顿的侧脸‘欲’言又止,而那些蛮族将领则是眼神中充满了兴奋,显然在他们看来,几万人的生命不过只是用来夸耀战功的单纯数字而已。 追杀还需要一段时间,诺顿自然不可能一直在这看着,于是勒转马头走向卫队正在紧急搭建的营地准备小憩一会儿,那些蛮族将领早已迫不及待地领着自己的部下去追杀哥特人去了,只剩下几员罗马将领默默跟了过来。 “怎么?有问题要问?”诺顿双‘腿’轻点马肚,和他朝夕相处的坐骑立刻通人‘性’地领会了他的意思,放缓步伐,优雅闲散地迈着碎步往前走。就在那些尾随而来的将领犹豫着是否该开口的时候,一直平视前方的诺顿忽然说道。 “将军阁下,属下们只是有些担忧彻底摧毁乌达普,并且杀死所有哥特人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可预料的麻烦?”见诺顿主动提起,其中一名军官索‘性’直接问出了所有人内心的想法。 “不可预料的麻烦?如果你指的是哥特人会伺机报复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根本不用去考虑那些,除非帝国战败,否则哥特人休想找到机会去实施报复!如果愤怒让他们选择放弃观望,不惜一切地去和帝国为敌的话,那更是我所希望的,因为我们明确一个原本模糊不明的敌人!”诺顿不快不慢地说着,就像是在刻意给众将讲解毫不犹豫地进行一场屠杀的原因。 “诸位,请时刻牢记我们的使命,我们深入到敌军的腹地不仅仅是为了磨砺自己,用实战锻炼出一支合格的骑兵,更是为了去主动寻找战机,请不要愚蠢地将自己排除在战争之外,此时此刻我们就在战争之中!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战场,我们的一举一动同样关系着战争的胜负!乌达普只不过是一个震慑而已,我要让贪婪的哥特人明白罗马的怒火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同时我也是在警告那些生活在更北方的蛮族,警告他们,投靠哥特人,轻率地做出与罗马为敌的选择一定会付出代价!” 说完这些,诺顿闭口不再言语,在他身后的那些军官们脸上的困‘惑’已经消失不见,因为他们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做,重新给自己给整个骑兵军团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做出了新的定位。 几个小时后,外出追杀残敌的各个编队陆续归来,带回了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杀戮数字,一望无垠的旷野成了那些蛮族的坟冢,没有丝毫遮蔽的草原上他们就算是跑断了双‘腿’也是无济于事,迅捷的骑兵很快就能追上他们,然后轻松收割他们的生命。 整个追杀过程乏善可陈,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所有侥幸逃离土城的蛮族都死在了随后的追捕中,也许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其中一队骑兵带回了意外的惊喜,沙弗拉克斯,哥特人的首领之一,同时也是土城营地内的最高指挥官,这个运气不错的家伙居然没有死在刀光剑影之中被抓了回来。 沙弗拉克斯是自己主动‘交’代的身份,因为如果他不是果断大喊了一声,早已经被一名年轻的罗马骑兵砍掉了脑袋。穿着普通士兵的甲胄狼狈不堪的沙弗拉克斯立刻被严密护送回了营地,起初他还只是有些不安,然而在进入罗马人的营地后,那些罗马士兵不知道他懂拉丁语于是大声谈论着大屠杀中自己的斩首数目,沙弗拉克斯彻底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他无法想象罗马人竟然屠杀了所有人!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毕竟他的身份不同,是哥特人的首领,也许罗马人会更有兴趣去挖掘他身上的剩余价值而不是简单地将他一刀了账。 可惜,当被两名身材魁梧的罗马士兵左右夹着进入营地中央的指挥官营帐内,见到了那位统率着眼前这支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可怕罗马骑兵消灭了自己的所有部下和数万族民的罗马将领时,沙弗拉克斯忽然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事实也的确如此,整个审讯过程只有短短不到三句话,而且没有一句是需要沙弗拉克斯本人回答的。 “他就是沙弗拉克斯?”诺顿目光冷冷地盯着沙弗拉克斯,但问话却是朝着站在一旁的情报参谋。 “是,将军。身份已经确认,他是哥特王国的大臣,也是当年东哥特人的首领之一。” “他参与了阿德里安堡战役吗?” “报告将军,是的,据军情处整理的情报,他当时是哥特人步兵的指挥官,不过他率领的步兵团被瓦伦斯陛下的重装步兵击溃了。” “这个家伙还有什么价值吗?” “不知道,将军阁下,属下只是负责情报,并不能判断俘虏是否还有价值!” “拖下去砍了,记得用石灰保存住脑袋,带回去作为祭品献祭给瓦伦斯陛下吧。” “遵命!” 就这样,诺顿简单的一句话决定了沙弗拉克斯的生死,后者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左右夹着他的罗马士兵已经开始粗暴地反扭着他的双臂要将他拖出去。 “将军、将军阁下!我是哥特大臣,我还有用,我可以支付赎金我可以代表哥特与罗马谈判!……”恍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死期在即的沙弗拉克斯顿时奋力挣扎起来,一边大声喊着语无伦次的话试图碰运气看看自己的身上是否还有能够保命的价值,可惜,站在上首的诺顿始终面冷似铁,不发一语。 “啊!”片刻之后,帐外传来一声惨叫,随即一名卫兵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禀告道:“将军阁下,沙弗拉克斯已经被处决,首级在此。” “好了,送下去让医护兵处理保存起来吧。”诺顿摆了摆手示意卫兵退下。 “将军,乌达普被攻陷的消息最迟三天之内应该就会传到哥特人的耳中,损失惨重的哥特人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追击我军。”卫兵一走军议随之开始,首先是作战参谋进行态势简要分析。 “将军阁下,我建议,向南迂回,避开匈奴左贤王部区域,从侧后方绕至匈奴中路大军身后,争取与陛下前后夹击!” “将军,我认为这很困难,匈奴人对后勤线护卫得很严密,通常都有成建制的骑兵随行护送,周围还散布有大量的侦骑,加之地形开阔缺少遮掩,我军大队人马行动很难不被发现,而且出征之前得到的情报上说匈奴王庭很可能也在集结军队,若是我军不慎遇上了匈奴王庭主力,恐怕无力对抗。” “将军,既然前路危险难测,不如我军原路而回,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出乎哥特人的意料,而且我军完全可以设下伏击,进行原先的作战计划,给哥特主力沉重一击!” 一名名军官越众发言,一条条建议被提出,然而站在上位的诺顿却始终没有表态,间或有皱眉或是颔首的举动,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就在这时,又一名军官站了出来,他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和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绿‘色’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像是多情的诗人而非铁血的军人。然而,这个年轻的军官举手投足间却是一派干练的军人风范。 “将军阁下,我想提出一个疑问。” “说。” “记得将军阁下在出征之战的军议上说的很清楚,此次深入敌军腹地作战就是为了磨砺出一支不屈敢战的骑兵!可是一路转进,虽然将士们都经历了血火,但我们面对的始终还是熟悉的哥特人,而不是匈奴人!恕末将冒犯,我们一直在刻意回避与匈奴人的接触,这样做除了让我们变得胆小怯战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年轻将领说完,全场冷寂,尽管一些军官面‘露’不忿,似乎对他所说的怯战感到羞辱,但是无可辩驳,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试图回避和匈奴人正面‘交’战,也许潜意识里在场的将领都没有信心拿这支依旧脆弱的骑兵去和匈奴人争锋。 “说得好!狄奥多里克千夫长,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就在帐内陷入一片沉默之时,诺顿忽然走到那名年轻军官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满脸欣赏之‘色’。 “狄奥多里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东哥特人出身?” “是的,将军阁下!” “那么告诉我,当罗马屠杀你曾经的同胞时,你的内心是什么感觉?” “将军,正如你所说的,那些是我曾经的同胞,所以无可否认,我为他们的死感到难受和痛苦,我为他们默默哀悼祈祷!但是我的内心没有愤怒和仇恨,只有悲哀和怜悯,我悲哀于我的同胞没有和我一样加入帝国,成为罗马的一份子,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因为强者之间的战争而受到无辜牵连!” 诺顿听着,直视狄奥多里克的双眼,结果,他看到了哀痛、坚定和诚恳! “很好!”诺顿转身而去,挥手下令“休整过后,全军向南进发让我们亲眼见识见识匈奴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五节 心结 硝烟冉冉,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腐烂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世界,战场如同现世的地狱,被死亡所萦绕。 在经历了长达十天的惨烈争夺后,鲁瓦尼堡终于不支陷落了,匈奴人的狼旗高高飘扬在城头,尽管它已经残破不堪。 匈奴人并没有获得他们所期许的胜利,因为这场胜利来得是如此艰难,双方在这小小的弹丸之地、版筑之间留下了三万余具尸体,真正的尸山血海…… 罗马人最终退却了,主动放弃了这座已经遍体鳞伤的城堡,带走了不足三千残兵,而同样筋疲力尽的匈奴人只能目送着他们远去,继而高唱着不再豪迈、不再畅快的草原歌谣,脚步蹒跚地踏着自己人的尸堆走入城内。 随着鲁瓦尼堡的易手,焦灼的大战态势终于发生了转变,匈奴南路军竭尽全力拿到了双方在绵延战线上接触以来的第一个先手,无比艰辛地打开了通向北疆腹地的战略通道,然而这个先手却似乎看上去并没有扩大优势的实施意义,因为伤亡不下罗马的匈奴南路军根本无力继续向前推进了,更何况他们的面前也并非只剩一片坦途,残余的罗马军队得到了部分增援,正摆出一副决死的姿态借助险恶的地势构筑新的防线,毫无疑问要想越过这些悍不畏死的罗马人将牺牲更多宝贵的匈奴勇士。 不能再打了!匈奴南路军的主将毫不犹豫地否决了继续前进的想法并且派遣信使向休屠王说明了苦衷,当然,这种行为在罗马军队中无疑就是临战抗命,但在仍实行部族制的匈奴人眼中却不算什么严重的罪责,休屠虽然是左贤王,但并不能真正决定左贤王部所有人生死的大权,南路军的主将虽然违背了原定的计划,但的确是有足够的理由来改变计划,休屠可以怒其怯懦但却无法因此怪罪于他,更无法‘逼’迫南路军不惜代价向前。 所以,鲁瓦尼堡攻防战的结束,实质上意味着南路双方战事的逐渐平息,南路双方各自剩余的军队即使恢复了斗志,在伤筋动骨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出什么足以影响整个大局的举动。这场大决战,南路的对抗率先退出,双方平分秋‘色’。 中路站场,某处,罗马指挥部所在地。 和后世的信息战争时代有着显著差异,在冷兵器战争中,任何一方的指挥部或者说主将所在的位置几乎都是战场上最醒目的标志,因为这里必然是大军云集旌旗蔽日,由于通讯条件的制约,古代战争一军统帅很少会将大部军队分派出去,因为这样一来如遇突发情况很难传达命令及时调动军队。 不同于现在战争中要千方百计地隐藏指挥部所在,避免被对手发现实施斩首行动,在古代,就算你知道了敌军统帅在哪里想去擒贼先擒王又谈何容易?像是华夏古代演义里那样的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只能是不切实际的臆想罢了。 三天前,奥卡将指挥部迁移到了这里,一个视野开阔、居高临下的高地上,和匈奴左贤王休屠的大营隔着仅仅不到10罗马里的距离遥遥相对。 其实从战争伊始到现在,双方中路的主力较量相较于北边的骑兵争雄以及南边的攻防如火,反倒显得有些冷清,除了最开始的试探‘性’接触中的几次小规模‘交’手,这都半个月过去了,双方竟是都耐着‘性’子既不冒进也不保守,就像是两条机敏的毒蛇眼睛一眨不眨地对视就等着对方‘露’出破绽好一击致命。 这样的无声‘交’锋让奥卡感到很头疼,他没想到那位传闻战功赫赫的左贤王真的如此难缠,只靠着自己‘摸’索和经验总结就能将用兵之道熟谙到这种程度,奥卡不禁在心里将这个狡猾对手的威胁度再次上调了一个等级。 指挥大帐处,只见一个个捧着高高一叠卷起的莎草纸的参谋官和神‘色’匆匆的传信兵进进出出,不停忙碌着将战场各处的最新信息及时传递到指挥部进行分析汇总,以供指挥官决策之用。而走进大帐,里面的景象更是让人感觉到一丝战局不明的紧张气氛,沙盘前不少戎装将领正‘激’烈讨论制定新的作战计划,一旁的长条桌上,年轻的参谋官们则更是手眼不歇地浏览一份份情报。唯一算得上清闲的,也许就是军帐最里面站在巨幅地图前凝神静思的奥卡了。 对着详细标注着双方兵力大概部署和地形地势的地图,奥卡已经想的快要脑袋都炸开了,可惜仍是没有太大进展,经过这么多天的细致观察,奥卡大体已经可以确信,那个休屠王倒不是真的识破了他的几个布局而是出于谨慎才会碰巧让自己的盘算落空,匈奴人始终若即若离一沾即走,看来也是休屠王授意,这家伙分明就是没兴趣和他玩‘花’招,满心只想着进行决战。奥卡并不惧决战,但问题是受到战场遮蔽现在无法派出斥候去越过匈奴大军侦察草原的情况,因而奥卡心里始终有着一层隐忧,担心匈奴王庭也会参战,一旦不幸应验,眼前和休屠王决战无疑就是大大的昏招了。 没办法,奥卡始终踌躇难定,众将请战也是被他压了下去,他这个统帅都心怀犹豫,怎么能轻率出战?于是,奥卡只好等下去,一方面希冀匈奴人失去耐心‘露’出破绽,一方面也是在等安奎拉。 关于北线战事的最新情况奥卡已经从送达的情报中知道了,对于安奎拉果断让刚组建的骑兵大胆深入执行作战任务的决定,奥卡深以为然。对于一支军队的养成,奥卡一直都是抱着一个明确的态度,那就是训练得再好都没有意义,只有在残酷战场上生存下来才算是真正合格!更何况是骑兵这种就是靠不断的战斗才能喂出来的兵种,如果不经历血火磨砺,永远只能是看家之犬,永远不可能在广阔天地中驰骋。 除了趁机锻炼骑兵这一点外,奥卡对安奎拉此举极为赞赏的还有另一点,那就是成功误导了北路蛮族联军的视线,让他们的注意力全被踪迹飘忽的骑兵吸引了,奥卡虽然还不知道乌达普陷落的消息,但已经收到哥特大军撤营东追的情报,这样一来,短期内只要不泄‘露’消息蛮族联军恐怕只会死追着诺顿的骑兵不放,而无暇去顾及进攻北线防御,这样一来,正好为奥卡秘密‘抽’调北线兵力提供了机会。 奥卡正想着安奎拉何时能到,忽然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由转过身,只见一名传信兵大步走到近前,握拳横于‘胸’前行军礼道:“陛下,安奎拉将军到了。” 闻言,奥卡顿时面‘露’喜‘色’道:“既然是安奎拉将军来了,还要通传什么,快请他进来。” “哈哈,陛下,是不是等我等得正急啊!”话音刚落,只听到爽朗的笑声传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已经出现了奥卡的面前。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谦虚啊!”奥卡笑着给了眼前亲密的战友一拳,随即举起手示意军帐内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的将领继续各司其职,然后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拉住安奎拉的手臂,转身走到地图前道:“我可是就等着你来给我参谋参谋好拿定主意啊,这几天我是辗转难以决定,匈奴人十分谨慎,之前好不容易设下的几个埋伏都被他们躲了过去,匈奴王庭的动静又不明,眼前战局又迟迟找不到突破口,我这可是真的进退维谷啊!” 奥卡一时心焦,也没空去看安奎拉便心急口快地将内心的矛盾说了出来,等说完片刻才发觉有些异样,因为始终没有听到身边的回复不由疑‘惑’偏头看去,却看到安奎拉正一脸凝重地紧盯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地图,眼神中尽是思索之‘色’。 看到安奎拉这样,奥卡登时闭口不语,因为他很清楚身边这位战友的习惯,只要是在认真思考某件事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心无旁骛专心一致。想到刚刚叽里咕噜说了那么多恐怕都是白费口舌,奥卡不由心下失笑,于是静下心等着安奎拉思考出一个结果。 半晌,一动不动的安奎拉忽然蹙了蹙眉,继而转过头,结果正好看到奥卡正神情期待地盯着自己,顿时想起刚才一幕,蓦地脸‘色’肃然郑重行礼道:“抱歉,陛下,末将一时……” “行了吧,你这家伙,在军队里我们就是袍泽而已,不要去费神什么君臣礼节。”然而,奥卡似是看出了他内心所想,立刻伸出手止住了他行礼的动作,眼神诚挚地说道。 “……陛下恕罪。”安奎拉愣了一下,眼中却是感动之‘色’一闪而过旋即神情一正,肃然道:“末将只想问,陛下是不是看出那休屠王一直故意小心进兵就是为了与我军进行决战,但陛下又担心一旦开战若不慎陷入僵局匈奴王庭既又出兵我军恐遭败绩?” 一番话正戳中奥卡心思,心神动摇间也没去注意安奎拉那过于正式的称呼,奥卡面‘色’一紧,忽而看向安奎拉叹道:“的确是这样,匈奴王庭的情报不明,让我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啊。” “陛下,末将要说,你这是自陷不决而恍若未觉啊!” 奥卡一惊,面‘色’微变,不是对安奎拉话中隐隐指责之意感到愤怒而是惊讶于安奎拉所说的话。 “安奎拉,你的意思是?” “陛下,你既然认同我放任骑兵大胆深入的做法,此时又何必犹豫迟疑呢?匈奴人既然要和我军决战,那与其迁延时日,不如尽全力一战而胜!至于匈奴王庭动向,只要我军能尽快战胜眼前之敌,想必匈奴单于绝不会再冒着风险在酷寒冬季两次兴师动众吧!” 不等安奎拉说完,奥卡已是两眼放光,直‘欲’畅快一啸尽出这几天‘胸’中抑郁之气!不错!考虑那么多干什么!不如放胆一战,击败休屠王大军!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六节 胜负难料 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在悠然响起的号角声中开始了。 罗马大营, 军帐内,奥卡和一干将领都已戎装披挂整齐,神‘色’微微凝重地等待着前军的消息,匈奴大军的异常调动虽然被派出去的斥候们第一时间察觉,但在没有获得准确的情报之前就草木皆兵、自‘乱’阵脚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 好在这种漫长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帐帘被守卫在外的士兵掀起,负责协调统帅前军三个军团的艾丁斯将军怀抱头盔、阔步走了进来,目光中隐隐涌动的战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艾丁斯将军径直走到奥卡面前,躬身行礼道:“陛下,匈奴人派来一个小队的骑兵刚刚来到前营,他们带来了休屠王的战书!” 哗!艾丁斯刚说完,军帐内立刻议论纷起,唯有奥卡和安奎拉二人余光碰触,个中深意心照不宣,于是收回目光看向艾丁斯,奥卡沉声问道:“战书何在?” 身为君主的奥卡开口,原本‘交’头接耳的众将自然是立时沉默下来立正聆听,喧嚣的军帐内陡然静了下来。 “陛下,匈奴人并没有带来任何书面的战书,而仅仅是呈上了一支狼牙箭,末将起初也是疑‘惑’不解,于是便询问那匈奴使者,结果从其口中得知,以匈奴人的传统,两军相遇,若是一方向另一方主动呈上狼牙箭就是代表宣战,希望另一方接受。”艾丁斯的回答却是让众人感到有些意外。 “原来是匈奴人的传统,有意思。”奥卡却是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剑柄,面‘露’一丝感兴趣的神情说道:“关于决战,匈奴人可曾提出什么建议?” “有,陛下。匈奴人提出,就以目前所在区域为战场,双方可以尽一切手段,胜者为王,败者退兵,同时缔结和平和贸易条约。”说到这艾丁斯忽然顿了一下,抬头望了奥卡一眼似有为难之处,不过绿‘色’道:“不过除此之外,匈奴人还要求,无论胜负如何,都希望帝国能够圈出一块区域供蛮族定居,允许其自立,当然双方可以派兵监督。” “哈哈哈!”这一次,却是站在奥卡右手边的安奎拉倏然开怀大笑道:“匈奴人真是好算计,谁胜谁败尚且不知,就想用一个毫无意义的口头承诺平白割去我帝国领土送给蛮族喘息休养,陛下,当下令斩匈奴来使而后挥军一举攻破匈奴大军,让那些草原上的蛮子在帝国面前学会谦逊!” 安奎拉说完,帐内气氛顿时被点爆,特别是一干将领纷纷是神‘色’‘激’昂地高声请战,那样子就像是只有将匈奴人斩尽杀绝才能平息内心的愤怒。 然而奥卡只是淡淡一笑,眼角瞥向安奎拉,果见这家伙也正用默契的眼神偷偷瞧向自己,不禁了然。安奎拉的言语举动看似狂妄自大但此时此刻对‘激’发将士们的斗志却是最合适的方法。罗马人骨子里是极端骄傲的,始终自诩为高人一等的文明,这样固执的观念固然导致了衰落中罗马曾做出一些类似不惜代价维持体面和繁荣这种可笑而幼稚的事情,但无可否认,如果能够利用这份烙印在罗马人内心的高傲就能‘激’发出他们的全部潜能,让他们拥有无畏无惧,倾尽所有也要去达成某件事的决心。 安奎拉的话无疑成功做到了这一点,在场的将领,每一个都是经历过军改和整编双重考验,从无数将领们脱颖而出的军中悍将,在他们的身上,那份曾属于罗马军团天下的骄傲和荣誉感已经被再次唤醒,而唤醒了这些使他们勇于面对任何挑战!勇于用武力和智慧击败一切阻碍前进的强大敌人! 士气和斗志,对于一支靠制度取胜的军队同样至关重要,更何况是这样的关系重大的决战,就连奥卡本身,也希望能够从身边将领那里感受到更多的自信。所以,奥卡默许了军帐内甚嚣尘上的吵闹,直到将领们自觉将火热的求战眼神一齐望向自己。 “斩其来使就不必了,帝国不屑于做这种粗野的事情,不过艾丁斯将军,你回去直接告诉那信使,让他给休屠带一句话,如果他匈奴人有实力打败帝国,那帝国的万里疆域、大好河山自然任期掳夺,但如果战败的是他们,作为失败者就应该有失败者的觉悟,失败者没有资格谈任何条件,只要乖乖接受胜利者的处置就行了!” 奥卡义正言辞地给出了最终的回复,毫无疑问当这番话说完,军帐内立时响起一片‘激’动万分、震耳‘欲’聋的山呼万岁声。 接到授命如何回复的艾丁斯将军转身离开了大帐,几分钟后,一队匈奴人骑兵从罗马大营内匆忙离开,又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在万骑簇拥之下的匈奴左贤王休屠亲耳听到了来自罗马皇帝的声音。 “罗马皇帝说得对,我们的确应该给予他们尊重,罗马人是值得大匈奴认真对待的强大对手。”鹰眼环顾、检阅麾下滚滚铁骑的休屠骑跨在马上,语气不咸不淡地对麾下将领如是说道:“不过,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让罗马人知道,即使强大如罗马,也必须拜伏在大匈奴脚下,臣服恭顺!” “大匈奴万岁!” “大匈奴必胜!”分列在休屠眼前两侧的匈奴将领们拔出弯刀像一头头狼王在嚎叫! 仿佛是呼应着那充满狂野和暴戾的嚎叫,高吼的‘浪’‘潮’从休屠以及一干匈奴将领所在的位置犹如投石击水产生的涟漪般向外扩散,最终传递到整个匈奴大军,数万匈奴铁骑高举弯刀,仰天咆哮!反‘射’的粼粼刀光宛如遮天蔽日、无数的战马长嘶宛如怒海惊涛! 罗马大营,一支支军团井然有序地从营地内鱼贯而出,辕‘门’旁目送着无数健儿战意澎湃、‘精’神抖擞地走向战场,奥卡正对身前的一干军团级将领进行最后的训示,毕竟一旦大战铺开,就算有传令兵和高台旗语,奥卡身为中军主帅,也很难做到灵活地指挥各部军团,如此大规模的‘交’战,有必要给实际上在局部战场有决定权的将领们提供一个整体的战略目标同时又给每一个人相对明确的局部作战指导。 “……诸位将军,请牢记之前我所说的部署,你们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直接关系着这场决战的胜负!这场决战,我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用巧妙的战略计划增加胜算,胜利只能由我们用不屈的斗志、昂扬的士气还有忠勇的将士,一刀一剑去拼出来!而你们每一位,都将是战场上最关键的角‘色’,你们能否相互配合、默契行动,及时捕捉战机和调整部署都直接关系着你们眼前这支庞大军团的生死荣辱!所以我在此,郑重的希望你们每一位将军,都能够谨慎三思、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战斗中去!” “我们中间也许会有人牺牲,会有人活下来,但无论死者还是生者都应当无愧于自己生命最后时刻的所作所为!身为一名罗马军人我们骄傲地为国家、为荣誉而战,我们死得其所,每一个英勇战死者的姓名都将永远刻印在历史的功勋石柱上,为后人所瞻仰!这就是英雄的归宿,也是英雄唯一的渴望!” “最后,我想要警告诸位,在战场上,任何怯懦、过失还有违抗命令以及贻误战机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责,每一个人都必须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担责任的觉悟!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战斗开始后,你们中间的某一位因为触犯军法而死在自己人的刀下,这是莫大的耻辱!” “好了,勇敢而睿智的罗马将军们,与我一同前进,为帝国的未来而战!为罗马的荣耀而战!” 不需要更多的欢呼,也不需要更多的誓言,每一个人都已经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和使命,此刻在这些罗马将领们的脑海中,除了获得胜利的信念再无其他。 临近中午时分,罗马和匈奴大军同时抵达预定战场,双方兵力基本对等,匈奴一方拥有两万重骑和五万轻装步骑,而罗马一方则拥有八万步兵,去除骑兵与步兵之间存在的战力差距,大战双方可以说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 再是战略部署情况,匈奴一方采取的是草原民族惯用的作战方法之一,就是重骑兵藏于阵后,轻装步骑分列三个大方阵列于阵前,而罗马一方,为了对匈奴骑兵有一定的阵型克制优势,在经过众人商议后奥卡最终拍板决定采取凹形阵,也就是华夏兵书阵法篇中经常提及的偃月阵,这种阵型具有很大的正面阵宽,对骑兵有相当的防御反制能力,只要受到冲击的部位顶住压力,其余两翼顺利包抄,就很有可能将以骑兵为主的敌军包成饺子,当然,这种阵法也存在明显的缺点一个就是缺乏战略纵深,一点被突破很可能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全盘崩溃,另外,受冲击部位的防御力也至关重要,如果无法顶住敌军骑兵的强势冲击,也可能直接造成溃败。 其实,罗马传统的棋盘格方阵对于骑兵也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但是考虑到匈奴人轻骑的特殊作战方式骑‘射’还有匈奴大规模的重骑兵存在,棋盘格阵法就显得不适用了,因为各部一旦陷入重重包围无法像应付那些蛮族军队那样轻易保持阵型的完整,并且从容反击。 当然,阵法、部署、策略这些,终究只是决定胜负的众多因素之一而已,对于一场大战,在胜负没有真正决出之前,结果如何永远无法预料。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七节 进攻 “第一队,进攻!” 尽管一场如同眼前这般近的关系到罗马与匈奴谁将成为泰西诸国眼中最强的王者,远的甚至可能决定未来几个世纪大陆霸权是否会易手的大战,似乎在我们的潜意识里应该显得更加审慎一些,至少不是现在这样进入战场的双方在草草排兵布阵后就轻率地展开攻击。 但眼前的事实告诉我们,战争也许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总是上演充满传奇‘色’彩的前奏,战争就是战争,意味着生死和胜负。 率先发起进攻的是来自罗马大军右翼的两个军团,指挥官正是艾丁斯将军,在照例集合千夫长以上军官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之后,艾丁斯即果断下令开始试探‘性’攻击,无关于立功心切亦或是骄傲过头,艾丁斯只是在基于相信自己判断的前提下做出了在职权范围内的决定,当然,看似急躁的命令也并非真的毫无根据,艾丁斯敢于首先出战是因为他站在专‘门’供最高指挥官瞭望敌情的楼车上认真反复地观察了当面敌军的部署,结果发现匈奴人的左翼竟然没有安排任何压阵的骑兵。 步兵对步兵,不管匈奴人这种明显反常的布置是否隐藏有什么后续的‘阴’谋,但在战场上瞻前顾后、迟疑不决那就是兵家大忌,作为北疆少壮派军官的代表,艾丁斯信奉着一个战争真理,那就是尽一切力量击败所有挡在面前的对手,那么什么‘阴’谋都是枉然! 正是出于这样的思考,艾丁斯当机立断,将所率的两个军团之一排布在前,分为四个方阵,呈弧形分布,保持利于防守的态势稳步向前推进,而另一个军团则隐于弧形防线之后,有着充分的伸展空间这样一来接战后再实时根据情况进行出击或协同防守反击。 艾丁斯的右翼向前移动后片刻,奥卡亲自坐镇的中军也尾随右翼开始推进,最后行动的是安奎拉的左翼,于是从高空俯瞰,只见大军猬集的战场上,罗马大军右中左三军次第出击,形成了一个角度微小的攻击斜面。 罗马大军迈着坚实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气势森严、军威雄壮地徐徐而进,给人一种重峦叠嶂如山压顶的恐怖气息。面对着缓缓而来的罗马军团,在战场另一端,原本高呼狂啸、如群狼呼聚的匈奴人一时间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眼神中的狂热和暴戾渐渐被凝重和深深的忌惮所替代,草原上狼的直觉是最灵敏的,而匈奴人就和狼一样对危险的临近总是有着异乎寻常的预感,而此刻,毫无疑问,他们从罗马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一个他们必须消除轻视、全力以赴的威胁。 一支以步兵为主,却敢直面铁骑,首先挥军进攻的军队,就凭这股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气势,至少在以往的无数战斗中,匈奴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迎战!” 在重重铁骑簇拥环卫的匈奴主阵处,左贤王休屠眼神森冷如刃地看着不断‘逼’近的罗马大军,蓦地举起锋锐弯刀向前一指,大声喝道! 哗!休屠的命令顷刻间仿佛冷水浇油,整个匈奴大军顿时风卷云涌离阵呼啸而出!中军和右翼的匈奴骑兵层层而进,马速伴随着数万人的粗重呼吸逐渐提高,当翻飞的马蹄践踏大地的声响汇聚成一片惊天动地的轰鸣时,发起冲锋的匈奴轻骑最终形成两个宽大横面的楔形如风突进! 看到这一幕,远在罗马军阵中时时观察敌情的奥卡和安奎拉都是不由自主地面‘露’震惊之‘色’,他们看得很清楚,匈奴人军队中虽然有一些军官的智慧,但根本不存在像罗马军团中那样健全完备、由上而下的指挥体系,然而,在这种近乎原始的粗陋架构下,在习惯了将军队和战争当做一部‘精’密机器的奥卡眼中,实在难以想象如此庞大规模的骑兵怎么可能单纯在自觉或者确切来说是一种战争本能的驱使下完成复杂的进攻组织的! 然而,这样一个在奥卡认知里属于天方夜谭层次的问题在眼前匈奴军队的表现来看似乎……似乎根本不存在,他们就那样简单地在命令声中发起冲锋,一点不‘乱’、层次分明,还保持了相当的预备兵力在后方冷眼观阵,奥卡毫不怀疑一旦接战之后自己的军队‘露’出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破绽,这些蓄势待发的匈奴狼群立刻就会以最狂飙的速度最凶狠的姿态扑上来撕咬! “下令前军,行进速度减半!同时准备长枪拒马,弓弩手也立刻进入战斗位置,随时待命!” 于是,奥卡第一时间向传令兵下达了战争开始后第一个调整战法的命令,因为他清醒地意识到,即使以这些他亲手打造的‘精’锐罗马军团也很难真正扭转步兵面对骑兵集团冲击的天然劣势,最明智的做法无疑是就地转入防御。而几乎就在命令下达后不久,奥卡转眼向己方左翼看去,果然,安奎拉也做出了和他相同的选择,让军队放缓了步伐尽量延长最终碰撞的时间。 然而,当奥卡转眼再向右翼看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场景却不禁让他愣住了,和错落有致形成批次进攻序列的中军、右翼几乎是天壤之别,以步兵为主的匈奴左翼竟然像一群接头斗殴的流氓似的挥舞着武器、高吼着奥卡听不懂的匈奴语,‘乱’哄哄地朝着艾丁斯率领的严正以待的罗马方阵冲去!奥卡甚至惊愕的发现,跑在最前面的匈奴士兵和落在最后面的匈奴士兵竟然相隔着两三百米的距离,而且整个冲锋队形也是一片散‘乱’,完全看不出目标所在,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奥卡有些呆滞,这反差也太大了,难道匈奴人只有骑兵才是正规军而步兵就和那些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蛮族一样,打起仗来只知道一拥而上、胡‘乱’砍杀? 不可能!几乎是瞬间,奥卡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看上去符合事实的推测,如果匈奴人的步兵真的只有这点表面上的能耐的话,那不是奥卡自负,他相信艾丁斯率领的右翼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就能击溃这群乌合之众!以善战而闻名的休屠王难道会放任左翼崩溃?奥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休屠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八节 弩阵 随着地平面上烟尘滚滚,双方大军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一股直冲云霄席卷四方的雄浑杀气终于陡然释放,让所有人的内心都仿佛一瞬间上面压了一座大山,每一次呼吸都要竭尽全力、每一步迈出都是异常沉重! “敌军已近500米!” 而当专‘门’负责观望两军相距以便给弓弩手提供‘射’击诸元引导的士兵蓦地转过头、撕扯着嗓子发出那声咆哮时,徐徐推进中的罗马方阵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并不是他们的脚步亦或是甲胄擦碰声都真的消失不见,而是数万大军似乎同时屏住了呼吸,于是整个世界也宛如因此受到影响陷入了诡异的默剧。 那是千钧一发、万人屏息之际才会给人带来的错觉,无论是对于亲临其中的双方将士还是旁观者来说都是一样,所有人的‘精’神、感觉和意识都毫无保留地融入到了眼前。588z,请您记住。的战斗中!不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持续了一刹那而已,战场转瞬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狂爆,一如即将喷发的维苏威火山般。 “弓箭手准备!” 听到前沿士兵的距离报告,军阵后方指挥弓箭连队的罗马百夫长们几乎同时高举佩剑、齐声呐喊,与他们并肩的数千罗马弓箭手随即张弓搭箭、抬高‘射’角,由于前方视线都被袍泽的背影阻隔,他们的‘射’击将无法‘肉’眼观瞄,只能全部依靠军官的指挥,不过这对于训练有素的罗马弓箭手来说并非不可能! “保持进攻速度跟进,45度仰角,齐‘射’!弓箭手,放箭!”连串的命令声如同一声声惊雷凭空炸响,那些弓箭手登时手指一松,咻咻一片黑‘色’的箭云从军阵中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径直朝几百米开外的匈奴轻骑落去!而‘射’出第一箭后的罗马弓手们无暇理会杀伤多少,立刻低下头再次搭建引弓,同时脚步飞快地跟进方阵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而后停住脚步再次仰天‘射’出第二‘波’利箭!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射’完了携带的20支箭,双臂肌‘肉’隐隐酸痛为止。 连绵20‘波’箭雨,在短短不过几分钟内全部‘射’出,犹如在半空中浇注成了一道喷泉,只不过那洒落的并非是晶莹的水珠而是致人死命的飞箭!每一‘波’箭雨落下,至少有上百匈奴轻骑被掀翻,冲锋的势头也为之一遏,然而在上万骑兵形成的奔腾铁流中,无论是哀鸣翻倒的战马还是惨叫落马的骑兵,都只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转瞬间就消失在随后而来的滚滚马蹄中,泯然无闻。 在碰撞到来前忍受远程火力的洗礼,这对于匈奴骑兵来说完全就是家常便饭,从天而降的箭雨丝毫不能动摇他们冲锋的意志,他们只是拼命地压低身体、催马前冲,只求尽快地拉近距离。 很快,距离已经拉近到不足300米,这时战场态势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艾丁斯统帅的右翼原本是最先出击,但现在看来却是有可能最后接战,因为对面的匈奴左翼也都是步兵,没办法谁让步兵天生跑得慢呢?另外,匈奴人的大军开始脱节,中军和右翼的骑兵速度很快远远将左翼的步兵落在了后面,不过对于这个破绽休屠王完全是有恃无恐,因为即使奥卡想要利用这个破绽,派遣一支‘精’锐突然出击打一个时间差将匈奴步兵和骑兵分割开来也是无兵可用,没有成建制的‘精’锐骑兵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以为骑兵多就可以仗势欺人是吧?好,我就让你们这些从东方故国逃来的丧家之犬在泰西也重温一下曾经让你们的先祖闻风丧胆的弩阵!”罗马中军,奥卡看到匈奴人肆无忌惮地试图用庞大的骑兵直接冲破罗马方阵,不由嘴角泛起一丝冷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汹涌而来的匈奴骑兵越来越近,忽然行进中的罗马三军中同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怒吼命令声,命令声落下原本徐徐前行的军阵立时停住不动,牢牢扎根在了原地,接着军阵中错落有序的脚步声响起,阵型随即发生变化,由进攻阵型迅速转为防守阵型,层层叠叠、左右环绕,令人眼‘花’缭‘乱’,但毋庸置疑,这些内部蕴含无穷变化可以随意变动的军阵绝非只是表面看看而已,其中必然隐藏着可怕的杀机。 不过,相比于这暂时还看不出真正威力的军阵,那从密集的步兵排列中纷涌而出、在阵前呈v字形排布的弩兵却已经亮出了他们清晰可见的毒牙,一具具制作‘精’良、足以狙杀敌人于百米之外的的弩就端在这些眼神犀利的士兵手中,而在v形阵的中央,数百名士兵正忙碌地为一架架看上去奇怪的器械装填,那器械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弩固定在木制底座上的放大版,赫然正是奥卡下令兵工厂工匠仿制而成的东方‘床’弩,一大一小、一重一轻,这两件目前产量极低、只能少量装备的利器这些就是奥卡为此战准备的秘密武器之一! 记得前世在军事学院深造的时候,奥卡曾学习过很多古代的战争史内容,虽然大多数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过在认真回想后还是有了很大的收获。就比如这弩和‘床’弩搭配的弩阵,就是奥卡脑海中为将来彻底击败匈奴人而思考的几种单纯军事层面设想之一,之所以会对弩阵有如此清晰的印象,就不得不提及一位华夏历史上的名将,正是这个名将的生平战绩让奥卡充分认识到弩阵绝对是克制轻装控弦的杀手锏之一,这位名将就是李陵。 李陵,汉朝武帝时人,有国士之风,先祖李信、李广俱是当时名扬的悍将。然而,这位将‘门’之后却并非靠着先辈的荫庇和余威为后人所铭记,他的不朽功勋乃是凭己一力创下,率部五千,“皆荆楚勇士奇材剑客”,深入匈奴腹地,与相当于自己十六倍兵力的匈奴主力骑兵相遇,竟然生生坚持了十天,转战百里、杀伤数万!最后不是力尽被擒而是箭尽被擒!被俘时,李陵曾叹道:如果再给他的士兵每人三支箭,他们就能杀回汉朝边境!试想一下,这是何等惊人的战绩!据后世考证,李陵军团总共‘射’出了近五十万支箭!正是靠着对缺少重甲防护的匈奴控弦轻骑具有巨大杀伤力的强弩,李陵军团才能创新如此辉煌的战绩,奥卡有什么理由不学习华夏先人的经验? 当然,除了弩阵之外,奥卡还从数千年抵抗北方草原民族的华夏先辈的战争史中汲取了另外几个构想,比如已经派遣诺顿落实组建的用于对攻的骑兵军团,还有就是学习明朝时期第一名将、戍守九边让鞑靼人十数年不敢犯境戚继光的车阵,不过这后一个构想只能是作为弩阵的辅助,因为戚继光的车阵的主要杀伤力是体现在与之‘交’相辉映的火炮和鸟铳手上,而奥卡就算知道火枪、火‘药’的制造原理,但也无法迈过材料、设备这一关,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提前数百年发明出燧发枪,所以只能是借鉴经验而已,毕竟车阵的防护力肯定是超过直接用步兵的血‘肉’之躯来抵挡骑兵的铁蹄的。 不过,这些构想大多都还停留在纸面阶段,毕竟奥卡登上奥古斯都之位不过区区一月,而且都是在边境领军作战,根本还没有时间对低效‘混’‘乱’的帝国体制进行梳理,军工厂方面也是临时赶工才制造了一些新型军备投入使用,远不足以满足所有军团的换装需要。因而眼前能够用于实战的也就是临时整训的这一千弩兵了。 弩的威力在于集中使用,密集杀伤,可现在满打满算奥卡手上只有一千多一点的弩兵,自然无法分兵,所以奥卡也就“不客气”了一回将所有弩兵都安排在了自己统帅的中军。 军阵前沿,负责观察距离的军官紧张得额间早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努力瞪大了双眼,生怕自己眨了一下眼就会错过一个标度的数字,虽然这种由奥卡传授到军中流传的单凭目测默算得出的距离并不能‘精’准,但用来提供粗概的校准已经完全够用了。 200米!180米!160米!…… 军官一次次地在心里默念着,当120米的数字跳出口的瞬间他猛地一挥手,站在一架架‘床’弩旁等候指令的‘操’作士兵立刻一边齐齐吼道发‘射’一边放开了绞轮! 咻咻咻!10支两米近两米长的以木为杆、以铁为翎,锋镞横刃的粗圆弩箭立时化作一道道黑影,在迥异于弓箭破空的沉闷声响中‘激’‘射’而出! 短短一百米的距离转瞬及至!扑哧扑哧!一连串令人心悸的**撕裂声中,仅仅10支弩箭竟如同直穿一线的黑线一般,掀起蓬蓬血雨根本无可阻挡,那些冲刺中的匈奴骑兵只觉眼前一闪,下一刻已是人仰马翻、血‘肉’飞溅!平均一支弩箭,至少能‘洞’穿两至三匹马,如果是直接‘射’中人体的话,就像‘肉’串似的一连秒杀四五不在话下! ‘床’弩的第一次出手就创造了令人震撼的一幕,尽管实际杀伤并不多但带给匈奴人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却超乎寻常,任谁也不可能在见到面前的同伴连人带马被劲风扫为两断后还能保持镇定! 然而,不等那些匈奴人反应过来,第二‘波’‘床’弩攻击又来了!不止于此,这一次,百度搜。索五八八。中文不仅有‘床’弩,还有早已蓄势待发的一千弩手,100米的距离正好是目前列装的弩最佳‘射’程,于是军官们果断下令,千张劲弩一时齐发,有如雷动、耳鸣不绝! 扑哧扑哧!!! 这一次,匈奴人终于无法再面‘色’不改了,和遭遇弓箭的袭击完全不同,‘床’弩和弩箭的杀伤场景简直就是在考验匈奴人的承受力!那些匈奴骑兵只听见耳旁呜呜呜的尖啸声中,甚至不及反应,强劲的弩箭已然将前排整个穿透,一瞬间,无数凄‘艳’的血‘花’凌空绽放,一匹匹健壮的战马失蹄翻倒,两三百名骑兵组成的楔形前队整个竟然被一次齐‘射’就一扫而空,这样的场景不禁让后续冲上的匈奴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心胆俱裂!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十九节 三军对垒 短短百米的冲刺距离,放在马速已经提起来的骑兵眼里,不过就是须臾功夫,然而此刻这个过程却是感觉如此漫长。罗马人竟然靠着阵前陈列的那种不知名武器和区区千余弩兵‘射’出的死亡箭雨就生生遏制住了数千骑兵的汹涌势头,清出了一片恐怖的无人地带! 冲在最前面的第一批次数百名匈奴轻骑几乎是一个照面就人仰马翻,尽数跌落尘埃,不管是伤了马还是伤了人,在身后紧跟着数千骑兵的情形下结果都没什么不同,58。8。z,请您记住不仅如此,这些惨叫着翻滚在地的匈奴人和战马立即又会变成该死的血‘肉’障碍,给后续的同伴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烦。 眼前骤然一空的第二攻击序列上的匈奴骑兵不禁有些发呆,不过不等他们明白过来,罗马阵前的弩阵已经再次装填完毕,密密麻麻的弩箭如蝗飞‘射’,又是带起一片血雨腥风、鬼哭狼嚎! 奥卡为麾下将士量身打造的弩都是设计‘精’巧的杀人利器,不论是设计原理还是零件构造都十分注重临战实用‘性’,而真正说起来最关键的无非就是威力和装填速度。威力,不用说,刚刚的一‘波’齐‘射’创造出的恐怖杀伤已经证明了一切,千弩劲发、横扫当面的一幕不光光是对匈奴人对亲眼目睹的罗马将士来说同样是难以想象的震撼。至于装填速度,与罗马军团原本装备的投石机和天蝎相比,新的‘床’弩和单兵弩装填显然快了很多,只要‘操’作器械的士兵技艺‘精’熟的话,看似笨重繁琐的‘床’弩通过绞轮装填也只需要最多10秒的时间,而弩更快,理论上只要采取三段击的方式基本可以达到连绵不绝!不过眼下只有千余弩兵,只能做到两段击,轮转之间还是会产生一两秒的间隙,但这样的速度已经足够在百米内进行至少三‘波’齐‘射’了! 三‘波’齐‘射’是什么概念?很简单,密集的箭雨扫过整个匈奴轻骑冲锋集团的楔形头部,直接杀伤就超过了1500余,还不包括间接造成匈奴骑兵的冲锋力度减弱以及心理上的极大威慑! “撤入阵中!”三‘波’齐‘射’完毕,立下大功的弩阵毫不勉强,立刻在军官的命令声中迅速退入到后方,威武雄壮的步兵迈步向前,凹陷的阵型立刻弥合,变成了一堵毫无缝隙的坚实铁壁!而反观匈奴人的冲锋阵型则显得有些滑稽了,因为他们反倒凹陷了下去,因为楔形阵的头部就像是可怕的凶兽啃了一口,消失不见。 不过,这个时候匈奴人的野‘性’也是展‘露’得淋漓尽致,犹如当头‘棒’喝般的惨重损失仅仅只是让他们嗜血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下一秒他们的眼神反而变得更加可怕,,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甚至连五官都狰狞地发生扭曲,同伴的死亡让他们体内的兽血彻底沸腾! “三军止步!重装长枪上前!”然而,再凶悍暴戾的野兽也无法让身心如铁的军人感到畏惧,即使如‘潮’水般涌来的匈奴骑兵已经近的连脸部轮廓都清晰可见,罗马的军阵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骚’动,一如既往地在军官的冷静命令下行动。 轰!倏然间,大地仿佛颤抖了一下,让大地都禁不住为之哀鸣的是一双双踏步沉如山岳的战靴!罗马阵前,打开的盾阵中一排排手持超长拒马长枪的魁伟身影全身重甲、头戴面罩铁盔、脚穿战靴,手握塔盾,宛如一尊尊顶天立地的钢铁巨人,徐徐汇集到阵前,长枪斜举向前,枪刃攒聚如林,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铁甲森森如狱、塔盾树立如墙,转瞬间一道令人心惊胆战的防线就出现在了匈奴骑兵的眼前! “放箭!”而这时,冲在最前的匈奴轻骑已经距离罗马方阵不足30米,突兀出现的钢铁丛林固然让匈奴骑兵们心底产生非常不好的预感,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进入冲刺状态的骑兵可不是想停就停想调转方向就能轻易做到的,他们只能向前,即便前方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也必须用身体为同伴撞开一条血路!不过,在那之前,数千匈奴骑兵同时举起了弓箭,在颠簸的马背上瞄准前方的罗马军阵,继而轻轻一松手指,嗖嗖嗖,数千支利剑腾空飞去,落入罗马阵中,匈奴人终于在最后时刻使出了他们天下无双的骑‘射’! 叮叮当当!密集的箭雨落入罗马军阵中,立时响起一片打铁似的碰撞声,那些匈奴骑兵很聪明,他们将主要的打击目标放在了最前排的重装步兵上,因为那些专‘门’对付骑兵的据马长枪显然比后面的盾牌长矛更具威胁,然而很可惜,他们的企图彻底落空了,因为即使是以他们的复合短弓‘射’出的箭矢也不可能贯穿那些连脸部、‘腿’部甚至是双脚都披挂着厚实弧面板甲的重装步兵,顶多只能穿透表层铁甲擦破点皮肤然后挂在身上,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反倒是那些意外落入后排的流矢穿过盾牌的缝隙,杀伤了不少普通的罗马步兵,零星响起几声痛苦的闷哼。 于是,让那些匈奴骑兵难以置信的,一‘波’箭雨下去,除了看上去很有卖相之外,那挡在面前的铁壁竟是岿然不动,甚至看到一些罗马铁甲兵若无其事地伸手将‘插’在身上的箭矢拔出随手抛开,匈奴人彻底傻了眼!这是什么盔甲,竟然万箭不穿?! 然而,不等匈奴那肌‘肉’多过脑浆的脑袋想清楚这个问题,30米的距离已经一闪而过!数千缺衣少甲的匈奴轻骑就这么直愣愣地一头撞进了钢铁丛林之中!无可避免的一场惨剧! 在那些受到脑残级导演编剧拍摄的古代战争片荼毒的人错误的意识里,骑兵冲步兵,只要人数相当,那不是一冲就垮?如果你真的把这个想法当做是真理的话,那恭喜你,你的智商肯定也和那些脑残级编剧导演差不多一个水平线了。 不错,骑兵天生具有更强大的冲击力,声势也足以形成恐怖的威慑力,但骑兵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钢铁战车。骑兵并不是只有一种,而是有着轻装和重装的区别,一般来说,轻装骑兵,只能用来作斥候、袭扰、掩杀,当然你非要拿轻骑当炮灰也可以,但真正意义上用来冲阵的只能是重装骑兵,也就是骑士和马匹都披挂甲胄的具装骑兵,这种骑兵,因为重量和速度,在集团冲锋时势能极其恐怖,所以可以撕开严密的步兵防线,但是这种骑兵不可能大量存在,因为‘花’费太高养不起。 而眼前这些匈奴轻骑就是典型的青壮骑兵,除了弯刀、长矛和小圆盾,骑兵的身上只穿了破旧的皮甲甚至是皮袍,防护‘性’能几乎可有可无,这样的骑兵,冲击严正以待、装备‘精’良而且意志坚定的重装步兵的防线,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分别,更何况他们所面对的铁甲军还是奥卡特意准备用来对付匈奴骑兵的杀手锏之一! 挡在第一线的这些铁甲军和弩阵一样,是奥卡此战的有一个秘密武器,这些铁甲士兵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体格健壮、身材魁伟可以身披重甲作战仍然具备十足耐力的大力士,优良板甲为他们提供刀枪不入的防护,除了钝击、高速穿刺屈指可数的几种方法几乎不可能杀伤这些铁甲兵,而他们身前用三角支架固定的‘精’钢塔盾以及他们双手紧握、后端用加长钢钎斜着顶住地面的超长拒马长枪更是专‘门’对付骑兵的恐怖杀器! 成批的匈奴轻骑于是迎头撞上的就是这么一堵浑身尖刺、杀意森然的铁壁!血‘肉’与钢铁的碰撞,在数万人眼中轰然作响!一个个鲜活的**被锋锐长枪无情‘洞’穿,一匹匹战马人立而起、翻倒在地发出凄惨嘶鸣! 仅仅一个碰撞的瞬间,前几排的匈奴轻骑便毫无悬念地尽数成了‘肉’串、血浆喷涌,尸体铺叠,而固守原地的罗马铁甲军,却是犹如惊涛骇‘浪’中的堤坝岿然不动,被长矛刺杀或是冲撞受伤的不过寥寥数十人而已! 不过,初始的碰撞不过只是惨烈血战的一个短暂定格,汹涌的‘潮’水并没有退去或是崩碎成‘浪’‘花’,而是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奔涌,一排排匈奴轻骑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反复冲击着钢铁城墙,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消逝,然而没有人会去在乎。 尸山血海、骨‘肉’齑粉,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匈奴二郎,终于钢铁长城也禁不住血‘肉’冲刷、崩缺溃散,于是泾渭分明的两军终于彻底融入到同一个血‘肉’磨盘中,绞出新鲜的潺潺血浆! 层层而进的匈奴骑兵纵马践踏,奋勇向前,冲开一面面盾牌、挥舞弯刀挡开长矛、左右砍杀,结阵而立的罗马步卒则是脚下生根,寸步不让地‘挺’矛攒刺、握剑劈斩,眼神如冰! 犬牙‘交’错的‘混’战中,每一个士兵乃至将领的生命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细节,死亡只是最朴素的基调,任何复杂的思想都会被最简单直接的杀戮意识所淹没,战术失去了意义、阵型也已经‘混’‘乱’不堪,指挥更是只能局限于左右,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最终还是归结为最单纯的生存竞争!不是你死588z,请您记住。就是我活! 从高空俯瞰战场,就只见大地上,尘埃漫天,罗马和匈奴的三军次第相遇、陷入‘激’烈拼杀之中,不过态势却不尽相同,在中路,奥卡亲自率领的中军成功挡住了匈奴轻骑的冲击,开始缠局,而在左翼安奎拉的军队却遭遇匈奴重骑的冲击,前军近乎崩溃,直到中军才勉强抵住,但局势堪忧,最后的右翼,双方的步卒凶狠地撞到一起后却是不分伯仲,罗马人有森严的军阵,但匈奴人也有聚散飘忽的诡异战法和箭术高超的神‘射’手支援,各施手段难解难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节 长戈破敌 人马‘混’作一团的罗马军左翼,安奎拉部正步步滴血地用紧密的军阵拼命拦阻不断楔入的匈奴重骑,然而在汹涌如‘潮’的重骑面前,普通的盾牌加长矛顶多支持片刻,这无关乎意志和纪律,每一个战死的罗马士兵都是仰面朝上,但脆弱的血‘肉’之躯终究不是铁打的。 一排排匈奴重骑狼嚎着挥舞狼牙‘棒’等重型武器纵马开路,肆意居高临下砍杀着周遭的58罗马步兵,尽管攒刺而来的长矛也会毫不留情地将速度稍微慢下来、陷入重围的重骑挑翻下马,但总体来说这些披挂重甲的人型战车还是在层层推进,逐步瓦解着罗马的阵线。 “敢死队,上!”不过,损失沉重的左翼军团毫不动摇,竭尽全力地抵御着重骑的冲击,甚至不惜使用同归于尽的方式。 嘈杂‘混’‘乱’的阵列中,随着一线军官们的大声咆哮,一队队只身着单薄皮甲但却眼神坚定似铁的罗马勇士怒吼着从两侧涌出,他们的手中紧握着又一种特殊兵器,既不是长矛也不是斧枪,而是横刃直锋、垂直装柄、援内两分的长杆兵器! 如果同为华夏人的话,此时一定会下意识地立刻惊呼出声:这不是长戈吗?!不错,这些罗马士兵手中的长柄武器正是华夏秦汉之前军队普遍列装的、如假包换的长戈!至于为什么这种古老的东方长柄武器会出现在泰西战场上,这自然又是我们的主角奥卡所进行的已经数不清的“发明创造”之一了。 说起来,其实奥卡当初让军工厂尝试着生产这种兵器也是为了对付骑兵,因为长戈和衍化形成的钩镰枪等长柄武器都在华夏数千年的战争史中被充分验证是步兵方阵克制骑兵的有效手段,因而本着将匈奴列为罗马未来第一大敌的奥卡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将脑海中一切能回忆起来包括长戈在内的东西全都鼓捣了出来,但是由于东西太多而且目前产量很少,加之长戈这种武器的使用需要特别的训练,所以奥卡并没有打算将之立刻运用到实战当中,可是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被巡视军械库的安奎拉给搬了出来。 其实安奎拉对这种兵器并不熟悉,只是模糊还有点当初奥卡提及这种兵器时的印象,而且单兵武器的作用往往很直观,构造不可能多复杂,所以安奎拉意识到这明显是一种对付骑兵的特殊兵器,但他并不了解具体如何来训练长戈甲士,因而退而求其次,直接单独编组了一批士兵装备这种兵器,毕竟他的左翼可没有长枪塔盾拒马方阵这样的骑兵杀手在,不管用得不顺不顺手,多一个底牌总是好的。 安奎拉没想到自己完全是心血来‘潮’的做法此刻竟真的派上了大用场,更加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战过后,获得整个罗马军方高度关注并且将之列入重点发展目录的长戈误打误撞地就是在他手中初‘露’锋芒、大展神威!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安奎拉不可能会想到后续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只是就指挥官的职责,在最危急的时刻下达了果断的命令让敢死队出击而已。 一队队心怀死志的敢死队勇士手持长戈,飞步从队列两侧、盾阵撤开的缝隙中朝内汇聚,犹如两道尖锐有力的铁钳朝居中突进的匈奴骑队夹去,看着己方的阵线在匈奴人的铁蹄践踏下摇摇‘欲’坠,数不清的袍泽在眼前被撞飞、踩踏,这些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的勇士们早已是目眶尽裂、血气灌顶!他们根本没有去考虑在缺乏重甲防护的情况下就这样冲上去挡在滚滚铁骑的面前会是什么下场,他们更没有空去思考单凭手中这个甚至还不会熟练使用的笨重武器究竟该怎么遏制匈奴人的进攻,他们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的袍泽在流血、在牺牲!所以哪怕是拿身体去撞、拿牙齿去咬,他们也要冲上去,和那些神情狰狞的匈奴人一命换一命! 尼尔斯正是抱着这样心情的长戈敢死队的一员,这个有着黑‘色’头发和黑‘色’眼睛的小伙子来自遥远的东方行省,因意外加入了潘诺利亚军区驻军,此次与匈奴人大战,军区的两个军团全部调集,他自然也随之参与到了这场大战中,并且幸运地成为帝国皇帝直属的军团,不过战前的部署中他所在的军团被拨到了安奎拉的麾下。 身材高大壮硕的尼尔斯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体格相对矮小的东方人,但他的发‘色’和眼睛却又让这一点毋庸置疑,他究竟是不是东方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几天前当安奎拉下令挑选一批强壮高大的勇士单独配备长戈这种武器的时候,尼尔斯所在小队的队长立刻向上级推荐了他,于是这个有些木讷的‘棒’小伙就成了最光荣但同时也最危险的敢死队的成员! 尼尔斯是个新兵,当然这是指在西帝国的军籍册上,事实上他在东方曾当过兵,只不过他短暂服役的那个杂牌军团很快就在一次战斗中被打散了,所以他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逃兵。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污点,东帝国的军队管理一直都很凌‘乱’,因为军队太杂名目太多,军部根本不能有效掌握士兵的身份资料,只好简化处理,遇到战事随召随补,除了驻扎在君士坦丁堡等几个大城市的‘精’锐军团外,其余军团都类似于雇佣兵的‘性’质,谁也不会为了一个逃跑的雇佣兵去兴师动众地追捕。 但尼尔斯觉得东方还是呆不下去了,辗转来到了西部,当时正值格拉蒂安挥师北进、征服北疆,除了会杀人什么也不会的尼尔斯迫于生计再次选择了投军,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他成为了新生的北疆军队的一员! 尼尔斯可以说是全程见证了北疆军制改革的普通士兵之一,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尼尔斯却能看能听,在几年的改革里,他听到了那些民众对北疆和格拉蒂安的真挚拥护和热爱,他看到了‘乱’七八糟的西帝**队整编重组,划分成五大军区,军队内部的腐朽堕落被一扫而空并重塑,一支支崭新的军团涅槃重生,尼尔斯和无数北疆将士一样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严和荣耀,新的军旅生活让一直漂泊的他觉得如同回到久别的家一般温暖。 尼尔斯并不知道,这就是奥卡曾向格拉蒂安提出的军改所要达到的军制、军魂、军心的熔铸,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他们感受到的是最切身的待遇、尊严和荣誉,他们愿意为这样的军队而战、这样的国家而战、为所树立的信念、荣誉而战! 但凡是从军营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老兵都相信一句话,那就是军队是最能熔炼一个人的地方,军营可以将无数天南海北聚集到一起的人熔炼成一个集体,无论是思想、信念亦或是本能都会渐趋一致,最终根深蒂固!从军改中走过来的58尼尔斯无疑就是经历了一番这样潜移默化的熔炼,尽管他并不一定真正理解,但他至少懂得,为了国家、为了荣誉、为了使命、为了袍泽军人可以不惜生死! 尼尔斯和身旁其他同伴一起飞奔着,攥着长戈柄的手心里已满是汗水,剧烈的心跳声更是仿佛盖过了周围的所有喧嚣,他的眼神死死锁定着不远处的一名匈奴重骑,后者正狞笑着将刺穿了一名罗马士兵‘胸’膛的长矛‘抽’出来,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和袍泽痛苦的惨叫几乎让尼尔斯感觉浑身都要爆炸了一样! “啊!”尼尔斯突然发疯了似的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脚步猛然加快,越过了身侧一个个比他先行一步的敢死队员,第一个拦腰撞入了尘埃漫天的匈奴骑队中! 完全对呼啸而过的其他匈奴骑兵视若无睹,尼尔斯固执地认准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匈奴重骑,那家伙没有随大队离开,而是退到后边肆意刺杀失去队列的罗马士兵。 怒火中烧的尼尔斯‘挺’直长戈,用直锋对准马上的匈奴骑兵,一个跨步过去,大喝一声随即刺出长戈!眼看着那锋锐的直锋就要刺穿那匈奴重骑的‘胸’膛,可惜尼尔斯的一声怒吼让那家伙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手中长矛舍了之前的目标,猛然横扫!哐当一声,长戈和长矛在半空中猛烈‘交’击,而后震‘荡’开来! 虎口一震,尼尔斯被‘逼’退了一步,眼看自己的蓄力一击竟然没有杀死匈奴人,顿时怒从胆生,直接抛了那使不惯的长戈,从腰间拔出短剑就合身扑了上去! 砰的一声!措手不及的匈奴人直接被尼尔斯撞落下马,两个人扭打一团,最后尼尔斯占住上风,用双‘腿’夹住匈奴人,双手按住短剑朝下刺出,鲜血‘激’‘射’而出,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短剑刺穿了重甲,直接将那匈奴人当‘胸’戳了个透心凉! “哈哈哈!”杀死了匈奴重骑的尼尔斯兴奋地大笑起来,却浑然不知在他身后,另一名匈奴重骑正纵马‘挺’矛而来,闪烁着寒光的矛锋正对着他的后心! “小心,尼尔斯!”身后突然‘逼’近的马蹄声总算让尼尔斯最后时刻反应过来,刚要回身就听到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响,随即就看到一个身影飞扑而来,不等尼尔斯做出应对,那身影已经将他撞飞了出去滚出了好几米开外。 晕头转向地迅速爬起来的尼尔斯立刻往刚才的位置看去,眼前一幕让其目眦尽裂,原来刚刚有人在最后一刻撞飞了他,使他躲过了飞驰而来的匈奴重骑的刺杀,可是那个士兵自己,却被长矛直接凌空贯穿随后又被战马冲撞,整个人就像是散了架似的飞了出去,尼尔斯认出了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竟是敢死队中唯一和他聊过几句的一个叫埃杜的队友! “啊!”见到队友为了救自己惨死,尼尔斯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他下意识地就连滚带爬地扑到那因撞飞埃杜而不得已勒马的匈奴人近前,猛地抄起地上刚刚被他丢掉的长戈,随手往回一拉! 扑哧!一篷热血溅了尼尔斯满头满脸,但那血却不是人的,而是马的,尼尔斯满脸血污地呆呆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戈,原来刚刚下意识一个勾的动作,长戈锋锐的侧刃竟直接勾断了匈奴人坐骑的马‘腿’,战马立即凄厉长嘶地倒下,匈奴人不及防备被直接压在了马下,骨头断了几根,还没来得及挣扎站起就被跟上来的其他敢死队员‘乱’戈刺死。 “快起来!”看到尼尔斯仍愣愣地半跪在地上看着那长戈,几名敢死队员赶忙冲了过来,将他护在中间,其中一人伸手绕过尼尔斯的腋窝将其拉起,猛地低吼一声希望将其唤醒。 “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然而,令那敢死队员没想到的是清醒过来的尼尔斯却好像疯了一样,拿起长戈撇开众人就朝着几个匈奴重骑冲了过去! “小心!”敢死队员们顿时追上去在后边大声吼道,他们只以为尼尔斯是失去了理智,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三名匈奴重骑朝尼尔斯冲了过来,然而后者毫不畏惧,径直迎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被长矛刺翻,忽然,就在两者接触的一瞬间,尼尔斯猛地一矮身,朝旁边一滚,同时手中长戈贴地勾扫!扑哧扑哧两声,两截马‘腿’飞出,两名匈奴重骑轰的一声往前栽倒,一个人直接折断了脖子,另一个也是哼哼唧唧的受了重伤,一时爬不起来! “这!”在远处看着的几个敢死队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单挑三个重骑的尼尔斯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朝他们挥了挥手!再看剩下的一个匈奴重骑因为同伴不明所以地倒下而心存畏惧地勒住了缰绳,几个机敏的敢死队员立刻反应过来,齐齐冲了过去! “杀!” 几声怒吼同时响起!四杆长戈伸出,毫无悬念地勾断了四条马‘腿’!惨失四蹄的战马58。8。z,请您记住立时轰的栽倒,马上的匈奴重骑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涌上的敢死队员杀死!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一节 胜利在望 无意间发现了长戈奥妙所在的尼尔斯等敢死队员们内心自然是惊喜异常,不过眼前可不是高兴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结成一个小队手持长戈再度杀入了战团,但并没有自以为是地孤军奋战,而是一边奔跑一边大声朝其余敢死队员们大声呐喊,让他们加入进来。 虽然有些纳闷,但罗马士兵注重团体的意识占了上风,于是原本跑散了的各自为战的敢死队员们迅速汇集到尼尔斯的小队中,人数很快就达到两三百人,在大军云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集的战场中间这样一支小队伍的举动实在是毫不起眼,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却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兄弟们,记住了,用长戈勾断马‘腿’!注意躲闪匈奴人突刺的长矛!”脚步飞快的敢死队很快从侧面‘逼’近了匈奴大队骑兵,在即将接战的前一秒,队伍中的尼尔斯大声怒吼提醒着袍泽们如何正确‘操’持长戈杀敌而不是像先前那样白白送死。 “杀!”血气上涌的敢死队员用杀气腾腾的高声怒吼做出了最响亮的回应! 英勇的敢死队员们很聪明,他们并没有试图去螳臂当车地阻拦匈奴铁骑的冲锋箭头,而是靠上了骑队的腰腹,这里是汹涌突进、势不可挡的滚滚铁流最脆弱的要害,由于匈奴人的冲阵习惯是反复凿穿敌军阵线直至敌军崩溃才会分散追杀,因而第一次冲阵中后队的匈奴骑兵只能盲目地跟随大队前进,顶多是挥舞弯刀砍杀那些被前军冲散落到后面的敌军而不能自由脱离大队行动,这正好给了敢死队员们绝佳的机会! 终于冲到奔腾的马队边上,身手矫健敏捷的敢死队员们猫着腰轻易避过那些半空中‘乱’舞的长矛,在零散的刀盾兵的掩护下从盾牌缝隙中伸出长戈,先只是戈刃向下‘露’出一小截,瞄准了目标之后猛然探出而后戈刃转平,往回用力勾斩!只见一柄柄闪烁着森冷幽光的戈刃紧贴地面‘交’错而出,两两配合,顿时寒气四‘射’,血溅纷飞,犹如死神的镰刀般沿着奔涌而过的匈奴骑队肆意收割,数不清的被勾断的马‘腿’四下弹飞,骤然失去支撑的战马惨嘶着接连翻滚倒下,可怜那些马背上的匈奴人甚至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就由于惯‘性’抛飞了出去或是压在了自己的坐骑下面,之后被蜂拥而至的马蹄踏成了‘肉’泥! “杀!”如此震撼惨烈的场面让盾牌后面的敢死队员们兴奋得两眼发红,全然不顾受到反震力而血流不止的双手更加奋力地挥戈进出不断勾斩马‘腿’,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怪模怪样的武器竟可以这样来对付骑兵,当然,目瞪口呆的不是只有他们,挡在他们身前的刀盾兵以及周围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罗马将士都看傻了眼,凶悍的匈奴骑兵竟然被区区几百人杀得人仰马翻,而且还偏偏无法灵活调转方向来对付这些正好和他们前进方向成直角列队的敢死队! 下一刻,轰隆的马蹄声、死亡的惨叫声再次回归,惊呆了的罗马将士们如梦方醒,立时高声欢呼起来,而更多的敢死队员们则是毫不犹豫地冲到了尼尔斯队伍旁边,沿着匈奴骑兵前进的方向在侧面一字排开成一道队列,而后学着尼尔斯等人的样子开始卖力地勾马‘腿’! 层层血光晃‘花’了士兵们的双眼,无数匈奴骑兵连人带马翻滚栽倒的景象刺‘激’得原本有些萎靡的罗马阵线陡然振作,被冲破的防线重新接续弥合、被冲散的士兵汇聚重组,随着逐渐深入,步兵方阵韧劲十足的特‘性’开始显现,即使是强大的匈奴重骑也无可避免地被迟滞了速度冲锋的势头随之慢了下来,蜂拥而上‘挺’矛攒刺的罗马士兵给陷入重围难以快速突进的匈奴骑兵杀伤开始渐渐增多,而非像一开始那样几乎是被匈奴人一边倒的屠杀。 这一突然的转机果断地被移动到军团最左侧高处观阵的安奎拉发现了,虽然隔着太远无法看清究竟是什么让匈奴人的攻势受挫,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果断针对态势变化下达新的命令。 “放过匈奴人的重骑兵,全力从中部截断敌军,我要把匈奴人的轻骑兵全都留下!”安奎拉的声音浸透了一种铁血统帅的冷酷。 令旗招展、军号声也很快响起,战团中的一线军官们立刻接收到了其中的意义,纷纷大吼着调动部下,只见情形又出变化,原本拦在匈奴人面前的最后防线上的罗马士兵纷纷撤防,向两翼分散,逐渐‘露’出了空隙,虽然不明白罗马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人在玩什么‘花’样,但正头疼于速度锐减伤亡大增的匈奴骑兵还是立刻乖乖地按照安奎拉给他们预备好的通道打马狂奔,很快冲在最前面的一些匈奴重骑已经冲出了‘交’战地带。 尽管看似道路敞开,但幸运的却只有那些浑身重甲、难以对付的重骑兵,至于后队的轻骑,罗马人却似乎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轻易放他们过去了。撤到两翼的罗马重装步兵获得了短暂的休整,随即又行动起来,无数顶着盾牌、斜举长矛的步兵从匈奴重骑、轻骑的结合部开始奋力向中间挤压,如同一张缓缓闭合的大嘴要将匈奴人的轻骑先关到口腔里再咀嚼吞咽! 那些负责统帅轻骑的匈奴军官不由大惊失‘色’,纷纷狂呼让部下加快速度冲过去,然而这一次罗马将士却是铁了心,不惜代价也要留下他们,一队队士兵加入让拦截的咬合部兵力更加雄厚,而敢死队的长戈阵也继续大展神威,奋力杀伤迟滞着匈奴轻骑的速度,不管有多少人被撞飞或是倒下,后面的罗马士兵立刻默默上前堵住漏‘洞’,用血‘肉’之躯顽强拖住匈奴人! 少了重骑冲阵的杀伤,战团里罗马一方的兵力占据了优势,大量的步兵从四面八方用盾牌和长矛向中间收拢,缺少重甲防护的外围匈奴轻骑纷纷被刺杀挑翻,不过骑兵的冲击力仍然不可小觑,更何况匈奴轻骑不下万余,经过一番白热化的‘激’烈拼杀,坚固的牢笼终于关闭一个巨大的环形步兵阵形成,而数千来不及逃脱的匈奴轻骑犹如困兽般被围在了里面! 困是困住了,但要想吃掉这些好不容易留下的匈奴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冲出去的匈奴骑兵已经发现了掉队的人马,这可是几千人,这还得了,只见大队骑兵在不少匈奴军官咆哮呵斥下迅速调转方向,准备冲回来救出同伴。 “立刻围杀匈奴轻骑!后军列阵,顶住匈奴重骑!”见到匈奴人的动作,高坡上的安奎拉终于显出焦急之‘色’大吼道:“快发旗语,请求陛下的中军用弩阵给予支援!” 传令兵火烧屁股似的应令跑开,旗语挥动,远处罗马中军一直负责观测旗语的传信兵立刻接收到了安奎拉的请求,向奥卡回报。 “让弩阵支援左翼!”奥卡没有丝毫迟疑,尽管他此刻全部的‘精’力都被中路的匈奴人牵制住无暇关58。8。z,请您记住注左翼的情形,但他完全相信安奎拉的判断。 命令传达,中军后阵位置,一阵吱呀吱呀声响起,只见开战之初显‘露’峥嵘后来撤到后面的‘床’弩和弩兵们纷纷出列,再次组成弩阵瞄准了空地上正开始冲刺的匈奴人。 嗡嗡嗡!军官手臂一挥,声如雷动,上千弩箭‘激’‘射’而出,与地面平行形成一个宽广的散‘射’面,将百米外的匈奴骑兵尽数笼括在内! 一片凄厉的惨叫声霎时响起,如此短的距离,弩箭的威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体现,无论是战马、甲胄还是人体都被弩箭直接贯穿,尤其是‘床’弩‘射’出的重型弩矢近乎就是一根根长矛了,往往能穿透直线上四五名骑兵才力竭地‘插’入地里。 一‘波’齐‘射’,至少数百匈奴重骑惨遭屠戮,恐怖的场景让后面的匈奴人竟是畏惧地迟疑不前,如此宝贵的时间弩阵可不会‘浪’费,很快第二‘波’齐‘射’再次发出,又是连绵哀嚎响彻天际,无数战马翻滚着消失在视野中,这一下,匈奴人终于意识到犹豫简直就是等死,立刻猛夹马肚发起冲锋。 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刻,然而,弩阵终究还是无法阻挡匈奴骑兵迎头撞入仓促组织起来的安奎拉部后阵,不过处于安全位置的弩阵仍然可以对匈奴骑兵的侧面继续‘射’击,直到数千轻骑分流而出朝中军而来,两度重创匈奴人的弩阵才意犹未尽地退入盾牌后面。 仓促结成的防线自然不可能阻挡重骑,匈奴人顺利地再度冲破了安奎拉部杀入了包围圈,然而令匈奴指挥官难以置信的,这才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被困的数千轻骑竟然已经死伤了一大半,剩余的也都被分割包围,勉强招架而已! 怎么可能!匈奴指挥官无法想通这个问题,因为他并不知道上千战后被誉为“骑兵杀手”的敢死队存在,这些渐渐对使用长戈已经得心应手的罗马勇士在盾阵的掩护下肆意屠杀,匈奴人的大半死伤正是归功于他们。 虽然没能彻底歼灭匈奴轻骑,但这样的战果安奎拉已经感到非常满意,当然更重要的收获是他终于发现了扭转战局的所在,正是敢死队手中的长戈。看着再次杀作一团的步骑,安奎拉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窥见胜利的微笑。 窥见胜利的并不只有安奎拉,奥卡同样也看到了,和安奎拉面对的五千重骑、一万轻骑不同,匈奴人的中路才是集中了休屠手中最‘精’锐的力量,一万重骑和两万轻骑,虽然有弩阵和塔盾长枪拒马双重杀手锏,但战况的惨烈仍然出乎奥58。8。z,请您记住卡预料,集中最‘精’锐军团的中军几乎是以四五比一的比例在和匈奴人拼消耗,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据马长枪不负众望,顶住了匈奴重骑,而没有像左翼那样直接被骑兵透阵而出。 当付出巨大伤亡终于维持住焦灼的战局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中路军团终于开始爆发后劲,由盾牌和长矛、拒马长枪组成的狰狞铁壁徐徐推进,失去速度的匈奴重骑毕竟不是像中世纪骑士那样的铁罐头,在长满了尖刺的人墙面前只能无奈饮恨,当左翼围歼轻骑的时候中路军已经显‘露’出优势的迹象。 最后,让我们将目光投向相比于声势浩大的步骑‘混’战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的右翼,原本在奥卡想来,步兵对决的右翼应该是最先显‘露’出优势的一边,然而事实却有些出人意料,看似杂‘乱’无章的匈奴步卒竟然和艾丁斯的军团杀得有声有‘色’! 并不是匈奴人的步兵有什么杀手锏,而是他们的战斗方法实在有些特殊,和日耳曼人这些蛮族截然不同,匈奴人的步兵虽然也是一窝蜂的发起冲锋,但他们并没有傻乎乎的直接朝严正以待的盾阵上撞而是在罗马的阵线前停住了脚步,然后在罗马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扬起手将‘乱’七八糟的石头、弓箭、标枪还有绳索全都投掷了出去,砸得罗马军阵一阵头晕眼‘花’,这时588z,请您记住。他们才如饿狼般猛地扑上去开始撕咬! 但他们并不固执,一旦发现无法撼动防线又会退开,再次用弓箭绳索和投石进行‘骚’扰,而艾丁斯所部因为要顾及整体、防护中路侧翼无法追出太远,只好调来中军的弓箭手,和匈奴人玩起了对‘射’,战斗进行了快两个小时,双方却像是两头狡猾的野兽,试探居多,真正的消耗战反倒很少,总体死伤也是最少,因而形势上竟是不分伯仲! 不过,艾丁斯并不着急,因为他一直在观察着中路和左翼,只要中路和左翼能够取得优势,他的右翼只需求稳就行了,匈奴人如果连骑兵都败了,区区步兵根本无法挽回败局。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二节 休屠的决断 “怎么可能?!”战局的微妙变化毫无疑问也尽数落在左贤王休屠的眼中,只不过感受却是截然不同,见到自己麾下的骑兵竟没有能够冲散罗马人的阵线反而深陷重围、伤亡惨重,休屠的脸上不由显出惊怒‘交’加之‘色’。 目光下意识扫向列阵在身前的五千重骑和五千轻骑,休屠有些犹豫是否该投入最后的兵力,开战之前他对自己麾下这些骁勇善战的铁骑冲破罗马人的防线有十足58。8。z,请您记住的信心,然而现在事实表明,他的判断出现了误差,罗马人的韧劲之强令人咂舌,而且各种层出不穷的怪异武器更是令人忌惮不已。 此刻,休屠担心的就是罗马人如果还隐藏了什么陷阱,故意营造出这种胜负微妙的局面来‘诱’使自己孤注一掷的话,失去了这一万留下压阵的兵马,这场仗继续打下去的结果恐怕只会是二选一,要么就是大胜要么就是大败。 休屠和所有其他匈奴一样,骨子里自然也是嗜血好战的,但多年的沙场征战也养成了他额外独特的喜好,那就是指挥大军团作战让麾下儿郎们去撕碎、屠戮敌人,而他只需要尽情欣赏就可以了。也许正是这一点有别于大部分匈奴将领都渴望拼杀在第一线的个‘性’让休屠成为如今匈奴首屈一指的擅长攻城略地的统帅型将领,而这样的将领往往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厌恶类似于赌博的战争。 休屠无疑就是这样的,特别是在内心疑虑难消之下他越看战局越觉得诡异,除了左翼突破了之外,罗马人的中军和右翼的后队仍然保持着完整的队列,那赤‘色’如火的方阵中间一定还藏有什么的感觉让休屠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王!你看,罗马人的右翼已经和中路脱节,末将请求王允许我率领五千重甲冲之!必能破阵!” 就在休屠左右为难之际,一员昂藏悍将驱马而出大声请战!回过神的休屠循声看去,只见自己的亲卫千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夫长图克正一脸杀气腾腾地瞪大了一双铜铃大眼。 看着跃跃‘欲’试的图克,休屠心里一动,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疑神疑鬼了,此次决战的时间、地点全部都是由他来决定的,而之前罗马人一直被他飘忽不定的行踪‘弄’得晕头转向,罗马人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所以也不可能猜到他主动要求决战,这样一来罗马人根本没有时间去准备什么战略上的‘阴’谋。 想到这里,休屠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罗马人刻意摆出这种难以看清楚内部状况的阵型才是真正的骗术,明着欺骗让他迟迟不敢轻易放手一搏! “好,图克!本王的亲卫五千重骑就‘交’给你,你只要替本王做一件事,那就是撕开罗马人的右翼,接应我军左翼突入罗马中军!然后不要去管其他,你径直去冲击罗马皇帝的帅旗所在!能抓就抓,不能抓就给我把罗马皇帝一刀砍了!” 恢复枭雄本‘色’的休屠一声断喝,眼中‘阴’戾之‘色’闪动,从‘乱’局中清醒的他竟是瞬间拨云见日般地抓住了足以影响胜负的一个关键,那就是罗马的皇帝也在军中!无论图克的铁骑是否能真的冲到罗马皇帝的面前,但给罗马人造成巨大的麻烦却是板上钉钉,毕竟某种程度上皇帝的安危高于一场战事的胜负,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一旦皇帝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休屠就不信那些罗马将领能按捺得住不分兵去救!而一旦他们分兵救援,那整个按部就班的部署立刻就会被打‘乱’,到那个时候,失去了阵列的‘交’相呼应,罗马人就再也无力对抗他的骑兵了! 休屠固然想到的是这些关窍,然而出击的命令在图克这样的粗勇之人听来却又是另一番心血上涌了,抓住敌国的君主,这是何等的荣耀和功绩?!图克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从匈奴本阵分出的五千重骑带着滚滚烟尘向‘混’战中的步兵战团杀来,正指挥两个军团改变方法、分为两个大三角阵‘交’替向匈奴步卒轮流发起突进的艾丁斯顿时意识到了危险,自己的右翼超前了,‘露’出了一个无人掩护的小半截侧翼,匈奴人一定是试图趁机楔入进来! “真是可恶!”艾丁斯忍不住在心底咒骂,没办法,有骑兵就是好啊!随时都可以抢占主动权,他好不容易才将那些狡猾的匈奴步卒拖入于己方有利的缠战,匈奴骑兵立马见缝‘插’针、就来搅局,他就只能无奈放弃到手的优势去被动抵挡! “下令左军组织防线,准备抵御敌军骑兵冲击!” 命令下达,原本高歌猛进的‘交’替突进势头戛然而止,位于右侧的罗马军团立刻脱离缠战,摆出棋盘格阵型转入守势,而右侧的军团则横列开来,盾牌相连、长矛搭起,顷刻间就组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直面已经不足百米的图克率领的骑兵,如此短暂而‘混’‘乱’的局面中,艾丁斯部竟能如臂指使地按照指挥官的要求做出阵型调整,奥卡倾力打造的这支新罗马军团的纪律之严明、训练之有素可窥一斑! 然而,骑兵的冲击力终究更胜一筹,即便匈奴人的所谓重骑只不过是穿戴鳞甲、头戴铁盔、手持长矛和圆盾而已,但面对缺少对付骑兵的重型装备的步兵阵线,图克率领的五千铁骑还是轻而易举地冲破了拦阻,汹涌杀入了步兵中间,人马翻滚、刀光剑影、血‘肉’纷飞,登时又是一片大‘乱’! 不过,匈奴铁骑的突击并没有让艾丁斯手忙脚‘乱’太久,因为在冲破阵线之后匈奴人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箭头一转,小角度地转向朝罗马中军去了! “这是……?!”艾丁斯先是一愣,继而顺着匈奴人突进的方向延伸下去,下一刻,艾丁斯的脸‘色’一片铁青!“这些匈奴人竟是朝着陛下的帅旗去了!” 艾丁斯看到了,站在帅旗边瞭望车上的奥卡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他倒是脸‘色’没什么变化,相反还笑了一下自语道“有意思,匈奴人还想玩斩首吗?”说完,奥卡转头低喝道:“传令兵!” “陛下!” “传令左右两翼继续按原定计划行动,不必为我担心,更不准分兵救援!违令者以军**处!”对于休屠的打算奥卡一眼就‘洞’悉了个通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奥卡觉得还是要明令一下,不然等会要是匈奴人真的冲到自己面前,谁也不敢保证安奎拉、艾丁斯他们会不会一心救驾直接把战事抛在了脑后。 很快,中军的令旗再次舞动起来,看到旗语,左右两翼正微微忐忑的安奎拉和艾丁斯立时‘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随即镇定下来不再去关注中军情况而是重新集中力量解决自己当面的敌军。 话说安奎拉这一边,自从返身杀回来的匈奴骑兵再度冲破阵线解救了只剩不足两千被围困在垓心的轻骑之后,战况又陷入焦灼,但大体来看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分由于安奎拉果断将克制骑兵的敢死队集中起来使用,配合盾阵发起四面围攻,匈奴人无论轻骑还是重骑在小范围内无法灵活腾挪,纷纷被长戈勾断马‘腿’或是马上骑士被长矛攒刺落马,已渐成不支之势,一万轻骑差不多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不过在困兽犹斗罢了,最多半个小时相信就能全歼! 至于后半部分,由于是重骑在前,而且之前透阵而出后获得了少许喘息,这股骑兵斗志仍存,并且表面上看还在突进,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而且气势也逐渐减弱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后路已经被从两侧汇聚的罗马步兵截断,而对此匈奴人浑然不知。 这样的局势在安奎拉眼中已经显得十分明朗,他已有充足把握彻底消灭卷入自己阵中的这两万匈奴骑兵,第一个解决战斗。 就在安奎拉开始对经历了几个小时的‘激’战已经差不多‘乱’七八糟的各部进行重整,以便更有效地完成最后的歼灭时,在右翼,艾丁斯也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在送走了搅局的五千重骑之后,艾丁斯的左右两军‘交’替突进战术又变得得心应手起来,这种战术其实很简单,先是一部以防守姿态集中火力,弓箭攒‘射’、标枪投掷,驱赶近处的匈奴人,而此时另一部默契地猛然发起进攻,咬住匈奴人没有遭遇火力袭击的部分,防守一部此时再向前,配合友军将其吃掉! 这下子,聚散不定,一会儿一拥而上一会儿又一哄而散的匈奴步卒终于吃不住了,他们可没有罗马军团那样‘精’密的基层指挥,做不到分心两用,往往这边攻,那边却被冲得七零八落,那边守,这边却又遭遇火力覆盖,攻势屡屡受挫,丢下一地尸首。 打了半天,罗马军团死伤寥寥,而匈奴人却是横尸遍地,终于匈奴指挥官耐不住了,下令全军进攻,甚至连一直在游走‘骚’扰骑‘射’的五千轻骑也不惜向长矛如林的罗马军阵发起进攻了,毫无疑问是打算拼个你死我活了。 看到这一幕,艾丁斯眼中终于‘露’出胜券在握的‘激’动之‘色’,放弃了游击‘骚’扰,比拼军阵,就凭这区588z,请您记住。区五千轻骑和一万步卒连给自己的两个军团练兵的资格都不够!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三节 驻足之处即为罗马 可惜,奥卡暂时无暇去欣赏两翼大军的高歌猛进,因为图克率领的匈奴骑兵已经冲破了仓促布下的几道防线,杀到距帅旗不足百米的位置了。 “陛下,敌军已近百步,请速速避让!”负责护卫奥卡安全的禁卫长官森内尔‘抽’刀在手,抢步挡在奥卡马前,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甲胄碰撞铿然作响,上千披挂重甲、手持长矛的禁卫迅速从两侧汇聚到奥卡前面,列队防守,无数高举的盾牌将奥卡的身形挡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奥卡却并没有遵照自己禁卫队长的话去做,恰恰相反他神情淡然地整了整锃亮的甲胄,随即58。8。z,请您记住单手握住了挂在马鞍旁一直没机会动用的黄金长枪的枪柄,目光中一股澎湃的战意正在酝酿。 看到奥卡的举动,森内尔微微一怔,旋即联想起有关自己‘侍’奉的这位君主早年的一些事迹,立刻反应过来奥卡这是要干什么了,不由面‘色’一变,急忙上前扶住奥卡的马镫劝阻道:“陛下,兵凶战危,禁卫军止有两千战骑,万万不可轻身犯险啊!”说完这些,也不管奥卡如何回答,就已经自作主张地环顾左右禁卫厉声呵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护卫陛下离开,我来护卫帅旗……厄!” 然而,不等他说完,唰的一声,森内尔只觉一阵冷风从脸颊拂过下意识地脖子一缩,回头一看登时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了,只见一截流转着如雪寒光的枪刃正纹丝不动地横亘在自己的面前。 马背上,奥卡面‘色’如常,只是话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森内尔,撤开盾阵。” 奥卡没有解释、更没有给出选择,只是平静地对视,两三秒之后森内尔无奈俯首:“遵命陛下!” “撤开防御!” 哗!整齐划一的动作,森严的盾阵从中打开。 奥卡驱马向前走到打开的阵‘门’处,继而回首望去,只见在他的身后一片人马徐徐跟进,紫‘色’的甲胄、鲜红的战旗,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雄浑肃杀之气犹如风暴般凛冽而狂猛!这些人就是战场上唯一直属奥卡麾下的禁卫骑军!人数虽少只有两千,但每一个人都是军中百里挑一,最忠诚、最强悍的战士,他们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只追随奥卡的身姿,皇帝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 奥卡的目光从离得最近的禁卫骑士脸上一一扫过,看到的是一双双坚定沉稳的眼睛,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回过神,高举黄金长枪放声高吼:“冲锋!” 刹那间,一道光线从天而降,落在那指天而立的黄金枪刃上,凝聚氤氲而后猛然朝四周爆发出一片璀璨炫目的光晕!映衬着高踞马背上的奥卡,脊背‘挺’立如山、双目犀利如剑,金‘色’甲胄上仿佛燃烧着一层金‘色’的光焰,宛如战神附体! “荣耀即吾命!!!” 两千勇士的咆哮化作怒雷惊空,汹涌而动的铁蹄化作滚石震地! 在身后轰鸣声响起的瞬间,奥卡已然放平了手中的黄金长枪,双‘腿’轻磕马肚,驾驭着雄峻战马犹如离弦之箭般第一个冲了出去! 身为一国之君主、一军之统帅,运筹帷幄、逢战必胜固然能磨砺出一支军队攻无不克、守无不御的意志和气势,但是冷兵器时代一支军队如果只是靠着制度和策略取胜,未免缺少血‘性’,当陷于困境的时候更是缺乏扭转乾坤的爆发力,而要想培养出这样的特质,就需要统帅选择恰当的时机身先士卒,为将士树立榜样,同时以自己的状态去感染‘激’励全军,这才是堪称全能的统帅。 奥卡现在要做的就是亲自斩将夺旗,以此‘激’发全军的潜力,更快地结束这场战争!人无论何时都应当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认清自己的位置,虽然不情愿但奥卡现在身为君主,随随便便就冲锋陷阱、夸耀武勇,那是不顾全局的冒失鬼和白痴才会去做的事情。 之所以决定亲自带队出击,是因为奥卡有把握,之前他一直在观察发现那股匈奴人的重骑一路突进,虽然势如破竹地撕裂了不少道防线但也逐渐气力衰退,而且四面八方不断收紧的封锁也已经杀伤了差不多一半匈奴骑兵,也就是说这股匈奴人也只剩下大约两千多骑和禁卫骑军兵力不相上下,但禁卫骑军的装备和‘精’锐程度可不是这些半吊子的所谓重骑能比的,清一‘色’的锁子甲内衬加上板甲护‘胸’、长达两米的骑枪和骑士剑,全副武装的禁卫骑军一身装备堪称奢华,远不是匈奴人那破烂玩意可以相提并论的。更何况,禁卫骑军是以逸待劳士气正盛,如果不能获胜,奥卡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银样镴枪头只能用来装装样子的废物全部解散! 人吼马嘶,‘混’‘乱’的战团中央,两股烟尘迅速‘逼’近,所有人的目光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尤其是那个一马当先、手持黄金长枪的身影! “嘿嘿,那一定是罗马皇帝!正好用我的狼牙‘棒’把他的脑袋拍成一滩‘肉’泥!”同样是冲在最前面的图克早就注意到了那个迎面而来的黄金骑士,当听到远处的罗马士兵惊呼陛下的时候他的眼中顿时大亮随即显出狰狞的嗜血狂暴之‘色’,心底更是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罗马皇帝直接归入死人的行列,身为左贤王部第一勇士的图克根本就没有将看上去拉风至极的奥卡放在眼里! 于是,两双锐利的眼神提前在半空中碰撞,火星四溅!马蹄翻飞风声如啸,犹如两支利箭箭头的奥卡和图克彼此都遥遥锁定了对方的气机,攥住武器的双手青筋盘绕,浑身气势更是攀到了顶点!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绝尘两骑之间的距离飞速缩短,眼看着就要迎面撞上! “去死吧!”图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腰部提起,马背上的身形顿时提高了几寸,手中遍布铁刺的狼牙‘棒’呼呼地转了半圈横放在半空中,意‘欲’将奥卡直接拦腰砸飞! 然而,看着满脸戾气的图克狞笑着嘴里‘露’出的恶心黄牙,奥卡只是不屑冷笑,目光牢牢盯着对手的肩部动作,手中金枪抬高了几寸高过马首指向图克的‘胸’部! 真正的骑兵‘交’锋,根本不可能像影视剧里武将单挑那样两个人转着圈厮杀,高速奔跑中的双方必须一鼓作气向前冲,直到眼前没有了敌人才可以喘息,期间遭遇任何敌骑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任何停顿或是畏怯退缩都会使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奥卡只有一次机会! 终于,图克和奥卡的战马相距已经不足三米!这样的距离意味着下一次马蹄落地声响起就将决出生死! 呼!剧烈的破空声从奥卡的左侧半空中呼啸而来,硕大的狼牙‘棒’当空落下,几十斤重的武器借着马速如果落在人的身上顷刻间就是骨‘肉’成渣!然而奥卡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仍然在等! 当呼啸的黑影落下一大半,马背上的图克整个人的重心不由自主地出现向下倾斜的一刹那,奥卡的眼中骤然绽放出一抹令人难以直视的亮芒!机会终于来了! “只手遮天!一枪必杀!”热血‘激’涌,这一瞬间,奥卡又仿佛恢复了一个华夏武者之身,下意识地怒吼出内心的感受,手中金枪宛如螺旋电钻猛然刺出,胯下骏马更是陡然爆发,快了一线! 在旁观者的眼中,两马相‘交’的瞬间,图克的身形仿佛定格了一下而奥卡则跃马‘挺’进、长枪刺出,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重心失衡的图克目眦尽裂、神情充满了恐惧和不可思议,然而一切都晚了。 & 众人眼前一‘花’,甚至没能看清奥卡究竟是刺中了哪里又是怎么收枪而回的,他们只能看到在两股骑兵轰然相撞的前一秒,匈奴人的将领魁伟的身躯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继而倒了下去,消失在‘潮’水般的骑兵中间。 图克死了!奥卡并不知道自己一枪杀死的就是这支匈奴骑兵的指挥官,更不知道他还是左贤王部的第一勇士,因而当奥卡左右突杀血透金甲地冲出敌阵后,回首望去,只见匈奴骑兵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斗志似的,仅仅一个照面就被自己的禁卫骑军吞噬了一半! 奥卡有些疑‘惑’,但没有丝毫犹豫,胜利的契机已经出现,甩去金枪上沾染的血污,奥卡勒转马首,希聿聿的一声长嘶中再次策马杀入了敌阵! “万岁!万岁!万岁!” 当奥卡第四次杀入匈奴骑兵中间时,忽然听到周围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那是胜利的欢呼!图克率领的匈奴骑兵彻底溃灭了,不过溃灭的不仅仅是他,整个战场上,匈奴人的三路大军在这一刻同时崩溃了,山呼雷动的罗马军团则如一团团炽热的火焰席卷蔓延! “我居然输了!”匈奴本阵,目睹着自己的军队丢盔卸甲、溃散逃回,漫山遍野尽是人影,休屠王面‘色’发白地自语了一句,但不愧为枭雄本‘色’,虽败却没有丧胆,休屠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朝着护卫在身边的最后五千轻骑大吼了一声:“撤退!”随即扬鞭策马开始了……逃跑! “陛下,匈奴大溃,是否全面追击?” 高歌猛进的罗马大军中,气喘吁吁的传令兵终于找到了浑身浴血的奥卡,急忙问道。 “追!将匈奴人彻底赶出国境!”奥卡立刻回答。 可是这个回答却让传令兵588z,请您记住。‘迷’糊了,因为帝国在东欧的边境线根本没有明确的划分,这驱赶过国境之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传令兵的疑‘惑’,奥卡忽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说道:“什么时候朕的军队追累了,脚步停下的地方就是帝国的边境线!”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四节 布列斯特要塞 麾下百万兵,驰骋大漠行,逐虏填北海、勒石传汗青!一曲豪放‘激’昂的边塞诗道不尽男儿‘胸’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中的热血,更歌不完英雄的生平,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语言能够抒发奥卡的心情了。 轻点马肚,颇通人‘性’的布塞法勒斯立时仰首欢嘶,撒开四蹄飞快地奔跑起来,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划过放眼望去一片坦途的草原,任凭狂风刮过脸颊、鼓动‘胸’膛,跨坐在马背上的奥卡直‘欲’仰天长啸! 匈奴人的入侵终于被击溃了,七万匈奴中路大军在奥得河西岸的一处不知名低地上遭遇惨败,当场死伤就超过四万,被俘数千,残存兵马护卫着左贤王休屠一路仓皇东逃,但期间还是陆陆续续被穷追不舍的罗马军团截杀、俘虏了小半,最后虽然有万余人侥幸遁入草原深处保住了小命,但左贤王部的主力‘精’锐可以说在这次惨败中已经尽数灰飞烟灭。 匈奴人一路逃,奥卡在后就率领大军一路追,直到停驻在脚下这片土地,因为将士们跑累了,毕竟比不了骑兵,一番大战再加上连续几天的昼夜追赶,如果不是新军团平时营‘操’中都严格执行了大量的体能训练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不过奥卡已经很满意了,正如他当日在决战结束后对传令兵所承诺的那样,什么时候士兵们跑累了停下脚步,驻足之处就将是罗马新的边境线!而现在如果回过头去看就会惊讶地发现,眼前这片土地距决战地点已经有上千公里之遥,距离开战之前安奎拉治下的边境要塞凯尔采也有近两天的路程,也就是说罗马的边境线将从此刻开始向东推移上百公里立下界碑! 守御国‘门’、开疆拓土,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热血‘激’‘荡’!更感觉自豪和荣耀的!当然除此以外,击败匈奴人更重要的意义在于挟胜而归的奥卡将拥有雄厚的政治资本,罗马城内的那些大贵族即使再心有不甘也不可能公开对奥卡这个草根阶层出身的人继承瓦伦提尼安王朝表示异议了,不得不承认罗马人有时候看重实际得简直过分,他们甚至不在乎头戴皇帝冠冕的那个人是奴隶还是马夫,只要他有足够的手腕和能力引领帝国走向强大。 仗打胜了自然就该庆贺,不过奥卡觉得这欢呼凯旋中难免会带有一丝凝重,因为胜利来得并不轻松,从最直观的伤亡数字上看,奥卡集中了北疆改革后九成的军事力量抵御匈奴仅仅左贤王一部却仍然有数万将士血洒沙场,几个战略军团和军区军团都被打残。是西帝国第一次正面与匈奴人大,更新最快,最全。规模‘交’锋,而经历过此战的下至士兵上至将领得到的无疑都是一个同样的深切感受,那就是匈奴人的强悍!这个处于崛起中的游牧民族拥有以往帝国曾遭遇过的任何对手都不具备的扩张意志、狡猾智慧以及骁勇军队,这是一个稍不留神就可能给帝国带来灭顶之灾的可怕威胁。 怀着这样一份沉甸甸的对未来边患的预期,身为罗马的奥古斯地奥卡毫无疑问最是忧虑五内,不过要说绝望那倒远远不止于,带着一丝莫名天机来到这个时代的奥卡虽说还没有能彻底扭转罗马的衰落但至少如今的西帝国已不再是历史上那个积贫积弱、四境不平的黑暗局面了,在不列颠、在西班牙乃至在北疆,这些奥卡曾战斗过的地方正孕育着崭新的国家制度和生命力,孕育着未来,冲破黑暗天幕的希望之光让奥卡充满了信心和力量,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罗马的年轻‘精’英们正不断聚集到他的周围,众志成城! 罗马无法成为大汉,但罗马同样能够击败匈奴,成为屹立于泰西之地,足以与古老华夏遥相辉映的璀璨国度!它不该只有区区五百年的寿命,而应当万古长青,薪火相传地延续下去,这样同样伟大的西方文明就不会出现断层,野蛮的民族就不会取代古罗马人,就不会有黑暗的年代、披着宗教外衣实则强盗行径的十字军东征、就不会有抹杀了数以亿计人生命的黑死病,就不会有殖民掠夺和鸦片战争,象征着世界最伟大的两个国度将以尊贵、友好和互利的姿态进行接触从而共筑一个真正和平、繁荣,没有战争、饥饿和疾病的文明体系! 奥卡需要做的就是成为这一目标的先驱者,尽己所能将罗马首先从历史的洪流中解救出来,而后再通过罗马去影响甚至是改变同样正受到蛮族侵扰、五胡肆虐的华夏大地! 不过要实现这一目标还太遥远,眼下奥卡当务之急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稳定住边境局势,与匈奴人休战,这样他才能脱身返回罗马主持大局,缺少了他坐镇,本土改革必然是寸步难行,而如果无法在罗马推行改革,那么在守旧势力强大的行省改革政策恐怕也是一纸空文无人执行,奥卡可不希望自己成为被架空的君主,至于民主什么的说实话以奥卡前世见到的各种内幕的经历看,政治从来都是权力高层内部的分配,永远不可能真正分到普通民众手中,越是高端的权力越是掌握在少数人之手,区别只是外在的伪装是否足够欺骗‘性’而已,譬如前世西方所标榜的民主,实质呢?西方民众永远不知道政fǔ有多少秘密预算、有多少秘密基地、研究和可怕的计划,只不过西方确实在社会管理上做的更好,让民众安于生活而已。 所以,奥卡必须真正掌握绝对的权力,而这个权力具体又分成了几个部分,首先就是名义,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幸运的是这个方面没有任何问题,格拉蒂安临终前的遗嘱所有北疆重臣都是伏于‘床’侧亲耳听见,虽然皇帝之位法律上在血亲之外并不可以通过遗嘱传承但是有格拉蒂安的话在,奥卡就有了竞争的资格,而原本另一位更具有资格的瓦伦提尼安家族成员小弗拉维斯却因为母亲贾斯汀娜的残忍罪行彻底曝光而被迫退出,所以奥卡继承西帝国的皇位在法理上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而第二个权力就是军权,‘乱’世之中,有枪就是草头王,就算是奥古斯都大帝在位时尚且有将军谋反,可见兵权在手对于权力的确立和巩固多么至关重要。而在这一点上,奥卡显然又是无可争议的处于第一继位顺序,因为奥卡手上掌握着近20万帝国最‘精’锐的军队,并且在西班牙、不列颠、北疆、埃及等多个老牌或新晋的富有重要行省内拥有其他人无法企及的威望,虎贲之师拥戴、半壁江山咸服,这样的庞大势力摆在台面上,奥卡的地位固若金汤。 不过,权力还有第三个部分,那就是行政权,恰恰是这一环节是奥卡目前最薄弱的,因为他是草根出身同时又是崛起于军中,再加上推行严重损害贵族利益的改革,所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以奥卡天然与贵族派系绝缘,很难得到贵族政权的认可和服从,只有在西班牙、埃及、不列颠和北疆这些政权架构已经彻底清洗过或者从无到有的行省,奥卡才能在行政权上贯彻皇帝的权威。 但这显然不够,帝国是一个整体,只有整体改变才能使命运发生偏转,一个国家,内部政治派系可以林立,但权力体系却决不能出现分裂割据,所以哪怕不择手段也好,奥卡必须让所有行省、所有官员都俯首称臣,而毋庸置疑这将是非常艰难的,不过奥卡也不会幼稚到指望获得所有人的真心拥戴,他只需要所有人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听命行事就行了,而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做到这一点,扶植革新势力打压另一派顽固势力是最好的选择。 在扬鞭策马、恨不得引吭高歌抒发壮志豪情的时候还去思考这么多问题似乎有些诡异,不过联想到奥卡即位之初就得面临一大堆棘手之事也就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希聿聿!一阵昂首长嘶,奥卡勒住缰绳,尽情奔跑了一番的布塞法勒斯微微晃了晃头,有些不情愿地停了下来,不过它也没办法继续往前了,因为前方是一片绵延的沼泽地。 奥卡孤身一人一马立在这无垠的荒原上,北方是一片高岭,在后世被称作白俄罗斯岭,面前是一片芦苇、草丛、泥炭沼泽和死水‘混’在一起的广袤湿地,而在南面土地较为干旱,多为森林覆盖,生长栖息着各种野生植被和动物,这是一片生命繁茂之地,不过这并不是奥卡选择最终在这里驻军的理由。缓缓调转马头,远处在奥卡策马而来的出发点的地方,可以遥遥望见两条奔流不息的河流‘交’汇在一起,主河道以及支流将‘交’汇处的地面分割成四个大小不等的河中岛,环绕周围的是一片令人垂涎的沃野! 奥卡看中的就是那里,那个此时还籍籍无名,然而在后世,在两次人类自相残杀的悲剧大战中扬名青史的地方!奥卡清楚地记得那个地方的名字——布列斯特! 新的帝国边境线就将以布列斯特为准,安奎拉将继续承担重任亲自坐镇边境守卫,奥卡将留下六个战略军团的残部,另外还会从八个军区军团中‘抽’调凑足满编两个军团一齐在安奎拉麾下听调,当然诺顿转战归来剩下的骑兵军团588z,请您记住。也将作为机动力量提供给安奎拉在关键时候使用。安奎拉将在这里兴建一个庞大坚固的要塞群,奥卡已经提前给它冠名就叫做布列斯特要塞! 此战过后,毗邻边境的匈奴左贤王部已经元气大伤,休屠手上只剩下不足万余的‘精’锐和仓皇逃回的南路军,这些兵力不足以对安奎拉构成威胁,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即使最后合约签订,保留足够的边防兵力也是必要的,特别是在蛮族联军撤往后世‘波’罗的海沿岸三国地区的情况下,安奎拉的大军将是震慑敌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五节 接受使命 “下雪了!” 老安德鲁紧了紧身上裹着的厚软‘毛’裘,站在敞开的窗户前,深邃的目光望向略显昏沉的天际,纷纷扬58。8。z,请您记住扬的细碎雪‘花’漫天飘落,将整个罗马城内高高低低的建筑都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 公元376冬天罗马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房间里很安静,由于还没有启用暖炉因而显得有一丝清冷,好在老安德鲁身子骨还算硬朗,也没有觉得太多不适。 这间大约有几十个平方的房间就是近一个月来老安德鲁工作和休息的地方,房间里的布置很紧凑但却井井有条,贵重的金丝楠木桌上堆着高高一叠卷轴,这些卷轴来自西帝国的各个行省,都是急需定夺的国政要务,原本这些事情应当是由帝国皇帝亲自处理,然而奥卡还没来得及举行继位典礼就不得不率军出征,临行前将批示公文的权力托付给了老安德鲁,于是顺理成章的这间小小的屋子就成了整个西帝国实际上的权力中心。 奥卡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给老安德鲁留任何明确的任务,因为让老安德鲁这个格拉蒂安在时便众所周知伴其身侧的贤者来暂时代为接掌皇帝的权柄还有可能,但是如果连全面推行改革这种事也想要老安德鲁去做的话,那无疑是不切实际的一厢情愿了。不说改革涉及的方方面面是个繁杂而系统的庞大工程,需要皇帝亲自坐镇才有可能真正得到贯彻,就说改革的第一步,取得帝国贵族的认可就不是老安德鲁的身份所能僭越的。 当然,不能做不代表什么也不做,名面上奥卡让老安德鲁留守罗马城的目的是为了防范可能发生的动‘乱’,但实际上随着贾斯汀娜皇后以及小弗拉维斯被押往秘密地点羁押,罗马城虽说难免还有些暗流起伏但要说动‘乱’,有只效忠于奥卡的两个战略军团和近卫军团在谁也不可能有这实力和胆量。 因而老安德鲁的真正任务完全是他和奥卡之间‘私’底下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要趁着这段矛盾尚未‘激’发的过渡时期尽可能详细的‘摸’清楚罗马城这趟浑水尤其是有关贵族势力派系的资料,这些东西以前格拉蒂安建立的情报网其实留下不少,但都是一连串变故之前搜集整理的和最新动向已经有些脱节,亟待更新。 得益于奥卡担任禁卫军指挥官时秘密创立的情报组织,安德鲁总算不至于两眼‘摸’瞎,‘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勉强将一团‘乱’麻的罗马城各势力理出了头绪,但距离实时掌握所有不甘寂寞分子的动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相较于罗马城的局势,其实老安德鲁更担心的是边境战事,这也是他为什么时常像现在这样站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在窗前遥望北方,对奥卡、对历经考验的罗马军团老安德鲁很有信心,但战争往往不会按照主观愿望去进行谁也无法预料其结局,在没有确切的战报传回之前,无论如何老安德鲁也难以彻底安下心。 “一个月有余了,也应该快结束了吧。” 安德鲁蓦地喃喃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房间外的走廊上响起,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外。 听到脚步声的老安德鲁立刻转过身,对着‘门’外直接喊道:“进来吧”显然来的是什么人,老安德鲁早已猜到。 ‘门’从外打开,一袭白‘色’红边托加的马克西米安迈步走了进来,和当年那个怀着丧父之痛孤身来到西方时的颓唐、悲伤和‘迷’茫有着天壤之别,在不列颠历练了两年之久、亲眼见证以改革催生的力量而崛起的北疆的马克西米安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单单是那风郎神俊继承了萨雷特亲王一脉的英俊外表和浑身上下自然流‘露’而出的高贵气质就令人情不自禁地会暗赞一声好一个年轻俊彦!然而,外表只是马克西米安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价值体现,即使以老安德鲁的阅历,在与马克西米安公事之后也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忍不住惊叹其非凡的政治才华和个人修养,无论从何等挑剔的角度去看,马克西米安都是一个完美的罗马贵族! 用安德鲁和马克西米安两人‘私’下开玩笑时的话来说,像他这样的才华横溢,政治能力和手腕足以甩开奥卡那个粗鲁家伙老安德鲁原话几条罗马大道的人才在不列颠两年竟然只是屈居书记官的位置真是暴殄天物!然而,当时,听完老安德鲁的夸张抱屈,脸上总是带着和煦如‘春’风般微笑的马克西米安却用最平和同时也最坚定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阁下,您的称赞让我倍感荣耀,但是我必须要更正一点,也许陛下的能力的确不能算得上旷古烁今,但是陛下是罗马第一个真正的改革者!陛下是时代的先驱,是罗马的救世主,单凭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只能用尽毕生的时间去追逐陛下的背影!” 这段话如果在一个外人听来也许更像是虚伪恶心的谄媚,然而安德鲁听完却是陷入了沉默,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对奥卡在心底做出过一个严肃认真的评价,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和奥卡一起共事,习惯了将他当做一个同僚,甚至一个同龄人,以致于忽略了一个天大的事实,奥卡才20岁!,更新最快,最全。一个他孙子辈的年轻人,却用他的肩膀承担起了改变一个国家命运的责任和使命,并且用实际的行动真正做到了这一点。 安德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只能用沉默回应。不过从那之后安德鲁悄悄改变了自己的心态,不再以一个长辈看待晚辈的眼光去看待奥卡,而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以一个改革者的身份。 看到眼前的马克西米安,安德鲁一时恍惚想到了这么多,不过现实里也就是一瞬而已,当马克西米安来到面前时,安德鲁立刻笑着开口道:“手头的事情忙完了?” 马克西米安并不是一个拘谨刻板的人,不过自从奥卡出征、两人共事之后,他便坚持以对待长辈的恭敬态度来对待安德鲁,因而在回答之前他礼貌地恭首行礼:“是的,贤者大人,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都办妥了。”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每次还是这样,真是太……”见到马克西米一副诚挚礼敬长辈的样子,安德鲁虽然内心感到一股暖意但表面上还是笑着指责了他的见外。不过随即就转到了正题上:“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了,那么繁重的任务几天时间就处理了,你看看,桌上这些都是昨天刚送来的,北非的情况,我都看得眼‘花’了才阅到一半。” “贤者一定要注重身体啊,您可是陛下和我们的主心骨,用陛下的话说可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啊!”话题聊开了,马克西米安立刻恢复了平常时候的平和亲切,他一边面含关切之‘色’的劝安德鲁保重身体一边走上前随意拿起桌上的几个卷轴展开来看起来,他在罗马虽然还没有官面上的职务,但是无论是从奥卡刻意将他千里迢迢的不列颠调来罗马还是安德鲁自己的想法,都是刻意将他当做足以独当一面的人才来培养,所以在权限上对其完全开放,因而马克西米安浏览这些机密公文丝毫没有逾越。 “怎么样?看完之后的感觉如何?北非诸行省可是陛下首先打算推行改革的地方,对这些地区的信息收集还有分析可是我们眼下最需要关注的。”马克西米安看了片刻,刚放下公文卷轴,抬起头就看见安德鲁正目光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自己,马克西米安顿时心里一动意识到自己先前荒唐了,安德鲁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劳累就搁置这些紧急公文呢? 马克西米安目光下意识地仔细扫过安德鲁的眼角等处,果然见到不少熬夜‘操’劳留下的痕迹,不由心下敬佩,知道安德鲁这么问未尝不是有考校之意,于是面上正‘色’道:“从公文上看,陛下曾任职埃及行省总督一职确是有很大益处,尤其是陛下在埃及整顿吏治、编训军队还有宗教改革以及抗洪救灾这些都让我们的力量牢牢在北非的中心埃及扎下根,有了埃及的588z,请您记住。影响,从这些公文上反馈的信息看,我们在北非其余贵族势力不强的行省推行改革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这么说,你觉得改革会在北非地区一帆风顺喽?”听完马克西米安的回答,安德鲁没有表‘露’任何看法,而是接着问道。 “大的方面我有信心可以推动改革进行下去。”马克西米安微微摇了摇头道:“但是要说问题,我认为有,但都是涉及具体领域,比如在北非,土地贫瘠、即使进行了田制改革,恐怕那些偏远荒芜之地很难让民众得到实际的收益,恐怕还要在畜牧、商业等方面因地制宜地多下功夫,从而弥补单纯农业上的先天不足。” “说的很好。”话音落下,安德鲁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激’赏之‘色’称赞道。 “贤者大人过誉了。”马克西米安顿时赧然谦逊道。 “哈哈,你这小家伙,终于发现你不如奥卡那家伙的地方了,太谦逊了,缺少一丝军人的霸气!”安德鲁大笑着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政客嘛,自然不可能像军人那样喜怒于‘色’,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关于北非改革的!” 马克西米安闻言,微微一怔。 安德鲁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之‘色’,道:“罗马城的这潭水太深了,在奥卡没有回来之前,我们无法轻举妄动,不过在北非,我们却没有这些顾忌,完全可以提前开始铺路了!我要‘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派你去北非,全权主持那里的改革事宜,你敢接下这个使命吗?” 面对着安德鲁的审视目光,马克西米安顿时感受到内心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他忽然明白了安德鲁刚刚所说的霸气是什么,于是他努力‘挺’直了脊背,就像一名军人那样用洪亮的嗓音回答道:“荣耀即吾使命!”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六节 和谈消息 “终于下雪了!”一座营帐前,铁甲外裹着熊皮大袄的奥卡张开双臂迎接着漫天洒落的大雪,无独有偶地和远在千里之外罗马的老者发出了同样的感慨,只不过相较而58。 8。z,请您记住言奥卡的语气中额外更带着一丝释然的欣喜。 “我可看不出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某人可以缩在温暖如‘春’的帐篷里偷喝从罗马带来的美味佳酿,而我却得和我的士兵们一起在冰天雪地里赶建营垒,也许我该履行一下抗议的权力。”就在这时奥卡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抱怨的声音。 “你这家伙,有什么资格向我表示不满?我好不容易带来的葡萄酒可是大多进了你的肚子!”听到那声音说的话,奥卡立刻笑着转过身给了走到近前的来人一拳调侃道:“再说你怎么着也是皇帝任命的边防集团军最高指挥官,难不成还真会忍冻挨饿?” 来的人自然是安奎拉,‘胸’膛受了奥卡一拳,这家伙立刻是故作吃痛的脸上‘露’出叫屈的表情夸张喊道:“某人当了奥古斯都就是变得不一样了啊,连小小的抗议都不准了!” 奥卡没有说话,他知道再这么顺着说下去安奎拉这家伙只会更加的来劲,于是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直到后者两手一摊,郁闷地无奈认输。 “别以为我全是信口开河啊,刚才我可是真的和士兵们一起去处理大问题了。这雪虽然才刚下,但是营地旁两条河的河水昨晚就彻底冰冻了,早上刚起‘床’副官就来向我禀告说大军饮水变得困难了,所以我就亲自带队去看了看。”闲极无聊的‘插’科打诨结束,安奎拉那纨绔似的的神情总算严肃了点,开始说到正题。 “嗯?河水冰冻?”听完安奎拉的叙述,奥卡立时注意到这家伙脚上的战靴上的确沾了不少细碎的冰渣,意识到这家伙真是刚忙碌正事回来。随即,奥卡思考起安奎拉提及的问题道:“你去看了实际情况如何?河面的冰层有多厚?” 安奎拉认真道:“这里冬季的气候严寒程度出乎我的想象,一夜之间两条河的河面都全部冻结,冰层至少有一米多了,这样的厚度恐怕只能用工兵铲先敲碎挖掘冰层然后才能汲水了,可是我们在这驻扎的军队可是有十几万人,光靠这种办法汲水肯定不行。” 闻言,奥卡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行军在外,指挥官最需要关注的事情无疑就是后勤,而后勤诸多事务之中最关键的就是饮水和粮草,这两项直接关系到大军的存亡由不得不谨慎对待。 而此次战后奥卡之所以放心在布列斯特驻军,并且计划兴建要塞群自然是充分考虑过基础条件的,其中粮草方面,奥卡在率大军支援途径北疆时就做出了提前的准备,通过征集民夫运输和鼓励商人随军两种方式来保证大军所需补给,至于饮水,布列斯特所处的四座小岛正好位于穆哈维茨河与布格河‘交’汇形成的‘交’错河道之中,水源充沛完全足以支撑百万人的用水,然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而百密一疏,这里毕竟是帝国从未涉足的土地,参谋官团队对这里的自然情况了解的太少,没有考虑到冬季时的水文变化,这才导致眼下面临的困境。 “保证大军饮用的水源至关重要,既然河水冻结,与其‘花’费大量人力汲取不如让工兵寻找合适位置打一些深井吧,布列斯特周围多湿地河流,地下水应该相对充足并且很可能就在离地浅层,想必打井不会很困难。”奥卡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话音刚落,安奎拉随意点了点头道:“嗯,我当时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已经分派副官去组织人力开始勘测了,有熟练的工兵和‘精’良的器械三天之内应该就能够打好井,至于这三天就只好每天多派出士兵汲水了。” 奥卡微微一愣,不是因为安奎拉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而惊讶,而是他一直错以为安奎拉来就是为了河水冻结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于是奥卡开口问道:“饮水的事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你来这是?” 听奥卡这么一问,安奎拉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顿时没好气地佯怒道:“这么点小事你居然以为我还要特地来寻求你的帮助,你也太小看我的能力吧!要知道,我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出了任何问题那都是我的分内职责。看来我之前随口说的还真对了,你这家伙当了奥古斯都连目中无人高傲自大都学会了!” 满脸尴尬地听完安奎拉毫无顾忌的嘲讽,奥卡觉得自己在朋友面前真是丢尽了脸,赶紧试图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是我自高自大行了吧,你骂得也开心了,赶紧说正事。” 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损奥卡安奎拉哪能轻易放过,又是一连串的言语炮轰之后才意犹未尽地说出来的真正目的:“凌晨的时候,诺顿率领骑兵回来了。” 安奎拉刚说完,奥卡已是睁大了眼睛,急不可耐问道:“诺顿回来了,太好了!这些家伙,战争都结束了好几天他们才回来,真是目无军纪,怎么样?他们情况如何?”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然而直接无视了奥卡迫切想要了解情况的心情,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安奎拉不疾不徐地伸出两根手指头一脸欠扁的表情施施然问道。 “当然是好消息!”被安奎拉气得恨不得揍他一顿,不过心里还是尴尬于之前的对话,奥卡只好秉承君子找茬十年不晚的原则忍耐下来顺着这家伙的话做出了选择。 “好消息就是,诺顿率领的骑兵这一路转战可以说是连番血战战绩辉煌,不仅攻破了萨尔玛提亚人的海滨营地,劫掠了蛮族联军的数批辎重,摧毁了哥特人的两大老巢之一,还在随后与蛮族联军以及游弋于后方的匈奴骑队进行周旋,取得了多次胜利,最后安然返回,那些回来的骑兵我看了,已经有几分老兵的样子了,战场果然是最好的练兵的地方。”安奎拉将好消息的内容一一道来。 “好,诺顿果然不负众望!”听安奎拉话中提及的几场骑兵遭遇的恶战,奥卡是热血沸腾,十分欣慰和满意骑兵军团在战争中这一路孤军奋战的表现,当然,更加高兴的还是通过这场战争,这些骑兵虽说还不能称为‘精’锐,当已经磨砺出了‘精’兵的根骨,欠缺的只是更多的训练、调整和实战了。 不过,高兴完了的奥卡忽然想到还有个坏消息,不由看向安奎拉等待他的下文。然而这一次,让奥卡心底不禁生出一丝不妙预感的是安奎拉的神情倏然多了一丝沉重。 “出征时一共是12374名勇士,每一个人的姓名、家庭等详细资料都是我亲自派人记录并且翻看过,我为他们祈祷战神的庇佑,希望他们凯旋而归。战神满足了我的愿望,但哈迪斯收走了其中4529名勇士的生命。”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听完安奎拉所说的,奥卡的脑海中莫名闪现出这首唐代诗人王翰《凉州词》中的两句,心情也是变得十分压抑。一万余骑誓师出征,588z,请您记住。折其三分之一,要知道这是骑兵不存在负伤,少了的数字只能是意味着战死,奥卡没想到冷兵器战争的淘汰率会有这么残酷! 奥卡和安奎拉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他们在为这些战死甚至其中有些连骨灰都无法带回的勇士默哀,然而在沉痛之余,他们的内心却并没有丝毫软弱,因为这些牺牲都是必要的,没有这些牺牲就不可能训练出一支可以和匈奴人在草原上争雄的骑兵,那未来,罗马就永远只能龟缩在城墙后,悲愤地面对匈奴人无尽的‘骚’扰。 只有强大的骑兵,才是真正战胜匈奴人的唯一方法,华夏的先烈已经用历史证明了这一点。奥卡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那就是无和亲、无岁贡,他无法接受这些历史上的罗马皇帝无可奈何之下应诺的耻辱条件。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两句形容明朝皇族的话是奥卡一直坚持的信念,身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领袖,与其卑躬屈膝觍颜求和不如奋死而战,哪怕王国也不能失去尊严! “将带回的战死者骨灰集中起来,取出一半按照惯例分别‘交’予其家人祭奠,其余一半我会为他们单独建立一块墓地、一个英雄冢、一座凯旋‘门’!这座墓园将专‘门’为那些牺牲在征服蛮族和匈奴的战事中的勇士而建!”良久,奥卡脸上的哀‘色’渐去,神情庄严说道。 “这是他们应得的荣耀。”安奎拉说着忽然又叹了口气道:“坏消息其实还不止这个,诺顿那家伙受了伤。” “什么?!”这下子,奥卡真是紧张了,诺顿可是他的心腹爱将之一,这从奥卡毫不犹豫地将骑兵军团‘交’给他就可以看出来,如果说的更夸张一点,奥卡简直就是拿诺顿当做罗马未来的卫青、霍去病来培养的,当然,这和诺顿本身的统兵才能出众分不开,也正因为如此当见到安奎拉说诺顿负伤的时候,奥卡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被匈奴人的箭贯穿了大‘腿’,所幸没有伤及血管军改过后军队内部对医疗卫生知识的普及已经取得巨大发展,不过匈奴人的箭上都涂了毒,一路颠簸加上伤情延误,据医师说,诺顿的‘腿’伤可能有一半的几率导致其无法再骑马作战。” “他会重新站起来的,我相信他!”然而,安奎拉刚说完就只见奥卡一脸坚决地说道:“他不会离开马背,他将第一个率领罗马骑兵深入草原,与匈奴人争雄!” 看到奥卡眼中燃烧的灼灼火焰,安奎拉不由为自己的悲观而感到惭愧,颔首道:“不错,是我太悲观了,更新最快,最全。,诺顿体格强健,一定能‘挺’过去的,他正在营帐内休养,是他让我不要提前吵醒你告诉这个不幸的消息。” “这家伙!”奥卡对诺顿的‘性’格太了解,知道这家伙骨子里的刚强和坚韧,于是说道:“我等会就去看他,对了,你应该知道了,匈奴人已经派出信使前来接洽,他们是要和谈了,和谈队伍明天就会抵达这里,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准备谈判条款。” “我知道了,和谈是好事,战争应该适可而止。和谈之后你可以脱身返回罗马了,那里才是你需要真正关注的地方。”安奎拉说道。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七节 和谈、赔款与欢呼 翌日,大约晌午时候,远远向东边撒出去警戒的骑兵斥候果然回报说:匈奴人的使团如期来了。正在帐中等待的奥卡和安奎拉不约而同相视而笑,都看出了彼此眼中始终残留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的一丝忐忑终于随着这个消息彻底消失。使团的到来既然没有出现意外,那就说明匈奴人真的不想继续打下去了。 不过两人接下来的反应却有些奇怪,无论是奥卡还是安奎拉都似乎对匈奴使团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心,甚至于奥卡只是嘱咐了斥候几句,让其继续沿途监视使团动向随时汇报,而后便挥手示意其退下了,丝毫没有提及派人迎接或是安置使团这些事情。 相比奥卡、安奎拉的态度冷淡,当匈奴使团即将抵达的消息随后传遍营地后,已经在这荒僻的陌生土地上征战近两个月的将士们却是迫不及待地欢呼雀跃起来,他们有理由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战争结束他们终于可以回家,更是因为他们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整个营地陷入沸腾,好在将军们保持了克制,及时安抚了士兵们的情绪,不然十几万人的欢呼声简直就是惊天动地,搞不好让匈奴使团听见了还以为是罗马军队又要进攻了呢。不过,帅帐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禁让将军们感到疑‘惑’不解,纷纷猜测,但无论如何既然皇帝陛下没有下达命令,他们只能耐心等着,至于那些匈奴人会不会觉得被罗马故意怠慢谁也没兴趣理会。 于是,就这样当一百多人的匈奴使团迤逦来到距布列斯特大营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时,除了周围那些从进入罗马人实际控制区域后就一直跟着的斥候,竟仍然没有见到一个官方人员的影子!匈奴使团的主事先是感到糊涂,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完全被愤怒所取代,因为他意识到罗马人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故意戏耍他们,那些该死的罗马斥候寸步不离使团左右,他们来的消息想必早已传到罗马皇帝耳中,可是看看远处的大营,一点动静也没有,完全将他们当成了空气一样! 匈奴使团的主事一时忍不住就想拔出弯刀冲杀过去,然而当他的手刚抹上刀柄的时候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只觉一阵凉意从脑‘门’渗入顿时‘激’灵灵地浑身打了个寒颤,主事随之猛地惊醒过来,不由自主地移开了手,心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着了魔: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罗马人的地盘,对面的大营里就屯驻着十几万罗马大军,连左贤王大人的‘精’锐都败在这些罗马人手上,就凭自己使团里这点护卫,难不成自己还想去挑衅一下? 被自己差点回归长生天怀抱的疯狂想法吓了一跳的主事总算恢复了理智,不过随即他又不禁感到强烈的不甘,因为就凭他手下这点人来强硬的是没指望了,那就只能服软了。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人立刻给我去罗马大营,向罗马人要求开始谈判,谈判地点就在这里。”匈奴主事黑着脸,伸出手指了指几个手下,勉强按捺下内心的愤怒吼道。 “遵命。”那几个被点到名的匈奴护卫虽然不理解主事为什么莫名其妙发怒,但他们只是区区普通牧民的身份,哪里敢忖度主事这样的匈奴贵族的想法,立刻在马上弯腰手抚‘胸’前行礼而后三个人便打马飞快地向罗马大营驰去。 匈奴主事并没有等太久,十几分钟三名骑兵就回来了,然而带回的消息却是再次让主事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罗马人的答复十分简单明了:要谈判就来罗马大营,这么冷的天,尊贵的罗马皇帝陛下可没有兴趣在冰天雪地里跟他们谈判,而且失败者根本没有资格决定谈判地点,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回去,战争继续就是了! 这番答复的话,从头到尾充斥着**‘裸’的威胁,态度更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言下之意似乎就是不把和谈当回事,反正和谈是你们匈奴人提出来的,要是不愿意谈,那接着打就是了! 匈奴主事听完顿时火冒三丈,差点扭头就走,匈奴人可不是胆怯的懦夫!可是,刚要勒住缰绳,主事的手又停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真的这么硬气。主事不由想起离开王庭前,大单于亲自接见他时说的那些话,这一次,大匈奴必须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忍辱负重,无论如何也要将和谈条件商定下来,和罗马人的战争让左贤王部遭受巨大损失,然而这并非单于王庭急于平息战事唯一的理由。 原来,由于这两年匈奴将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西面,‘抽’调大量‘精’锐军队用于侵略罗马可是却长久不下导致后方空虚,终于引起了那些曾被西迁途中的匈奴大败而不得不逃遁但却怀恨在心的中亚游牧民族的复仇之心,从秋末开始,右贤王部就不断传来不明势力骑兵袭扰牧民营地的消息,后来随着寒冷冬季的到来,大单于以为这些游牧民族应该会偃旗息鼓,却没想到这些部族竟然悍然举兵,大肆侵占匈奴的过冬领地,直接引发了战争! 大单于不得不火速调兵前往平‘乱’,可是那时候与西罗马的战争尚在焦灼中,两线作战已经让王庭渐渐感觉到吃力,毕竟匈奴崛起的时间还很短,底气不足,特别是在粮草方面。但大单于还是决定坚持下去希望能够获得胜利,因为大单于深知匈奴虽然崛起,但远远还谈不上不可撼动,尤其是崛起过程中结下了众多仇敌,一旦匈奴示弱很可能就会遭遇群狼扑食。 然而,大单于没想到与西罗马人的战争竟然败了,而且是败得如此彻底,左贤王部‘精’锐大军差点全军覆没。军报传到王庭,大单于顿时是惊怒‘交’加,正准备调集王庭大军扳回胜局,突然,又有两条消息传来,而正是这两条消息彻底让大单于熄灭了继续战争的打算,甚至产生了与之前有着极度反差的想法,那就是安稳度过这个冬天就好。 鲁嘉大单于当然不可能一下子从残忍的狼变成了温驯的羊,野心勃勃的他只是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捅了马蜂窝,连东罗马和萨珊‘波’斯帝国边境的军队也蠢蠢‘欲’动起来,四面开战,匈奴可没有这样一手遮天的实力,审时度势之下,鲁嘉果断决定尽快与西罗马和谈同时防备东罗马、‘波’斯,而集中力量先解决后方的问题。 当然,这些内幕是大单于才需要去考虑的事情,区区一个临时使团的主事没有资格知道详细,后者只是在接见中得到了大单于的言语暗示,哪怕是做出一些让步也要尽快敲定和平协议,让防备西罗马的匈奴军队脱身出来。 想通此节,匈奴主事只好拼命按下‘胸’膛中翻腾的怒意,沉声朝使团人员吩咐道:“出发,前往罗马大营。” 使团一行很快来到营地外,这一次,奥卡总算还有些厚道没有让他们吃闭‘门’羹,坚固的重木‘门’缓缓打开,一队队顶盔贯甲的罗马士兵神情威严地排成整齐的队列,,更新最快,最全。目视使团进入营地,虽然明知道罗马人不可能对使团怎么样,但两旁那寒光闪烁的兵器和一双双森冷的眼神还是匈奴人胆战心惊,几乎是打着哆嗦一步一步挪到了为他们准备的营帐。 虽然接纳了使团,但和谈仍然没有马上进行,匈奴主事再次向负责接待他们的罗马将军提出抗议,然而得到的回复却让他满肚子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皇帝陛下在用膳,整个大营都在吃饭,天大的事也等吃完饭再说! 匈奴主事两眼发直,彻底无语,只好乖乖地回到暖和的营帐里静静等待,可是刚过了一会儿,突然,营帐里响起咕咕的声音,匈奴主事原本就是怒气无处发泄,这下子更是被这声音搅得心神不宁,立时怒斥道:“谁?!” 见他一脸吃人的表情,使团下属们谁也不敢应话,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看到这一幕,主事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罗马人愚‘弄’他没奈何势不如人忍了,现在连这些下属竟然都视他的话如放屁,匈奴主事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气汹汹地站起来,凶狠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可惜刚才没留神注意,过了这半天搞出动静的家伙早就掩饰好脸上的表情了,一点也看不出来。 主事真恨不得找出那人一刀砍了,可惜恐怕是找不出来了,脸‘色’铁青的主事只好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片刻之后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可是他却没办法去惩罚任何人,因为这一次‘弄’出声音的人竟是他自己。 咕咕! 匈奴主事脸‘色’黑里发紫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原来是它在叫!猛地抬起头,主事好像看到手下人看着他的眼神里都隐含嘲笑。 “可恶的罗马人!”主事在内心将罗马人咒骂了千遍万遍!然而这丝毫无助于改变处境,堂堂匈588z,请您记住。奴使团居然在营帐里饿着肚子,而外面一股股‘混’合着浓烈‘肉’香的香味丝丝缕缕地飘进帐篷,显然罗马人正大快朵颐着美味的午餐! 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环境中苦苦等待的匈奴使团终于在漫长的一个小时后迎来了罗马军官,罗马皇帝终于吃饱喝足了,和谈可以开始了…… 三个小时后,由于是冬天白昼较短,天‘色’已经渐渐有点晚了。 罗马大营中央,那座被临时划拨作为谈判地点的帐篷里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守卫在四周的罗马士兵们看着几个脸‘色’惨淡的匈奴人背影寥落地走出了帐篷,径直走向备好的马,谈判结束匈奴使团竟是一刻也不停留直接离开了营地返回王庭。 又过了半晌,在将士们的殷切期盼下,一身戎装的奥卡与安奎拉并肩微笑着走出营帐,走到士兵们面前,下一秒,奥卡张开了双臂用无比‘激’动的声音向所有将士喊道。 “将士们,战争结束了,胜利属于罗马!荣耀归于你们所有人!与匈奴人的和平协议已经签订,新的两国疆界将以布列斯特要塞为界,而作为对发起战争者的惩罚以及战败方向战胜方应付的补偿,匈奴人将赔58。8。z,请您记住偿帝国3000磅黄金!我以罗马皇帝的名义决定,这笔黄金只象征‘性’地保留十分之一上缴国库,其余全部按照军功赏赐给所有英勇作战的勇士!” 奥卡的话音久久回‘荡’在大营上空,也许是将士们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迟钝了数秒才反应过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冲天而起,仿佛将昏沉的云层都撕裂开来,将士们用声嘶力竭的吼声尽情抒发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激’动,同时更是对奥卡、对引领他们走向胜利、慷慨赏赐的皇帝的至高崇敬和感恩!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八节 典礼、思绪与新的开始 儒略历423年12月31日公历纪元377年,这一天对于罗马城以及生活在城内的民众,乃至是整个帝国而言都是一个特殊而有着纪念意义的日子。当然这并非仅仅是因度娘,搜索,五八八。中文为这一天是旧的一年的终究同时又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开始,否则的话这“特殊”未免显得太寻常太平淡了些。 那么,这一天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呢?如果拿这个问题去问奥卡的话,他一定会满面愁容地告诉你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答案,一个嗯有点奇怪的答案。 “为什么我要试穿这么多件衣服和饰物啊?!”罗马皇宫的寝殿之内,正站在一面齐人高的黑曜石镜前“试镜”的奥卡一脸悲催表情地看着在自己身边前后左右穿来穿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仍没有丝毫停歇迹象的科内莉亚,无语问苍天。 奥卡觉得自己的“遭遇”简直悲惨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从他告知科内莉亚举行即位典礼的日期之后,他就再没有了一刻清闲,兴奋过度的科内莉亚就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美丽百灵鸟,没日没夜地腻在奥卡身边。如果只是单纯恩爱缠绵的话就算科内莉亚再怎么粘着人奥卡也肯定是甘之如饴,说起来他们两人从确立关系以来始终都是聚少离多相隔万里,现在终于有机会厮守在一起,奥卡只感觉到爱如‘潮’水亏欠良多,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在一起。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虽然彼此相逢的确解了相思之苦,**的碰撞两人之间的亲密也是与日俱增,但‘女’人的天‘性’实在可怕,尤其是当一个‘女’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件非常关注的事情中时那种散发出的气场堪称恐怖! 以皇后的身份与奥卡一同出席登基大典,接受罗马民众的欢呼和元老院、官员、贵族以及军队代表的朝觐,这样一件事毫无疑问能够让一个‘女’人完全陷入上述所提到的那种恐怖状态。于是,在科内莉亚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郑重宣布将全权‘操’办典礼期间涉及其本人及奥卡的‘私’人相关事务后,奥卡的love&painday终于开始了。 其实,像即位典礼这样的重大国家事务本身都有其运作的一套模板和机制,即使奥卡什么也不做,只要吩咐下去,自然会有相关负责人处理得妥妥当当,然后拿着详细的典礼仪式策划书呈送御览。不过遗憾的是,奥卡在对‘女’人的天‘性’没有充分认识的前提下,当科内莉亚强烈要求亲自‘操’办其中的包括参加典礼当日的衣饰、晚上的国宴流程等几个环节时,本着好男人应该细心体贴的原则,奥卡毫不犹豫地表示了赞同意见。 结果就是,此时距离典礼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出席究竟该穿哪一件礼服、戴哪一件饰物仍然没有最后确定!可是,站在镜子面前被强制要求“欣赏”自己仪态举止看是否还有瑕疵的奥卡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只觉脚站麻了,腰也僵硬了,脖子扭了,眼睛晕了浑身都快散架了! “你们先退下,我要事情要和皇后单独商议。”预感到如果再不做些什么自己的命运将彻底沦为“玩物”的奥卡终于下定决心要采取措施自我拯救,只见他忽然开口朝四周‘侍’立的宫‘女’说道。 几名宫‘女’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奥卡背后细心整理着长袍下摆的科内莉亚,注意到这一细节的奥卡顿时更加郁闷,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沦落到了夫纲不振的可怜境地,这些宫‘女’都学会看科内莉亚的脸‘色’行事了! 奥卡正悲愤着,那边科内莉亚的反应却是给奥卡留了面子,虽然科内莉亚不知道奥卡想要说什五@八~八1`中文,最。新更新。么,但还是朝‘侍’‘女’们点了点头,于是‘侍’‘女’们躬身行礼而后退出了寝殿,不过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的庭院内随时听候吩咐。 “什么事,老公!”‘侍’‘女’们一走,科内莉亚立刻褪去了人前的高雅仪态,和后世沉浸于柔情蜜意中的小‘女’生没什么两样,两只娇嫩白皙的藕臂从背后攀附环绕至奥卡的腰肌,踮起脚螓首紧贴在宽厚的肩膀上,声音甜腻地唤着,只是那昵称听上去发音有些奇怪,明显不是罗马人使用的拉丁语。 感受着背后紧贴的一团丰‘挺’挤压带来的**触觉,奥卡对科内莉亚用刚刚学会的一口拉丁版汉语叫出“老公”的效果十分满意,不过好在奥卡的意志力惊人,没有‘迷’醉于这一丝渐渐有衍化为暧昧的气氛中无法自拔,只见奥卡迅速转过身,双手扶住科内莉亚的香肩,尽量装作很自然很不在乎的口‘吻’说:“莉莉,很快典礼就要开始了,我还要提前接见安德鲁、赛瑞普斯,我看试穿也差不多了,礼服的话不如就选之前你觉得不错的那套紫‘色’外面有丝绸裹边的吧。” 科内莉亚听了,不禁蹙了蹙好看的秀眉,不过奥卡的淡定语气让她丝毫没有朝别的方面想,于是考虑到奥卡接见几位官员的确是仪式前的惯例,只好意犹未尽地看了看旁边桌上摆放的那些还没有试穿过的礼服,嘟了嘟嘴道:“好吧,你去忙吧。至于礼服就选那件吧正好和我的长裙搭配。” 科内莉亚的同意听在奥卡耳中不亚于天籁之音,不过奥卡深知不能最后关头大意,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轻轻楼主了科内莉亚在其脸颊上一‘吻’,故意对着她最敏感的耳垂呼气小声道:“那我先走啦。” 奥卡转身走出寝殿,然后终于忍不住在‘侍’‘女’们呆滞的注视下风一般地跑了,独留科内莉亚两颊晕红犹自‘花’痴似的地站在寝殿里。 终于摆脱了地狱罪过罪过千万不能让科尼利亚知道的奥卡顿感空气都这么清新,不过刚才的借口也不是假的,他的确要在仪式开始前接见一些人,匆匆忙忙赶到前殿中,588z,请您记住。果然发现老安德鲁、赛普瑞斯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于是奥卡也不耽搁,直接走过去挥手示意不用拘礼,随即便听他们汇报有关仪式的一些注意事项和安排,过了大概几十分钟,有‘侍’从官过来通知仪式准备就绪了,奥卡便在众人的鞠躬中又急匆匆赶回寝殿,去换礼服。 呜呜呜!!~~~ 上午11点整古埃及人最早使用24小时时刻划分,后来被古罗马人沿用,在连绵吹响的充满热烈欢庆气氛的铜管和号角声中,即位典礼正式开始。 遵循皇帝依旧是罗马公民的传统,仪式并没有在皇宫举行,而是在恢弘的元老院大殿前,一身尊贵紫袍、金‘色’蜷曲烫发,身影宛若天神般英俊伟岸的奥卡携同样一身典雅华丽而又不失‘性’感娇媚、完全衬托出衣饰主人丽质天生的妻子科内莉亚缓缓出现在大殿前的最高处。 依仗威严、‘花’团锦簇、乐章齐鸣,身着白‘色’紫边的元老、白‘色’红边的官员以及礼仪皮甲的将军层层环绕,众星拱月般将奥卡及科内莉亚两人拥至最尊贵、最显眼的位置,足以俯瞰元老院周围的所有建筑街道广场,黑压压数万前来围观典礼的人群尽入眼中! 这一刻,奥卡感觉自己恍若又回到了当初举行凯旋式的时候,同样是在罗马,同样在这么多人,更新最快,最全。的面前,他被授勋,享受整个罗马城为他欢呼沸腾。 回声犹在,却是物是人非,瓦伦提尼安皇帝病逝、格拉蒂安遇刺驾崩,贾斯汀娜和小弗拉维斯被他亲手处置,如今,他,奥卡·格拉蒂安·奎里纳斯中间名是奥卡自己加上的,为了永远纪念自己的朋友格拉蒂安,将在这里作为瓦伦提尼安王朝的终结者戴上罗马皇帝的冠冕,不得不说真是一种历史的玩笑。 然而,不论怎样,今天对于奥卡来说是一个意义非分的日子,从今天起,他将登上罗马至高的宝座,权倾一国、统御万民!曾经的记忆将会封存于脑海中,奥卡将继续未尽的目标,引领罗马扭转历史挑战命运,继往开来。 继位典礼庄重而冗长,冬日的罗马城更是呈现出炎炎夏日般的炽烈和火热,典礼的每个细节都在老安德鲁等人的‘精’心布置下尽显完美和独到,民众的情绪、现场的气氛以及天气也都异常地配合,整个典礼一帆风顺。也许唯一的遗憾是作为典礼的主角,奥卡却一路走来基本都是沉浸于自己的思维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没有太大的兴趣,倒是科内莉亚意识到奥卡的出神,适时的代奥卡做出了不少亲民以及活跃气氛的举动,为民众们认可和称颂。 典礼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左右,期间奥卡和科内莉亚依次进行了接受民众的朝贺,慷慨赏赐民众食物酒水和钱币,为瓦伦提尼安皇帝献上悼词,并宣布为格拉蒂安举行国葬的日期,接着是乘坐金‘色’的双轮马车巡城一圈,然后以罗马皇帝的名义向城内所有在奥卡扶植的新多神教万神殿中有一席之位的诸神殿献上祭礼,最后回到元老院在象征民众的元老们见证下戴上金‘色’的桂冠真正成为罗马的奥古斯都、第一公民,终身独裁者! 冠冕仪式之后,继位典礼的主要环节就结束了,不过庆祝活动才刚刚开始,奥卡和科内莉亚将要出席和官员、将领、贵族以及元老们相聚一堂的国宴,期间还要出去在罗马城内与那些参加由国库出资筹办的免费宴会的民众,以示与民同乐。 喧嚣一直持续到深夜仍然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不过奥卡早已被灌得烂醉如泥,被科内莉亚安排‘侍’‘女’送回了寝殿休息。然而没有人知道在‘侍’‘女’们走后,奥卡立刻眼58。8。z,请您记住神清醒地坐了起来,实际上他根本没醉只是有些不太适应那种氛围于是就想了个办法提前脱身,独自一人在寝殿中,望着天空中依旧可见的月亮,奥卡忽然心生遗憾,他的继位典礼很多朋友没能来参加,达利尔、奥利安、帕图尔这些最初跟随他的伙计,阿方索、安奎拉这些他的盟友,还有埃及亚历山大城里的那个睿智脱俗的‘女’神,不知她是否也会对着天空思念自己? 想着想着,各种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翻滚,奥卡竟然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在回忆、思念和憧憬中度过了旧年的最后一天,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天,以奎里纳斯王朝为纪元的第一天!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二十九节 帝国政体(上) 距离典礼结束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然而罗马城流动的空气中仍然残留着浓郁的欢庆气息,对外战争的胜利、继位大典、新年庆祝一连串的喜事全都堆到了一起难免使民众的情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而不可收拾。 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虽然暂时也许还看不出来,但是民众们对于年轻有为的皇帝毫无疑问寄予着一份更大的期待。这份沉甸甸的民心既是崇高的荣誉,但同时,也是严峻的考验。 正是基于感受到这份责任的压力,在达利尔、奥利安、阿方索等人相继提前赶到罗马后,奥卡果断决定立刻举行第一次御前资政会议为新年将要施行的国家大计进行一个前瞻‘性’的规划和统筹。当然御前资政会议这个新鲜的、具有重要功能和地位的会议模式,包括其举行日期、条件、与会资格、章程、‘性’质等也正式成为定例,纳入到奎里纳斯王朝新政的一项具体铺陈中去。 不过由于新的政fǔ系统尚未搭建,参加会议获取资格名单中列举的譬如首相、元老院议长、国务院各部大臣等都还停留在字面上不具备法律效力,因而这次出席的人选都是由奥卡亲自点名,其中有一直居于北疆派系第一智囊的老安德鲁、不列颠总督达利尔、新任日耳曼总督奥利安、西班牙总督阿方索、在贾斯汀娜干政期间自请赋闲的前任执政官、与卡西乌斯并称第一元老的埃拉西斯·德尔文·维拉乌斯以及曾经格拉蒂安在罗马最坚定的支持者,出身拥有悠久历史贵族家族的希德斯·奥图乌斯·米尔斯。除了这六人之外,圆形会议桌旁还空着两张靠背椅,那是为无法亲身赴会的安奎拉和马克西米安二人保留的席位,虽然他们不能参加会议因而失去了建议和投票权,但依然享有知情和反馈建议的权力,会议之后会有专‘门’的人将会议详细记录快马第一时间送到他们的手中。 从列席会议的这些人员身份上,我们就可以看出这次会议的意义之重大,除了维拉乌斯元老是奥卡考虑到其本人在罗马贵族圈中的巨大威望和不偏不倚的政治倾向而刻意拉拢的,剩余人选全都是曾经格拉蒂安派系的铁杆核心人物。 归根究底,奥卡是从格拉蒂安手中接过皇位的,所以顺理成章地也就接收了格拉蒂安留下的所有资源,包括人员势力,当然,对这些人员奥卡都进行过重新的筛选,以确保自己所构建的第一批权力核心都有足够的能力,同时在对改革的理解和态度上足够纯粹,当然道德品格也有一定的底线。 总而言之,奥卡继位之后首先要着手的第一要务就是改革,改革需要一个团结、强有力并且信念坚定的领导班子,没有一个稳固的内部核心,改革就无法克服前进道路中随时可能遭遇的困难、挫折,改革取得的收效也只会是事倍功半。 前路充满着未知,不过当奥卡稳稳地坐在主席位置上,目光扫过与会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之后,奥卡真切感受到了希望,因为大家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只有在追逐自己所渴望的东西时才有的热情。 会议正式开始,除了与会人员,会议室内没有其他任何人,甚至包括记录皇帝起居的记注官都不允许入内,因为无论从‘性’质还是事实上御前资政会议都是名副其实的罗马最高国家机密层级的会议,会议内容不容外泄无疑是最基本的安全措施之一。 会议伊始,奥卡首先为大家做了相互之间的介绍,作为新王朝的最高权力阶层,在座的人彼此的了解、信任和‘交’流显然是团队建立的先决条件之一。不过,真正要介绍的也没几个人,毕竟阿方索、达利尔和奥利安之间都是熟识了,老安德鲁虽然和他们接触不多,但也算是神‘交’已久,陌生点的也就是希德斯和维拉乌斯了,好在希德斯也是个年轻人,‘性’格并不像政客那样古板深沉反倒很活跃也很健谈,很快就和阿方索等人‘私’下‘交’流得很不错。 唯一有隔阂的大概就是维拉乌斯元老了,不仅是因为年龄上的巨大差距,身为曾经的第一元老,维拉乌斯坐在这些年轻人中间就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肃长辈一样,很难让人与之沟通,好在奥卡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刻意安排安德鲁坐在维拉乌斯的旁边,有这个老油条在气氛不至于显得太尴尬,当然,阿方索他们虽是年轻但个个都是神思敏捷,‘性’情历练得早已沉稳,并没有如骤居高位的贵族纨绔那样狂妄高傲,相反言行举止之间他们所表现出的气度都不禁让维拉乌斯眼中惊异之‘色’频频闪动。 这些小小的细节自然都逃不过坐在上位的奥卡的眼睛,不过他只是耐心地旁观而不是贸然掺和进去,因为一个团队的磨合有其自身的过程如果强行拼凑只会适得其反。幸运的是,在短暂的‘交’流之后奥卡看到的是一个逐渐凝聚的团队雏形而不是一盘散沙。 介绍结束,接下来就是会议正题了。因为这是第一次御前资政会议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所以奥卡首先抛出的议题就是他筹划已久的全新政治格局架构,即新的罗马政体。 罗马帝国自奥古斯都大帝创立伊始,国家政体就一直采用的是一种极为模糊、粗糙而松散的模式,中枢与地方的联系极为薄弱,在各个行省,管理权掌握在总督和将军的手中,在自治城市,管理权掌握在城市元老院的手中,而在中枢,没有设立一套针对‘性’的官制和行政部‘门’,对于共和国时期就有的国家事务依旧还是通过那些营造官、市政官等权责模糊的官员进行粗概处理,而对于帝国建立之后面临的新的繁杂琐碎而又细致的问题,则往往都是由皇帝临时任命一位贵族去处理,贵族和官员的身份界限也十分含‘混’。 这样的一个框架松散、漏‘洞’百出的政体直接造成了罗马的政治‘混’‘乱’、低效、贪腐横行,社会矛盾不断‘激’化,统治阶层日益堕落,国家威信渐渐丧失。正是有感于这样的局面,奥卡决定首先进行政体改革重新铺设一套国家管理制度。 奥卡给出的计划非常详细,由一张张厚厚的卷轴条理清晰地记录下来,与会人员可以自由翻阅。 新的政体由上而下,简明地提出了行政、司法、财政、立法、军事五大权力板块的分立,首先,行政权方面,奥卡将设立国务院作为国家最高行政权力机构,最高长官称首相,下辖农业部、商业与手工业部、国防部、内务部、内政部、教育文化部、技术创新部、外‘交’部八个部‘门’,各部长官称大臣。国务院作为中枢行政总理机构,地方则分别设立行省、市两级下属机构,由上而下构成一个权责分明、面面俱到的行政体系。 国务院首相任期为10年,由官员申请竞选而后经元老院投票选举产生,皇帝不得干预、随意任免,各部大臣由首相直接任命,首相受皇帝和元老院监督,任一监督方可以对首相提出不信任案,一旦元老院投票通过,首相自动罢免,重新由官员选举产生,各部大臣也必须随之免职。 这套行政体系,奥卡主要借鉴的是后世英国的内阁制,奥卡曾在英国执行任务多年,对英国的政体了解得比较详细,因而决定采用这套西方文明近代资产阶级革命后的产物,以西方人的思想观念比较容易接受。当然,具体内容奥卡适当做了一些修改,没有全盘拿来,比如将商业、工业合并,毕竟现在还是公元4世纪,就连手工业都还没有形成雇佣契约,更遑论机器工业了,也就是军工领域采用了一些水力器械而已,因而分开单独设立工业部的话不免有些冗官;还有内政部主要是处理国家规划、监督、审计、‘交’通、能源、基建、公共服务等事务的集合体。 上述是行政权,接下来要讲的是司法权,关于司法权奥卡决定施行后世老美的方式,在罗马设立最高**官,一共七位,任期10年同样由元老院投票产生,七位**官轮流在罗马最高法院和地方之间巡值,在各行省设行省法院,隶属于最高法院,处理地方诉讼,接受诉讼的来源有两个,一是地方内务部调查案件确定嫌疑人后向法院提出的诉讼,二是公民呈送材料提起的诉讼。如控告方对地方法院处理结果不服可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诉,后者的判决结果为最终判决结果不得更改。司法机构其他运作机制、司法处理流程、司法判决原则等一律遵循即将颁布的《帝国刑法》。分立的司法权直接受国务院内政部监督部‘门’以及元老院下院公民议员监督,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新的司法原则上将没有贵族与公民的区别,任何人一旦被控告,都将平等接受调查和判决。 司法权之后是财政权,其实最初奥卡考虑将财政权归入行政权不过最后考虑到国务院下辖部‘门’已经很多,一旦财政部也归入其中有了遮掩,恐怕随着时间推移又很难达到足够的透明度。财政权将分为两部分,一是皇室的内帑,设立内帑官,专‘门’负责管理皇家财物,包括皇宫、每年财政专‘门’拨出的皇室用度、皇家庄园、行宫等,内帑官只听命于皇帝,相当于皇室的财务管家,不过也受内政部监督,皇室财富的每笔流通就必须接受严格监督,尤其是不得随意侵吞国家财产做到公‘私’分明。 其二自然就是国家财政,在罗马设立财政大臣,任期终身,由元老院选举产生,受皇帝、元老院和国务院三方监督,下辖预算部、国库支付部、审计部、税务部、监察部等下属机构,各部大臣由元老院选举产生,任期10年。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节 帝国政体(下) 后世的奥卡毕竟只是个专业军人,虽然阅历不凡,但有些事情不是单单见识和眼界就能‘洞’悉的,譬如奥卡对于国家各个职能的理解就很粗概肤浅,远远无法达到一个合格政治家的素质,但这并不妨碍奥卡对其中关键组成部分的重视程度。 正基于此,奥卡十分清楚财政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维持国家正常运转所需的官员薪金、军队饷银、政fǔ用度、国库储备等均是由财政负担,财政就如同助推人体血液流转的源动力,这些环节任何一个出现问题,都可能直接导致国家血‘肉’枯萎、体制崩坏。 除此以外,财政还包含了印制发行货币、调节经济各领域、计划投资等方面的内容,这些和上述维持肌体健康的功能有所不同,目的是在于不断促进新陈代谢,使国家本身向前进步、国家各项职能也同时向更合理的趋势发展。 在后世,一国财政几乎就是世界经济学发展的风向标,各种经济学的原理和最新理论以及构想都会在国家财政作用的经济领域得到实际印证和检验。不过这样‘精’细入微的财政只能距离奥卡所处的时代还太遥远,奥卡也没打算好高骛远,分立财政权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在理论高度所能允许的程度下处理好国家财政的三件事,即税收、用度与投资。 当然了,如果用后世的概念范围来理解这三个目标的话无疑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以古罗马的经济学理论水平显然不足以用于实际行动的指导,所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先做事再总结,当然为此奥卡在向一干参加会议的人进行介绍的时候就将财政的职能进一步简化扼要为第一,整理税制,取消包税人和妨碍合理税收的中间环节,实现田赋和商税的国家直接管理,改良税收方法,确保财政收入;第二施行新的国库管理制度,国库与内帑严格分开,国库收入由元老院和国务院共同监督,皇帝不得随意动用;第三国库支付国家各项用度的条目要在财政预算和特别预算中一目了然地列出,同时要将剩余额度充分利用起来,进行一些计划投资,综合起来实现开源节流。 财政权的分立和改革是一项涉及专业领域的工作,一般的传统官员显然无法胜任财政管理者的职务,不过好在奥卡心目中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不列颠行省的财政官威廉·马歇尔,这位奥卡的老相识在不列颠的改革中表现出了卓越的能力,尤其是在经济方面有着天生的敏锐‘洞’察力和睿智,不列颠的财政几乎是由其率领的团队一手搭建,可以说积累了相当丰厚的经验,奥卡相信他一定会在国家层面这个更大的舞台上展现出更加耀眼的才华。 对于奥卡直接提名第一任财政大臣人选的做法,在座的诸位重臣自然不会不懂进退地表示异议,毕竟政体尚未真正建立起来,所以奥卡直接任命也不算是违背法律程序。 说完财政权,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虽然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帝国‘精’英、才智过人,但一下子面对如此庞大而陌生的信息量也需要一个消化和吸收的过程,再加上午餐时刻也差不多到了,于是奥卡决定暂时休会,大家共进午餐之后再继续会议。 可惜,奥卡太小看自己给出的五权分立政体构想对其他人思想上的巨大冲击,午餐是在会议室旁的偏殿内进行的,长条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然而围坐在桌旁的人们从始至终都似乎对眼前的食物没有什么兴趣,而是不顾失态地一边用餐一边热烈讨论着财政、司法和行政权的细节内容,如此争分夺秒的情形不禁让奥卡有些意外。 午餐结束后,众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回到会议室,开始讨论五权之中最重要的立法权,在正式讨论以元老院为核心的立法权机构之前奥卡首先以皇帝的名义,向在座众人透‘露’了一个未来帝国统治的至高原则之一,那就是法政民主,即皇帝作为罗马的最高领袖,将不再直接掌握行政权,行政权将由国务院掌握,而皇帝将只通过国务院对行政施加影响,也就是说,以后国家的行政管理将遵循帝国法律至高无上的原则进行处理,而不再以皇帝的意志为优先级考虑。而随着这一点的明确,立法权也就随之被抬至一个新的关键‘性’高度,因为皇帝将只是一个特殊‘性’个体,而除此之外整个帝国的意志都将置于法律的意志之下! 这将是一个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国家,一个泰西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国家,因而当奥卡说出那个皇帝的承诺或者说皇室与政fǔ、罗马人民将共同遵守的契约时,会议桌旁的每一个人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震撼莫名的神‘色’。 他们无法不为之震撼,因为奥卡此举等同于还权于元老院还权于帝国公民,虽然本质上有所差异,但至少在表象上看就是重归共和国之路啊!包括和奥卡一路同行的伙伴达利尔、阿方索两人都是盯着奥卡的目光犹如盯着一头可怕的怪兽。 奥卡没有理会众人目光中的深意和异样,他不可能向他们解释**终究会退出历史的舞台,无论是为了罗马的长治久安还是为了自己的后代,他都不会去疯狂地集权然后当一个孤家寡人。当然,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充分考虑了泰西文明与东方文明的差异,西方文明发迹时往往都是小国寡民、采取的原始共和民主体制,因而推行这种模仿后世英国的君主立宪制才有合适的土壤和先决条件。 为了实现民主和不完全的宪政,在新的帝国政体中,奥卡将立法权归于元老院,按照新的选举方式、组成以及运作模式构建的元老院将担负制定、修改、增删、废止法律等权力,顺理成章的奥卡将宪法配合各项法律共同构成国家法律体系的概念引出,再次让一干重臣觉得思维跟不上节奏了。 新的元老院成员将由民主选举产生,任期10年,元老数量以一比二的比例分为贵族和公民两部分,贵族元老由帝国册封在籍的贵族之中差额选举产生,而公民元老则以行省为单位,每个行省拥有10个公民元老席位。至于具体的选举产生方式等细节奥卡基本也是直接运用拿来主义,借用了英国光荣革命之后的制度,这种相对开放的民主无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问题,但奥卡相信好的制度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慢慢的推行中不断完善的。 不过,奥卡也并非没有一点担心,比如贵族和公民元老数量的比例差异很可能就会引起罗马贵族阶层的强烈不满,但奥卡一直有心彻底整顿贵族,所以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不过尽量为了确保平稳改革,奥卡也对贵族做出了一定补偿,比如元老院投票决议时每个贵族元老席位拥有两个投票权,另外法律的变动和各项仲裁也必须在贵族元老赞同超过半数的情况下才能通过。 在新的帝国政体中,元老院将成为最为重要的机构,其本身不仅具有立法、仲裁和监督的大权,同时,以首相为代表的国务院团队也是直接通过元老院竞选产生,从实际意义上说,未来的帝国大权大部分都将决于元老院,所以关于元老院的设置和各项具体构想奥卡只是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框架,内里的填充只能是以实际情况来实时添补调整以最后确定一个稳定的元老院模式。 当有关立法权与元老院的内容说完,奥卡很满意地看到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而一直表现得有些游离于核心之外的维拉乌斯也是终于禁不住眼神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波’动。也难怪如此,奥卡抛出的鱼饵实在是太具吸引力了,对于所有的政客而言,在不受干预的情况下尽情施展自己的政治蓝图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而现在,奥卡真正给了他们一条坦途大道。 没有给众人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奥卡稍微停顿了片刻之后,终于抛出了最后一个议题,军权! 这一次,奥卡没有再给众人更大的意外,新的政体中军权毫无疑问将直接由皇帝掌控,御前单独设立帝国统帅部,皇帝拥有调动、开战、媾和等一切军事大权,不过军队的后勤、装备、行政等事宜却是和训练、指挥、作战等分开由国务院下辖的国防部负责。 军权主要涉及的内容除隶属之外,就是军队组成、兵役法、军区制、军衔、军职等细节内容了,这些方面北疆已经有了现成的模板直接套用稍作修改即可。 在未来,西帝国所有军队内务部治安力量排除在外统称为罗马国防军,按照职能又分为戍备军和野战军两大部分,戍备军主要负责国内防卫,平时驻扎在军区,每个军区定制为驻扎两个军团,军区数量在北疆时已经确立的五大军区之外新增不列颠、希腊、本土、迦太基、埃及、西西里六个总计11大军区,22个军团,战略机动的野战军团数量则相应扩编为10个。 军队编制保持北疆模式不变,新增军衔制,在担任军职的同时将授予相应的军衔,由下而上共分五级13等,依次为士、尉、校、将、帅,每一级各有上中下少之分。 奥卡之所以最终决定将军权单独分立,考虑到皇权的基本安全肯定是原因之一,不过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军事本身,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应当时刻处于主动和高效的状态,而恰恰民主体制的最大弊端就在于紧急情况下反应迟钝,容易延误。所以奥卡才有了将军权独立的构思想法,两大军事指挥机构统帅部与参谋部相辅相成,共同作用使罗马之剑始终保持锋利!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一节 维拉乌斯的献策 五权分立是奥卡构想的未来帝国统治的基石,而之所以最终选择这样的政体,除了改变原本帝国低效‘混’‘乱’的行政系统这个初衷,奥卡也未尝不是替自己的王朝提前找一条长久之路。**和集权是一个帝国最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也是最致命的毒瘤,自由和民主永远是社会发展的趋势,是民众追求的理想,这是不可抗拒的。 奥卡虽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他也绝不愿看到自己所珍爱的东西受到无端的伤害,他不希望自己的王朝走上封建王朝兴衰罔替的不归之路,毁于农民起义、藩镇割据亦或是外族之手,皇室血裔或被斩尽杀绝或颠沛飘零;他也不愿看到自己的王朝苦苦坚持到时代演变社会变革的时候,被盲目疯狂的民众所推翻。 为了避免这样的命运,奥卡不得不未雨绸缪,而说起来其实这个中外封建王朝看似都无法摆脱的气运轮转并非死局,只是解决之道受制于时代的局限和人‘性’的贪婪,当权者永远也不会去选择明明就摆在眼前的答案。 但奥卡会,他对权力没有极端的渴求和执着,他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子孙为了争权夺利而陷入不幸,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提出了五权分立的政体来作为通向最终之路的跳板,他不介意将权力主动‘交’出来尤其是行政权,因为就算是集权**达到顶峰时代的封建王朝皇帝也不可能真正掌握行政权,他的信息获取与事实发生始终存在着巨大的时间延误,而他的掌控力也始终不可能细微到明察秋毫,中国有句俗话叫山高皇帝远,所以行政权实际不论中外都实质掌握在文官之手。 既然如此,那又何妨真正将行政权移‘交’给文官团体呢?让党派政治代替皇室成为民众直接的负责主体,这样一来,时政得失也会反映在文官系统的身上,皇室无疑变得超然物外,摆脱了这个权责不对等的泥潭,让清君侧拥有了实际效力。 所谓有失必有得,行政权原本就是所有国家权力之中最复杂、最细致、影响最直接的组成部分,与其让皇帝这个单一个体来承担全部的责任,不如散于党派披上一层民主的外衣,皇室又能减少无谓的麻烦完全是一举两得,所以奥卡果断选择了英国的内阁制。 至于军权和财政权,这是目前维持皇室地位和国家稳定的必不可缺的条件,因而暂时无法放手,奥卡也只能牢牢抓在手里,不过在未来肯定也会逐步先将财政权放手,然后尝试军权架构的调整,当然这可以预见的必然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甚至于奥卡觉得自己有生之年也许只能迈出其中的一小步。 至于立法和司法权,虽然奥卡提出了分立,但以目前的情形显然不可能真正达到预期的目的,皇权与法律的地位孰高孰低只能暂时一个相对模糊的诠释来应付过去,但奥卡必须表现出一个姿态,给民众一个小小的暗示,法律的权威将会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贯彻,罗马将真正成为一个在法律的天空下追求自由和民主的国度。 “……诸位,以上所有这些就是我关于未来帝国政体改革的全部规划和构想了。在座诸位大部分都是与我一同并肩作战、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我们曾共同宣誓为罗马的复兴而不惜一切,今天我们终于有了机会,从我们坐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整个帝国的蓝图都已经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终于有机会用自己的双手来让这幅图画中的黑暗消退,重现光明!”坐在上位的奥卡第一次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帝王的威势和气度,他的目光一瞬间犹如两轮光芒耀眼的太阳落在一众人的脸上,令人心头凛然、热血灼沸! “今天,在这里,我真挚地希望你们每一个都能够一如既往地与我一起,不是作为君臣,而是作为伙伴、作为朋友,共同为罗马的改革复兴之路而拼搏奋斗!五权分立的政体框架将是我们面临的第一个挑战,会议结束后,我们立即就要投入到紧张的使命中去,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新的政体,将罗马置于一个强有力的管理规则中去!” 当奥卡的一番话说完,会议室不禁陷入短暂的沉寂,直到一个出乎奥卡意料的人首先打破了沉默。 “奥卡陛下,请允许我代表罗马的贵族、罗马的人民,对您的‘胸’怀、睿智和责任心致以最崇高的敬意!罗马与您同在,陛下!奎里纳斯王朝必将带领黑暗中沉沦的罗马走出‘迷’障,重现辉煌!”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从会议开始便一直神情冷淡、寡言少语的维拉乌斯缓缓站起身,朝奥卡恭敬地鞠躬行了一礼,随即说出了这番令众人不免更加诧异的话来。 就连奥卡也是颇为意外,他认真看向维拉乌斯,发现后者的眼神十分平静,不含丝毫的异样,显然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刚刚所说的话的确是发自肺腑。奥卡没想到自己的构想竟能连这位在罗马政坛浮沉数十年、地位早已超然的老人都为之震动,甚至于老者的话分明就是在暗示他已经不再保持淡定,而是决定真正加入到奥卡的改革团队中去成为一员,这无疑是个意外的惊喜。 “尊敬的维拉乌斯元老,十分感谢您的认同和支持,对于您的称赞我只能是感到惭愧,我所说的一切都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而已,如果没有大家共同的努力,这些永远也不可能会真的实现。”对于维拉乌斯本人的情况奥卡有一定的了解,这位老者虽然善于明哲保身但从政时的声誉以及个人品德都是无可挑剔的,因而对于能够吸纳这样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加入到自己的团队中,奥卡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陛下,伟大往往是适于最初的梦想的,您对帝国的构想已经足以说明您对帝国的热忱和深爱,作为一名罗马公民,我有义务为这样的陛下竭诚服务。”维拉乌斯说完再次鞠躬,随即坐回到椅子上神情肃穆。 奥卡神‘色’尊敬地向其颔首致意,继而转过头,结果发现其他人此时都是面‘色’郑重地纷纷向维拉乌斯致敬,显然老者的诚意和对国家的热爱征服了这些年轻人。 “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将要商议的是组建帝国政体之外将同步展开的第一阶段改革任务。” “首先,第一项任务是在罗马境内彻底废止严重阻碍了帝国发展的奴隶制度,解除束缚帝国内部团结的枷锁!”奥卡深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 “奴隶制曾是帝国崛起的动力,这是无可否认的功绩,我绝不会否定它,但是我们应当看到奴隶制从它形成的第一天起便埋下了巨大的祸患,并且在历时上多次对帝国造成重大的破坏,而到了今天奴隶制已经彻底失去了它的价值,完完全全变成了寄生在帝国肌体上的顽固毒瘤!” “奴隶制让贵族变得奢靡堕落、让朴素积极的社会风气和传统道德‘荡’然无存,奴隶制让帝国的农业逐年衰退,因为强迫和暴力不可能让奴隶真心投入耕作,奴隶制在腐蚀着帝国的活力,让罗马渐渐变得‘肥’胖懒惰,所以为了使帝国焕发新的生命力,奴隶制必须被废除!” 奥卡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而反观桌旁众人的反应,达利尔、奥利安、阿方索这些跟随奥卡的老人自然都是一脸振奋,而像老安德鲁、米尔斯两人也是微微点头,北疆农业开拓以及城镇兴起取得的成绩已经让他们充分认识到奴隶制的确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室内众人唯一的变数也许就是维拉乌斯了,因为他毕竟是大贵族出身,废除奴隶制将会对贵族的生活和利益造成直接的冲击,而作为贵族的代表,维拉乌斯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将反映出政令颁布后贵族势力的反应,就连奥卡也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维拉乌斯。 面对众人的注视,维拉乌斯的眼神微微一动,继而说出了一番再度让众人不禁有了重新审视贵族想法的话。 “诸位以为我会反对亦或是对此表示反感吗?”维拉乌斯说话间嘴角竟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奴隶制的危害我又怎会看不到?至于诸位的担忧,我自然明白,部分贵族的强烈反对这是必然的,然而这并不妨碍陛下用真理和合适的手段来说服大部分贵族。尤其是对于那些同样渴望帝国强大、心怀理想的年轻贵族英才而言,他们同样早已意识到奴隶制的危害,只是苦于势单力薄,陛下的法令恰好提供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在如今的罗马,奴隶制本身也已经开始大幅度衰退,奴隶农业逐年减产、庄园经济的利润一落千丈,贵族难道不会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吗?至于奢靡生活中的奴隶,这就要看陛下的手段了,因为着更多涉及到社会风气的整顿,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贵族的表现实在是不堪入目,但我相信在陛下的治理下,罗马一定会重新找回我们在走过的路上丢失的宝贵‘精’神。“ “至于废除奴隶制的阻力,这一点我认为陛下完全没有必要有太多的担心,陛下完全可以直接从源头上断绝奴隶制,据我所知陛下在北疆的做法就已经在从根源上解决这一点了,没有了大量的战争奴隶和合法途径获取奴隶的方式,再加上禁绝奴隶贩卖行为,奴隶制的废止只是迟早的问题。” 维拉乌斯的话一字一句、条理分明,从根源到解决方法,由阻力再谈到如何借力,逻辑清晰,见解深刻,短短一番话便将废除奴隶制的议题剖析得纤毫毕‘露’!维拉乌斯的这番话无疑彻底让每一个人充分认识到了一个‘淫’浸政坛数十年的常青树究竟拥有怎样可怕的眼光和手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二节 改革风潮 随着一个新的王朝诞生,整个社会因之出现些许震动是很自然的事情,新皇登基难免要卷动风云,中外都是一样,只是没有人预料到这变化会如同夹杂着疾风骤雨的飓风般横扫帝国,彻底颠覆人们的思维定式,超出人们理解的范畴。 五权分立政体的确立以及在罗马境内永久废除奴隶制的决议在御前资政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天就以明文法令的形式问世,这个标志着罗马统治中枢将全面改革的法令以简约扼要而逻辑严密的文字呈现在所有罗马公民眼前,而为了让更多人能够直观地了解到这份法令同时也是为了在帝国真正掀起一股改革的舆论风‘潮’,奥卡不惜秘密动用了一直雪藏起来的印刷术! 奥卡在不列颠时曾设立了一个专‘门’研究新技术的部‘门’,以此来作为他直接运用后世知识大开金手指的掩护,最初的时候由于军事战争的迫切,奥卡给出的大多都是有关军事领域的发明,比如简易的水利锻压器械、先进的冶炼术、风箱、锻造技术等,直到后来不列颠渐渐稳定下来,奥卡的考虑也就随之转向,开始积累一下未来可能用到的技术储备,例如促进农业进步和改善生活方面的技术,印刷术正是其中之一。 印刷术在原本的历史上,被誉为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其对人类文明的推动作用和重大意义不言而喻,因而奥卡希望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候来推出这项将改变人类文明进程的技术,而这一次颁布法令在奥卡看来无疑是最好的契机。 于是奥卡预先进行了筹划,秘密动用‘私’人的资金在各大城市都设立了一个办事处,这些办事处将和罗马城同步推出改革法令,当然是翻印版,这些翻印版法令是用木活字排版,然后在‘精’良的莎草纸上印刷而成,装订成册,以低廉价格出售,任何人都可以购买。 不得不说奥卡的这番计划十分成功,这些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办事处几乎掀起了整个帝国的震动,印刷版的改革法令一经宣传推出立刻就被抢购一空,随即各大城市纷纷出现讨论改革的热‘潮’! 然而毋庸置疑,作为帝国的政治中心,罗马城内的议论声才是最具影响力的,政体改革的法令就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响在所有人无论贵族还是平民的头顶,将他们震得满眼金星! 不过不同阶层在经过了起初的震惊,冷静下来之后的反应还是有所区别的。知识水平低下的平民阶层不可能深入了解法令的内涵,他们更多的是是在看到那用多达132张羊皮纸详尽抄录的法令条文后对未来自己的生活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而有些茫然和忧虑。 而贵族则截然不同,他们垄断平民阶层无法奢望的知识,因而从法令中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即将翻天覆地的帝国统治机制和架构,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剧变的时代,而这个时代将密切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和特权,因而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开始用理智而审视的眼光去分析法令的每一个条文,试图从中甄别出对自己有利和不利的改变。 贵族们虽然堕落腐化,但他们对政治的嗅觉依旧灵敏,因为唯一可以确保他们能够继续奢侈放纵生活的就是特权,所以他们什么事都可以冷漠无视,但对改革他们往往会比任何人都要活跃。 不过,无论贵族阶层的态度如何,奥卡已经用绝对强势的姿态颁布了法令,政体改革已经进入紧锣密鼓的执行阶段,大量在不列颠培训过的年轻官员以及由奥卡下令征召的来自埃及亚历山大图书馆和各地知名的年轻学者正朝罗马城汇聚而来,他们将作为第一批核心力量填充到空虚的政体架构中去,带动帝国以崭新的意志、崭新的机制轰然运转! 在奥卡不容置喙的皇帝权威下,贵族阶层只能选择屈服,当然前提是法令中对贵族做出了相当的安抚,甚至于实际上由于存在先天存在的优势,贵族如果抱成一团、通力合作的话,很可能抢占很大的权力份额,较之之前的王朝只能沦为**皇权下的附庸无疑具有巨大的‘诱’‘惑’力,不过这也正是奥卡为贵族设下的鱼饵,让他们从法令中仿佛看到了共和国的痕迹,从而选择接纳而不是对抗。 当然,阻力还是无可避免的,特别是一些持极端保守观念的贵族对新的政体完全认为就是年轻皇帝的胡思‘乱’想,他们强烈反对施行这种不伦不类的政体,要求恢复贵族政治的传统,不过像这样的声音实在是微弱得不值一提,很快就淹没在大部分罗马人热烈而兴奋的对如何在新政体中争取利益的呼声之中。 抛出一张美味的大饼,让所有阶层的目光短期内都被眼前的美味所吸引,奥卡的办法就是这么简单,但却十分有效,法令颁布仅仅半个月,行政、司法、军事系统已经初步搭起了架子,而立法、财政方面由于核心人才尚未就位,再加上议员的选举本身就是一个耗时漫长牵涉极广的系统工程,又是第一次尝试,很多细节都需要不断调整行省方面也缺乏经验,所以只能是慢慢来。不过随着行政系统的初步开始运转,奥卡终于可以在帝国层面将很多影响面不大的改革举措率先展开,包括大规模迁移本土无业无地人口前往北疆授田开垦,建设村镇等各级行政区域;将原本处于国家掌控下的重要矿场进行全面整顿并且宣布包括金矿、铜矿、油矿在内的矿产权收归国有,不允许‘私’人进行勘探开采;在罗马各大城市实行移风易俗活动,强力整治奢靡等不良社会风气,重塑古罗马‘精’神,严厉打击犯罪、诈骗等各种危害社会秩序和公民权利的现象…… 这些改革举措显然都是在小的细节上进行修补改正,虽然不是治本的方法,但效果却最直接最迅速,可以让民众很快感受到最切身的改革成果,随之对更进一步的改革产生信心,争取民心。 总而言之,通过御前资政会议以及各方面充足的准备,奥卡预期的第一阶段改革基本都顺利完成既定目标,唯一有少许阻碍的正如会议时所预料的那样还是出现在了废除奴隶制上。 废除奴隶制同样在法令中明文颁布,不过和对其他改革举措的褒贬不一有所不同,在这一点上,几乎大部分贵族都默契地用沉默态度表示了不满,奴隶制的废除将直接动摇他们的利益,庄园耕作所需的劳动力、商业活动中的下属、生活中的服‘侍’人员乃至于保卫安全的家族护卫,这些渗透贵族生活方方面面的地方都离不开奴隶的存在。 面对贵族阶层的普遍不合作态度,奥卡并没有丝毫担心,因为维拉乌斯的献策正是解决这个僵局的妙计。于是奥卡果断颁布了新的法令宣布取消奴隶贸易的合法‘性’,国库将出资收购奴隶商人手中目前积压的所有奴隶,然后授予他们自由的罗马公民权,组织他们前往北疆建立家园,同时法令还宣布以后将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奴隶存在,取消所有奴隶的合法来源途径,从根本上斩断了奴隶制继续存在的基础。 至于贵族、商人手中的奴隶,奥卡在法令中同样宣布将由国库出资赎买,并且强制命令拥有者不得阻挠奴隶的离开,否则国家将直接带走所有奴隶并且不再对奴隶主进行任何偿付。 当然,奥卡并不是真的要和贵族撕破脸,这种强制赎买的法令只是为了给贵族造成压力而已,‘逼’迫他们最终选择奥卡为他们提供的另一条路,那就是签订雇佣契约解除人身占有关系,也就是后世欧洲中世纪封建王朝普遍采用的农奴制,让奴隶主与庄园奴隶之间的关系变成封建主与农奴的关系,这样一来,奴隶主只需要‘花’费很少的代价就可以继续维持对奴隶劳动力的使用权,而同时,奴隶却在法律上获得了自由,虽然仍然存在人身依附,但他们将获得公民权,生活条件将会获得巨大的改善,从而最终实现将罗马庞大的奴隶人口转化为积极生产力的目标! 策略有了,具体实施起来却仍免不了一番‘波’折,期间奥卡甚至不得不直接以军队代替刚建立的执法队伍来推行改革,也只有这些铁血军人才能够无视贵族的特权,毫不犹豫地遵照奥卡下达的命令去完成使命。奥卡不希望用单纯的暴力来维持改革,但有时候手段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他严格约束了军队的行动,并没有对任何贵族采取暴力的强制措施,只是利用军队的压力‘逼’迫有些冥顽不灵的贵族尽早无奈屈服而已,这样可以避免无谓的仇恨和动‘荡’。 第一阶段改革直到四月份终于消除了大部分阻力开始快速在全国展开,而此时,奥卡已经开始转移视线,将‘精’力投入到下一阶段的全**事改革以及财政税收的整顿计划中去。奥卡决定在北非首先推行财政改革以及税收收归国有,之所以选择将北非确定为目标自然是离不开提前前往那里的马克西米安提供的报告,作为罗马财政收入支柱的埃及行省同时也是税收情况最为‘混’‘乱’的地方,包税商肆虐横行已经到了异常猖獗的程度,正好可以作为奥卡拭刀的最佳选择。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三节 财富即霸权 埃及行省,亚历山大。 就在本土第一阶段改革圆满完成的时候,身负充当非洲行省改革开路先锋重任的马克西米安也顺利结束了西非的任务,风尘仆仆赶到了亚历山大开始着手整顿埃及的财政和军队。 相较于西非‘毛’里塔尼亚和迦太基行省根据奥卡颁布的新帝国行政区划,行省数量进行了合并‘精’简,北非地区原‘毛’里塔尼亚、努米底亚行省合二为一,阿非利加、克里特与昔兰尼加行省也合并为迦太基行省,克里特岛则单独划拨出来与西西里、科西嘉等地中海岛屿合并为西西里行省之行的一帆风顺,埃及的改革阻力显然大了很多。 幸运的是奥卡在就任埃及总督期间曾经埋下了不少棋子,正是得益于这些棋子的协助,马克西米安以区区白身几乎不可能在豪富贵族众多的埃及立足,更遑论推行改革了。不过,这种尴尬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三月份时,来自罗马的特使带来了任命书,正式任命马克西米安为帝国巡查官的职务,这个职务本身虽然是临时特设的,但挡不住有奥卡授予的尚方宝剑,马克西米安完全可以凌驾于所有行省官员之上。 在获得足够的实权和名分之后,马克西米安终于可以安心放下一切顾虑,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因为有奥卡留下的基础在,体制方面的搭建很快水到渠成,新的统治架构就犹如向巨人体内移植了一尊崭新的骨架和血脉,深深与巨人的血‘肉’相融为一体,这就意味着马克西米安可以透过架构掌握一个可以无限延伸的五感和深入到社会每个角落的强大工具。 来自罗马的改革法令不断传到北非,马克西米安于是就坐镇亚历山大,通过新的行政、司法、军事系统一丝不苟地在辖地内将一条条法令贯彻施行,直到四月份稍晚时候,第一阶段的改革任务在北非诸行省全部完成。不过,不等从长达四个月的忙碌工作中脱身而出的马克西米安稍事休息,奥卡的密信又到了。 第一阶段的改革主要是在本土、在作为整个帝国中枢核心的罗马进行,涉及内容也大多都是宏观上的框架建设,从规则和体制上改变罗马的面貌。而到了第二阶段,也就是奥卡在信中向马克西米安说明的将首先在北非诸行省展开的改革,这一阶段改革将逐步深入到具体实际,主要内容则是军事和财政。这种深化无疑是遵循了奥卡制定的由上而下、由内而外、由框架结构到内里填充的改革总体战略,继给罗马换骨换皮之后开始最重要的换血。 第二阶段的任务虽说是两个大方面,但实际上军事方面只是顺带而行不需要耗费什么‘精’力,毕竟奥卡是靠军队起家,对军队的掌控力自然也是最为牢固,再加上有北疆已经十分成熟的模式在,只需要一纸命令坐等成效即可。 这样一来,第二阶段实质上的重点也就显而易见了,那就是整顿财政,具体包括两个大的内容,一是作为国家最关键职能之一的财政管理,二就是税收,而不用说这两项整顿都是牵涉面极广,直接牵动着大量既得利益集团的敏感神经,社会中存在的各种黑暗潜规则也是盘根错节,马克西米安的压力可想而知。 考虑到自己的行动很可能是皇帝陛下在其他行省全面推行财政改革的风向旗,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经过深思熟虑的马克西米安决定采取两步走,首先在行省层级大张旗鼓地进行财政架构的建设动作越大越好,以此吸引大部分势力的目光,而与此同时真正实际‘性’的举动却是在农业税和承包税上着手。 罗马究竟有没有农业税,这个问题其实很值得讨论,因为在罗马官方的法律中并没有将农业税列入税收的条目之中,也就是说罗马的农民看上去似乎是不用‘交’税的,然而有些事情看到的永远只是假象。 首先,罗马在经历了几百年的扩张之后,奴隶制大地产经济已经彻底垄断了罗马的农业,最初的公田早已不复存在,耕地大部分都落入到富有的商人或贵族这些有着特权或是可以用钱买到特权的阶层手中,也就是说罗马几乎没有小农,没有小农阶层,那农业税收什么呢?难道让那些位卑权低的税务员去征收贵族的农业税吗?所以法律上没有农业税正是那些贵族为了逃避赋税而刻意营造的结果。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有所不同了,不列颠、西班牙以及北疆都已经实行土地改革,在尊重土地‘私’有的前提下严格限制土地的大规模集中,大量新建的村镇都是采取华夏郡县制的方式,每个公民将会分配到等量的土地,禁止买卖租赁,这是奥卡在刻意培植小农阶层以此来冲击奴隶制的大庄园农业。与之相对应的,农业税也会明确为单一的土地税,即农民不论出产按照登记造册的拥有土地面积缴纳固定的税金。 当然,贵族的土地奥卡并不会去强制赎买或没收,但按照新的税法不论贵族平民,‘私’人拥有超出法律规定面积的土地将实行仿照后世的超额累进税率,每超出一档限定份额所需缴纳的税金几乎就是呈大幅度增长,这样一来,由于废除了奴隶制,占有大量土地的所有者就会发现,他们不仅要开始偿付佣金给解放了的奴隶以便让他们愿意继续为自己耕种,又要面临超额税率,一旦占有土地过多,收益甚至会出现负增长,他们只能是乖乖将多余的土地让国家赎买然后分配给那些获得公民权的无地者。 土地重新丈量,耕地面积造册入籍,小农‘混’合一定的庄园经济将成为罗马农业的主体,农业税将成为税收的一个重要来源,当然农业税的税率很低,而且都是按土地面积固定收取,随着农业生产力的飞速进步,很快罗马的农民就会发现那一点农业税国家收取来很快又通过农业技术更新、农业巡查、农业科研机构、农业保障等途径反哺给了他们。 这是农业税,接下来是承包税。承包税实际上是一个非税收范畴概念,因为税收实际上的分类应当是直接税和间接税,罗马的直接税有四个,解放奴隶税、遗赠税、诉讼税以及登基税,而间接税也是四种分别是销售税、进出口税、小便税、娼妓税。针对这些千奇百怪的税收种类,改革法令中进行了明确的清理,第一就是取消了曾经与国库和地方财政金库相并列的皇库,国库将在皇室财产收入之外每年提供五万塔兰特黄金作为皇室的专‘门’用度,而随着皇库的取消,行省金相当于行省单独贡献给皇帝的贡金、登基税自然也就废止。 其次、诉讼税和小便税也被取消,前者虽然最初设立的目的是为了促使诉讼双方庭下和解,同时也是符合谁享受国家司法服务谁付费的理论,但实际上打击了伸张正义的行为,鼓励了违法和特权,因为正如后世英国法理学家边沁所言,那些不得不提出诉讼的人往往是受益于司法活动最少而不是最多的人。至于小便税,这个由暴君尼禄首开韦斯巴芗恢复的税种显然是一种荒谬的盘剥,像公共厕所此类的公共卫生、设施等维护、新建以后自然会从财政预算中划拨经费提供给教育文化部下属的卫生厅。 除却以上所述的几种,剩下从‘性’质上看都属于商业税的税种将继续存在,不过改革前这类税收包括与地税有关的湖泊、草场、盐田、山林等开发之后获得收益所需缴纳的税款罗马都是‘交’给包税人来负责收取的,这些包税人实际上最初只是中介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类人纷纷利用规则的漏‘洞’或是行贿等违法行为从中巧取豪夺从而获得了大量金钱,于是他们开始从中介人变成承包人,利用前文提到的罗马行政系统的粗陋永久占据了这些宝贵资源,获得巨额收益但上缴税金却是有减无增。 包税人阶层实际上已经形成一股庞大的社会势力,成为在罗马身体上吸取血髓的寄生虫,但多年盘踞地方使他们拥有很大的势力所以虽然明知其行径罪恶,缺乏行政力的罗马政fǔ也无力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马克西米安正是要采取行动,彻底消灭这股势力,消除税收的中间环节,这样既能扩大税收又能减轻民众负担,净化社会空气。 包税人的势力很大,但绝非什么不可治愈的痼疾,等政体的改革将行政领域洗刷一新,由上而下的官员全部更换,这些包税人就会失去官面上的遮掩和维护,而与之沆瀣一气的贵族方面,马克西米安自然会利用土地改革让他们自顾不暇,从而在大环境上让包税人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至于反抗,有牢牢控制在手的军团,马克西米安根本不用担心,当然,马克西米安也并非一定要让改革染上血腥,他只会消灭包税人阶级,至于那些公共财产的承包权,自然还是恢复最初的模式公开竞标,即便那些包税人能够继续凭借雄厚的财力拿下资源也必须要在新的严密的法律体制下乖乖合法经营,依法纳税,再不能耍什么小手段将公共资源开发取得收益随意纳入自己的腰包。 而等这些边边角角整顿完毕,悄然之间财政改革的局势将会发生扭转,马克西米安将占据主动权,可以开始推行涉及贵族利益最大的土地税以及商业税收的整顿,将大量以前被那些垄断‘性’的商业贵族获取的财富依法收取,这样一来间接也促进了商业领域的竞争以及打破垄断的效果。 据马克西米安估计,按照自己所构思的策略和步骤,财政改革初步完成将至少‘花’费半年的时间,正好符合奥卡在密信中的要求,因为帝国中枢的政体架构预计将会在八至十个月后正式完成,届时罗马的崭新国家机器将正好借着马克西米安的成功尝试开足马力,推行全国的财政、军事改革,为第三阶段的土地改革做铺垫!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四节 少女与学者团 北疆,日耳曼行省北疆行政区划重新设定后实际面积涵盖后世卢森堡、荷兰、德国、瑞士、奥地利五国国土 一辆没有任何特别装饰的四轮马车正不疾不徐地行进在乡野间的夯土路上,伴随着车身轻微的颠簸,系在车厢两侧窗帘上的一排‘精’致小巧的铃铛抖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一首清新的乡土小调悠然回‘荡’。 距帝国全面施行第二阶段的经济、军队改革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经济生活领域正进入日新月异的高速发展时期,越来越多的细微变化实实在在地呈现在每一个罗马公民的生活中,特别是省际贸易以及对外贸易的全面疏浚、涵盖新占领土的罗马大道、省道、乡镇道路、航线的大规模修建确立、新经济法律法规的出台、政fǔ对原先垄断型商业的整治、大量的扶持‘性’政策包括技术、资金的国贷等这些具体的改革内容综合作用,让罗马原本死气沉沉的商业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迅速繁荣起来。 眼前的这种四轮马车便是罗马人生活的众多变化之一,这种四轮马车采用了独特的设计结构以及包括减震弹簧、铁制轮轴等在内的多项新技术,非常适宜在多平坦地势的欧洲行驶,当然,罗马修建的条条大道也为马车提供了良好的‘交’通通行条件,这种由不列颠一家手工业公司生产的‘交’通工具一经流入本土市场,立刻就受到热烈追捧很快成为上层社会的出行必选。不过第一批投放市场的几百辆马车几乎是瞬间脱销,所以能够顺利抢购这批产品的无一不是有着灵通的消息和不俗的背景,而眼前这辆马车的主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小姐,你知道我并不是心疼那些书稿值多少钱,老爷既然将他最珍贵的这些手稿书籍都送给小姐,小姐自然有权处置,只是、只是这些书稿记载的都是如此深奥的知识,我不认为一群荒僻村庄的稚童有资格继承它们,小姐,与其‘浪’费书稿我觉得你的‘奶’糖对那些小鬼的‘诱’‘惑’更大!……” 坐在马车前段车夫位置上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年纪的中年男人,有神的双眼、矜持的表情再加上一身得体的服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绝不是‘花’钱就能雇用的普通车夫,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一边娴熟地驾驭着马车一边却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仅仅从外表和神态上判断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名贵族的管家。 男人依旧在不停嘟囔着,从那断断续续的抱怨声中我们可以勉强听出事实的一个大概,那就是他的主人、也就是此刻坐在车厢内并没有‘露’面的小姐刚刚在途径的一个村庄休憩时将一些十分珍贵的书籍送给了村庄内的孩子们,从男人那尽力掩饰但仍难掩“痛心疾首“语气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对这种做法的无法理解。 “瑟恩叔叔,你都说了这么长时间了会不会口渴呀?要不我拿些蜂蜜水给你润嗓吧。”马车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也许是终于忍受不了中年男人的啰嗦,车厢里倏然传出一个恬淡动听的‘女’声,难得却带着一股调皮的娇憨意味,令人不禁怦然心动。 声音的确动听,但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中年男人一点不笨自然听得出来,嘴里抱怨不由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但随即又闪过不舍,轻叹道:“小姐,你又来拿您的睿智来消遣老实的瑟恩了,好了好了,既然小姐决定了,瑟恩就不说了吧。” “嘻嘻,瑟恩叔叔最好了,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啦。” “知道了,小姐,你放心睡吧。” 对话结束,中年男人不再说话,只是双眼直视前方的道路专心驾车起来,而车厢内也是陷入一片沉默。 乡野间的土路算不上宽直,更比不上改革中新计划修筑的罗马大道那样,使用昂贵的新型水泥作为原料,因而路面光滑平整得轮轴车辆几乎可以行驶如飞也不必担心震‘荡’倾覆。不过这种用泥土夯实平整过的乡野道路已经对于村镇的居民来说已经足够方便耐用了,也正是得益于这些密密麻麻不断加长、新建的道路,整个帝国的所有地方都被紧密联系起来,道路就如同一条条强劲的血脉,让财富、制度在全国得以快捷畅通流转,滋润着罗马的每一个角落。 悦耳的铃铛声叮铃铃地响着,不知不觉间,一路经历着道旁风景变幻的马车已经将之前路过的村庄远远甩在了小山和河流的后面,然而就在马车从一片树林中驶出时,又一个阡陌环绕、‘鸡’犬相闻的村庄映入眼帘。 “外面什么声音啊,瑟恩叔叔?” 外界的变化似乎惊醒了车厢内休憩的小姐,空灵的声音再次传出带着疑问的语气,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刚刚从睡眠中醒来时才会有的慵懒气息。 “小姐,没什么,只是又出现了一个村庄。”听到声音的中年人顺势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回过头朝车厢内说道。 “我们已经行驶了很长时间了吗?”车厢内的人似乎对这么快就又遇到村庄感到有些疑‘惑’,毕竟北疆纳入帝国统治不过才短短两年的时间,虽然当初格拉蒂安在世就不遗余力进行开发,甚至不惜解放日耳曼战俘来扩充劳动力,而现在,来自罗马的政令颁布更是让移民大‘潮’不断涌入北疆这片广袤的土地,但是要说这么快兴起的村镇数量就能达到如此密集的程度不免还是让人惊诧。 窸窸窣窣,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只见一直垂下的车厢帘幕被一只纤纤素手轻挑掀起,接着那个中年男人一直称呼“小姐”的人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从车厢内探出头望向远处的村庄。 那是怎样一副姣好清丽的面容啊,细细长长的娥眉、隐隐倒映着一汪清泉的蓝‘色’双眸,白皙如‘玉’的肌肤和温润的红‘唇’,绝美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美得令人找不出一丝瑕疵,再加上眉宇间透出的淡雅纯洁的气质让出现在眼前的少‘女’如同莅临人世的‘女’神般充满不可亵渎的脱俗气质。 少‘女’用略带好奇的目光认真看着远处的村庄,此刻已差不多是半下午的时候,田间耕作的农民结束了一天的劳碌,三三两两带着朴实满足的笑容返回村庄,村子里到处是戏耍玩闹的孩童和追赶出来大声笑骂的村‘妇’,人声喧闹,就连一条条土狗似乎也忍不住加入起来奔跑跳跃间汪汪地吠着,眼前一切无不洋溢着浓郁的田园生活气息。 这样的一个村庄简直就是如同沙滩上的珍珠般散落在北疆的无数新建村庄的一个缩影,自从北疆开发的序曲掀开大幕以来,随着大量日耳曼战俘的融入以及原罗马人有组织的大规模移民,尚未在本土施行的土地制度已经在北疆结下了累累硕果。 一个个以退役老兵为骨干建立起来的村镇迅速在原是一片蛮荒的日耳曼和高卢后世法国、比利时、卢森堡行省开垦出大片‘肥’沃的良田、草场、鱼塘和果林,在新的土地制度下,没有了贵族与豪商肆意兼并的空间,每个一视同仁拥有公民权的罗马人都可以在这里分配到一定面积的土地作为永久的‘私’人财产,从奴隶、外族或是无产者成为拥有土地者的他们对新土地制度的拥护和感观可想而知。 罗马的一切改革都在北疆这片稚嫩的土地上顺利展开,废除奴隶制让全是自由民的北疆的农商几乎呈爆炸式发展,当然这也和原本的北疆是一张白纸可以任意涂抹有关。然而无论原因是什么,毋庸置疑的是北疆正成为罗马最具活力的土地,粮食、金钱这些令人垂涎‘欲’滴的财富正在这片土地上源源不断地产出,一部分流入民众的手中而另一部分则堆满了国库。 而这些对现实的结论和对未来的憧憬都清晰地透过车厢内少‘女’的眼神告诉了我们,少‘女’的睿智和眼界都令人心生叹服,很难相信这些东西会从一个妙龄少‘女’的眼中‘洞’悉,当然,我们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当看到这一切时,少‘女’的眼中除了赞叹和欣喜之外还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走吧,瑟恩叔叔,既然天快黑了,我们就在这村庄落脚吧,等明天天亮再出发。” “我们还要往北走吗?这都离罗马有好几千里了,临行前老爷可是特别嘱咐我们不要在外面耽搁得太久呢,小姐,你看我们这一路也看了很多了,不如明天返回吧。” “不,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看呢,我们只是看了沿路的村镇可是还没有进过一个城市呢!我要去巴黎看看,看看那座被誉为第二罗马的新城究竟是怎样的。”少‘女’重新坐回了车里,帘幕放下,她的语气很坚决,不过说到最后的时候忽然放低了声音,以至于中年男人并没有听到少‘女’低声自语的剩下一句话“我要再看看,那个人,究竟将北疆变成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就在遥远的北方,少‘女’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村庄的时候,罗马城里奥卡正在新修建的罗马国务院里接见了应他之遥前来协助制定帝国公法的来自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学者团,而学者团的领队正是奥卡的旧识席昂,不过即便是与这位德高望重而又学识渊博的老人握手的时候奥卡的目光也显得有些犹疑不定,而最终当发现学者团中并没有那个令他希冀的身影后,奥卡的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失望,而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落在始终微笑的席昂眼中。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五节 失落与找回 以席昂为代表的学者团的到来无疑解了奥卡的燃眉之急,新政铺陈诸事草创,正需要大量人才从旁协助来拾遗补缺矫枉过正,但可惜的是罗马的教育尚未普及平民阶层,先贤留下的宝贵知识和思想几乎都掌握在贵族以及少量的‘精’英手中,因而即使新政fǔ中大量空缺虚位以待向知识阶层敞开,但除了贵族趋之若鹜之外,那些奥卡真正看重的学者型人才却只有极少数表现出了积极的兴趣。 这样的局面奥卡也并不是没有预料到,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是因为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对于此次改革较之以往任何一次改革都截然不同的‘性’质和意义,散落各地的学者很难深入认识到,尽管每一周在奥卡的指派下都有专‘门’人士对改革的进度内容进行撰写,然后通过印刷复制由各地办事处公开发售以便公民实时了解,但信息的获取仍然显得滞后,而且信息量也只能勉强达到粗概描述的程度,这直接导致了不少学者始终对改革持观望态度。 二来,之前的罗马沿承的一直是纯粹的贵族统治,政权大部分掌握在贵族、相对有特权的罗马市民手中,能够从外省、底层民众中间脱颖而出的高层官员屈指可数,这和最初的罗马是一种类似城市联合的松散政治同盟有关,这种存在明显倾向‘性’和保护主义的封闭守旧政治给人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因而不少学者和平民人才都很难相信改革真的能打破牢固的藩篱,使政治中枢面向全国敞开。 最后,也是最为隐晦的一点,那就是宗教的问题,先前也提到了罗马的知识阶层十分单一,除了贵族,剩下的基本都是属于古罗马希腊时代传承下来的学派团体,其中目前最具影响力、人数也最多的是新柏拉图学派。新柏拉图学派,顾名思义其理论的基础是建立在历史悠久的柏拉图哲学之上,不过与旧柏拉图学派相比他们另外吸取了毕达哥拉斯、亚里士多德、斯多阿以及东方宗教哲学的部分内容,特点是具有浓厚的宗教神秘主义成分。 新柏拉图学派其实与中国古代‘春’秋战国时期盛行的百家有一点类似,它们实际上都是哲学流派,处世哲学和对哲学的思考才是百家真正的‘精’髓,只不过最后机缘巧合之下华夏百家真正留下名气的却是各自赖以生存于世的技能,比如墨家的器械、家的外‘交’之术、兵家的兵略等等。而在这一点上,新柏拉图学派有所不同,古代西方人很早就对哲学有着十分深刻的认识,因而像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些流传千古的伟人他们尽管个个博学多才,往往‘精’通好几‘门’自然科学,但在西方的史书记载中他们最为光辉耀眼的成就却依旧是留给后人的哲学思想。 而众所周知,宗教其实归根究底也是一种哲学,而同一个领域的竞争毫无疑问是异常残酷的,特别是随着基督教在帝国的崛起,新柏拉图学派提倡多神论与各种密信、法术的主张显然与基督教宣扬一神的核心教义显然相悖,于是受到基督教的极力打压,由于罗马政fǔ偏向基督教,新柏拉图学派无力对抗,只能是龟缩一隅,于是在地域的分隔差异下分成了三个支流,即以扬布里柯为代表的叙利亚派、以小普鲁泰克和普洛克洛为代表的雅典派以及最后以希帕提亚为代表的亚历山大派,当然,这是原本历史上的分流脉络,而现实里目前还只有叙利亚派和雅典派,因为亚历山大派形成的核心人物希帕提亚还只是一个妙龄美丽的少‘女’。 分流无疑进一步加剧了新柏拉图学派力量和影响力的衰弱,面对声势浩大的基督教,新柏拉图学者们只能是低调行事,避免与拥有政fǔ支持的基督教冲突,被迫养成了谨小慎微的处事态度,因而导致他们虽然对改革十分心动但却不敢贸然加入,他们并不知道奥卡早已与基督教分道扬镳。 当然,这其中也有奥卡的责任在里面,主要是改革计划的顺序有些问题,按照奥卡的设想,全面改革的步骤将是第一阶段着眼于国政的确立、国家框架的建设,第二阶段是经济与军事的改革,第三阶段是农业特别是土地制度的改革,而最后才是宗教事务。这样的顺序原先看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看来已经暴‘露’出不少欠考虑的地方,学者们的犹豫就是一个例子,因为迟迟看不到改革对宗教倾向的明确转变,学者们怎么敢随随便便‘露’头,冒着被基督教迫害的风险? 好在奥卡及时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果断颁布诏书,以皇命特召的形式直接向那些学者发出邀请,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一个后世人的自由开放不受拘束的思维是多么可贵了,以皇帝之尊荣亲笔书就信函诚邀学者来罗马,这样的做法可以说是轰动‘性’的,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这不仅是一种姿态更是一种内在自然流‘露’于外的‘胸’怀,有了皇帝的邀请任何压力都消弭无形了,以席昂为首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学者团便是第一批响应号召来到罗马的学派团体,人数足足有一百一十六人的学者团规模之大也是引起了罗马城的热烈反响,而在奥卡看来,这一张张或年轻稚嫩或垂垂老矣的面孔都是活生生的财富,有了他们很多国政展开中因人才匮乏而面临的难题顷刻间就会迎刃而解! 不过奥卡远远没有满足,他继续翘首企盼着来自希腊、来自罗马本地学园甚至是来自亚洲的人才,他的目标就是要将罗马所现阶段‘混’迹于普通民众中的人才一网打尽,奥卡并非贪心,他只是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改革需要人才,而人才本来就少,如果这么少的人才还有遗漏那就是‘浪’费。 不过,有人也许会问这样的选才标准未免也太滥了,难道不担心招来的人良莠不齐、滥竽充数吗?这么想的确没错,但是却忽略了一个客观实际,那就是现在不是后世信息知识爆炸的社会,而是公元四世纪的古罗马!知识匮乏、信息闭塞的古代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能找到的任何一个接受过‘精’英教育的人都是难得的珍宝,如果去凭着不切实际的标准挑挑拣拣,那什么也不会剩下。 以眼下的条件,奥卡只能是在矮子里面找高个,譬如对这一批亚历山大的学者团的任用,奥卡就可以说是苦心孤诣,其中学问‘精’深的老者被挑选出来作为高级顾问,直接获得元老的身份,同时负责参与对万民法的修改重订,先分类编纂出最为迫切需要的四部法律即《帝国公法》宪法的雏形、《帝国刑法》、《帝国行政法》以及《帝国立法法》。 第二部分是学者团中年富力强、正值壮年的学者,这部分人才奥卡决定拆开使用,一半充实到已经建立起的行政部‘门’各主要部‘门’中去直接担任长官,让国家的行政力尽快真正运转,而另一半则分派到各行省作为之前奥卡从不列颠‘抽’调派往各地推行改革的人员的副手,让他们从中得到锻炼学习,同时也能起到监反馈和协助的作用,日后这部分人员就可以直接充任地方各部‘门’长官,充实地方行政力量。 至于最年轻的学者,说实话奥卡真的很头疼,这些年轻人个个朝气蓬勃,有自信,有理想或者说野心,看上去似乎是改革最紧缺最合适的补充,可是事实却没这么简单。 年轻人虽然有很多的优点,但同时也有着致命的缺点,一方面他们的阅历、学识、实际‘操’作能力都远远不够,因而让他们猝居高位执掌大权肯定不行,没准就会搞出一大堆麻烦,可是让他们去当小吏未免又有些‘浪’费,而且也打击了他们对改革的热情,毕竟在那些繁琐细碎的事务面前再大的积极‘性’也会逐渐被磨平。而另一方面,年轻人往往冲动而急躁,这些年轻学者虽然才智不凡,但对改革的理解和认识都还停留在很肤浅甚至是错误的层面上。 针对这两个方面的问题,最终奥卡决定,在罗马设立改革突击培训班,专‘门’培训这些年轻学者和自愿参加的年轻罗马市民,由奥卡以及推行改革的各部‘门’长官亲自授课,向他们灌输改革后新的国家管理理念、原则和方法等,让他们从思想上达到统一,在大方向上把握改革前进的正确方向。而除了学习之外,奥卡也给了这些年轻人一个具体参与改革的任务,那就是监督和搜集信息,他们可以自由的对所有新建立的国家机构的运作过程进行监督,然后直接反馈给奥卡,同时也可以站在更公平、更单纯的角度去搜集整理出任何他们认为应该改进的改革内容和措施。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新年时的庆祝似乎仍在昨日,可是当处理完学者团的事情之后,终于稍微闲下来的奥卡却惊讶发现眼看着竟要到深秋了,转眼间大半年的时间过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也许全神贯注地沉浸于某一项事务中就会忘却时间的流逝吧,改革正在逐步深入和全面地展开,前三个阶段的改革都已经取得了实际的成效,这让奥卡感到很欣慰,当然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接下来就是宗教事务的改革了,说起来很有意思,明明是看上去最复杂的宗教改革反倒是阻力最小的,也许是以前的罗马皇帝在宗教上的反复无常让罗马人已经习惯了,一纸诏令就足以让基督教褪去华服。 不过奥卡很庆幸,如果不是在不列颠创立了万神殿,随后又在埃及真正尝试了一次宗教的碰撞,他也许都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但现在这些都不再是问题了,有了万神殿这个已经成熟的新宗教体系在手奥卡完全有信心从基督教的手中重新夺回人心,因为罗马正在通过改革变得繁荣变得公平变得自由,民众不需要再从基督的福音中寻找慰藉解脱和来世了,他们只需要努力,就可以在现世获得幸福。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又也许是很多年,作为改革掌舵者的奥卡也不知道初步完成改革需要多少时间,但奥卡并不着急,他会耐心地最推行深化改革,让人们重拾信心和希望,让罗马一点一点地发生变化,当浴火重生的新罗马不再需要人看顾可以蹒跚学步时,奥卡将重新走上战车,拔剑四顾,去寻找罗马除了富强外另一件失落的东西——荣耀!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六节 最后的烽火(上) 五年后,苏格兰北部,埃兹尔 大军云集,战云密布!一场罗马与日耳曼人之间的决战正要在此地展开。 “前进!”吼声如雷,响彻阔野。 轰隆隆!大地在一阵阵的颤抖中发出悲鸣,两处无名高地中间夹着的通道中连绵的战旗随风鼓动、飘入视线,紧接着就看到犹如一团团跃动烈火般的大军踏着血脉贲张的紧凑步伐,缓缓而来。 大军从夹道中源源不断走出,然后井然有序地在夹道口外的平地上依次列阵排开,红‘色’的战甲、红‘色’的盔缨、红‘色’的披风,罗马军队的装束让人满目尽是狂放、炫目的红‘色’,层层叠叠,如火燎原,不禁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然而,当脚步声顿止,数万大军凝立不动时,那原本铺天盖地而来的凛冽气势却仿佛一下子内敛消失,整个天地宛如瞬间恢复了飞鸟翔空、草木欣欣的平静,万籁俱寂,列阵如山的罗马军队就像是一块历经风雨的顽石,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气流‘露’。 就这样,时间在静静地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在平地的另一端与一片广袤森林接壤的重重树影间传来一些细微、凌‘乱’的声响打破了眼前的安宁。 “嗷呜!~~~”下一秒,冲天而起的咆哮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森林中正有一头凶猛残暴的兽王仰天怒嚎,召唤着麾下的兽群,刺‘激’着兽群杀戮和嗜血的**! 果然,就像是在应和着兽王的气势,树林中很快响起无数恐怖渗人的嚎叫,连成一片,声势骇人,远远传到罗马军阵这边来依旧是令人头皮发炸!然而,手持剑盾的罗马士兵们面‘色’如常,甚至平静的眼神中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掀起,因为他们无所畏惧,一往无前!不管是什么阻挡在他们面前都会被无情碾碎! 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非真的是一群无知的野兽,而是与野兽为伍的人类,但从他们依然靠吼声来提升士气以及威慑对手的做法来看他们的战斗力恐怕也不会超出野兽太多,因为属于万物灵长的人类军队自从学会了纪律、团队和器械之后,根本就不屑于再用这种原始的办法了。 嗷!~~~兽吼还在继续,只不过不再是隐藏在树林中的鬼影,无数身披兽皮、光着脚丫,手中拿着简陋武器的野蛮人呼啸着涌出,‘乱’糟糟地在平地上聚集,虽然依稀看到野蛮人中间也有类似军官的人在竭力维持,但野蛮人那种狂放恣肆的天‘性’让他们不愿受到任何形式的拘束,要他们无视生死很容易,但让他们列队整齐却是千难万难。 嘈杂喧闹的动静持续了很长时间,黑压压的蛮族战士才终于以‘乱’七八糟的队形站成了分开的三坨,说是阵型其实也就是勉强不相互撞头踩脚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排布首尾,不少站在前面的野蛮人更是丝毫没有廉耻地脱了‘裤’子,用丑陋的屁股和大‘腿’之间的物事做出各种恶心的动作向罗马军阵进行挑衅,一边还自以为勇敢地用叽里呱啦的日耳曼语大声嘲笑。 这一次,那些蛮族人粗俗而无耻的举动终于引起了一直悄无声息的罗马军阵内丝丝轻微的‘骚’动,不是士兵们浮躁易怒,而是他们无法容忍罗马的荣誉被玷污,更不能容忍敌人将战争如此重大、关系着无数人生死的事情视作儿戏一般!他们愤怒地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和利剑身形‘欲’动,之前收敛的杀意从森严的军阵中丝丝缕缕地泄出。 就在这时,来自中军的命令通过各个层级的军官迅速传递到每个士兵的耳中,命令声仿佛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似的,顷刻间就浇灭了士兵内心的火苗,‘骚’动瞬间沉寂下去,不稳的军阵重新变回了不为外界所动的顽石,这就是纪律,深深烙印在罗马人骨子里的服从! 中军处,看到大军恢复冷静的帕图尔并没有太多喜‘色’,只是微微点头,随即朝身旁按剑而立的参谋官道:“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先去后边准备了,日耳曼人无非就是这点‘诱’使我军主动进攻的手段,见到没起作用他们自己恐怕忍不住了,让他们进攻吧,按原计划行事。” “遵命,将军!”参谋官立刻以手抚‘胸’,随即转身离去。而身为指挥官的帕图尔也勒转马头,带着一干参谋官和将领下了高地朝夹道中退去,不光只是他们,原本作为预备队、位于后军的两个连队也紧随着帕图尔悄然退入了夹道,消失在战场上。而对于这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前军和左右两翼的将士们却是目不斜视,视若不见,于是由于地形阻隔,战场另一端仍在叫嚣挑衅的蛮族人全然不知一支3000人的罗马军队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观察范围,而如此数量的‘精’锐潜伏起来一旦在战争进行中出现在合适的位置足以决定胜负。 不过,要让尚处于‘蒙’昧阶段的日耳曼人理解这么复杂的战争谋略也的确是难为他们了,在日耳曼人看来战争简单到就是杀死面前所有站着的敌人就能获得胜利。当然,他们也不是不会使一些小手段,正如帕图尔所料,之前蛮族士兵的挑衅的确是想‘诱’使罗马人进攻,因为在以往的战斗中面对森严的罗马军阵他们已经吃了太多的亏,所以想要罗马人放弃军阵来进攻,可惜这点拙劣的伎俩根本骗不过罗马指挥官的眼睛,罗马军队始终岿然不动。于是,日耳曼人不淡定了,他们的思维就是这么单纯,既然敌人不进攻,那就自己进攻好了。 巨大的喧哗声很快从日耳曼人的队伍中传出,只见上百个身形高大魁梧、手持战斧、身着皮甲的日耳曼战士走出队伍,那些都是日耳曼人的勇士,个个身经百战、勇猛无双,他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然后转过身,高举起武器,向其余日耳曼人高声喊话,离得太远,听不清说的具体是什么,但可以想象无非就是‘激’励士气、胜利了有什么奖赏之类的,总之三言两语下去,轻易就勾起了那些头脑简单的日耳曼人的狂热斗志,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响起,日耳曼人进攻了。 两三百年过去了,日耳曼人的进攻方式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进攻的命令一下达,整个队伍就一窝蜂地呼啸而出,既没有队形、也没有层次,更没有战术可言,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地飞速狂奔,一心只想着冲入敌阵然后尽情厮杀。 可惜,罗马人可不打算让他们就这么轻松地冲过来,在军阵后方单独设立的远程火力阵线上,数十架一字排开的一人高小型投石机早已做好了准备,这种靠扭力来发‘射’火球、碎石的小型投石机与使用配重号称城墙毁灭者的巨型投石机不同,是专‘门’对付步兵的。 “投石机,发‘射’!”负责投石机的军官看到观察员发来的日耳曼人开始进攻的旗语之后,立刻‘抽’出佩剑,高声发令! 咚咚咚!木槌迅猛敲击在叫轮盘后的击发器上发出一声声短促的闷响,瞬间释放的巨大扭力使杠杆猛地向前竖起,皮套掷弹袋中的石弹和草火球腾空而起,越过罗马军阵的上空,朝汹涌而来的日耳曼人中落去! 噗噗噗!高空坠落下来的石弹毫无阻碍地穿透一切挡住其前进路线上的东西,断臂残肢漫天飞舞、血‘肉’抛洒,上百名奔跑中的日耳曼人惨嚎着翻滚倒下,如果不是地表都是松软的泥土使石弹深陷而无法跳跃而起,日耳曼人的伤亡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不过,噩梦还没有结束,草火球由于质地较轻,飞行速度也比石弹要慢,因而当石弹带起蓬蓬血雨后才姗姗落下,落入惊恐的人群中间,因碰撞而猛然爆裂炸开,浸透着黑火油的火焰四下席卷,顷刻间就将周围来不及躲避的日耳曼人全都点成了人形火炬! 灿烂的焰火在日耳曼人中间四处绽放,爆炸声不绝于耳,不时能够看到抛飞到半空的人体以及在烈焰中挣扎的哀嚎,宛如地狱! 然而,日耳曼人悍不畏死的一面终于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连续三‘波’的远程打击造成的恐怖破坏力面前,他们依旧士气如虹,速度不减反增地直冲而来! “‘床’弩!准备!”像投石机这样的中远程火力临阵只能是有三发的机会,不过一台台从罗马军阵中推出的‘床’弩又继投石机之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发‘射’!” 发令声次第响起!嗡嗡嗡的刺耳震颤声中,一排排黑幽幽的长矛‘激’‘射’而出,带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残痕!和投石机营造的震慑多于实际杀伤的场面不同,‘床’弩带来的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上百杆长达两米的长矛眨眼间就飞过了上百米的距离,而后劲力未竭地将一具具**贯穿撞飞,就像是一片凛冽的刀风刮过日耳曼人的队伍前排将一片片人群扫倒,视线为之一空!滚烫的热血就像不要钱的一样迸溅泼洒,浇灌着脚下的沃土! ‘床’弩的恐怖威力终于让日耳曼人的攻势为之一滞,然而就在他们迟疑不前的时候,第二‘波’长矛再次急袭,又是一片鬼哭狼嚎,同伴的惨死总算让日耳曼人惊醒过来,意识到只有冲过去才有一线生机,否则站在这里只能是当活靶子! 被求生意志支配的日耳曼人再次鼓足勇气,迎着一**袭来的长矛趟血冲锋,身后留下遍地横尸。 又过了漫长的几个呼吸的时间,历经血火洗礼的日耳曼人终于越过了死亡地带,冲到了罗马人的军阵面前!他们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哀嚎带着浑身惨烈的气息迎头撞进了盾牌之中,鏖战一触即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七节 最后的烽火(中) 嗷!~~~ 一个身高超过两米、腰身足有磨盘大小的日耳曼勇士蓦地顿住冲锋的脚步,犹如一尊泰坦巨人矗立在汹涌洪流之中,仰天怒嚎!吼声既出,原本挤在他前面的日耳曼人似乎不用人提醒都知道他吼声中的意味,立刻自觉地如分流的‘潮’水向两侧躲开,以腾出足够的空间供巨汉施展手脚。 看到碍事的家伙们都很知趣地让出了道路,巨汉凶恶丑陋的五官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满意笑容,随即巨汉迈动脚步,仿佛一辆马达全开的人‘肉’战车呼啸着冲向不远处由无数绘饰着罗马纹章的盾牌拼接组成的铁壁! 轰!一声令人耳膜震颤的闷响!日耳曼巨汉就像是一颗怒啸而出的炮弹径直撞在了铁壁的中央!闷哼响起,几个罗马士兵的身影朝后飞跌而出,巨汉单凭强横**的冲撞力就让他们手骨‘欲’折,不仅无法握住盾牌就连身形也在难以想象的冲击力之下无从立足! 不过,被撞出缺口的罗马军阵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与身体条件超过自己的蛮族彼此‘交’战这么多年,罗马军团早已习惯了时不时在战场上遭遇**力量堪称恐怖的人形凶器,对付这样的敌人,罗马将士们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办法。 “喝!”就在几个罗马士兵被撞飞并且身不由己地将后一排人全都带倒的瞬间,左右两侧各有一名罗马士兵熟练地顶着盾牌飞快上前封堵,锋锐的长矛直刺巨汉! 然而间不容发之际,巨汉以和庞大身形毫不相称的柔韧‘性’生生止住向前倾倒的惯‘性’朝后跳开,正好避开长矛的突刺,手中巨斧却是同时向前横扫,砰砰两声巨响,上前封堵的两个罗马士兵竟是一招也接不下,直接口鼻喷血地飞了出去,盾牌几乎裂成两半! 无人可挡的巨汉这下终于得意地狞笑起来,竖起一只手准备招呼那些跟在后边看戏的日耳曼人冲上去撕裂罗马的防线,然而不等他转个身的功夫,眼前他一手造成的‘混’‘乱’居然已经弭平,不仅如此又有一排罗马士兵持盾‘挺’矛朝他快步‘逼’了过来! 巨汉不禁恼怒着举起战斧就要将盾阵再次劈开,不防斜地里突然矮身蹿出一个罗马士兵,巨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腰间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杆长矛已经深深刺入腹侧软‘肉’,鲜血汩汩,啊!巨汉哀嚎着反手一砸,可惜那偷袭得手的罗马士兵尚未反应脑袋就被斧刃砸中立时如破西瓜似的噗的炸开,红白四溅! 不过,士兵的牺牲不仅重创了巨汉而且迟滞了他的动作,‘交’手的片刻盾阵已经冲到近前,数杆长矛攒刺而来,巨汉甚至顾不上腰间还‘插’着长矛,死中求生地狂呼着再次战斧横扫,竟又是被他将那些长矛尽数打得歪斜‘荡’开,可是‘荡’开之后气力耗尽的巨汉脸上却是不由‘露’出绝望之‘色’,因为罗马人的长矛竟是分成了上下两排,而他只是扫开下面一排! 噗噗噗!一连串利刃入‘肉’的声音,腰间流血不止气力渐消的巨汉已经不可能再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杆长矛没入自己的‘胸’膛热血喷洒!就这样巨汉竟一时还不死,伸出手试图将长矛拔出,然而罗马士兵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一声齐吼,只见罗马士兵们同时用力一推,巨汉的身体直接被长矛挑飞,仰面掉落在地,‘抽’搐了几秒后没有了声息! 那些先前被吓得不敢上前碍事的日耳曼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巨汉居然死了,立时纷纷愤怒吼叫着涌上前,可惜之前巨汉造成的些许‘混’‘乱’已经消失,坚固的盾阵已然再次合拢,没有留下一丝缝隙,蜂拥而上的日耳曼人只能是用血‘肉’之躯去冲撞那密密麻麻探出盾牌的长矛! 真正的血战开始上演,固守原地的罗马军阵就像是一堵岿然不动的堤坝,勇敢迎接洪水的冲击,用盾牌和长矛将一**洪水击碎成血‘色’的泡沫,不过日耳曼人中间的那些百战勇士的确强大,有他们在的地方牢不可摧的盾阵很快就会像一层纸一样被捅破,尽管低级军官指挥得力集中力量围杀了其中不少,但整个接触的火线上还是无可避免地出现了一道道缺口,顺着缺口人数占优的日耳曼人立刻不顾一切地往里钻,原本泾渭分明的双方顿时搅在一起形成了‘混’战。 战场上到处是‘激’烈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日耳曼人还是罗马人都已经杀红了眼,陷入了最原始的狂暴和嗜血状态,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日耳曼人被长矛‘洞’穿、被短剑刺得满身血窟窿,惨叫着倒下,同时也有数不清的罗马士兵被体格强壮的日耳曼人挤翻、踩踏或是被锋利的战斧大卸八块,铺满了地面的尸体让后面替补上来的人甚至连走路都不稳当,滑腻的血水和汗液蒸发的气味‘混’合弥漫在空气中,更是闻之‘欲’吐! 参战的罗马军队大约只有两万多人,而日耳曼一方却是黑压压至少多出一倍,不过受制于地形的限制,兵力占据优势的日耳曼人无法将富足的兵力展开,只能是拼命向前挤,不过这种粗犷的打法就连日耳曼人的指挥官也不抱任何希望,那些罗马军人可不是没卵子的软蛋而是铮铮铁骨的硬汉,只要军官不下令撤退,那些罗马士兵就会像钉子一样扎在自己的位置上死也不退! 事实也的确如此,距离罗马人的第一道防线被突破已经过去了大概十几分钟,冲得最猛的一伙日耳曼人已经‘插’进罗马军阵几十米,可是在他们的身后,仍然有不少被冲散的罗马士兵结阵自守,从容不迫地在继续搏斗,宛如大海中的一个个孤岛。 那些孤军奋战的罗马将士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们的确不用害怕,反击开始了。 高昂的呐喊排山倒海,罗马人特有的军号吹响,只见残破不堪但却终于顶住了人数占优的日耳曼人连番冲击、稳住阵脚的罗马人阵线后方忽然涌出大队人马,对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身着甲胄、手持短剑但却抛弃了标志‘性’的盾牌的罗马士兵,日耳曼人并不感到陌生,因为在之前的战败中他们已经多次见识过了这种战法,罗马人的军阵总是会保留相当厚的纵深,而这些放弃盾牌后解放了身体灵活度、适于单兵搏杀的正是罗马人的预备队,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用盾阵大量消耗了敌人体力、遏制敌人进攻势头之后发起逆袭! 虽然明知道罗马人会使这惯用伎俩,但没奈何一上战场,日耳曼人的脑袋里就没有了脑细胞只剩下热血,因而只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杀得措手不及。 采用新的冶铁锻造技术生产出来的罗马短剑较之于以前的工艺无疑迈上了一个台阶,变得更加锋锐和坚固,额外还有一个有些风‘骚’的附带效果就是剑身光滑发亮,舞动起来散发出匹练般的白光。神兵利器握在这些‘精’擅罗马格斗剑术的士兵手中无异于如虎添翼,趁敌不备一举杀出轻而易举就冲‘乱’了日耳曼人的队伍,三五人为一组,只见一道道剑光在人群中间闪烁不定,刚刚还气势凶猛的日耳曼人此刻却像割麦子似的连片倒下。 人群中的日耳曼军官和贵族不由暴跳如雷地大声咆哮着命令手下去围堵,可惜那些罗马士兵如同滑溜的泥鳅般专找薄弱的环节进行凿穿根本不做片刻停留。看到队伍被搅得‘乱’七八糟,日耳曼人军官气得是哇哇‘乱’叫,但是又担心罗马主力也趁势掩杀无法‘抽’调太多兵力只好眼睁睁看着罗马人救走了所有原本陷入包围的同伴。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不禁让日耳曼指挥官疑‘惑’不解,罗马人的突击队明明取得了逆袭的成功,但似乎没有继续扩大战果或是配合主力全面反击的意思,恰恰相反,突击队在解救了所有被围困的同伴后立刻‘交’替掩护全部退回了本阵,不止这样,日耳曼指挥官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因为他竟看到罗马人的阵线竟然在步步后撤。 怎么回事?罗马人要撤退吗?日耳曼指挥官百思不得其解。但战场上的日耳曼士兵可就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和罗马人‘交’手了这么多次屡屡失败,这还是第一次将罗马人‘击退’,士气不由立时高涨呼声四起,在军官的身先士卒带领下紧追不舍,很快,双方大军就一退一追进入了高地中间的夹道中。 没过多久,数万日耳曼人全都涌入了狭长的夹道,全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进入到兵家所言的险地之内。 夹道一侧的高地上,帕图尔正和所有将士一起披上伪装、趴在地上耐心地等待着,片刻之后当看到日耳曼人的后军也迫不及待地涌入夹道后,意识到战机就在眼前的帕图尔立即掀开身上的伪装,猛地跳起来,佩剑前指环顾左右大吼道:“进攻!” 哗!吼声落下,令旗挥舞,一瞬间,夹道两侧的高地上无数罗马将士撤去伪装,显‘露’身形,不等夹道中的日耳曼人惊呼中计,巨大的轰响声中一个个燃烧的火球顺着斜坡滚落而下,毫无阻碍地冲入猬集的日耳曼人中,登时一片鬼哭狼嚎! 放箭! 不放过任何一个削弱对手抵抗意志机会的帕图尔在火球滚落后再次大声发出命令,上千名弓箭手应声张弓,箭如雨下,倾泻出密集的‘交’叉火力,又是‘射’翻一片日耳曼人。 这时,看到夹道中的日耳曼人已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斗志全无的帕图尔才施施然高声喊道:“冲锋!” 数千以逸待劳的‘精’锐山呼海啸,从高地上直冲而下,将日耳曼人的队伍彻底斩成几段,而这时,夹道另一边原先‘诱’敌深入的罗马主力停下脚步,重整队形,继而在军官的统一命令声中踏步反攻,朝夹道内的日耳曼人平推碾压过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八节 最后的烽火(下) 哧!一股血线飚‘射’而出。 血透战袍的帕图尔若无其事地从脚下踩着的那具死状惨怖的日耳曼人尸体的‘胸’膛中拔出佩剑,举目四望,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日耳曼人。 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扫过眼前一副地狱景象的战场,帕图尔不禁有些慨叹,在其原先看来,以两万对四万,就算双方战斗力的确存在不小差距,但兵力对比摆在那,战斗即便是胜也是相当艰难,很大可能是势均力敌。然而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凭一个临时设下的小小计谋竟然就骗的日耳曼人毫无防备的一头撞进陷阱,遭遇前后封堵、左右夹击最后全军覆没! 早知道日耳曼人打起仗来这么2,帕图尔真是后悔之前出于谨慎没有兵行险招,不然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彻底解决了日耳曼大军。 提着兀自滴血的佩剑帕图尔重新走上高地,一边凭高远眺一边稍微舒缓血战之后的疲惫,不过没过多久带着战果统计而来的参谋官就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战果和帕图尔的观察没有太大出入,仅这一战他们就一举消灭了四万五千余日耳曼人,其中死亡超过一半,其余尽皆被俘,侥幸走脱的日耳曼人不到三位数,完全盖过了之前一路北进在卡诺斯蒂、阿布罗斯、布里金先后三战三捷所取得的战果!而按照战前收集的情报来推断的话,这一战几乎就摧毁了苏格兰日耳曼诸部最盛时期三分之一数量的军队,毫无疑问堪称一场决定‘性’的胜利! 战果一统计完,只见夹道中一队队轻装罗马士兵开始穿梭于尸体中间,忙碌着清理战场,而将领们则在紧张安排组织各自的部下在选好的位置安营扎寨,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鏖战几个小时使军队的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自然不可能再连夜赶路行军,因而只能是在战场附近择地休整一晚。 相对于各司其责的将领们而言,参谋官们就显得相对清闲了,于是他们也纷纷来到高地上,准备提前向帕图尔询问商定一下明天的行军计划,然而帕图尔的决定令他们感到微微有些意外。 “就地休整,没必要再急着北进了,等到其余两路军队传来确切的完成合围的消息,我们再动身出发。” 虽然丝毫没有质疑帕图尔决定的意思,但也许是出于养成的职业习惯,参谋官们还是提出了不同意见:“指挥官阁下,停止进军会不会让日耳曼人获得喘息之机,也许我们该趁胜追击,让他们来不及在老巢布置防守。” “你们考虑得不错,但依眼下的战局形势,我军没必要再那么辛苦了,再说我们已经推进得够靠前了,就在这一边休整一边等待友军抵达预定位置吧。只要三路合围达成,不管日耳曼人是否获得喘息之机都无关紧要了,他们根本无路可逃!这五年来不断‘交’战日耳曼人损失了大量人口,而这次三路进攻截至到现在为止日耳曼人又损失了至少10万青壮,就凭剩下那点残兵败将、老弱‘妇’孺,就算有再坚固的防线,他们又能坚持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 帕图尔的一番解释立刻让参谋官们面‘露’恍然之‘色’,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此次全面进攻,帝国是经过了五年的充分准备,无论从任何一点来看都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之所以前期要求急行突进只不过是为了对日耳曼人造成足够的压力,让他们无法集中力量专注于一线作战,而现在目标已经达成,包括自己这路在内,三路帝国大军都是捷报频传,可见日耳曼人果然是傻乎乎的分兵抵抗了,结果只能是三面开打、三面皆败,白白损失宝贵的兵力,对帝国再难形成致命的威胁。在这样局势大好的情形下,的确是没必要孤军抢入,只需安心坐等三路合围自然是胜券在握了。 “好了,你们也都休息去吧,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接下来的日子会很悠闲。派人将我军大胜的消息通告两路友军吧,也好给他们一点压力,磨磨蹭蹭的再不来,我可就要一个人独揽征服日耳曼人的大功了!”铿的一声将佩剑‘插’回剑鞘,蓦地转过身的帕图尔一脸豪气傲骨地朝一干参谋官低喝,随即大步流星地走下了高地,背后的鲜红大氅随风鼓‘荡’,狂放不羁。 此时,格兰扁山区,巴勒特 维斯特斯与索古率领的中路罗马大军刚刚越过了兰诺克沼泽进抵巴勒特驻扎,这是行军地图上整个格兰扁山区内唯一标注有名字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座古老的石堡,石堡的主人不知道要上溯到几百年前,石堡早已被废弃无人居住,正好可供军队临时驻扎。 事实上,帕图尔半真半假的埋怨友军行动迟缓真的是错怪了维斯特斯和索古,因为他们行军速度提不起来的原因完全是由于不可抗拒的客观因素,而非指挥不得力。在进入苏格兰中央低地的时候,面对日耳曼人固守的布雷马,两人率领的军队完全是势如破竹,几次进攻就突破了防线,斩杀和俘虏了上万日耳曼人,吓得原本打算沿途层层设防据守的日耳曼人仓皇逃走,将整个中央低地拱手相让。 可惜开‘门’红之后的中路军的运气就直转直下,尽管战前已经派遣斥候详细探明了进军路线上的地形并且相应做出了准备,但当一望无垠掩藏在杂草之下几乎看不出异样的兰诺克沼泽真正呈现在中路军眼前时,他们才意识到困难远没有想象得那么容易克服。 后来发生的一切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为了安全越过兰诺克沼泽中路军整整耽搁了三天的时间,而且即便是如此小心翼翼,仍然有上百名士兵在使用树枝捆绑制成的简易橇板横穿沼泽时不慎丢了命。 因而当帕图尔率领的南路军顺利抵达埃兹尔并且取得一场大胜的时候,中路军才刚刚艰难抵达巴勒特,距离预定的合围地点奥尔福德还有几十罗马里的路程。不过剩下的路将是一片坦途,加之没有日耳曼人的‘骚’扰,最多‘花’费半天时间就能赶到奥尔福德。 以上是南路军和中路军的情况,至于北路军,并不是由罗马军队组成,而是战前根据秘密军事同盟条约凯尔特人调集三万‘精’锐单独组建的,军团最高指挥官是三年前凯尔特人正式成立联合王国之后被凯尔特贵族一致推选为‘女’王的桂妮维亚。 和中路军以及南路军的情形都有所不同,也许是知道了北路军是由凯尔特人而非罗马人组成,而日耳曼人觉得凯尔特人只不过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如果不是有罗马人的扶植早已被他们击败,可是现在却也妄想趁火打劫不禁大怒,于是日耳曼人毫不畏惧地对北路军展开了攻击,和中路以及南路的表现绵软截然不同,在北路日耳曼人的攻势狂猛,悍不畏死,反复纠集兵力拼死抵抗,可以说给初次执掌大军的桂妮维亚造成了巨大压力。 幸运的是桂妮维亚不仅有足以折服众多凯尔特贵族支持其登基为‘女’王的个人魅力,眼光和能力也同样不俗,关键时刻亲自披挂上阵使军队士气大振,而同时又用人不疑地将军事指挥权‘交’给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军官,因而在经历了起初的‘波’折之后大军迅速整合、发挥出超常的战斗力,一举夺下了奈恩重镇,歼灭了一万余日耳曼‘精’锐。 接着,北路军的征途顺利起来,一路东进,相继攻克了埃尔金、阿伯劳尔、基斯,比预定时间晚了两天抵达合围位置亨特利。 至此,两路大军已经抵达预定位置,只待中路军到达奥尔福德,三路合围的计划就将顺利完成,被困在阿伯丁的日耳曼诸族将彻底失去逃生之路,而当三路大军同时发起进攻的时候,也就是这些当初从大陆浮海而来的日耳曼人的末日了。而日耳曼人灭亡之后,在不列颠帝国的疆域将正式延伸至苏格兰,涉足这片曾有无数罗马伟大统帅试图征服但最终未能如愿的古老土地。 然而,一切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当然不会,特别是当一个披着斗篷、整个脸都被低垂的帽子遮住的人站在桂妮维亚的面前时,这位凯尔特人的‘女’王立刻敏感地意识到一个天大的麻烦找上了自己。 果不其然,斗篷人的第一句话就让桂妮维亚的俊秀双眉紧紧蹙成了一团,没有一点瑕疵的动人面庞上更是不由自主地‘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来。 “尊敬的凯尔特‘女’王,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罗马人消灭日耳曼人吗?‘女’王陛下可曾想过,一旦日耳曼人灭亡,罗马人在不列颠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斗篷人语气平静地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我们是罗马人的忠实盟友,如果没有我们,罗马人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就消灭日耳曼人!难道你是在暗示罗马人会背信弃义,出兵攻打王国吗?”下意识地桂妮维亚立刻反诘,然而当说完这些话后就连她自己也猛然惊觉,就凭一纸盟约就想拴住罗马人征服整个不列颠的想法未免太幼稚天真了,可是,不论如何,已经是一位‘女’王的桂妮维亚并不希望自己随随便便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要挟。 然而,似乎是‘洞’悉了桂妮维亚内心的想法,斗篷人先是轻笑一声随即给出了一个让桂妮维亚心动的建议。 “既然‘女’王陛下对罗马人这么有信心,那么不妨尝试一下罗马人的信誉如何?‘女’王陛下可以派人去向罗马人提出要求,等日耳曼人灭亡之后将整个苏格兰作为凯尔特王国的领地。如果罗马人真的看重陛下的友谊的话,他们就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而如果罗马人断然拒绝,那么,陛下,不用我来挑拨离间,想必您也应该清楚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三十九节 故人与密谈 三天后,斗篷人再次造访,因为就在这一天,桂妮维亚派去向罗马人要求战后将整个苏格兰作为凯尔特王国保留地的信使回来了。 营帐内,就只有桂妮维亚和斗篷人两人,显然桂妮维亚不希望这次会面的内容让第三个人知道,甚至就连最亲近的心腹也都被她打发到了营帐10米开外的地方守候,至于说与陌生人单独会谈是否会有危险,这个完全不在桂妮维亚的考虑之列,她不认为斗篷人几次神秘‘露’面就是为了创造一个几率小的可怜的暗杀或者绑架机会,更何况对自己的身手,桂妮维亚也有足够的信心。 本着强势的个‘性’,桂妮维亚无疑试图想要掌握这次秘密会谈的主动权,不过可惜斗篷人的一句话就让她内心的弱势暴‘露’无遗,脸上竭力维持的淡定也瞬间消失。 “罗马人的回复陛下应该已经拿到了,不知道陛下是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还是尽早另做打算呢?” 斗篷人的话就像是一柄锋锐的尖刀,冷酷无情地刺入了桂妮维亚的心脏,令后者神‘色’顿变。 桂妮维亚死死盯着斗篷人的脸,哦不,应该是脸的位置,然而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斗篷人的脸依旧隐藏在帽子的‘阴’影中。她不知道斗篷人从哪得知了信使刚刚才带回的消息,又或者仅仅是猜测,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斗篷人当初的笃定判断现在已经被证明是正确的。 罗马人并没有直言断然拒绝桂妮维亚的要求,但是那些委婉官方的回复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帝国绝不可能将整个苏格兰都让给凯尔特王国,帝国将至少拥有一半面积的领土权,并且将会在苏格兰驻扎一个军团的兵力。 这样的答复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因而桂妮维亚立刻按照斗篷人上次离开时留下的联络方式,在营地东边林地的指定位置用石头摆放了一个记号,让桂妮维亚微微感到心惊的是没过多久斗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应该另作什么打算?”然而,不管内心是怎样的想法,如今的桂妮维亚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在父亲宽厚肩膀的庇护下,任‘性’妄为甚至伪装成男人去和罗马人作战的假小子了。她是凯尔特人的‘女’王,她要时刻为自己的族人谋算,因而她决不允许自己轻易就被一个陌生人牵着鼻子走。 “呵呵,陛下,你又何必对我始终保持那么大的警惕呢?”可是她的想法再次被斗篷人看穿,斗篷人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意有所指地直击她的内心。“陛下,请相信我,我只是一个希望能够从陛下这里寻求帮助同时也顺便帮助陛下的人。”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敢‘露’出真容,而总是扮作这副模样遮遮掩掩呢?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我怎么能够相信他说的话?”通过几次试探,桂妮维亚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言语和心理上完全不是斗篷人的对手,不过她仍然没有放弃,至少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桂妮维亚觉得自己重新夺回了一丝主动。 然而,令桂妮维亚目光陡然一凝的是,斗篷人的动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斗篷人什么也没说,直接抬起手,缓缓掀开了帽子。 “是你?!” “是我。” 当斗篷下的真容显现在桂妮维亚眼前的一刹那,后者的双眸顿时猛地睁大,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口中更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低呼,对此斗篷人只是微微一笑致意。 “亚瑟,原来是你!”桂妮维亚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来历神秘的斗篷人竟然就是当年罗马人的军官,那个被称王骑士王的亚瑟!桂妮维亚对亚瑟并不陌生,在不幸被奥卡俘虏之后,她曾经在哈德良军营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和眼前的亚瑟,还有兰斯洛特以及那个亲手抓住了她的奥卡都成了‘私’下的朋友。到后来,随着他父亲与罗马人签订了同盟条约,她恢复了自由之身,但并没有回去并一直呆在部落,而是往来部落和哈德良之间,因为在新‘交’的罗马朋友身上桂妮维亚找到了从他的族人身上找不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深深吸引着他。 就这样,桂妮维亚成了罗马营地的常客,甚至带动了部落与军营间的物物贸易。渐渐的,她了解得更多了,她知道年纪轻轻的奥卡竟然就是罗马人委派的不列颠总督,对于这个亲手抓了她的罗马将军桂妮维亚抱有很大的兴趣,曾一度缠着要向他学习格斗术,奥卡的‘性’格虽然不算健谈,但很平和,而在桂妮维亚的眼里这却是罗马男人独有的优雅气质,他们很快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但是很可惜,奥卡当时有要务在身,不得不返回伦敦,之后桂妮维亚与奥卡见面的机会就变得少了,只能是零星得到一些消息。 而除了奥卡之外,让桂妮维亚记忆深刻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眼前的亚瑟,桂妮维亚知道他曾经是哈德良长城一线罗马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作战英勇、智慧不凡,享有盛名,两人也曾接触过不少但并未深入‘交’谈过,但从亚瑟的身上桂妮维亚的确看到了一种王者才具有的气度,虽然在潜意识里比不上抓住自己的奥卡,但桂妮维亚还是记住了这个英俊、强壮而又少言寡语的骑士王。 “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我听说了,你的家族因为发起叛‘乱’而被罗马大军夷灭,而你却逃遁无踪,看来你一直在伺机复仇。” “真的很荣幸‘女’王陛下竟然还认识我,并且没有在我‘露’出真面目后立即下令将我抓起来献给罗马人的意思。”和多年前记忆中的有所不同,如今亚瑟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只剩下了沉稳和沧桑,而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他不得不收敛起内心的犀利,因为他已不再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而是帝国的通缉犯。 目光细细地在亚瑟打量一圈,莫名的桂妮维亚陷入一阵失神,尽管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亚瑟那如一潭深水般的眼中还是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涟漪。 “没什么,虽然你是罗马的通缉犯,但是王国并没有协助罗马抓捕犯人的义务,因而你依旧如当初一样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下令将朋友五‘花’大绑呢?”也许是为了掩饰刚刚的失神,桂妮维亚尽数敛去了脸上先前的一丝敌意和警惕,嘴角浮现出一抹动人的微笑以叙旧的口‘吻’说道。 “多谢陛下。哦,不,谢谢你,桂妮维亚,很高兴你还能拿我当朋友。”亚瑟显然被桂妮维亚的话震了一下,不过随即他也是展‘露’出作为一个男‘性’无疑称得上是‘迷’人的笑容说:“希望友谊能让我们接下来的谈话更能坦诚相待。” 对于亚瑟这听似不免有拿友谊当筹码嫌疑的言语,桂妮维亚并没有多少感觉,因为对双方来说,现在的确不是叙旧的时候,所以桂妮维亚决定洗耳恭听亚瑟接下来要说的话。 “陛下,罗马人的态度想必您已经从他们给出的答复中了解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想再一次给陛下提个醒,如果陛下不尽早做出谋划,一旦罗马人的野心暴‘露’,只有区区一隅之地、带甲不过数万的凯尔特王国顷刻间就会有灭顶之灾!” “你的话给我一种危言耸听的感觉,也许罗马人的确对苏格兰怀有更大的野心,但是你的来意是什么?你代表谁?莫非你是日耳曼人的信使,想要让我忘记杀父之仇,与日耳曼人言和吗?” 看到桂妮维亚的秀美‘挺’起,俏丽的面容上隐现一股杀气,亚瑟忽然轻笑道:“陛下,我的确是从日耳曼人那里来的。”说到这,他似乎刻意一顿,果然发现桂妮维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玉’手更是‘摸’上了剑柄大有随时可能动手的架势,然而亚瑟的下半句话却立时让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泄。“不过,我永远只代表自己。” 桂妮维亚疑‘惑’地盯着亚瑟,浑身散发出的敌意却是消失了。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 “抱歉,我的意思是眼下我的确是栖身在日耳曼人的领地内,因为我和我的部下伪装成了日耳曼人的一个部族,以此来避开罗马人的眼线,事实上,我也曾在陛下的领地内呆过一段时间,但遗憾的是那里的罗马人太多了。” 亚瑟的回答不禁让桂妮维亚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亚瑟竟然会用这种办法来躲避罗马人的追捕,要躲在日耳曼人中间而不被发现,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这么简单。 “那么,你是想单独代表你的部族是吗?” “不完全是这样。如果陛下愿意帮助我的话,我就能让剩余的日耳曼人都沦为我的奴隶!” 亚瑟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然而其中蕴含的自信和气势却是让桂妮维亚为之惊叹。 “等那些日耳曼人成为我的奴隶,那么陛下的杀父之仇某种程度上也就报了,这样一来,陛下应该不会再介意与我合作了吧。” “你要成为日耳曼人的王,然后凭借日耳曼人的力量,再加上与我结盟,共同对抗罗马人?” “不错。” 桂妮维亚摇了摇头道:“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首先你能不能真的控制日耳曼人还是个未知之数,其次,就算你统治了日耳曼人我也放下杀父之仇与你结盟,就凭我们两家,又有什么资本来对抗罗马大军呢?与其冒险,我完全可以选择随机应变,也许罗马人并不会真的吞并我的王国。” 亚瑟听完,认真地注视了桂妮维亚片刻才问道:“陛下,这真的是你的决定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很遗憾,我会马上离开这里。如果您只是在试探我的话,那么我想说,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去‘浪’费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才有一线机会!” 话音落下,营帐内,倏然陷入冷场。 “那么,你用什么来证明你可以掌控日耳曼人呢?”过了很久,桂妮维亚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看到桂妮维亚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亚瑟也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语气充满自信地给出了自己的筹码:“我自然有办法证明,而且可以让您亲眼见证!”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节 终焉的骑士 树影重重,枝杈横生,葱茏茂密的树冠在高空彼此相连,将头顶的云天几乎遮掩得严严实实,只余下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摇曳的缝隙投映到地面上,形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光斑。 桂妮维亚、亚瑟还有二十名卫兵正沿着一条看不见的路径往山林深处走去,为了避开罗马人的耳目只有人迹罕至的山中是唯一相对安全的地方。不过危险依旧存在,但桂妮维亚还是决意亲身前来,因为亚瑟向她做出了承诺让她亲眼见证自己掌控日耳曼人,当然兑现承诺本身也需要桂妮维亚的协助。 亚瑟的计划就是一场谈判,一场凯尔特人与日耳曼人之间的秘密和谈,只要桂妮维亚愿意暂时放下仇恨与日耳曼人休战,借助这个功劳伪装成日耳曼小部落族长的亚瑟就可以顺利跻身日耳曼人的最高权力层,之后如何一步一步去压服其他族长、大权独揽,亚瑟都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希望你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否则的话我拖延进攻的事情一定会被罗马人察觉,到时候如果罗马秘密派来调查人员,我们的密谈根本隐瞒不住。” 行进在山林间的亚瑟一行一路走来似乎都刻意保持着沉默,然而在翻过一道山岭时,桂妮维亚忽然开口打破了平静。 走在最前面的亚瑟身形一顿,但旋即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只是简简单单地留下了一句回应。 “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是绝对不会冒险动手的,罗马人锲而不舍地在追捕我,任何一丝大意都可能让我送命,而我绝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桂妮维亚没有再说话,一行人继续艰难跋涉,直到眼前骤然一亮终于摆脱了千篇一律的树林,来到一片草木丛生的空地上。 “陛下,请您在这里稍事休息片刻,我这就去看看日耳曼人是否也到了。”一行人在空地边缘站定,亚瑟立刻转过身向桂妮维亚微微躬身说道,随即便径直向空地另一端迈步走去。 “陛下!”就在这时,桂妮维亚的卫队长忽然抢上前一步,手握剑柄,冷峻的眼神朝周围一扫后落在亚瑟的身上,继而目视桂妮维亚沉声提醒道。 卫队长的暗示显而易见,深处如此陌生而又险恶的环境,让唯一可以作为人质的亚瑟离开己方掌控的区域无疑很是冒险,一旦谈判有诈日耳曼人设下埋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桂妮维亚清冷的眸光在亚瑟那不快而沉稳的步伐上逡巡了一眼后,她缓缓摇了摇头,示意卫队长不必太过草木皆兵。眼见桂妮维亚决定了,卫队长自然不好再说,但还是丝毫不敢疏忽地迅速让其余卫兵在桂妮维亚周围手持盾牌、摆开防御阵型,自己更是按剑站到了‘女’王的身后以便就近保护。 而就这半天工夫,亚瑟已经走到了空地中间,蓦地停住了脚步不再往前,而是直接朝远处的树林喊起话来,毫无疑问用的是日耳曼人的语言。喊话声落下,不光是亚瑟,包括桂妮维亚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树林,略带一丝紧张。 窸窸窣窣~~不过很快随着一连串轻微的声响,一排从树林中显‘露’出的身形让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没有臆想中的埋伏,出现的日耳曼人同样只有二十几个人,从装束上看大部分都是士兵,只有走在最前面的四个人看上去气势不同一般。 照理说谈判双方既然都到齐了,自然就该进入正题了,可是当那些日耳曼人走向空地中央的时候,凯尔特人这边却仍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因为桂妮维亚怔怔地站在那没有下令过去,站在她身旁的卫队长虽然感到疑‘惑’不解,但也只好等着。 桂妮维亚当然不是因为心不在焉才会没有动作,而是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其他事情上,从那些日耳曼人出现开始,她就一直在认真观察着后者,因为她要确认那些人的身份,幸运的是以她对日耳曼人的了解和从细节上得到的判断,那为首的四个日耳曼人的确是久居上位者应该就是如今掌握大权的几位族长不会错了。而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从那些日耳曼人听到亚瑟的喊话就立刻毫无戒备地走出树林以及他们之间谈话的神情来看,亚瑟的伪装‘混’入日耳曼人内部的举动不仅没有引起丝毫怀疑,反而很受高层的信任,这样的情形不禁让桂妮维亚对亚瑟的能力感到更加吃惊。 而就在桂妮维亚吃惊的时候,空地中央,亚瑟已经和日耳曼人接上了头,简单聊了几句后,亚瑟转过身似是要引见双方,可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微微一变,因为他看到桂妮维亚仍在树林边没有过来。 亚瑟内心忽然有些疑‘惑’,他不认为桂妮维亚会是一个需要人牵着走的‘女’人,可是一时之间又来不及去想其中的不妥,于是下意识的他还是举起手,远远地朝桂妮维亚示意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谈判了。 然而不等亚瑟手上的动作做完,他的表情陡然间凝固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远处,桂妮维亚朝他‘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绿‘色’了句什么之后,卫队长脸‘色’一变立刻招呼那些卫兵快步上前将桂妮维亚保护在后面,一行人迅速退向了树林! “不好,快撤!” 电光火石之间,亚瑟的思维简直运转到了极致,最终一个可怕而致命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与此同时下意识的一声厉喝从他的口中爆发出来! 生死瞬间!亚瑟的双手就像幻影一般将背后的盾牌和腰间的长剑同时取出,而后毫不犹豫地飞身而退!而就在他闪离原先所站位置的下一秒,无数凄厉的尖啸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啊!”突兀的惨叫声响彻林际!听到身后如同催命音符般‘混’杂一片的惨叫和尖啸,狂奔逃向树林的亚瑟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煞白形同死人!亚瑟机关算尽,却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落入了一个完美的陷阱,而‘诱’饵正是桂妮维亚! 尽管心底直往下沉几乎触‘摸’到了那冰冷的深渊,但亚瑟不愧为天生的枭雄,他仍然保持着强大的求生意志!凭借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亚瑟险之又险地逃过了狙击弩的猎杀,但那些全无防备的日耳曼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包括四名高层在内所有的日耳曼人绿‘色’中毙命。 仓皇遁入树林的亚瑟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结果那一具具横陈在地的尸体让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绝望之‘色’,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袭击者既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在短短几秒钟内杀死二十几个战力不凡的日耳曼勇士,而不去设下另外的陷阱防止漏网之鱼! 然而令亚瑟难以置信的是,一路狂奔了十几分钟他竟然没有遇到任何伏击,直到他冲过一条小溪,沉重凌‘乱’的脚步声顿时惊动了等候在这里的人。 “亚瑟?!你怎么!”从两棵树中间蹿出的亚瑟只见眼前倏然闪出一道人影,下意识地出剑,结果叮的一声两人的长剑搅在一起,两人面目贴近,只听人影用熟悉的声音惊呼道。 “高文!”因体力急剧消耗而视线恍惚了一下的亚瑟猛然认清了挡在面前的赫然是他安排在这等候的高文,顿时面‘色’大喜,然而瞬息又转为惊惧之‘色’,只见他猛地扣住高文双肩吼道:“快,叫上大家立刻撤退!桂妮维亚和罗马人合谋设下了圈套!” 话音未落,被亚瑟用力扣住肩膀的高文已是脸‘色’剧变,果断扭过头朝着树林吹出长长的尖锐口哨声,口哨声刚刚响起,只见林地中立刻跳出了几个人,赫然又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莫德雷德、贝德维尔、加雷斯、杰兰特…… 圆桌武士们看到亚瑟的狼狈样子都是大惊失‘色’,纷纷围拢过来然而不等他们出声询问,只见高文一手扶住亚瑟,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喝道:“不要问,先回去再说!” 虽然没有得到解释,但是在场的圆桌武士彼此都是十分了解,高文的语气已经说明了情势的紧迫!于是八名圆桌武士纷纷‘抽’出武器簇拥着亚瑟准备离开这里。 可惜,晚了。 “亚瑟,你还要逃吗?”就在亚瑟等人将要动身之际,树林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仿佛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让处于生死边缘急切‘欲’逃的亚瑟等人生生止住了脚步,并且一一转过身来。 “兰斯洛特,果然是你!”亚瑟不动声‘色’地推开高文的搀扶‘挺’直了身躯,微微收缩的双瞳紧紧盯住了不远处从树林中缓步走出的那个身影。 一袭闪耀的银甲,脖子上系着一道蓝‘色’的绸带,随风飘曳,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背后,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追忆和感伤,兰斯洛特静静地和曾经的挚友遥遥对视。 “投降吧,亚瑟,只要你愿意,我会向陛下请求赦免你。” “不必了,潘德贡家族毁灭在罗马之手,我亚瑟,与罗马势不两立!” “我知道你会这样选择,你原本就是一个固执的人。”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亚瑟会这样回答,兰斯洛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遗憾。“既然如此,那在决战之前我想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姐姐摩根没有死。” “什么!?”闻言,亚瑟和银发的莫德雷德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没有死,城堡陷落的时候,她扮成一个厨娘骗过了帝国士兵的搜查,不过后来还是被安全部的人识破了身份,但陛下没有下令处死她,而是赦免了她。如今,她就在约克郡,作为一个普通人平静地生活着。” 听完兰斯洛特的这些话,亚瑟忽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轻声道:“太好了,摩根她没有死。”接着,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莫德雷德,却发现他正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亚瑟敏锐地注意到后者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亚瑟忽然笑了,他轻轻用手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肩膀,随后又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其余的圆桌武士们,最后视线重新回到兰斯洛特的身上。亚瑟缓缓迈步向前,说道:“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说的了,让剑替我们来作一番了结吧!” 兰斯洛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在他的身侧已经转而效忠帝国的格兰特、崔斯特、加拉赫德、兰马洛克、珀西瓦尔同时‘抽’出长剑,迈步向前。 “如你所愿!” ……十几分钟后, 兰斯洛特缓缓将自己的长剑从亚瑟紧扣的双手中‘抽’出,‘胸’口的鲜血顺着剑锋汩汩冒出,看着双眸已然黯淡下去的亚瑟缓缓倒下,不由‘露’出一丝深深的痛苦。 亚瑟死了,他们势均力敌,但亚瑟最终弃剑,双手紧握兰斯洛特的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终结了自己矛盾而又挣扎的一生。 加雷斯死了,死在了加拉赫德手上,他们曾经常在一起畅谈着理想。 高文死了,死在崔斯特的手上,这两个往日谁也不服谁的剑术高手终于分出了高下。 杰兰特死了,他曾说自己的枪术是所有圆桌武士中第二强的,今天他的话得到了印证,他死在了枪术第一的格兰特手上。 凯和父亲埃克托并肩站死,这队英勇无双的忠诚骑士不敌兰马洛克和珀西瓦尔的围攻。 至于‘波’尔斯,这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却在最后一刻逃了,因而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荣誉,让自己的死成为了一个笑话,他死在了弓弩手的箭下。 场中,唯一站着的一个身影,从始至终,他都只是站着,莫德雷德选择了不战。 “去找摩根吧,所有的圆桌武士都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记得莫德雷德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悄然退走,只剩下兰斯洛特,他在最后离去前走到一动不动的莫德雷德面前,轻声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一节 维约安的日记 “五月十一日,天气晴。 今天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因为在历经了长达三个月的漫长旅程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维也纳城。不过遗憾的是我们被告知明天才能觐见奥卡陛下,因为陛下正和重臣们忙于商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务,看来我们只好再耐心地等待一天了。 一天的时间如果只是用来休整无疑会让人很枯燥,好在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可以做,那就是将这一路从君士坦丁堡出发直至维也纳的途中见闻还有一些零散的随笔整理一下,我的内心隐隐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这冲动反复提醒着我应该在结束使命返回君士坦丁堡后用这些资料写一本书。一本关于西部改革的书,也许我会因此而青史留名! 的确,早在几年前西部推行改革的消息就传到了东方,但受制于千山万水的距离阻隔,处于遥远东方的我们除了从商人、官方通报以及旅人口中得到的一些只鳞片爪的粗略消息之外,实质上对西部发生的变化仅仅只有一个十分模糊的认识,即便这场改革的声势比帝国历史上的任何一次都要浩大、更具改革‘性’! 也许是幸运‘女’神摩伊拉的眷顾,让我作为狄奥多西陛下的使节有了亲眼目睹西部改革的机会,然而,从君士坦丁堡出发之际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机会的宝贵,直到我真正踏上西部的那一刻起,呈现在面前的一切不禁让我有置身梦境的错觉。 这真的是罗马吗?当我们一行越过马其顿山地、进入到希腊境内看到重新修补过的道路两旁那一片片长势丰饶的耕地、一个个‘鸡’犬相闻的村庄以及一张张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的朴实面孔时,我们忽然觉得这景象是如此陌生。西部的土地不是应该和东部一样,都被那些贪婪的贵族和为富不仁的豪商疯狂圈占、兼并去种植那些远比粮食更值钱的植物或是单纯作为炫耀家族财富的装饰品了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新兴的村庄和农民,他们从哪来的土地,又为什么脸上会带着那样开心的笑容?难道他们不用去承担沉重的赋税和徭役? 由于行程紧迫,我们没有时间去询问,只能是带着满腹的疑‘惑’继续上路。下一站,我们来到了伯罗奔尼撒,来到了雅典,这座曾经辉煌的古老城市。可是,当我们怀着惊叹迈入用纯白‘色’石块修葺一新的雅典城墙时,那扑面而来的喧嚣和人流几乎让我们窒息,这真的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吗?为什么它看上去却是那样鲜活而繁荣! 这座随着罗马的衰败而渐趋没落的名城仿佛一下子焕发了新的生机,源源不断的人口汇入到城内,让雅典城市的格局与之相较竟显得狭小起来!扩建的港口,舳舻相连,上百艘外形圆滚滚的新型货船几乎将码头堵得严严实实,后续到达的船只甚至要排很长的时间才能等到泊位。 究竟是什么让雅典的贸易重现几百年前的景象?我真的很好奇想要深究,然而市政厅的官员很快为我们安排好了出海的航船,让我们又错失了一次机会。不过,在我们乘坐的那艘外形流畅的美丽航船扬帆驶离港口的时候,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罗马找寻这一切剧变的答案。 横跨爱琴海的航线很短,据那位我们乘坐船只的体型剽悍、满脸络腮胡船长所说,在如今的罗马爱琴海航线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先进造船、航海、辨位技术的出现再加上‘精’密海图的普及,每天这条短线海路上的航船数量和载货吨位都是一个令人难以想象天文数字。可惜的是这位船长只能给我们从海员、商人的角度介绍一些改革带来的变化却仍然无法让我们在根源上找到让商路复兴的原因。不过,越来越多的疑问占据了我的脑海,让我无暇去焦躁。 几天后,在我们离开君士坦丁堡已经有一个半月之后,我们在意大利登岸,沿着阿皮亚大道来到了罗马! 罗马,尽管在如今的罗马人特别是东方臣民的意识中,君士坦丁堡和罗马是同等地位的首都,是同样帝国伟大与荣耀的象征,但是我必须承认,在车队行进至台伯河平原,远眺的目光触及那绵延的罗马城墙轮廓的一刹那,我的思想、我的灵魂仿佛一瞬间坠入到了一个苍凉的历史长河中去,我的眼前一幅幅画面闪现而过,那是从祖辈在这里建城一直到现在的巨幅画卷! 那一刻,我清楚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这座城市,罗马,才是永远也无法让罗马人割舍的烙印,失去了罗马,也许我们就再也不配称作罗马人了。 罗马带来的震撼让我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进入城中,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去观察这座永恒之都在改革后的变化。我们径直来到了国务院找到了奎里纳斯王朝第一任首相安德鲁,这位曾经伴随在已故皇帝格拉蒂安身边,而后又见重于奥卡陛下、拥有贤者之誉的长者。在会面中我亲眼见到了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智者,无论是以怎样苛刻的角度去评判,这位年迈的长者都堪称罗马人的典范,让我由衷敬佩。 但遗憾的是,首相带来的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我们又和奥卡陛下失之‘交’臂了,奥卡陛下在我们抵达罗马的两天前启程前往了维也纳视察那里的军队,这意味着我们不得不再次赶路,而且是绕一个大圈前往维也纳见驾。 但这一次,我没有急于启程,而是决定在罗马多呆几天,因为我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想要了解改革的内容了。考虑到参观可能会牵涉到一些机密,我直接向安德鲁首相坦言了自己的打算,没想到首相立刻就爽快地答应了,不仅如此,首相还在相关官员的见证下临时授予了我一级安全权限,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个权限的含义,但它的作用我在随后的参观中却感受到了,那就是不管是哪里,我都几乎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去细致的观察甚至是记录和阅读一些公文档案。 在首相为我特地安排了一位引导官员后,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探索之旅。 令人惭愧的是,我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接下来我所见到的一切,我只能说,旧的一切正在崩毁,新的一切朝阳初升。 我看到了在罗马城外重新布局的农田,经过官员的介绍了,我知道了那些贵族的多余土地都被政fǔ赎买然后以分期偿付的方式卖给了解放人身自由的农民,这些农民在农业部官员的组织下,建立大大小小的村庄,调整了农作物种植品类结构,采用了新的耕作制度和农业技术,还有免费的品种改良以及新农具试用,农民不仅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土地,并且有了真正可以握在手中的希望。 引导的官员还向我们详细介绍了农村的建设、农业的法律、农业相关机构的设置等等许多方面的内容,可惜的是很多词语似乎都是新创的,我们甚至来不及领会或是去询问词语的意义,而只能囫囵吞枣地先听在耳中。 然而这只是开始而已,如果说对农业的变化我还能够勉强认知的话,随后参观市场以及单独划分出来的城市工业区内的作坊时,对于那些复杂而凌‘乱’的商业法规、制度以及措施时,我的思维已经彻底‘混’‘乱’了,最后我只能是向那位官员询问是否有详细介绍商业改革的公文可供慢慢细读,结果当天晚上官员搬来了一叠至少有几十罗马寸厚的资料,于是我意识到恐怕只有等到完成使命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后才会有足够的空闲去阅读它们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相继去参观了诸神殿和罗马城内新的标志‘性’建筑之一——罗马大学!奥卡陛下在对待宗教的态度上显然与狄奥多西陛下背道而驰,完全皈依了异教,当然,这是罗马从古希腊那里继承并沿袭了数百年的古老宗教,奥卡陛下通过一系列的措施甚至于不惜以强制的命令,在西部推行了全面的宗教改革,全面恢复了对多神教的崇拜和信奉,并创造‘性’地将诸神与罗马政权合二为一,诸神的职司与世俗的政权紧密联系起来,从而彻底排斥其他宗教在社会各个领域对罗马人的干扰。 至于罗马大学,最初是奥卡陛下特意为改革而设立的培养人才的政fǔ‘性’机构,不过当改革的步伐走向正轨之后,奥卡陛下正式确立了罗马大学的新的使命,那就是作为面向所有罗马公民广泛吸取人才进行知识深造的国家‘性’高等学府,同时也是改革中教育环节的核心内容之一,配合在主要大中城市展开的大规模新建学园构成了未来帝国平民阶层教育体系的初步架构。 目不暇接的变化和浩如烟海的政令让我近乎‘迷’‘乱’,然而这才只是庞大改革的冰山一角,不由令人震惊!原本以为充裕的时间一下子就变得紧凑起来,最后逗留的几天里我只能是走马观‘花’地抓紧时间参观了政fǔ中枢的运作,可惜,时间太仓促了,我只能从眼‘花’缭‘乱’的内容中看到最肤浅的一部分,集中的办公地点、严格的规章制度、高效廉洁的行政监督体系、国家部‘门’的相互制约、民主意识的复苏,大大小小的各种信息时刻不停地钻入我的大脑,直到后者再也无法容纳更多为止。 我突然之间产生了一个想法,我意识到光凭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深入了解在西部发生的一切,无论我怎样努力,记录下来的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充其量只能是写成一本充满奇迹的游记。可是作为帝国的官员,我认为这里,在罗马崛起的古老土地上正在发生的一切也许能够给东方同样带来裨益,也许我该在回去之后立刻向狄奥多西陛下建议派遣一支专‘门’的使团来西部参观学习,如果可以的话东方同样可以从一次合适的改革中吸取营养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写到这里,此次旅程的日记就要结束了,明天我将会觐见奥卡陛下,之后我就要返回君士坦丁堡,带回我所能够记录下来的一切,带给遥远东方的罗马子民,让他们更多地了解这里的改革,这里的同胞。”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二节 不确定价值的情报 匈奴左贤王部,罗夫诺 蓝天白云、绿草白帐,潺潺的小河环绕流经营地的南边,成群的羊在牧民的吆喝声中朝着一个方向窜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可爱的棉绒球在草原上滚动,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安宁祥和。 眼前这片圆顶帐篷以及附近的草原就是胡拉部的领地,胡拉部只是匈奴左贤王部中不起眼的一个小部,整个部落加起来人口也只不过区区千余,其中丁口更是不足三百。 说起来,像这样力量单薄的弱小部族在如今的左贤王部还真是不多见了,自从当年惨败于罗马之手后,振作反思的左贤王休屠深感部族众多调度困难是造成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于是一直意‘欲’将麾下实力整合起来,从而在战争中避免指挥权分散以及‘精’锐兵力无法集中调遣的问题。 正是在他的这种想法传达以及刻意纵容下,左贤王部迅速掀起了一阵吞并狂‘潮’,原本数以百计的小部族在短短几年内就几乎被几大部族全部瓜分,而之所以胡拉部能够幸免于难完全是靠着部落盛产‘精’锐骑‘射’手这个被休屠格外看重的小小筹码而已。 事实上,胡拉部曾经有过一段十分辉煌的历史,胡拉部不仅是随王庭本部一同西迁至泰西的最初一批纯血统匈奴人部族之一,而且在匈奴人的崛起之路上胡拉部立下了汗马功劳,从胡拉部中走出了无数‘精’擅骑‘射’的勇士,其中甚至有几人后来成为了匈奴‘射’雕英雄! 可惜,那段属于所有部族的荣誉早已过去,现在的匈奴完全掌握在几大部族的手中,小部族的生存空间日益萎缩,胡拉部也只是靠着那些战死族人留下的威名苟延残喘,迟早有一天,他们也只能屈从于那些大部族。 尽管未来一片惨淡,但至少今天,是值得欢庆的一天,因为罗马商队来到了胡拉部,带来了琳琅满目的货物。 几年前的那场大战结束后,西罗马与匈奴签订了和平条约,条约规定双方将在十年期限内互不侵犯,并且双方在边境区域任何形式的大规模兵力调动前都要提前知会,否则视为军事入侵。 一纸条文让艰难获胜的罗马赢取了几年的宝贵时间来推行改革并休养生息,然而带给匈奴人的却是割地赔款的屈辱以及无时不刻的复仇渴望! 不过和平并非一文不值,至少那些普通的匈奴族民在享受了和平之后渐渐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和死亡,他们不愿再将兄弟、父亲和丈夫一个个送上战场而迎回的却是他们的尸体,与其和强大的罗马人拼得两败俱伤,他们宁愿和罗马人做生意。 西方有一句关于商人的谚语,说的是如果有一倍的利润摆在面前商人就可以不惜血本、而如果是十倍的利润,他们就会敢于挑战法律的威严,如果是一百倍的话,哦,诸神在上,就算是命他们都可以不要了。这个通俗的谚语无疑将商人的特‘性’形容得淋漓尽致,因为现实里商人就是这么做的。 虽然有和平条约在,但横亘在罗马与匈奴间的仇恨让停火有时候变得很困难,实际上,自条约签订日起,六年内,双方的军队在边境大大小小制造的摩擦或者冲突不下千次,彼此的伤亡也是从未有过一天的中断,但即便是冒着随时可能遭遇抢劫或屠杀的风险,罗马人的商队还是络绎不绝地开始出入草原。 罗马人带来的既有草原匮乏的生活必需品盐、调味料、布匹、农产品等,也有各种满足匈奴贵族享受的奢侈品,比如金银制品、工艺品,用这些商品‘交’换而来的是皮货、牲畜,当然这些只是明面上的‘交’易货物,真正让‘交’易行为的存在得到双方统治者默许的原因在于通过贸易双方都可以从对方那里获得自己所没有的战略资源,比如匈奴人需要铁和各种金属来制造‘精’良武器,而罗马需要匈奴人从中东、阿拉伯以及伊朗等地抢夺而来的优良品种战马! 当然这种走‘私’贸易都被严格限制,双方都很清楚,敞开这种战略物资的贸易只会给自己带来难以挽回的灾难,所以通常都是采取非常隐晦、机密而且批量很小的途径进行‘交’易。 当然,这样的贸易只可能是在那些动辄数万人的大部落中才有可能进行,小部落是绝没有这个资格的,因为只有让这样的‘交’易时刻处于严密监视之下才能确保安全,所以像愿意到胡拉部这样小部族来的商队在匈奴人眼中无疑都是纯粹的商业行为,除非是胡拉部不想活了否则是万万不敢把战马卖给罗马人的。 事实也差不多就是如此,几年时间下来,愿意到胡拉部来的商队始终只有一家,商队主事和胡拉部族长几乎都相熟了,倒不是胡拉部族人格外好客,而是确实难得,草原民族的生活其实很贫苦,特别是像胡拉部这样的小部族,王部分配的物资被那些大部族层层克扣下来最后落在手里的就剩一点,至于想要找外面的人‘交’易又没有渠道。 而自从这支罗马人的商队到来,部族内的族民就可以用自家出产的东西进行‘交’易,换取更多更可口的粮食,富余的甚至还能换到一些装饰用的手工制品,要是真说起来,这几年的贸易受益更多的肯定是胡拉部,因为相比于商队千里迢迢、运送货物定期前来,胡拉部所能提供的那点利润实在是微不足道,也正因为如此,胡拉部上下自发地对这支定期做客的商队颇为友好,不少商队成员甚至和邀请他们在贸易期间居住的帐篷主人成了朋友,如果不是战争的‘阴’云始终没有散去的话,毫无疑问,胡拉部也许就和这支商队结下了永久的友谊了。 今天正是定期贸易的日子,商队果然如期而至,当一辆辆满载货物的木轮车缓缓驶入营地的时候,整个胡拉部的人都满脸笑容地涌出了营帐,神情‘激’动地围着那些木车打量,而车队的成员也是毫不拘束地大声和人群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而走在最前面的商队主事则正吩咐身旁的伙计给那些早已如同闻着腥的猫一样围拢过来的部落孩童分发着一些糖果,虽然和那些高档的‘奶’糖无法相比,但这些粗糙的甜味食物对于大草原上的孩子们来说已经是最美好的礼物了,商队与部落融洽的关系让迎接场面显得热闹非凡。 看着商队驶向部落中间的空地安置,准备开始‘交’易,商队的主事马格斯却是悄然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胡拉部族长的帐篷走去,线条刚毅的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疑‘惑’,因为就在刚刚车队进入营地的时候他分明看到胡拉部族长乌鲁站在欢迎的人群中对着他暗暗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转身直接去了营帐,马格斯有些意外地看到乌鲁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严峻。 “莫非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我?”带着这样的疑问马格斯独自走进了族长营帐,果然看到乌鲁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毡毯上显然正在等他。 “尊敬的乌鲁族长,您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吗?”马格斯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乌鲁的面前,开‘门’见山地直接询问道。 “马格斯主事,这几年来多亏了你的商队定期前来收购皮货和牲畜才能让我的族人生活变得稍微好一些,你的友谊我们胡拉部永远铭记在心。”然而,乌鲁族长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说出了一番感‘激’的话来,马格斯不明所以只得耐心听下去。 “虽然我胡拉部身为匈奴一员,与你的国家罗马是仇敌,战争随时可能爆发,我们之间也随时可能成为敌人!”乌鲁的语气陡然高了一分“可是,我胡拉部始终牢记祖辈的教诲,那就是每一分恩情都应当努力还报!我乌鲁更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所以我今天特意将马格斯主事你叫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乌鲁的铺垫虽然很凌‘乱’,但马格斯还是敏锐地从中发现了一些可以帮助猜测情况的信息,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乌鲁的话让马格斯的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马格斯主事,昨天有王部的信使来到这里,带来了左贤王的亲口命令,左贤王让我们将命令传到时停留在自己部落中的罗马商队全部杀死,不能放跑一个人,抢到的财货归部落所有!” 闻听这番话后,饶是马格斯受过专业的训练,懂得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足够的冷静,此时此刻也不禁内心狂震,眼神因恐惧陡然变得有些僵直。 看到马格斯这幅模样,对面的乌鲁顿时面‘露’惭愧之‘色’,继而身体前倾猛地抓住马格斯的肩膀,低声吼道:“马格斯主事,你放心,我胡拉部虽然弱小,但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我将这件事告诉马格斯主事你,就是想提醒你,赶紧秘密通知你的手下人,快马加鞭离开草原吧!胡拉部不会为难你们,但是我不知道王部是否会派遣骑兵在边境搜索,所以你们早一刻走就能多一分逃出去的希望!” 当乌鲁的话音落下时,刚刚短暂失神的马格斯已经迅速恢复了镇定并且开始大脑高速运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消息理清,继而得出了猜测的马格斯猛地抬起头,看向乌鲁,语气诚挚道:“多谢乌鲁族长告知此事,救命之恩日后容报,我必须马上离开了。” 乌鲁没有再说什么,神情理解地点了点头,目送马格斯霍然起身飞快出了帐篷。 十几分钟后,马格斯和几十名同伴在胡拉部族人们充满疑‘惑’的注视下骑着马匹旋风般离开了营地,却抛下了那些满载货物的木车。 马蹄翻飞,耳旁狂风呼啸,马背上的马格斯热血澎湃,但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前面的路也许充满凶险,他必须确保有人能活着回到罗马,将这里的一切报告上去。 也许早就有人猜到了,的确,马格斯不是一个普通的商队主事而是军籍在身的帝**人!他的身份是帝**事情报部安排的,任务就是定期深入草原,进行各种情报搜集,不过他的级别很低,那些高级别的情报员都是安‘插’在了大商队中,然而这一次,恐怕没有人会想到恰恰是他,及时得到了消息逃过一劫。 匈奴人突然下令劫杀商队当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以一个军事情报员的角度去分析,马格斯几乎是在听到乌鲁说出消息的瞬间就意识到匈奴人要有大动作了,因为杀光商队即封锁消息,而封锁消息无疑是进行军队秘密调动之前必然的战场信息遮蔽的一种做法! 马格斯无法想象自己猜测的这个消息对帝国有多大价值,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活着回去,因为不确定价值的情报往往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潜在价值!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三节 抛饵 维也纳, 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两名体格魁梧、身着御林军甲胄的卫士面无表情地守卫在一扇大‘门’两侧,宛如两尊健美的人形雕塑。 能让象征皇室威严的御林军来客串‘门’卫,那扇大‘门’后的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其实,大‘门’后是一间会议室,而奥卡正在里面接见由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派遣来访的使团约维安一行。会议室的隔音效果无疑十分优良,因为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耳旁完全是静悄悄的一片听不到任何从会议室内传出的声音。 会议仍在继续,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内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两个卫兵从始至终都是纹丝不动地‘挺’立着身躯,直到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让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一道身影快步从走廊另一端走来,当来人的面孔清楚地落在卫兵的视野之内后,两名卫兵立刻又恢复了无可挑剔的站姿。 “安奎拉阁下!” 当来人走到他们面前时,两名卫兵同时用恭敬的语气敬礼道。 “会议还没有结束吗?”来的人正是安奎拉,朝卫兵微微颔首随即目光在紧闭的大‘门’上停顿了一秒,安奎拉沉声问道。 “是的,阁下,会议仍在继续。”一名卫兵立刻回答,接着才补充问道:“阁下需要我们进去通报吗?” 闻言,安奎拉沉‘吟’着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道:“既然陛下还在接见使团,那就不必打扰了,不过等会议结束,你们代我向传个口讯给陛下,就说我有要事,请求陛下尽快去情报部一趟。” “是,阁下,我们记住了。”卫兵点头。 简短的‘交’谈完毕,安奎拉便转身离开了。之后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会议室大‘门’终于从内被打开,两排‘侍’从首先鱼贯走出,站到走廊两侧,接着就只见一袭华丽紫袍的奥卡手携那位来自东罗马的使团领队维约安缓步走出,跟在最后的则是皇帝的书记员、还有陪同出席接见的几位官员和东罗马使团的成员。 从众人的表情上看,这次接见显然很愉快,都离开会议室了奥卡仍是和维约安两人一边走一边亲切小声‘交’谈着。按照预先的日程安排接下来奥卡将和使团成员一共共进午餐,不过就在一行人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准备去往餐厅时,刚刚负责看守大‘门’的卫兵已经跟到了奥卡的身后,其中一人忽然上前一小步,小声唤了句:“陛下。” 听到耳旁的声音,奥卡不由立刻用歉意的眼神向维约安道了声失礼继而才转过头,神情中透着问询之‘色’地看向那个卫兵,奥卡知道卫兵肯定是有要事禀告,否则就算御林军地位超然,也不会随随便便贸然打断他的谈话。 果然,卫兵小声道:“陛下,刚刚会议进行的中途安奎拉阁下曾来过,留下口讯说有要事禀告,希望陛下能够在会议结束后马上去情报部一趟。”说完,卫兵便自觉退到了奥卡身后站定。 从卫兵口中得知是安奎拉要找自己,奥卡不由立刻联想到可能是最近一直在忙碌的事务有了进展,心中一动,于是回过头面带歉意地对耐心等候的维约安道:“维约安阁下,真的是很抱歉,原本是应当与诸位一同共进午餐的,但是刚刚卫兵禀告,有十分重要的军事情报需要我马上去处理,因而只好委屈诸位先自行就餐了。” 听到奥卡的道歉,维约安先是微微一怔,继而面‘露’受宠若惊之‘色’躬身道:“陛下实在是太客气了,陛下‘操’劳国务令人钦佩,下臣岂敢以区区午餐耽误陛下处理国事,下臣自行领使团前去就餐即可,陛下不必挂怀。” 闻听此言,奥卡似是松了一口气道:“维约安阁下,无论如何此次是我失信了,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聚餐的机会的。” “多谢陛下盛情。” “那么,‘波’乌斯。”奥卡说完,转身朝身后随行的官员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走上前来,聆听奥卡的吩咐。“你是我的‘侍’从官,那么就代表我领维约安阁下及使团前去用餐吧,记住千万不可怠慢!” “遵命,陛下。”接受命令的‘波’乌斯躬身应了,随即走到维约安面前,侧身让开一个身位,继而以目致意,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微笑道:“维约安阁下,还有使团的诸位阁下,请随我来。” “陛下,那么下臣先告辞了。”维约安再次鞠躬向奥卡致敬,然后便跟随‘波’乌斯离开了,其他使团成员也是在一一向奥卡致敬后紧随而去。 目送使团离去,走廊上只剩下两旁的‘侍’从以及卫兵,奥卡这才侧过脸道:“走,我们立刻去情报部。” 帝国情报部,是奥卡主持进行的改革中军事方面设立的一个重要机构,目的是为了在国家战略层面,配合国防部建立的一个主要服务于国家军事事务的最高情报部‘门’,总部和以内务为主的皇家情报部有所不同并不是在罗马,而是在拉文纳,另外在亚历山大、科林斯以及巴黎各设有一个分部。至于维也纳城的情报部,只是临时设立的一个分部,方便就近集中情报资源,为帝国与匈奴之间的军事战争提供情报支援。 尽管维也纳的情报部只是临时存在的,但是办公地点依旧是绝对隐秘并且防卫森严,任何人试图进入都要经过仔细检查,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奥卡。 只带了两个卫兵的奥卡一路畅行无阻,穿过层层哨卡径直来到情报作战室内,之所以不用问就知道安奎拉会在这里是因为这几天来除了公开‘露’面处理国务,奥卡也一直深居简出呆在这里,以至于在使团到达的时候没有立刻接见。至于做什么,其实根本不用猜,除了匈奴还有什么能让奥卡放心不下亲临边境? 以目示意卫兵守在作战室外,奥卡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果然第一眼就看到安奎拉正伏在一张桌上专心致志地似乎在查看地图,不过奥卡推‘门’进入的动静还是让他迅速站起身来。 “是什么事突然这么急?”奥卡径直走过去问道,目光却是扫过桌上安奎拉刚刚正在查看的地图,果然发现那是一幅布列斯特要塞的军事布防图。 安奎拉自然也注意到了奥卡的眼神落在,于是在奥卡收回目光四目相对后直入正题道:“是匈奴那边,恐怕是有大动静了,应该又是我们的老熟人左贤王休屠,以目前得到的情报,暂时还无法确认对方的战争意图。” 听到安奎拉果真将谈话核心内容锁定在了匈奴人身上,奥卡顿时不由感到心底一沉,倒不是畏惧匈奴人,而是遗憾和平持续的时间太短暂了,虽然罗马的改革已经取得了一定效果,但是距离充分调动国家的力量,让罗马这个庞然大物的国家潜力得到最大限度挖掘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奥卡一直计划着利用五到十年的相对和平时间来将罗马身上原本的毒瘤清理到足以达到自我调节的阶段,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转移主要‘精’力投入到与匈奴人的命运之战中去,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一厢情愿了。 “情报来源和具体内容?”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的奥卡迅速调整状态,走到桌前目光开始沿着布列斯特要塞一线的边境进行宏观上的观察,口中却是问起了情报的事情。 安奎拉走到奥卡的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滑向了地图上的一点,说道:“情报来源就是这里,罗夫诺,一个叫胡拉的匈奴小部族,隶属情报部的一支伪装商队从胡拉部的族长那里得到了情报,休屠下令将所有停留在草原上的罗马商队全部劫杀,而胡拉部族长并不知道商队人的身份,为了感恩于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们的人,商队才得以提前离开,侥幸在匈奴人封锁草原前回到了布列斯特。” “劫杀全部商队?”奥卡的眉头皱起:“这么说来,其他商队都惨遭不幸了?” 安奎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黯然道“是的,据事后统计,当时在草原各部贸易的商队一共有十四支,包括胡拉部那支在内只有六支商队侥幸逃离,其余都被匈奴人残忍屠杀了,更令人痛惜的是情报部为此损失了二十三名优秀的情报员。” “真是狠辣凶残的手段啊!”奥卡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旋即恢复冷静的理智判断道:“这么说来,你也觉得这个情报是在隐约预示着匈奴人准备大举入侵?”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应该是这样。劫杀商队,封锁边境显然是提前遮蔽战场的做非法,恐怕眼下左贤王部已经在进行兵力秘密集结调动了。”安奎拉神‘色’凝重道。 “缺乏情报的支持,我们就算是准备也是茫无头绪,所以必须马上恢复情报侦察,至少要确认匈奴人的主要目标以及匈奴人动员的大概兵力,如果连王庭也动了的话,那我介意倒是不妨借助一下来访的使团的帮助,和东部取得联系,在侧翼方向牵制匈奴人。” “哦,使团是来商谈有关匈奴人事务的?”安奎拉对维约安使团来到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个不属于他的关注范围。 “那倒不是,更多的是来观察和洽谈贸易等一些事务的,不过稍带提及到了匈奴,看来狄奥多西陛下是不甘被动防御在竭力寻求反击的机会。” “多一分力量也好,不过在协调方面可能会有些麻烦,所以过多指望东部给我们缓解压力不太实际,还是得靠自己的力量啊。” “多说无益,先做准备吧,立刻派遣运输部队给布列斯特要塞运送两倍标准存储量的军备物资,同时传令要塞实行一级战备!然后就是情报部的任务了,给我尽快确定匈奴人的动向。” “嗯?不需要对布列斯特进行增援吗?两个军团虽说应该无虞但驻扎在边境的另外四个军团不妨也动一动?” 安奎拉话音未落,却见到奥卡直起身,嘴角浮现出一抹隐含深意的微笑。 “既然不确定匈奴人的目标,那不如就由我们来替他们选择一个。”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四节 太阴险了! 一阵风从广袤无垠的草原深处吹来,宛如母亲的手温柔轻拂着绿油油蓊郁的麦田,层层叠叠随风微伏就像是一片‘荡’漾的涟漪让整个视野之中都洋溢着一股勃勃生机,给人带来赏心悦目的自然之美。// 阡陌的田垄将土地分割成一块块面积差不多大小的区域,齐整的麦苗就扎根在这些区域中茁壮成长,从那招摇的喜人长势不难看出秋天这里必然是满目丰收的金黄,然而看着这些‘肥’沃的田野,你很难想象就在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无人涉足的荒原。 延伸至此的帝国文明之光改变了一切,数以万计的军队和响应征召前来垦荒的平民用他们的双手和汗水将这片蛮荒之地建成了美好的家园,尽管距离此处不远就是签订条约中明确标注的边界,但移居于此的人们完全可以安心地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建设家园中去而无需为匈奴人的劫掠感到担惊受怕,因为在他们的背后就矗立着恢弘雄伟的布列斯特要塞! 经过五年时间的扩建修筑,如今的布列斯特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坚固要塞,整个要塞以穆哈维茨河与布格河两河‘交’汇处被河道分割成的四个小岛为中心,主要建筑都坐落在岛上,而外围则是修筑了内外两道壁垒,总体来看布局呈环形封闭式结构,外壁垒长千米,城墙以附近开采的石头为原料,高约7米,厚2米,每隔两百米就耸立有与城墙嵌合在一起的箭塔,城外是人工挖掘的将穆哈、布两河连同的渠道,渠道深宽均达数米,河水灌入后便成了绝佳的护城河。 虽然布列斯特要塞的修筑少不了当初听到这个地名时奥卡前世思维影响的因素在里面,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这里所处的扼守要冲的重要战略位置值得‘花’费巨大人力物力去经营,不然的话奥卡除非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真的就为了一个突发奇想去劳民伤财。 事实证明布列斯特要塞的落成是完整的东部边境防线顺利构筑完毕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布列斯特要塞的存在就犹如一尊泰坦巨人守卫着中路地势平坦开阔的‘波’兰平原,与北部的海滨防线以及南部的潘诺利亚军区连成一线,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边界防卫网。 不过东部边境并非真的万无一失,而这其中布列斯特要塞就面临着最大的危险,因为相较于北方的寒冷、复杂地形、沿海滨一线散布的众多碉堡群和南方重兵屯集的潘诺利亚,尽管布列斯特所处的位置也堪称险要,北依连绵的白俄罗斯岭,南部则是别洛维查森林和大片的沼泽湿地足以作为屏障,但总的来说布列斯特周围还是以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的平原为主,而这样的地形条件无疑最有利于匈奴人发挥他们骑兵的优势。所以,一旦两国再次爆发战争,匈奴骑兵最有可能选择的进攻路线就是攻克或者绕过布列斯特要塞,长驱直入袭击北疆腹地。 当然,要想真的无视布列斯特要塞而直接绕道而走肯定是不切实际的,因为要塞内长期驻扎有两个罗马军团近三万‘精’锐大军,匈奴人除非是傻子否则绝不可能安心将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丢在自己的后路上不加理会,三万大军,无论是用来袭扰粮道还是阻断归路都足以让匈奴人焦头烂额,稍有不慎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恐怕就有全军覆没之忧了,所以如果匈奴人想要从中路突破,布列斯特要塞就是横亘在他们面前不得不克服的第一障碍! 轰隆隆!~~~ 一阵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忽然从远处传来,那声音来得飞快转瞬间已是到了近处,被地面的震颤所惊动,田间地头那些辛勤劳作的罗马农民愕然抬起头向东面望去,只见一条长长的黑线跃入视线,而仅仅过了片刻,那条黑线已经是清晰地显‘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骑兵!好多骑兵! “是匈奴人!快跑啊!”当看到那飞速‘逼’近的黑线赫然是一伙披着各种‘毛’裘、面目狰狞的骑兵时,地里的农人们毫不犹豫地抛下手上的东西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发出充满恐惧的叫喊示警。 凄厉的喊叫犹如轰然炸响的炮弹引爆全场,所有农人都是抛下一切拼命往要塞方向跑去。 远处,那些匈奴骑兵并没有立即衔尾追杀,恰好相反,他们缓缓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观察周围,不过他们显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状况,只有那些惊慌失措亡命奔逃的农人。于是,一声长啸响起数千骑兵汹涌而出,径直朝那些四散逃跑的农人冲去。 “杀光罗马人!”滚滚铁流的最前列,牙突施高举着细长微有弧度的铁剑神情如狂地咆哮着,双目赤红犹如恶鬼。牙突施就是这支骑兵的指挥官,同时也是左贤王休屠麾下的万骑长之一,两天前休屠下令劫杀所有驻留草原的罗马商队,封锁边境,秘密调集大军准备对罗马发起进攻。不得不说,匈奴人天生就熟谙闪击战的‘精’髓,短短两天时间就完成了战争准备,而牙突施率领的这五千多骑兵就是匈奴人的先锋,任务就是预先侦察和趁罗马人不及反应杀掠要塞外的那些村庄居民以示威慑。 牙突施虽然外表粗鲁,但却有些脑子,刚刚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追杀那些农人就是因为他担心罗马人也许已经得到了消息,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这几年里他曾多次率领小规模骑兵对罗马人进行‘骚’扰,但收效甚微甚至多次险些陷入埋伏,罗马人的出‘色’预警机制以及快速反应能力都让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过这一次,显然他是多心了,那些农人分明就是吓破了胆子而且没有丝毫罗马军队出动的迹象,于是牙突施果断下令出击,一定要赶在要塞内的军队赶来掩护之前杀光这些农人,也好发泄一下这几年来内心郁积的戾气。 马蹄翻飞,数千匈奴骑兵宛如肆虐的飓风一般刮过田野,顷刻间就将那些麦苗践踏得一片狼藉,麦苗没了无所谓,还可以补种,但如果人死了,命可没办法接续回去。然而,几百米一闪而过,匈奴轻骑的速度远远不是那些农人一双‘腿’能比的,很快两者之间的距离就被拉近了一半。 看着那些罗马人的背影越来越近,一些纵马飞驰的匈奴骑兵都是狞笑着用舌头‘舔’了‘舔’手中刀刃,眼中充满了凶残! 越来越近了,只剩下最后三四百米了,即将享受杀戮盛宴的匈奴骑兵已经忍不住仰天狼嚎! 然而忽然间,那些奔跑的农人毫无征兆地齐齐卧倒在地,消失在了齐腰高的麦田中不见了身形。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顿时让马速已经提到最快、高举着长刀的匈奴骑兵无所适从地睁大了眼睛,他们完全糊涂了,那些农人在干什么?趴在地上等着被踩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就在匈奴人失神的刹那间,远处的麦苗和田野间忽然响起一连串奇怪的响声,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影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从麦苗中显‘露’出身形,还有一些人竟然是从地里钻出来的!这些人当然不可能是会地遁的忍者,而是掀开了一块块木板然后从中跳;了出来,毫无疑问他们是在地里挖了很多藏兵‘洞’! 这突兀的惊变不禁让匈奴人惊得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不过,更让他们惊恐的是这凭空出现的数千人影居然全都是手持弓箭的罗马士兵! 猛地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到那些罗马军队有条不紊的整队而后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牙突施顿觉一股彻骨寒意袭来,暗叫一声不好!可惜不等他下令,嗡嗡嗡的弓弦颤动声已经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抬眼望去只见一片乌云从罗马人的阵中飞起! “箭雨!”在利箭从天而降之前,牙突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扯破嗓子的喊叫声! 咻咻咻!尖啸不绝,霎时,数千利箭已经朝着冲锋的匈奴骑兵迎头攒落下来,下一刻,只见骑兵中间一片人仰马翻、数以百计的骑兵惨叫着栽落尘埃。 面对着这样的可怕箭雨,身为万骑长的牙突施和一名普通的匈奴士兵没什么两样,只能是紧紧抱住马脖子尽量将身体缩在后面然后祈祷流矢不会找上自己。 如今的罗马弓箭手可不再是以前那样打酱油的货‘色’了,清一‘色’的强弓,‘射’程直达三百步,配备的箭镞尾端都缀有翎羽,飞行稳定可以确保齐‘射’的最佳效果,另外箭镞本身是锋利的三棱构造,专为破甲‘射’击就算是铁甲也是照样‘洞’穿,更不要说是匈奴人那些破烂的‘毛’裘了。 这样的一‘波’箭雨简直让冲锋的匈奴骑兵面无人‘色’,然而不等他们庆幸自己还活着,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波’箭雨袭来!而这一次距离更近,箭矢的杀伤力更加恐怖,箭雨覆盖范围内的匈奴骑兵几乎是无一幸免尽数翻滚着栽倒。 匈奴人已经彻底麻木了,他们只能是拼命地向前冲,希望尽快冲到近前去,终于经受了两‘波’箭雨的洗礼,距离罗马弓箭手已经不足百步一直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匈奴人终于绰起短弓,开始还击。 虽然匈奴人的箭矢都是粗制滥造,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无法避免地给罗马弓箭手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损失换来的是匈奴人上千人被‘射’落下马。 ‘乱’军之中,牙突施也是中了一箭,幸好只是‘射’中了肩膀,‘性’命无碍,不过也是吓的他一身冷汗。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总算冲到了近前那些弓箭手绝对是挡不住他的匈奴骑兵的! 可惜,牙突施的笑容下一秒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罗马弓箭手忽然向两边散开,而那空出的缺口后面踏步而出的竟是一排排全副重甲、手持长矛的罗马重甲步兵! “该死的罗马人,你们太‘阴’险了!”牙突施目眦尽裂!可惜他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连人带马朝攒聚的矛林撞了上去!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五节 难以预料的战局 就在麦田中那些匈奴骑兵在环环相扣的‘阴’险伏击下凄惨哀嚎着全军覆没后不久,休屠亲率四万大军杀气腾腾地越过了边境。 时隔五年,再次领大军进攻罗马,休屠只觉得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洗刷耻辱,用罗马人的血来抚平内心的仇恨!不过,休屠并没有因为近在眼前的复仇机会而就失去理智,他出于谨慎地派了五千轻骑作为先锋,就是为了确保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给罗马人首先来个血淋淋的见面礼,杀死多少人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营造一种恐怖的气氛好让那些龟缩在要塞内的罗马人产生畏惧的心理。 然而,休屠只猜中了开始,却没有猜中结局。深入罗马境内还不到片刻工夫,凌‘乱’的马蹄声传来,休屠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千斗志丧尽狼狈不堪的骑兵朝自己的大军溃逃而来。 匈奴军队的编制很‘混’‘乱’,外人几乎不可能从旗帜或是服饰上分辨出不同,但身兼左贤王和大军统帅双重身份的休屠却对自己麾下的每一支军队都熟悉得犹若掌上观纹,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溃兵的时候就认出他们是派出去的那五千先锋的一部分,可是任凭休屠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这才短短几个小时,他们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那些溃逃的骑兵简直就是丢了魂,一个个都是拼了命地抱紧马脖子头也不敢回地拼命催马加速,这一路亡命奔逃下来,不少战马都是累脱了力口角泛出了白沫。上千人的骑马逃兵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气势惊人”,好在这些家伙还没有到昏了头、瞎了眼的地步,看到休屠的大纛矗立在风中,数万大军黑压压地出现在眼前,不由立刻下意识地拉住缰绳试图让马停下来,可是那些战马原本就‘精’疲力竭了,骤然停下顿时间不少战马前蹄一软往前栽倒,马背上的骑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抛了出去,一些倒霉的家伙更是当场折断了脖子,有气进没气出了。 看到这一幕,休屠眼中的怒意不禁愈发狂暴,勉强按捺下杀人的冲动休屠侧过头正‘欲’让卫兵去找出逃兵中的军官带过来问话,余光却瞥见已经有人主动过来了,于是便停下了动作。 过来的一共有三个人,虽然脑袋上的头盔都已不翼而飞,‘乱’糟糟头发遮住了大半面孔,隐约可见的丑陋五官让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鬼怪一样,但从身上穿着的鳞甲、腰间的弯刀以及胯下的战马品相还是能轻易分辨出他们军官或者贵族的身份。 三个军官其中两个除了外表狼狈之外身上还受了伤,一个肩窝里‘插’着一截折断的箭杆,整条胳膊无力耷拉着垂下显然是废了,而另一个则是腰间胡‘乱’用从‘毛’裘上撕扯下来的皮条紧紧扎束,不过一路颠簸血仍然在流浸透了‘毛’裘‘露’出乌黑暗红的印迹,单从这些伤势来看这两个人显然是经过血战的。而相较之下,正中的那个骑士则看上去没什么大碍,顶多也就是面‘色’难看了一点。 休屠鹰隼般的目光将这些细节尽数扫入眼里,随即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然而对此那三个逃兵军官完全没有注意,三人来到休屠面前后立刻翻身下马,躬身致敬,三人隐隐以中间那人为首,因而自然是由他开口说话。 “伟大的长生天、战无不胜的左贤王在上……啊!噗!” 惊变骤起!毫无征兆的,就在那站在中间的匈奴军官话才说到半截之时,马背上的休屠忽的提起鞍鞯旁的长矛往前一伸,锋锐的矛刃立时没入前者的咽喉,可怜那家伙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休屠会杀他就瞪大了眼睛倒地气绝! “杀他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警告!看你们的样子分明就是经历了一场血战才得以逃生,而你二人都是浑身浴血,他身上却是连点伤都没有分明就是还没接战就当了逃兵!我大匈奴的军队不需要这样的懦夫和叛徒!”高踞在马上的休屠手握犹自滴血的长矛,目光森寒道。 幸存的两个匈奴军官不由垂下头做出受教的姿态,可是休屠绝不会想到他们被后脑勺遮住的眼神在看向地上那死不瞑目的同伴尸体时透出的不是惊恐而是充满了荒谬,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那死去的家伙不仅没有在接战之初就逃跑而且就是他在关键时刻聚拢了七零八落的人马奋勇拼杀才冲出了罗马人的包围圈,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勇士竟然因为身上没有带伤这种可笑的理由就白白送了命。 无论事实如何,死人都不可能再活过来,那两个匈奴军官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再去说出真相,于是彻底忽略了那具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休屠开始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匈奴军官战战兢兢地将遭遇罗马军队伏击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说完之后,两人小心翼翼抬头看向休屠,只见后者的脸上已是青筋扭曲、面‘色’铁青,显然是到了气极爆发的边缘,登时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生怕休屠一个念头起来将他们也杀了。 其实他们多想了,此刻休屠根本已经顾不上去处罚他们的败军之罪了,他的全部愤怒都集中在了罗马人的身上,身为匈奴的左贤王率领匈奴大军南征北战何止屠灭征服了数百部落,休屠从未有过三番五次被同一个对手如此羞辱!五千先锋的全军覆没彻底‘激’起了休屠的怒火和杀意,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攻破布列斯特要塞,将里面的所有罗马人都斩尽杀绝,唯有这样才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做出决定的休屠毫不耽搁,收拢了溃兵之后即刻率军出发,他必须尽快包围布列斯特要塞,当然他很清楚那座罗马人‘花’费五年时间修建的要塞有多坚固,单凭四万人根本不可能攻陷,不过休屠并不急于一时,为了这次战争,他已经下达了全面动员的命令,整个左贤王部的青壮正在后方集结,只要再等几天就会有超过八万的援军赶来,而要塞周围有大片的树林可供取材来制造攻城器械,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拿成千上万族民的命去填那该死的堑壕和护城河了,除此之外这里离他的王帐足够近,近到他至少在几个月内不用为粮草担心。 飞驰的马背上,休屠遥望着远处那渐渐显‘露’出的要塞轮廓,仿佛已经看到了罗马人在烈焰中挣扎无助的身影! 布列斯特要塞,指挥部 “欢迎我们的英雄归来!” “哦!罗马万岁!” “干得漂亮!伯里克斯!祝贺你用箭矢和长矛就捅穿了匈奴人的**!” “谢谢,很荣幸能够得到诸位的夸奖,不过我只想说,匈奴人身上的味道真是太臭了!”怀抱着头盔的伯里克斯满脸笑容地朝祝贺他得胜归来的所有人打趣道。 “好了,我们的英雄,别太得意忘形了,我们还有十万匈奴大军要对付呢!”就在气氛似乎有些失控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就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似的,让指挥部内那些兴奋的参谋还有军官们立刻恢复了严肃,纷纷又开始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唯有伯里克斯故作一脸“委屈”的表情,慢腾腾地挪向了悬挂着要塞布防图的墙壁。 安奎拉没好气地瞪了自己的心腹爱将一眼,后者终于收敛了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快步走了过来。 “痛快了?要不是提前得到了情报,你小子能够这么轻松地解决五千匈奴先锋?”安奎拉语气有些严厉,似乎是在警告伯里克斯这场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不是有情报的优势,很可能匈奴人的计划就得逞了,那些散居在要塞外的无辜居民将面临屠杀。 安奎拉的提醒显然起到了效果,伯里克斯眼中的得胜喜悦终于真正退去。 “好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不要大意,匈奴人可不是简单的对手。”安奎拉满意地看着伯里克斯的郑重表情,接着说道:“一次挫败不仅不会使匈奴人感到畏缩不前,反而会彻底‘激’起这些草原狼的凶‘性’,用不了多久,要塞恐怕就会面对匈奴人的疯狂报复,到时候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 伯里克斯颔首,眼中的斗志不禁让安奎拉想到了诺顿,那家伙也是一样对战争总是充满了狂热。 “回去休息吧,记得给你的那帮骄兵悍将也提个醒,下一步作战计划科就不会再这么轻松了。” “是,指挥官阁下。”伯里克斯敬了军礼,转身离开。 目送伯里克斯走出指挥官,安奎拉再次转过身,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墙壁上的军事地图上,蓦地他拿起一根铜管笔,抬手在地图上代表布列斯特要塞的黑‘色’塔形标志东边的一个红‘色’箭头上打了个叉,那是匈奴先锋的标志,不过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在它的后面一个粗了几倍的更大红‘色’箭头显得愈发醒目。 安奎拉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两天前在维也纳与奥卡商谈的场景,当时根据那个幸运的情报部间谍伪装的商队带回的消息,他和奥卡都判断出匈奴人很可能是真的要大举入侵了,而布列斯特要塞很可能首当其冲面临恶战。如今这个判断已经得到了证明,利用先知先觉的优势安奎拉巧妙设计了一场伏击战消灭了匈奴人的先锋,但是胜利并没有让安奎拉内心变得轻松一些,因为他开始担心当时他和奥卡的另外一个猜测是否也会成真,也许这一次入侵匈奴人将不再只是单单以左贤王一部的兵力进攻,匈奴人的大单于鲁嘉说不定也会出手!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猜测,安奎拉不由感到肩上的压力如此沉重。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六节 夜幕中的杀机(上) 未来的战局虽然难以预料,但眼下,这仗会怎么打下去双方的指挥官都是心中有数,忿恨难消的休屠挥军直驱,原想着寻些来不及逃走的罗马人杀了祭旗,可惜他不知道安奎拉一天前来的时候就下令驻军出城护送所有屯民进了要塞内城避难,因而对一路走来经过的所有村庄都是人去屋空感到十分惊诧,不过内心也更愈发怒气冲天。 但罗马军民都躲入了要塞,休屠终究是无可奈何,只得让四万大军在要塞东面三里处屯驻下来,一边就近监视要塞动静和是否有援军到来的迹象,一边等候后续步军到来。至于为什么没有四面围城是因为休屠有自知之明,他手头上虽有四万骑兵,但要塞内常驻的罗马军团也有大约三万人,仅仅多出一万人的兵力远不足以形成压倒‘性’的绝对优势,如果四面围城等于分薄了自己的兵力很可能反为罗马人所趁各个击破,只有蠢货才会这么干。 这几年在边境和西罗马反复纠缠,休屠已经逐渐认清了彼此的优势与劣势,两者相较他认为以骑兵为主力的大匈奴擅长的是运动战和突袭战,而罗马人更擅长于固定地点的大规模决战和守城战,正是这个宝贵的经验让他在和装备‘精’良的罗马军团‘交’战中找回了感觉,不再落于下风,所以休屠很明智地将四万大军聚在了一起,他根本不担心罗马人会突围,他不相信罗马人会畏而怯战、抛弃‘花’费巨资修筑的坚固要塞,更何况就算他们想撤,军队走得了,但那些行动迟缓的平民绝无可能逃脱骑兵的追杀。 单凭四万人正面冲击肯定是攻不破要塞防御的,但后续的援军最少还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抵达,急于雪恨的休屠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干等下去,既然堂堂正正的进攻无法撼动戒备森严的要塞,狡诈如狐的休屠立即就想到了偷袭,至于什么时候才是偷袭的最佳时机,身经百战的休屠觉得宜早不宜晚,于是果断决定偷袭就定在今天夜里! 月‘色’如墨,星空不甚晴朗,朦胧的月亮被层层乌云遮蔽,整个夜幕下的大地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要塞城墙上一溜下来每隔几十米就‘插’着一根的装满了火油的巨大火炬却是熊熊燃烧、明亮的火光将城下三四十米内的范围都是照的纤毫毕‘露’。这样的布置自然是为了深夜敌军偷袭,火炬的作用不言而喻,在火光所能达到的区域不要说是人就连一只兔子都藏不住。 也正因为有火炬在,负责朝着东边这一面城墙的罗马指挥官也许是觉得匈奴人不可能有机会夜间偷袭,因而只安排了很少的几队士兵换岗,‘交’替巡逻,然而罗马指挥官绝不会想到正是自己的麻痹大意让那些巡逻士兵白白丢了‘性’命。 铿锵铿锵~~~由于行走的步伐较大,铁制甲胄在关节等位置的结合部不可避免地会发生碰撞摩擦从而发出这样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这样的声音无疑显得十分刺耳。 卡内斯和同在一队的战友们全副武装,迈着轻松的步伐从城墙上走过,他们刚刚和前一队完成了‘交’接,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十个人将负责这一段大约300米长的城墙的巡逻任务,若是真的平均算下来这任务其实很繁重,几个小时就得这么转来转去,还得保持足够的警惕,夜深‘露’重的绝对不轻松。 可是卡内斯却没觉得一点紧张,当然他的战友也是,在城墙上走了一趟下来看上去他们个个都是睁大了眼睛,其实也就是走马观‘花’随便应付一下而已,因为换班当值之前上司早就‘交’代过了,匈奴人前来偷袭的几率很小,巡逻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城下的动静就行了。 卡内斯还是个新兵,在新兵训练营里的三个月时间让他完全养成了视长官的话为真理信条的习惯,可是在心里他却为匈奴人不会来而感到遗憾,因为他骨子里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在新兵营的出‘色’表现让他一直渴望在战场上获得荣誉,但现在看来几天之内匈奴人恐怕是不会进攻了。 就在卡内斯的脑袋里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时,他和同伴们刚刚转过一个城墙的拐角,忽然一个似乎是从城下传来的叫声让队长猛地停下脚步,快步走到堞墙旁朝外张望。 “什么声音那是?” “不知道,好像是某种动物。”和队长的过‘激’反应不同,卡内斯和剩余的同伴们只以为那是动物发出的声音,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相互‘交’换了个无聊的眼‘色’,但还是走了过去,打起‘精’神纷纷朝城下望去。 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样,由于他们所处的这段城墙靠近南边,穆哈维茨河和布格河的支流都不流经这里,无法通过挖掘沟渠沟通河水来充当护城河因而城下都是草甸,不过原本茂密齐腰的杂草都被提前放火烧过了只剩下熏黑的草茬子,视线之内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掩藏身形的东西。 “队长,没东西啊,是不是什么小动物在叫?”瞪大了眼睛扫视一圈下来毫无收获,站在队长旁边的一个士兵不由收回了目光问道。 “别大意,继续观察,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可是队长头也不回地丢给了士兵一声警告,听到命令的士兵们都是觉得有些郁闷,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观察起来。 这一次,观察整整持续了十分钟,可是城下依旧是一片静谧。也许终于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队长直起身,神‘色’有些不甘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百夫长明明教过说深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或两声突兀的动物叫声,很可能就是敌人潜藏在暗处啊……” 队长嘀咕的声音很小,其他人都没听见,只有卡内斯耳朵尖听了个大概,顿时不由在心底暗笑:原来队长压根没看见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按照那些比他军衔还高的军官传授的战场经验做出反应啊。 卡内斯暗笑着跟上其他人的脚步继续开始巡逻,不过在回过头的瞬间他的目光纯属无意识地又扫了一眼城外刚刚那声音传来的方位结果下一秒,他的眼神猛地凝固了!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一排黑影就在那个位置,从火光照不到的夜幕中窜了出来! 出于一名士兵的本能卡内斯张开嘴就‘欲’高声示警,然而他的意识还是慢了一步,那些黑影在窜出来的瞬间就举起了手,而他们的手中赫然握着一张张蓄势待发的弓箭! 嗖嗖嗖!!! 仅仅是一刹那的错失,成为了卡内斯永远的梦魇,他眼睁睁的看着在他前面走的战友被‘精’准的冷箭贯穿了脖颈或是侧‘胸’,连惨叫都无法发出便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卡内斯呆住了,他双目失神地看着地上那些眨眼间就变成了尸体的战友,城头的火光虽然扩大了视野,但同时也暴‘露’了城墙上他们的身形,而几十米的距离对于那些匈奴神‘射’手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卡内斯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呆站着,但是他却是唯一没有遭到冷箭袭击的人,不得不说他也许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否则他不会正好站在一个堞墙的后面,身形完全被挡住,因而城下的匈奴神‘射’手根本没有发现他这个活生生的靶子。 “卡……内斯,你……这个……笨蛋,还……愣着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唤醒了卡内斯的神智,他的眼神猛地恢复了焦距,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队长,显然是老兵的反应能力救了队长一命,关键时刻微微偏了下身体结果被冷箭撕裂了脖子,沉重的伤势让队长只能趴在尸体上呻‘吟’,同时目眦尽裂地盯着自己! 被那样可怕的眼神盯住,卡内斯浑身顿时一个‘激’灵,被死亡冲昏的大脑也终于恢复了一丝冷静,卡内斯猛地蹲下身体,而后毫不犹豫地仰天大吼。 “敌袭!!!” 平静的夜空顷刻间被卡内斯的吼声扯破,很快,一阵阵示警的号角声也呜呜响起,军营方向一团团火光骤然亮起,杂‘乱’的人声隔着老远模糊传来。而与此同时,城外,无数的嚎叫和脚步也响了起来,眼见偷袭失败,匈奴人不甘地果断发起了强攻! 城墙上,卡内斯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贴着城墙抬起头,正好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匈奴人挥舞着长刀,发出野狼般的扑来,骇然之下赶紧又缩回了头!正在他不知所措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卡内斯转过头,看到另一支巡逻队袍泽猫着腰跑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长官,匈奴人太多了,后援什么时候到,我们能顶的住吗?!”巡逻队刚冲到近前,卡内斯立刻窜了过去,朝他们的十夫长语无伦次地急声喊道。 看到卡内斯惊慌之下居然‘露’出了脑袋,那十夫长吓了一跳猛地将他按倒在地,低吼道:“你个白痴,想被匈奴人的神‘射’手爆头吗?给我保持镇定,跟着我们一起撤,我们不用守住城墙!” 吃了一嘴灰的卡内斯根本没反应过来十夫长说的是什么,只听到跟着他走的命令,于是挣扎着站起低着头就准备跑,然而蓦地他停下了脚步,拉住那十夫长回头喊道:“不行,我的队长还没死,我们得救救……”卡内斯没能说完,因为他看到几秒钟前还在跟他说话的队长已经趴在尸体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走,小子,有命或者才能给你的兄弟报仇!”那十夫长顺着卡内斯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脖子几乎被撕裂了一半的十夫长,眼神中也是流‘露’出一丝黯然,顾不上为那个和他一样军衔的家伙哀伤,十夫长猛地拉住卡内斯,一行人飞速地撤下了城墙朝百米外第二道墙垣跑去。 在他们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匈奴人身影已经从墙头上冒了出来旋即占据了弃守的城墙,越来越多的人影涌入,眼前的景象似乎预示着匈奴人的偷袭真的成功了,可是真的会是这样吗?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七节 夜幕中的杀机(下) 从城墙上仓皇奔下,卡内斯紧紧跟在另外一组巡逻队的伙计后面拼命向第二道墙垣跑去,那样子实在是狼狈不堪,没办法,密密麻麻的匈奴人正伸长了脖子高举着弯刀缀在他们屁股后面,不时脑旁还会嗖嗖的刮过几道劲风,如果不是有夜‘色’和营房的掩护,恐怕他们早就被‘射’成了马蜂窝了。 虽然一路抱腚狂奔让卡内斯的脑子整个变成了一坨浆糊,但仅有的一丝清醒意识还是让他模糊觉察到了异样,像这样规模的夜幕偷袭在新兵训练营的时候,他们都经历过不止一次针对‘性’的训练和演习以期锻炼出一种本能,在真正的战争中遭遇类似情况时,如何去及时反应并且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应该做的,当然,还有更多层面的指挥官所需要学习的如何去尽快把握大局、协调各部防御等等。 关注、调整以及改进这些近于量化的细节,对于还奉行原始战争思想的匈奴人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但在改革后的罗马军团中却已经是贯彻到普通士兵一级的基本理念了,战争从没有一次重复,战局更是瞬息万变,但战争的模式和其中蕴含的规律却是可以进行详尽归纳和总结的,之后用最简单易懂的文字记录下来,就成为了军团‘操’典和战术、战略手册。 这种后世欧洲军队采用的将战争量化和数据化的理念毫无疑问又是奥卡这个穿越客大开金手指的产物之一,不过相比于技术层面的一些提点所催化出的实实在在超越时代的各种试验品,这种在单独领域需要非常专业思维才能理解的革新就显得相对低调了很多,但其创造的价值却不亚于任何一种实际的东西,这也符合一个道理,那就是伟大的思想往往是高于客观存在的。 好吧,说了这么多,其实和卡内斯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忽然联想到在训练营学习时战术手册以及军团‘操’典所教导的内容,然后再看看周围的情形,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从匈奴人偷袭得手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在常人看来似乎很短,但对于像罗马军团这样全部由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组成的团体来说却绰绰有余足够完成从反应、披甲、整队再到协调、防御的过程了,至少驻扎在第一道墙垣后的几个大队不应该行动这么迟缓,以致匈奴人几乎没有在第一道防线遭遇多少抵抗就顺利冲了进来。 如果说,这还可以勉强归咎于大意轻敌因而慌而失措的话,那么远在几百米外的第二道墙垣也早应该严正以待甚至派遣‘精’锐分队尝试反击夺回丢弃的阵地了,可是卡内斯睁大了眼睛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墙垣上有一个人影,虽然不断有少量的小队迎面擦肩而过冲入了匈奴人中间似是要节节抵抗,但是光听身后传来的声音就知道那抵抗的意志也太薄弱了,大部分都是乒乒乓乓打了一会儿就歇了,不是士兵都阵亡了,而是那些小队也掉头撤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卡内斯一头雾水,觉得这仗打得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当他穿过第二道墙垣,进入第二道墙垣与第三道墙垣之间的瓮城中时,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他惊得目瞪口呆! 黑暗中,一排排战士肃然而立,盾阵森然、刀枪如林,因为点火把因而在夜幕中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轮廓,但恰恰是这样,那悄然矗立着的无数士兵犹如一支幽灵大军般令人两股打颤! 原来,防线被设置在这里!卡内斯恍然大悟,可是随即他又陷入了新的疑‘惑’,看这样子大军分明早就集结完毕了,那么为什么没有按照‘操’典上所说的在可能的条件下尽量靠前设下阵线呢? 以卡内斯区区一个小兵的素养自然不可能短时内想通这么复杂的问题,所以当他和其余撤下来的小队陆续被负责接应的袍泽送到防线后面休整后,卡内斯决定战斗结束后哪怕冒着挨训也一定要去找长官去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风习习,全身披挂的伯里克斯手按佩刀,目若鹰隼地伫立在大军一侧,耐心等待着最佳的反击时刻。需要着眼全局的伯里克斯当然不知道在自己的麾下还有卡内斯这么一个好奇心旺盛的新兵,否则的话他一定会立刻得意洋洋地大笑着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反应迟钝、防御疲软,卡内斯所看到的一切当然都是刻意营造出的假象,能够驻扎在边境守卫布列斯特要塞的无一不是帝国最‘精’锐的野战军,如果帝国最强大的军队真的表现如此不堪的话,不要说他这个被攻破城墙段的直接指挥官,就算是坐镇决策的安奎拉只要没有在‘乱’军之中阵亡,恐怕也是免不了战后到军事法庭上走一遭。 所以,从头到尾,一切‘肉’眼看到的都是假的,除了那些不幸被匈奴神‘射’手狙击而死的将士,不过将军难免阵中亡,无论是多么完美的计划只要涉及战争总是无法避免牺牲,但伯里克斯不会让自己的部下白白牺牲,他会用十倍匈奴人的血来祭奠战死的英灵! “将军,匈奴人攻到第二道墙垣了。”一名负责传递敌情的副官快步走来报告。 伯里克斯丝毫不为所动,语气淡然道“不急,再等等,再放多一点匈奴人进来。” “是!” 几分钟后,当高耸的墙垣上倏然出现无数晃动的黑影时,一直静默的伯里克斯猛然‘抽’出佩刀,振奋人心的吼声响彻夜空! “罗马军团,进攻!” 轰轰轰!无数双沉稳有力的脚步践踏在地面上,刹那间发出犹如地动山摇般的闷响!杀气积蓄已久的大军仿佛一股澎湃的暗‘潮’汹涌向前扑出,为了尽可能削弱匈奴神‘射’手的作用,大军没有点燃任何火把或是发出冲锋的咆哮,而是和夜‘色’完全融为一体,依靠最严密的队形发起最冷酷的默攻! 咻咻咻!!!首先是一‘波’又一‘波’连绵成片的箭雨,虽然漆黑的夜‘色’同样对罗马弓箭手造成了视线上的困扰,但成建制的集中火力覆盖弥补了‘精’准度上的欠缺,随着一片片‘阴’云落下,不远处那些匈奴人狂呼‘乱’叫的嘈杂声顿时被凄厉的惨叫所取代!夜‘色’朦胧,无法看到绚烂绽放的血‘花’,但回‘荡’在耳际的临死之人连片的绝望哀嚎足以让我们深刻感受到冷兵器时代箭雨的恐怖杀伤力。 几‘波’箭雨之后,尖啸声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汹涌扑上的罗马大军已经冲到了第二道墙垣前,开始了和匈奴人的近战搏杀! 伯里克斯选择的距离很奇妙,那些被胜利在望的虚幻念头冲昏头脑的匈奴人根本没想到罗马人竟然在第二道墙垣后才设立了防线,所以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匈奴人层层叠叠地涌上了墙垣,结果正好迎头撞上密集箭雨的覆盖式打击,顷刻间就像是攀援在大树上的蚂蚁群崩塌了一下,大片大片地栽落城下,而等到好不容易捱过了箭雨的洗礼伯里克斯的军队已经冲到了面前!立足未稳再加上被箭雨扫了一遍伤亡惨重的匈奴先锋立刻就如撞碎在坚固堤坝上的‘浪’‘花’一样在罗马军阵面前迸散消逝。 “杀!”亲自上阵的伯里克斯在越过墙垣的那一刻,再一次仰天怒吼,而这一次,战意已经攀升到顶点的罗马大军终于不再沉默,呼应似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那陡然发出直冲天际的喊杀之声立时化作滚滚声‘浪’,朝猬集在第二道与第一道墙垣之间的尚且对先锋溃灭一无所知的匈奴人席卷而去,全然没有想到罗马人的反击会如此声势骇人而且诡异莫测的匈奴人瞬间心神为之夺,陷入茫然。 于是,伯里克斯率领的罗马大军如同虎入羊群般呼啸着杀入匈奴人之中,双方的兵力其实不相上下,但一方守株待兔、士气高涨,而另一方却是徘徊不定、意志恍惚,两者狭路相逢,结果不言而喻。 夜幕中,罗马大军势如破竹!沉重的盾牌上下开阖,舞出一道道巨大的‘阴’影,将挡在面前的匈奴砸翻在地,锋锐的军刀或直刺、或斜劈虎虎生风,一个个匈奴人惨叫着被开膛破肚、翻滚倒地,一些自恃勇力的匈奴人也曾试图逆袭,可惜在‘精’于配合的罗马小队面前不过是徒然送死罢了。 血‘肉’横飞的‘激’战仅仅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被罗马军团如虹气势冲击得士气跌至谷底的匈奴人不出预料地退却了,伤亡巨大、胜利又遥不可及,那些意志在狂热和薄弱之间摇摆不定的匈奴人毫不犹豫的丢下了一地尸首,仓皇逃亡城外,甚至连掌握在手的第一道墙垣都不要了,当然,就算他们不死心也没用,墙垣的构造都是对外不对内所以他们想守也守不住。 不过,当看到数以万计的匈奴人被砍瓜切菜似的驱赶出去,趁胜而进的罗马大军中还是响起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然而,这就结束了吗?破灭了匈奴人夜袭的诡计,杀伤了数千匈奴人,伯里克斯这个安奎拉麾下的猛将,会这么轻易满足吗? “当然不!不要停下脚步,卸下重装备,给我跟上那些逃跑的匈奴人,让我们也去匈奴人的大营去爽爽!” 屹立在墙垣上的伯里克斯只觉‘胸’中战意愈发沸腾,于是立刻将发泄的目标定在了匈奴大营上,尾随那些匈奴溃兵掩杀过去绝对是稳赚不赔,他伯里克斯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扩大战果的机会!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八节 狼与豺的合谋 两天后,奥卡从情报部‘门’那里得知了要塞的近况,当听说了安奎拉从容布置设下埋伏全歼匈奴先锋和悍将伯里克斯于匈奴人围城当夜巧破夜袭并果断趁胜掩杀大败休屠的详情之后,顿时情不自禁地拍案叫好、大呼过瘾,接连两场干脆利落的胜利不仅取得了杀伤逾两万匈奴人的辉煌战果更是直接击碎了休屠的斗志,就在夜袭的第二天休屠就引着残兵败将退出了要塞守军的视野,显然是已经丧胆,在后续援军到来之前,这头凶残的狼王是绝对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布列斯特要塞守军不负众望取得的开‘门’红固然值得庆功,但要说战局明朗高枕无忧显然还为时过早。开战前撒出去的‘精’锐斥候冒死深入草原已经传回了明确的消息,此次战争匈奴人完全是举国动员孤注一掷,不光调动了休屠的左贤王部,就连鲁嘉单于的中央王庭部以及海赤都的右贤王部的‘精’锐兵力都在集结,如果再算上那些附庸的小部族的凑数,匈奴人的总兵力将可能达到空前的三十万人! 姑且不论这个情报的准确‘性’到底有多高,但作为一国君主、三军统帅,职责就是未虑胜先虑败,所以光是这个模糊得出的数字就足以让奥卡感受到一丝蚀骨的寒意! 情报一旦属实,单是匈奴就出动了三十万大军,那么再加上应战一方罗马所需调集的军队的话,战争双方的参战人数很可能将突破五十万大关!这在泰西历史上,恐怕也就是神话传说中的特洛伊之战以及‘波’斯三次入侵希腊能与之相提并论了,说实话,对于指挥这样一场空前的国战,奥卡心里一点没底。 前世受制于特种作战的层面,奥卡亲身经历的最大场面也不过就是几万人,而现在却是几十万人,灭国之战,而不是什么暴兵流的即时战略游戏!战争一旦全面爆发,除了预先的部署,以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效率和条件,战时指挥中枢对各个方面军的控制力太过低下大多数情况下只能是依靠各个战场的指挥官自由发挥。 这种极端的不确定‘性’让奥卡很不适应,因此他决定靠近些以便看得更清楚。 匈奴人的兵力、匈奴人的战争预期、匈奴人的首要目标乃至是匈奴人的‘阴’谋,奥卡都要尽一切手段来搜集情报以及推测,否则这场战争就是一团浆糊,而且他也需要和东罗马方面取得联系,建立一个守望互助的临时沟通机制,这个倒没有什么困难,维约安的使团带来的狄奥多西的口讯中其实就有类似的想法,现在只是时间上显得有些仓促罢了。 奥卡当然不希望匈奴人瞄上了自己,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几年前休屠的失败直接导致了匈奴人对西罗马恶意的剧增,不得不说这真是个俗套的故事,打了一条咬人的疯狗,结果引出了疯狗的主人。 单凭西部眼下大病初愈的国力,独自面对匈奴人大军奥卡认为暂时还力有未逮,至少再过五年改革的成效逐步凸显才有可能,所以他需要尽快得到东罗马的支援,甚至必要的话他要设法说服狄奥多西组织兵力反攻草原,这样才能起到真正的牵制作用,使匈奴人心有顾忌不敢倾巢而出。 不过,这还不够,防守得再好只能是达到不败不胜的结果,而奥卡要争取的却是胜利,所以他要充分利用手头的资源为自己准备一记杀招。 五年前,诺顿率领的罗马骑兵军团第一次参战,初‘露’峥嵘,而五年之后,褪尽稚嫩的帝国骑兵军团已经在血与火中磨砺出了最锋锐的爪牙,现在该是时候开闸放虎,让这些渴望战斗的骑士们再一次驰骋疆场了。 两万‘精’锐轻骑,不仅个个骑术过人,丝毫不亚于马背上长大的草原民族,而且更为难得的是,这最终有幸入选骑兵军团的勇士每一个的骑‘射’都能拿得出手,其中一些优秀兵王练就的百步穿杨、纵马奔‘射’的绝活甚至可以与匈奴‘射’雕者一争高低! ‘花’费了五年时间,数之不尽的人力物力训练出的这两万‘精’锐轻骑和数万预备就是奥卡的撒手锏,关键时刻足以一击致命,虽然机会也许只有一次,但已经足够了。 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天纵奇才也许不可复制,但一支敢于亮剑一往无前的骑兵却是可以培育出来的,也许区区两万的数字听上去和匈奴人动辄十万的控弦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但如果真的要细较两者战斗力的话,亲眼见证过自己一手打造出的虎贲的战斗力的奥卡完全可以自信地说,这两万‘精’锐轻骑足以正面击溃数倍于己数量的匈奴普通骑兵! 这并非什么狂妄自大,而是用严谨的方式和真正的实战检验得出的结论,首先从战马的品种上来看,早在五年前奥卡就密令国防部设立了专‘门’的战马管理部‘门’,从马匹选种、杂‘交’改良、建设马场、大规模培育马匹数量到训练筛选普通马匹成为合格的战马,这一列流程都已经成为像兵工厂生产军备一样的系统,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帝国提供最优良的战马。这些经过品种改良的战马高大健壮,无论是体力、耐力、冲刺速度还是负重、通人‘性’程度都是上佳之选,远非匈奴人所驾驭的那些草原马所能比拟。 再看骑兵装备,这两万帝国轻骑配备的都是清一‘色’的制式改进型装备,包括增加了护颈缀甲的铁盔、‘精’良坚固尤其是对劈斩拥有很强防护力的细密鳞甲,质地柔韧可以很好地防御箭矢,以上是护具。至于武器上的差距就更加明显,由于匈奴人并不懂勘探和开采铜铁因而只能是依靠抢掠或是购买,但周边国家都匈奴人的野心都是十分清楚所以都是采取严格的贸易限制,几乎禁绝铜铁流入草原。 铜铁匮乏的匈奴人大军大多数只能是配备皮革制成的护甲,而武器除了一些匈奴高层的‘精’锐卫队之外普通部落骑兵甚至无法做到人手一柄铜铁质地的兵器,很多人都是使用的木叉、木矛,唯一值得一提的也许就是匈奴人的弓箭了,可是那毕竟只是远程武器。 而反观罗马骑兵,每一名骑士都配备了皮革臂盾,非常轻便可以用来防御迎面冲锋时遭遇的箭雨直‘射’,而武器方面,每个骑兵都有一柄长两米、采用后世瑞典国树欧洲白蜡为原料制成的长矛,这种长矛有别于重骑兵军团使用的一次‘性’消耗品的骑枪,是可以反复使用的马上搏杀武器,和华夏历史上的白蜡大枪有异曲同工之妙,质地柔韧抗压抗弯折,十分利于高妙枪术的发挥,是长柄武器最佳的原料之一。 而除此之外,铁制护手长剑和复合反曲骑弓更是罗马骑兵远胜匈奴骑兵的利器,兵工厂使用新的鼓风、提炼、锻造、动力技术流水线生产出的这种长剑如果拿来和匈奴人使用的铜铁剑比较的话无异于都是神兵利器,每一柄都是吹‘毛’短发,削铁如泥!反曲骑弓更不用说无论是杀伤力、‘射’程、‘精’准度都堪称恐怖,唯一麻烦的可能就是这种弓制造工艺复杂,无法利用水力只能是消耗大量的人力来制作,无法大批量生产,而且保养起来也需要十分细心。 说了这么多,总而言之,匈奴骑兵更像是一头草原狼,它利用的是自己出‘色’的狩猎本能、意识还有锋锐的利爪、獠牙来战斗,而罗马骑兵,他们却是一群用强大信仰和‘精’良装备武装到牙齿的军人,他们原本就不是站在同一个高度上。 “陛下,预祝您带领伟大的罗马军团取得胜利!” 维也纳城外,大军起行,送行的官员、驻军军官们神情肃穆地向他们的君主送上真挚的祝福。 “也许有人可以战胜我,但没有人可以战胜罗马!”奥卡目光炯炯地对送行的人们说出了这句话,接着便戴上了头盔,勒转马头高举起手朝着四周簇拥着他的将士还有罗马的人民呐喊道。 “罗马,必胜!” “罗马,必胜!!!”无数人振臂响应,呼声如‘潮’! 就在奥卡亲领四个军团近七万大军动身前往更靠东的潘诺尼亚行省德布勒森要塞的当天,同样有一骑快马奔向了位于北部的勃兰登堡——帝国的骑兵军团大本营!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也许奥卡、安奎拉乃至于帝国的情报部都已经运足了脑筋去推断匈奴人的计划,但有些时候,推测总是会出现无法触及到的盲点,而这一次很不幸,罗马遇上了。 谁也不会想到,就在由东向西整个东西罗马与匈奴草原边境一线风起云涌、战云密布的时候,悄然出‘穴’的毒蛇却是在遥远的东方,在叙利亚、在摩苏尔、在泰西封,在继承了古老的帕提亚帝国衣钵的萨珊‘波’斯! 匈奴人竟然和宿敌‘波’斯人结成了联盟!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四十九节 边城烽火(上) 亚美尼亚, 七月份刚过,受海洋气流影响的欧洲大陆已经有了一丝迎秋的淡淡凉意,但在马兰德,这个中东内陆的小城,天空中的日头依旧是火辣辣地释放着无穷无尽的热度,放眼望去,小城周围的沙障子里升腾而起的滚烫地气仿佛将光线都灼烧得扭曲了。 不过,炎热对于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沙漠中的民族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并不觉得这片孕育他们的土地有多酷烈,因为除了遍地黄沙之外他们还拥有美丽的绿洲、蔚蓝的天空和承载着他们心中‘家’这个忆念的土城,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以他们宽广而乐观的心态、‘胸’怀去看待生活。 这听上去的确很有美学和研究的价值,不过,如果真的要去研究类似于“生态环境与沙漠民族生存态度”这样深奥课题的话也许你不该来马兰德这样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城,因为生活在这里的数千居民中甚至没有几个认识字的人,虽然城主老瓦拉姆家有几个略通文墨的年轻后生,但就凭那一点靠着自己捉‘摸’家族传承下来的用古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帕拉维文书就的古籍学会的东西,恐怕理解你的意图起来都很困难。 虽然老瓦拉姆家的家传底蕴十分不靠谱,但也好歹算得上是方圆百里的知名人士了,当然,这主要得感谢老瓦拉姆家的祖辈用刀枪挣下了一份贵族的爵位和与之相称的家业,否则的话那些写满了没人能读懂的文字的古籍也许早就被当成垃圾用来烧火了。 老瓦拉姆继承的爵位等级和王国都城里那些高高在上、出行都是前呼后拥的大贵族显然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手上掌握的权力说起来倒还真是不小,老瓦拉姆不仅被任命为地方官,负责管辖马兰德这座小城和居住在附近的近万居民,而且还得到王国的许可可以拥有一支500人编制的军队。这后一项权力可不一般,要知道在整个亚美尼亚属于国家编制内的军队90%都是掌握在目前架空了年幼国王代行执政的权臣扎尔曼杜赫特手中,而其余那些汇聚到他身前沦为附庸的大贵族可以与其分享无尽的财富和权势,但一旦被发现有染指军队的意图立刻就会坐实叛国的罪名,被毫不留情地斩尽杀绝! 这些就是亚美尼亚的现状,但这并不意味着蜗居在穷乡僻壤的老瓦拉姆和一手遮天的扎尔曼杜赫特之间有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裙带关系,事实上,老瓦拉姆对政治毫不关心,他只是个粗犷‘性’格暴躁的沙漠汉子,年轻的时候跟随阿沙克二世征战,结果临光荣退役的时候中了箭伤右‘腿’跛了,从那之后他就回到马兰德安安静静地呆在这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所以,小小的马兰德驻扎有500名士兵和老瓦拉姆那几乎为0的政坛‘交’际圈显而易见没有什么关联,真正的原因实际上可能还要追溯一段历史遗留问题。 亚美尼亚王国传说最早是在公元前2107年由神‘射’手海克率众击败入侵的西利安国王贝勒斯的军队之后建立的,而直至公元前1824年亚美尼亚各王储领地统一并归属于同一个政fǔ下,至此真正意义的地理与政治上的亚美尼亚概念才诞生。再之后就是一段漫长而无聊的王朝兴衰史了,对我们的故事毫无意义,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亚美尼亚王国后来落入了帕提亚帝国的控制之下,但随即又被气势正盛的罗马盯上了,两个庞大帝国较量了一番之后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自然而然一条微妙的平衡路线适时提出,那就是由帕提亚提名亚美尼亚王的候选者,而由罗马人为之加冕,以此来确保双方都能满意。 方法听上去的确很有创意,但很不幸,它没有解决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反而成为后来帕提亚以及罗马频频介入亚美尼亚内部事务的借口乃至引发无数次战争。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帕提亚帝国覆灭,萨珊‘波’斯继承前者的衣钵,当然也包括对亚美尼亚的一半控制权。 不得不说,夹在两个强大帝国中间真的很可悲,历任亚美尼亚王也未尝没有出现过‘精’明强干之人,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谋略都显得太过不堪一击,王国只能是勉强维持着一个表面独立的状态。 但这种不完整的独立某种程度上其实比沦为单纯的附庸国还要可悲那么几分,因为王国就像是一个行走在脆弱的独木桥上的旅人受尽眼‘色’,罗马强时就得向罗马皇帝卑躬屈膝,而萨珊强时又要反过来‘舔’‘波’斯国王的脚趾,一旦两国势均力敌,亚美尼亚简直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全然不知所措,只能沦为大国愤怒时的发泄。 而这一切却因为匈奴人的到来发生了急剧变化,突然崛起的匈奴人不仅击败了狂妄不可一世的萨珊王朝,‘波’斯人甚至连自己的首都泰西封都给丢了,然而还不止如此,没过多久匈奴人居然又在阿德里安堡消灭了罗马人的大军,杀死了瓦伦斯皇帝,一连串令人始料未及的战争结果让两个压在亚美尼亚头顶的大国再也没有‘精’力放在这个曾经的禁脔身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亚美尼亚王国反倒是获得了一段少有的可以自己做主的日子,而在阿沙克二世在位期间,为了防止一些罗马与‘波’斯人散兵游勇的肆意侵扰,王国更是终于‘挺’直了一回脊梁,授予了几位封底正好处于边界附近的贵族组建军队的权力,当然名义上是这些贵族自己的‘私’人护卫,但实际上却是由王国负担一半的费用,秘密让地方贵族用来对付那些越境匪兵的。 正因为如此,当初封地正好就在南部与萨珊接壤地带的老瓦拉姆也被选中,成为了拥有军队的那批地方贵族之一。 有了军队,很多事就变得顺理成章了,不少和老瓦拉姆一样被授权拥有军队的贵族立刻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抵御匪兵和平靖地方这些原本王国授予他们兵权的本意直接被他们抛诸脑后,军队变成了他们盘剥地方、劫掠过往商队的工具,得益于这些非法渠道而来的财富这些地方贵族的实力都是迅速膨胀。 对此,老瓦拉姆也是有所耳闻,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他品德高尚,而是出于一个土生土长的沙漠汉子淳朴的本‘性’以及军人的内在他不屑于这样做。没有那么多的‘副业’需要从事,500人规模的军队就显得十分富余了,于是老瓦拉姆决定将他们拆开来用,100人用来保护自己的家族以及城外的庄园,100人用来维持土城内的秩序而剩下的300人则用来抵御匪兵。 尽管老瓦拉姆并不是一个多么宽容正直的人,但他所做的一切至少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而得益于军队的保护,马兰德附近居民的生活渐渐平静下来,辛辛苦苦开辟的田地也不用再隔三差五地为了躲避匪兵而抛荒弃置,地里的出产虽然不足以让居民生活优渥但不用再忍受饥饿,由于在其他地方的遭遇,越来越多的商队选择改变路线从马兰德进入亚美尼亚,这也额外增加了一笔可观的商税收入,短短几年的时间,马兰德这个曾经的贫穷土城竟多了不少生气。 这些当然要归功于马兰德的领主老瓦拉姆,不过正如前面提到的那样,老瓦拉姆就是个单纯的沙漠汉子,没那么多想法,他只是觉得自己在享受权力和赋税的同时也应该为自己的乡亲做一点事情而已。 “好大的风啊,今天。” 马兰德南边的土墙上,披着一件亚麻长衫的老瓦拉姆正站在高处瞭望着远方,他的长子阿尔塔就在一旁,忽然听到父亲发出的这声感慨不由有些奇怪。 “父亲……” “没什么事,随口说说罢了,不过,看这日头也快到中午了,怎么班度那小子还没回来?难不成他追猎物追到萨珊境内去了?”老瓦拉姆回转过身神情微微显出疑‘惑’地看向长子说道,话中提到的班度正是他的小儿子,今天一早就带着一队人去打猎了,这小子虽然野但向来很守时,而且最近萨珊那边也不太平,不时有军队经过,身为父亲的老瓦拉姆忽然之间感到一阵莫名的担心。 “父亲,不会有什么事的,可能是有什么意外耽搁了,我想小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少见到父亲流‘露’出如此明显情感的阿尔塔先是一愣继而温言安慰道,对于父亲话语中透‘露’出的格外关心阿尔塔并没有任何嫉妒,因为他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深沉的情感,那情感无论是对班度还是对他都是一视同仁的。 “嗯,那我们先回去吧。”老瓦拉姆似乎意识到了自己长子话中的意味,满意地‘露’出一丝微笑说道。 两人转身‘欲’走,忽然,一阵从远处传来的嘈杂让他们顿住了脚步。 “出了什么事?!” 阿尔塔和老瓦拉姆同时回过头,只见城外大约几百米处,正有无数居民围拢在一起朝着更远方指指点点,顺着平民们手指的方向视线延展,一览无余的沙漠上几道细细的烟尘正朝土城飞驰而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班度!看这马速,他已经是尽了全力了,他似乎焦急万分,似乎是在躲避着身后什么人的追赶!” 土墙上,父子两人蓦然转头对视,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一丝不好的预感。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节 边城烽火(下) 不管飞驰而来的究竟是不是班度,眼前的情形都让老瓦拉姆、阿尔塔父子感觉到了不妙。 两人匆匆下了城墙,阿尔塔大声叫来了一队卫兵,然后一行人便急急出了城‘门’,赶往事发地点。 当他们刚穿过城外的一座果树林园的时候,正好迎头碰上了想要找的人,只见数不清原本在城外劳作的居民此刻就跟在之前城墙上看到的那十几名骑士后面朝这边而来。 “父亲,真的是班度。”忽然,眼尖的阿尔塔伸出了手指着那十几个骑士中的一个喊道。 “这臭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和阿尔塔看到弟弟安然无恙后的喜形于‘色’不同,老瓦拉姆早年养成的军人脾‘性’让他不习惯将情感太过炽烈的表现出来,因而在顺着阿尔塔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之后他的注意力随即就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面。 回来的的确是班度,不过老瓦拉姆记得很清楚,走的时候班度至少带了三十几名随从,可现在却只剩下十几个人,而且个个衣衫凌‘乱’神‘色’焦虑,还有那些居民也不像是围观看热闹的,倒像是受到了驱使跟在班度等人的后面,场面‘乱’哄哄的。 老瓦拉姆正准备打马上去问个清楚,不想远处班度也注意到了迎上来的这队卫兵,目光一扫只见班度脸上涌现出惊喜之‘色’,旋即纵马奔来,显然,他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班度,这是怎么……”班度马快,很快就甩开了大队人马驰到了近前,老瓦拉姆终于急不可耐地张口‘欲’问,可是不等他说完,就被班度一阵急切的抢话给打断了。 “父亲,兄长,没时间解释了,赶紧派人去拉警报,让城外的居民进城躲避,‘波’斯人的大军来了,他们想要占领亚美尼亚!” 马背上班度的吼声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那些普通的士兵下意识地只听进了前半句,心里先是一紧但很快又放下了心,‘波’斯人来了的确值得警惕,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要在马兰德烧杀抢掠他们还嫩了点。 然而,和士兵们截然相反,当班度的话音落下,瞬间老瓦拉姆和阿尔塔两人的脸‘色’就一片铁青,‘阴’沉得令人发寒,因为他们都意识到班度的后半句话才是关键,‘波’斯人来了,但不是劫掠,而是占领! 仅仅怔了几秒钟,老瓦拉姆率先回过神,蓦地朝班度吼道:“班度,让你的随从保护居民们入城,你留下来带着我身后的这些卫兵立刻去其他方向尽可能将所有城外的人都护送进入城里!” “是,父亲!”班度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立刻点头应了调转马头又朝不远处的人群奔了回去。 老瓦拉姆回过头,见到跟来的那些士兵仍然茫然站在原地不由面‘色’一沉,不满地大声吼道:“你们在傻呆呆地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班度,‘波’斯人入侵了,这是战争,而不是劫掠!” 这一声后当真是中气十足,瞬间将那些懵懂的士兵震醒了,立刻一窝蜂的手持武器朝班度追了过去。 老瓦拉姆最后转向了自己的长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道:“阿尔塔,召集所有的骑兵,那些追赶班度的‘波’斯人也许很快就到,在所有人安全撤入城中之前,你要阻挡住他们,有信心吗?” 阿尔塔的脸颊涨红了,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右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腰间那柄‘成’人时父亲送给他的弯刀,用力地点了点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老瓦拉姆似乎完全能体会长子内心的感受,他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阿尔塔的肩膀,目光在后者的弯刀以及‘胸’膛上停留了片刻。 “阿尔塔,记住,沙漠上的勇士,手中的刀和‘胸’膛中跳动的心脏永远是一起的!” 说完,老瓦拉姆头也不回地向城‘门’飞驰而去。 整个马兰德城外,人沸马嘶,一片‘混’‘乱’。 叮铃铃~~叮铃铃~~~老瓦拉姆进入城内没多久,城头那用来示警外敌入侵的铜铃声便响了起来,接着,三团巨大的烽烟冉冉升起,数里可见!与此同时,城‘门’处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上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赶在居民之前涌出城,朝着阿尔塔的位置奔去。 “快,弓箭手就位!檑木、滚石,都给我派人运上城墙,沙姆你不用守在这,快带几个人去城中征募民兵,有多少要多少!该死的‘波’斯人,我要让他们知道亚美尼亚武士的厉害!” 土城头,老瓦拉姆正一边在亲兵的帮助下给自己套上甲胄一边大声指挥者布防,警铃声响起后,所有的士兵都已汇集到这里,城墙上已是人头攒动,而城下,不断有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人群在班度率领的士兵组织下涌入城‘门’。 “领主大人,快看,阿尔塔少爷率领骑兵和‘波’斯人打起来了!” 穿戴好甲胄和头盔的老瓦拉姆正要将‘乱’糟糟的士兵还有响应征召而来的民夫分开来分段守卫城墙,忽然听见站在高出城墙一截的角楼上负责扶墙瞭望敌情的士兵高声吼道,不由心头一急,脚下生风地冲到城墙边,向外望去。 果然,阿尔塔率领城中仅有的100多名骑兵已经和那些尾随班度而来的‘波’斯人杀作一团,只见到烟尘飞扬中杀声震天、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然而隔得数百米远终究是看不真切具体情形,城楼上的人只能是揪着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团处。 过了片刻,蹬蹬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穿着一件皮甲手持长刀的班度跑上了城墙,他刚刚将所有居民都安全护送进了城内便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父亲,大哥他……!”听说了阿尔塔和‘波’斯人厮杀正酣的班度快步走到老瓦拉姆身边站定,满脸关切地问道。 “放心吧,你大哥他没那么……”老瓦拉姆转过身刚准备安慰自己的幼子,城墙上倏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瓦拉姆和班度不由一惊目光立刻朝远处投了过去,下一秒,两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阿尔塔胜了! 几十个幸存的‘波’斯人狼狈逃窜,而原先被烟尘遮掩的地方渐渐清晰起来,马兰德城的骑兵们正高举战刀欢呼,四周的地面上躺了一地尸首,粗略估算一下,大概有上百具尸体。 欢呼声依旧,不过得胜的阿尔塔并没有丝毫大意,甚至顾不上清理战场就将手一招,带着剩余的骑兵返回了。城墙上,除了老瓦拉姆大部分都觉得有些奇怪,然而下一刻,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彻底被震惊所取代了。 视野之极,冲天而起的烟尘几乎盖过了半边天空,烟尘之中人影绰绰,说不清有多少人,那赫然竟是一支规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大军! “父亲!”班度看向老瓦拉姆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急,这个时候任谁也无法镇定下来,远处隐约可见的大军根本不是小小的马兰德城所能抗拒的,一旦敌军真的进攻,顷刻间就能淹没土城,以‘波’斯人破城之后的惯例恐怕满城上下都会惨遭屠戮。 老瓦拉姆的脸‘色’同样凝重得无以名状,但是他还是蕴含着希望的口‘吻’说道:“那样的大军不可能单是为了马兰德而来,正像你回来的时候喊的那样,‘波’斯人的目的恐怕是想要吞并王国,我们只是不幸地正好落在‘波’斯人前进的路线上了。” “父亲,你是说,‘波’斯人的大军可能会干脆不理睬我们直接继续进军?”闻言,班度‘激’动地问道,然而,父亲的回答让班度的心沉到了谷底。 “本来可能会,但现在不可能了,因为你的兄长杀死了不少‘波’斯人,‘波’斯大军一定会替自己人报仇的。” “那怎么办?父亲,就凭500名士兵怎么抵挡‘波’斯人?”班度一时之间竟是慌了神。 老瓦拉姆目光深沉地望着远方弥漫的尘埃,淡淡道:“愿天神保佑我们吧!” 可惜天神并没有眷顾马兰德,‘波’斯人显然还是决定要将这个胆敢触怒帝国的小小土城摧毁掉。不过,‘波’斯人并没有兴师动众地出动真正的大军,而是派遣了大约数千人的军队来到了马兰德城下,尽管这只是一支偏师,但对于土城来说,仍然是无法战胜的对手。 “父亲,不如我们派人去谈判吧。”城墙上,已经回来的阿尔塔提出了一个建议。 然而,不等老瓦拉姆回答,城外响起的号角声已经让这个建议的可能彻底破灭,‘波’斯人竟然一刻也不愿意等,直接选择攻城了! “马兰德的子民们,‘波’斯强盗要侵夺我们的家园,杀戮我们的亲人,除了誓死抵抗我们没有任何退路!拿起剑,勇敢的亚美尼亚人,和我并肩战斗,直至死亡!” 城外,数千‘波’斯人狼嚎着汹涌而来,城头上,老瓦拉姆铿然拔出长刀高举过顶,犀利的目光扫过城头的所有人,怒吼着发出一声振奋人心的呐喊!这样的鼓舞人心的话当然不是老瓦拉姆能想出来的,这还是当年他在阿沙克二世麾下与‘波’斯人作战时听到的国王的喊话,他清楚地记住了,今天,他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没有人退缩,更没有人畏惧,所有人都举起手中参差不齐的武器高声呼喊,声震四野! 战斗开始了,然而就在班度和阿尔塔两人拔出长刀兴奋地盯着那些攀爬上来的‘波’斯人时,忽然听到身旁老瓦拉姆压低声音、语气坚决的声音。 “听着,两个臭小子,城一破,你们就马上离开!不要停留,更不要回头!好好活着,只有活着的战士才有报仇的机会!” 班度和阿尔塔面‘色’剧变,因为他们都听出了这番话中的决绝之意!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一节 地图上的杂色印迹 尽管小小的土城决意誓死抵抗,在老瓦拉姆身先士卒的鼓动下所有居民都拿起了武器,但在浴血‘激’战了几个小时后,马兰德还是无可避免地陷落了。 因死伤累累而暴怒的‘波’斯人攻破城‘门’后,毫不犹豫地继续挥舞屠刀将土城彻底淹没在了血水与惨叫之中,横尸处处,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无论是拼死抵抗还是屈膝投降,在‘波’斯人眼中都别无二致,他们根本就不打算让这座边境的小城再存在下去。 当搜遍了全城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物,两手沾满血腥的‘波’斯人才驱赶着抢夺来的牲畜以及财物意犹未尽地扬长而去,然而这些刽子手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的身后,那一片炼狱般的土城内,正有十几双燃烧着熊熊复仇烈焰的血眼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那是最后的幸存者。 阿尔塔和班度还有剩下的几名幸存者咬牙泣血、默默忍受着肝肠寸断的悲痛,坚持到夜幕降临‘波’斯人的大军早已不见踪影,他们小心翼翼地钻出隐藏的避难所,夜风呜呜,站在无数尸体中间的他们茫然心死,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痛苦再一次如‘潮’水般袭来,将灵魂吞没。 “振作起来!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振作起来!”忽然,一个充满了坚定决心的声音打破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阿尔塔走到弟弟班度的面前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接着又轮流走到每一个幸存者的面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夜‘色’漆黑一片,但再幽深的黑暗也无法掩盖阿尔塔眼中那灼然的目光! “我们是马兰德最后的子民!我们苟延残喘下来不是为了忍受无尽痛苦的折磨,而是为了有机会替死去的人报仇,为了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吓倒我们,兄弟们振作起来吧,在我们的生命终结之前,至少要拉上足够的‘波’斯人来祭奠死去的冤魂和我们自己的陪葬!” 阿尔塔的沙哑嗓音在夜幕的天空中回‘荡’,‘混’杂着风声发出恐怖的呼啸呜咽,仿佛这城中上万的冤魂正引吭哀嚎,用最恶毒的诅咒向凶手索命! 阿尔塔和所有幸存者当天夜里一起默默离开了马兰德,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去收敛尸体,甚至他们父亲老瓦拉姆的尸体,只能希冀上天能降下一场巨大的风沙埋葬那座不会再有人记得的土城,让大家共‘穴’长眠。 按照父亲的‘交’代,当然更是为了复仇,阿尔塔、班度一行抄近路准备赶往王都埃里温,以便加入王都的军队抵抗‘波’斯人,然而当他们刚风尘仆仆地拼命赶到迪亚丁的时候,来自王都的难民和溃兵已经是沿途可见,王都失守了! 一天前,‘波’斯人大军在‘奸’细的帮助下攻陷埃里温,权臣扎尔曼杜赫特被抓,曾经的帕提亚帝国的最后的一支血脉即亚美尼亚王室在‘波’斯人的屠刀下彻底终结。也许是出于政治的需要,‘波’斯人并没有对埃里温也悍然实行屠城,但动‘乱’却是少不了的,因而城破之际溃兵还有许多平民都是趁着‘混’‘乱’逃出了城,流落四方。 以上这些就是阿尔塔等人在询问了不少溃兵和难民之后得到的消息,王都的陷落毫无疑问意味着亚美尼亚王国已经不复存在,同样的这似乎也意味着阿尔塔他们最后的复仇希望破灭了。 一时间,众人都是低垂下了头,只觉得举目四望再也没有了容身之地,至于复仇更是希望渺茫。 依旧是阿尔塔站了出来,他的意志已经被马兰德城的毁灭、父亲还有家族成员的死磨砺得无比坚韧,除非他死否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绝不会放弃! “走,我们去罗马!‘波’斯人撕破条约,‘私’自吞并亚美尼亚,罗马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仅仅迟疑了很短时间,阿尔塔就做出了最终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也的确再次唤起了众人的斗志,于是一行人不做片刻耽搁,调转方向朝与罗马接壤的西部边境而去。 以阿尔塔等人眼界所能达到的程度,这个决定无疑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王国崩塌,内力断绝,那么就只能借助于外力。只是很可惜在这场庞大到难以想象、直接牵涉到泰西格局的诸国之战中,小小的亚美尼亚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参与者。 ‘波’斯人的入侵可不像阿尔塔想的那样简单,萨珊王朝新即位的年轻君王沙普尔三世兴师动众、进军神速,怎么可能只是单单为了趁罗马与匈奴‘交’战无暇他顾之际吞并亚美尼亚?亚美尼亚只不过是一块顺手接收的跳板而已,‘波’斯人真正的目标,是罗马! 没有人预料到这样的局面,萨珊政局刚刚从继位风‘波’中平息下来竟然就尽起大军,向罗马发起了挑战!然而事实就是如此,16万‘波’斯大军,分为两路,北路7万大军由亚美尼亚过道直入罗马的卡帕多细亚行省,而南路9万大军则是经叙利亚高原暗度陈仓偷袭帝国的叙利亚、犹太和阿拉伯行省。 ‘波’斯人的进攻即使以狄奥多西的‘精’明过人也是事先毫无察觉,因而就在距马兰德陷落整整10天后,来自东方边境的信使给远在达西亚整军的狄奥多西带来了一纸噩耗!卡帕多细亚行省十数座城镇先后猝不及防陷落‘波’斯人之手!叙利亚告急!留守军队寡不敌众,只能是步步后退! 这一次,狄奥多西真的是大惊失‘色’,东方行省尤其是塞浦路斯海岸一线的行省是东罗马赖以支撑的财源所在,不容有失!另外,狄奥多西手中的大军大部分都是从东方征募的,一旦消息传到士兵耳中恐怕顷刻间就会导致难以控制的‘骚’‘乱’!当机立断,狄奥多西深知攘外必先安内,于是留下大将阿‘波’盖斯特以及三万军队,继续配合西罗马监视匈奴人动向,而自己亲率8万‘精’锐火速赶往东方。 于是,后世的历史学家在深入研究这段战火绵延时期后,颇感惊奇地发现,小小的亚美尼亚竟成为了直接导致随后一系列局势急剧变化的导火索! 先是‘波’斯人大举入侵,狄奥多西皇帝仓促率军东归,接着与‘波’斯人暗中勾连、一直按兵不动的匈奴人突然发力,鲁嘉单于率领集合了王庭部以及右贤王部的十几万控弦骑兵从重兵布防、奥卡亲自坐镇的潘诺尼亚面前虚晃一枪,掉头急攻达西亚!奥卡手下多是步兵,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洪水一般的匈奴骑兵远去,两天后,噩耗再次传来,东罗马统帅阿‘波’盖斯特大意之下,被匈奴人采用分兵突进的战术攻破了达西亚北部的防线,军队大溃,只得仓皇逃往君士坦丁堡重整旗鼓。 然而匈奴人却没有停,他们马不停蹄地越过达西亚草原,向南侵略轻易击溃了位于后线‘色’雷斯行省的几支军队,继而进军方向陡然一转兵锋直指马其顿和希腊! 奥卡不得不动,因为整个马其顿和希腊仅有两个军团驻防,连给匈奴人塞牙缝都不够,希腊、马其顿经历改革,经济刚刚复苏,大好局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匈奴人破坏,于是奥卡紧急调遣六个军团绕道伊利里亚前往马其顿协防。 奥卡的判断和处置基于得到的情报显然都没有错,但是却正好落入了匈奴人的陷阱,鲁嘉单于让奥卡切身领会到了骑兵大范围迂回作战的恐怖!就在奥卡率领大军急急动身的同时,匈奴人秘密分兵,右贤王海赤都伪立匈奴单于的大纛继续引本部兵马南下,而鲁嘉自己却率领王庭‘精’锐秘密会师,从下默西亚迂回至兵力大减、空‘门’大‘露’的潘诺利亚面前。 结果不言而喻,就在奥卡率军抵达马其顿行省前沿要塞之一的比托拉的翌日,鲁嘉回马枪攻陷潘诺利亚三座要塞的消息就随着一名气息奄奄的斥候传到军中,闻听详细情况,悔恨莫及的奥卡只能是以剑刺地,徒呼奈何! 原本顶多算是风声鹤唳的局势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全然失控的烽火连绵,奥卡也是深感无能为力,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局势的‘乱’还远不止如此,早在单于大军突入‘色’雷斯的时候,布列斯特要塞的惨烈大战就开始了,得到后续增援的休屠简直可以说是疯了,完全是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挥军日以继夜地强攻,让兵力捉襟见肘的安奎拉几无喘息之机。 而在更北的‘波’罗的海海滨,原本的风平‘浪’静也被声震四野的金戈之声所取代,如同不死小强一样屡屡惨败却又屡屡死灰复燃的哥特人又来了,弗里蒂格斯再次亲自挂帅,率领数万由不同蛮族组成的杂牌军沿海滨一线发起了进攻,很快与罗马驻军遭遇,立刻是纠缠到了一起打得昏天黑地,所幸蛮族联军的战力十分有限,占据了地利的罗马军队将防守做的是从容不迫,有攻有守。 摊开地图,细细查看我们就会发现,前后相隔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从‘波’罗的海海滨一直向下,纵贯整个欧洲大陆直达巴尔干半岛再转向‘色’雷斯,继而跳过小小的一段空白进入东方诸行省,战争的‘阴’云笼罩了长达上千里、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令人担忧的是在有所的战场,罗马似乎都陷入了下风,大片的杂‘色’正缓缓侵染着帝国的疆域! 哦,不,并不是全部的战场,唯一,只有唯一的一处,帝国的利剑正锋芒毕‘露’!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二节 长途奔袭 风吹草伏,现牛羊,无数白‘色’的尖顶帐篷犹如朵朵雪莲‘花’点缀着绿‘色’的草原,远处络绎不绝的匈奴人正驭马放牧归来,转着马鞭高唱着悠远豪迈的歌谣,营地内则是炊烟徐徐,留守的‘女’人们正准备着可口的饭食迎候外出的人。 这是一个草原深处的匈奴部落驻地,就散布的帐篷数量来看这个部族的人口应该在数万人左右,算得上是匈奴的大部了,因而青壮年几乎都被征募成为了大单于进攻罗马的大军一员,只剩下老人、孩子和‘妇’孺看管营地。边境四起的恶战丝毫没有‘波’及到这里,部落里的匈奴人依旧每天过着日出而牧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只在偶尔有前线回来的士兵经过时,部落的人们才会争抢着上前送上食物和水,带着一丝紧张一丝忧虑地询问是否知道自己部落男人们的情况,可惜大部分时候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无所知。 匈奴人并非天生的冷血动物没有感情,只是残酷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漠视死亡、坚忍不拔的民族‘性’格,匈奴的男人们从小就开始骑马‘射’箭,13、4岁便要算作一名丁口了,战时就和成年人一样跨刀执弓随军出战,而每次出去都会有无数人再也无法回来。 所以匈奴的‘女’人们也适应了,尽管内心仍然会充满担忧,但是匈奴的‘女’人不会哭泣,而只会默默地在后方的营地里为出战的男人们缝制皮甲、熏制腊‘肉’,如果仗打胜了,她们就会被得胜而回的男人们抱上马成为整个部落最受羡慕的人,而如果传来的是男人的死讯,那么她们会在短暂的痛苦后寻找一个新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为大匈奴增丁添口,继续征战! 匈奴人就是这样的一个民族,你永远也无法用**的死亡去征服他们,而只能摧垮他们的意志,只不过,这同样需要锋利的刀剑和血腥的杀戮来铺就。 放牧在外的人终于都回来了,每个帐篷里都传来了欢声笑语,然而死亡也就在此刻悄然降临。 轰隆隆!!!~~~ 大地的震颤由目力所不能及的远处传递到营地内,帐篷内正端起陶碗的匈奴人面面相觑,愕然看着马‘奶’酒从摇晃的碗中洒落。 “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王的军队回来了?还是有经过的骑兵?” “不像啊,这声音听起来有上万骑!而且速度也不对!马速完全放开了,这是在冲锋!” 伴随着一声惊呼和无数嘈杂声‘混’作一团,震惊中带着疑‘惑’的匈奴人纷纷涌出帐篷,朝轰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下一秒! “罗马人!天哪!是罗马人的军队!” “快跑!上马,快跑!” 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响彻营地!匈奴人的脸上充满了无法掩盖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们竟然在这里,在深入草原上百里的地方看到了属于罗马人的旗帜,那金光闪耀的雄鹰! 轰隆隆!地动山摇般的轰响越来越近,黑压压宛如乌云盖顶而来的无数骑兵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马头攒聚、马鬃飘扬!感受着战马飞驰、狂风呼啸仿佛刀割脸颊的撕裂刺痛,诺顿高举着手中的‘精’铁长剑,遮掩在面甲之下的双眸跳跃着熊熊燃烧的烈焰! 长驱赴利,转战千里! 这就是他诺顿的战争,就是罗马骑兵的使命!帝国不惜代价训练出这数万铁骑健儿,不是为了让他们跟在行动迟缓的步兵后面忍受拘束和等待,而是要放飞他们,让他们成为真正翱翔天际的雄鹰,巡视万里俯瞰大地,用锐利的鹰眼去捕捉猎物,最后以最凶狠果决的姿态扑向敌人,完成致命一击! 这就是骑兵以军团编制存在的意义!这是一支足以决定胜负走向的战略力量,分散他们或者是限制他们,都将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所以,奥卡派人送往勃兰登堡的命令只有短短一句话:“大胆深入草原,寻找有价值的军事目标,自由战斗,尽情收割胜利吧!” 诺顿忠实执行了奥卡的命令,他率领着两万骑兵,晓行夜伏穿过匈奴人设置在边境的监视哨,来到了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顿时就如游龙入海,匈奴人再想轻易找到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战争依旧是战争,不可能像‘吟’游诗人口中的故事那样恣意一番,就高奏凯歌而还了,真的那样做只能是被匈奴人发现行踪然后四面围堵,最后全军覆没!战争需要的就是拼命忍耐,直到战机出现的那一刻才尽情释放!诺顿是一名由奥卡所提出的高机动骑兵军团大范围迂回长途奔袭战术的忠实拥趸,所以他很清楚执行这种战术最关键的就是两个字——机动! 骑兵,最具战略‘性’的优势就在于它的高机动‘性’,一日之间骑兵军团可以奔袭数百里,任何情报的传递和命令的传达乃至是预先的部署都无法跟上骑兵的速度,这就是骑兵最强大的力量源泉!一旦失去了机动‘性’,陷入束缚的骑兵面临的将只有覆灭的命运。 因此,诺顿不仅没有随随便便暴‘露’自己的行迹,反而愈发小心翼翼甚至专拣险道僻远路线行军,利用情报部提供的汇总商队间谍带回信息制成的详细地图以及辨识方向的简易装置,不畏跋涉之苦、孤军之独深入草原,诺顿率领的骑兵就如同一条游‘荡’于沙漠中、行迹难觅的眼镜蛇,只有当最有价值的猎物出现时才会猛然扑上! 而就在今天,这个机会终于来到了! 不过眼前这个部落并不是诺顿瞄上的真正目标,但是他却不得不动手了,因为这个部落就在通向目标的必经之路上,大军想要不被发现地悄然绕过去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诺顿索‘性’决定彻底消灭这个部落,放开手脚,正好也让憋了一路的小伙子活动开筋骨,用敌人的鲜血擦拭一下钢刀,免得在真正的大战到来时连杀人的手段都变得生疏了。 “荣耀!归于罗马!骑兵们,冲锋!” 跃马‘挺’进,诺顿纵声长啸! 营地内,匈奴人正仓皇而逃,老人、‘妇’孺被扶上马背,朝着不同的方向逃去,他们要将罗马人偷袭的消息带去最近的部落,而仅有的成年人还有半大孩子则义无反顾地拿起了木叉、长矛、弯刀,翻身上了马背,他们不能退缩,否则没有人能够活命。 “杀!”勉强鼓起勇气的匈奴人从四面八方的帐篷纵马奔出,然而他们发现诺顿的大军太晚了,几百米的距离,飞驰的战马只需要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因而不等匈奴人汇聚到一起,罗马骑兵已经呼啸着涌入了营地。 喊杀四起!没有任何怜悯和迟疑!战马‘交’错,只在一瞬,生死立见! 轰鸣的马蹄声纠缠到一起,炫目的金属反光中,纷扬的鲜血凌空飘洒,战马长嘶,战刀霍霍,无数人影惨叫着栽落下马,滚入尘埃。 一面面帐篷被扫倒,仓促抵抗的匈奴人寡不敌众,仅仅支持了片刻就被彻底冲垮,随即被后续仿佛无穷无尽的罗马骑兵所淹没,战斗毫无悬念,事实上,短暂的‘交’手,上千匈奴人全灭,而诺顿的手下只损失了不到几十人。 希聿聿!被无数亲卫隐隐护卫在中间,兵不血刃的诺顿奔驰到营地中央,猛地拉住缰绳,胯下名驹吃痛人立而起。 “主力停驻原地,休整片刻,派遣小队‘精’锐分散捕杀那些逃走的匈奴人,不准放走一个!” “遵命!”身旁亲卫接令,勒转马头,飞驰而去。 “拿地图来!” “遵命!”又一名亲卫应声,迅速从固定在自己马鞍旁的木筒中‘抽’出一个羊皮卷,展开递到了诺顿的手中。 犀利的目光在地图上一扫,诺顿猛地手指向地图上一处,抬头环顾聚集到面前的各部军官,沉声道:“按照地图上标注的,我们现在就在这个位置!而我们的目标,在这里!”诺顿的手在地图上沿着一点向西南方向划动了一下,定格。“还有最后20里的路程,匈奴左贤王部的营地就会呈现在我们面前!” 诺顿话音落下,在场所有军官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脸上更是拼命压抑着一股疯狂的冲动! 不错,诺顿率军跋涉数百里,艰难行军至此,目标就是休屠的左贤王部!没有人会想到,罗马人竟然会有一支两万人的骑兵大胆深入到了草原腹地,更不会有人料到,这些骑兵胆大包天地会去袭击一个王部的营地! 然而,恰恰就是这些不可能促使诺顿坚定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休屠大军出征,整个左贤王部的兵力几乎被‘抽’调一空,正因为如此诺顿的军队才能避开匈奴的斥候,也正因为如此,王部营地绝对不会有太多的军队留守,所以诺顿有信心击破王部! 而一旦真的攻破了王部,对于整个战局的意义不言而喻!这将吹响胜利的号角!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三节 大破王部 轰隆隆! 大地之上,无数骑兵呼啸而过,马蹄如雷,战旗猎猎! 万军丛中,匈奴右谷蠡王乌维仅用两‘腿’夹住马肚,双手张开如雄鹰羽翅,鹰隼似的双眼环顾左右,一边纵马如飞一边恣意狂啸!俨然一副天地尽在‘胸’中的骄纵之态,然而在匈奴人的眼中这恰是真英雄的表现,因而引得周围匈奴骑兵是纷纷高举弯刀,长歌应和,歌声马蹄声并作一股直冲云霄! 乌维与他身后的这三万余骑都是刚刚从‘色’雷斯前线撤下的匈奴大军一部,是奉大单于之命秘密返回左贤王部押送后续粮秣的,前线战事吃紧,匈奴人虽然没有军饷一说,但大军转战,粮草却是不能有丝毫短缺,稍有差池就可能有倾覆之祸,这一点任谁也不敢大意。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原本匈奴人打得依旧是过去那一套就食于敌的老把戏,可惜狄奥多西早有准备,不仅将达西亚、‘色’雷斯等靠近匈奴边境的行省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还严格实行了坚壁清野的策略,边境行省的所有良田尽数抛弃仅保留牧场,另外将居民也大多迁往君士坦丁堡附近以便保护,因而匈奴人在击败了阿‘波’盖斯特的大军之后并没有迎来一帆风顺的战局,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军粮草告罄。大军所过之处一片焦土,战马倒是有大片草场可寻,但人却是近乎搜刮不到一点粮食,只能靠宰杀出征时随军的十几万头牲畜来提供‘肉’食,但眼看着牲畜也快要杀光了,鲁嘉不得已只得暂缓攻势分派几位小王返回后方,等候他们押送粮秣前来。 乌维所部正是其中之一,他们要去的是左贤王部,匈奴三部之中左贤王部人口仅次于王庭,而粮草却是最为富余,不仅可以绰绰有余地支应休屠的大军,还能额外准备大量的‘肉’干,乌维的任务就是带走所有的存货。 大军北上,万顷草原,蓝天白云、绿野马群,虽然很美但再好的景‘色’如果总是千篇一律、年年如是,也不由变得寡淡无味了,因而这一路上乌维内心实在是觉得无聊之极,一心只盼望着取了粮秣尽快回到南边,继续去征服罗马人的‘花’‘花’世界。好在几天急行军,离左贤王部已不足两百里,眼下日头正高,傍晚之前一定能够赶到。 就在乌维想着到了王部之后定要寻几个‘女’人好好伺候一番自己胯下倦怠了几天的那活儿时,忽然前方一阵马嘶,只见几名先行开路的斥候打着鞭‘花’疾驰而来,显然是有重要情况禀告。 “呼!”乌维眼眉一皱,随手拉住缰绳,单臂举起,左右亲兵立刻仰脖高呼停止行军,数万骑兵短短片刻便止步了前冲的势头,匈奴人的‘精’湛骑术以及不亚于任何军队的令行禁止可窥一斑。 “怎么回事?!”隔着还远,乌维已是高声发问。 “禀右谷蠡王!”一名哨骑奔到近前,猛地横拉马头,停了下来单手抚‘胸’道:“前面发现了一些受伤的部落牧民,我们问过了,他们说是自己的部落遭到了罗马骑兵的偷袭!” “什么?!你再说一遍!”闻言,乌维原本漠不关心的表情顿时凝固在了脸上,继而脖子上的青筋虬突而起,惊怒吼问道。“罗马人的骑兵?!罗马人的骑兵怎么可能跑到这来!” 那哨骑吓了一跳,赶紧低头道:“小人不知,只是听那部民这样说的,所以马上来禀告王。” “快!你马上给我带几个部民过来,我要亲自问他们!” “是!”哨骑勒转马头,加鞭而去。片刻之后,几个身上带伤脸‘色’苍白的部民被带到了乌维的面前。 “说,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乌维眼神朝几个部落脸上还有身上的伤口处一扫,眼底霎时闪过一丝震惊,因为他一眼就看出那伤口分明就是箭矢造成的,而且绝不是匈奴人使用的青铜或粗铁箭镞。 “伟大的右谷蠡王,小人是来自扎查部落的,就在……” “少废话,我知道扎查部落,说,你们的部落真的被罗马人骑兵袭击了?!”乌维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部民的哆嗦细碎话,直接问到了重点。 “是的,小人亲眼所见,绝对是罗马人,我们都看到了金‘色’的雄鹰旗帜,像火一样的盔甲和披风!一定是罗马人,他们像‘潮’水一样冲进来,我们想抵抗,可是一下子就被冲散了,那些罗马骑兵太厉害了比单于卫队也不差……”部民似是陷入了回忆,不知是想起了怎样恐怖的场景,整个人都是颤抖着,最后一句话更是连乌维听了都不禁脸上‘色’变! 单于卫队是什么?那是大匈奴最强大、最‘精’锐的骑兵,罗马人的骑兵才组建多久,战力怎么可能和单于卫队比肩?!尽管下意识地认定部民的话不值得信,但内心深处乌维却莫名感觉到一丝寒意,这支敢于深入草原的罗马骑兵一定不可小觑! 飞快转过杂‘乱’念头的乌维回过神,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些罗马人攻破了你们的营地之后去了哪里?” 部民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乌维,似乎有些不敢说,但在见到后者眼中凶芒一闪后顿时吓得脱口喊道:“小人不敢确定,但看、看方向那些罗马人似乎是朝着王部去了……” “什么?!”乌维大惊失‘色’! “小人不知道、小人不敢‘乱’说,求大王饶命啊!”看到乌维‘阴’沉‘欲’滴的脸‘色’,那部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直接掉下马,连滚带爬地抓住乌维的脚,惶然求饶。 “滚开!”乌维根本没工夫去理会那个部民了,一脚将其踹飞出去,转身朝左右吼道:“大军立刻出发,加快速度,一定要在罗马人偷袭之前赶到王部!” 一声令下,铁蹄扬起,三万余骑再次挥鞭策马,滚滚向北。冲在最前面的乌维此刻忧心如焚,他不是担心王部一旦被罗马人攻破有无数匈奴人会惨死、那些供应大军补给的粮草也很有可能被罗马人付之一炬,而是担心一旦消息蔓延开来,罗马人竟然能够深入草原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抄掠后方的营地,那对正在前线战斗的匈奴士兵来说将是怎样可怕的噩耗!往轻的说,大军可能兵无斗志、士气大跌,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而如果往重了说,那可就是军心动摇、一触即溃的灾难了! 尽管乌维意外得到了消息,但很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扑哧!”利刃划过,一溜血线喷溅而出,将洁白的帐篷染得一片绯红,一个试图躲避的匈奴人惨叫一声翻滚着扑倒在地。 希聿聿!战马长嘶,杀死了那个匈奴人的罗马骑兵勒马停驻,将犹自滴血的长剑铿的‘插’入剑鞘,掣弓在手,搭箭拉弦,森冷的目光遥遥锁定了远处一个在帐篷中间窜逃的身影。 嗖!手一松,箭去如电!奔跑的身影应声而倒! 这只是血腥杀戮的一个小小缩影罢了,眼前就是匈奴左贤王部的营地,然而此刻却根本分辨不出营地原来的样子了,密密麻麻的骑兵往来冲突,刀枪剑影、人沸马嘶!到处都在厮杀和破坏,残存的匈奴士兵正护卫着王部内的重要人物拼死抵抗,尸枕如山! “杀!”锋锐的利刃瞬间没入一名匈奴人的‘胸’膛,‘抽’出,滚烫的热血溅了诺顿一头一脸,然而诺顿却丝毫不以为意,相反他还朝着面前剩下一个匈奴人‘露’出了一丝微笑,只不过在后者看来那微笑简直比恶鬼哭丧还要恐怖,吃惊之下脚下一‘乱’。 “死!”一刹那足以决定生死,诺顿抢身而上,手中长剑猛力横斩铿的一声与匈奴人的弯刀碰撞在一起!诺顿狞笑,腰身发力,抬‘腿’一脚正中匈奴人腹部,将其踹得飞跌而出,半空中鲜血狂喷,已是内脏爆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尸体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响时,四周的喊杀声也巧合似的渐渐停歇了下来,浑身浴血的诺顿不由拄剑稍憩,不一会儿,几名同样浑身血透战袍的军官快步而来,脸上带着无以名状的兴奋之‘色’。 诺顿知道,他赌对了,胜了。 “指挥官阁下,我军大胜!大胜啊!”人尚未到,一名脾气急躁的军官已是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 诺顿微笑。 “指挥官阁下,匈奴左贤王部已被我军彻底摧毁,伤亡人数正在清点,不过我军大获全胜是肯定的,看这尸首数量,匈奴人至少死伤上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指挥官阁下,我们歼灭的那股最顽强的匈奴军队护卫的才是大人物,刚才我审问了几个俘虏才知道那些人里有匈奴的小王、相国、大且渠、骨都侯还有王妃还有小王子!” “真的?!”听完部下的汇报,这下就连一向严肃的诺顿也是悚然动容,居然一举抓获了这么多重量级人物,这可是惊世之功啊! 不过很快,诺顿就回过神,立刻追问道:“休屠的王妃和王子在其中吗?” “在!”罗马军官已是‘激’动得两眼发红“除了两个及长的儿子随军,休屠的四位王妃、七个小王子尽数被我军俘获!” “好!好!好!太好了,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命令全军换马休息一刻钟后我们就动身返回!”诺顿果断下令,本来他还准备再干几票再回去,但现在这些烫手的山芋在手里,他只能是务求谨慎,决定回返了,要不是麾下将士苦战疲惫,战马也需要轮换休息,他恨不得立刻就走。 “你们,现在马上去,从俘虏里面挑选几百个,放他们从不同方向逃走,我要让匈奴王部沦陷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扬出去,还有……”诺顿吩咐还没说完,忽然一名传令兵急急跑来,打断了他的话。 “将军,斥候回报,东南方向发现大股匈奴骑兵正朝营地而来,数量在万骑以上,距离不足10里!” “什么?!”诺顿目光铮然,旋即环顾诸将道:“所有事稍后再行处置,传令各部,整军备战!”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四节 骑兵!冲锋! 大军集结,旌旗万里! “诸位!”诺顿铁甲玄盔,安坐马背,手抚赤金刀鞘,双目如电扫过诸将,训示之声有如雷霆! “转战千里,我军团破敌营地两座,杀伤逾数万,俘获匈奴贵族以百计!这是我罗马军团在与匈奴人争锋的战场上还从未有过的辉煌战绩!” “罗马军团万岁!!!” “皇帝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层层而起,穿天入云! “……可是,帝国与陛下寄予我骑兵军团的厚望仅止于此吗?当然不是!我们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为了向诸国证明,伟大的罗马不仅有战无不胜的步兵,更有攻无不克的骑兵!我们的使命!就是要让以骑兵称雄于世的匈奴人也屈服在我们的铁骑之下颤栗发抖!” “罗马的骑士们!你们有无畏的勇气和必胜的决心吗?!!” 吼声滚滚,漫盖三军! “荣耀归于罗马!!!” “必胜!必胜!必胜!!!” “指挥官阁下,匈奴人的骑兵来了!” 风卷血‘色’大氅,诺顿长剑在手,策马驱驰,于万骑之前横行而过继而剑指南面黑压压映入眼帘的匈奴大军,仰天长啸! “进攻!” 马蹄怒踏、万军纷涌,滚滚铁流分作三股,速度并不快,但却带着一往无前的睥睨气势! 对面,乌维刚领着三万部众兼程倍道赶来,却不想竟还是迟到了一步,眼前王部已然沦为废墟,黑烟处处。 吃了一惊的乌维正‘欲’勒军观望一番,结果就看到无数罗马骑兵,层层叠叠如天际云海缓缓压了过来,那磅礴凝聚的气势令人不禁心生难以抵抗之感! “罗马人?他们这是!”猛地反应过来的乌维顿时脸‘色’发紫羞恼到了极处!他不敢相信,那些罗马骑兵竟然主动邀战,其中浓浓的挑衅意味简直让乌维恨不得立刻杀人饮血! “传令全军,进攻!” 没有任何理由惧战!虽然自己带来的三万余骑一路跋涉,多有劳苦体力消耗比较大,但那些罗马人也是接连血战,王部可不同于扎查部落,留守的几千军队都是悍不畏死的‘精’锐,罗马人歼灭留守部队必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样看来,双方谁也占不了便宜,乌维自信凭麾下所部,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骑战中输给罗马人! 乌维‘抽’出弯刀,嘶声嚎叫“嗷……”,随即双‘腿’猛夹马肚人马一线‘激’‘射’而出,身后,高举着大纛的骑兵紧紧跟随,然后是满眼如灰‘色’‘潮’水般的骑兵。 遥遥相对的两支骑兵不约而同地徐徐而进,在行进中逐步提升起马速,而不是隔着两三千步远就白痴一样的开始冲刺。 当然,这过程同样是一种无声的较量,是气势、意志和勇气在虚空之中的不断碰撞,双方都毫无保留地释放出自身的气势,力图压倒对方,然而匈奴人不愧是马背上的王者,罗马军团也是士气正盛,因而双方斗得是旗鼓相当,距离越来越近! 一千五百步!一千两百步!一千步! 诺顿的瞳孔一缩,轻催胯下坐骑,陡然开始加速! “哼,果然还是按捺不住了吗?!想和我们匈奴人玩骑战,罗马人你们还差得远呢!”当看到对面的罗马骑兵在大概千步远的位置就开始加速时,乌维的眼中立时闪过一丝凛冽的狞笑,心下不由讥讽起罗马骑兵的不够老练。 骑兵‘交’锋,首重气势,其次就在于速度,没有速度的骑兵就像一坨笨重的马粪,一旦相遇顷刻间就会被对手击得粉碎!速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速度并不是提升得越早越好,也不是冲得越快越好,把握其中的度十分关键,而这也是考验一名骑兵指挥官的能力以及整个骑兵军团底蕴的地方,而根据匈奴人这么多年来的骑战总结得出来的经验,两支骑兵‘交’锋,大约在八百步左右开始冲锋,才能达到最好的冲刺效果,而眼前罗马人显然冲得太早了,所以乌维才会在心底暗暗嘲笑罗马人的骑兵不过是虚有其表,在细节上还远远比不上匈奴骑兵这样的老牌劲旅!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八百步! 诺顿斜举的长剑唰的放平!身后铁骑的队形瞬间变幻,原本有些散‘乱’的三股纷纷以冲在最前面的尖兵为基准两翼收缩,很快,三个巨大的三角楔形阵就凝聚成形。 而这时,一直耐心等候时机的乌维终于志得意满地高举弯刀发出狼嚎般的叫声,率领大军纵马扑出,两支大军之间间隔的缩短瞬间加快了几倍! 狂烈的草原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割似的疼,两旁的大地如‘潮’水般往后倒退,一骑当先的诺顿的两只眸子里分明有两团火焰在幽幽摇曳燃烧,经过几年的调整、训练、打熬,帝国最庞大的骑兵军团在他手中成型,而今天,与眼前这支匈奴骑兵的较量将成为最终的考核! 胜了,意味着罗马骑兵的崛起! 败了,那就让他和这支倾注了无数人心血的骑兵一起以最悲壮的结局一同埋葬在这草原上吧! 两百步! 倏忽之间,诺顿再次有了动作,手中长剑高举过顶,仿若直刺头顶苍穹! 而随着他这个小小的动作,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万‘精’锐齐刷刷地同一时间掣出了马鞍侧的骑弓,遂即挽弓搭箭,一支支三棱破甲箭镞在日光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森冷寒芒瞄准了迎面而来的匈奴人骑兵! 这就是以‘精’良装备组建而成的罗马骑兵的第一个优势,百步远已经纳入到了他们手中骑弓的杀伤‘射’程! 说话间,诺顿长剑已然向前一指! 霎时,漫天羽箭掠空升起,旋即在刺耳的尖啸中急速坠下,‘交’织成一大片绵绵绿‘色’,正落入到人马攒聚的匈奴人骑队中顿时惹来无比凄惨的哀嚎,血‘花’朵朵,人仰马翻,数百匈奴骑兵翻滚倒地湮没在了人‘潮’之中。 而这时第二‘波’箭雨再次飞来! “可恶,反击啊!”乌维想不到罗马人的骑弓竟如此犀利,转头看到倒下的无数骑兵,登时目眦尽裂,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骑弓的‘射’程范围立刻高声咆哮! 其实不用乌维喊,一直只能被动挨打的匈奴骑兵早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总算等到了还手的机会,早已是纷纷举弓,奔‘射’反击。 于是,双方接连‘射’出的箭雨如同满天散开的丝线‘交’错而过,令人眼‘花’缭‘乱’,那景象虽堪称奇观,但带来的却是无数死亡! 最后两拨箭雨落下,两军相距已不足百步! “那是?!”忽然,乌维的瞳孔急剧收缩! 不仅是乌维,和他一起冲在最前面的其他匈奴骑兵此刻也都是睁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长!看着从那冲在最前面的罗马将领两侧展开显‘露’出的一排排骑兵,那些骑兵手中拿着的并不是罗马骑兵惯用的锋锐长剑,而是一杆杆颀长的长枪!修长圆润的枪杆,在半空中微微颤动,似乎带有某种奇特的韵律,安装在前头的枪刃呈三棱状上面还刻有狰狞的血槽,而真正令人瞠目的是,那长枪近乎有普通长矛的两倍长! 匈奴人瞪掉了双眼,也‘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武器,不过下一秒他们就亲身领略到了这种武器带来的恐怖之舞! “龙骑兵们,尽情杀戮吧!”诺顿横举长剑,瞄准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在心中默念道! “杀!” 在轰然震颤天地的巨响中,两支狂飙的骑兵终于猛烈撞击在了一起! 在碰撞的一瞬间,耳朵里听到的就只有四面八方兵器‘交’击或是利刃刺入**的渗人声响,避无可避,要想活下去就只有用手中的剑矛将面前遇到的每一个敌人全都捅下马! 然而命运之神终究还是讲求公平的,对撞中的匈奴骑兵和罗马骑兵几乎是以相同的比例在急剧损耗着,兵器‘乱’舞、人马‘交’错,滚烫的热血洒落草原、断臂残肢漫天抛飞,马蹄轰隆,人头滚滚,道不尽这惨烈而悲壮的场面。 ‘激’烈的鏖战继续,不过渐渐的,战局出现了一丝变化,分作三股箭头的罗马骑兵的凿穿速度慢慢地变快,劈‘波’斩‘浪’般将挡在面前的匈奴骑兵撕裂开来。尤其是诺顿亲自率领的中路,那些手持超长白蜡骑枪的龙骑兵战力惊人,第一‘波’死伤率最恐怖的对撞中他们的损失微乎其微,因为在面前的匈奴人伸长了手武器也还够不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可以用长枪轻易地刺穿敌人的‘胸’膛!除此之外,白蜡质地的枪杆十分柔韧轻盈,而常年训练这种特殊兵器的龙骑兵几乎个个都是卸力借力的高手,在狭小的空间依旧能够反复使用长枪多次刺击,往往击杀数人后才弃了长枪,‘抽’出长剑战斗。 诺顿同样在这些龙骑兵之中,锋锐的长剑剑刃上已经沾染上了四个匈奴人的腔中热血,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又找上了一个新的目标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那显然是一个匈奴人的高级军官,这从他身上穿戴的是相对‘精’良的鳞甲以及周身的一些装饰都能够看出,当然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家伙十分勇悍,竟然用镫里藏身的手段接连杀死了两名龙骑兵! 这样的匈奴猛将,怎能不引起诺顿的注意! “死吧!”长啸一声,诺顿拍马迎上,‘乱’军之中直指那名匈奴军官。 而这时,那名匈奴军官也同样注意到了诺顿,没有丝毫犹豫,也是策马挥刀而来。 两骑‘交’错,诺顿和匈奴军官同时挥出了武器! 铿!‘精’铁弯刀与百炼长剑重重磕在了一起,继而横拉而过,火星四溅,眼看着两人就要无功错过,忽然诺顿猛喝一声,单手入腰旋即一道冷光凭空闪现! 踢踏踢踏~~~ 两马各自走出了数米,缓缓停了下来,诺顿低头看去,只见左手单握的那柄短刀刀刃上赫然留有一条血污。 在他身后,乌维的身躯在马背上微微摇晃了一下,掉落下马。 “罗马必胜!” 单骑斩将的诺顿威风凛凛,举刀怒啸! 是役,诺顿所部与匈奴右谷蠡王部血战两个小时,最终右谷蠡王乌维当场阵亡,所部大溃,十不存一!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五节 国王之死 “该死的罗马人!” 弗里蒂格斯铁青着脸,任面前那个临死仍双手紧扣住他的佩剑死死不放的罗马士兵仰面倒下,忍不住忿然咒骂,区区一个死人,竟然也如此难缠,‘花’了半天力气到头来还是没能将佩剑拔出来。 “可恶,来人!”这几天早就憋了一肚子肝火无处发泄的弗里蒂格斯终于爆发了,一边随手从身旁的士兵手中抢过一柄战斧一边语气异常森冷的低吼道。 “在!”左右虽然不明白国王为什么发火,但还是立刻应道。 弗里蒂格斯伸手用战斧指着地上的那具罗马士兵的尸体,命令声就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给我把这具尸体砍成‘肉’泥!”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过当注意到国王的脸‘色’后,立刻乖乖上前举起战斧对着那尸体就是一番‘乱’刃劈下。 弗里蒂格斯并没有真的变态到去耐心观赏将一具尸体砍成‘肉’泥的过程,然而当他随着大队的士兵一同走入碉堡时,身后传来的那利刃剁碎骨‘肉’的渗人声响,无可否认,那声音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丝隐隐的发泄似的快感! 整整十一天了,十一天前当得知匈奴大单于亲自率领数十万骑侵入罗马南边的行省引发大战的消息,弗里蒂格斯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地再次起兵,毫无保留地集结了全部的军队,沿着‘波’罗的海滨岸一线杀入罗马境内。 向诸天的神灵发誓,弗里蒂格斯这一次对侵占罗马的领土根本不抱任何奢望,他唯一想做的就只是趁着罗马的主要‘精’力都被匈奴人牵制的难得机会,寻找边境防线的漏‘洞’钻进罗马人的腹地里恣意杀掠一番好一雪之前接连惨败于罗马军团之手的血海深仇而已! 可是,上天偏偏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弗里蒂格斯!原本以为走海滨一线,沿途罗马人的防守力量应该十分薄弱,毕竟要应付匈奴人的巨大压力,即使国力强如罗马也不免兵力上捉襟见肘。 然而就是这个在弗里蒂格斯想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判断在深入罗马国境一天后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不错,罗马人在海滨一线的驻守兵力的确较战前有了很大的削弱,可是那每隔大约20里就矗立在军事要道上的一座座坚固碉堡简直就像一根根硬骨头,生生横亘在弗里蒂格斯张口‘欲’吞的喉咙眼处,让人求吞不得求咽不能,卡得叫一个****! 弗里蒂格斯怒了!他不信了,他堂堂哥特人的王,率领着几万大军还能让区区几个碉堡给挡住!于是,哥特大军开始对挡在面前的碉堡发起强攻,不惜代价也要将其一一拔除! 然而,很快哥特人就后悔了,那看似不起眼的碉堡,少则数百多则千余的罗马守军,却让他们耗尽了力、流尽了血,每一座碉堡都要经过殊死争夺,那些罗马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究竟是由什么样的意志在支撑着,面对着数十倍于己的对手,他们仍然士气高昂、浴血奋战,哪怕全部战死,也绝不弃守更不会投降! 这些罗马军队的坚定和悲壮让所有哥特人都为之胆寒,看着城楼上那些罗马士兵在耗尽了气力之后死死抱住自己的同伴义无反顾地跳下城墙同归于尽,哥特人浑身发冷,看着那些死战到最后、伤痕累累的罗马士兵缓缓退入内堡,就是为了‘诱’使尽可能多的敌人追上去之后狞笑着用火把点燃提前秘密准备的猛火油,在熊熊烈焰中一同化为灰烬时,哥特人崩溃了! 这样残酷的战争,不是哥特人所能承受的,他们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仅仅是靠着一次次麻木了的胜利在勉强维持着他们最后的一点神智,一旦在某个碉堡城下攻势受挫,可想而知,看似庞大的哥特军团顷刻间就可能分崩离析! 不过,弗里蒂格斯似乎终于得到了运气的一次眷顾,拜尼堡被攻克了,此刻,他正站在碉堡内,踩着遍地堆叠的尸体,聆听着四周城上城下无数哥特人的欢呼!那是解脱了的欢呼,那是熬过了最艰难的考验重获新生的欢呼! 拜尼堡是罗马人海滨防线的最后一个关隘,在往前,穿越艾拉斯山谷,富饶的罗马腹地就将再无遮掩地袒‘露’于大军的刀锋之下,一想到终于可以尽情杀戮罗马人、然后满载而归的场景,弗里蒂格斯几乎难以自抑内心的燥热! “进攻!不要停留,给我继续前进,穿过艾拉斯山谷,罗马人的生命、‘女’人还有财富任你们取用,哥特勇士们,前进!” 弗里蒂格斯恍惚之间仿佛有一种亲手摧毁了罗马的错觉,那一丝来自灵魂的快感简直让他兴奋得发抖! “国王陛下,是不是不用那么急,将士们刚刚经历苦战,不如稍作休整,养‘精’蓄锐再出发?”然而,就在弗里蒂格斯意气风发之时不想耳旁突然传来一个泼冷水的声音,原来是国相阿拉特亚斯,他的神情有些严肃,语气中则带着一丝规劝意味。 “你是在质疑国王我的命令吗?!”如果放在平常,不管如何至少弗里蒂格斯会去认真思考一下,就算是拒绝也不会选择用如此生硬的语气,可是眼前,弗里蒂格斯却只觉内心有一股极其烦躁的冲动在到处‘乱’撞,在这股冲动的驱使下,他直接挥手呵斥开了阿拉特亚斯。 弗里蒂格斯翻身上马,在数万大军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越过拜尼堡径直向艾拉斯山谷方向而去,只剩下阿拉特亚斯和几名亲卫形影寥落地犹自站在碉堡城外,神‘色’复杂。 “国相大人,我们要跟上去吗?”过了半晌,一名亲卫小心出言询问道。 轻叹一声,阿拉特亚斯用低沉的嗓音道:“走吧,但愿我的忧虑是多余的,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回去……” 艾拉斯山谷内, “国王,你看,是那些残余的罗马军队,他们挡住谷道了!” 数万大军沿着狭窄的谷道汹涌前行,倏忽之间,前面的人陡然停了下来,弗里蒂格斯正自疑‘惑’,只见一名将领推开拥挤的人群跑了过来大声道。 “嗯?”弗里蒂格斯心底莫名闪过一丝不安,不过面上却是扮作不屑一顾的表情哼道:“不过是万余残兵败将,有什么值得好大惊小怪的!传我命令,全军进攻!既然这些罗马人不怕死,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是!” 很快,号角声响起,在谷道两侧山壁之间回‘荡’不绝! “杀!”尽管连续十几天的苦战让哥特人已是疲惫不堪,但胜利在望的幻觉还是‘激’励起了他们最后的士气,高声呐喊着冲向不远处严正以待的罗马军队。 “举盾!列阵!” 高亢而不屈的吼声同样从对面的罗马军队中响起,只不过与看似气势汹汹的哥特大军相比,那区区万余最后的孤军散发出的气势却分明有一种万军辟易的凛冽和雄壮! “战!” 伴随着第一个哥特士兵狂吼着扑上密不透风的盾墙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狭窄的山谷内,一场步步血浸的决战开始了。 一面面盾牌开阖不定,一柄柄短剑突刺劈斩,兵力不足的罗马军队充分利用谷道地形,将全军分成数十横排,每排人数不过数十却正好将谷道堵得严严实实,每一横排前后相抵,万余勇士的气力就这样有条不紊地通过身体接触传递到最前面,足以顶住人数众多、但实际大部分力量都消耗在相互拥挤中的哥特大军! 而在此基础上,双方只能是相互挤压,近身结阵搏杀,而这无疑正是罗马军团最擅长的作战方式,阵型散‘乱’的哥特人就像是一群群失去理智的疯子,拼命用身体冲撞着盾墙,可惜只能是徒劳无功,反而大量被盾牌缝隙中伸出的防不胜防的短剑刺翻在地。 战斗异常‘激’烈! 罗马军队寸步不退,哥特大军每前进一步几乎都是硬生生用无数人的身体挤开了盾墙,结果数不清的哥特士兵不慎跌倒,却再也没机会站起来。 裂缝无可避免的越来越大,顺着缺口那些高大魁梧的哥特士兵嘶吼着挤入罗马军队中间,战斧横扫,残肢‘乱’飞,陷入‘混’‘乱’的罗马军阵渐渐呈现出不支态势。 ‘混’战群中,弗里蒂格斯两眼发红,眼看着胜利就在来临,忍不住仰天长啸! 然而,惊变骤起!不等弗里蒂格斯的啸声落下,面前的罗马军队忽然迅速脱离了接战,‘潮’水般地往谷道深处退去! 不等那些一下子失去了对手的哥特士兵反应过来,谷道内,一阵阵闷雷般的轰鸣声响起! “那是!”弗里蒂格斯猛然睁大了眼睛! 那是怎样可怕的一群的骑兵啊!马背上的骑士全身披挂重甲,甚至连面孔也罩了一层幽幽的面甲,只留着两条深邃的狭缝,透出了骑士冷森森的眼神!尤其是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些骑士胯下的战马每一匹的高度都在两米之上,而且也和骑士一样披挂着重甲! 那群骑兵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那些骑士即将冲入哥特大军前一秒,他们手中的那一杆杆粗长长矛陡然压平霎时就形成了一片死亡矛林,而后碾压而来! “不可能!”弗里蒂格斯最后的意识里就只看到那无数仿佛来自地狱里的骑兵仿佛滚热的刀刃切开黄油般将自己的大军切成了支离破碎,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陡然一轻,高高地抛飞到了天空中,好高、好高……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六节 绝境中的要塞 身为堂堂哥特人之王,弗里蒂格斯的死无疑充满了屈辱,甚至于在他最后的意识里,看到的只是一张泛着冷光的狰狞黑面。 不过,有意思的是,亲手杀死了弗里蒂格斯,从而彻底瓦解了哥特大军斗志的元勋以利亚也并不清楚自己持矛捅翻的那个家伙竟然就是哥特人的国王,真是可笑,如果不是跟在以利亚身侧的副官认出了弗里蒂格斯的尸体,恐怕后者的死就真的成了无头公案了,大概以后的历史书会简单的一笔带过,比方说“哥特王自恃勇力,不顾谷道狭窄率军猛扑,结果兵力无法展开陷入苦战,而一直隐藏在步兵后方的罗马重甲铁骑趁势发起突击,军大溃,哥特王死于‘乱’军之中。” 弗里蒂格斯死后的命运终究没有悲惨到那种地步,当副官高声吼出他的身份后,一马当先的以利亚下意识地双臂鼓起千斤之力,竟用长矛将他的尸体挑飞到了半空,让所有正垂死挣扎的哥特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接下来的事就不必赘述了,数万哥特大军一泻千里,陈尸一路血染谷道,最后只剩下不足万人哭爹喊娘地逃出了生天。 也许真的是诸神保佑罗马,如果不是得益于谷道内一线天的特殊地形,即便北境防线指挥官不惜牺牲数千部下也要雪藏到关键时刻使用的三千重甲铁骑仍然足以决定胜负,但绝不会赢的这么彻底,哥特人最后的军队近乎一战葬送,北境烽火也将在短短进行了十几天后就宣告平息。 不管冥冥之中是否有不可知的存在拨‘弄’着命运之线,尚未正式组建连编制都还没有的罗马重装铁骑第一次亮相就用其无可争议的强悍杀伤力在战争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以至于在帝国后来漫长的岁月里,无数后辈的罗马军人在加入到光荣的“撕裂者”重装骑兵军团时都必定会学习到这场经典战例,不仅是由于在这场遭遇战中军队指挥官对重装骑兵的投放、运用都完美把握住了这个兵种的特点并且将之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更是因为这场战斗被视为罗马重装骑兵军团的奠基之战! 当然有关于这些,现在的以利亚是不可能知道的,事实上,当战斗结束的时候,他还有些‘精’神恍惚,直到那些身披重甲、满身血污的袍泽高举长矛仰天怒吼,他才意识到获胜了! 自从隐姓埋名、毅然放弃了恢复显赫的瓦伦提尼安之姓的唯一机会之后,以利亚就一直如他所选择的那样,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留在了军队中继续服役,但也许是身上留有瓦伦提尼安家族的血脉,以利亚的军事指挥才能十分突出,很快就被所在军团的指挥官发掘并推荐到了安奎拉的面前。 作为一个重大机密的知情者,两人的意外再次见面起初不免有些冷场,不过很快,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敞开了心‘胸’,以利亚不再以那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身份而感到不安,安奎拉也不去把以利亚视作前朝的皇子,他们之间的关系立刻就变得纯粹起来,那就是将军和士兵。 在对以利亚的能力进行了充分考查后,安奎拉毫不犹豫地将他拨到了诺顿的麾下任副将,协助诺顿组建并训练骑兵,而经过分工以利亚负责的是重装骑兵,而诺顿则主要训练轻骑。 罗匈大战开始后,诺顿奉命率部远征,而重骑由于不适合长距离大范围机动再加上尚未组建完备所以就被留了下来,不想哥特人这个时候突然大举来犯,接到北境防线指挥官求援的以利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带着三千重骑赶赴支援。 不过,在抵达了拜尼堡了解了战事情形后,以利亚却出乎意料地要求雪藏重骑,不少军官初闻之下都是勃然大怒,愤声怒斥,以为他是畏怯避战,然而在以利亚详细阐述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后,那些直脾气的军官们立刻转头认错,接着便争抢起守卫前边碉堡的名额来。 以利亚震撼了,他在作战计划中说得很清楚,前边的战事很大程度上都是在为‘诱’敌作准备,因而大多都是九死一生,原本以为布置任务起来还会有些困难,然而军官们的反应让以利亚热血‘激’涌! 这就是罗马的军人!国家重于生命,荣誉高于一切! 当山谷内胜利的欢呼声响彻大地的时候,以利亚默默在心底为那些英勇牺牲的将士们送上真挚的祝福,愿他们的英灵伴随着雄鹰回归诸神的国度,永享安宁。 然而和士兵们一同打扫战场的以利亚不会想到,那些逝去战友安息了,可围绕着他的这场首胜,在绵延上千里的罗匈大战场上掀起的风云才刚刚开始。 布列斯特要塞, 浓密的战云正团团笼罩着这座宛如巨兽般蹲伏在荒野之上的帝国不落之城上空。 “发‘射’!” 一声怒吼! 狂风暴雨般的弩箭密密麻麻地笼罩了三十米外的一段垒墙,数十个费了不小力气翻越过来的匈奴士兵根本无处躲闪,瞬间就被‘射’得千疮百孔,躺了一地,喷溅的鲜血洒的到处都是! “预备队,跟我冲!” 弩兵和天蝎在进行下一轮上弦,之前喝令放箭的那个罗马百夫长朝身后聚集的士兵们大吼了一声,遂即率先扑了上去,他必须趁匈奴人攻势受挫的机会重新夺回地形有利的阵地! “杀!” 咆哮声乍起,百夫长率领的小队还没来得及抢到垒墙前,又一‘波’匈奴人翻了过来,无处可躲,两支近百人的队伍立刻迎面撞到了一起展开惨烈拼杀,很快,数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铺满了地面。 像这样的场景,在布列斯特要塞内如今已是随处可见。 形势的发展太快,以至于就连握有一国的奥卡和战略眼光不凡的安奎拉都无法预料到后面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尤其是不会想到匈奴人竟然将泰西封还给了‘波’斯人,以此换来了两方的结盟! 东罗马自顾不暇,奥卡只能是一力面对匈奴人风卷残云般的迅猛攻势,屯驻在边境的军队几乎‘抽’调一空,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作为吸聚火力的布列斯特要塞竟意外真的只能暂时孤城自守,然而这个暂时谁也不敢说到底要持续多长的期限。 安奎拉当然希望尽可能拖延下去,但是他面前的休屠一刻也不愿再等了,三番五次的挫败让他恨不得将安奎拉碎尸万段,所以在后续的七万援军抵达后,休屠几乎是不加休整地开始挥军猛攻! 于是,安奎拉深切体会到了无兵可用的困境。 第一天攻城,匈奴人没有防备,因而排山倒海以密集的人海战术发动进攻,结果在要塞内的三十架投石机、数百架天蝎弩炮以及数千具弩机编织出的恐怖火力网下丢下数千具尸体,惨败而归。 然而,这样轻松的胜利可一而不可再,因为匈奴人不是傻子。 果然,第二天,匈奴人就改变了方式,用连夜赶制的大量木盾和高大简易木车作为掩护,向要塞城墙推进,然而,对此早有准备的罗马军队立刻用投石机发‘射’火球加以反制,在城外燃起了一道长上千米宽数十米的火墙,匈奴人再次无功而返。 接下来的日子里,匈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什么轮番袭扰、什么挖掘地道、什么筑堤蓄洪、什么扬土为坡,甚至那些匈奴人中的工匠还利用充裕的时间在城外的树林里现场钻研起了技术,建造出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攻城器械投入战斗。 要塞守军沉着应对,屡屡识破匈奴人的图谋并加以反击,给休屠的大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然而,再坚固的要塞也需要人力去固守,可是安奎拉的手下只有区区不到四万的军队,而外面的匈奴人却以十万计!休屠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又或者是他觉得一旦送了这口气,眼前的要塞就再也不可能攻克的缘故,毫不怜恤士兵的体力和生命,日以继夜地发动猛攻,有时候一天下来堆起的尸体高度竟和城墙平齐! 终于,匈奴人冲破了外墙,蜂拥而入,投石机和部分固定的天蝎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剩余的军队只能退入内墙,依托四通八达、‘交’错的工事开始‘激’烈巷战。 这时候,加入帝国正规军编制才短短几年时间的弩兵显示出强大的威力,虽然反复发‘射’会损耗部件,‘精’准度也有所下降,但要塞内有足够更换的部件,安奎拉于是将将领们集中起来,划分区域,分配弩机弩箭,充分发挥罗马军队基层军官团的优势,让他们自由地组织防御反击,总算暂时摆脱了焦头烂额的局面,再次与数倍的匈奴人杀得难分难解。 就这样,要塞内上演着有趣的一幕,安奎拉和罗马将士们靠着内墙休息,而匈奴人就在外墙处,每天一早,几乎是准时,无数的匈奴人嗷嗷叫着从不同方向冲击内墙,而罗马军队则据守要冲,利用熟悉地形和各种神出鬼没地道的优势顽强防守,天一黑,鏖战中的双方立刻分开,‘潮’水般的退去,隐入夜幕中开始养‘精’蓄锐。 匈奴人当然也试过夜袭,不过仅仅一次他们就彻底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手段,因为大部分匈奴人都有夜盲症,而且在漆黑的夜里他们连道路都认不清,更遑论去和无处不在的罗马人作战了,说不定连人影都没见到就成了弩箭狙击下的冤魂。 然而,随着伤员越来越多,体力、‘精’神都到了极限,身为统帅的安奎拉第一次不确定自己能否坚持下去,特别是在援军遥遥无期的情形下。 “也许援军明天就会到来。”每一个血战之后的夜晚,安奎拉都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然而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七节 意外的结束 又是一天惨烈鏖战结束,筋疲力尽的双方将士拖着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回到了各自的工事里,一转眼,不少士兵就直接怀抱着兵器沉沉睡去,呼噜打得震天响。 安奎拉却没有时间休息,趁着夜里休战的空闲,他必须充分了解各部的情况,包括补给、军备、伤亡等等,决定好明天的守御方略然后一一口授给那些军官知晓。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原本身体健壮的安奎拉竟显得有些形销骨立起来,可是除了竭尽全力坚持下去,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安奎拉也毫无扭转乾坤的办法。 “将军,一区的一座仓廪今天不幸被匈奴人发现付之一炬,损失的辎重和军粮暂时无法统计……” “五区恐怕只能弃守了,这里地形相对单一,匈奴人完全凭借数量优势发起强攻,打消耗战对我军来说太奢侈了!” “将军,你看,就是这里!八区的部队今天不仅击溃了当面试探进攻的匈奴人,还勇敢地组织了一次漂亮的反击,夺取了悬空木桥和一段羊马墙,他们居高临下用弩箭对临近进攻四区的匈奴人造成了巨大杀伤,现在这两个区暂时稳定住了防线!” “将军,十区丢了,拉修斯百夫长的部队一个也没逃回来……” 隐秘的内堡指挥部里,安奎拉正努力打起‘精’神,听着派出去的各部参谋官们依次有序地进行分区备述,听着一条条或好或坏的消息神情不由‘阴’晴不定。 当所有人都说完,安奎拉立刻在脑子里快速将纷繁的消息简单过滤了一遍之后,结果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太勉强了……四万余兵力,已经被他运用调度到了极致,再怎么节省轮换终究还是不能把一个人掰开成两半当两个人使用,‘乱’战打了这么多天,原本的器械之利已经不复存在,投石机还有各处的笨重天蝎随着匈奴人破城和沿线阵地的失守都已经哑了火或者干脆在下令撤退时破坏掉了,少了这些杀人如麻装备的帮助,战斗自然又回归到了原始的短兵相接、人命相搏。 拼命?安奎拉毫无畏惧,即便他手上的这几个军团没有一个是军改中率先成军的老牌‘精’锐,只要兵力足够,他依然有绝对的信心哪怕是边练边打也能吃定休屠的大军。但关键问题在于,他恰恰没有足够的兵力! 援军的希望称不上渺茫,但也不是指日可待,外墙被攻破的头几日安奎拉曾放了不少经过专‘门’训练的军犬出去,那些军犬身上绑着的兜囊里装着求援的书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些军犬将会分头跑到距要塞并不远的几个秘密情报站,这些情报站里都驻有人员,他们一旦接到军犬带来的消息,立刻就会亲自骑快马赶往后方求援。 战前,针对于这种军犬传信有过几次演练,可靠‘性’和安全‘性’都还是值得信任的,但安奎拉担心的是,就算收到了消息,日耳曼、高卢等后方行省的援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因为紧急动员令早在奥卡率军南下协防希腊、马其顿之前就已下达,国内集结的后备军团优先选择支援的肯定是南线,而要塞这里也许会有所延误,这当然不能说是后方见死不救,但现实就是也许不等支援来到,要塞就沦陷敌手了。 猛地甩去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安奎拉强迫自己将仅存的‘精’力都投入到眼前,不管援军什么时候到,他只能想法设法尽量让多一些将士能活着等到那一天。 不知不觉间,天‘蒙’‘蒙’亮了, 倏然之间,一阵无比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在经历战火摧残后残破不堪的要塞上空,那号角声对于两军将士来说都太熟悉了,因为它预示着每一个死亡白昼的开始。 截至到目前,外墙直到河流对岸的内墙之间的区域都已经掌握在匈奴人手中,虽然有天然河道作为屏障,但坚固的内墙也并非还是固若金汤,几道连接的高空栈桥和水浅处的勾连内外的瓮城也被攻势迅猛的匈奴人抢在了手里,正是通过这些相对易攻的途径,兵力占优的匈奴人不仅频繁侵入内墙,而且还隐隐有将河心的四个小岛彼此隔绝了开来的打算。 于是,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东北方向的科布林要塞上,正处于穆哈维茨河与布格河支流‘交’汇的终结点上的特殊位置事科布林要塞无法像另外三座要塞那样利用河水护城,虽然有低洼地和泥泞滩涂的包围使得进攻科布林要塞十分困难,但毫无疑问它仍然是四座要塞中的唯一薄弱环节。 匈奴人的目标就是不惜代价淹没科布林要塞!安奎拉自然不会让其轻易得逞,不仅将两个保持了较多战斗力的连队集中在了这里,而且还亲自率领卫队坐镇科布林要塞,以便‘激’励全军士气。 “将军,你看,匈奴人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啊!” 站在要塞最高的平台上,安奎拉正眼神犀利地眺望着不远处纷涌而来的匈奴人,其实不用身旁副官的提醒,从他忽然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他也看出了匈奴人的异常。 和昨天的不同方向同时发起猛攻有着天壤之别,今天匈奴人虽然出动的军队更多,但却没有一窝蜂地直接冲击,而是从多个方向上缓缓推进,队伍分散得很开,看上去似乎更像是袭扰。 “不能掉以轻心,下令各部严密戒备,尤其要重视那些单兵突进的匈奴人,我怀疑‘阴’谋就在他们身上,你看,那些匈奴大部队都停在我军远程火力的‘射’程之外,分明就是等着这些先头的散兵给他们创造出机会。”尽管暂时也没看出蹊跷,但安奎拉很冷静,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将军,就凭这些散兵就想动摇我军的防线,未免有些太不切实际吧?”参谋火速去传令,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异议。 “究竟是不是,看着不就知道了?”安奎拉随口回答了一句,转身便朝楼梯处走去,他要下到守卫第一线的堞墙那里去,从那里就近观察也许能发现什么端倪。 “咻!” 然而,安奎拉没有想到,当他刚迈步从密闭的塔楼内走出来的一瞬间,一道凌厉的劲风近乎贴着他的鼻子隔空擦过!他倒是没觉得有多惊险,但在他后面的亲卫还有参谋们却是吓得脸都绿了,赶紧举起盾牌冲上去牢牢将他护在了中间。 “让开!都让开!只不过是一支流矢而已,你们也都是见惯了生死的老兵了,这点小动静就让你们惊慌失措了?!”一下子被挡住了去路的诺顿就‘欲’发火,可是就在他推开面前的一名举盾士兵的时候! 咻!又是一支冷箭从城下飞来! 这一次,安奎拉看的清清楚楚!那冷箭竟然穿过不远处两个士兵手中高举的盾牌缝隙,将手持长矛站在稍后位置的士兵的咽喉瞬间‘洞’穿!一溜血线凌空飘洒,中箭的士兵哼都没哼一声,径直仰面倒在了地上。 “这是!”安奎拉不由一惊,以他的毒辣眼光自然可以分辨出刚刚的那一支冷箭绝非流矢,而是有的放矢,这么‘精’准的箭术,心念急转的安奎拉猛地想到一件事,立时面‘色’一变,蹬蹬蹬快步冲到堞墙边朝外望去,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左右的举盾掩护。 果然!那些游弋的散兵竟然都是匈奴人的神‘射’手!那些头饰上还差着长翎的分明就是‘射’雕手! “原来是这样!”安奎拉一下子就明白了休屠的打算,匈奴军中神‘射’手很多,休屠这是将神‘射’手单独集中,然后让他们用犀利的箭术自由袭扰城上的守军,飘忽不定的他们不仅可以吸引守军大部分‘精’力而且还可以起到‘迷’‘惑’视线的作用。 目光越过那些在城墙不远处‘乱’窜的神‘射’手看向更远的地方,那黑压压的匈奴大军,安奎拉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要应付这些神‘射’手可要‘花’费不小的工夫,全部驱逐很难做到,只能是尽量用弩箭予以狙杀,避免他们肆意挑动士兵们的神经紧张。 “给我立刻下令,所有在城墙上的士兵都尽量低下身,用盾牌掩护自己,只准用弩箭狙杀那些匈奴神‘射’手!还有,城墙上不必留太多的士兵,轮换休息,匈奴人这是打算消耗我们的‘精’力。”毫不在意形象的安奎拉直接蹲下,朝着身后的参谋官低吼道。 很快,命令悄然随着那些猫着腰走过的参谋官传遍城墙,多余的士兵们纷纷在军官的组织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城墙中间沿着墙壁一线开辟出的藏兵‘洞’内休息,而留守的士兵则挑选弩机,开始与城下的匈奴神‘射’手展开你来我往的生死狙击战。 正如安奎拉所料,那些神‘射’手在城下到处‘乱’窜,反复尝试转移守军的注意力,可惜始终未能如愿,于是,‘奸’计再次破产的休屠不得不身先士卒,率领大军多次向城墙猛扑,这下子那些一直徒劳无功的神‘射’手反倒从旁起了很大作用,让防守变得很困难,一些缺少堞墙防护的区域多次被匈奴人攀了上来,兵力不足的安奎拉不惜亲自率领卫队上去堵缺口才瓦解了险情。 最后一次进攻,安奎拉竟然在‘乱’军之中与同样冲锋陷阵在前的休屠相遇,两军统帅虽然只是遥遥对视了一眼,却无形之间让原本就异常惨烈的战斗‘激’烈度再次提升了几分! 幸运的是,最终休屠还是没有得逞,引军退去。 夕阳残会照‘射’在城墙上,在尸体和血迹留下斑驳诡异的光影,安奎拉长舒了一口气,为又熬过了一天而感到庆幸。 然而,安奎拉绝不会想到,正是这平凡的一天,将是噩梦最后的终结,因为当夜,回到营地的休屠收到了来自王部的消息,王部被攻破的噩耗让休屠如遭雷击,气血攻心之下当场晕了过去,失去统帅的匈奴大军只得撤退。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八节 临终的忏悔 王部沦于敌手,这已是根基动摇,也难怪一心雪耻的休屠不惜放弃到手的胜利,含血退兵。 也许有人会说,几万大军劳师远征,眼看着胜利在望,就算是收到噩耗再赶回去也是为时已晚,何不干脆攻下要塞?这种想法看似符合人情常理,但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必然是军事‘门’外汉。 战争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报仇,更不是为了残忍杀死成千上万的人图个乐子,归根究底是受利益的驱使,当然,这种驱使既有意识主动也有被动的,但不管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军事入侵还是肆意杀掠的野蛮征服都是为了获得各种各样形式的利益。 而对于休屠来说,即便拼着临走前再丢下上万具尸体攻下布列斯特要塞,除了杀死所有罗马人得以逞一时之快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利益可言?要塞又搬不走,土地也不可能长久占据作为牧场,那么与其固执的意气用事下去,不如壮士断腕,早早退去,也许还有阻截正在草原上驰骋的罗马骑兵、减少损失的机会。 正因为如此,在要塞城下伤亡了近五万人的休屠不得不忍着揪心之痛引兵退去,倾尽全力地往回赶,可惜他不知道,在草原上掀起腥风血雨、趁虚而入接连攻破了十数个部落营地包括王部在内的诺顿所部骑兵此时已经沿着北线悄然返回,带着无数用粗绳捆缚双手串起来的俘虏和数以万计的马匹、牛羊以及金银等贵重物品。 随着诺顿与休屠的擦肩而过,至此,帝国与匈奴左贤王部接壤的边境一线战事告一段落,成为这场影响了三个庞大帝国的战争最先烽烟消弭的一角。 而此时,远在希腊马其顿以及更遥远的亚美尼亚,数以十万计的罗马将士仍在浴血奋战,抵御匈奴人和‘波’斯人的进攻。 马其顿东北重镇,迈利基 匈奴右贤王海赤都正亲督二十万大军猛攻这座阻隔了南下希腊腹地通道的坚固要隘。 不得不说,海赤都的运气实在是差了一点,原本在施展了一记奇妙的右勾拳,声西击东轻而易举击溃并突破阿‘波’盖斯特统帅的东罗马大军后,匈奴大军按照计划应该是迅速突进,不理会沿途城镇,以最快速度越过达西亚、‘色’雷斯,‘诱’使奥卡率军出动,继而兵分两路。 大单于鲁嘉秘密回军,突袭潘诺利亚,而海赤都则率领其余控弦直‘插’马其顿、希腊,从而配合完美地完成一次闪击战,将罗马军队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是没想到的是,战略只成功了一半,大单于所部成功瞒天过海欺骗了奥卡,一记回马枪打得兵力空虚的潘诺利亚措手不及,但海赤都的进攻却出了差错。 由于狄奥多西严格执行了焦土战术,进入到‘色’雷斯境内后,海赤都派人四处搜捕,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带路的向导,结果大军竟然在阿尔卑斯以及喀尔巴阡山脉的延伸支系间杂山丛构成的复杂地形面前‘迷’路了,‘花’费了几天时间才找到了预定的路线,然而此时,奥卡亲自率领的由潘诺利亚而来的军队已经顺着近道急行军赶到了他们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不错,是奥卡亲自领军挡住了海赤都的去路,在途中得知了鲁嘉的再次分兵突袭消息后,奥卡并没有选择被牵着鼻子走地又掉头赶回潘诺利亚,而是干脆抄近路急行军顺利成为了海赤都继续南下的拦路之虎。 奥卡之所以没有决定回军潘诺利亚,而将计就计协防希腊、马其顿自然是经过一番考虑的,首先,匈奴大军一再分兵、突袭、转进这明显是蓄谋已久,而步兵的机动力与骑兵相比那是望尘莫及,所以说如果一直顺着匈奴人的想法来,很可能就会不断重蹈覆辙,或者是被拖累、拖垮、拖死,既然明知其诡计,那么不如干脆打破局面,专心致志着眼一处,不给匈奴人引‘诱’调动的机会。 而潘诺利亚历来就是军事行省,再加上这几年的经营,不敢说是固若金汤,但绝对算是障碍重重,再加上动员令下达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得益于完善的军事改革,自有一套无需奥卡过问的战时制度保证其运转,因而想必这个时候源源不断的后备军团已经朝前线汇聚。 尽管无法亲自坐镇多少会有些担心,但奥卡有足够的自信,因为罗马军团最出‘色’的就是百折不挠的韧‘性’,奥卡相信,留守的军团以及后备军团一定能在他瓦解当面之敌前顶住鲁嘉的攻势。 “该死的,给我用石头砸满身膻味的草原蛮子! 城墙上,守卫官奥西斯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矛带着凌厉的风声无比‘精’准地突刺而出,将堞墙外一个正探出半个身子的匈奴士兵当‘胸’贯穿,匈奴人立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仰面坠落城下。 而在奥西斯的身旁,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响彻天际,无数罗马守军正与蚁附攀城的匈奴人‘混’战一团,呼啸的流矢不时从人群中飞过亦或是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喧嚣的声响不断冲击着意识,几乎让人分辨不出自己的存在,这就是战场!杀人之地! “将军,预备队到了!” 来自身后的一声大喝让奥西斯猛地清醒过来,转过身,看着副官带上来的一队体力充沛的预备队,奥西斯的眼中立刻再次跳跃起疯狂的战意。 “跟我来!堵住西边!匈奴人今天别想攻上城墙!” 没有任何废话,奥西斯立刻将手一挥,拎着滴血的短剑大步向不远处出现险情的城墙冲去,预备队紧随其后。 “砰!”一声闷响,奥西斯魁梧的体格奔跑起来就像是一颗无可阻挡的炮弹,一个个立足未稳的匈奴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直接撞翻掉下了城墙,奋力挤过一段人群,终于,险情段的城墙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不过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了过道,原本满编的百人队此刻只剩下零星二十几人仍在拼死抵抗,不过也大多带伤,而越来越多的匈奴人正登上城墙,将守军团团包围! “快,给我把匈奴人统统赶下去!” 奥西斯一声断喝,遂即冲上前,两个离得近的匈奴人也发现了靠近的这队罗马援军,立刻挥舞弯刀嗷嗷叫地扑了过来! “去死!”弯刀带着风声劈下,奥西斯双眼如炬,在刀锋临体的瞬间一个侧步险之又险地避过刀锋,肌‘肉’暴突的左臂猛然抬起,一记横截正中匈奴人的下颌,将其凌空砸翻,直接昏死过去,而电光火石之间第二名匈奴人又到了,经验丰富的奥西斯抬起一剑,准确地将其斩出的弯刀挡在了半空中。 如此近的距离,脸对脸,奥西斯倏然‘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而后在那匈奴人愕然的表情中头用力往前撞去! 砰!匈奴人直接是被撞得涕泗横流,晕头转向,踉跄着脚步往后退去,然而下一秒,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匈奴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奥西斯面无表情地从自己的肚子里拔出染血的短剑! 就在奥西斯干净利落地解决两个匈奴人的时候,预备队的士兵们早已从两侧越过,杀入了匈奴人中间。经过十几分钟‘激’烈搏杀,登上城墙的匈奴人总算全部被赶了下去,而也许是进攻这段城墙的都是匈奴人的‘精’锐,见到己方的‘精’锐都被杀得七零八落,其余的匈奴人都是士气大跌,攻势陷入疲软,很快,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匈奴大军转眼间就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狼藉尸首。 看到匈奴人撤退,城头,早已累得不行全凭一股气在支撑的奥西斯立时眼前发黑,勉强扶住墙垛才没有直接倒下去,努力抬起头用昏沉的双眼扫视了一圈城墙,幸存将士们那疲惫不堪的身影一一映入他的眼帘。 守卫官虽然是一天一换,但奥西斯很清楚之前几天的战况都丝毫不亚于今天,而由士兵们的状态就能看出,军队已经到达了极限,虽然一直采取保留预备队的方式,但兵力只有那么多,保留了预备队一线士兵只能是越来越少,匈奴人如果再这么不惜代价猛攻,恐怕险情会越来越严峻。 遍体鳞伤的奥西斯支撑着虚脱的身体,缓步走下城墙,他要立刻前往佩拉,皇帝陛下正在那里亲自组织预备役兵团。 翻身上马,一心想着到佩拉求取军团支援的奥西斯不会想到,就在他动身出发的时候,在佩拉,奥卡刚刚面临过一次刺杀。 刺杀毫无疑问,失败了,因为时刻守护在奥卡身边的亲卫个个都是眼睛出火的“反恐‘精’英“,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亲卫对于如何保护重要人物的安全有着充分的经验,因而仓促组织的刺杀刚泄‘露’出一丝气机就被识破,四名负隅顽抗的刺客最后全部自杀,但还是留下了很多线索,很快顺藤‘摸’瓜,幕后黑手就被揪了出来。 说实话,当奥卡见到卡图斯的时候,真的觉得有一丝世事无常的荒谬感。 眼前这个一脸络腮胡子、须发老长穿着一件破旧亚麻长袍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当初那位权倾一省的格雷斯家族族长,那个先是勾结日耳曼人、继而又与皇后贾斯汀娜暗中往来,最后甚至流落到不列颠仍然不断给他找麻烦的复仇者,竟然在马其顿落网了。 奥卡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当初收到帕图尔的来信,得知不列颠正式平定,亚瑟、摩根、日耳曼人、凯尔特人,这些或大或小的麻烦全都一次‘性’得到了解决。在不列颠的时光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回忆,而那段时间里遇到的每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有很深的羁绊,尽管那羁绊不再举足轻重,但一切尘埃落定,奥卡还是有一种如释重负感。 不过,唯一的漏网之鱼就是卡图斯,他再一次销声匿迹,不过奥卡已经觉得无所谓了,那个只能躲藏在‘阴’暗中的家伙再也不可能给他制造出什么麻烦,就让他孤独终老吧,奥卡曾这样想,然而今天他却再一次见到了卡图斯,一起刺杀的策划者。 “你杀不了我,卡图斯,你只是个可悲的失败者。” 看着卡图斯,奥卡忽然觉得再去折磨或是惩罚这样的一个人毫无意义。 然而,那张被仇恨和恶毒所扭曲的面孔山却没有奥卡所希望看到的任何渴望被救赎的神情,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会想法设法动摇你的王朝,谋害你的亲人!我要复仇!” 卡图斯嘶吼着,奋力扭动着四肢,可惜被亲卫牢牢制住,只能徒劳地挣扎‘乱’摆。 奥卡失望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双被疯狂淹没的双眼,忽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将他处死吧,不要见血。” 亲卫倒拖着卡图斯走向刑场,当粗绳套上卡图斯的脖子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双疯狂的眼神陡然黯淡了下来,那干枯的嘴‘唇’颤抖着说出了最后几个字符。 “我忏悔……弟弟,我愿以死赎罪……”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五十九节 罗马人的叛徒 匈奴大营, 中军大帐内,一脸‘阴’翳的海赤都正坐在软垫上,就着面前的矮桌一手握着一条烤得金黄酥脆的羊‘腿’大口啃食,另一只手则举着装满烈酒的皮囊,不时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地仰头痛饮,不及咽下的酒水则汩汩从嘴角溢出,沾满拉碴胡须。 咔哒咔哒~~令人恶心的咀嚼声一刻不停地回响在帐篷里,不过幸好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只有海赤都独自一人在胡吃海喝,不过从表情上看,他似乎不像是在享受美食烈酒,而更像是在发泄,唯一不同的是平常他习惯发泄在‘女’人身上,而现在,行军打仗自然不可能还带累赘一起,至于到附近强抓‘女’人,撒出去的斥候已经把方圆百里的城镇都搜遍了,罗马人早就跑得干干净净。 海赤都很生气,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怒火中烧! 鲁嘉秘密回军只带走了十万王庭本部‘精’锐,而将征召的部落兵全都留了下来,也就是说,海赤都的手上掌握有近二十万控弦,这样规模的大军,声势是何等浩大!行进之间,完全可以说是荆旗蔽空、尘埃漫卷,仅仅看上一眼就会让人不免心生难以抗拒之感。 起初,海赤都也是这样想,匈奴人以左为贵,因而一直以来除却大单于本人,左贤王休屠始终都是大匈奴当之无愧的军事统帅,而身为右贤王的海赤都则大多都是在偏远的莫斯科草原上看守老营以及抵御中亚的那些零散游牧民族的侵扰。 然而这一次,他海赤都却拥有了指挥二十万大军的机会!自以为所到之处必然是横扫的海赤都甚至迫不及待地开始幻想自己尽情洗劫罗马人的财富返回草原后受到万众欢呼的情景了,然而现实却和他开了个玩笑,他的大军仅仅只是在顺利穿越了人烟稀少、无人防守的马其顿北部之后,就被犹如一夫当关的重镇迈利基牢牢挡住,连续半个月再无寸进! 那不过是一面区区两三百米用石头砌筑的城墙,城内也不过只有三四万守军的样子,可是海赤都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不惜代价地用麾下勇士的命去填,却似乎永远也填不满那个吞噬死亡的无底‘洞’! 海赤都也曾尝试绕道南下,但是哨探带回的情形报告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地形太复杂了,巴尔干半岛的主体地形就是北部的马其顿行省是山脉夹盆地,沿岸狭长分布着一些小块平原,而南部的希腊行省境内才出现大片平坦的平原,因而马其顿几乎就是进入希腊这片膏腴之地的天然屏障。 西部的迪纳拉—班都斯山脉,山高路险,而且又临近重兵屯集的伊利里亚,毫无疑问被海赤都直接排除在了考虑之外,中部的‘色’萨利盆地成了除沿东部的老山山脉向海一边狭窄道路南下之外的唯一备选路险。 可问题又回到了十几天前大军‘迷’路时的窘境,没有向导。 别忘了,这是在公元4世纪,战争的胜负还都是依靠百分之五十的战前谋划和准备、百分之三十的临场发挥以及百分之二十的运气综合决定的时代,太空里可没有飞行匈奴人的军事间谍卫星,没有遥感侦察和详细到以米为评估单位的作战地图,匈奴人远涉他乡,在没有当地人引导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另外寻找到道路。 但对于攻克迈利基这个目标,海赤都已经渐渐不抱任何希望,无他,不管是人海战术还是集中‘精’锐包括他的亲卫,连续几日轮番蚁附攻城都是铩羽而归,那些罗马的抵抗力度和意志都让他清楚意识到对方的决心,罗马人不可能放弃迈利基这道‘门’户,除非他真的在这里攻打几个月,将守军全部杀光。 这当然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所以海赤都连日来是冥思苦想,却没想到祸不单行,新的麻烦又来了,粮草不够了!眼下正是夏末,荒野之上的草木十分茂盛,另外专‘门’战前给战马提供高营养补充的豆类也还有不少,因而数十万匹坐骑的食物供应一时无虞,但关键是人却没吃的了,牛羊虽然还有一些,但大军如果坐困城下,继续这么一天一天无谓的消耗下去,最多只能再维持半个月。 半个月的粮草储备,这对于任何一支规模超过10万征战在外的军队来说,都无疑触及了红‘色’警戒线,一旦粮尽,不用战斗,饥饿就能毁灭整个大军。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的海赤都只得选择最简单的应对措施,那就是分兵,一方面,海赤都派遣右谷蠡王乌维率三万骑兵返回草原催运粮草前来接济,另一方面,又让左谷蠡王图勒分领五万轻骑去往‘色’雷斯,名义是去监视东罗马残余军队的动向,实际自然是去找食去了,靠近君士坦丁堡的区域还有一些城镇可以劫掠,勉强应该能够维持五万人的补给。 这样一来,海赤都一下子就少了8万人的负担,总算暂时不用担心粮草了,可是无力攻克迈利基又成为挥之不去的烦恼。 “王!左大都尉说有要事向您禀报。” 忽然,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 咚~随手将啃了一半的羊‘腿’甩在桌上,沾满油渍的双手在身上皮甲上用力一抹,海赤都抬起头,喊道:“让他进来吧!” 帐帘掀起,一名四肢粗壮、身材偏矮,一副典型黄种人五官的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海赤都麾下悍将、左大都尉赤那!浑身流‘露’出一股凶悍之气的赤那径直来到海赤都面前,鞠躬行礼。 “右贤王” “说罢,有什么事情。”海赤都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感兴趣的表情,因为他并不觉得纯粹就是一粗蛮猛将的赤那能带来什么值得一听的好消息。 然而,海赤都失算了。 “你说什么?!一个罗马贵族愿意投靠我们!而且还愿意给我们带路绕开迈利基南下!” 不得不说,赤那的语言组织能力真的很糟糕,以至于当他说完想说的事情后,海赤都‘花’费了几秒钟时间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话中的真正意思,随即唰的跳将起来,瞪大了双眼,按捺不住‘激’动地再次确认吼问道。 “是的,右贤王!那个罗马贵族说他的财产都被贪婪的皇帝剥夺和侵占,他的父亲还死在了监狱里,所以他发誓要让罗马皇帝为这一切付出惨痛代价!” 左大都尉点头说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一定是长生天保佑我大匈奴!”海赤都两眼兴奋地发光,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朝天仰望,这简直是饥渴时天降的甘霖啊!有了这个罗马贵族,他终于可以摆脱该死的迈利基了! 不过,海赤都的失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冷静下来之后,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神情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朝左大都尉问道:“你觉得那个罗马贵族会不会是个‘奸’细!他会不会是来欺骗我们的?” 闻言,赤那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由一怔,只是个满脑子战斗**的他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然,海赤都也并不是真的想从他身上获得一个答案,因为他只是随口一问,不等赤那回答,就转身朝帐外喊道:“立刻给我把那个罗马贵族带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是,王!”亲卫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没过一会儿,帐帘再次掀起,两名亲卫跟在一名身穿罗马长袍的年轻人后面一同走了进来。 海赤都并没有立刻询问什么,而是用犀利的眼神不断打量着眼前的罗马人,他试图用长时间的观察来看出对方的破绽,然而他的策略毫无收获,反而引起了那个罗马人的不满。 “匈奴人的王,草原上的英雄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用这种看待卑鄙的‘奸’细的目光!”年轻人丝毫没有身在匈奴大营的畏惧,他的声音虽然并不含质问的语气,但其中的不满却是十分明显。 倨傲的姿态、娇生惯养才会有的白皙细腻皮肤、即使愤怒也不失风范的谈吐,还有受到侮辱时不加掩饰的抵触情绪,一瞬间,海赤都对眼前年轻人的贵族身份不再有任何怀疑。 “既然阁下怀着对大匈奴的善意而来,那么,我,海赤都,匈奴右贤王为刚才的失礼举动向阁下致歉。”海赤都并不是一个只识弯弓‘射’大雕的蛮子,他懂得一些与这些贵族谈话的技巧,那就是给他们足够的尊重,然后让他们不要觉得自己是在和一头野**谈,所以海赤都伸出手很礼貌地示意客人坐下。 年轻人似乎对海赤都的表现十分满意,微微鞠躬致意,接着就在海赤都的对面坐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在海赤都的眼神示意下,左大都尉和那两名亲卫都离开了帐篷。 “好了,友善的罗马人,我希望你能够向我再述说一次你和你的家族的遭遇,请相信我,这绝不是对你的怀疑,而仅仅是好奇。” 海赤都自认为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于是开口问道。 “没有关系,如果您想要知道的话。”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还是点头道:“不过,如果从头说起的话想必右贤王也不会有那么多耐心,所以我长话短说,右贤王应该对罗马的改革有所了解吧。” 海赤都点点头,虽然草原上的消息很闭塞,但关于邻国同时也是最为关注的目标罗马国内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匈奴高层还是掌握了不少情报的。 “我家族遭受的灾厄正是由于这场改革!奥卡?奎里纳斯,那个出身贫贱的士兵,凭借暴力的手段篡取了罗马的权力,他不断推行为了满足自己贪婪**的改革,剥夺贵族的权力和财富,不惜用严苛的法律和恐怖的威慑来维持自己的统治!” “我的家族曾是马其顿屈指可数的大贵族!可是仅仅因为在改革中我的家族提出了一些不满的意见并且联合其他一些贵族试图抗拒不合理的法律,还有就是我的家族都是信奉基督教,就因为这两个原因,那个虚伪残忍的皇帝就派军队秘密以叛国的罪名逮捕了我家族的很多人并随后将他们全部秘密处死在监狱里!” “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在一些忠心仆从的保护下逃了出来,我发誓要为无辜被杀的家人报仇!” 海赤都认真听着,不过事实上他更关注的是说话时年轻人的表情变化,让他彻底放下心的是,直到话音落下,年轻人脸上的表情都再清楚不过地反映出了其内心深藏的仇恨和愤怒。 所以,海赤都十分爽利地伸出手,说道:“大匈奴非常乐意帮助你报仇!不仅如此,我们还会在攻占马其顿后将罗马皇帝侵占你家族的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主,并且保证你的安全!”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节 山峦飘扬的旗帜 经过一番深谈,对于那名年轻罗马贵族柯蒂斯的身份和来意海赤都再无半分怀疑,于是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分兵突袭的计划。 虽然内心已经情不自禁地幻想起自己的大军绕过迈利基突然出现在佩拉城下时罗马人绝望哀嚎的场景,不过海赤都并没有被从天而降的喜讯冲昏头脑,他仍十分谨慎地做出了一些安排。 迈利基这里的攻城肯定不能停下,要留下足够的军队来‘迷’‘惑’罗马守将的视线,确保罗马人不会发现异常,至于绕道突袭,人数反而无需太多,只要‘抽’调两三万‘精’锐即可。 叫来各部小王、左右都尉等高级军官吩咐好各自任务,海赤都随即选定了随行的‘精’锐,不过他并没有当天就出发,而是一直等到翌日一早,大营留守的军队照例出动前去攻城的时候才悄然离开带队向西而去,因为这个时候迈利基城下沸反盈天、征尘蔽日,即使居高临下罗马人也很难发现一支三万人规模的军队消失不见。 绕道的前半程十分顺利,因为路途仍多是地势平坦的荒野,不过当一片夹在东西两座高大巍峨山脉之间的广袤丛林出现在视野中时艰难的跋涉终于正式开始。 大军进入丛林,周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所有的光线都被茂密的枝叶和高耸的树木阻隔,地上满是厚厚的堆积腐叶还有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植物,而树林深处则似乎隐隐传来兽吼之声,显然这片树林完全保留着非常原始的状态,几乎看不出什么人类活动的迹象,在这种地形复杂、危险重重的环境里,如果没有一个熟悉路径的向导结果可想而知,就算是三万大军无声无息地尽数葬身在此也不值得丝毫惊讶。 在沿着靠近山壁的树林边缘披荆斩棘行军了一天之后,勇悍如海赤都也是不禁被遇到的层出不穷的危险和困难所震慑,甚至内心隐隐产生了一丝惧意,置身于这样暗无天日、不辨方向的幽寂、‘阴’森环境中简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折磨和恐怖,若非是强烈的征服**在支撑还有时间毕竟不长,海赤都相信恐怕早就有士兵坚持不住,‘精’神失常了。 但无论如何,海赤都绝不会放弃,他的身上有着匈奴人那种特有的顽强意志,整整一天,他甚至忍住没有向柯蒂斯询问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该死的丛林。 直到在前带路的柯蒂斯忽然举起手,示意大军止步,说是已经到了傍晚,丛林夜里十分危险,即使是大军也不能冒险。 从亲卫那里得到传报的海赤都驱马走到了前军,朝正准备带几个人去确定扎营地点和搜索洁净水源的柯蒂斯问道:“柯蒂斯,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还有多久才能走出这该死的让我麾下勇士感到压抑的丛林?” “勇敢的王,请您不必忧虑,在这样的丛林里行路是什么感觉我很清楚,但这是不得不克服的困难,不是吗?”听到海赤都的问话柯蒂斯立刻停住了脚步,微微鞠躬之后说道:“正如我告诉王的,如果不是我父亲的秘密商队发现了这条小路,我就算想给王带路恐怕也做不到,毕竟那几条尽人皆知的穿行路径都有罗马军队的哨卡。 而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不仅足够荒僻隐蔽,即使生活在附近的猎户也少有知道的,而且我可以保证是比其他几条路更短的近路。” 马背上海赤都点了点头,对于柯蒂斯做出的保证他现在自然是完全信任的,不过今天一天的经历委实让他有些心悸,于是还是想问出个确切的答案。 “你的话我自然相信,不过那我们究竟还要走多久?” “今晚休息,明天一早动身的话,最迟中午就可以走出丛林,然后就是一段山道,走出山道,就是‘色’萨利盆地了,王的大军便可以向东直‘插’,在罗马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兵临佩拉城下!” 柯蒂斯一番话说完,海赤都立刻满意地一挥手道:“太好了!我大匈奴踏平希腊之日,定不负承诺,与你家族十倍之前的富贵!大匈奴不是那个贪婪无耻的罗马皇帝,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闻言,柯蒂斯立时‘露’出‘激’动的神情,躬身道:“多谢大王!” “好了,你去吧,挑选合适的营地还要多多麻烦你啊!”看到柯蒂斯的态度,海赤都哈哈大笑起来,最后说了一句遂即调转马头径自离开了,折腾了一天,他要痛快喝上几皮囊的烈酒压压惊。 而这边,柯蒂斯则是尽职尽责地带着几个人手去查看地形去了。 夜幕降临, 在一处山坳内扎下的匈奴营地里点着一堆堆熊熊的篝火,红彤彤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际,不仅将营地每个角落都照得通亮,而且足以驱逐黑夜里觅食的凶猛野兽。简单布置了轮番值夜的士兵之后,营地内的大军就进入了休眠状态,以便养‘精’蓄锐。 唧唧喳喳~~~清晨,晶莹的‘露’珠在树叶上摇摇‘欲’坠,树林中一阵欢畅清脆的鸟鸣声响起,寂静了一夜的匈奴营地开始喧闹起来,匈奴士兵伸手麻利地卷起睡觉的毡布,为战马安上马鞍,检视随身携带的东西,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大军整装完毕,依次起行。 不得不说,匈奴人的纪律‘性’和意志力都十分出‘色’,经过一夜休整昨天的困顿和低落一扫而空,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依旧是柯蒂斯骑着马带领十几名斥候在先开路,大军随后跟进,一路跋山穿林,几个小时转眼过去,眼见着快要到中午,前军位置陡然传来一阵喜悦的欢呼声。 走出丛林了! 柯蒂斯驱马来到海赤都面前,面带一丝得‘色’道:“不负大王的信任和重托,大军已经走出丛林,还剩下最后的山道,胜利距离大王已经不远了!” “好!太好了!”海赤都也是情不自禁地‘露’出兴奋之‘色’,眼看着四周的幽暗被一片明亮所取代,光线的变化竟让人生出一丝恍惚隔世之感。 “大王,直到山道前都是一片坦途,可以令大军加速行进。”柯蒂斯不失时机地提出建议道。 “就依阁下!”海赤都毫不犹豫地大声答应,随即目视身旁执旗的传令兵,传令兵会意,立刻高举手中的大纛,向前一指! 轰隆隆!大地猛烈颤抖起来,无数马蹄声汇聚成一道滚滚惊雷汹涌向前,憋了一多天的匈奴骑士们尽情放开马速、张开双臂,享受着在蓝天白云下纵马奔腾的爽快! 三万轻骑兵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大地飞快地向后退去,平坦的沙砾地瞬间被抛在了后面,一片绵延的山脊出现在海赤都的眼前。 令行禁止,当海赤都举起手,身后的滚滚骑兵‘潮’立即停了下来伫立在风中等候新的命令。 “柯蒂斯,这就是你说的山道?”海赤都原本并不打算作任何停留而直接率军穿过山道,然而当真正看到柯蒂斯言语并不刻意经常提起的那片山道时,领兵多年的海赤都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于是果断下令大军止步,接着皱着眉头朝身旁的柯蒂斯问道。 “是的,这就是最后的山道,怎么了?大王?”柯蒂斯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到柯蒂斯的表情,海赤都摇了摇头,他并不是认为柯蒂斯有什么问题,只以为对方不知军事因而看不出这山势的险要。 眼前那山,两边群峰簇簇,层叠想错,从现在的位置就只能看到一条很狭窄的入山口,里面的情形虽然看不见,但就从那高耸的山峰形状海赤都还是能大概判断出里面的地形必然是回环曲折,甚至可能要经过仅容数匹马并行而过的山弯,这样的地势简直就是伏击的绝佳之地,任何军队若不加提防陷入到这里面恐怕都是九死一生。 那遥遥望去灰‘色’的山峰给了海赤都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然而都到了这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一点点感觉就放弃,不过海赤都还是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了柯蒂斯一眼,随即道。 “柯蒂斯,山路险要,大军恐怕难以同时通过,而且也不知这里会不会有罗马军队驻守,不如由你率领前军在先,我居中,后军在尾彼此相隔一里地,依次通过,如何?” “这……”柯蒂斯闻言迟疑了一下,不过其中并不是心虚而仅仅是一丝畏惧,显然经海赤都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面前的山路可能隐藏着危险。不过所谓屈居人下、身不由己,很快柯蒂斯还是咬了咬牙决定道:“愿意为大王效劳,不过还希望大王能够保护我的安全,若是真的有罗马哨卡,还请大王派兵救我。” “哈哈,没问题,阁下放心,大匈奴怎么可能抛下功臣独自退走呢?”听了柯蒂斯的话,海赤都不禁一愣,随即失笑道,与此同时心底的戒心也是彻底放下,这家伙这么怕死,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做如此想的海赤都再没有了犹豫,立刻下令将大军分成三部,很快柯蒂斯就领着前军一千骑进入了山口,接着是海赤都亲领的包括卫队在内的六千骑兵,最后是断后的两千骑兵。 山道果然如海赤都所料,异常险峻,怪石嶙峋、遍地沙砾,左右则是崖壁耸立,再加上风声顺着狭窄的山道呼啸作响,行走其间时时令人胆战心惊。 不过,行军却很顺利,一路上周围十分安静,更不见任何罗马哨卡存在的迹象,渐渐的海赤都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也终于显‘露’出‘激’动难抑的神‘色’来。 就在大军安然无恙地又一次转过一道险峻山弯时,海赤都终于忍不住内心的躁动,环顾左右颇有睥睨之感地手指遥遥可见的山外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我们很快就要穿过山道,进入到马其顿的腹地了!不会再有罗马军队阻拦我们,无数的富饶城市正等待着我大匈奴铁骑的践踏!那里有堆积如山的粮草、晃‘花’眼睛的财富和数不清的漂亮‘女’人,这些都将是你们的!” 吼声回‘荡’在山谷间,所有匈奴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立刻响起,直冲天际!海赤都的许诺轻而易举地释放了这些匈奴人体内的**!这不,许多匈奴士兵的眼睛都红了! 看着麾下的将士士气高昂,气势雄壮,海赤都再次仰天狂笑! 然而,他刚发出笑声,无意识地扫过山壁上的双眼却猛地睁大继而呆滞住了! 那是什么?!山峦上那绵延出现的旗帜!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一节 曲终人散 那层层山峦间飘扬的旗帜,仿佛一柄从天而降的利剑,瞬间刺穿了海赤都的心脏,后者的脸上立时散尽血‘色’,一片煞白! 思维陷入停顿的海赤都已经无暇去想这里怎么会出现罗马军团的十面埋伏还有为什么先行的前军没有发出任何警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拨马回走,而与此同时,他不忘用扭曲的面孔和发狂的嘶吼震醒那些犹自处于呆愣中的匈奴士兵。 “快撤!快!调转马头!撤出山道!” 海赤都的吼声回‘荡’,如梦方醒的匈奴大军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纷纷勒转马头,脸‘色’惊恐试图沿着来路撤出山道,然而山道太过狭窄难行,再加上惊慌失措之下匈奴人挤作一团、个个都争先恐后结果反而堵死了出路,进退不得! 而就在这时,趁着匈奴人的大军自相践踏、一片‘混’‘乱’,山峦之上罗马人的进攻终于开始了!姗姗来迟,却又捕捉到了恰到好处的最佳时机! 咻咻咻~~~~连绵的箭雨宛如无数道留着长长尾痕的流星,朝谷道内攒‘射’而下,密集如雨,摩肩擦踵的匈奴人根本无处躲闪,甚至抬起胳膊想要用盾牌遮挡一下都有心无力,于是,在一**箭雨的无情洗礼下凄惨的哀嚎声宛如一曲地狱的‘交’响乐回‘荡’在群山之间,一片片匈奴人连人带马一同被‘射’得刺猬一般,倒毙在地。 殷红的血就像是最廉价的葡萄酒随意泼洒,浇灌着脚下那贫瘠的沙砾,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萦绕弊端久久不曾散去。 这样的伏击几乎已经失去了任何战斗的意义,纯粹就是在一边倒的屠杀!罗马军队站在上百米高的两侧山峦上,‘交’叉的火力可以覆盖谷道内的每一处角落,只需要不停引弓放箭就行了。而砧板之‘肉’的匈奴人连还击都做不到,向高空‘射’击就算是臂力惊人的神‘射’手也不可能将箭送上那么高同时保持杀伤力,因而他们只能尽量抱住马脖子伏低身体,拼命往出口狂奔。 然而,路只有那么宽,几匹马并行已经是极限,因而那些能够侥幸逃生的匈奴人只不过是倒悬的沙漏中溜走的那一线细沙而已,大队人马只能是徒劳地在箭雨中挣扎哀嚎。 普通的匈奴士兵自然是只能乞求长生天显灵,至于海赤都,这种时候他可没了那么多顾忌,早在箭雨落下的时候,他就招呼数百亲卫围在自己周围,然后毫不犹豫地拔出弯刀,朝出口冲去,一路上但凡是挡在面前的人一律砍翻,可怜那些惨死在自己人刀下的匈奴兵至死都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 策马狂奔的海赤都可没空去关心那些小兵的死活,他现在一心只想冲出去,一旦被困在这山谷里他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会被罗马人的箭‘射’下来,只有冲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如此‘精’心设下的陷阱又怎会容他轻易脱身? 没命往回逃过了几处山弯后,海赤都和亲卫队竟迎面撞上了两千后军,后军听到山谷内倏然传出的‘激’烈喊杀声不明状况,不过还是火速来救。可是此刻,看到这些后军,海赤都内心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是怒火中烧,这根本就不是救他,是在害他啊!好不容易才冲出人群,现在又被这些傻愣愣的后军给堵住了山路,海赤都恨不得一刀直接把拍马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个千夫长给砍了! “蠢货!让你的人都给本王闪开,本王要出去!”海赤都根本没空去理那个千夫长,铺头盖脸就是一顿厉声喝骂! 可怜那千夫长原本还以为自己营救及时会受到夸奖,不想迎来的却是臭骂登时吓得赶紧退到一边,同时高声下令让他的部下闪开道路让海赤都先行过去。看到后军士兵慌中不‘乱’,迅速地就让开了一条道路通向谷外,海赤都不由诧异地看了一眼那个千夫长,脑筋一转临走前大声吼道:“我记住你了,领着后军给我顶住追兵,如果活着回去我就升你做万骑长!” 海赤都和亲卫们绝尘而去,留下那千夫长带着一脸振奋决然的表情举刀长啸道:“顶住罗马人,保护右贤王!” 两千部下立时也高声呐喊,鼓起勇气,准备搏杀。 然而,这一番‘激’励却似乎用到了空处,因为远处的山谷里虽然仍是杀声震天,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激’烈拼杀,可是却不见半个人影冲到他们面前,真是奇哉怪哉。 等了半晌,举刀的胳膊累得垂下,那千夫长突然脸‘色’一变,似是猛地想到了什么,赶紧回头朝部下吼道:“快走!去追右贤王!”声音急得冒火! 原来,他突然想到为什么没有罗马人追来了,因为那些罗马军团一定是想集中力量彻底吃掉前军和中军,至于小小的后军,也许罗马人根本就没兴趣,可是如果他在这继续傻乎乎待下去,没准那些杀得意犹未尽的罗马人就会顺手把他灭了! 于是,越想越怕的千夫长立刻带着部下‘乱’糟糟地冲出了谷口,去追早已跑远的海赤都去了。可惜,无论是亡命而逃的海赤都还是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千夫长都不会想到,之所以没有罗马军队追过来的真正原因是他们根本‘抽’不出更多的兵力! 尸横遍野的伏击战发起处的山峦上,顶盔贯甲的奥卡正迎着山峰望向南面的谷道出口,那里鏖战仍在继续,不过相信做困兽之斗的匈奴人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场战斗罗马军队都占了绝对的优势,完全是守株待兔。 提到这场近乎完美伏击战的计划,不得不从两天前说起,当时奥卡刚刚遭遇刺杀,处决了卡图斯,这时正好碰到奥西斯正好从迈利基前线赶回请求增援,于是奥卡带着奥西斯前往佩拉的征兵点准备挑选军团,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年轻贵族请求觐见,声称自己有击溃匈奴大军的办法。 抱着一丝希望,奥卡接见了这位名叫柯蒂斯的年轻贵族,令奥卡意想不到的是,当这位年轻贵族和盘托出的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派一个机敏的人前去匈奴大营诈降,然后以绕道南下‘诱’使匈奴人分兵,继而在险峻之地设下埋伏。 计划毫无疑问圆满成功,三万匈奴‘精’锐大部分都被直接困死在了山谷中,不费吹灰之力匈奴人的整个中军就被滚石和箭雨消灭,而现在四万罗马大军正在出口前后夹击之前故意放过去的匈奴前军。 奥卡正想着,就看到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上山顶,走到他面前敬礼道:“启禀陛下,战事结束了。匈奴前军全军覆没,我军伤亡不足千人。” 闻听这个意料之中的消息,奥卡仍是不由喜形于‘色’,不过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问道:“那位勇敢的年轻英雄呢?他的人身安全是否得到了保证?” 传令兵显然对奥卡口中的英雄所指很清楚,立刻回答:“陛下不用担心,伏击发起前,柯蒂斯阁下就根据我们给出的暗号提前躲藏了起来,匈奴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失踪,直到战事结束,柯蒂斯阁下安然无恙。” “很好,你立刻去通知我们的英雄,等抓到了海赤都我会亲自接见他并授予他应得的荣誉和奖赏。”奥卡说着,跨上了心爱的坐骑布塞法勒斯,轻拍了几下马脖,接着朝传令兵吩咐道:“传令留下一半兵力清理战场和俘虏,剩余军队随我去追海赤都!” “遵命,陛下!” “另外,清理完战场,大军直接回返佩拉,不必等我。” “是” 话音未落,奥卡那飞扬的披风已经消失在了山顶上。 奥卡当然不是打算自己去追海赤都,耽搁了这么久才去追根本不可能追上,不过奥卡并不担心,因为他早就安排好了收尾,这场埋伏从一开始就是环环相扣,如果那么简单就让海赤都逃走那未免也太戏剧‘性’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奥卡所设计好了那样,此时,逃走的海赤都已经穿过了荒野重新回到了丛林面前,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前进,不是因为失去了向导,而是因为一支罗马军队早已在此等候着他了。 “匈奴人,放下刀箭,向伟大的罗马战旗屈膝投降,就可以绕你们不死!” 长矛如林、盾立如墙,森严的罗马军阵前面,一名手执战旗的罗马军官正神态骄傲地朝远处的匈奴骑兵大声宣告,他的双手无比张扬地比划着身后的军阵,仿佛那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他用洪亮高亢的声音警告着匈奴人不要做愚蠢的送死者。 然而,不及他说完,嗖! 一支飞箭唰地从军官的耳畔擦过,失之毫厘。 罗马军官不为所动,只是住口不再说话,继而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插’在地面上尾羽犹自微微颤动的箭矢,遂即转头走向了军阵,一边走一边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看来没的说了,匈奴人选择了死路”。 号角吹响,旌旗漫卷,在雄壮威武的脚步声中,屹立如山的罗马军阵开始缓缓向前。 另一边,马背上铁青着脸的海赤都同样举起了弯刀,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拼死一战。 “匈奴的勇士们,随我冲过去!” 高声长啸的海赤都第一个策马冲出,翻腾的马蹄溅起片片尘土。 轰隆隆!马蹄声骤然大作,跟随海赤都侥幸逃出的上千骑兵也是悍不畏死地挥舞弯刀,蜂拥而上!一快一慢,两支军队在丛林前的荒野上轰然对撞,化作一片兵锋血雨。 半个多小时后,当奥卡率领的队伍来到时,战斗已经结束,偌大的战场上躺满了匈奴人的尸体,零星的战马驻留在自己死去主人的身边不停用头拱着主人的身体,可惜它们的主人再也不会醒来。 “陛下,匈奴人全部战死,右贤王海赤都的尸体已经被我们找到收敛在一旁,请陛下查验。”负责指挥这场最后战斗的军官走到奥卡的马前,躬身说道。 得知战事顺利就足够了,奥卡可没兴趣去看一具恶心的尸体,于是吩咐道:“很好,将海赤都的尸体带上,我们回佩拉!” “遵命,陛下。” 片刻之后,凯旋的罗马军队离开了,留下那一片匈奴人冰冷的尸首在荒野上慢慢腐朽。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二节 摧枯拉朽 迈利基城下匈奴大营, 留守的左大都尉赤那正在帐篷里急的摩拳擦掌,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紧张表情,不停地来回走动。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帐帘被人掀起,一个匈奴士兵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赤那立刻从兀自心焦中醒过神,满脸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王传回的消息吗?” “没有,大都尉。”进来的士兵闻言,不禁‘露’出一丝惶恐神情回答道:“派出去的斥候一直‘摸’到了丛林面前,可是一路上都没见到王回遣的斥候。” 听完这话,原本带着一点希冀的赤那顿时脸垮了下来,似是气恼又似是焦急难耐地伸手用力‘揉’着后脑勺的发辫,两眼发直地不断重复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赤那之所以会如此惶惶然,并不是因为眼前的什么事,而是因为一天前从草原上来了一队骑兵,正是这队骑兵带来的消息让赤那就此陷入六神无主而又夹杂愤怒和恐惧的状态之中。 罗马骑兵深入草原、大破左贤王部及其他数个部落,并将恰好遇上的右谷蠡王乌维所部三万骑兵尽数歼灭的事情在耽搁了近半个月之久后终于传到了前线。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毫无疑问对任何一个匈奴指挥官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自以为后顾无忧,因而肆无忌惮地屡屡长途奔袭罗马腹地,却没想到罗马人竟然有了进攻的勇气并且真的成功袭破了王部,这简直颠覆了匈奴人的认知! 赤那无疑就是其中之一,他只是个适合冲锋陷阵的猛将,而猛将的共同缺陷特‘性’就是往往比较情绪化,不够冷静,而像王部被洗劫类似分量的消息无疑是个难以承受的冲击,再加上距离海赤都率军秘密离开已经过去了两天,可是始终不见有斥候回报情形,这更加剧了赤那内心的惶恐不安。 如果是一位稳健而有谋略的指挥官,此时此刻必然很清楚着急上火是没有丝毫用处的,与其在帐篷里‘乱’转不如坐下来,安静思考想出一个办法来,可惜赤那显然不是这块料。 不过,似乎是诸神也不愿过度去折磨一个一根筋的老实人,就在赤那进退失据的时候,又一名士兵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慌表情地朝赤那大声禀告道:“大都尉,罗马人打开了城‘门’,罗马人的大军正朝我们的大营而来!” “什么?!”话音未落,赤那已是如受惊的兔子般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低吼道:“你没有看错吧!罗马人居然敢出城进攻?!” 也难怪听到罗马人出来赤那会是这副反应,因为他万万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明明被打得只能龟缩在城墙后面坚守,今天却突然出城进攻,这前后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大都尉,绝对没有错,就是罗马人的军队,人数大概有三四万的样子!”那匈奴士兵以为赤那不相信,赶紧补充道。 闻言,赤那终于是信了,可是随即心里却又是生出一丝隐隐不祥的预感,三四万人,按照斥候探察得到的情报,这已经差不多是罗马人的全部兵力了,也就是说罗马人竟然是全军出动!这样的架势分明就是寻求与自己决战了,可是突然之间,罗马人为什么会放弃守城而选择决战呢?完全没有理由啊! 赤那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很可能罗马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所以他决定集结全部的兵力以做好万全准备。海赤都奉大单于之命分兵南下时手中握有20万大军,不过之后由于粮草等原因,不得不分散了兵力,乌维回去时带走了三万轻骑,前去‘色’雷斯的左谷蠡王图勒又分去了五万,而此次海赤都亲自领军又‘抽’调了三万‘精’锐,再加上连番攻城战的伤亡,此刻大营内还剩下六万军队。 作出决定的赤那立刻朝传令兵喝道:“传令下去,留下五千兵马看守大营,其余兵马绿‘色’罢,大步走出了帐篷。 很快,整个匈奴营地内人沸马嘶,烟尘滚滚,无数持矛跨刀的骑兵不断汇聚到一起,然后鱼贯从营‘门’驰出,继而在荒原上列队形成一个长达上千米的横阵。 接着,便是等待,不过并没有过去很长时间,一阵阵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声已经从远处传来,片刻之后,一片犹如烈焰舞动的连绵旗帜和一支庞大的威武军阵就缓缓出现在了匈奴人的眼中。 罗马军队的阵型今天同样也是有所反常,并没有排布利于平原上抗击骑兵的棋盘格阵型,而是和匈奴人一样,步兵方阵一字排开,彼此之间相距不过10米,远远看去,仿佛一面截断天地、徐徐靠近的赤‘色’城墙。 轰隆隆的脚步声继续,罗马军阵一直走到距匈奴人千米的位置陡然停了下来,站定,一股雄浑的肃杀之气立时扑面而来,与另一边匈奴骑兵散发出的狂野气息虚空对撞,化作细碎的旋风席卷四下!两支气势旗鼓相当的大军遥遥对峙! 赤那骑着一匹较普通草原马明显高出一头的良驹,身上披挂着典型东方的鱼鳞细甲,头戴尖顶铁盔,腰挎弯刀,手中持着一柄颀长的前段缀有装饰‘性’的羊‘毛’碎绦的长矛,双目之中戾芒闪动。 他并没有贸贸然就下令进攻,而是在耐心观察等待着,因为他总觉得罗马人今天突然出城野战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赤那的感觉完全准确,因为对面的罗马阵前就在这时有了动静。隔得太远,赤那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人影晃动,至于具体在摆‘弄’什么却是无法看清。 赤那在马上微微前倾身体,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不过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一匹孤零零的战马远远地从罗马阵前跑了过来。 “那是?!” 战马跑得很快,因而微微眯起眼睛的赤那很快看到了那匹马的特殊之处,那匹马的后面竟然用绳索拖着一个人! “大都尉,要不要派人去……?” 一旁的卫兵刚开口,就被赤那制止了,他知道卫兵要说什么不过觉得还是亲眼见见为好,罗马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他看到这匹马后面拖着的人。 那是个死人,赤那可以肯定,因为如果是活人的话,哪怕是已经昏了过去,被战马拖着狂奔,身体与遍布沙石的地面不断摩擦,那样的痛苦也早就让他发出惨叫了,只有死人才会一声不吭。 赤那越来越好奇了,他的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匹马不断靠近,最终来到他的面前,这时,不少匈奴的千夫长、万骑长等高级军官也是好奇地驱马靠了过来,想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终于,那匹马驰近了,当宽大的马身穿过视野,‘露’出后面那长长的绳索以及绳索上捆缚着的那个人时,惊变骤起! 包括赤那在内,所有围聚在一起的匈奴军官都是目眦尽裂,满脸难以置信表情地死死盯住了那具绳索上的尸体,任何言语也无法形容他们眼神中的震惊和恐惧。而这些人中间,赤那尤甚,他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变得铁青,继而绝望地变为一片死灰! 那具尸体,是海赤都!匈奴的右贤王,他们的统帅! 海赤都明显是战死的,他那残破的甲胄上伤痕累累,脸上也是布满了干涸已久的血污,‘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一种恐怖的灰白‘色’,尽管面目一定程度上有些毁坏,但是死者的身份确信无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马背上的赤那呆怔似的翻身下马,疯狂地冲了过去,走到那具尸体面前,神情茫然地看着尸体的面孔。 “大都尉!大都尉,真的是右贤王吗?” “大都尉,我们该怎么办?王死了!” “大都尉,立刻下令进攻吧,为王报仇!” …… 那些匈奴军官此时也是纷纷下马,走到尸体面前,面‘露’惊恐地看了一眼尸体,之后便‘乱’糟糟地哄吵起来,然而,那些喧哗声只是从赤那的耳中一闪而过,他完全不知所措! 呜呜呜~~~ 忽然,一阵低沉厚重的号角声从远处响起,一直保持静默的罗马军队动了! 那些匈奴军官立时脸‘色’一变,看到赤那仍是神情呆滞,赶忙冲过来将他拉回到军阵内,扶上马,接着径直朝大营方向奔去,而留下的一些军官则慌慌张张地开始调集兵马,准备迎击。 然而,海赤都的死讯此时已然如同一道可怕的魔咒般传递到匈奴军队中间,让那些普通的部落士兵们内心惊恐万分,连半点战斗的意志都没有,连握着武器的手都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他们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就像一群待宰羔羊…… “罗马军团,冲锋!” 远处,奥卡跨坐在布塞法勒斯的背上,手持长矛、全身披挂,纵马如飞仰天长啸!看着面前‘乱’哄哄不成样子的匈奴大军,奥卡的嘴角不由泛起一缕冷笑。 夫用兵之法,攻心为上!区区一具海赤都的尸体,就让数万匈奴大军群龙无首,兵无战心,战斗的胜负已经失去悬念! “杀!”战意沸腾的奥卡率领三千皇家骑士身先士卒,径直朝着匈奴的中军扑了过去,仓促上来抵抗的匈奴骑兵根本不是一合之敌纷纷被装备‘精’良、战技过人的皇家骑士斩杀,不过转瞬之间,奥卡就已催马冲到象征军队士气所在的大纛面前,挥手一剑,咔嚓!高大的大纛应声断为两截,倒在地上! 周围,陡然间沉寂了一秒,继而整个匈奴大军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哭爹喊娘,狼奔豸突而逃,数万匈奴大军,被奥卡仅仅用了三千骑兵就轻松击溃,随后掩杀的罗马步兵顺势直冲匈奴大营! 杀声震天!惨嚎四起! 气势如虹的罗马军团一路摧枯拉朽,将匈奴大营一举捣破,匈奴人死伤惨重,剩余兵马护卫着赤那仓皇逃走,数万匹来不及带走的战马和牛羊以及沿途劫掠所得的贵重物品都成了奥卡的战利品!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三节 逆转乾坤 色雷斯战场, 在退回到君士坦丁堡进行重整并补充兵力之后,恢复元气的悍将阿波盖斯特不甘失败,开始起反击,试图驱逐肆意洗劫色雷斯境内城镇的匈奴左谷蠡王图勒所部,重新夺回主动权。 借助都内的人口资源,一支四万人的大军迅组建,不过其中新兵占了一大半,训练度严重不足,然而自视甚高的阿波盖斯特已经等不及了,于是在其亲自率领下,东罗马军队开出君士坦丁堡,先向匈奴人的前哨基地小城乔尔卢。 由于乔尔卢只是匈奴人用来就近监视君士坦丁堡动向的前哨,城内仅仅驻扎了几个百人队的轻骑,面对阿波盖斯特气势汹汹而来的数万大军自然是无力抵抗,迅撤出了小城,东罗马顺势进占。 这样的胜利不值一提,因为乔尔卢并没有丝毫战略价值,匈奴人明显是主动放弃,然而在阿波盖斯特的眼里,这却成了匈奴人只敢偷袭而不敢与罗马正面为敌的表现,于是一直对自己坐镇的达西亚防线轻而易举被匈奴人突破耿耿于怀的阿波盖斯特愈有了信心,他认定当初的失败只不过是兵力差距过于悬殊再加上自己一时疏忽导致的意外而已。 如此不理智的想法对于一名军事指挥官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潜在隐患,然而阿波盖斯特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初战得胜的东罗马随即继续进军,这一次,信心高涨的阿波盖斯特直接将目标选定在了匈奴人用来囤积从四处搜刮来的粮草的萨拉伊! 囤积粮草之地无疑是重要据点,事实上,根据斥候探报匈奴人也的确在萨拉伊城内固定驻扎有上万军队,不过阿波盖斯特认为自己的军团在行动迅的情况下吃掉这区区万余匈奴人绝对不在话下。 从之前获得的零散情报中,阿波盖斯特分析出,面前这股盘踞在色雷斯及达西亚、默西亚三省交界广大区域内的匈奴军队规模应该在数万人左右,如果这数万人猬集一处,阿波盖斯特也许还会掂量掂量风险,可是情报显示匈奴人将兵力分成了大大小小数十股,分散四处劫掠,也就是说大部分兵力都很难在很短时间内集结,这让阿波盖斯特再无顾虑,立刻决定进攻。 阿波盖斯特的自信虽然有些盲目,但也并非一味的都是主观臆断只能说他的观察还是不够细致,他只是从情报中看到匈奴人的兵力陷入分散,就认定匈奴人来不及回援,却没有想过自己的军队大张旗鼓地行军动静也很难逃过匈奴人的斥候,而提前得知消息的匈奴人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利用特有的远距离传讯方式召集分散各部,清一色骑兵的匈奴人机动的度也乎阿波盖斯特的想象。 另外,阿波盖斯特从这些匈奴人只是单纯劫掠而没有任何侵略性的举动中判断出这股匈奴人可能只是一支偏师,任务也许只是遮蔽后勤或是营建一个中继点便于向前线提供支援,阿波盖斯特觉得执行这样的任务匈奴人不太可能派遣精锐,而斥候侦察这些匈奴人的装备相对简陋似乎也证实了这个猜测。 正是综合了这两个方面的考虑,一直自诩为狄奥多西陛下御前席将军的阿波盖斯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进攻,结果?至于结果,只能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萨拉伊城外, 震耳欲聋的喊杀、咆哮和惨叫声不断冲击着耳膜!从高空俯瞰地面,只见地势微有起伏的战场上,红色的罗马军队与灰白色的匈奴军队在近一平方公里的区域内犬牙交错、杀作一团!从眼前的情形看双方仍处于势均力敌的态势,不过显然进攻更多的是匈奴人,而以步兵为主的罗马军队只能是在防御的基础上奋勇反击。 战斗变成这样的纯粹恶战并不是阿波盖斯特想要的,然而他错估了萨拉伊的情形,因而当他率军风尘仆仆地进抵城下时,一支严正以待的匈奴大军早已等候在此。 箭在弦上不得不!一路急行军原本就耗费了大量体力,如果畏敌退却士气跌落姑且不提,就是那几万匈奴骑兵也不是那么简单说摆脱就能摆脱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导致像数百年前克拉苏远征帕提亚那样的惨败,匈奴人的弓箭可是比帕提亚人更加犀利! 所以,阿波盖斯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尽力一战。 战斗一开始,匈奴人的骑射就给了东罗马军团一波铺头盖脸的沉重打击,数万轻骑分成大大小小的队伍灵巧地避开罗马军阵的冲击正面,游弋在四周,保持距离,然后倾泻出瓢泼般的箭雨。 虽然盾牌几乎是罗马军队必备的装具之一,但龟甲阵可不是区区一群新兵就能随意做出的高难度战术动作,漫天箭矢袭来,大部分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万箭穿身,惨叫着倒毙于地。 每个匈奴骑兵马鞍一侧的箭囊里都装有三十支箭,听上去虽多但射光所有的箭在那些匈奴人手中也不过就是须臾的工夫,然而,这短短的时间对于只能用步弓手零星还击而大部分处于被动挨打的罗马军队来说如同身心煎熬,看着一个个同伴拼命高举盾牌却仍然被刁钻的流矢射中、倒在自己的身边,普通的士兵很难承受这种难以言喻的心理压力。 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兵失去理智地怒吼着想要冲出去和匈奴人同归于尽,然而仅仅只是徒劳地冲出了几步远,他们就无一例外地死在了匈奴人的箭下,悲壮而毫无意义。 在用箭雨对罗马军队造成了沉重杀伤以及心理摧残之后,匈奴骑兵终于开始集结成大股,从不同方向向罗马军队起了冲锋,当然匈奴人敢于这么做是因为他们认定眼前这些东罗马人为了急行军根本不可能携带什么重型装备,就是一群轻步兵而已。 毫无疑问,匈奴人猜对了。 尽管那些勇敢顶在最前面的老兵们用他们的胸膛和手中的长矛盾牌悍不畏死地迎击汹涌而来的骑兵,可惜老兵们终究势单力薄,即使他们能戳翻一个、两个甚至是十个匈奴人,但最终还是被一波接着一波的骑兵潮淹没。 战况危若累卵,阿波盖斯特只得亲自率领卫队身先士卒,冲杀到第一线,以此来激励士气,拼死一搏。 不得不说,阿波盖斯特本人的确是一员猛将,单人匹马无所畏惧地径直杀入匈奴骑兵中间,手中几十斤重的双刃巨剑竟被他面不红气不喘地舞出周身剑花,泼水不进,所过之处的匈奴骑兵尽数被他或拍或斩翻身落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再加上紧随身后的亲卫队,密集的匈奴人中间竟一时被生生杀得七零八落,使得那些罗马步兵的压力得以大减,战况也渐渐有了起色。 不过,鏖战很快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四面冲突的匈奴人开始不惜代价地凿穿罗马军阵,试图将整个军阵分割成几个不相连的部分,这样一来匈奴人就可以依仗骑兵的优势四面突击,将兵力分散的罗马军队各个击破! 身为沙场宿将,阿波盖斯特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匈奴人的阴谋,果断通过卫队的令旗传递命令,让军阵内的预备队适时出击,截断那些楔入的匈奴人,来一个反包围,将孤军深入的轻骑先吃掉。 轰轰轰~~~!!! 乱军之中,一阵突兀的巨响乍起,那是楔入的匈奴骑兵与试图截断他们去路的罗马预备队狠狠撞在了一起,一瞬间人仰马翻,伴随着渗人的骨骼、**扭曲、破碎声,两股生力军的交汇点化作一个恐怖的漩涡,疯狂吞噬着血肉! 血战中的阿波盖斯特观望之下不由脸色剧变,他没想到自己预留的精锐竟没能一举斩断匈奴人的骑兵,反而是陷入胶着,匈奴人的战斗力令他终于为之前作出的武断而感到自责,然而已经没有时间容他自责下去了,失去了精锐的支撑,那些新兵在凶残的匈奴骑兵面前显得太过稚嫩,防线开始出现动摇。 千钧一的危急局势令阿波盖斯特心急如焚,拼命率领卫队不断朝战事最激烈的地方冲杀,试图替他的部下解围,然而很快他面前的阻力就变得越来越大,因为匈奴人已经注意到他率领的这支精锐将军卫队,于是派遣了大量骑兵以及神射手层层包围,试图消灭他们。 然而,阿波盖斯特的强悍无人可挡,他浑身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边挥舞着沉重的巨剑一边咆哮如雷,一个个匈奴骑兵、百夫长乃至是千夫长被他斩落下马,然而一个人的勇武在数万人的战场上太微不足道了,跟随在他身后的卫队越来越少,不是和匈奴人同归于尽就是惨死在冷箭之下。 当阿波盖斯特再一次杀穿重重拦阻,进入到军阵中时,回过头看到五百亲卫就只剩下聊聊几十人,他的脸上不由露出悲凉的神情,他意识到自己就要失败了,不过,他的眼神重新坚定了,因为他决定战死在这里,和他的军团一起! 可是,就在这时,诸神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忽然一名眼尖的士兵透过纷乱的人影指着南边方向大声喊道:“看,天上好大的烟尘,是大股的骑兵!” “难道匈奴人还有援军?!” 听到士兵的喊话,阿波盖斯特和大部分士兵一样,下意识地以为那是匈奴人的援军,于是脸上的最后的一点血色也被绝望无助的苍白所取代。 然而,令所有人,包括匈奴人在内始料未及的是,从那漫天扬起的烟尘中冲出来的的确是大股骑兵,至少有数万骑!然而,却不是匈奴人,而是罗马人! 象征罗马的鹰旗迎风猎猎!那栩栩如生的雄鹰展翅欲飞,让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 军阵中,呆呆地看着那潮水般的罗马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入匈奴人阵势最厚处,犹如劈波斩浪,高歌猛进,给了不及应对的匈奴人背后致命一击,整个匈奴人大军瞬间冰雪消融,哗啦啦地散落开来,阿波盖斯特的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 第六十四节 逼和 大地之上,一股股无形的肃杀之风扫荡四方,卷起漫天草屑纷纷扬扬。 高大的斯科普里城堡就矗立在不远处,那沧桑而粗犷的轮廓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半跪于地的战士,正垂首裹创,意欲起身再战。 猎猎鼓荡的旗帜沿着斯科普里绵延数十里,占据了东、南、西三个方向,那娇艳如火的旌旗下伫立的是一个个气度森严、散发着浓烈杀机的罗马军阵,一眼望去,那四方四正看上去令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规整感的队列竟不下数百,按照一个军改后每个罗马方阵500人粗略估算下來,集结于此的足有十几万人。 震撼的场面还不止于此,在西北角位置,一支两三万人规模的罗马骑兵军团赫然也在展示之列,对于始终以步兵为主的西罗马來说将骑兵剥离以往仅仅作为辅助的地位,正式成为一支独立作战并承担关键性的战略任务的军种,其意义不言而喻。 集中了十几万步兵精锐,甚至包括目前唯一成建制的骑兵,毫无疑问,斯科普里城堡的上空正缓缓酝酿着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可怕战争风暴,不过,这场风暴是否最终无可避免,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 至少就奥卡考虑,他并不希望用一场血流漂杵的互残來充作这场在此刻的交战双方來看,都已经失去继续下去价值的战争的谢幕。 作为罗马一方,在付出了巨大伤亡之后,他们已经成功地制止了敌人入侵的深入和扩大,并且给予了侵略者以重创,但转守为攻显然不切实际。 而匈奴人呢?他们怀着抢劫、征服的野心而來,然而在众志成城的罗马军团面前,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军队遭受的接连惨痛教训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战争继续下去,已然成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掌握足够筹码在手的奥卡有信心也有资格,为这场战争划上休止符。 匈奴的南路大军的溃灭就是奥卡手中最大的筹码,在迈利基,奥卡利用诈降以及攻心之策相继歼灭了右贤王海赤都和留守大营的赤那所部,十几万匈奴军队溃散一空,而之后,利用俘获的大批草原马奥卡又想出了奇袭之计,将所有会骑马的士兵全部挑选出來,以骑代步让几万步兵一下子变成了骑兵。虽然无法马上作战,但是用來赶路却是绰绰有余。 于是,在色雷斯,奥卡的奇兵突然之间出现在阿波盖斯特与左谷蠡王图勒鏖战的战场上,直冲措手不及的匈奴人王旗所在,一举扭转乾坤,不仅解救了陷入绝境的东罗马军队,还反败为胜,再次击溃了图勒所部。 连战连捷的奥卡并沒有就此停下脚步,而是在解决了图勒所部后迅速与阿波盖斯特商议,合兵一处,故技重施,又一次利用缴获的大量匈奴马匹,倍道兼程、长驱上百里,神兵天降般地來到了潘诺尼亚战场上,将仍在轮番发起猛攻、试图突破防线的匈奴大单于所部堵了个正着。 当然,这个堵只能停留在字面上,不说这些步兵一路急行、虽然都是会些马术的汉子,但也个个都是两股之间磨得血淋淋,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是消耗了大半,眼下也就是还剩下勉强维持个样子的空架势而已,就算是真的有十几万生力军在手,面对兵力相当、但战斗力和那些普通部落骑兵绝对不可同日而语的大单于直属精锐,奥卡也丝毫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在奥卡压根就沒想过要和鲁嘉单于死磕到底,之所以摆出这样一副四面埋伏的阵仗,只是想要起到威慑的作用,简单來说,就是以不惜开战的姿态逼迫匈奴人坐上谈判桌。 斯科普里城外,依旧是大军林立。 四面八方的罗马军团纷纷将长矛对准了中间,然而鲁嘉大单于显然不是一个屈服于威胁的敌人,而单于直属精锐也是非同一般,面对巨大的威势压迫镇定自作,毫不动摇,反而隐隐有一种被激起了凶性变得愈发恐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受到挑衅的野兽,龇牙低吼。 谁也不敢动,确切的说,是谁也不想动,因而,在奥卡派遣了一名和谈信使后,很快,鲁嘉就做出了答复,他表示愿意谈判。 号角呜咽,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一直静立不动的匈奴大军开始缓缓朝西北方向移动,那里是奥卡刻意留给他们的退路,逼急了一头猛兽的结果可不是奥卡想要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匈奴大军移驻到了西北角,成了围观者的一员,而空出來的中间地带则无疑正是谈判的最佳地**。 两面象征着至高权柄的王旗相对而行,奥卡和鲁嘉各自率领20名骑兵,徐徐朝众目睽睽的中央驰去。 片刻之后,奥卡终于亲眼见到了罗马命中注定的宿敌,,匈奴人的现任大单于鲁嘉,尽管面前的人不是那个在欧洲历史上留下永久凶名的“上帝之鞭”阿提拉,不过奥卡还是恍惚间有种乱入历史原本走向的碰撞感,既有一丝迷茫,又有一丝使命临近的肃穆。 鲁嘉的相貌明显带有东方人的特征,颧骨很高,披散着头发,脸部看起來比典型的华夏子民要宽一些,眉粗眼小,正额相对窄,鼻梁比西方人要短不少,瞳孔是灰色的,给人一种偏于阴翳的错觉。 不过,鲁嘉的身材倒是给了奥卡一**小小的惊讶,和之前奥卡见到过的左贤王休屠截然不同,鲁嘉身材不仅不矮小反而很高大,竟与奥卡这一世的体格不相上下,胸膛宽厚,四肢肌肉健硕,仿佛一头人立而起的魁梧巨狼。 就在奥卡细致打量着鲁嘉的时候,后者的目光也同样在奥卡的身上逡巡着,只是相对于奥卡那种较为温和的注视,后者的目光显得侵略性十足,正如匈奴人的天性,张扬而豪放,从不拐弯抹角。 “真是沒想到,罗马人的皇帝竟然是像你这样的一个年轻人!” 忽然,鲁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再次令奥卡感到意外的是鲁嘉说话时的语气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充满征服者的狠戾,反而如同一个长辈那样平和。 奥卡微微一怔,继而想起战前收集情报中曾提到鲁嘉单于现年已经近六十岁了,不由心中恍然,这样的年岁也许在安逸的罗马帝国境内不算什么?但在信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匈奴人中间却绝对算是高寿了。 更何况,他还是一位大单于,掌握着匈奴人的最高权力,他的位置想必早已被无数人觊觎已久,对于匈奴人來说,篡权夺位实在是习空见惯,子弑父、弟弑兄,都只是稀松平常而已,因为匈奴人相信只有强者才有资格领导他们,而失败者,无论之前如何,失败就意味着他丧失了继续生存下去的资格。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中,鲁嘉却能继承兄长乌尔丁的单于之位安稳一坐就是数十年,显而易见,他绝不可能是一个仅仅知道征战的莽夫,他的心机城府决不再任何人之下。 面对这样一个宿敌,奥卡收敛心神,全神以对。 “如果大单于的话不是暗含讥讽的话,那么我为得到大单于的夸奖而感到荣幸!”奥卡朝着鲁嘉微微颔首致意,随即道。 话音落下,奥卡果然见到鲁嘉的闪烁了一下,然而随即后者的脸上露出了缓和气氛的笑容,说道:“皇帝果然不凡,连言语相争都不肯失却半分,可想而知,我大匈奴想要征服你的国家会有多么艰难!” 铿铿铿。 鲁嘉的话如同一根锋芒毕露的尖刺,将匈奴人的野心和猖狂彰显得淋漓尽致,一瞬间即使以奥卡的心气也不禁脸色微变,至于护卫在奥卡身侧的侍卫们几乎是立刻抽出了佩剑,怒目迈步,另一边匈奴人也是不甘示弱地举起弯刀,挡在了鲁嘉的身前。 一句话,就让谈判剑拔弩张,一言开战就在顷刻。 然而,对峙了几秒钟后,鲁嘉和奥卡不约而同地举起手,示意卫兵们退下,而他们之间在虚空中交汇的目光已经清楚地表明了各自的立场和底线。 “沒有战争赔款、沒有疆界纠纷,也不会有俘虏,这场死人已经够多的战争就到此结束,鲁嘉大单于,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沒有必要再进行多余的试探或是无聊的寒暄,奥卡目光坚定、语气淡然地提出了和谈的条款。 鲁嘉深深地看着奥卡,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良久,他忽然从自己的腰侧解下了自己的佩刀,单手握住递到了奥卡面前,沉声道:“罗马的皇帝,大匈奴从來不怯于承认失败,因为我们总会从失败中走向胜利,不过今天,希望你接受我的佩刀,让我铭记这次的耻辱,罗马与匈奴之间必然还会有一战,希望到那时我们再决出最后的胜负!” 奥卡伸出手,接过了佩刀,继而心照不宣地郑重道:“强者之间终有一战,罗马会严正以待!” “希望下一次我还有机会再和你较量,年轻的罗马皇帝!”鲁嘉翻身上马,临走前最后丢下一句令奥卡感到有些疑惑的话,遂即策马扬鞭,带着其余匈奴人远远地朝西北方向而去。 望着远去的烟尘,再低头看向手中的单于佩刀,奥卡蓦地举起佩刀仰天高呼:“罗马,万岁!” “罗马,万岁,,!”这是十几万罗马大军在目送匈奴人悄然遁去后发出的响亮欢呼。 儒略历429年(公元383年)秋,为时两个多月的罗匈之战终于随着一纸合约落幕,此战,匈奴方共投入兵力40余万,伤亡十五万人,罗马投入兵力约30万人,伤亡10余万,从伤亡上看双方不相上下,然而纵观细节,此战中,罗马以守势不仅粉碎了匈奴人大举入侵的野心,而且在局部战场大胆启用新的兵种和战术,取得了局部的反攻胜利,堪称亮**,而最终更是逼迫匈奴大单于撤军,毫无疑问是真正的胜利者。 就在罗匈之战结束后不久,当年冬天,东罗马与萨珊波斯的战争也伴随着狄奥多西率军击溃波斯北路军并顺利帮助亚美尼亚复国而结束,至此,陆陆续续持续有半年之久的金鼓之声终于在漫长的边境线上彻底平息下去。 MM提供荣耀归于罗马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MM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 第六十五节 巡游 罗匈之间的战火虽然渐渐平息,但余‘波’却久久未平。 双方的大军都是异常警惕地一路彼此监视,直到各自小心翼翼退到议定的缓冲区后,随时可能反复的战争‘阴’云才算是终于散开。 接下来,正式的合约在布列斯特要塞签订施行,按照合约上的明确条款,双方将保证在相邻边境陈兵规模不得超过五万,同时永久地保留缓冲区,以避免短期内冲突再次爆发,而剩下的,就是一些有关于俘虏‘交’换的细节了。 心照不宣的,此次战争,奥卡和鲁嘉大单于都没有在合约中提及胜负的问题,因而自然也就不存在割地赔款的讨价还价,不过事实上由于此次罗马手中的战俘数量远远超过匈奴人的,因而在照例进行双方俘虏互换的同时,匈奴人不得不拿出大笔赎金或是战马等战略资源作为抵押来换回差额的俘虏以及那些相国、王妃、王子等贵族,着实是大出血了一次。 而在合约的最后,牵涉到的就是战争之外的利益了,比如双边贸易将恢复,不过这一次匈奴人放聪明了,他们坚决不同意罗马人的商队再肆无忌惮地随意出入草原借机刺探情报,所以贸易形式转变为双方在边境的固定地点开放榷场来进行商贸。 除此之外的一些琐碎条款奥卡就没有必要亲自关注了,不过即使如此,合约从商定到执行仍旧‘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转眼间,雪‘花’飘落寒风凛冽,冬天到了。 恰在此时,东罗马与‘波’斯的战事结束消息也传了过来,一直心忧东方局势的奥卡彻底放下心,战火弭平,两个庞大帝国对罗马的野心宣告破灭,和平重临世间,令人不禁感慨欷歔。 持国御侮的山大压力卸去,身为皇者的奥卡却并没有就此清闲下来给自己放个漫长的冬季假期,而是又紧锣密鼓地在国内掀起了新的改革风‘潮’。 实质上仍是紧密承续已经进行了数年的改革的主体部分,只不过不再是国体框架的核心内容,而是开始着眼于细化的社会各层面的调整改良,而其实在战争爆发前,帝国境内掀起的治安整顿、移风易俗等就属于这一类具体的改革。 而借着战争取得胜利的最佳时机,奥卡果断地适时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那就是贵族爵位的重新评定以及贵族制的全面修改,首先罗马贵族将统一划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授予将只针对个人,即在法律上取消了贵族家族的合法‘性’,除此之外,爵位一律为终身制不得世袭继承,而爵位获得以及对现有存在贵族进行重新评定的标准将严格遵循量化的审核标准,而首要原则就是授予爵位必须对国家做出重大贡献,贡献的范围十分广泛,政治、经济、军事乃至科学技术的创造等均在涵盖之列,也就是说,未来的贵族将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来自社会各领域的罗马‘精’英人士团体。 一旦获得爵位授予,除却定期从国家领取丰厚爵禄以及享有法律起诉豁免权等多项社会荣誉及权利,还将在获取爵位证书之日起自动成为帝国议会一员,参与国家大政方针的制定和国家事务的管理。 贵族阶层可以说几乎是与罗马社会兴衰伴随始终的一个阶层,前期在罗马的崛起岁月中,贵族起到的作用不容忽视,正是贵族的存在和发展才使得罗马从一隅之地最终发展成为地跨三洲的大帝国,然而在经历了盛世繁华之后,贵族阶层迅速堕落腐化,沦为社会和国家的蠹虫,直接造成罗马自掌握权力和财富的高层首先开始溃烂,继而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到帝国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一个阶层,无疑是改革之路绕不开的障碍,制度上的改革终究还是要落实到具体人的施行上去,而任由一群腐化堕落的贵族窃据政权的话,再好的制度规范结局还是难免流于形式。 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制度先行是基础,当然也是出于稳住这些既得利益阶层的需要,而现在,改革措施稳固,奥卡的权力更是无可动摇,在这样的前提下,一切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进行了。 传统意义上,罗马的贵族阶层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集中于本土尤其是罗马城的大贵族,这些大贵族不仅手中掌握着实权而且还在经济上经营着外贸和大庄园等垄断‘性’的暴利实体,当之无愧是帝国最庞大的势力;仅次于这一部分的是西班牙、埃及、西西里等这些行省的贵族,这些贵族在权力和财富的量上也许比前一部分的贵族要稍逊一筹,但是在质上却远胜前者。 这些本土周边行省的贵族往往血脉延续更古老更纯粹,相比于身处皇帝脚下、祸福难测的那些大贵族而言,他们的家族往往能够更安全平稳地一代代延续下去,而他们在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势力更是让他们的权力和财富得到更有效的保护,如果说,第一部分的贵族是皇城之中‘操’‘弄’风云的强龙,那么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至于最后一部分的贵族,和前面两者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了,他们只能算是中小贵族,依附在贵族阶层这个庞大的金字塔式既得利益集团上靠吸食着一些上位者残留或是不屑的剩余利益,勉强比下一等平民社会地位和财富稍高一些而已,甚至于其中有一些空有贵族名分的家族恐怕只能勉强维持着光鲜的外表而已。 尽管贵族阶层内部看似一盘散沙,但是在触及整体利益的时候他们却立刻就会成为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复杂利益体,任何试图侵害其利益的行为都会受到最强烈的抵制和反抗,即使是一国之君也不敢轻易去碰这个危险的定时炸弹。 当然,有了足够的准备自然除外,从改革之初,奥卡便一直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贵族阶层的态度反应,尤其是在奴隶、地产、经济等直接影响到贵族利益的环节,奥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抱着随时可能迎接叛‘乱’的警惕,幸运的是,最终并没有发生任何奥卡所不愿见到的事情,虽然不少贵族用各种方式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和抗拒,但只要是停留在可以用理智的方法去解决的层面,奥卡都愿意去‘花’费足够的耐心去寻求解决,罗马的强大并不需要依靠流血,死亡除了给新的世界‘蒙’上一层‘阴’影,毫无意义。 而现在,奥卡正式宣布了对贵族阶层的最终处置,所有国内的贵族都将接受评定,从而纳入到新的贵族体系中去,腐朽的归于卑微的腐朽,勇于自新进取的奥卡乐于看到他们的转变,罗马需要每一个公民的力量去共同建设和维护,只要团结和凝聚,才能强大,这是一个民族屹立世界的脊梁。 奥卡并不担心出现什么问题,事实上,在贾斯汀娜倒台的时候那些真正沦为蠹虫的大贵族都已经被清理了一遍,而再经过几年改革的筛汰,奥卡相信新贵族制的改革将是水到渠成,至于为什么趁着这个时机做出决定,那是因为在希腊的刺杀给他敲响了警钟,虽然残余的腐朽势力已经龟缩到了‘阴’暗的角落,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但是如果被险恶的人利用,却仍然具有很大的潜在威胁。 奥卡意识到该是时候为改革的垃圾寻找一个垃圾场的时候了,至于新贵族制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可以预见的帝国的风‘潮’将再次涌动。 奥卡一直在潘诺利亚主持新贵族制的改革忙到新年前,才启程返回罗马,与课内莉亚团聚,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不过,新年一过,奥卡就不得不离开罗马,离开心爱的课内莉亚再次投入到忙碌之中。 战争结束,国家的重心自然重新转到内政上来,按照计划,奥卡将首先远赴不列颠,回到自己的起家之地,接受桂妮维雅‘女’王代表凯尔特王国加盟罗马,同时,还将亲自渡海,视察由老伙计怕徒儿不惜深入不‘毛’,夺取的爱尔兰岛。 之后,奥卡将以不列颠为起点,开始登基以来首次全国巡游,将细致而深入地视察各地的政权建设、经济发展、军事部署以及文化教育事业的革新,具体路线是经不列颠到西班牙、转道高卢、日耳曼再南下本土,乘船经西西里至迦太基、埃及,最后进入东罗马,与狄奥多西进行一次正式的国事访问,最后由君士坦丁堡返回国内,视察希腊、马其顿,最终抵达潘诺利亚。 这将是一次空前的举动,为期可能达到一年时间,而这其中所蕴含的魄力和意义更是非比寻常,在不少朝臣眼中,这次巡游将无疑是奠定奥卡大帝之名的史载之行,‘私’下里都是对打听随行人员名单分外迫切,想要获得这次殊荣。 不过,事实上,奥卡自己根本没想到这么多,他只是希望去走一走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国家,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这大概也是历史上的秦皇隋炀多次巡游的真正原因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六节 训练骑射 条顿尼亚行省新设,原特别军事占领区,帝国骑兵军团秘密军事基地。 正是寒冬腊月,树林、马场以及山壁间隐约可见的基地建筑都铺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霜淞,天空中,不时有一道道冷风打着卷儿呼啸吹过带来一阵阵沁骨的寒意。 极端恶劣的严寒霜冻气候,令人望而却步,惫懒地渴望裹着暖和的‘毛’毯、泡上一杯来自东方的热茶,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是对于秘密基地内正在受训的士兵们而言,这样的天气早就习以为常,每天高额的训练量让浑身上下几乎任何时候都是热汗腾腾的他们根本不会困扰于到寒冷的侵袭。 才刚刚清晨时分,可是在耳旁传来的隐隐马嘶人沸声中,可以看见营房方向一队队士兵已经开始集合早‘操’,继而从特制的保暖马棚中牵出坐骑,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眼前的训练场走来。 按照基地的安排,上午的训练科目主要集中在骑术上面,每天7点钟起‘床’号准时吹响,所有受训士兵必须在五分钟内着装、洗漱、处理好内务并且在营房外以编队为单位集合完毕。 接下来是十五分钟的早‘操’时间,士兵们借此舒展肢体、活跃心肺同时也有助于驱除睡意,集中‘精’神。早餐原本被安排在早‘操’之后,不过基地显然很人‘性’化地考虑了不少将士的意见,决定稍作调整,等士兵们遛马一圈回来,热喷喷的羊‘奶’搭配‘鸡’蛋、‘肉’饼的高能量营养早餐将第一时间响应运动之后辘辘饥肠的召唤。 随着帝国经济的全面复苏与发展,军队待遇的提高毫无疑问地纳入到军费开支扩容的条目中去,专属的养殖场、加工厂以及高配额的军购都已经在军区一级施行,而作为训练高端兵种的骑兵基地更是拥有最完善、最顶级的后勤支持,装备、设施、居住、饮食、娱乐任何一项骑兵身上需要的‘花’费,帝国都不吝投入。 当然,以血汗加以回报的帝国骑士们完全有资格享受这样的优质待遇,没有他们这柄敢于刺入草原的利剑,边境不知要多上多少连绵不休的烽火,不知有多少帝国子民因此遭遇不幸。 日头渐渐升到了,尽管冬日的阳光有些暗淡,但训练场上的光线已经足够亮堂,用完早餐的士兵们正‘精’气充沛地按照各自编队在不同区域训练。视线之内,无数飞骑呼啸往来,蹄声纷沓,或单人驱驰或组队冲锋,还有大规模的阵型转换,整个训练场上,喧嚣鼎沸,充斥着一股军旅之中特有的雄壮肃杀声势。 在基地内受训的骑兵总共有四万,由此可见其规模之庞大,而像这样的基地,帝国已经秘密部署了三处,也即意味着目前帝国正规编制中的骑兵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 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惊人数字,和匈奴、曾经的帕提尔帝国和现在的萨珊‘波’斯那样征召游牧部民组成战时庞大规模的骑兵军队有着根本的不同,这十万骑兵,都是用统一的制式装备、统一的战术思想和统一的残酷训练磨砺出的职业士兵!其战斗力之强悍,将超乎罗马敌人的想象。 当然,要长期维持一支十万人编制的常备骑兵军团,以罗马刚有起‘色’的财政能力还力有未逮,毕竟罗马不是大汉,动辄出动二十万骑兵长期与匈奴在漠北争雄,不过这也使得汉武帝为后世一些人诟病时多了个穷兵黩武的罪名,还为此列举出汉武帝将文景两朝积蓄的财富消耗一空,人口损失三分之一,靠着盐铁专营这种垄断暴利勉强维持军费的开支。 但更多的人还是看到,付出的这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终汉武帝一世,生生扼杀了从生产力上看处于上升阶段的匈奴人,让其早早退出了历史舞台,否则谁也不敢说强悍的匈奴人会不会在‘蒙’古人之前就马踏北半球,掀起可怕的征服屠戮。 正是追慕于汉武帝为华夏创下的功业,奥卡才希望罗马也能够在自己的手中结束草原的噩梦,但这免不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汉武帝犯下的一些错误提供了前车之鉴,至少奥卡不会再去为了战争而过度的消耗国力,因为作为一个穿越者和一个接受高等军事教育的军人他拥有更多的选择。 因而,为了确保国内经济能够正常发展,合理的军费比重是罗马财政预算的关键,经过帝国议会的商议以及大量学者的研究,最终认为以目前以及可预期发展阶段内的国力,帝国最高限度可以维持一支由五十万步兵、五万海军和十五万骑兵组成的国防常备军。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个数字简直不可思议,难道罗马的国力比鼎盛时期的汉朝还强大吗? 这其实显然是受到了误导,首先,与奥卡所处时代的罗马帝国并处的东方此时正值东晋,距离西汉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所以两者几乎没有什么可比‘性’。其次,就算是拿几百年前的共和国与汉朝相比客观上讲,两者的实力也是在伯仲之间,无论是军事、政治、文化还是经济,汉朝与罗马都足以并称两极! 不过,如果单纯以经济来评判的话,其实汉朝应该比罗马稍微逊‘色’一些,这是由于经济结构以及货币本位制的差异造成的,罗马与周边以及内部的海陆商业流通更加发达兴盛,罗马人延续希腊人的传统鼓励和推崇商业,庞大的商人阶级远比汉朝地位低下、受到鄙视的商人要更能推动商业的繁荣。 另外,虽然那个时代还没有什么货币本位制理论,但实质上罗马是银本位,而汉朝仍然在用铜质制钱,所以纯粹以硬通货价值来计算的话鼎盛时期的罗马国库绝对是当时世界上最富有的。 当然这样简单去比较是武断的,两国的体制有所不同,汉朝的中央集权可以迅速集中全国的物力财力,甚至以没收豪强财富的方式来短期内达到目的,这些罗马显然都无法做到。 所以,总而言之,罗马与汉朝各有强弱优劣,而奥卡所做的就是希望结合两者身上的一些可以相互借鉴适用的优点,来创造一个拥有某种程度上拥有华夏印记、对华夏存在潜在善意的国度。 基地训练场中,人马沸腾,不过仍大多是在训练基本的骑术和马上劈砍、冲锋等科目,只有大约两三千的‘精’锐早已进入到轻骑最关键的骑‘射’训练中去,而这其中,将官的以身作则的重要‘性’不容忽视。 这不,基地一角专供高级军官进行训练的骑‘射’场内,基地最高指挥官诺顿正独自练习着骑‘射’。 咻!尖啸声中,一道去影犹如闪电般的利箭瞬间飞过足足有三十步的距离,正中摆放着的充作靶子的草人脑袋! “将军,正中敌首!”一个欢呼声从旁响起。 踢踏踢踏~~~ “聿!”一身‘毛’皮大衣、头戴皮帽看上去就和匈奴人没什么不同的诺顿口中轻吁一声,拉住缰绳,回过头瞥了一眼远处的草靶,刚毅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卡迪奥斯,去把标靶再往前摆二十步!” 忽然,马背上的诺顿扭过头,朝远处负责观察和记录‘射’箭结果也就是刚刚那个高声称贺的卫兵喊道。 “是!”远处的卡迪奥斯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应了,转身快步跑向标靶。 三十步的距离,也就是大约50米的距离,如果是步‘射’的话根本不值一提,紫衫长弓军团中的神‘射’手和一些特种军团中的佼佼者用他们特制的装备,足以百步穿杨,‘精’准狙击,但此刻诺顿施展的并非步‘射’而是骑‘射’,这可就值得称道一番了。 骑在颠簸的马背上,在快速移动中‘射’击目标,和步‘射’的难度全然不可相提并论,就比如刚刚诺顿在三十步外纵马飞‘射’,这在帝国目前的骑兵军团中是百夫长及以上军官才要求达到的标准! 虽然最初几个后来组成“罗马人”这个政治概念的部族也都是半游牧民族,但从一开始,骑‘射’这种骑兵专用技能在以步兵为主的罗马军队中就没有用武之地,随着几个世纪过去,步兵愈发成为根深蒂固的罗马标志,而会骑‘射’的骑兵,恐怕只有在东罗马才能找到。 但在决心组建属于西罗马的骑兵军团之初,奥卡就明确将骑‘射’列为了骑兵训练的核心项目之一,没有骑‘射’能力的轻骑兵无疑意味着放弃了大半的战斗能力,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不过,骑‘射’的训练困难重重,第一个难题就是找不到合格的骑‘射’教练,以至于最后奥卡不得不派人向东罗马借了几十名来自游牧部族的士兵,遗憾的是效果不佳,罗匈之战时,诺顿率军深入草原时曾尝试过骑‘射’作战,但战果却是惨不忍睹,回来之后诺顿还特意提起了这件事。 于是,奥卡只好另想办法,好在很快,一个绝妙的办法就送到了面前,那就是匈奴人的战俘!俘虏中间有不少善于骑‘射’的人,甚至有几名‘射’雕者!这些简直就是现成的特级教练啊!没的说,威‘逼’利‘诱’想尽各种方法,现今的训练基地中已经有了不少匈奴人的身影,当然他们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匈奴人只会认为他们早已战死,却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正在罗马训练更强的骑兵! “将军,摆好了!” 卫兵卡迪奥斯的声音从五十步外传来,诺顿眼神一凝,看到卡迪奥斯走开,手中缰绳轻轻一拎,胯下良驹长嘶一声,旋即调转头来由左向右,飞马而去,待战马前蹄恰恰触及与标靶遥遥相对的中线时诺顿扣住长箭的手猛然挽拉,劲弓张满,继而倏地松开! 咻!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啸霎时响起,然而不及细看,远处的标靶已然响起噗地一声,一根箭矢正‘插’在草人的‘胸’膛上,没入半截! 一旁观看的卡迪奥斯已是看傻了眼,而这一次,勒马停下的诺顿看着自己的成绩,终于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就在这时,骑‘射’训练场的出口处,一名士兵策马而来,远远的高声呼喊道:“诺顿将军,统帅部急令!” 听到喊声,诺顿不由微微一惊,随手将战弓‘插’入马鞍一侧的兜囊内,旋即纵马朝出口方向驰去。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七节 新战略(上) “敬礼!”守‘门’卫士神‘色’庄严,单手横于‘胸’前高声喝道。 迈步而来的诺顿点头还礼,顺手摘下沾了有些湿硬的皮帽,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又去训练场了?” 房间内,一身常服的安奎拉正悠闲地坐在软座上,微笑着朝走进来的诺顿打招呼道。 “训练出五万‘精’于骑‘射’和冲杀的合格骑兵,这是陛下‘交’代给我的任务,身为将官,如果不以身作则的话,整体训练目标恐怕无法在预定期限内达到。” 房间内就只有安奎拉一人,诺顿随口回了句便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拉开右边最近的那份羊皮卷,上面详细记录着他自己每天的训练进度,从墨盒内‘抽’出铜管笔,诺顿在标注着昨天日期的一栏记录后面添上了今天的训练完成情况,落笔处沙沙有声。 “怎么?这么忙,都不问问我来干什么?”等了片刻,不见诺顿出声的安奎拉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站起身走到埋首记录的诺顿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问道。 “有公事要谈,那就快说。”诺顿头也不抬地回道:“闲得无聊那请自便,我可没空,下午还要亲自带队进行一次野外拉练。” “不至于吧!”闻言,安奎拉故作夸张道:“你这个骑兵训练总教官难道比我还忙?” 诺顿没理眼前聒噪的家伙。 “好了、好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只不过想开个玩笑帮你调剂一下而已。”安奎拉直起身,神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谈公事吧,你赶紧把下午拉练的任务另外找人负责一下,你马上跟我动身去‘波’兹南堡一趟,有重要事务需要商议。” 话音未落,只见诺顿已然收笔,将羊皮卷卷好置于一旁,起身就‘欲’出发。 看到诺顿一听是公事立马就变得生龙活虎的样子,安奎拉不禁又是苦笑,拉住他,目光往他的装束上瞥了一眼,道:“你就穿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参加帝**事会议?” 诺顿下意识地低头,当看到那身‘毛’裘时,古板肃穆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尴尬。 “哈哈哈,没想到在你脸上还能见到这副表情。”安奎拉惊讶地笑着拍了拍诺顿的肩膀,道:“快去换上你的少将军服吧,我在基地外等你。”说罢,转身离去。 黄昏时分,帝国条顿行省‘波’兹南堡。 十数骑快马飞驰来到高耸的内堡前,守卫在此的士兵们见到当先一骑手中高举的金‘色’雄鹰战旗,立时迎候上前。 “聿!”齐齐勒住马缰,安奎拉、诺顿还有随行‘侍’卫们纷纷翻身下马,向大厅走去,至于马匹自有内堡卫兵牵去喂养。 刚走到台阶上,安奎拉的副官正好从大厅内迎了出来。 “将军!”副官躬身朝安奎拉行礼。 “费恩斯大人还有其余几位大人都到了吗?”安奎拉开口问道。 “启禀将军,诸位大人全都到了,正在会议厅等候将军。” “好。”安奎拉侧过头,朝一旁的诺顿道:“随我来吧,看来我们是要饿着肚子先谈公事了。” 一行人随即进入内堡,经过层层防卫,来到位于地下的秘密会议室中,而房间内,早已有数人在。 “诺顿将军,来为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大人。”安奎拉微笑着朝起身迎上前的那几位颔首致意,随即侧过身,让出诺顿,而后伸出手一一指向几人为前者引荐道。 “费恩斯大人,帝国情报部匈奴特别事务司司长,从今天开始费恩斯大人将全权负责我边防集团军与情报部之间的合作,同时也将负责和协助我们组建和训练专属军方的情报人员,另外,此次关于陛下的使命,也需要费恩斯大人多多配合。” “将军过誉了,下官不过是奉陛下之命,供将军鞍前驱策。”回话的人便是费恩斯,瘦高的身材,双眼幽亮,目光中果然有一种出身帝国最机密部‘门’的高深莫测,谈吐之间也是圆转自如。 “这位是马格斯主事,原本隶属于国防部特别情报部‘门’,与匈奴大战之前曾多次不畏生死,伪装成商队深入草原为帝国刺探到了不少重要机密,一年前匈奴人左贤王部企图发起突袭的消息正是马格斯主事亲身赴险获取的,此次陛下授爵,马格斯阁下凭此获封男爵,实为帝国功臣!” 站在费恩斯左侧、面带一丝微笑的马格斯毫无倨傲之态,反倒颇为谦逊地朝诺顿行了一记军礼,说道:“安奎拉阁下实在是太夸奖下官了,下官这点微末之功,如何能够与不畏艰险,千里奔袭、阵斩上万匈奴人、俘获倍于此数的诺顿将军相提并论?日后能够与将军并肩作战,是下官的荣幸。” 闻言,一直神情肃然的诺顿神‘色’微赧,赶忙回礼。 “还有这位,贺拉图斯将军,虽然不是我辖下所部,但却是陛下最新组建的车营军团指挥官,此次我军将执行的计划的主力正是贺拉图斯将军所部。” “贺拉图斯将军,希望你我可以共同奋战,为帝国效力!” 对于像贺拉图斯这样一眼就能看出的悍勇直诚之将,诺顿反而少了些拘束,直接和后者来了个军中‘私’下的礼节,相互用拳头锤击彼此的‘胸’膛。 “哈哈,好,我军中之人就该如此!”安奎拉笑着看向两人,借着又为诺顿介绍了剩余几位职事相对次要的官员,然后大家各自就坐开始秘密军事会议。 作为众人之中职位最高,同时也是直接领受皇帝之命的安奎拉自然负责主持会议,军事会议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因而安奎拉也是直入正题,说出了此次会议的核心内容,那就是奥卡在巡游期间秘密派人前来传达的命令,执行武装商队计划。 按照战争结束后与匈奴人签订的条约,双边贸易由战前的商队自由贸易改为榷场固定贸易,同时有资格前往贸易的商队也必须接受双方的监督,特别是针对可能‘混’杂商队中的间谍人员的审查。 这项条约内容自然是匈奴人刻意设置,用来防备帝国绿‘色’的,帝国在战争中显示出的越来越强的情报获取能力以及战机捕捉能力已经越来越为匈奴人所忌惮,不过光凭这小小的一个条约就想要真正阻止帝国的情报触手未免也太过想当然了。 此次,奥卡秘密派人向安奎传达的计划正是针对于榷场贸易制定的一项新的全面软侵入战略,之所以称软侵略,顾名思义,是和直接使用军事行动相对的采取经济、政治等方法对草原进行渗透、破坏和侵入的方法,而这种软侵入的战略将是在可预期的相当一段和平时期内帝国对匈奴人的实力进行有组织、有计划的削弱的新型策略。 正所谓因势利导,奥卡就是要让匈奴人知道,军事上也许罗马与匈奴旗鼓相当,但是在其他方面,匈奴面对的将是无可阻挡的罗马洪流!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八节 新战略(下) “诸位,按照陛下的要求统帅部制定了这份战略计划,复印本现在发给各位,请务必认真仔细阅览。” 会议室内,安奎拉目光郑重地扫过左右众人说道,而与此同时他举起左手,只见他拇指与食指之间赫然夹着一枚短小的铜质钥匙。 一直‘侍’立在屋内的两名副官见此立刻会意,迈步上前,接过安奎拉手中的钥匙,随即走到‘门’旁边,那里有一个台子,上面摆放着一个上锁的小木箱,由于是屋内唯一显得特殊的东西,因而在座的人在刚进房间观察时都曾留意过,原来计划的绝密文件就在里面。 两名副官用钥匙打开锁,果然从中取出了一叠羊皮卷,两人各拿了一半在手,便转身回到会议桌两侧,沿左右将羊皮卷顺序分发到每一位在座的人员手中,做完这些后,两名副官没有再继续呆在屋内而是径直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翻动羊皮卷的轻响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开始认真浏览起手中的计划书,只有安奎拉除外,因为他早就看过了,并且这份计划中也包含了他的一些想法,身为目前帝**队系统第一人、唯一授勋的伯爵同时又是边防军最高指挥官,统帅部在制定计划之初就已经派人专程寻求过他的意见。 读完整个计划书需要一段时间,然而无事可做的安奎拉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耐烦,静静地等候着,间或目光偶尔落在专心致志于文件的众人身上,似乎在体察他们表情的细微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坐在右手边第一位的费恩斯首先放下了羊皮卷,抬起头,眼神之中思绪飞转,而接着,其余各人也陆陆续续重新坐起身,将目光投向了安奎拉。 当看到所有人都已经结束阅读,安奎拉清了清嗓子,颔首道:“很好,诸位都已经看过了计划书,那么现在我们进入确认环节。” 安奎拉展开自己的那份计划书,‘精’芒闪动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马格斯以及左边末位的两位年轻官员身上说道:“计划的主体部分是借榷场贸易来达成,而这首先需要通过财政部及商业部等相关部‘门’配合在身份、商队组建、货物等方面替我们打好掩护,杜松、葛雷博,你们两位是财政部与商业部的代表,说说你们的准备吧。” 两名年轻官员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由其中一人开口答道:“安奎拉将军请放心,陛下已经通过首相阁下亲自向财政部及商业部下达了秘密计划,我们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按照条约规定,匈奴与我方每次贸易只能有最多五十家商团,而根据我们的安排,已经有三家选定的商团从内到外全部换上了情报部的高级人员,无论是身份、货物还是任何细节都不会有任何破绽。 ” 话音落下,安奎拉‘露’出满意之‘色’。 而这时,马格斯主动开口接下去道:“商团组建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我将亲自负责其中一家商团。” “嗯,那么,贺拉图斯将军,你的任务准备进展怎么样?” 端坐如钟的贺拉图斯听到安奎拉询问,立刻瓮声道:“将军阁下末将的车营早已准备就绪,仅仅欠缺对士兵进行一些防审问方面的基础训练,之后便可以随时护卫商团出发。” “新型的弩机还有特制的战车,适应情况如何?” “将军放心,末将所部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新型装备,并且有信心在任何危机状况下保护商团的安全。” 安奎拉问完这些,不由对统帅部不在自己麾下选择将领的做法少了一丝不虞,眼前的贺拉图斯气度沉稳、遇事冷静,更难得是思路清晰并非一味悍勇之将,的确难得。 思绪闪过,安奎拉回过神,扭头朝身边就坐的费恩斯问道:“费恩斯大人,那么,你的训练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展开?” “明天,将军阁下。”费恩斯依旧是一副少言冷峻的表情,“我会从马格斯阁下提供的人员中挑选出合适的,然后‘花’费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将他们培养成满足这项计划所需的谍报人员,在此期间,下官负责的匈奴特别事务司也会正式组建,从明天‘春’天的第一次榷场贸易开始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诺顿将军提供最新情报。”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一直脑子里仍在转着计划书中为他的骑兵军团所作的那些安排的诺顿不由有些惊促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诺顿歉意地向众人微微俯首之后方才接过费恩斯的话头应道:“非常荣幸能够与费恩斯大人密切合作,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骑兵军团急需的军事地图、匈奴人部落分布、草原路径、匈奴内部势力等情报都略显滞后,这次有了费恩斯阁下的协助,真是再好不过。” 诺顿笑着向对面的费恩斯致意,后者点头回礼。 “诺顿,看来你是对我一肚子怨言啊,公开场合全都抖出来可是一点面子不给我留啊。”就在这时,安奎拉忽然故作埋汰的语气摇着头说道。 闻言,众人不由一愣,旋即省悟,安奎拉这分明是在故意打趣诺顿呢。原来,之前,边防军的情报支持全部是由国防部的军事情报部统一提供,而这条线是为整个边防军服务,自然是牵到安奎拉的手中再往下级走无疑资源就有所削弱,这也是为什么诺顿刚刚的言语之中曾提及情报滞后。 而现在,根据这份计划书,费恩斯将代表帝国情报局专‘门’设立匈奴特别事务司,而且这个事务司将专‘门’为骑兵军团配合,这就是说诺顿有了自己的情报力量,这就好比后世,你家里用的如果是一栋楼的网线,网速分流之后自然就有些不足,而若是单独牵一条线,就不会再有任何困扰了。 此时,诺顿也是反应过来,不过这家伙不为所动,连笑都没笑一下硬是让和众人一起大笑的安奎拉讪讪而止,重新回到了正题上来。 “刚刚大家都已经对自己所负责的部分进行了简要通报,接下来我们就要对计划的目标进行一次明确的重申!”安奎拉的脸‘色’变化之快不亚于戏法,不过他刻意回避诺顿的躲闪眼神还是让底下在座的诸位为这帝国两员悍将之间的不对付心里窃笑不已。 “诸位都已知晓,此次计划,就是为了在与匈奴人保持大局和平的时期内,削弱其实力,同时为未来的大决战做好充分的准备。所以此次计划的一切都必须围绕这个目标来展开!首先,通过榷场贸易进行经济入侵,通过大量收购草原‘毛’皮、‘肉’类等各类出产建立原料、加工的利益联系来绑住匈奴人的经济,以大量奢侈品来使匈奴人乐于安逸疏于战备;其次,由我方情报人员伪装而成的商队将深入秘密探察匈奴人的一切重要情报,进行分类筛选汇总,提供给边防军及骑兵军团以供军事行动之用;第三,应马格斯主事的建议,贸易之中帝国还将‘私’下尝试与一些在匈奴内部受到压迫的中小部族接洽,看是否能对其策反或是使其成为我方内应;第四,对匈奴高层进行重点渗透,以拉拢、腐化和探听消息为主要目的。” “而为此,计划需要进行以下准备,第一,是情报人员伪装商团的组建;第二,是匈奴事务司与边防军的情报平台的建立和机构设置上的全面接入;第三,是随行护卫商团,为未来大规模步兵远征提供宝贵经验的车营训练。” 当总结完的安奎拉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之时,所有人都深切感受到了那眼神中的灼热决心。 “诸位,身为帝国的军人和官员,我们应当时刻记住,匈奴人是帝国当前最大的外敌,匈奴人就是一群凶残成‘性’的狼,而对于狼如果不打死不打痛它们,帝国就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结束还没到一年的上一次战争,我们亲眼见到了匈奴人的强悍和恐怖,我们深以为忌!和平,只不过是假象,是为了发动下一次战争而短暂喘息,我们决不能有半点疏忽!” “帝国经历了一段动‘荡’挫折的艰难时期,又经历了改革的洗礼与冲击,正是脆弱新生之际!为了从黑暗与衰败中走出,迎接属于罗马的未来,诸位,我希望你们能够与我一起,共同勉力,为帝国守卫好边疆,为将来的决战做好准备!” 话音未落,会议室内众人已然刷刷站起,眼神中涌动着一种名为信念与忠诚的热度,齐齐高吼道:“荣耀归于罗马!!!” 目睹此景此情,安奎拉目光湛然,他相信,在这样一个生机焕发众志成城的罗马面前,匈奴人终究不过是一缕被历史长河淹没的涓涓细沙,成为罗马纪念柱上又一笔深深镌刻下的辉煌! 就在遥远的边防,帝国针对匈奴人的新战略悄然启动之际,巡游了差不多一年的奥卡也提前返回了国内,不过他并没有按照行程驻跸潘诺利亚,而是仅仅将随行的大臣、卫队和其余人员丢在了那里,自己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好在有‘侍’从官留下的传话,否则恐怕难免有官员会惊呼皇帝居然失踪了。 奥卡当然不是玩什么恶趣味的微服‘私’访去了,而只是他来的地方不希望有别的人打扰而已,这里,只应该是他和她的小家。 一个普普通通的森林小木屋,院子里种满了欣欣的‘花’草,虽然寒冷的冬天让‘花’草都枯萎了,但‘春’风的到来会唤醒它们,重新吐芽绽放出美丽的身姿。 小木屋并不大,有上下两层,上面是卧室,而下面则没有分隔成房间,而是单独一个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的工作间,里面堆满了很多东西,但布置得井井有条,不仅不会给人以凌‘乱’之感,反而有一种很独特的‘精’巧美感,也从侧面显示出屋子‘女’主人的恬淡习惯和内秀‘性’格。 此刻,奥卡就在木屋内,他的怀中搂着一个温软馨香的娇躯,他缓缓将头凑到那白皙修长的鹅颈旁,对着那微红的耳垂轻声道:“一年的期限,可是马上就到了哟,这次你没借口再拖延不和我一起回去了吧,我美丽聪明……还有一点滑头的希帕提亚。”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六十九节 迎娶皇妃 罗马帝国大学,是全面推行改革后由奥卡亲自颁布诏谕,兴建的一所国家级最高学府,学府坐落在风景优美、环境宜人的罗马城北郊宾西亚丘陵一侧,占地面积达到惊人的400犹格罗马亩制单位,一犹格等于1/4公顷! 这项规模宏大、耗资钜亿的工程全部由国库拨款,‘花’费三年时间建成,主体建筑区分为三大部分,即教学区、文化区以及学园区,其中教育区,顾名思义,就是由教学楼、宿舍、办公楼等建筑组成的大学校园,被帝国大学招录的学子们将在这里度过为期五年时间的大学生涯,接触和学习整个罗马文明最高等的学识和思想。 文化区,是学府附属的功能区,面向公众开放,其中主要有国家最高级别的博物馆、档案馆、文献研究馆、先哲纪念馆和其他多种为文化传承、研究和保护服务的建筑,前来游览参观的民众不仅可以从这些建筑内的收藏或其本身所展现出的文化内涵中耳濡目染属于罗马的伟大文化积淀,还能够有幸在这里定期欣赏到帝国现今最富盛名的学者、哲人所作的演讲、由帝国举办的大型文化活动等丰富多彩的陶冶情‘操’、启迪智慧的公益活动。 至于最后的学园区,则是学府中唯一不对外开放的区域,学园区是隶属国家的最高机密机构之一,区域内究竟有什么普通人完全不得而知,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帝国最尖端的技术创新、学术发现、思想成就大多都由这里诞生,然后传播出去。 帝国大学的规模之大、底蕴之厚、人才之盛、声誉之隆无一不彰显出其对于经历过改革洗礼后的新罗马丰碑式的地位和意义!首先作为帝国最高等级的学府,帝国大学为逐渐铺开的公民教育普及奠定了一块无比厚重的基石,再没有人会去怀疑政fǔ对于打破知识贵族垄断教育、知识现状的决心,因而帝国大学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引领罗马走向重视全民教育、全力促进文化昌盛的风向标。 其次,帝国大学在改革进行到关键时刻果断兴建,就是为了尽快源源不断培养出一批批全面接受了新的国家制度、思想理念熏陶的合格人才,为改革注入鲜活血液,同时一些德行优异者也将破格拔擢直接进入到地方和中央的行政管理职位,成为一名光荣而有强烈使命感的帝国官员。 第三,帝国大学作为一所名副其实的高等学府,开创崭新的教育制度、培育顶尖的各领域人才、净化社会风气、提高国家和公民文化层次、倡导高尚道德乃至从事钻研学识、推动社会进步都是其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历史赋予的期望。 最后,代表着客观、理‘性’、思辨与务实的帝国大学也是罗马全面深入抵制宗教、神秘主义的阵地,为此奥卡刻意延揽了一些‘激’进的反对宗教愚昧、推崇真实地去看待事物、世界与人的斗士,借助这些人之口,再加上宗教改革,复兴以诸神在上、不干预人类、只为启迪与引领人类前行为核心思想传递的古典多神教,奥卡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将包括基督教在内的所有可能束缚、禁锢乃至扭曲人‘性’的走上了歧途的宗教发展趋势扼杀在最初阶段。 由此可见,帝国大学的建立对于奥卡所推行的改革有多么举足轻重的意义,如果将帝国的政体改革比作为腐朽的罗马肌体除瘤换血以期恢复到正常的新陈代谢,那么,帝国大学的存在无疑就相当于替罗马重新洗涤了大脑,将曾经那些造成了帝国渐趋沉沦的糟粕邪念尽数斩断,蛇无头不行,而一个国家,没有一个引领前行的思想和信念也必将陷入‘迷’茫和困境之中。 然而,要想让帝国大学充分发挥出作用,最关键就在于为它寻找一个合适的掌舵者,一味德高望重而又能够开拓进取的人,说实话并不好找,但幸运的是,奥卡的一个故人恰恰是绝佳的人选。 席昂,亚历山大图书馆的馆长,一位毕生都献给真理的智者,德才兼备,声名斐然,新柏拉图学派现今的代表人物之一,这一连串的头衔和荣誉都使得席昂成为众望所归的人选,奥卡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帝国大学首任校长的殊荣授予了席昂,当然,同时‘交’付的还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数年前,随同学者团一同来到罗马的席昂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不仅在垂暮之年能够看到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浴火重生,还能够有幸去接手这样一个光荣而充满挑战的使命。 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当席昂在从奥卡的手中接过那柄象征智慧与思想的权杖时,他恍惚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轻的自己,那个热血澎湃‘胸’膛、‘精’力充沛全身的岁月,怀着这样的‘激’情,席昂几乎是以废寝忘食的态度疯狂投入到了帝国大学的初期建设中去,诸事草创再加上招来的第一批教师个个都是不简单的角‘色’,要想将这些人的力量都凝聚在一起,并且按照计划去行事,席昂可以说是挖空了心思,两鬓‘花’白又平添了不知几许。 然而,对此,席昂丝毫无怨,反而充满了骄傲和干劲,正是通过他的努力,仅仅几年的时间,帝国大学逐步走上了正轨,去年第一批390名学员顺利毕业,作为校长,席昂亲自参加了毕业典礼并对学员们做了真实情感流‘露’的寄语,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望着那翘首以待的无数莘莘学子内心涌动的感慨,至今席昂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前半辈子,活在一个衰落的国家,耗尽心血去守护先哲留下的宝贵知识,眼见宗教横行、真理沦落,人心动‘荡’,他除了徒然长叹无能为力,然而,后半生,这一切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但可以尽情去探求自己心爱的世间真理,不用再受那些愚昧世俗眼光的刁难和讥讽,享受一片自由的天空,竟然还有幸为一个涅槃重生的崭新祖国去教育新生的一代,每念及此,席昂都有一种仿若梦中的错觉。 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发生在席昂的身边,于是‘激’励着他不断焕发出更旺盛的活力,去让新生的国度变得更值得期待。 笃笃笃~~ 轻轻的脚步声沿着长长的鹅卵石路一直穿过小片的树林,来到校园东南角的人工湖边,席昂一身便服,踏着一双木底的‘毛’绒拖鞋神态悠闲地在散着步。 尽管是冬天,但也许是受到了附近丘陵的遮蔽,校园里的气温并不低,反而处处透出一丝暖意。 席昂是一个非常注重时间观念的人,经常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知道他的习惯,那就是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很少会有例外,而每天中午用餐前来到湖边静静地散会步正是他的习惯之一。 说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原本在埃及的时候,明明是很炎热的地方席昂却患上了风湿,‘腿’脚时常作痛,下雨时尤甚,来罗马的时候他还担心病情会不会恶化,可是没想到,明明罗马的雨天更多、气候也相对更凉,但几年下来,席昂的风湿不仅没有加重,反而再也没有发作过了,不得不令人称奇。 不少人也感到好奇,询问过席昂,但他往往只是报之一笑,并没有给出什么答案。 因为,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清楚一点,那就是在罗马,他重新找回了曾经失去的理想和不惜为之呕心沥血的目标,他的身体也仿佛受到刺‘激’陡然振作,强烈的意志让他渴望有一副健康或者说能坚持长一些的体魄,也许,这就是他身上除了风湿之外那些老‘毛’病竟然都一一消失或缓解的原因吧。 站在湖边,席昂独自望着微‘波’‘荡’漾的湖面,心中一片平静。早上的时候,他亲自去为新来的学员上了一堂哲学课,讲解他曾经信奉的新柏拉图主义。 为什么说曾经呢?因为他现在尽管没有在公开场合表示过,但是他在心里已经抛弃了折中主义的新柏拉图主义,将神秘主义糅合真理而忽略思辨和理‘性’,不必讳言,这是当初普罗提诺在特定的历史情况下不得不做出的改变或者说妥协,基督教的盛行与扩张不断侵蚀着坚持理‘性’的思想,他们这些苦苦保存着先哲思想的后人不得不做出屈服于残酷现实的妥协,生存与毁灭,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然而,如今,罗马已经沐浴在自由的空气之中,席昂觉得再也不必要有什么顾虑了,如果有朝一日他们这些打上了懦弱标签的新柏拉图主义者需要为那些真正勇敢追求真理、无畏生死的先驱让路,那么席昂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奉为牺牲,作为真理之火燃烧的祭品。 脑海中忽然闪过早上那堂课上,坐在下面的那些年轻学子们澄澈没有一丝尘埃沾染的双眸,还有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向他犀利地追问真理与宗教、诸神与人的问题那固执的表情,席昂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撇起一抹由衷的笑容,他开心,因为罗马有了越来越多敢于向任何事物发问的年轻人,他高兴,因为伴随着真正的自由开放遍及帝国,终有一天,所有人都可以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这不正是他一生的心愿吗? 在湖边静立良久,席昂终于从沉思中醒来,他忽然如同孩童般‘摸’了‘摸’自己的独自,笑着自语道:“有些饿了,该去吃饭了,不知道今天食堂准备了什么美味呢?我觉得昨天的鲟鱼就不错啊……” 嘴里不停咕哝着这些的席昂闲庭信步地离开了湖边,一脸笑容地朝食堂走去。 然而,内心欢唱的席昂怎么也没有料到,当他来到食堂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却不是食堂今天准备了美食,而是一个令他愣在当场的消息。 皇帝奥卡刚刚返回了罗马,并且立刻就宣布了一件重大消息,皇帝将迎娶席昂之‘女’希帕提亚为皇妃,并且颁布新的历法,而据说这部新的历法正是被誉为智慧与美丽化身的希帕提亚皇妃独自创制的!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节 双姝相伴 儒略历431年,后世被誉为“开拓者”的罗马大帝奥卡?奎利纳斯再度给罗马乃至整个世界带来了新的改变,那就是纪年历法。 刚刚结束了长达一年的巡游及对东罗马国事访问的奥卡皇帝在新年的第一天,正式宣布停止使用儒略历这部由由希腊著名数学家兼天文学家索西琴尼计算得出、伟大的独裁者凯撒亲自颁布、一直沿用了431年的历法。 在后世,对奥卡大帝生平的研究从未间断,众多知名的学者都以极大的热情和耐心投入到从无数文献史料中还原一个最真实大帝的尝试之中,而通过各种深入而细致的揣摩,学者们也的确得到了非常丰富的收获,几乎从各个不同角度诠释了这位引领着罗马走向历史拐点步入复兴的大帝。 其中,关于奥卡大帝政治能力的解读最受关注,持肯定或批判意见的学者团体之间的争吵简直是不可开‘交’,然而,无论这些团体在对奥卡大帝拥有超越时代的政治远见这个根本议题上有着怎样的分歧和冲突,但却有一个共识为所有学者认可,那就是,奥卡大帝留给后世的每一个印记都值得人们去深思与回味。 正如颁布新历法的那一日,儒略历成为了过去,以屋大维就任奥古斯都一职的儒略历19年为新历的第一天,以新的奥卡历重新计算得出日期,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替换。 尽管更改历法并没有像变革陈旧制度那样困难,不过只要是养成了的习惯,人们下意识地总是会去保守,因而当新历面世后,罗马公民们议论纷纷,都在‘私’下猜测原因。 而没过多久,一个听上去毫无疑问就是答案的消息从皇宫内传递了出来,皇帝陛下要在新年的第一天迎娶一位皇妃,而令人们恍然若悟的是这位从未进入过公众视野的皇妃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研究员,一位名誉非凡的‘女’学者,同时,也恰恰是这部新颁布的历法的发明者! 于是,原本对于新历法颇有微词的一些声音迅速平息了下去,没有人会傻到去阻止一位罗马的皇帝向他心爱的‘女’人献礼,牵涉到皇帝的‘私’事,尽管修改过后的帝国法律中明确指明公民享有正当的言论自由权利其中就包括对皇室评论的开禁,但从黑暗中苦苦挣扎而出没几年的罗马人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可是,不用他们去不慎透‘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在盛大的迎娶皇妃典礼上,奥卡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过他坦诚的并非是民众所猜测的那样,而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事实,那就是新历法的确是他献给皇妃希帕提亚的礼物,但奥卡同时满脸骄傲地向所有人宣称,这份礼物对于所有人乃至国家来说,也是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 因为奥卡历比儒略历更加严谨、缜密,符合时间流逝的真理。 当然,空口无凭,即使是皇帝的金口‘玉’言也是一样。不过奥卡显然是有备而来,在当面征得皇妃希帕提亚的同意后,奥卡宣布将新历法从始至终计算的所有手稿全部公开,并郑重表示欢迎对天体测量独有造诣的学者们前来观看手稿,并进行验证。 承诺一出,众人哗然,这时,不少贵族才忽然反应过来,‘交’头接耳地打听起皇妃的出身,当他们得知这位看上去温婉动人的皇妃竟是帝国大学校长、帝国知名学者席昂之‘女’,并且皇妃本人也曾在声名远播的亚历山大图书馆担任过研究员及教师,不由倍感惊讶,随即意识到这个新历的价值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高。 贵族们的猜测很快成真,就在典礼举行后数天,一些帝国大学在读的受到勇于探索和追问真理思想熏陶的天文科学子们结伴前去查看了公开的这些手稿,不过看完手稿之后这些眼中只有真理、毫无顾忌的天子‘门’生们意外保持了沉默,和他们来时的兴致冲冲显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一些好事旁观的民众不免猜测,会不会是那些手稿只是拿来做做样子而已,实际上其中根本没有什么高深的算法和认知,结果自然是被一眼看穿,不过学子们也许是顾及皇帝的脸面因而没有揭破。 怀着这样恶意揣测的人不在少数,不过类似的谣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因为观看了手稿的一名学子临走之前的一声轻叹被旁边的路人听得清清楚楚。 “居然会有如此复杂的运算,真是难以想象,看来只有临摹下来回去请教老师了……” 学子们走后,路人迫不及待地将这番话说了出来,顿时惹来一片不可思议的咂舌声。这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手稿上的内容都是真的,不仅如此,这份手稿中涉及的智慧就连那些帝国大学的骄子们都无法理解,只能回去寻求老师的帮助。 民众的心思是单纯而直接的,这个小小的‘插’曲瞬间改变了他们原先的想法,皇妃希帕提亚的形象也瞬间由一个哗众取宠上升为了智慧足以与密涅瓦‘女’神比肩、美貌不逊维纳斯的完美存在。一些热情洋溢的罗马民众们甚至开始在公开场合为皇帝迎娶这样的佳偶而庆贺,同时也期盼美丽而聪明的皇妃嫁入皇室将预示着新的一年里国家和个人都会有美好的前景。 不过,在有心人看来,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 正如这些人所料,第二天,果真有一则更为惊人的消息从帝国大学内传了出来,帝国大学负责教授天文科的所有学者联袂去到皇宫觐见了皇妃,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当面与皇妃‘交’流那些历法手稿上的内容,而结果是当这些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鼎鼎有名的当代天文学家的帝国大学教授们走出皇宫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除了由衷的钦佩与‘激’动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表情。 教授们回去后,帝国大学当即对外发表声明,同时也是郑重为皇妃做出澄清,证明那份手稿不仅为皇妃亲自撰写,并且其中的计算和理论都确实较之前的儒略历更为‘精’准,不过,真正令民众感到震惊的却是声明结尾部分的一句话。 “……毋庸置疑,这部新的历法,不仅是探索真理的道路上的一个伟大发现,更揭开了属于罗马历史的新纪元。这部历法从天文学角度理‘性’而缜密的观察、记录中得出了群星运转的轨迹,从而推导出更加准确的日期计算法则,修改了儒略历存在的每四百年缺少了97天的错误,更正了更为合理的置闰法则,我们有理由相信,这部新的历法将代替儒略历成为人类纪元的唯一载体,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直至人们能够找出弥补那仅存的一点缺憾的完美历法!” 这是一个单单从字面上看就能够清醒认识到这部奥卡历在天文学发展乃至人类进步上的重大意义的评价,而说出这句评价的赫然正是代表着帝国目前最高真理认知水平的帝国大学!这则声明一出可以说瞬间震撼了整个帝国,尤其是那些拥有学识的帝国‘精’英阶层,至于在那些普通民众眼中,知识水平和眼界的有限让他们无法分辨出其中的深意,不过并不妨碍他们更加狂热地去追捧一位智慧连群英荟萃的帝国大学都为之折服的皇妃。 关于历法的这些民间热议自然也传到了皇宫内,落入了奥卡等一干当事人的耳中,和民间那煞有其事的严肃不同,奥卡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有趣。 “我的海巴夏,这下你可是出名了哦,是不是该奖励一下辛辛苦苦的我啊?” 白百合‘色’的帷帐内,**着‘精’壮上身的奥卡张开臂膀,轻轻拢住身前只披着一袭轻纱、**妙处若隐若现,令人一见之下不免血脉贲张的希帕提亚,轻声在其耳旁呢喃道。 一夜被翻红‘浪’,巫山**几度,希帕提亚的眼角还残留着一丝嫣红的‘春’意,发丝轻扫额间,神态慵懒的希帕提亚微微仰起头,任凭曼妙的身姿尽数落入奥卡的怀中,就像是一只找到了最舒服睡姿的猫咪眯着眼,柔声道:“除了让科内莉亚姐姐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缕不甘示弱的劲头,我一点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只是想在陪伴你的同时,安安静静做一些我喜欢做的事情而已,你却把这件事‘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看到仰面凝视着自己的希帕提亚‘愁苦’地难得赏了自己一记卫生眼,奥卡只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的恶人一样,恨不得立刻就化身窦娥冤。 “咯咯,原来我们战无不胜的奥卡大帝最怕‘女’孩子生气!”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只见希帕提亚的脸上流‘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奥卡先是一愣,继而猛地反应过来,立刻报复似的伸出大手挠起了痒痒,直‘逼’得希帕提亚两腮晕红,举手投降才罢休。 两人重新恢复成相互的姿态,静静地躺着,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奥卡,听说科内莉亚姐姐因为我的历法被帝国大学认可,也准备要进行一个海船远航的计划?” 听到希帕提亚说起这个,奥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无奈之‘色’,他没想到自己也就是一时兴起,让希帕提亚的历法公诸于世,却没想到‘激’起了科内莉亚的好胜心,这妮子现在整天也不见人,都在搞她那个远洋航行的计划,真是的。 “你不高兴吗?科内莉亚姐姐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还有,据我了解,那个计划如果真的能够成功,那可很了不起呢。” 希帕提亚好奇地问道。 奥卡摇了摇头,眼里忽然多了一丝别样的东西,他轻声叹道:“我只是希望我爱的人能够获得自由、幸福,没有任何束缚,如果你们真的喜欢做这些事的话,我肯定会支持你们。如果你们不愿去做的事即便是罗马的皇帝也不能强迫你们!”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一节 新纪元之战略始动 时间这东西,一不注意就会从指间的缝隙中溜走,一晃又过去了两年,罗马迎来了新纪元的奥卡历三年。 与此同时,罗马改革带来的底蕴积淀也进入到了第十个年头。 曾经如火如荼的改革如今已然‘春’风化雨,譬如久旱之后的甘霖悄然渗入到了干涸贫瘠的大地中,滋润着罗马原本衰朽的肌体,使其变得重新健康、强壮起来。 而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完成,不过生活在这片古老大地上的人们还是深刻感受到了身边发生的翻天覆地的改变。北方广袤无垠的新被并入帝国疆域的行省,为上千万穷困的无产者以及人身获得解放的奴隶带来了充足的土地,新的土地制度让这些长时间脱离生产的劳动力再次有了希望,内心多了祖国这个安身立命的概念。 国家行政管理的廉洁高效,法律威严的切实贯彻,公民权责的观念普及、全民教育的大力发展,让人们仿佛看到了那些只记载于史籍之中的圣明时代,至少,民众们不再麻木如猪狗,而拥有了自己的自由思想和可以尽情憧憬的未来。 社会风气、习惯传统的去芜取‘精’、移风易俗,让罗马重新找回了过去那种昂扬向上的民族‘精’神状态,勤劳、淳朴、积极、进取,这些美好的品德又可以在罗马人的身上看到,但不再只是狭隘血统观念上的罗马人,而是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罗马人”,他们不再有彼此的对立、压迫甚至是杀戮,而是合同为一家,一齐拥有这个值得骄傲的名字。 国内矛盾的缓和和社会的稳定,再加上经济的全面复苏让罗马如同一尊气血旺盛的巨人,开始将目光重新投向外面的世界,为盈溢多余的‘精’力寻找一个可供发泄的对象。 毫无疑问,逡巡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卧榻之侧的匈奴人身上! 过去的耻辱从未被忘却,只不过那时的罗马需要的是默默的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因而不得不忍耐,而如今,内患已平,兵强马壮粮草充裕,该是让匈奴人为他们的野蛮、凶残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奥卡历三年,‘春’季伊始,一个庞大的战略计划酝酿而出,军费拨付、大军集结、粮草调运,恐怖的战争机器全速运转起来!照常理来说如此大规模的战略部署,必然是声势浩大,很快就会引起目标的警觉从而有所防备,然而此次,在帝国情报部、安全局等众多机构的协调配合、出‘色’行动下,一连串的各项部署都被近乎完美地隐藏了起来一切就好像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在外界很难看出蛛丝马迹,而对于信息被严密封锁的匈奴人,更是一无所知。 事实上,在行动之初,所有人也都是捏着一把汗,不敢确定是否会被匈奴人发觉,直到即将参战的20万大军全部顺利进驻边境各要塞之中,匈奴人仍然没有丝毫动静,负责执行这项战略欺骗计划的人们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继而无比兴奋地拍手称贺。 至此,战略大反击的第一步壮举圆满完成,桀骜不驯、习惯了肆意践踏他国的匈奴人全然不知,一柄锋锐的利剑已经悄悄悬在了他的脖颈上端。 接下来,将是战略计划的第二阶段,那就是为进攻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两国相争,如果不宣而战,那是令人不齿的行径,战争虽然无所不用其极,但依然存在着规则,而随意打破规则,也许能换来一时的收益,但长远来看,无疑是不可取的。 当然,这其实就是个政治问题,而政治辞令,最讲究的无非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布列斯特要塞, 将军府的二层阳台上,刚刚过完三十二岁生日、下颌蓄起了短须的安奎拉正端着一杯热茶,凭栏远眺,似乎在遥望着东方那匈奴人领地内的山峦,很快,他就将成为第一个率军踏上那片陌生土地的罗马将军,难免心中有些感叹。 感叹过后,安奎拉正转而思虑起眼前的战事,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不由转过身,只见一身戎装的诺顿走了过来。 对于这种无公事绝不登‘门’的下属,安奎拉很自觉地没有像和其他将令你那样先进行短暂的一番‘交’谈再谈公事,而是直接开口询问。 “事务司有消息了?” 诺顿果然神‘色’严肃地点头答道:“是,刚刚有消息传回,马格斯主事已经顺利带人潜入了草原,按照路程来看,此时应该已经抵达了乌拉部营地。” “感谢诸神,让我们的冒险之举得以成功!”听到诺顿的肯定答复,安奎拉也是忍不住脸上‘露’出了一丝庆幸之‘色’。 “现在就看马格斯主事的手段了,只要他能说服乌拉部投向帝国并举族迁徙的话,我们的引蛇出‘洞’计划就算达成!匈奴人一定会恼羞成怒派军追杀,到时候,发动战争的借口就有了!” 静静听完安奎拉抑制不住兴奋地念念不停说起战略计划第二步的内容,诺顿忽然‘插’了一句道。 “我的奔袭目标已经确定了,就定在单于王庭。” 诺顿的语气显得很不经意,以至于安奎拉停住自语,愣了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睛不由睁大地盯着诺顿的脸,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像是在问“兄弟,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实在是诺顿的计划太过令人震骇了,居然瞄准了单于庭!安奎拉自己也算是个胆子奇大的统帅了,自诩只要计划可行,没什么险不敢冒的,可是听了诺顿的话,仍是禁不住地感到头皮发麻。 这才几年?就算是经历了严酷训练和血火考验,诺顿麾下的那些骑兵今非昔比,已经迅速成长为一支足以决胜的力量,但毕竟底蕴尚浅还需更多磨砺。 不过,安奎拉并不保守,实际上,此次战略反击,他一直准备大用诺顿手上的这支骑兵,从实战中‘摸’索骑兵大军团作战的诀窍。他不准备让所有骑兵跟随步兵行动,充作侧翼掩护,而是大胆地沿用上一次战争中的做法,集中最‘精’锐的骑兵,让他们杀入草原,自由寻找有价值的攻伐目标,发挥出骑兵最大的价值。 安奎拉原本认为自己的做法已经够大胆了,但现在听了诺顿的决定后,却是禁不住额头冒出一层细密冷汗。 这家伙才真是锋芒毕‘露’啊!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单于庭的头上! “诺顿,我不是否定你的这个想法,但是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单于王庭戒备森严,长期驻扎有大约三万规模的‘精’锐骑兵,就算你率部突袭,攻其不备,但要想啃下这三万‘精’锐还有不确定数量的普通匈奴部民,恐怕力有未逮啊。” 安奎拉扫了一眼诺顿,委婉劝道,心中却是有些无奈,眼前这家伙可是奥卡的心腹爱将,连骑兵军团这样的心肝宝贝疙瘩都放心‘交’给他掌管,随随便便拒绝他的计划可不是明智的选择,说不准这个直‘性’子的家伙会直接上书向奥卡请示,那自己这个大军统帅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不过,安奎拉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诺顿的眼神依旧坚定不过他的回答确有一番见解。 “将军,单于王庭的留守兵力我自然考虑过了,不过我仍然认为计划可行,而关键就在于出兵的时机。只要马格斯主事的行动成功引‘诱’乌拉部来投,匈奴人势必来追,而这时,按照原来的计划,我军将在乌拉部突破拦阻进入我国境内后,再以匈奴追杀愿奉我罗马为主的游牧部族即为挑衅我国的借口出兵。” 安奎拉颔首称是,计划正如诺顿所说,而他也听出来了,诺顿的建议似乎正和这个执行的步骤顺序有关。 诺顿眼中‘精’芒闪动,振声道:“我请将军改变计划,俟马格斯主事及乌拉部被匈奴人追袭后,立刻出兵救援,而且最好是大军出动营造声势,让匈奴人以为我军是要大举进攻,这样一来,受创颇深的左贤王部必然无力对抗,匈奴单于很可能调动王庭‘精’锐,急赴前线,届时王庭空虚,又处后方,必然无备,我率‘精’锐轻骑长驱直入,定能一战克之!若前线匈奴军队闻悉王庭被攻破,惊惧惶然之下必然士气大跌战力折损,将军大军便可趁势强攻,胜利唾手可得!” 话音落下,原本心存顾虑的安奎拉已是换了一副神情,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大为动心,战争原本就是一种另类博弈,双方各自出招谁也不可能完全猜中对方的心思,因而冒险越大机会也就越大,而毋庸置疑,诺顿的想法简直就是安奎拉无法拒绝的‘诱’‘惑’! 慎重沉思了片刻,安奎拉最终抬眼凝视诺顿,语气断然道:“就按你所说的,改变计划!诺顿,若是你部果能袭破,那此战你便是头号功臣!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若是你部深入草原,不幸陷入匈奴重兵围堵,而我大军又远隔千里,尽数与匈奴主力纠缠,我手中将无兵可派去接应你,也就会说,你很可能九死一生,你有这个觉悟吗?” 诺顿微微一笑,躬身说道:“使命所及,义不容辞。” “好!那就让我们耐心等待马格斯主事的好消息吧!”安奎拉转过身,望着东方的眼中多了一丝豪然的气概。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二节 乌拉来投 乌拉部营地, 蜿蜒潺潺的小河之畔,水草丰美的大地上散布着无数穹帐如朵朵盛开的白‘花’,给人以圣洁而空灵的感觉,成群的牛羊在牧人悠扬的歌谣声中撒蹄欢跑,时隔数年,再一次来到罗夫诺,眼前见到的景象不由让我们立刻感受到乌拉部的大变样。 当年的乌拉部人丁凋零、备受欺压,面临着被左贤王领地内几大部族竞相侵吞的生死危机,仅仅是靠着左贤王休屠的一丝怜悯才勉强在夹缝中生存,但如果不是突然到来的战争,乌拉部的消亡终究只是迟早的问题。 正是这场与罗马的战争意外改变了乌拉部的命运,在这场战争中匈奴军队伤亡达15万人之多,其中损失最惨重的莫过于那些以为可以轻易取胜、利‘欲’熏心之下争先恐后参战的大部族,不少大部族甚至是一战而族民死伤殆尽,陷入绝境。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乌拉部自然也是损失不小,接受征召的族民回来的不过十之三四,但由于出丁不多,相较而言,乌拉部无疑反而是幸运逃过了大劫。 而与此同时,那些大部族却是‘欲’哭无泪。原本他们想的是极力排挤并且压缩这些小部族出兵的份额,这样一来,战利品的分配就轮不到后者,而一旦失去争取战利品这个财货来源,对于这些弱小的部族来说就和扼杀了他们重新强大起来的希望,如此,长久下去,这些积贫积弱的小部族就只能选择屈服。 可惜,战争的结果却犹如一柄重锤,重重敲打在这些打得好盘算的大部族脸上,打得他们是血泪齐流、满地找牙!参战的青壮族民死伤大半,充作军粮的牲畜也尽数耗尽,可换来的却是毫无收益的一纸合约,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部族们不禁哀号‘欲’绝。 丁口和牲畜,全都丢光败尽,没有什么可以比这更令生活在草原上的部族绝望的事情了。于是,一俟单于下令大军解散,各个部族立刻是五内俱焚地赶回营地、丢下兵器,开始默默地‘舔’起伤口来,对外界事物再无任何兴趣,那些大部族也不例外。 而这时,乌拉部却有了大动作,乌拉部不仅骑兵四出,大肆招揽那些部落被彻底打散或是被摧毁因而无家可归的牧户,而且还派出使者前往周边的几个小部族,希望能够与他们合并,这些小部族都和乌拉部一样,无依无靠,不同的是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这些小部族没有像乌拉部那样保留实力,而是派出了所有族中的青壮孤注一掷希冀着分得战利品以便使部落独立生存下去,可是没想到……已然陷入绝望的他们没想到乌拉部竟在此时伸出了援手,没有太多犹豫,这些小部族都自愿加入到了乌拉部之中。 通过这些手段,短短半年时间,乌拉部居然从一个人口千余的小部族一跃成为拥有五六千人口、上千青壮的中等部族,消息传到那些大部族耳中,顿时让后者在不可思议之余生出了强烈警惕之心。 五六千人、上千青壮的部族,这在经历了战事、普遍萧条的左贤王领内已经可以算是一股势力了,甚至落入了休屠的眼中,再要想吞并已经是不可能了,那些大部族都是大为后悔,没有早些动用强硬的方式,竟然让一个蝼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长成了枭狼! 不过,也仅仅只是震惊和一丝后悔而已,在详细搜集了一些信息得知乌拉部竟是用牲畜、粮食换来那些牧户和部族的加入,并且几乎换来的都是‘女’人和老人之后,那些大部族的反应陡然间由忌惮、警惕变成了嘲笑和讥讽。 原因很简单,他们认定乌拉部的族长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哪次战争之后,草原上不会有部族残破,牧户散落可是除了一些大部族会趁机接纳孩子、青壮和少量年轻‘女’人之外,其他部落为什么不去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去扩充人口呢?难道他们都是傻子吗?当然不是,那是因为草原上的生产力十分落后,供养人口的能力有限。 经历战争,哪个部落不会损失几百的青壮,多出上千孤儿、老人和寡‘妇’?部族内存留的物资供应这些人尚且不足,哪里还有富余去吸纳外面的人,更何况那些散落的牧户之中大多都是没有用处的‘女’人和老人,收下他们除了多出无数吃饭的嘴毫无价值。 正因为如此,即使看着那些流离失所的散落牧户最终因为饥饿或是寒冷死去,其余部族也是无动于衷,不是他们残忍冷血,而是他们没有选择,让外人死还是让自己人死,任谁也不会给出第二种答案。 然而,乌拉部做的却恰恰是这种愚蠢的事情,故而那些大部族们都是暗自嘲笑,他们认定乌拉部一定是不甘心被吞并,因而不惜拿出全部储备来吸纳人口,试图以此来换取独立!可是凭小小的乌拉部又能有多少储备呢?大部族族长们心中冷笑,等到储备耗尽,他们倒要看看,乌拉部还靠什么来留住那些人,还有,没有了储备,恐怕不用外人再去动手,乌拉部自己恐怕就全饿死了。 想着这般,那些大部族们纷纷停止了动作,原本他们打算向休屠施压,遏制乌拉部的举动,而现在,他们觉得一切都是多余的,与其可能引得休屠不快,不如冷眼旁观,等着乌拉部自己败落。 然而事实,真如这些大部族所料想的那样吗? 乌拉部营地正中的大帐内,族长乌鲁正双‘腿’盘坐于一张矮胡桌后眼帘低垂,似乎在思虑着什么,太阳‘穴’处不断微微颤动的青筋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乌鲁当然无法平静,因为就在他的面前,坐着另一个人,而正是那个人的到来‘逼’得他不得不做出抉择,一个关系到他自己还有整个乌拉部生死的抉择。 “乌拉族长,还是不肯下决心吗?难道真的要等到我罗马常胜之师杀到,‘玉’石同焚吗?” 大帐内,沉寂良久,直到一个语气隐含冷厉的声音响起,额间生汗的乌鲁才猛地惊醒过来,他抬起头,看向面前那人,嗫嚅道:“马格斯阁下,罗马大军真的会来吗?” 原来,坐在乌鲁面前的正是马格斯,这几年休战期间,他一直隐藏身份于商队之中,往来边境榷场,为帝国刺探重要军情及各种有价值的消息,而除此之外,在这条隐秘战略施行的过程中,他还负有一项单独的机密使命,那就是与一些匈奴部族接触,建立联系,尝试说服他们投向帝国。 而他此时来到乌拉部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大战在即,帝国的反击需要一个完美的切入点,而这个切入点,就着落在乌拉部的身上。 前面说到,乌拉部趁着战后吸纳大量散落牧户扩充实力从而壮大起来,而那些大部族以为乌拉部实力有限,这样做必然是迟早沦于败落的下场,可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乌拉部不仅没有败落,反而愈发兴盛起来,大量的‘女’人生育,使乌拉部一下子进入到了丁口增加的爆发期,而原本的孩童也已经长大,乌拉部竟是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困难时期,迎来了曙光。 那些大部族们后悔莫及,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乌拉部从哪搞来的粮食和物资,维持那么多人口的生存,熬过最艰难的时期。 他们想不通很正常,因为他们绝不会想到乌拉部靠的并非是自己的力量,而是一直以来,不断秘密接受着罗马的援助,正是有罗马源源不断输送的物资,乌拉部才能底气十足地发展壮大。 罗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去帮助一个匈奴部族,之所以乌拉部会列入罗马的亲善名单,自然是因为几年前的那一战,正是乌鲁的及时提醒让马格斯侥幸逃过匈奴人的捕杀,将匈奴人想要发动突袭战的宝贵情报带了回去,才使得罗马不至于措手不及。 正是这无心‘插’柳的举动让乌鲁得到了罗马的友谊,而与他相熟的马格斯也顺理成章成为双方联络的主事人,几年下来,乌拉部与帝国的联系已经十分紧密,因而马格斯在接到任务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乌拉部。 于是,他亲自赶来,就是为了向乌鲁陈述利害,让他率领部族投向罗马。敢于这么做,马格斯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除去乌拉部这些年与罗马之间的联系不谈,马格斯相信乌鲁的内心对匈奴根本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乌拉部原本就是一个被匈奴征服的南罗斯人与匈奴人‘混’血之后形成的部族看,臣服于匈奴只是单纯因为匈奴人的刀锋比他们更锋锐,如果没有匈奴军队的威胁,单是这些年遭受的欺压也足以让乌拉部背叛了。 马格斯很清楚,想让乌鲁痛下决心欠缺的只是适当的压力,因而此次他轻身赶来,开‘门’见山,首先就向乌鲁透‘露’了帝国即将发起对匈奴的战争,接着道明来意,再之后,马格斯便不再多说一句,只是静静端坐等待。 而刚刚开口说出那句话,是因为马格斯看出乌鲁已经到了思考的关键时刻,而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推他一把,否则犹豫反复,他可以等但帝国的大军却不能再等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乌鲁终于开始下了决心。 马格斯微微一笑,用无比自信的语气说道:“乌鲁族长,我马格斯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而推我一人及一国,您也应该对罗马的承诺有绝对的信心。我可以向您保证,乌拉部的投靠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帝国愿意对所有不愿屈服于匈奴人强权和暴力之下的部族伸出橄榄枝,你们会得到最妥善的保护和安置,而条件就只有一个,你们需要作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乌鲁死死盯着马格斯的眼睛,最终,一声轻叹,乌鲁微微低下头道:“我乌拉部愿成为罗马的属民,不知依马格斯阁下的意思,我们应该何时动身?” 尘埃落定,面上却毫无异‘色’的马格斯眼神一闪,断然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帝国将派遣军队于途中接应,乌鲁族长尽可放心!”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三节 遭遇 决定已下,就没有什么再值得犹豫的了,乌鲁立刻唤来族中亲信吩咐下去,开始分头组织部民准备迁离。 乌拉部虽说勉强只算得上是一个中等部落,然而几千部民、几万头牲畜马匹、再加上杂物等等,清点整理、装载上车,仍是不免好一通麻烦,‘花’费了整整几个小时才终于办妥,随着一队队人马、木轮车依次驶出营地,这片乌拉部生活了数十年的牧场彻底安静下来。 绿茵草野上,杂‘乱’的队伍在草原上拖出了数里长,族长乌鲁领着上千用弓箭和长矛武装起来的轻骑以及最初的乌拉本部部民走在最前面,中间是老弱‘妇’孺,而由马格斯带来的两千罗马士兵则护住后路防备万一。 车辚辚,马萧萧,队伍迤逦而行,乌拉部营地罗夫诺本就距离边境不远,大约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眼看着走过了一半,一直心底忐忑不安的乌鲁稍稍松了口气。 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投靠罗马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要知道乌拉部周围有不少部族都被暗地收买,充当了那些大部族的眼线,自从乌拉部高调行事以来就始终在严密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便随时传信给那些大部族知晓,而一旦让这些窥伺的眼睛察觉出了乌拉部的企图,恐怕王部的骑兵很快就会尾随杀到,将他们这些匈奴人的叛徒斩尽杀绝! 好在乌鲁提前做了不少准备,早些时候就派人秘密查探,找出了那些安‘插’在乌拉部内的‘奸’细,但却没有处理掉他们,而是故作不知继续让他们活动,原本是为了‘迷’‘惑’那些大部族的视线,没想到迁离的时候正好这招预先的布置恰好派上用场,在通告部民们乌拉部将成为罗马属民并且将举族迁往罗马境内的决定之后,乌鲁果断派亲信将那些‘奸’细全都杀死,这样一来,短时间内消息应该就不会泄‘露’出去,现在看来情形正如乌鲁所预料的那样,一切顺利。 然而,正颇为庆幸的乌鲁绝不会想到,此时此刻,与他同舟共济的马格斯内心酝酿的却是另外的想法。 队伍后方,马格斯骑着骏马、按鞯缓行,左右士兵都是披甲持矛神‘色’戒备,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马格斯身后传来,眨眼的工夫,一骑斥候就勒马停在了马格斯身旁,随即靠近来,微微斜倾身体,对着马格斯附耳一番低语。 听着斥候的述说,马格斯面‘色’如常,只是间或点头一下,待斥候说完,略作沉‘吟’,绿‘色’了一句,斥候听了,立刻颔首作应遂即打马而去。 面对两人之间的这番颇有些行止诡秘的‘交’谈,周围的罗马士兵却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肃穆表情,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他们只是军人,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其余无需他们过问。 至于好奇马格斯究竟在干什么,其实很容易猜到,和乌鲁一直祈祷着不要被人察觉恰恰相反,马格斯想要的正是乌拉部的迁离尽快传入匈奴人的耳中,因为只有乌拉部遭遇追袭,后续的事态发展才能如帝国所计划的那样进行下去。 但这个计划显然不能让乌鲁知道,否则很可能变生掣肘,因而马格斯只能是派人暗中行事,马格斯在乌拉部内一直伏有内线,而这个内线的任务就是控制住一名其他部落派来的耳目,使其身份不被乌鲁发现,而就在出发前,马格斯命令斥候将那个家伙放了,让他将乌拉部叛逃的消息传出去。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斥候回报,他偷偷尾随着那个‘奸’细一直到扎吉部营地才潜了回来,根据情报,扎吉部正是左贤王休屠的附属部族之一,他们如果知道了乌拉部叛逃,无疑就等同于休屠亲自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依照休屠不容背叛的‘性’格,他甚至可能亲领军队来追,这样一来帝国计划达成的目标将更加完美。 “来人!” 马背上的马格斯忽然喝令道。 “阁下!”传令兵立时应声。 “传令下去,各部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检查战车!”马格斯的语气十分果决,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匈奴人的追兵此刻很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事实证明,马格斯的预感很准确,因为扎吉部的五千轻骑此时就在他们的东北方向,相距已不足20里! 带领军队的正是扎吉部的族长巴鲁思,扎吉部虽然只是一个中等部落,但得益于族长巴鲁思生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儿,而他的这个‘女’儿嫁的正是左贤王休屠,这层亲密的联姻关系使得扎吉部备受休屠的关照,无论是粮食、牲畜、战利品,每次战争,扎吉部即使寸功未立也必然收获颇丰。 正因为很少受到灾祸的影响,再加上休屠的信任,扎吉部拥有一支五千人规模的骑兵,这支骑兵在其余部落眼中,几乎就和休屠的本部兵马一样,都是后者的禁脔,因而谁也不敢表现出不满。 休屠的信任也的确没有白费,扎吉部在巴鲁思的领导下,对休屠是忠心耿耿,甘为鹰犬,休屠也放心将很多机密的事情‘交’给扎吉部代为处理。 譬如对乌拉部的监视,事实上,从乌拉部战后大肆吸纳流散牧户开始,休屠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部族,不过起初他只是觉得有些意思而已,但很快,通过手下人搜集到的消息,休屠比那些大部族提前意识到乌拉部似乎有些异乎寻常,一个原本濒临绝境的小部族怎么可能一夕之间突然拥有如此的实力? 于是,休屠密令自己的亲族扎吉部密切监视乌拉部的动静,最好是派人潜入探察乌拉部是否隐藏了什么。接到任务的巴鲁思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挑选机灵的心腹试图打入到乌拉部内,尽可能多的探听内情,但令人遗憾的是,潜入乌拉部的耳目始终没能传回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没有进展,就意味着自己无能,正忧虑着如何向休屠回禀的巴鲁思没想到,踏破铁鞋也没能探听到的秘密从天而降一般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乌拉部竟然想要叛逃!竟然想要去投靠罗马! 当从那个满脸惊慌的‘奸’细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巴鲁思一瞬间只觉得心跳陡然快了数倍,原本有些黝黑的脸庞更是涨得发红!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功劳送给他扎吉部啊!只要能截住乌拉部,将叛徒在部族大会上亲自献给休屠,以后谁还敢再说他扎吉部只是靠着‘女’人才有今天的?! 没有半点犹豫,巴鲁思当即站起,大吼着命令集结兵马,并且在奴仆的伺候下披上鳞甲,他要亲自带兵去抓住乌拉部! 巴鲁思虽然‘激’动得浑身燥热但却没有鲁莽行事,他集结了整整五千骑兵,这是扎吉部大半的兵马了,乌拉部的实力他很清楚,最多不过能拉起一千骑兵,因而他有足够的把握。不过,临出发时,巴鲁思出于谨慎,还是派人火速赶往左贤王部营地,向休屠报告此事。 滚滚烟尘,席卷草原。 一路风驰电掣,巴鲁思几乎是不停催促部下加快速度,他并不担心乌拉部能在他追上之前逃入罗马境内,他只是等不及了,要将天大的功劳纳入手中。 半个小时后, 在距离罗马边境仅剩下最后数里的草原上,乌拉部与五千扎吉轻骑最终遭遇。 面‘色’铁青的乌鲁‘抽’出弯刀,下令集中力量,准备决一死战! 他别无选择,敌人有数千骑,他根本不可能逃掉,除非他不惜丢下所有的部民,可是那样的话,就算到了罗马,失去了部族孑然一身的他还有什么价值呢? 乌鲁不愧为帝国一直关注并决定拉拢的人选,面对危局迅速冷静下来,指挥若定,上千乌拉部的骑兵迅速集结到前面,而原本散‘乱’的老弱‘妇’孺们则飞快躲入到不知何时已然结成圆阵、严正以待的罗马车阵中去了。 乌鲁驱马来到马格斯旁,目光深沉道:“马格斯阁下,请务必保护我的族民,如果我不幸战死的话,请带他们去罗马,让他们享受安宁和平的生活吧!马格斯阁下,拜托了!我稍后会率领骑兵直冲敌军尽量争取时间,相信罗马接应的军队也快要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安全了!” 说罢,乌鲁就‘欲’勒转马头,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的马缰牢牢按住。 乌鲁愕然回首,只见马格斯正一脸淡然地看着他,说道:“乌鲁族长,何必要去送死呢?率领骑兵进入车阵吧,我以罗马之名向你保证,眼前这区区数千敌军,根本不足为惧!” 闻言,乌鲁下意识地急着想要开口说话,然而下一刻,他就被马格斯那无比自信和坚定的眼神震住了,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那是一种由强大的力量浇筑而成的信念! 乌鲁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最终还是鬼使神差般地照马格斯所说的做了,集结在阵前准备决死冲锋的乌拉部骑兵听到命令也是分外疑‘惑’,不过既然可以不用死,自然不会有人不愿意,很快草原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乌拉部的族民,他们都躲进了围成一个圆圈的车阵中间,那一辆辆高度足有两米的车辆彼此拼接,车首向外,前端‘插’有长矛,犹如顷刻间筑成了一道狰狞的铁刺城墙!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四节 悲壮的冲锋 车阵,顾名思义,就是以战车为遮挡,然后排兵布阵,这种战法攻守兼备,在华夏的历史上曾被无数名将所用,尤其是在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战场上,车阵的威力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最早有明确史料记载的便是汉武帝时期的一代名将卫青,在具有汉匈大决战‘性’质的漠北之战中,卫青正是凭借武刚车组成的车阵围困并最终歼灭伊稚斜单于的主力,为汉匈长达数十年的战争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点,从此漠南无王庭。 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华夏和罗马的情形很类似,同样是定居农耕式的文明,都面临着游牧蛮族的‘骚’扰,在抵御外敌的最初阶段都没有充分意识到骑兵的重要‘性’,只能是被动防守和应战。然而在这种情形之下,华夏先祖的军事智慧却是明显高出罗马一筹,所谓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既然单靠人力无法阻挡骑兵的冲锋,那么为什么不适用器具呢? 于是,华夏先烈们很快就想出了一套非常系统的车阵战法,利用战车来防御箭矢、阻滞骑兵的冲锋,在保护自己、稳定军心的前提下再寻求杀敌制胜。在没有足以与敌人正面相抗衡力量之前,这种理念无疑是最适用、也是最聪明的构想。 可惜,在罗马,除了一些用兵不拘一格的优秀将领,在偶然的情形下使用过类似的战法,车阵的概念甚至没有被明确提出,更遑论是推广开来,成为步兵抵御骑兵最为扬长避短的战术。 因而,在将征伐匈奴正式提上帝国的战略议程后,奥卡立刻向军队方面下达了指示,并且在给安奎拉的战略计划书中再次强调了训练步兵车阵作战的重要意义,帝国虽然已经组建了骑兵军团,但几十万国防军仍是以步兵为主,如果不能找到一种能够让步兵在与匈奴人的战争更好发挥战斗力的策略,那么,击败匈奴在很长时间内恐怕都只能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一个对罗马国民的空头支票。 常言道英雄所见略同,从计划书中,智略不凡的安奎拉一眼就看出了车阵战法的价值,立刻抓紧时间,开始亲自督促边境军团进行针对‘性’训练,并且为了加强实战能力,安奎拉还将训练过的军队分批轮换派出执行保护商队的任务,名义上是防备马贼‘乱’兵,实际上却是想要通过实战使麾下军队对车阵战法真正融会贯通。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时间下来,安奎拉已经将麾下的军团全部**完毕,不过究竟是否可堪大任,还是要拿事实说话,因而此次在以乌拉部为‘诱’饵的计划中,安奎拉特意让马格斯带了两千熟谙车阵战法的‘精’锐,并对其寄予厚望,因为在接应的大军赶到之前,他们将独自面对前来追袭的大股匈奴骑兵。 也许换了一个人在这,此时此刻,看着几百米外数千扎吉部骑兵往来驰骋掀起的滚滚灰尘,心底说不定还真会有些犯怵,兵力上处于劣势不说,还是步兵打骑兵,再环顾四周,看看那些乌拉部族民脸上瑟瑟发抖的表情,显而易见都是对眼前的战斗没抱多大希望,然而站在这里的是马格斯,他对挡住扎吉人的进攻有着十足的信心!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车阵的威力,这几年里,往来边境无数次他曾亲眼见到过士兵们利用车阵防守反击,轻而易举地击溃数量远远多过自己的草原马贼和盗匪。 而眼前的扎吉人,至多不过是比马贼强上一星半点的匈奴部落骑兵罢了,和休屠亲自率领的王部‘精’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面对这些轻骑的进攻,马格斯不仅没有丝毫忧虑,反而有些兴奋,这也是为什么他甚至亲自披甲持剑,和士兵们并肩站在一起的原因,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当然不止是马格斯,巴鲁思同样急不可耐了,他跨坐在马背上,不停地观望着车阵内的动静,可惜乌拉人丝毫没有出来一战的迹象,这让他有些焦躁犹豫。 巴鲁思对车阵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影响他细细打量了车阵之后的感受,从那伫立如坚墙、朝外的正面‘插’满了狰狞的长矛,内部人影绰绰却偏偏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的车阵上,他感觉到一丝心悸,那是狼在遇到危险时才会有的直觉,巴鲁思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这看上去十分诡异的阵型绝不可能是乌拉人能想出来的,那么就只能是随行的罗马人,而对于罗马人的狡诈和强悍,巴鲁思深为忌惮。 然而,巴鲁思没有草率地做出决定,但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他一样谨慎,比如他的儿子呼鞮,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进攻的命令,立刻就忍不住策马来到父亲身边请战。 “父亲,您还在犹豫什么,乌拉部的叛徒就在面前,这些胆小如鼠的懦夫甚至不敢和我们战斗,就像是一群愚蠢的兔子躲在‘洞’里等着我们去抓,为什么我们还不动手?!”呼鞮一脸急冲冲之‘色’地问道。 巴鲁思为儿子的勇气感到骄傲,不过他还是觉得贸然进攻有些不妥于是解释道:“我儿,你看到那环绕一圈的木车了吗?那就像是一堵坚固的城墙挡在我们面前,那是罗马人才会使用的东西,也许里面设下了陷阱,还是再耐心等等看吧。” 呼鞮虽然骁勇好战,但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莽夫,父亲的话让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远处的车阵,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又目光灼灼的看向巴鲁思道:“父亲,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是那些木车不过只是一些死物,难道我扎吉部的骑兵只会傻乎乎地往上撞吗?而且父亲别忘了,罗马人很可能会派军队来接应乌拉部的叛徒,如果我们再等下去,也许就把罗马人等来了!” 闻言,巴鲁思不由神‘色’一变,呼鞮的话提醒了他,他的确没有时间耽搁下去了,一旦罗马大军赶到,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乌拉部的叛徒逃走,到时候回去该怎么向休屠‘交’代?想到这,巴鲁思不禁用力握住了腰间的弯刀。 呼鞮似乎看出了巴鲁思的犹豫,于是断然说道:“父亲,儿愿亲率骑兵进攻,如果没有危险,父亲再绿‘色’完,也不等巴鲁思答复,便径自去了。 猛地回过神的巴鲁思抬手‘欲’叫住儿子,可是随即一想,又是颓然放了下去,进攻就进攻吧,总要试试,说不定罗马人只是在虚张声势拖延时间呢!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呼鞮单人匹马,屹立在前,身后是三千轻骑灰白一片。 铿!长刀出鞘,呼鞮狞然回顾,如狼嚎一般大声吼道:“扎吉部的勇士们,随我进攻!” 嗷嗷嗷~~~!!!一片嚎叫声群起呼应,少族长亲自带队,让扎吉部的骑兵们充满了斗志,眼中杀气腾腾! 第一匹战马奔出,紧接着第二匹、第三匹……三千扎吉骑兵顺着呼鞮刀指的方向汹涌而出,马蹄翻飞、长矛如林! 轰隆隆~~,几百米的距离,速度完全提起来的战马,不过几下呼吸的时间就呼啸而过,眼看着汹涌的洪流就要撞上车阵,车阵内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急速起伏的马背上,注意到这一点的呼鞮不由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于是蓦然举起长刀高呼道:“左右分开,箭‘射’!” 命令声落下,匈奴人‘精’湛的骑术显‘露’无遗,冲锋的箭头竟生生在车阵前几十米的距离拐了个弯,向左右两边分开,与此同时,马背上的扎吉骑兵们纷纷将长矛挂住,掣弓在手,引弦搭箭,仰角微微朝上对准车阵,嗖嗖嗖地就抛散出一片箭雨! 在空中划过洋洋洒洒的曲线,箭雨落下,发出噗噗噗、笃笃笃两种不同的声音,因为有的箭矢‘插’入了泥土,而有的箭矢则‘射’中了厚重的车板。 百米开外,呼鞮眼中再次闪现浓浓的疑‘色’,眼前的情形让他完全‘迷’‘惑’了,刚刚的箭雨覆盖了一段车阵还有车阵后面的一片区域,可是除了箭矢的落地声,一声惨叫都没有响起,也没有其他动静,车阵内就好像没有人似的。 “狡猾的罗马人!”想不明白的呼鞮立刻将这归结于罗马人玩的‘花’招,于是再次举起长刀,这一次,他决定不再试探,而是直接进攻! 呜呜呜~~~进攻的号角第二次响起,三千扎吉骑兵再次催马加速冲锋。 然而,仅仅才冲出几十米,车阵内出现的变化令呼鞮不禁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只见不远处那高约两米、长约四米的木车内无数人影冒出头,就连木车相连处的位置也都涌出无数人来! “罗马人?!”看到那熟悉的红‘色’甲胄以及飘扬的盔缨,呼鞮心中不知为何凭空生出一丝极其危险的感觉。 然而,呼鞮已经来不及去发现危险了,车阵内,马格斯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汹涌而来的匈奴骑兵身上,手中配件猛然下挥,大声喝道:“全体,放箭!” 话音落下,嗡嗡嗡,四周齐齐响起的一阵沉闷有力的回音震‘荡’着耳膜,一片星星点点的乌芒从车阵内‘激’‘射’而出,瞬间将几十米外的匈奴骑兵全部笼罩在内! 霎时间,凄厉的惨叫声惊悸了整个草原,只见飞驰中的匈奴骑兵宛如迎面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生生遏在距离车阵不过几十米的位置,人仰马翻、血‘花’迸溅,整个横面的数百名匈奴骑兵几乎无一幸免全都连人带马被‘射’成了马蜂窝! 以车盾为遮掩、以弓弩为利器,这就是车阵对敌的绝杀! 看到冲在前面的匈奴骑兵如此惨不忍睹地死于眼前,后面的扎吉骑兵吓得个个都是面无人‘色’,拼命想要拉住坐骑,可惜急速奔驰起来的战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停下来的,扎吉人只能绝望地眼睁睁看着坐骑冲入死亡地带,接着,仿佛触手可及的车阵内又是兜头‘射’来一片黑影,不及反应,扎吉骑兵们只觉浑身剧痛,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矢如飞蝗,绵延不绝,三千扎吉骑兵就如同勇敢随着一**‘潮’水涌上滩头的鱼群,然而最终只能无比悲壮地成为弩矢下的牺牲品。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五节 该来的终于来了 一曲悲壮的挽歌悄然归于平息。 轰鸣的马蹄声消失了,冲锋的战吼声消失了,三千悍不畏死的扎吉骑兵也随之消失了。 血‘色’侵染的草原上,尸陈如狱,一片死寂,几十匹心念主人的战马孤零零的身影徘徊未去,然而无论它们怎么去用头去拱、去用舌头轻‘舔’,它们的主人都再也无法回应了。 三千骑兵,近乎全军覆没! 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沉默。 当一身血污、双眼紧闭的呼鞮被几名同样遍体鳞伤的卫士抬着步履蹒跚地来到巴鲁思面前时,后者猛然从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呆怔中回过神,他僵硬地看着自己的爱子,半晌才颤抖着伸出手,但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 幸好看到巴鲁思的样子,那几名卫士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立刻惶恐地喊道:“少族长没有阵亡,只是重伤晕过去了!” 一句话,仿佛瞬间让巴鲁思骤停的心脏再次跳转,天旋地转的意识也重归体窍,脸上一阵异样的血‘色’闪现,巴鲁思翻身下马,身形踉跄着扑到儿子身边,大口粗喘着气艰难说道:“好!你们的忠心会得到应有的奖赏!现在,快点替我将少族长送回营地,让萨满大人无论如何也要治好我的儿子!” “是,族长。”几名卫士赶忙低头应命。 巴鲁思缓缓收回手,任凭卫士们手忙脚‘乱’地用找来的厚软‘毛’皮裹住呼鞮,然后匆匆离去。 抬眼望去,当目光再一次触及远处那死亡战场时,巴鲁思终于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四周卫士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 三千扎吉部的勇士啊!一个冲锋,就全没了,甚至连敌军车阵的边都没碰到,怎能不让巴鲁思心痛‘欲’死,目眦尽裂!可是这刻骨之仇就摆在眼前,他巴鲁思却只能呕血忍耐,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实力去讨回这笔血债,不要说此刻他手上只剩下两千骑兵,就算是再给他一万骑兵,他也没有胆气再去进攻了。 此时,远处那看上去十分单薄的一圈车阵在巴鲁思的眼里就犹如洪水猛兽,多少勇士冲上去都是送死!罗马人太可怕了,先前那惨烈冲锋的景象不停在巴鲁思的脑海里闪现,那车阵里前后相连、好似无穷无尽飞出的箭矢令他不寒而栗,还有更可怕的,巴鲁思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弓才能‘射’出具有那样恐怖杀伤力和穿透力的箭,竟然能连人带马‘洞’穿,屠戮他的三千骑兵如同屠戮猪狗一般。 可怜的巴鲁思并不知道,他所忌惮的其实不会弓箭,而是威力更甚的强弩。不过,正所谓未知的事物才是最可怕的,因而对强弩这种兵器一无所知的巴鲁思才觉得更加胆寒,甚至下意识地命令残余的骑兵撤到数百米之外才稍稍安心。 而与此同时,车阵内,同样是一片沉寂。 乌拉部族人们包括乌鲁在内都是一脸呆滞地投过车盾的缝隙看着几十米外那尸横遍野的战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乌鲁,他原本只以为罗马人是要依托这环绕一圈的车阵来抵挡扎吉部的骑兵,却没有想到罗马人兵不血刃,仅仅靠着人手一个外形奇特、能够发‘射’箭矢的兵器就轻而易举地屠戮了三千骑兵,自身无一伤亡。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乌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死死住了一个罗马士兵手中端着的兵器,心中一股无法言喻的敬畏油然而生,那一定是罗马人信奉的诸神赐予他们的神兵利器!神思恍惚的乌鲁觉得只有这个完全荒谬的答案才能解释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幕。 脚步声响起,乌鲁转过头,只见马格斯神‘色’肃然地走了过来。 前后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但再次看到马格斯的乌鲁心态已经发生了剧烈转变,他清醒地意识到,在罗马面前,他的乌拉部,乃至是表面上强大的大匈奴都只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蝼蚁罢了。罗马与匈奴之间战争的结局,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想到这,无比庆幸于自己做出投奔罗马的决定的乌鲁立刻满脸谦恭地迎上前,毫不犹豫地跪在马格斯面前,深深垂下头道:“马格斯阁下,请原谅乌鲁之前的无知,伟大的罗马竟是如此强大,卑微的乌拉部愿永远效忠罗马!现在,请允许仆人我,率领乌拉部的士兵为罗马而战,趁胜进攻,彻底消灭扎吉部的残部!” 乌鲁的突然举动令快步走来的马格斯微微一怔,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对于乌鲁心态的变化,马格斯闪念之间便已明白,再看四周那些乌拉部人悄悄投来的目光,马格斯心下了然,面带微笑地上前扶起乌鲁,道:“乌鲁族长,你这是做什么?即便是在我国,也不兴这跪拜之礼,我罗马乃是崇尚自由、尊严之国,万民皆国之梁柱,早已废了什么奴隶、仆人的恶俗!乌鲁族长能够弃暗投明,我罗马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乌拉部沦为奴仆呢?”说罢,马格斯还故作怪罪地看了一眼乌鲁。 然而,这席话听在乌鲁耳中却是另一番感受,乌鲁只觉和罗马比起来,匈奴这样用铁蹄和弯刀统治的草原帝国实在是太脆弱了,那些往日在乌鲁眼中强悍勇猛的匈奴人,此刻已变得和凶残的野兽没什么两样,而站在他面前的马格斯,白皙的肌肤、昂扬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再加上优雅的谈吐,真正的大国子民难道不正应该像这样吗? 一瞬间,乌鲁对罗马的感受就从敬畏上升到了追慕。 ‘激’动不已的乌鲁站起身,深深鞠躬道“尊敬的马格斯阁下,您说得太好了,既然如此,就让乌拉部的勇士为罗马朋友而战吧!” “为罗马朋友而战!” “为了罗马与乌拉部的友谊!” 乌鲁话音落下,四周的乌拉部士兵们终于情不自禁地高举战刀高声大呼,情绪高涨。 看到乌拉部人眼中流‘露’的狂热,马格斯淡然一笑,表情诚挚地托住乌鲁的手,继而道:“乌鲁族长,不是我有意要拒绝乌拉部朋友的请战,而是现在并不适合出战。” 乌鲁抬起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马格斯的神情陡然变得凝重了几分,解释道:“乌鲁族长,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恐怕很快,更多的追兵就要到了,我们必须保存体力,准备迎接一场真正的恶战!” 闻言,乌鲁悚然动容,低呼道:“难道是休屠王亲自来了?” 马格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多亏阁下提醒,我这就去安抚部众,也好在稍后恶战中与勇敢的罗马将士并肩作战!”乌鲁赶忙提议道。 “那就有劳乌鲁族长了。哦,对了,族长可将族长‘精’于箭术的族人集中起来使用,这样可以最大地发挥战斗力。至于没有武器的青壮也麻烦乌鲁族长将他们都组织起来,我会吩咐副将将多余的强弩分发给他们,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安全。”马格斯举起手中在刚刚战斗中大放异彩的强弩,用征求的语气说道。 “什么?!”然而,乌鲁的反应却让马格斯吓了一跳,只见转身‘欲’走的乌鲁猛地回过神,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马格斯手中的强弩。 “马格斯阁下,你是说,您要将这诸神赐予的神兵借给我的族民使用?” 马格斯愕然,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强弩,再看看乌鲁的表情,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扬了扬强弩笑道:“乌鲁族长,这可不是什么诸神赐予的武器,而是我罗马的能工巧匠制造出的一种专‘门’对付骑兵的威力强大的兵器。既然是兵器,自然就是给人用的,我麾下只有两千将士,带来的多余强弩正好可以借给族长的部民,这不正是物尽其用吗?族长难道还有什么担心?” 乌鲁虽然有些语句没能听得尽懂,但马格斯言语中的信任却是再明显不过,罗马的‘胸’怀和气度再一次征服了这位草原的汉子。他抑制着兴奋,说道:“马格斯阁下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忧郁的,我这就去召集部民,不过,这个,额,强弩,‘操’作起来是不是很复杂,我的部民恐怕不会使用。”看着马格斯手中那做工‘精’良、结构轻巧的强弩乌鲁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 “不用担心,乌鲁族长,这强弩‘操’作其实十分简便,我这就派人教授如何使用,片刻就能学会。” 乌鲁顿时大喜,以手抚‘胸’致意,遂即转身去召集部民了。 而马格斯则回到坚守车阵的将士中间,几名副官正等着他一同商议如何布置防线,马格斯刚刚对乌鲁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按照马格斯的估计,在这耽搁了这么久,匈奴人的第二批追兵也应该到了,即使不到,他也不能让乌鲁率兵出击,否则击败了扎吉人,他们就没有了留下的理由,而他们的任务就是等到匈奴人的大军。 时间就在扎吉人不甘的逗留监视以及车阵内罗马与乌拉的联军紧张准备中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原本空无一物的天际中几只展翅雄鹰从云层中尖啸钻出,划过扎吉人与罗马、乌拉人对峙的战场头顶时,地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震动从很远的东北方向传来,很快,轻微的声响就变成了轰隆如雷的怒吼,那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声音! 扎吉骑兵中间,内心一直被恐惧和不甘所纠缠的巴鲁思惊疑不定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当一片遮蔽了大地的‘阴’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后,巴鲁思的脸上顿时‘露’出难以掩盖的惊喜之‘色’。 因为他看到了那遮天蔽日而来的‘阴’影最前赫然竖立着一面狰狞的狼头大旗,那是左贤王休屠的王旗!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六节 大军出动 “总算把你给等来了!”车阵内,看着那从东北方向呼啸而来的滚滚烟尘,马格斯的面上闪动着‘激’奋的神‘色’,就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终于见到自己窥伺的猎物跳入了陷阱。 “可惜,要是望远镜研究完成,隔这么远也能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休屠那家伙亲自来了。”感慨了几句,收回目光的马格斯有些遗憾的嘀咕道,至于他话中所提到的望远镜,其实也是一种新近在罗马军中投入试验的新型装备,主要用途就是瞭望远处的情形,这对于军事指挥官来说无疑意义巨大。 毫无疑问,这又是奥卡鼓捣出的金手指,只不过提前了近千年发明望远镜,很多基础的技术达不到要求,再加上奥卡也不懂怎么烧制玻璃,因而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采用相对原始的方法,就是收集天然的无‘色’透明水晶,然后加工打磨成镜片,再用铜管安装,做成简易的望远镜。 这种方法耗时耗力,且废品率极高,产量很低,所以暂时尚未装备部队,不过像马格斯这些高级军官都试用过,反响非常好,不少将领都是爱不释手,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透过一根普普通通的长铜管就能将千米之外的景物纳入眼中,就算稍微有些模糊,但也足够令人惊叹的了。 不过既然没有望远镜,马格斯只好一边下令全军戒备,一边翘首观望匈奴大军的情形,只见此时远处漫天的烟尘逐渐散开,显然匈奴大军已经和扎吉部接触上了,想必这时候扎吉人正将先前的情形告诉匈奴指挥官,那么,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动静了。 果然,片刻之后,几名匈奴人的骑兵从队伍中奔出,朝车阵这边缓缓而来,当先一骑手中竖起的长矛顶端悬挂着一面白旗,这种做法显然是在遵照罗马人的传统,根据作家柯尼利厄斯?塔西佗的记载罗马人以白旗象征休战、谈判,不过并不含投降的意味,罗马人的投降方式应当是将盔甲脱下高举过顶,而不是举白旗。 “指挥官阁下” 这时,身旁的副官开口请示该如何处置。 “召集四名卫士,卸下兵器,绿‘色’些什么。”马格斯将手中强弩‘交’给了副官,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同时吩咐道。 “是,阁下。”副官迅速用眼神挑选出了四名士兵,示意他们保护马格斯,而后便接过临时指挥权,回到车盾前继续密切监视匈奴大军的动向。 两辆战车被士兵缓缓推开,马格斯一行随即策马而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马格斯的手中同样举着一面白旗。 一览无余的草原上,双方的谈判队伍很快迎面相遇。 碰面的双方都没有丝毫下马的意思,很明显,这场谈判将会很简短,甚至可能只是几句问答,然而一言不慎,就可能导致不死不休的战斗,因而双方都是平心静气,十分小心。 “罗马人的将军,我代表伟大的匈奴左贤王,来这里是想向你问几句话。”沉默了数秒,终究还是那个匈奴人的使者有些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 匈奴使者的话听上去很有些干硬,不过马格斯知道匈奴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接,因而并无不虞,而是也在马背上微微躬身和匈奴使者互相致意,继而回道:“原来是勇猛的休屠王当面,以罗马的名义向休屠王致意。不过,我并不是罗马将军,而只是一名罗马官员,我十分乐意解答休屠王的任何疑‘惑’。” 马格斯信口一番外‘交’式的辞令让匈奴使者有些晕了,好在最后关键的一句总算是听懂了,于是赶忙问道:“休屠王想问的是如今匈奴罗马两国正是和平时期,而乌拉部原是我匈奴所属,贵国为什么要接纳我国的叛徒,并且还以武力杀害我匈奴士兵、阻止我国追捕叛徒?” 匈奴使者的语气到最后,已是相当冷厉,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威慑的意味。 然而,匈奴使者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因为马格斯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连变都变一下,眼神更是‘波’澜不惊。 “休屠王的使者,,如果你刚刚的言语是无心之失的话,那么我可以原谅你。但如果是你刻意用这样的言语来肆意污蔑荣耀的罗马,那么,我要求和你公平的决斗!”匈奴使者心里有些拿不准马格斯在想什么,却没想到后者突然脸‘色’一肃,语气异常郑重地说道。 那锐利如剑的眼神让匈奴使者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脸‘色’极为难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你先前的言语是在歪曲事实,污蔑罗马!乌拉部曾经的确是匈奴所属,但据我所知,乌拉部是南罗斯人血统,而不是你们匈奴人,也就是说他们的部族只不过是暂时寄居在匈奴的领地内,而作为回报,乌拉部向匈奴缴纳贡赋并且出兵服役,已经充分履行了他们的义务。而现在,乌拉部想要迁往新的家园定居,匈奴军队有什么理由前来阻止一个自由部族的迁徙?!” “至于说我罗马无故杀害匈奴士兵,更是可笑。我率部负责护送乌拉部迁徙,从未对匈奴展示任何敌意,然而贵国骑兵追袭而来,不分青红皂白就下令进攻,此种情形下难道还不准我罗马将士奋起反击吗?!” 马格斯字字如击金石,义正严词,步步紧‘逼’,而每一条解释听上去也是无懈可击,一连串话直说的匈奴使者脸‘色’发青,但偏偏无从反驳,半天才咬牙憋出一句。 “就算乌拉部是罗斯人部族,但也是我大匈奴治下,现在他们想要叛逃,那就是对大匈奴的背叛,大匈奴一定要将其治罪!贵国难道要不顾合约,干预此事吗?!” 闻言,马格斯顿时冷冷一笑,直击其短道:“哼,使者这是要用武力相威胁吗?!使者既然承认乌拉部并非匈奴种族,那就应当尊重其自由选择的权力,可是现在,贵国却又拿着过去来强行将乌拉部视作匈奴的内政,这不令人可笑吗?!使者如果非要强词夺理的话,那我要说,如今乌拉部已宣布要加入我罗马,那按照使者的逻辑,乌拉部现在就是罗马的子民,而贵国正在威胁我罗马子民的安全,我罗马将士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你?!”话音落下,匈奴使者已是双目喷火,下意识地手‘摸’到了腰侧,可惜却‘摸’了个空。 这一举动顿时又被马格斯拿来毫不留情的加以嘲讽。 “怎么?!匈奴莫非就是就像阁下这样,道理说不过去,就要拔刀来胁迫他人吗?!” 丢尽脸面的匈奴使者终于知道自己的失误所在了,和狡猾的罗马人讲道理,那不是找气受吗?! 匈奴使者脸‘色’忽然平静下来,遂即勒转马头,临走之前凶戾的目光扫了马格斯一眼,冷哼道。 “我大匈奴懒得和你们说这些废话,罗马既然要保护我大匈奴的叛徒,就是要和我大匈奴开战!罗马人,仁慈的休屠王最后给你们下马崽的时间,时间到了,你们再不离开,那就和乌拉部一起在我匈奴的铁蹄下毁灭吧!” 说完,匈奴使者径自带着手下离开,不再理会马格斯。 “张狂的匈奴人!让他们来吧!”匈奴使者一走,一名罗马士兵狠狠朝他们的背影吐了口吐沫,不屑道。 “呵呵,何必和匈奴人一般见识呢?”马格斯看了一眼那士兵笑着说道:“再说,我正等不及让更多匈奴人都来送死呢!”说罢,马格斯转马向回走去,落在后面的四个士兵面面相觑,随即驱马跟上。 “对了,谁能告诉我,下马崽的时间是多久?” 回到车阵内的马格斯忽然眉头一蹙,想到了一个问题。 迎上前的乌鲁一怔,继而笑道:“阁下不知道很正常,下马崽是草原上计量时间的一种方式,其实就是指一头马驹从母马肚子里生出来的时间。” 听了乌鲁的解释,马格斯的面‘色’一阵古怪,小声嘀咕了一声:“难道匈奴人出战在外,还带着待产的母马?” 大约20分钟后,远处,旌旗招展、人马‘交’错,准备进攻的号角声也呜呜回‘荡’在天际。 “匈奴人开始进攻了!” 车阵内,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匈奴人出动了大约一万骑!”瞭望片刻的副官很快给出了大概的敌军人数。 “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呢!”马格斯眼中凌厉之‘色’频闪。 “阁下,匈奴人好像要分兵!”忽然,副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马格斯随着副官的声音望去,只见远处的匈奴骑兵正分作四股朝着车阵包抄而来。很显然,匈奴人是打算四面围攻,而不是固执地只攻击一个方向,休屠果然不愧是匈奴人中的骁将,用兵老辣,和那些肌‘肉’多过脑浆的普通匈奴人截然不同。 战斗即将开始,马格斯深吸一口气,忽然身形站得笔直,环顾周围大声吼道。 “勇敢的罗马和乌拉士兵们,残暴的匈奴人即将开始进攻,这将是一场真正惨烈的战斗,也许我们中间有人会死,但是,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坚定你们的意志,战士死在沙场上是最好的归宿,不过在死之前,我们会让匈奴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罗马万岁!!!” “为乌拉而战!” 疯狂的吼声响成一片,一‘浪’高过一‘浪’,直冲天际!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战斗并没有打响,因为匈奴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撤兵了。 “怎么回事?!”马格斯、乌鲁还有所有人都不禁发问。 “怎么回事?!”发问的并不只是他们,此时,匈奴大军中休屠同样正在发问,只不过他的神情充满了抑制不住的暴怒!因为就在刚刚斥候回报,丛罗马边境方向,一支人数在五万以上的罗马军队正朝这里‘逼’近! 休屠当然也想过罗马人会派兵接应,那来的军队数量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五万人,那可不是来接应的,那是开战!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七节 战况纷呈 接应一个小小的乌拉部入境,需要兴师动众,一下子出动几万大军吗?只有傻子才会信!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没醒悟过来罗马这是蓄谋已久,打算抢占先机发动战争,除非是休屠的脑‘门’被‘门’板狠狠夹了。 休屠怒啊!恨啊!可是,面对眼前的情形他无能为力,他手上的兵力太过单薄,只有不到一万五千骑,至于扎吉部的那点残部就更不用提了,送给罗马人塞牙缝都不够。 援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援军!罗马人的意图不得而知,但这几万大军绝不可能只是来草原上闲逛的,很可能这只是先锋军团,而更庞大的后续军团正在赶来! 想到这,休屠不禁就是一阵怒气攻心,暗恨自己太大意了,也太想当然了,自从几年前的战事平息后,休屠就一直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恢复领地元气和整训军队中去,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与罗马人再战一场、一雪前耻,可是由于根深蒂固的错误观念作祟他只想着等自己准备充分就对罗马发起新一轮进攻,却丝毫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罗马人率先反攻! 这种判断上的失误显然并不是休屠一个人的错,应该说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匈奴的统帅,恐怕都会犯同样的错误。原因无他,实在是罗马人软弱可欺的观念已经深深根植于匈奴人的内心,渐渐使他们忘记了应该时时用警惕的眼光来审视自己的对手。 休屠只不过是首当其冲而已,虽说被罗马人的突然出手搅得有些心慌意‘乱’,但休屠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他果断放弃了继续追杀乌拉部的打算,下令所有军队撤到更远处,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遥遥监视赶来的罗马大军的进一步动向,而与此同时,四‘波’斥候带着不同的使命脱离大队,绝尘而去。 休屠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罗马人究竟有什么‘阴’谋,他都要守住自己的领地,因而他派出的斥候其中有两‘波’分别是前往王部和单于王庭调集和请求援兵的,而另外两‘波’斥候,则是负责赶往边境探察罗马大军是否还有后续以及将战争的消息带到附近的部落,让他们尽快撤离避免被罗马人各个击破。 而休屠自己,他决定当一头在暗处窥伺着猎物的狼,在猎物没有暴‘露’真正的意图之前,他有足够的耐心等下去,罗马人的战斗力就算再强悍,但毕竟大多只是步兵,休屠就不信这个邪了,一群步兵到了广袤的草原上,在他的密切监视下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然而三天后,休屠才意识到自己太小看罗马人的气魄了。 奥卡历三年,五月,西罗马帝国正式向匈奴宣战,不过这个宣战的通告显然比实际军事行动的展开滞后了不少,当宣战的消息传到草原上的时候,罗马的大军早已深入草原上百里。 此次战争,可谓是意义空前,作为战争的发起方,罗马一改之前的被动防御,主动出击,秘密集结于边境要塞的二十万大军,分三路同时向草原开始进攻,其中中路,也就是休屠当面遭遇的一路,由安奎拉率领,兵力六万,而另外的北路和南路军兵力均是七万,三路大军的兵力配属仍旧是以步兵为主力,不过各有一万骑兵策应,这也打破了以往西罗马军队的作战定式风格。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大战,奥卡并没有亲临前线,三路大军的指挥官除了安奎拉之外,其余两位克洛斯伯爵(军衔少将)、哈洛温伯爵(军衔少将)均是近几年军中新晋崛起的闪耀将星。 克洛斯伯爵原是帕图尔属下,在帕图尔荣膺罗马卫戍区长官后接替其职,率领不列颠军团奋勇作战,成功征服了爱尔兰岛,克洛斯的指挥风格偏于稳重,但极其善于把握大势,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以泰山压顶的绝对优势彻底击败敌人。 而哈洛温伯爵则正好与之相反,用兵犹若疾风骤雨,惯以‘精’锐敢战之士,反复试探敌军弱点,一经抓住破绽便狂飙突进,将敌军防线撕扯得支离破碎,继而再以大军压上,斩获全功,哈洛温伯爵正是凭借此种战法,在丹麦尼亚(及后世丹麦)等地仅耗费短短数年以百计,俘虏以十万计,还趁势降服了顶替向南迁徙的日耳曼人成为那里后继原住民的诺曼人,为帝国再添强悍的兵源地。 事实上,像克洛斯以及哈洛温伯爵这样的军中新锐派如今在已经日益成为整个军队的支柱,在老一辈的将领纷纷退役或是卸职转而进入议会,这些经过全血火磨砺的新锐派将领很快崛起,接过扛鼎重任,开始为新纪元的罗马军团掌舵这也是历史的必然。 此次战争的第一阶段部署,就是在他们的全盘筹划下,取得了可喜的收获。得益于出‘色’的伪装和战术欺骗,此次罗马军队的大规模调动没有引起匈奴人的丝毫察觉,可以说充分达到了出其不意的目的。 而当大军深入敌境之后,各路指挥官的锐意进取、敢于争胜的强大自信又让第一次踏上匈奴领土的罗马军团一扫过去墨守成规、疲软无力的表现,以势不可挡的昂扬姿态高歌‘挺’进。 其中,哈洛温的南路神速进兵,在匈奴人未及反应之前就攻克了匈奴领地上屈指可数的几座固定城堡之一的利沃夫,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进占了克罗斯腾,再往前,就是左谷蠡王营地所在,而按照事先制定好的作战计划,第一阶段南路军的最远突进位置就是左谷蠡王营地因而哈洛温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就地驻扎,向周围部落发起突袭。 至于北路,则推进速度相对慢得多,不过克洛斯的实际收获却也许更大,在开战之前,克洛斯就通过匈奴特别事务司的情报做了不少研究,尤其是侧重了解自己行军路线上周边的匈奴部族,结果被他发现了一个利用的地方,牧场在北方的几个匈奴部族之间关系十分恶劣经常彼此间争斗,甚至不惜刀兵相见。 这在常人看来可能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毕竟在匈奴这种情况很普遍,草原上的人‘性’情粗野,因为一点仇怨就相互敌视的很多,可是当外敌入侵的时候,他们立刻还是会放下芥蒂,联合起来。 那么,克洛斯又是怎么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的呢?很简单,离间这些部族!不错,面对外敌,这些部族的确会联合,但这种联合其实是迫于一种共同的利益,建立在非常薄弱的基础上的,一旦有外力介入事情立刻就会变得不同。 事实正如克洛斯所料,在他派兵突袭了几个小部落,但放走了所有的俘虏,并趁机通过俘虏散播大量的流言之后,整个北部立时陷入一片‘混’‘乱’,不少匈奴部族都是人心惶惶,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彼此防范,力量难以联合。 而这时,克洛斯聪明地收回了军队,放任自流,骤然失去了外部的压力,这些部族之间果然相互猜忌,其中几个关系最紧张的部族甚至爆发了冲突,很快,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形势就出现了。 于是,克洛斯果断伸出了援手,帮助那些处于弱势的部族,并且以大量的财货乃至是兵器加以利‘诱’,轻易就让不少心怀怨恨的部族背离了匈奴,投入到他的麾下。再之后,秉着拉一派、打一派,威‘逼’利‘诱’相结合的原则,克洛斯不断出击,使北方情形发生大变,由于左贤王休屠被困在中路无人主事,凝聚民心,克洛斯的蚕食策略竟然让小半的北方部族倒戈! 而在最关键的中路,对于此事还一无所知的休屠仍寸步不离地死死缠在缓慢推进的安奎拉大军左右,自以为成功拖住了罗马大军的步伐,殊不知安奎拉比他还要不急,下令全军每天只需向前行进三十罗马里就可以扎营休息。 三面截然不同的态势一直持续到五月十二日,鲁嘉大单于率领王庭主力十四万骑兵向西而来,宣布与罗马决裂,不死不休,同时单于的命令迅速传达到王庭辖下各部族以及右贤王领内,匈奴人开始了恐怖的全民皆兵征集令,愤怒的鲁嘉这是打算在自己的主场利用人数优势彻底消灭进入草原的罗马大军。 一时间,草原之上,号角长响、风云变‘色’,滚滚烟尘铺天盖地席卷大地,大地发出的震颤从遥远的东方右贤王领地一直延绵不觉传递到西部,无数牧民披上披甲、手持长矛,跨上战马,朝着预定的地点汇聚,涓滴成河,最终化作一股难以想象的汹涌铁流! 百万大军,投鞭于河足断其流,雄师在握的鲁嘉自以为击败罗马人已是必然,因而豪气顿发,行军路上竟不议军情,反倒不停设宴款待各部首领,酗酒享乐无度,浑然没有兵凶战危的觉悟。 自信心爆棚的鲁嘉单于绝不会想到,就在他率领着仿佛百川归海的数十万大军磨磨蹭蹭地向前线进发的时候,在他的北方,一支罗马虎贲之旅正有若风驰电掣般的长驱直入,如一柄出鞘的无比锋利的绝世宝剑,直指他的老巢和心脏,单于王庭! 。 ------------ 第七十八节 骠骑横行(上) 以正面战场为掩护,率领三万骠骑孤单潜入,执行大范围纵深迂回战术,直取敌军老巢,再一次披挂上阵、慨然赴命t诺顿心中感受已然和当初有了不同,少了些许忐忑,多了一丝亢奋。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此次罗马与匈奴之间t战争走向就将取决于诺顿t奔袭是否能够马到功成,一旦真t袭取王庭,无异于釜底‘抽’薪斩蛇七寸,将直接动摇匈奴人t根本,摧垮匈奴人t意志,这种策略和华夏历史上汉朝t名将霍去病采取t方法如出一辙,正是依靠着屡屡以‘精’兵劲旅长驱奔袭匈奴人t后方,这位仿佛横空出世t冠军侯才令匈奴人闻风丧胆,以致于在面对正面战场t汉朝大军时魂不守舍六神无主,不断遭遇惨败。 这个故事,奥卡曾亲自给诺顿讲过,当然,对其余边境t指挥官们也都讲过,而之所以拿数百年前遥远东方发生t故事说给这些罗马最高层别t军事指挥官们听,奥卡要表达t意图显而易见,那就是如今t罗马也已经迎来了革故鼎新、继往开来t新纪元了! &风口‘浪’尖!而匈奴人,正是阻断罗马迈向未来之路t一方顽石,罗马最终能否重铸辉煌、开拓未来就要看安奎拉、诺顿还有千千万万t帝**人们能否在这个关键时刻尽到他们t使命和责任,涌现出属于罗马t卫青、霍去病,带领光荣t罗马军团击败强敌、创下万世不朽t功业! 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能够亲身经历这样一个时代无疑是一种最大t幸运,而如诺顿这样,能够手提三尺剑、胯下千里驹,亲手去埋葬旧t时代,更是无与伦比t命运宠儿,注定将万千光环集于一身,引领一个时代t风‘骚’! &草原上,诺顿率领t三万骑兵正狂飙突进,向着东方滚滚而去。 &命令正式下达,早已是等得心头生火t诺顿立刻率军从奥尔什丁动身出发,三万龙‘精’虎猛t骠骑顿时犹如蛟龙入海,一日之内竟狂飙250里而部队建制不散,创造了堪比任何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t骑兵t记录。 当然,这是超水平发挥,在随后几天里行军速度有所减慢,但仍不失一日急行180里上下,这样t速度,已经足以完败缺乏组织t匈奴‘精’锐了。 &成功可能‘性’,帝国可以说为诺顿t这三万骠骑下足了血本,三万骑兵,每人配备双马,六万匹经过血统改良t骏马,几乎一下子掏空了帝**马场t全部储备,装备上帝国更是苦心孤诣,为这些勇士量身打造了一套‘精’良甲胄,包括可以额外保护颈部t鹰盔,对抵挡匈奴人铜质箭镞以及弯刀劈斩有良好防御‘性’能t三叠细鳞甲、白蜡木为杆分量轻盈t三棱破甲钢矛,吹风短发t锋锐马刀,高桥马鞍、双边马镫,防风保暖t大氅,还有装有烈酒t羊皮水囊,甚至考虑到罗马士兵每餐无面包不欢t习惯行军t干粮袋中添加了发酵t面粉,休息t时候,通过简易t工具就可以烹制出松软喷香t面包。 &准备都是必要t,也是理所应当t,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勇士身负t艰巨使命,更是因为这些不惜牺牲,为帝国而战t健儿们将在茫茫草原上独自征战,没有后勤、没有支援,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他们将面临t是难以想象t险恶处境,和这些相比,帝国能所做t,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t事情罢了。 由于前一次战争中突袭左贤王部成功,直接导致随后一连串t雪崩效应,间接实际导致了匈奴t失败,因而战后,得知了详情t鲁嘉单于深以为忌,下令休屠一定要严加防范,于是诺顿率军迂回t路线很快被匈奴人查探到,休屠随即做出了相应t部署,强制将几个大部族t营地调到了路线沿途,以防不测。 &外皮进行t军事刺探帝国都很清楚,因而在确定了长途奔袭t计划后,对于行军路线帝国重新进行了校勘,选择了一条新t路线,并且派遣了‘精’锐斥候深入草原实地侦察获得第一手资料,最终经过反复确认,新t路线可以避开匈奴人t部落以及匈奴侦骑t视线,于是就决定下来。 &路径,新路线更加靠北,也更加荒僻偏远,沿途除了野马群、森林、山岭,人迹罕见,可以说非常适合秘密行军,不过艰险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出征军队不仅要克服水土、天气、地形这些行军中必然要面对t困难,还将面临各种突发状况t威胁,而这些偶然因素都无法通过事先t侦察来规避,只能依靠指挥官临机决断进行处置,而这对于数年来一直埋首于研究骑兵作战,无论是经验还是眼界都有了质t提高t诺顿来说,依旧是严峻t考验。 战争,在普通人眼中,往往就只有开始和结局,至于过程也许就只有史官寥寥数笔t勾勒,然而,在军人眼中,战争,容不得一丝马虎疏漏,而过程更是重中之重,充满了危险、机运和意外,这也正应了《孙子兵法》中流传千古t那句话\u2014\u2014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烟尘向东汹涌而进,正是诺顿所部。 今日一早,大军从艾尔格丘陵出发,按照地图t标注,沿着涅曼河北岸一路东进,刚刚横穿伯拉斯草原即后世白俄罗斯平原抵达图拉山脚,图拉山是一座很小t山岭,不过周围森林湿地广布,很难找到正确t前进路径,另外,图拉山也是一个分界线,大军越过图拉山就将离开左贤王部,进入到匈奴王庭t领地,也就是说他们离最终t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马蹄声,现在已经成了诺顿耳中唯一t声响,任谁连续几天都是十几个小时在马背上度过,恐怕都是难免耳力僵化,不过无所谓,诺顿早就习惯了,甚至于在这种嘈杂t环境中,他能够伏在马背上用皮带绑牢自己之后安然入睡一小会儿。 &‘精’神却是高度集中,双目炯炯有神,而在他t身侧三万骠骑正减速缓行,徐徐而进,只见旌旗漫漫、长矛如林,甲胄铿然,好似一条鳞甲森森t钢铁长龙,气势威武,令人震撼。 &目光正紧紧盯着前方,他正在等前路t斥候回报消息,只有从斥候口中得到前路安全t讯息,他才会下令大军进入前面地形复杂t区域,而若是稍有异常,他也许就会不惜转道,这样做并非是小题大做,而是出于谨慎,虽然长途奔袭t计划每个细节都经过细致准备很有可能完全瞒过匈奴人,但毕竟没有绝对t把握,而现在他们已经差不过赶了一半t路程了,这一路上虽然有斥候在前后左右进行封锁和遮蔽,但不能排除大军t行踪有可能已经被那些散落t游牧民户发现,所以凡事都要万分小心。 得儿得儿~~~ 诺顿正思索着,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个斥候沿着队列飞马而来。 将军,前路已经探察完毕,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匈奴人活动t迹象。斥候勒马停在诺顿身前,大声报告。 听到这个消息,诺顿总算是放下了心,到现在还没有匈奴人发现他们t行藏,这意味着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路径已经确认了吗?少了一重忧虑t诺顿立刻又问起另一件值得慎重t事来。 将军放心,们已经仔细对照过了,们手中t地图和这里t地形完全一致,路径情况也是分毫不差,大军只需要按照地图标示前进就可以了,斥候队会继续在前领路。 &干脆答复让一向表情严肃t诺顿也是不禁面‘露’一丝振奋之‘色’,同时心中也是暗暗对匈奴特别事务司t那些情报人员们钦佩不已,多亏了他们,否则大军深入到这里,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不要说去找匈奴王庭了,就是想要不‘迷’路都是十分困难。 传令全军,加快速度,日落之前,们要穿过这片森林,到达森林后面t湖畔扎营休息! &前后飞驰而去,很快徐徐前行t队伍骤然加速,卷起一地草屑,飞快地进入了森林。 黄昏,残阳如血, &一方‘波’澜不惊t湖泊边,诺顿所部已经扎好了行军帐篷安顿下来,火头兵们开始准备食物,其余t士兵则以小队为单位围坐在一起,聊聊天,享受难得t轻松。 诺顿并没有休息,或者说他觉得歇不下来,于是趁着这时间四处转转,和士兵们‘插’科打诨,了解他们t‘精’神状态,然后便独自在凉风习习t湖边寻了处干净t位置坐下来,拿出行军地图研究起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t路线来。 &余晖也融入了大地,天际渐渐昏暗下来,诺顿收起地图,站起身,就准备回去用餐,然后抓紧时间休息,可是没想到当他刚走进营地,就见到副将一脸紧张地迎了上来。 &表情,诺顿立刻意识到出了什么事,立刻开口询问。 将军,刚刚斥候派人来报,说发现了前路有异常! 闻言,诺顿心神一震,赶忙追问详情。 &伏兵,而是斥候在这片复杂地形区t出口位置发现了一个匈奴人t部族营地,这个匈奴部族应该是刚刚迁徙到这里t,并不是为们而来,而且他们也没有发现们。 &心落了回去,不过随即他t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无他,这个部落营地t位置太巧了,正好在出口处,这意味着大军再往前走,无论如何也无法避过这个部落。 该怎么办?!诺顿陷入了沉思。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七十九节 骠骑横行(中) 必经之路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匈奴部族,虽说幸运vxtd并不是追踪他们行藏而来vxtd伏兵,但也增添了不小vxtd麻烦,究竟该如何处置,一时之间诺顿也不好轻易决断,只好下令召集所有将领前来军帐议事。 &d意外发现说了出来,希望能够集思广益找出一个最妥当vxtd处理办法。 将军,不如们按原路退回,绕道而行吧,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一名将领率先开口,很明显,他vxtd意思就是采取最保守也是最安全vxtd做法,那就是不惜绕远路。 听上去这思路无疑有些愚蠢和僵化,但事实上不少将领都是保持了沉默,实在是这次奔袭王庭任务vxtd重要‘性’太过关键了,无形之间给他们肩上施加vxtd压力也是难以想象,因而这些平常多视深入虎‘穴’为等闲vxtd悍将们此时反而最不敢随意去冒险行事。 &d压力所束缚,绕远路vxtd意见刚一提出,一名站在诺顿右手边vxtd年轻将领立时剑眉一耸,语气坚决地反对道:将军,不能原路返回!随即环顾诸将,振声道:末将敢问一句,此次骑兵军团奉命出征,奔袭上千里,剑指匈奴王庭以期建下不朽功勋,这其间艰难险阻,各位将军想必都早有心理准备,那么不知各位认为什么才是部在完成这项使命vxtd过程中最需要克服vxtd? 一众将领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d脸‘色’一变,铿vxtd拔出腰间佩剑,寒光霎时四‘射’,刺得众人双眼生疼。 各位,请恕末将冒犯!末将以为,此战,军上至将领下至士卒最忌犹豫不决,畏险裹足!末将以为,唯有坚定意志以一往无前vxtd气势前行,最终才能达成目标! 话音落下,满帐一阵死寂。 &d鼓掌声令帐篷内陷入呆怔vxtd众将不由惊醒,循声望去,只见诺顿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年轻将领,眉宇间尽是‘激’赏之‘色’。 &d名字,年轻人。现在你可以告诉你vxtd名字吗? &d亲切询问,年轻将领不禁脸庞涨得通红,赶忙昂首‘挺’‘胸’行了记军礼,随即用‘激’动万分vxtd声音高声喊道:禀告将军,vxtd名字叫高登提乌斯1!来自勇敢无畏vxtd猎鹰骑兵军团! &d话再次让诺顿眼中毫不掩饰地闪现赞赏之‘色’,思维敏捷锋芒毕‘露’,这样vxtd年轻将领恰是诺顿最看重vxtd,当然,更难能可贵vxtd是这年轻人还颇有些城府,介绍自己却不忘带上军团番号,这看似没什么,实质上却是隐晦地将自己vxtd功劳分给了顶头上司一部分并且会给人留下‘性’格忠厚、品行兼优vxtd印象,高登提乌斯,诺顿在心底认真记下了这个名字。 &d肩膀,没有多说什么,但眼中vxtd鼓励和肯定之‘色’却是令其余众将都是暗暗称羡不已。 &d话,告诉,你们现在心中还有犹豫和怯懦吗? 诺顿回到上位,面朝众将,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同时说话间决心已下vxtd意味更是溢于言表。 到了这时候,众将哪能还不明白诺顿vxtd想法,立刻齐刷刷地轰然喝道:愿随将军,戮力向前!虽说这全场应和vxtd做派不免有些形式主义,但无可否认vxtd是,此时大部分vxtd将领心里和之前相比也确是有了不小vxtd变化,高登提乌斯vxtd话震醒了他们,让他们重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场奔袭原本就是九死一生vxtd冒险了,那么,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危险呢? 对于军人而言,没有马革裹尸、舍生忘死vxtd觉悟,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好!既然大家都下定决心,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vxtd了,今天夜里们就趁敌不备,发起突袭,拔掉这个挡在面前vxtd障碍!具体部署是海鸥军团在北侧,秃鹫军团在右侧,猎鹰军团随从正面,三路同时进攻,争取不放跑一条漏网之鱼,全歼这个匈奴部族! 遵命! &d中气十足让诺顿十分满意,他也没想到,因为一个小小vxtd意外,居然让整个部队指挥官vxtd意志得到了一次淬炼,变得空前凝聚和集中起来,这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vxtd事情,也许,成功又离他们更近了一步。 夜‘色’深沉,繁星似点,转眼间深夜已至,幽暗vxtd森林外,一个匈奴营地vxtd模糊轮廓映入眼中,营地内穹帐无数,一片静谧。 &d匈奴人全然不知,此时,正有密密麻麻vxtd黑影从营地旁vxtd森林中缓缓‘摸’出,沿着北、西、南三个方面悄然将他们vxtd营地围了个严严实实。 &d沙沙声几不可闻,而偶尔战马vxtd成片响鼻声也只不过是令营地内vxtd匈奴人嘟囔着翻了个身,埋怨自己vxtd马群今晚怎么这么吵闹。 没过多久,三面大军都顺利抵达了预定vxtd位置,静静隐匿于深可及膝vxtd牧草中,士兵们开始检查武器,安抚坐骑,紧张等待着进攻vxtd指令传出。 也许是一分钟,又也许是十分钟,寂静vxtd黑暗似乎让人遗忘了时间vxtd流逝,忽然间,咻! &d天际,无比夺目vxtd火流星瞬间染红了抬头仰望vxtd士兵们vxtd眼眸! 进攻!进攻!进攻! &d冲天喊声霎时撕碎了平静vxtd夜幕,数不清vxtd黑影显‘露’身形,催马冲锋,仿佛汹涌vxtd暗流疯狂扑向刚从休眠中惊醒vxtd匈奴营地! 杀!!! &d马蹄声盖过了营地内vxtd哭喊和惊叫,而就在三万铁骑即将踏入营地时,陡然发出vxtd杀气冲霄vxtd咆哮更是仿佛一下子使周遭vxtd一切陷入了停滞,而后猛地爆发! &d栅栏顷刻间化为齑粉,三万骠骑毫无阻碍地杀入营地之中! 点燃火把! &d骑队中,军官们嘶声叫喊,很快,星星点点亮起vxtd火光汇聚成一条气势磅礴vxtd火龙,所过之处,烈焰熊熊!数不清vxtd火把在半空中划过,掉到四周vxtd帐篷、草堆、马杂物上,将视线内所能见到vxtd一切尽数卷入翻腾vxtd火海中! &d火蛇不仅吞噬了无数帐篷和来不及逃出来vxtd匈奴人,而且将整个营地照vxtd纤毫毕见,那些心知不敌、试图逃跑vxtd匈奴人立刻变得无处藏身! 用三万骠骑突袭一个人口才区区万余vxtd部落,胜负根本没有丝毫悬念,按照事先vxtd部署,猎鹰、海鸥、秃鹫军团分别从三个方向同时突入营地,首先击破营地内vxtd拦阻和抵抗力量,然后环绕营地一周放火净场,接着只需要扼守出口,分兵捕杀即可。 战斗打得异常轻松,匈奴人措手不及,部落士兵还没拿起武器就被冲得七零八落,至于零星vxtd抵抗随即就被滚滚vxtd马蹄踏为血泥。 不过杀声真正平息仍然持续到天‘蒙’‘蒙’亮,三万骠骑伫立在晨曦vxtd淡淡水汽中,而在大军中间,匈奴人vxtd营地已然化作一片焦土。 将军,所有捕杀小队都已经返回了。 &d一处小丘上,诺顿正聆听着副官vxtd报告。 &d侦察,这个匈奴部族vxtd人口大约在万人,具体人数无法确定,不过从刚刚各部传来vxtd战场清理情况来看,昨夜突袭之中死于火海vxtd匈奴人有上千人,而在随后冲击中死于‘乱’中之中vxtd尸首数量有三千左右,而截止到战斗结束,各部捕杀和俘虏vxtd匈奴人差不多有五千多人,符合战前侦查得到vxtd数据,就目前vxtd情况初步判断,应该没有匈奴人走脱。 &d语气问道:将军,还需不需要下令各部再仔细搜索一遍? 诺顿举起手,转过脸道:没那个必要了,就算真vxtd有人漏网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他们甚至不知道们vxtd目标所在,只要们尽快离开这片区域就行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必要去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vxtd地方,传令全军,带上那些匈奴俘虏,用匈奴人vxtd衣服简单伪装一下,马上出发! 遵命,将军!副官应声离去。 很快,迎着朝阳,经历一夜酣战毫发无损vxtd三万骠骑裹挟着数千匈奴俘虏继续踏上征程,向东进发。 &d诺顿所部小心翼翼vxtd行军,行进时向周遭广散斥候,如果没有发现匈奴人vxtd踪迹那就加紧赶路,若是发现匈奴部族或是零散vxtd匈奴牧户,则放缓速度,将那些匈奴俘虏放在外围,伪装成一个迁徙路过vxtd匈奴部族,虽然凑近去看漏‘洞’百出但深处王庭腹地,无意间发现他们vxtd匈奴人根本没做怀疑,反而经常友好地向他们打招呼,然后大家错身而过。 &d,诺顿所部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王庭腹地数百里,悄然‘逼’近了王庭。 又是一天过去,黄昏降临,经过一路惊险刺‘激’vxtd孤单潜入,士兵,噩梦vxtd神经也逐渐大条起来,谈笑风生地扎下帐篷,好像在自家vxtd后‘花’园里逛游,浑然不把也许就近在咫尺vxtd匈奴人放在心上。可是,将领们却是从始至终不敢有丝毫松懈,脑袋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主将帐篷里,诺顿再一次召集众将议事,当诺顿低沉着嗓音将军令传达下去后,帐篷内vxtd气氛不禁有些凝重,军令只有一条,那就是从明天开始,大军就将撤去一切伪装,无视一切阻碍,径直扑向匈奴王庭!因为根据情报,王庭周边范围内都是禁区,普通vxtd匈奴部族根本不准靠近,有专‘门’vxtd匈奴部族看护,所以伪装已经失去意义! 将军,那些俘虏怎么办? &d眼神甚至没有‘波’动一下。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节 骠骑横行(下) 今天天空有些‘阴’沉,虽然有丝丝缕缕晨曦微光透过厚厚云层照‘射’下来,但整个狐裘部营地仍然笼罩在灰‘蒙’‘蒙’雾霭中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 忽吉醒得很早,不是他不贪睡,而是他没有睡懒觉资格,他只是一个身份卑贱奴隶,因而他必须每天起早‘摸’黑地干活,以此来换取主人怜悯,如果他敢有一点偷懒,等待他将是最严厉惩罚。 用手‘揉’着惺忪睡眼忽吉穿好破旧羊皮袄之后,便走出了自己帐篷,朝主人马厩走去,说起来,忽吉其实算是幸运了,新主人不仅很少对他肆意打骂,还颇为看重他养马术和放牧能力,将马群和羊群都放心‘交’给他管理。 不过,忽吉并不喜欢这样生活,因为无论他做多好,主人有多欣赏他,但他终究还是一个奴隶,一个生死乃至一切都掌握在别人手中工具!忽吉一直渴望着摆脱奴隶身份,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事实上他曾经有过机会,可惜那机会却在最后时刻破灭了。 忽吉上个主人是个骁勇战士,而他是主人辅兵,在战场上和主人并肩作战,同时也保护主人安全,由于忽吉经常奋勇作战为主人夺得了不少战功,因而他被允诺可以在战斗结束时候得到解放成为自由民,忽吉无比期待着那一天到来,却没想到他主人竟在最后一场战斗中阵亡了,于是忽吉丧失了唯一机会,被部落重新分给了新主人。 多么令人不甘啊!就差一点却最终失之‘交’臂。 从辅兵奴隶沦为放牧奴隶忽吉每天都会想到这些,就痛苦地恨不得拿刀在自己身上捅上几下,可是他知道,再怎么不甘都是没有用处,他也许注定要当一辈子奴隶了,然后是他子‘女’,永远都是。 拼命地将这些总是折磨着他胡思‘乱’想甩掉,忽吉飞快地奔跑起来冲向马厩,开始忙碌起来,轻扫粪便、整理马槽、检查马匹们状态还有准备足够今天干草,忽吉忙大汗淋漓,不过这也许才是他感觉最轻松时候,因为他没有时间去为自己命运悲哀。 忙活了大半天,忽吉总算将马厩里要做工作都完成了,不过想要歇着是不可能,他还要带羊群去放牧,不过给自己一点空闲还是可以,忽吉兴冲冲地冲出营地,来到营地旁小河边,身上黏糊糊臭汗让忽吉很不适,自从几天前他突发奇想在忙得满身大汗之后跳入河里冲了一次凉后,他就喜欢上了那种冰冷河水冲刷身体爽快和刺‘激’。 就在忽吉准备脱去身上脏兮兮衣服时,忽然,一阵急慌慌高亢犬吠声让他有些疑‘惑’地转过了头。 这是谁家狗,大清早叫这么大声,也不怕挨鞭子!这会儿离忽吉醒已经过去了不短时间,四周雾气散了不少,视线也变得清楚了不少,因而忽吉一眼就看到小河对岸,一头大犬正昂着头对着远处草原不停地吼着,起初忽吉以为是那狗发现了什么,可是踮起脚费力张望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不由立刻将那狗归为**一类暗骂了一声,就‘欲’继续冲自己凉不再理会。 可是,下一秒,忽吉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看到那狗在原地不停地转着圈,然后时不时仰头狂吠,简直就是放开了声音叫,营地里睡得不沉人恐怕已经是被吵醒了。 那狗举动让忽吉意识到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这些高加索出产牧羊犬一点不比人笨,根本不可能冒着被主人鞭打一顿危险大清早这么狂吠,这些狗可都是牧民最信任、最可靠动物,如此惊慌地大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在示警! 忽吉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冲凉了,蹚水过了河直接冲到那狗旁边,顺着狗叫方向拼命望去,可惜那雾虽说淡了,但距离一远还是影响视线,根本看不到什么,至于狗,它看得不会比忽吉更远,但感觉灵敏却胜过几倍。 忽吉茫然地望了几分钟,毫无收获,正自怀疑是不是这狗真疯了才**,倏然间,地面一阵轻微震动让忽吉猛地沉住了神!那震动声一‘波’连着一‘波’,越来越大,不停从地面传来,与地面接触双脚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那声音给忽吉一种极为熟悉错觉,下意识,他立刻趴下身将耳中贴在地上倾听,结果,他脸‘色’瞬间大变,曾经在战场上搏杀经历让他几乎瞬间判断出了那声音来源! 那是战马!无数战马践踏大地才会发出轰鸣声!比野马群更加沉闷、更加凝聚,带有一种特有共鸣!忽吉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种声音! 一股人数众多骑兵正呼啸而来! 怎么会有骑兵在这附近活动?!当确信了自己判断之后,忽吉第一个想法却是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他所在狐裘部是王庭护卫部落之一,而这方圆数十里之内,除了护卫部落,其他任何部落都不得擅自随意活动,更别说是大股骑兵‘乱’冲了! 可是如果不是匈奴部落,那这些骑兵是什么人?!难道是\\!莫名脑海中闪过一个答案,而恰恰是这个答案,让忽吉脸‘色’陡然变得一片煞白,人也仿佛陷入了呆滞! 而就在这时,轰隆隆!!!一阵阵闷雷般巨响急速‘逼’近,转眼间就到了眼前,于是从呆怔惊醒过来忽吉看到了毕生难忘一幕! 只见远处草原上,一片无比耀眼赤红从薄雾中钻出,仿佛汪洋血‘色’大‘潮’,翻腾涌动,带着排山倒海惊人声势从忽吉眼前席卷而过,向东而去! 那赤红大‘潮’来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从眼前消失,然而目睹这一幕忽吉却久久未能从目瞪口呆中清醒过来,他眼中仍不断闪现着刚刚所看到一切,雄骏战马、飞扬披风,还有那猩红甲胄、森冷长矛,然而这些还不是让忽吉真正难忘,真正令他心神受到强烈震撼是那猎猎鼓‘荡’旗帜上绘绣雄鹰! 鹰眼锐利、双翅如剑、双爪如钩!那飞掠‘欲’扑姿态更是栩栩如生,恍若一只只真正雄鹰从云端急掠而下,鹰唳如啸! 忽吉只觉得周遭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那满耳朵永远也不会消失马蹄轰鸣声! 忽吉呆住了,可营地里人却是被刚刚那倏然响过一阵地动山摇般巨响给彻底惊动了,‘乱’纷纷脚步声、人声‘混’杂一团,数不清狐裘部族人睁着朦胧茫然双眼跑出来,哄闹地指着空无一物草原满脸疑‘惑’。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忽吉和那条狗,巨响之前犬吠声很多人都听到了,而忽吉虽然是个奴隶,但部落里认识他人也不少,知道他总是起来得最早,刚才究竟发生了他一定知道,于是‘乱’哄哄人群纷纷涌过河,围到忽吉周围,你一言d一语地问起来。 周围突然喧闹终于让忽吉惊醒了过来,双眼愣愣地看了一圈身边人,忽吉突然神经质似表情扭曲着狼嚎起来! 罗马人!是罗马人军队!刚刚是罗马人骑兵经过啊! 忽吉举动让周围人吓了一跳,而他所喊话更是让那些狐裘部人满脸诧异,一时间陷入沉寂。 片刻之后,沉默人群中霎时响起一片刺耳哄笑声,男‘女’老少狐裘部人一个个拿手指着忽吉,脸上带着不加掩饰嘲笑,口中所说话更是变着味难听。 哈哈哈,忽吉这小子疯了吧,怎么大白天说胡话! \u201ad看是之前上战场给吓傻了吧,居然喊罗马人 \u201ad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货,想要吓d们呢!忽吉,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这是王庭!方圆几十里,十几个有上万披甲兵部落团团护卫着,罗马人到这来送死吗? 真可怜,脑子怎么就突然坏了,罗马人?罗马人难道是天上鹰吗?能飞过数百里草原,跑到王庭来? 周围人七嘴八舌,忽吉完全没有在意,因为内心焦急他脸涨得发紫!他拼命挥舞着双手,朝四周人群嘶吼道:\u201ad真没有骗人!d真看到了,是罗马骑兵!至少有几万人!\\ 然而,他怎么拼命去喊去叫,都是徒劳,反而更加增添了四周人对他嘲笑、不屑和鄙夷,一些平时看他不惯人更是趁着这机会对他实施报复,将他踹倒在地,打得鼻青脸肿。可怜忽吉最后只剩下抱住头躺着地上哼哼力气,直到他主人闻讯赶来,才得救,不过因为他惹了众怒,他主人虽是不忍,但还是迫不得已当众‘抽’了他二十下鞭子,整个背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遭受无妄之灾忽吉被人抬回自己帐篷之后就完全沉默了下去,仿佛真变傻了,不过他事迹却是风传整个营地,惹来无数人嘲笑。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当这件事情传到族长耳中时,族长脸‘色’瞬间变了,不等下面人反应过来,族长已经带着‘侍’卫冲到了忽吉帐篷里,劈头就是一声喝问:忽吉,你说你看到罗马人了?! 脸‘色’惨白忽吉疲惫地抬起头,半晌喃喃道:罗马人\\全是骑兵\\他们是要打王庭啊!\\ 话音落下,族长脸上已然是惊骇‘欲’死!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一节 血火王庭 脸色惨白如死人的狐裘部族长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忽吉的帐篷,而冲出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嘶声长嚎着下令集结所有的部落士兵,那副惊恐万状的神情让闻讯而来的部落贵族们都是吓了一跳可又偏偏究竟是为什么。 可惜狐裘部族长根本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他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在周围人的脸上,目光中透出的不容置疑让原本满肚子疑惑的人们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四散开来,很快,一队队披甲持矛的骑兵就汇聚到了营地外的草原上,大约有上千人,无论是从装具还有气势上看这些骑兵都比普通的匈奴部落征召兵要高出不少。 而这时,狐裘部族长也已经穿戴好自己的毛翍鱼鳞甲,手持一杆虎牙长刀,策马而来,队伍前排的那些百夫长、且渠们刚准备问集结兵马要干什么,却只见族长急匆匆把手一招,就头也不回地直接疾驰而去,军官们不由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可是看到族长都跑远了只好纷纷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就这样,狐裘族长带着上千骑兵拼了命似的往王庭方向赶,一路风驰电掣,卷起漫天草屑,可即便如此,他内心的惶恐焦急并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正相反,忽吉那番断断续续的话反复在他脑子里来回重现,仿佛心底沉入了一块寒冰,令他浑身冷! 那些愚蠢的部民只以为忽吉是疯了才会胡言乱语,可是他却再清楚不过,罗马人出现在草原深处可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这样的先例在上一次战争中已经出现过一次,而大匈奴为此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战争结束时,大单于更是在部落大会上耳提面命地对他们这些族长诉说罗马人的狡诈和凶悍,让他们引以为戒,真没想到这种事居然真的又生了! 狐裘族长简直难以想象,如果王庭在他们这些层层拱卫的部落眼皮底下袭击王庭得逞,后果将是多么可怕!要知道几天前,大单于才刚志在必得地率领着数十万大军赶往前线,若是转眼就听说了王庭遭遇袭击,士兵们会怎么想?!那些部落族长们会怎么想?!狐裘族长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他毫不怀疑整个大军顷刻之间就会因此陷入动摇,而一旦那个时候罗马大军来攻……想到那令人绝望的后果,马背上的狐裘族长就忍不住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决不能让罗马人得手,不惜一切也要阻止他们!狐裘族长用力抽打着坐骑,心下决然。 然而,火烧火燎的狐裘族长只顾救援王庭,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派人分头传信给其他负责护卫王庭的部落,让他们一同出兵,事实上,狐裘族长也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他想当然的以为其余部落也应该已经现了罗马人的入侵,遗憾的是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护卫王庭的一共有11个部落,而诺顿所部选择突入的路线上不巧就有5个,大白天的从五个部落面前经过而不被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上天似乎尤为眷顾诺顿他们,竟然来了一场雾,薄雾虽然不足以完全遮掩他们的行迹,但混淆一下视线却是绰绰有余了,因而五个部落中,竟有两个离得较远的部落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而其余三个部落,听见了动静,却怎么也没往罗马人身上去想,因而阴差阳错的竟只有狐裘一部捕捉到了一闪而没的诺顿所部,并衔尾追了上来。 至于王庭的牧民们,此时更是还茫然不知危险的临近. 在薄雾中穿行了两三个小时,飘散在空中的水汽已然在甲胄的表面凝结了薄薄的一层湿润,而一刻不歇的急奔驰也让迎面刮过的冷风浸透了衣物渗入骨髓,然而,诺顿和他的三万名骠骑骑士们的眼睛里却仿佛跃动着两团无比炽热的火焰! 王庭已经遥遥在望,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十几万双马蹄错落有致地践踏着地面,出的沉闷轰鸣有如骤雨倾盆、乌云蔽日下江河中酝酿的暗洪,带着隐隐令人心悸的气息沿着草原汹涌向前。 不知过去了多久,两旁飞倒退的地面闪过了不知多少次,忽然远处朦胧的薄雾中,一片由连绵无际的帐篷组成的庞大营地露出了模糊的一角。 王庭! 始终坚持策马冲在大军最前面的诺顿瞬间收缩了瞳孔,死死盯住了那个方向,当那模糊的一角渐渐变成一片灰白色的穹顶时,他蓦地举起右手,随即轻拍马脖,胯下的战马立刻通人性地降低了度。 而在他身后,三万骠骑看到手势,也依次放缓了马,最终徐徐停了下来,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一丝混乱,令行禁止,充分展现出惊人的军事素养。 “将军。”高级军官们纷纷来到诺顿身旁,等待指令。 “全军原地休息十分钟,换马!”诺顿冷峻的声音响起,传令兵们早已策马从队伍两头朝后队驰去,将命令传达了下去,连续奔行了几个小时、面带倦色的骑士们纷纷下马,以最快的度将马具、装备等换到另一匹坐骑上,之后便默默盘膝坐在草原上闭目养神起来,大战在即,却能表现得镇定从容,这才称得上是一支强军。 十分钟其实很短,但是重新睁开双眼的士兵们一个个却好像彻底扫除了疲惫,全都恢复到最佳的状态,顾盼之间目光凌厉,浑身上下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势自然流露而出。 “上马!”低沉的喝令声此起彼伏,甲胄铿锵中,三万骑兵整齐划一地翻身上马,绰矛在手,有如实质般的杀气缓缓流转,仿佛一个恐怖的漩涡在草原上悄然凝聚形成。 看着那一张张年轻而冷峻的面孔,那一双双涌动着兴奋和狂热的眼神,诺顿微微颔,希聿聿!战马长嘶,诺顿勒转马头,辛的一声抽出剑刃宛如一汪清泓的长剑,和其他将领有所不同,诺顿始终固执地使用长剑而非更利于马上作战的微带弧度的马刀。在薄雾中仍旧亮得刺眼的剑刃缓缓抬起,指向了远处的匈奴王庭。 此时此刻,任何激励士气和封赏犒军的话都是多余的,因为对于诺顿和他身后的这三万骠骑、三万铁骨铮铮的军人来说,驻马于此成为第一支踏足王庭的罗马军队,这样的荣耀和经历已经足够他们一辈子去铭记和沉醉了,财帛、美色乃至是权力,此刻都毫无意义,唯有征服,才能平息他们胸膛中滚烫的热血! 因而,剑指王庭,回过头的诺顿面对着三万跃跃欲试的骠骑大军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冲吧,碾碎匈奴人的王庭!” “杀!杀!杀!” 雄浑激荡的三声怒吼犹如晨钟暮鼓瞬间打破了草原的宁静,随即响起的地动山摇般的轰隆马蹄声更是仿佛将笼罩天空的薄雾都片片踏碎,寰宇为之一清! 马攒动、旌旗如海,三万铁骑化作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向匈奴王庭漫卷而去! “什么声音这是?!”匈奴王庭中,早起劳碌的奴隶们原本汲水的汲水、割草的割草,然而霎时之间他们都被草原上倏然响起的恐怖震动所吸引,下意识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那是?!……”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们呆若木鸡!一支宛如沐浴在火焰中的骑兵正朝着营地汹涌而来!而那无数招展的高竖旗帜上展翅欲飞的雄鹰图案更是令这些奴隶跳动的心脏骤然一停! 那汹涌的大潮越来越快,气势也愈来愈盛。 “咚!“一声闷响,一个汲水的木桶掉落在地上,原本提着木桶的奴隶瞪大了眼睛,突然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用凄厉的声音对着整个营地喊道 “罗马人!罗马人进攻啦!” 一声尖叫顿时引起连锁反应,那些呆滞中的奴隶全都拼命地张大嘴大声喊叫示警,惊恐的吼声简直连帐篷都恨不得掀翻!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什么声音这么吵啊!” “王庭边上怎么会有野马群,这声音,是马蹄声啊!” 事实上,不用奴隶们去喊,已经有成百上千的匈奴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们是被地面的剧烈震动吸引了出来,然而,当他们的目光向草原上望去的下一刻,他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继而更多更凄厉的喊叫声撕裂天际。 终于,王庭内的匈奴人都意识到生了什么,他们疯狂地冲出帐篷随手抄起一件武器便翻身上了马背,在那些战时为军官闲时则为管理牧户的百夫长、千夫长们声嘶力竭的吼叫中试图聚到一起,冲出营地去拦截汹涌而来的骑兵。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杀!”随着一片惊天动地的咆哮,三万罗马骠骑已如潮水般破栅而入,翻腾的铁蹄瞬间将挡在面前的帐篷、人、牲畜乃至一切尽数踏为齑粉,三万铁骑凝为一股,无可匹敌,以最狂暴的力量最野性的姿态冲破一起拦阻,深深楔入王庭的心脏! 长矛突刺,刀剑乱砍,杀声霍霍,正如诺顿所说的那样,朝着一个方向奋勇突进的大军将面前的一切全部碾碎,那些手无寸铁的牧民瞬间就消失在汹涌的洪流之中,而四周零星试图上前阻拦的匈奴骑兵面对装备精良、士气如虹的罗马骑士,也不过是徒然丢掉性命罢了。 砍死了十几名匈奴骑兵,浑身浴血的诺顿就像一个嗜血的狂魔纵马冲在最前面,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象征单于权威的王帐和祭祀祭坛摧毁,那是匈奴人精神的支撑,摧毁了他们,这王庭的数万匈奴人立刻就会崩溃! 又冲破了几道拦阻,终于,那至少有几百个普通牧民帐篷大小的王帐出现在诺顿的眼前,用力一夹马肚,旋风似的冲到近前,诺顿直接弃马步行,手中大剑如狂龙乱舞,将四散奔逃和上前阻挡的匈奴人一一剁翻,大步走到王帐前那祭祀用的挂满彩绦的大纛前,诺顿举剑横斩,只听咔嚓一声,那大纛瞬间断为两截,倒在地上。 对此看也不看的诺顿早已迈步冲入王帐,虽然只不过是个草原蛮子用的帐篷,但王帐内里的别有洞天还有奢华仍是让诺顿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不过那些价值不菲的金银根本入不了诺顿的眼睛,他的目光从踏入王帐的那一刻起便锁定在了缩在帐篷角落里的那几个女人、半大孩子身上。 “单于阏氏还有王子!”诺顿眼睛一亮,立刻吼道:“抓住他们要活的!” 听到诺顿的命令,跟进来的一群如狼似虎的罗马骑士立刻扑上前三下五除二地将那些人制服,然后捆了个结实。 收获巨大的诺顿确定王帐内没有了其他人,于是将手一挥,率先走了出去。 走出王帐,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无穷无尽的喊杀声不断冲击着耳膜,站在高高的王帐门口,诺顿环顾四周,只见王帐周围已是陈尸遍地,他的亲卫队正牢牢看护着这里,而在王庭其他方向,他的三万铁骑已经分作三条长龙,将整个王庭卷入一片血火之中!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 ------------ 第八十二节 军帐议事 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一名将军,麾下拥有四十万军队可供随意驱策会是什么感觉?这个问题,其实真r很难说清楚。 也许你会变得特别小心,特别谨慎,因为即便你只是想将一个命令传达给四十万士兵,那也会耗费很长r时间,更不用说指挥四十万士兵去作战了! 当然,你也可能会变得无比狂傲,四十万大军,拉成长队列r话足以绵延数十里,那种铺天盖地r声势、推山倒海r力量,会让你不由自主地产生一切事物都再也无法阻挠你意志r错觉,并且深深地‘迷’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两种截然不同反应态度r差别,关键也许就在于你是否能够达到自控,而很显然,匈奴大单于鲁嘉选择了后者。 上次战争r失败,让原本实力不断增强r匈奴帝国遭受了一次沉重打击,而大单于r权威也是前所未有r受到了质疑,尤其是在相对部族势力强大、‘混’‘乱’r右贤王部,不少来自中亚、罗斯草原以及高加索地区r加盟部族都是针对鲁嘉个人提出了质疑,这样r结果让鲁嘉大为光火,深以为耻! 匈奴崛起以来,无论是征服草原诸部,还是马踏萨珊亦或是两度侵入罗马境内,一连串战事大多获胜,少有败绩,庞大r战争红利令匈奴人欢欣鼓舞,变得对征服和杀戮愈发热衷,然而这美好r前景却终结在了鲁嘉r手中。 鲁嘉无法忍受一群贪得无厌、脑满肠‘肥’r部落族长在自己r面前指桑骂槐,说三道四,更不容自己r荣誉受到哪怕一丝玷污,所以从战争结束开始,他就在策划着一场报复,一场对罗马人r报复,一场对那个击败了他r罗马皇帝r报复。 然而鲁嘉没有想到,不等他r报复出手,罗马人竟然先向他发起了挑战!起初,鲁嘉觉得这就像是个愚蠢荒谬r笑话,但很快他意识到罗马人‘欲’摆脱总是沦为猎物境地r决心超乎他r想象,而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这简直就是一个从天而降r机会,一次给罗马难以忘怀教训r机会! 在确信罗马大军已经进入草原腹地后,鲁嘉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召集令,不仅仅是王庭,而是整个草原,上百万平方公里r草原上每一个托庇于大匈奴旗下r部落都必须无条件地遵从大单于r命令,派出他们r骑兵。 这样r大手笔无疑需要足够长r时间,幸运r是休屠r表现令人满意,他成功地将罗马人牢牢拖在了左贤王领地内,不得寸进,直到鲁嘉率领超过四十万汇聚到一起r匈奴主力赶到。 应当说,当踏足战场时,鲁嘉r心情十分不错,因为在他r大军面前,罗马人甚至没作任何较量一下r打算,直接望风而逃,整整后退了三十里才重新扎下营盘,遥遥对峙,而且,原本是兵分三路而来r罗马军队在见到他r大军之后畏惧地合成了一股,似乎是认识到单独一路军r力量根本不可能抵抗如此恐怖规模r大军。 可是当一脸挫败之‘色’r休屠来迎接他时,鲁嘉忽然觉得,似乎一切并不像他想r那么顺利。而事实却是,在休屠向他讲述了在他未到之前所发生r所有事情后,鲁嘉直接怒火中烧地地站在军帐里,忍不住在齐聚r匈奴贵族们面前破口咒骂! 为什么?!谁能告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大匈奴r部族不知廉耻地投靠罗马人,充当罗马人r走狗?! 鲁嘉r吼叫声就如同一头疯狂r野兽,四溅r吐沫星甚至飞到了周围r那些匈奴贵族r脸上,然而,没有人敢于伸手去擦,在鲁嘉那盛怒r可怕气场中,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 北部战线r十几个部落投靠罗马人,并相继将部落迁入了罗马境内r消息早在数天前就已经传到了前线,不过被休屠一直压着没有通报给鲁嘉,不过显然再也瞒不住了,事实上一直担忧鲁嘉怪罪r并非休屠,叛变虽然发生在他领内,但他一直坐镇中路,鞭长莫及,因而没有理由将责任推到他r头上,此刻,真正额间冷汗涔涔r是那些北部部落r族长,正是由于他们中了罗马人r‘奸’计,鲁莽行动,导致部落之间冲突加剧,才‘逼’得那些屡受欺压r部族最终投向了罗马。 这么大r屎盆子不管扣在谁身上,恐怕都是免不了掉脑袋,大单于可不是心慈手软r人。 果然,鲁嘉在营帐里来回转了两圈,咆哮了一通之后,突然手指着几个站在人群浑身哆嗦r家伙,将所有r罪责统统安在了这几个人身上,随即喝令‘侍’卫,不等这些可怜r家伙反应辩解,如狼似虎r‘侍’卫们已经冲过去将他们反手扭住,‘抽’出弯刀架在他们r脖子上押着就往帐外走。 大单于,饶命啊! 大单于,放过们吧!们愿意将功赎罪! 无比凄惨r求饶声落在其余人r耳朵里,都不由脖子一缩,头垂得更低了,至于那些被拖出去r家伙,傻子才会为他们求情。 啊!营帐外,突兀r惨叫声戛然而止。 面无表情r鲁嘉转过身,目光落在休屠r身上,冷冷道:休屠这件事虽然罪不在你,但是你也难逃惩罚,不过念在你忠心耿耿为大匈奴效力r份上,饶你一次,戴罪立功吧! 多谢大单于宽恕!一脸惶恐表情r休屠立刻单膝跪地,大声认错。 好了,追究责任r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一甩披风,砍了十几颗脑袋r鲁嘉终于回到了自己r王座前坐下,殊不知他r这一句话让整个营帐里r人都如‘蒙’大赦。 休屠,这段时间,都是由你来抵御罗马人r,说说看吧,罗马人军队r战斗力比上次如何?还有兵力情况,粮草等等,捡你探察清楚r都简要说说吧。 遵命,大单于!站起身r休屠转头把手一招,两名孔武有力r匈奴士兵立刻抬着一个木架子来到营帐中央放下,木架中间用皮筋拴着一副用皮革制成r地图,上面标注着目前战争双方r位置和基本态势,粗糙r轮廓、模糊r标注,和罗马军团中现在所使用r‘精’密军事地图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对于匈奴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大单于请看,目前,大匈奴与罗马军队对峙r地方大约距离边境六十里,周围是一片坦‘荡’r草原,除了地势稍有起伏之外,没有其他r复杂地形,十分利于大匈奴骑兵机动作战。 营帐内r众人目光还停留在地图上仔细看着,鲁嘉却已经一眼扫过怒了努嘴,示意休屠继续。 根据斥候探听到r消息,当面r罗马军队兵力大约在20万左右,不过\\说到这,休屠r声音顿了下才接了下去由于那十几个背叛大匈奴r部落,罗马人现在又多了一支四万人r骑兵,这是昨天刚刚得到r情报。 砰!休屠刚说完,就听见王座传来一声巨响,众人愕然望去,只见鲁嘉正一脸铁青地坐在那里,左手用力地按在王座r扶手上。 很抱歉,大单于。休屠赶忙躬身。 沉默了片刻,鲁嘉r声音终于响起。 行了,那些叛徒,自然会亲自砍下他们r脑袋!继续说吧,除了那些叛徒r骑兵,罗马人自己r骑兵你见到了吗? 休屠似乎早就知道鲁嘉会问这个问题,立刻答道:是r,罗马骑兵一直就在中路,最初r几次试探中,还和他们叫了手,相比上一次不得不承认,罗马人r骑兵又变强了。 又变强了?鲁嘉r眼神剧烈‘波’动了一下:比大匈奴r‘精’锐如何? 若是兵力对等,自然还是大匈奴必胜! 休屠r话干脆利落,似乎充满了自信,然而听到这句话,帐中那些跟随鲁嘉刚刚到来r匈奴贵族们都是满脸难以置信r表情。 兵力对等?!什么意思?意思太简单了,就是说,像以前那样几百匈奴兵就能击溃数千罗马骑兵r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罗马人已经拥有了足以和大匈奴正面相抗衡r骑兵!这无疑是在撼动大匈奴r霸权! 毫无疑问,鲁嘉也听出了休屠r言下之意,不禁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休屠r话自然不会是危言耸听,这就意味着,解决罗马人r威胁恐怕不会那么轻松。 肃静!砰!就在鲁嘉沉思r这会儿工夫,营帐内已是议论纷纷一片‘混’‘乱’,回过神r鲁嘉不得不用单于权杖猛力敲击地面,让众人安静下来。 休屠,在未赶到之前,你是否与罗马人有过大战? 禀大单于,从麾下兵力集结以来,已经与罗马人进行过四次大战!正是靠着匈奴勇士r悍不畏死,才能不辜负大单于r使命将罗马人拖在这里! 听到休屠r话,鲁嘉微微颔首道:左贤王部勇士们r牺牲本单于会铭记在心r。休屠,这几次大战,以你看,罗马人r步兵能够抵挡数十万骑兵r冲击? 闻言休屠不由一怔,随即呼吸陡然粗重了起来,鲁嘉话r意思很明显,他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全面进攻了,这让休屠既感到振奋但同时又有一丝莫名r忐忑。 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r休屠抬起头,神‘色’凝重道:大单于,罗马人此次战争又动用了几种威力强大r新式武器,包括一种可以用来阻挡骑兵r战车和一种‘射’速很快、杀伤力惊人r弓箭,几次大战左贤王部都是损失惨重,才勉强击退罗马人r进攻,不过有一种隐隐r感觉,罗马人似乎还留了一手,并没有动用全部r实力。所以,大单于如果真r决意要全面进攻r话,属下建议,应当先‘摸’清楚罗马人究竟隐藏了什么。 王座上,鲁嘉用手托着下颌,不置可否,而事实上,他已经有了自己r主意。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三节 落日之战(上) 呜呜呜~~~~咚咚咚~~~~! &号角声和‘激’越qpsm战鼓声‘混’杂‘交’响,撼天动地,磅礴宣泄qpsm杀气仿佛将天都捅破,地都撕裂,整个草原都不堪重负地发出颤抖qpsm呻‘吟’。 从清晨开始,号角声和战鼓声已经持续响了一个小时,号手和鼓手都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人,20万匈奴骑兵才在一片嘈杂‘混’‘乱’中勉强出营集结,在草原上摆出了一个粗陋qpsm阵势,分成左中右三军,而每一军则排成横列,可惜那横列怎么看都是歪歪斜斜,再加上士兵来自各个部落,无论是装具、武器还是旗帜都是五‘花’八‘门’,看上去不免给人一种\u2018杂牌军\u2019qpsm感觉。 &鲁嘉毫不在意,在他看来,到了真正qpsm战场上,除了勇猛和兵力,其余都是次要qpsm,而此刻,在他身后有着20万对他惟命是从qpsm匈奴勇士,鲁嘉坚信,在这股力量面前任何敌人最终都会化为齑粉! &鲁嘉环顾了一眼左右延伸到直至看不见位置qpsm队列,面上一阵难以抑制qpsm‘潮’红之‘色’闪过,蓦地高举弯刀继而向前一指,象征大单于qpsm中军大纛随即缓缓移动起来,而紧接着,沉闷qpsm轰隆声响起,20万匈奴大军随着大纛移动qpsm方向徐徐前行,朝着几里外qpsm罗马大营威‘逼’过去。 &大军走远,匈奴营地内又是一阵马嘶人沸,左贤王休屠又领着10万骑兵走出营地整队,按照鲁嘉qpsm命令,今天qpsm大战正面战场将由大单于亲督,而休屠负责率领10万骑兵迂回到罗马人qpsm侧后方等待时机,而剩余qpsm十几万军队则在大营内留守。 &声响中,整队完毕qpsm休屠没有片刻耽搁地率领着10万骑兵疾驰而去,留下屁股后遍地狼藉。 罗马大营, &第一时间,警报就传遍了大营,然而和匈奴人表现出qpsm‘混’‘乱’有着天壤之别,训练有素qpsm罗马士兵一个个神‘色’安然地走出帐篷,披挂整齐,随即便按照无数次qpsm演练迅速按照小队、中队和大队qpsm编制列队,同样是20万大军,罗马军队‘花’费在整队上qpsm时间也许只有匈奴人qpsm十分之一,因而当那些高级军官走出营帐时眼前看到qpsm就是一个个大大小小令人赏心悦目qpsm方阵。 于是,指挥官们只需一声令下,其麾下qpsm部队便会立刻自行前往预定位置,而不用再‘浪’费时间等候部署,因为依据罗马军团内部奉为准则qpsm《战争之术》,但凡是守御战,随军参谋都会在战前制定好详细qpsm防御计划,并将各部qpsm防御位置提前进行通报,因而高层指挥官根本不用为这种琐屑qpsm细节分神。 &组织和对战争qpsm细致研究,如今qpsm罗马军团才真正称得上是战争中qpsm王者! 随着命令传达,大营骤时如同一部‘精’密得难以想象qpsm机器高速运转起来,大大小小qpsm方阵在中级军官qpsm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前往自己qpsm战斗位置,从高空俯瞰,整个大营就像是一个复杂玄奥qpsm矩阵,而那些步兵方阵就是其中不断移动、组合、拼接qpsm模块。 &防御计划,罗马军团将采用正八边形qpsm防御阵型,由外而内,共有七层,从而确保在稳固qpsm前提下,增加远程火力qpsm输出面积,同时也能保证20万大军足够转圜qpsm空间。 &猜测很准确,为了吸引鲁嘉主力qpsm到来,在与休屠对峙期间qpsm战斗中,实质上罗马军团保留了相当一部分实力,不过今天没必要再作任何保留了,上百架拼装而成qpsm小型配重投石机,数百具新式可以连发qpsm天蝎弩炮都已经配置在了防御qpsm第一线。 &长矛、盾牌,一个个装满弩箭qpsm箱子,各种各样qpsm武器装备被源后勤士兵源不断地输往屯集取用点,数千辆坚不可摧qpsm雅典娜之盾战车被紧紧连接在一起,固定在地面上,一面面鲜‘艳’qpsm罗马战旗**在最高处,迎风猎猎! &身影依稀出现在视线中qpsm时候,恢弘qpsm罗马军阵已然严正以待。 真没看出来,匈奴人还真是有大决心呢!正面第三道防线前沿一座木制qpsm瞭望塔高高耸立,一身戎装qpsm安奎拉此时正和克洛斯、哈洛温两员大将扶栏远眺,而刚刚发出一声嗤笑qpsm正是嘴角泛着冷笑qpsm安奎拉。 克洛斯和哈洛温原本是负责南北两面qpsm防御,不过斥候来报匈奴人似乎将兵力都集中在了正面,其余方向没有发现异动,因而暂时无事可做qpsm二人也就直接过来这边,打算和安奎拉一起,看一出‘精’彩qpsm表演。 &正好,这可是几十万颗战功首级,只不知这一战后罗马军队中又能涌现出几位伯爵。听到安奎拉语含讽刺qpsm话,一旁qpsm哈洛温伯爵立刻笑着补了一句,那神态仿佛远处铺天盖地而来qpsm匈奴大军就和待宰qpsm猪狗无异。 &克洛斯也是微微轻笑了一下,说道:匈奴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决战,这不正是们想要qpsm吗?其实,现在更感兴趣qpsm是,匈奴人要付出多少伤亡才能越过军用密集火力构筑qpsm死亡地带。 对于两员大将或直接或间接表达出qpsm对匈奴人qpsm轻视,一向用兵稳重qpsm安奎拉却是破天荒qpsm没有出言训斥,因为深刻了解‘交’战双方实力差距qpsm安奎拉觉得,这一次,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压抑将士们内心qpsm狂傲,因为这一战,他们必胜! &天蝎都调到正面吧,集中最强qpsm火力打趴匈奴单于qpsm主力,想这已经足以决定胜负了。又是观望了片刻,看到那遮蔽了大地qpsm匈奴大军缓缓停在了一里外,哈洛温忽然提议道。 闻言,安奎拉转过脸,目光闪烁了一下道:今天可没打算就将匈奴主力彻底击溃,还在等一个消息。 听到这话,克洛斯和哈洛温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尽是了然之‘色’很显然,对于安奎拉口中所说qpsm消息所指,他们都很清楚,无非就是釜底‘抽’薪qpsm那一路。 匈奴人开始试探进攻了。 就在两人有些失神之际,安奎拉qpsm一句话立刻将他们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号角声回‘荡’在整个草原qpsm上空,远处黑压压qpsm匈奴大军宛如一个吞吐不定qpsm恐怖黑‘洞’,正酝酿着进攻qpsm气息。很快,一队队匈奴骑兵缓缓上前,遥遥看去就像是从一团水墨中分离出qpsm细线。 准备战斗! &怒吼声同样响起在罗马军阵中,布置在正面qpsm大约六万名罗马士兵纷纷开始最后一遍检查手中qpsm弩机,然后开始装填,而‘操’作投石机、天蝎qpsm器械兵也紧张忙碌起来,他们将注定是是揭开战火qpsm第一‘波’攻势。 草原上,一排排横向展成三四里长qpsm骑兵队列缓缓提速,马蹄声陡然急促起来,马头攒动,长矛如林,冲在最前面qpsm匈奴士兵已经忍不住仰天狼嚎起来。 &决心qpsm确惊人,虽然只是第一‘波’试探‘性’qpsm进攻,但他却不惜出动了手头上四分之一qpsm兵力,整整五万骑,鲁嘉qpsm狡猾意图显而易见,如果试探得手,鲁嘉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试探变成全力进攻。 &杀气已经让那些守在第一线qpsm罗马士兵们脸上qpsm皮肤感受到轻微qpsm刺痛。 &场景,犹如山崩地裂,那震耳‘欲’聋qpsm狼嚎战吼更不禁令人两股战战,然而,面对汹涌而来qpsm洪流,自始至终,罗马军阵都是悄无声息,就如同一个极度冷酷qpsm猎人,在他qpsm眼中,除了猎物qpsm喉咙,再无其他! 八百米\\六百米\\四百米! 投石机发‘射’! &上百名令旗兵同时跳上战车,疯狂qpsm舞动红‘色’qpsm小三角旗,投石机阵地上,负责指挥qpsm军官立时将佩刀猛地往下一挥口中断然咆哮道! &木槌瞬间落下!砰砰砰!配重物坠下,长长qpsm杠杆投臂瞬间弹起,一枚枚黑黝黝、点着火qpsm火油弹拖着滚滚浓烟高高飞起划破长空,朝远处qpsm匈奴骑兵落去。 轰轰轰!!! 火油弹落地,因为碰撞而使封闭弹体爆裂,其中浸染火油qpsm杂草瞬间因挤压而炸散,而其中包裹着qpsm铁蒺藜更是四下‘乱’飞,形成恐怖qpsm范围杀伤力! &匈奴大军猛地一滞,各处惨叫不绝,无数火苗腾腾冒起席卷四下,不幸被火星擦到qpsm匈奴人立时化作巨大qpsm火球,匈奴人大多以牛羊为食,再加上很少洗漱,身上qpsm衣服都是沾满了油污,而这油污简直就是燃烧qpsm天然催化剂,只见成百上千qpsm匈奴士兵惨叫着满地打滚,然而身上qpsm火焰却是愈发炽烈。 &匈奴士兵也同样没能逃过,被飞‘射’qpsm铁蒺藜扫倒一片,人仰马翻,那些铁蒺藜扎在身上,不是要害部位qpsm话一时倒不会死,但在几万骑兵中间掉落下马,就算有九条命恐怕也是不够死qpsm。 &匈奴人回过神,天空中更多qpsm火油弹呼啸而来,而与此同时,冲在最前面qpsm匈奴士兵已经不幸踏入了天蝎qpsm‘射’程之内,只见罗马军阵中密密麻麻qpsm乌芒‘激’‘射’而出,下一刻就看到匈奴人冲锋qpsm前排血光迸现,数百名匈奴士兵连人带马直接被‘射’成刺猬,翻滚着倒下! &火力打击,正渐次铺陈!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四节 落日之战(中) 尽管尚未动用全力,但大决战的一次小小试探进攻的惨烈程度却足以媲美非决战性质的任何一场庞大战役! 投石机那充斥着的抛射声一刻不停,无数燃烧的火油弹粗暴地划过长空,拖出道道笔直而长的被浓烈黑烟熏染的痕迹,仿佛将一方天空变成了布满污秽的格子窗。 地面上,所有的“天蝎”和单兵弩几乎都是在满负荷地倾泻着密集如蝗的箭雨,装填、射、装填、射,士兵们简直成了机械的操作工具,不需要耗费任何主观思维去思考,甚至用不着瞄准,那些从车阵各处激射而出的漫天乌芒总能在那汹涌而来、层层叠叠的匈奴人中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至于手持长矛,站在巨型橹盾后的重装步兵们,很遗憾,现在是属于远程火力尽情释放的表演时间,他们暂时只能是郁闷地打酱油。 箭如雨下、血如泉涌,即便如此,匈奴人的进攻却没有半分减弱的趋势,在火油弹、弩箭的火力封锁下,距离车阵3oo米左右、宽度大约在两千米的一片区域几乎变成了传说中的深渊地狱,人尸、马尸铺满了地面,爆裂的火油弹如同绚烂的烟花在人群中炸开,然而悍不畏死的匈奴骑兵仍在源源不断地向前突进,试图跨越那道死神镰刀划出的死亡之线。 呈现眼前的近乎一面倒的屠杀,已经将罗马与匈奴在军事技术上的差距完全凸显了出来,即便匈奴人都是机动性更强的骑兵,即便匈奴人的骑射令人闻风丧胆,但这些先天上的优势,在拥有强大的军事综合实力的罗马面前,只要意识到这种差距,要想拉平乃至是越不过是稍微有些难度的障碍罢了。 不过,这毕竟还是冷兵器时代,强劲的弩矢代替不了马克沁吞吐出的撕裂弹雨,山寨的开花火油弹也终究不是步兵榴弹炮,因而不惜代价的人海战术仍旧存在它的价值,匈奴人用他们无所畏惧的勇气证明了这一点,尽管这点微不足道的成就让他们付出了伤亡三万余人的沉重代价! 整整五万匈奴骑兵,穿过短短百米的距离,竟然伤亡逾半,肉眼都能看出那原本黑压压的队列由密集到稀松的变化,而那变化背后所代表的是无尽的死亡。 然而,剩余的两万匈奴骑兵仍在冲锋,尽管他们的表情已经变得麻木、他们的眼中充满绝望,但他们没有停下脚步,他们仍在向前! 匈奴人展现出的血勇,这一刻就连车阵内的罗马将士也不由为之动容,看着那些浑身沾满同伴鲜血的匈奴骑兵带着不惜同归于尽的气息呼啸而来,站在第一线上的罗马弓弩手们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倾泻式的的火力,而代之以精瞄的狙杀,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让这些匈奴勇士至少不用死得不那么痛苦。 “立刻传我命令,将后营和南边防线上的弓弩手全部调往正面。” 瞭望塔上,一直沉默观战的安奎拉忽然开口,听到命令站在后面的一名传令兵立刻转身下了塔。 “元帅阁下?”这时,克洛斯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不只是他一旁的哈洛温脸上也同样带着求解。 “起初,分兵四面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我并不确定鲁嘉真正的意图或者有什么隐藏的阴谋,不过现在,在付出三万人死伤作为试探我军底牌的代价之后,匈奴大军仍未放弃进攻,鲁嘉决意一战的打算已经显而易见,所以此时集中兵力到正面是最恰当的时机。” 听了安奎拉的解释,克洛斯和哈洛温两人都是情不自禁地露出钦佩之色,统帅大军作战,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太艰巨的任务了,但像安奎拉这样,坐镇中军,在大局观上拥有这么清醒而敏锐的把握,他们两人自忖还差得太远。 不过,哈洛温的问题还没完。 “元帅阁下,那为何独独没有动北面的军队?” 安奎拉轻笑了一下,手指着远处仿佛一块摊在地面上巨大帷幕的匈奴大军,耐心道:“是不是我在这,让你们太紧张了,观察力可是身为统帅者最不能忽视的能力,你们看看,我们正面的匈奴人兵力有四十万吗?” 克洛斯与哈洛温闻听此言微微一怔,旋即顺着安奎拉手指的方向望向匈奴大军,尽管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来进行估算,但依两人这几年统帅大兵团作战积累下的经验,还是很快意识到了安奎拉话中所指出的问题,面前的匈奴人不可能是四十万,最多只有一半。 “也许剩余的兵力是留守大营了。”下意识的,克洛斯喃喃做出了推测。 然而,这回不用安奎拉浪费口舌,哈洛温就已经否定了这种推测的可能性。 “不可能,留下足足一半兵力看守大营,却带另外一半兵力来寻求决战,这不合逻辑,难道决战鲁嘉还打算有所保留吗?那鲁嘉未免也太愚蠢了,除非他对我军战斗力的认识还停留在过去。” 其实不用哈洛温说,自语过后的克洛斯很快自己也摇头否定了自己这种想法,于是,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安奎拉。 “很简单,留守大营的必然都是老弱病残,以我估计,匈奴人可堪一战的兵力大约在三十万,而眼前有二十万人,也就是说鲁嘉他隐藏了十万人作为后手。”没有给手下两员大将玩什么高深,安奎拉直接详细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们看看后方和南面,再回头看北面,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不同?” 就着安奎拉的提点,克洛斯和哈洛温立刻转头看了一圈后方、南面和北面的战场,然而除了一片平坦开阔的草原,两人都没有觉有什么异常。 这一次,安奎拉的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显然他是要郑重指出两人的不足了。 “身为一军统帅,最重要的莫过于在战场上根据敌军的态势洞察先机,而要想洞察先机,就要有细致的观察和审慎的思考,你们两个太草率了。你们再看!”安奎拉说到这,转身手指北面方向,目光深沉道:“北面虽然也是一片开阔地,但从我们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大约从三里外开始,整个地表开始呈现小角度的起伏。” 安奎拉话音刚落,克洛斯两人已是脸色一变,再一次仔细看了三面的地形,对比之下略一深思,随即齐齐露出恍然之色。 “懂了?”安奎拉眼中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是末将疏忽了。”克洛斯和哈洛温两人同时躬身,语气诚恳而又带惭愧道。身为罗马军团冉冉升起的新一代将星,两人都是能力出众之辈,安奎拉的提点已经如此明显,他们自然不可能再毫无所获否则的话,他们也不配和安奎拉一起,亲自指挥这场与匈奴人争夺大6霸权的决战了。 其实,说起来,真的很简单,营地的后方也就是西面还有南面都是一片坦荡的草原,而北面如果是站在地面上平视可能看不出什么然而站在高塔上却是一眼就能看到几里外地面开始下沉,渐渐形成一个大宽度的凹地,而毋庸置疑,如果匈奴人的后手是打算突袭的话那么就只会是在北面,其他两面,他们一靠近恐怕就被现了。 “记住,我们和匈奴人之间的战争,真正需要花费精力去思考的就是如何时刻去抓住匈奴人的想法,只要掌握了他们的想法,剩下的不过是收割胜利罢了!”安奎拉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动的是令克洛斯和哈洛温都不禁感到诧异的犀利锋芒,安奎拉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文雅多谋,却很少人知道,在他的内心,其实是一个纯粹的罗马军人的性格,那就是自信和骄傲,安奎拉坚信,只要掌握了大局上的主动权,步步抢占先机,在局部战场上,精锐的罗马军团完全可以用压倒性的优势击败匈奴人! 就在高塔上三人交谈之际,大营内兵力调动已经开始,原本布置在后方和难免的弓弩手和一部分重装步兵纷纷汇聚,充实到正面的前五道防线上,这样一来,正面防线上的罗马军团的兵力也达到了近12万人,与匈奴人的兵力对比大约是1:2略欠,如果这样的比例放在真正的守城战,那已经不用打了,匈奴人毫无机会,但车阵毕竟比不了高大坚固的城墙,因而孰胜孰败,尚难预料。 呜呜呜 就在残存的两万余匈奴骑兵继续饱受箭雨的摧残,踏着血路逼近车阵的时候,辽阔的草原上再一次响起连绵无际的号角声,这是全面进攻的号角! 单于大纛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匈奴大军的最前面,匈奴人崇拜英雄尤其是在战场上奋勇作战的勇士,因而即便是单于,一旦亲临战场也必须冲在前面,否则很可能为人所不耻,当然了,匈奴人也不是不懂变通,要是次次都让大单于深陷险境那还得了,因而匈奴人将象征单于的大纛视为单于本人,单于可以落在后面,但大纛必须冲在最前面充当匈奴人前进最醒目的标示。 正因为如此,护卫大纛的足足有五百名全副重甲的匈奴勇士,这些勇士将确保大纛始终屹立不倒! 当十五万骑兵齐齐迈出前进步伐之时,仅存万余人的匈奴先锋终于和坚固的车阵狠狠撞到了一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 ------------ 第八十五节 落日之战(下) 重装步兵,上前! 狂暴的吼声如同一阵飓风席卷过车阵的第一防线,弓弩手迅速退到后面,而身披双层铁甲、手持斧枪、长矛和双手巨剑的重装步兵迈步顶上,犹如一人形的钢铁之墙傲然‘挺’立。 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零点看书 就在下一刻,从火力覆盖中挣扎而出的仅存不足两万匈奴先锋与车阵猛烈撞到一起,发出一声震撼四野的轰然巨响! 由于强大的冲刺惯‘性’,前排的匈奴骑兵几乎直接是一头撞上了‘插’满利刃的车盾,此起彼伏的惨嘶中,无数膘‘肥’体健的战马瞬间被‘乱’刃‘洞’穿乃至分尸,一蓬蓬滚烫的马血不要钱似的漫天泼洒,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最凄‘艳’的血红‘色’。 马背上的匈奴骑士运气也好不到哪去,不幸处于冲锋第一排的们根本就是没有退路的炮灰,只能是豁出去一拼,在坐骑撞上刀刃的瞬间们飞身窜起,试图跳上战车的顶端,可惜走运的人实在不多大部分不是跳起时机不当、撞上了刀刃枉送小命,就是掉落马下被后队的人马踩成了‘肉’糜。 至于那些跳上战车的匈奴人,们的灾厄也并未消解,因为出现在们面前的是一片气势森然的罗马方阵和那攒刺而来的各式各样的长杆武器! 锋锐的刀刃带着呼呼的风声‘交’错刺出,措手不及之下,好不容易跳上战车的匈奴士兵立时被扫倒或挑翻,大半横死当场,不过匈奴人也确是悍勇,剩余的上百匈奴士兵心知难以幸免,干脆只攻不守拼命用刀拨开刺来的长武器,而后奋不顾身直接凌空跳入军阵,尽管们的举动无疑是在送死,但多多少少还是造成了一些‘混’‘乱’,而这时第二‘波’匈奴士兵已经跳上了战车。 放!但很可惜的是,们没能抓住前面同伴用生命换来的一丝机会,因为就在此时,在罗马重步兵的后方,退居二线的弓弩手们极为默契地做出了配合。 咻咻咻~~纷‘乱’的弩矢排空而至,那些站在高处的匈奴人简直就是活靶子,‘乱’箭穿心,一眨眼就被尽数清空。 当第三‘波’狼嚎不止的匈奴人涌上来时,重装军阵已经早已解决了麻烦,再次恢复了严密,就这样,弓弩队与重装步兵‘交’替掩护,十分稳固而不失效率地将匈奴人一口一口吞噬。 然而,当苍凉低沉的号角声响彻草原时所有第一线的罗马军官脸‘色’都不由微变,并非们的意志不够坚韧,在心知即将到来的将是整整15万骑兵的疯狂进攻时,任谁也无法真正保持镇定如初。 而且,匈奴人选择进攻的时机选择得十分巧妙,虽然五万先锋骑兵死伤惨重,但们成功地‘逼’退了罗马弓弩手,由于弩矢短小,又没有尾翼,无法续存速度且飞行不稳,因而无法像弓箭那样抛‘射’依旧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也即是,匈奴人不惜付出五万人的代价使得最具威力的弩阵由于视界阻碍暂时无法发挥作用。 万马奔腾,十五万匈奴骑兵从高空俯瞰,几乎遮蔽了视线中的大半草原,犹如一股骤然宣泄而出的洪水,卷起无数汹涌的‘浪’头,声势骇人地拍向罗马车阵,所有匈奴骑兵都在拼命地催促坐骑加速,先前的试探已经让们见识到了罗马人远程火力的恐怖,面对这种火力的封锁,任何犹豫都是致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然而,准备充分的安奎拉真的会让匈奴人如愿以偿吗? 当然不可能。 第二防线上,一声悠长尖锐的铜哨声响起,只见盾矛林立的狰狞军阵倏然向两旁散开,紧接着在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中,数千手持长弓的长弓手从打开的阵‘门’中匆匆跑出,旋即列队候命,数千长弓手一溜排开,每隔大约50步就有一名军官站在队列中,负责指挥。 准备!刚刚列队完毕,军官们的吼声已然在耳,训练有素的长弓手们立刻‘抽’出第一支箭,搭在弦上,迅速拉满弓。 60度仰角,齐队抛‘射’,‘射’击! 命令声方一落下,数千长弓手立刻整齐划一地抬高‘射’角,遂即手指松开,几千张弓瞬间弓弦崩开发出的嗡的声响竟几乎合为一股难辨彼此,而再看那些长弓手清一‘色’猿臂轻舒、卓然而立的身姿更是不禁令人生出一丝优雅的错觉。 不错,就是优雅!名列帝国三大特种作战军团之一的紫衫长弓军团正是以军中多身高体长的俊雅士兵以及长弓在手时士兵们那遗世独立般的优雅姿态而闻名,然而,在罗马军队内部,由这些箭技百发百中的神‘射’手们组成的紫衫长弓军团真正威名赫赫的却不是们优雅的外表,而是们所到之处,充满优雅气息的死亡! 数千支青‘色’尾羽的长箭轻盈地升到高空,而后划过vcmu优美的抛物线急速坠下,明明跨过了两三百米的距离,却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地正好落入汹涌前冲的匈奴大军中间,溅起朵朵血‘花’,为血腥弥漫的战场又增添了几许怨孽气息。 箭雨当然不可能自己长眼睛,但如果经过‘精’密的测算,在视距无法直接瞄准的情形下进行盲‘射’却是完全可能的。 事实上,罗马大营外四个方向战前都早有专‘门’的校准士兵进行过测量,之后根据箭矢的平均飞行速度、风速、抛物线轨迹等进行数学计算,就能得出一份可靠的‘射’击诸元表,这样的做法在匈奴人看来自然是不可思议,但在人才济济的罗马军团中却并非什么难事。 紫衫长弓军团的适时出现,自然是安奎拉的又一个后手,考虑的就是在弩阵受到影响时利用长弓抛‘射’加以代替,从而继续保持远程火力的输出,对于罗马来,强悍的远程火力可以尽可能多地在远距离对敌杀伤,避免‘肉’搏下消耗战,这无疑是制胜的王。 咻咻咻~~~!!! 一‘波’连着一‘波’,腾空而起的箭雨仿佛无穷无尽,在天际连成一线继而落入匈奴人中,带起腥风血雨,堪称恐怖的长弓‘射’速让匈奴人也身不由己地领略了一番当年日耳曼人面对紫衫长弓军团时的体验,从天而降的连绵箭雨公平地挑选着受到死亡青睐的人,百夫长、千夫长乃至是当户、都尉,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在箭雨中都享有着完全相等的中奖几率。 可是,战马冲锋的速度有多快?千米之地,呼啸即至!更何况眼前是十几万人汇聚而成的滚滚大‘潮’,那看似漫天的箭雨落在大‘潮’中不过是掀起微不足的一丝涟漪,丝毫无碍大‘潮’向前涌动。 弓弩手集中到两翼!封锁敌军左右,放中军靠近! 就在前线上的指挥官记得是头上冒烟的时候,忽然,安奎拉的亲口命令传来,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心下不禁在暗暗自责的同时对元帅的果决钦佩不已。 将弓弩手调到两翼,看似是放弃了中路,但实则却是眼下最明智的做法,因为在匈奴主力冲到之前消灭那些残余的匈奴先锋已经是不可能了,那么与其让弓弩手干等,不如将们掉到视界较为开阔的两翼发挥作用,‘射’住阵脚,错开时间差,放匈奴人中军先过来,集中力量应对! 想法看似繁杂,实质现实里不过就是短短的一个呼吸,防线指挥官立刻发令,近三万弓弩手以最快的速度分流到两翼,再次开始分段‘射’击,震撼力十足的弩阵神威立显,兵力略显单薄的匈奴左右两翼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死伤无算,疯狂突进的势头竟生生被遏制住。 不过,匈奴中军却是冲破了长弓箭雨的封锁,势若万钧地和罗马车阵惊天动地地撞到了一起! 天地为之颤抖、日月为之无光! 那灰‘色’的大‘潮’顷刻间漫过堤坝,丝丝缕缕地渗透到赤红‘色’的砖石之中,继而裂缝越来越大,最终,不堪重负的砖石终于崩散开来,势头丝毫没有减弱的汹涌大‘潮’又再次撞上了第二防线! 就这样,蓄势而发的匈奴大军一口气突破了四防线,才最终被坚韧不屈的罗马军阵挡了下来,当然,突破了四防线并不意味着前四防线已经化为乌有,只是完整的防线被兵力更多的匈奴人强行撕开而已,前几防线上的罗马士兵不仅没有溃散,而且仍在奋勇搏杀正是靠着们不断将匈奴前进的锥头削弱,十几万骑兵组成的恐怖凿穿才最终被阻止! 当匈奴人势如破竹的突进停止的那一刻,战争终于进入到了双方都最为不愿意看到的阶段,白刃血战、不死不休,谁也无法再退缩或是犹豫,只有坚持,坚持到最后! 这个时候,任何指挥都已经是多余的了,火线上的底层军官们才是能够左右战争的人,赢得了局部,就会渐渐赢得整体,当然前提是双方的最高指挥官不会被对手的‘精’锐突击力量发现并摧毁。 整个大地,因气冲霄汉的喊杀声而不停颤抖,刀兵闪耀的光芒连太阳都相形见绌。 惨烈的鏖战持续着,不知不觉,日落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雪域风流写的《荣耀归于罗马》 ------------ 第八十六节 倒下的身影 快滚开!统统给滚开! 夜未半,无数燃烧着的熊熊火把将偌大的匈奴大营照得一片通红敞亮,而刚刚的这一声狂暴的大吼,却是让原本就收到大军败退消息而‘混’‘乱’不堪的营地彻底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满脸血污的休屠手握战刀,眼中一片血红,仿佛疯了一般地冲向中军大帐,一路上但凡是遇到挡着的人,也不管是谁,抬‘腿’就是一脚踹翻,简直如同凶神恶煞附体了一般。 然而当四周围拢过来的人,目光不经意瞥到紧紧跟在休屠身后的那一群神情慌张的贵族们用手搭成的担架上抬着的那人后,在场的匈奴将士不由齐齐‘色’变,继而死死屏住了呼吸! 因为那个躺着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大单于\u2014\u2014鲁嘉! 只见鲁嘉面无血‘色’地紧闭着双眼,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能证明他的生命还没有完全消逝,然而在他的脖子一侧,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赫然在目,触目惊心!鲁嘉竟然被一支弩箭‘洞’穿了脖颈!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匈奴人都吓得呆住了,他们茫然地杵在原地看着休屠一行抬着大单于的身影匆匆冲入大帐。 萨满巫医!萨满巫医在哪里!率先冲入单于大帐的休屠第一时间嘶声咆哮,整张脸青筋扭曲,森然可怖。 而就在休屠大喊的同时,身后的那些匈奴贵族已然手忙脚‘乱’地找来厚厚的‘毛’皮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重伤的鲁嘉放下。鲁嘉刚被放下,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的萨满巫医已经被休屠用手拎着从大帐的里间大步走了出来。 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替大单于治疗!看到那萨满站在昏‘迷’不醒的鲁嘉面前一动不动,休屠立刻吼。 啊!是、是!惊醒的萨满巫医浑身一抖,赶忙蹲下身开始检查起鲁嘉的情况来。 整个营帐内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休屠还有四周的匈奴贵族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巫医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则是不断变幻。 落日之战以他们最不愿看到的情形结束了,他们集中了全部力量想要一举消灭罗马人,可是最终一无所获,正面进攻的20万兵力仅仅突破了罗马人的前几防线,之后就陷入长久的反复僵持,双方的几十万大军在拥挤的车阵内整整搏杀了一天,可终究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时刻,休屠也是不惜一搏地将自己手上的10万骑兵投入了进攻。 休屠原以为自己的突袭至少能够给罗马人造成很大的麻烦,然而事实却是,他的进攻似乎早已在罗马人预料之内,10万骑兵刚刚从藏身的凹地内驰出,罗马人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骑兵对骑兵!罗马人选择了最有效的防御策略。 迎战的除了罗马人自己的三万骑兵之外,还有就是那些投靠罗马的反叛部族的近五万骑兵,那一刻,休屠才猛然意识到,西罗马人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他的匈奴铁骑驰骋、耀武扬威的软弱国度了。 兵力相当的双方骑兵在辽阔的草原上轰然对撞,以远超步战惨烈程度的骇人声势卷起阵阵血雨腥风。 就这样,鲁嘉的最后杀手锏也被轻易破去,战争失去了任何技巧和观赏‘性’,变成了最**‘裸’的杀戮,人类残存的动物本‘性’中的暴力和凶猛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杀红了眼的双方士兵都浑然将对死亡的恐惧抛在了脑后,他们的眼中,除了单纯的毁灭,再看不到任何情感。 为了胜利,双方都是竭尽了全力,匈奴大军不惜直接牺牲大量的轻骑兵,用他们的血‘肉’冲开罗马坚不可摧的军阵,这些狂奔起来、连同战马带骑士在内加起来冲刺势能足以达到上万吨的恐怖‘肉’盾瞬间将罗马重装军阵撕裂开无数狰狞的豁口。 成百上千的罗马将士骨断筋折,被汹涌的洪流淹没,然而,匈奴人的凶残并没有动摇罗马将士的意志,无论匈奴人冲破多少防线在他们的面前,仍然是无穷无尽的钢铁长城! 面对匈奴人居高临下、占尽优势的骑兵冲锋,罗马人也并非无能为力,只要那些骑兵耳朵速度稍微迟滞下来,用斧枪、长矛和巨剑装备起来的重装步兵就会立刻蜂拥上前,用手中无坚不摧的强悍武器瞬间将猬集在一起、无从躲闪的匈奴人斩成‘肉’泥。 刀光剑影、马嘶人沸,视线中的一切都仿佛被染成了红‘色’,整个世界仿佛除了死亡的‘阴’影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色’彩,任何言语用于形容以数十万人的血‘肉’为原料的战场都显得空‘洞’而虚幻。 这样的战场,只能用一个词来描绘,那就是炼狱!活生生的存在于世间的炼狱!数之不尽的冤魂在那血浆的烈焰中哀嚎不绝! 日落之战,也是终结之战,罗马和匈奴都倾尽了国力,不惜用全部的力量来争夺一个时代的霸权!这是注定的命运。 夕阳残照,余晖映血,原本充满了象征生命孕育的绿‘色’的大草原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尸首,罗马人、匈奴人,‘交’叠在一起,铺满了每一寸地表。 尽管战争进行到这种地步,已经变得毫无意义,添油战术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的让更多将士白白牺牲,然而,双方都无法放弃,放弃就意味着失败。 于是,双方心照不宣地开始了夜战,数十万燃烧的火把将整个草原点亮,仿佛最绚烂的篝火,孤注一掷的鲁嘉派人给休屠传令,让他继续从北面夹攻,而他将亲督单于卫队参与正面的突击! 喊杀声短暂的停息了一个小时,筋疲力尽的双方作战人员彼此分开然后缓缓退到各自的队伍中,他们是幸运的,因为接下来,将会是生力军代替他们。 数十万的兵力让双方都不用为体力枯竭而忧愁,因而在稍加重整士气之后,匈奴人再次发起了进攻,罗马自然是无畏应战。 黑暗的天幕也无法阻挡双方争胜的决心,夜战相较于白天的战斗更加‘激’烈,双方都投入了最‘精’锐的力量,鲁嘉不惜身先士卒,率领单于卫队参与进攻,数百名‘射’雕手也‘混’迹于队列之中,用防不胜防的冷箭清除最棘手的阻碍。 而罗马军团毫不示弱,使用狙击弩的神‘射’手也还以颜‘色’,甚至是一命换一命地和匈奴‘射’雕手同归于尽。而为了应对重装的单于卫队安奎拉也将自己的卫队顶了上去,这支最‘精’锐的卫队并不是骑兵,但面对骑兵他们毫无畏惧,因为他们是人类史上最勇猛的战士! 这些从斯堪的纳维亚招募的风雪勇士,全身披挂板甲,头戴牛角面罩盔,身长全都在两米以上,手持双刃巨斧,双目如炬,犹如一群真正的泰坦巨人。 这些浑身每一个细胞都燃烧着战斗‘欲’望的巨汉丝毫不理会匈奴骑兵刺来的长矛或是弯刀,最多只是‘挺’起包裹在厚重板甲之下、肌‘肉’鼓鼓的肩背硬抗匈奴人的劈砍,而他们则是举起双刃巨斧,用最简单而狂暴的方式来杀戮!横斩!竖劈!斜砍! 在这些用最粗犷动作构织而成的巨斧之舞中,无数匈奴骑兵惨嚎着化作漫天血雨,骨‘肉’为之成糜,这就是奥卡为安奎拉专‘门’配置的维京卫队。 用野蛮来对抗野蛮,这就是安奎拉的最终战略。 匈奴人最后卯足劲的突击终于还是被牢牢挡在了军阵之外,再也无计可施的鲁嘉终于按耐不住,亲自冲了上去。 鲁嘉是一名无畏的勇士,在年轻的时候,他的确是。但是现在他是一个已经50多岁的老人,他的体力和雄心都已经随着老迈的身躯渐渐衰退了。 不过,鲁嘉的身先士卒还是‘激’起了匈奴人最后的狂热,所有的匈奴士兵都疯狂地向前突进,始终僵持的战线一时竟被匈奴人冲击得摇摇‘欲’坠! 马背上,挥矛四下戳杀的鲁嘉意气风发,他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和他的勇士们一起冲在最危险的位置,为大匈奴冲破一切阻碍,获得胜利。 这美好的憧憬在鲁嘉的眼前不断闪现,然而,伴随着夜幕下的一声尖啸,所有的画面倏然破碎。 鲁嘉的身形猛地摇晃了一下,接着,在无数匈奴人的注视下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鲁嘉被一箭正中脖颈! 单于的金冠以及无数匈奴人的欢呼让鲁嘉不幸成了罗马狙击手最显眼的目标。 就这样,近乎荒谬的,决战因为鲁嘉的倒下而宣告结束,大匈奴败了。 在鲁嘉身旁的匈奴军官迅速将鲁嘉抬走,紧接着鲁嘉的卫队和‘射’雕手们仓皇撤出战斗,然后,是数十万大军,化作狼奔豸突的溃退大‘潮’从夜幕中张皇四散。 没有人在意胜利了,也没有人顾得上大军了,群龙无首的匈奴大军瞬间士气跌至谷底,全线崩盘,而与之对战罗马军团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趁势追杀! 直到休屠一行回到大帐,整个草原上,到处都是奔逃的匈奴溃兵! ------------ 第八十七节 鲁嘉之死 蹲在地上的萨满巫医忍受着身心双重恐惧的煎熬,满头大汗地对鲁嘉进行急救,不管是为了匈奴还是为了zBNB自己,zBNB都必须竭尽全力保住鲁嘉的命。//.// 麻布、热水、用火烙过的锋利小刀、‘药’草,巫医在仔细检查了一番鲁嘉的伤势之后,立刻叫‘侍’‘女’送来各种所需物品,而后才开始着手处理那支‘插’在鲁嘉脖子上的弩矢,至于休屠zBNB们一大帮人,早就被巫医毫不客气地暂时赶出了大帐,因为接下去的治疗非常危险,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才能够进行。 于是,休屠和一众焦躁不安的匈奴贵族只能退出帐篷,不过谁也没有真正离开,zBNB们就站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眼睛死死盯着那一丝从帐篷透出的光亮,目光须臾也不曾移动。 对于这些人的心情休屠完全体会得到,事实上,此刻的休屠内心也和zBNB们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充满了近乎无助的惶恐,然而,唯有zBNB还未彻底坠入绝望的深渊,保留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因而zBNB转身离开艰难地让鲁嘉的身影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休屠叫来了所有没有资格知道具体内情的中层军官,用临时编造的谎言勉强安抚了zBNB们,随即分派给zBNB们任务,让zBNB们回到各自的岗位稳定住军心,同时加强戒备,随时准备迎接罗马人的突袭,而除此之外,休屠还组织了几批‘精’锐,让zBNB们出营尽可能地收拢那些战后散落各处的士兵。 接过大营指挥权的休屠四处奔走,努力平息着谣言,鼓舞着零落的士气,监督防守,zBNB竭力使心理崩溃的匈奴大军恢复平静,和罗马人‘交’手这么多年,zBNB太清楚罗马人的作战风格了,这个时候愈是慌‘乱’就愈会失去最后的希望,只有咬牙坚持、摆出‘玉’石同焚的死战驾驶才可能让罗马人知难而退。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深夜,苦战一天不及休憩片刻的休屠仍在亲自率领卫队巡视营地,相较于刚回到营地时的惊惧和绝望,罗马人没有趁胜突袭以及散落的军队大多在zBNB派出去的部队接应下安然归营这两个好消息让zBNB的心情终于稍稍平复了些许,现在,只剩下大单于的伤情最令zBNB感到心忧了。 仿佛是念及所至,忽然,一个神‘色’紧张的匈奴士兵出现在休屠的面前,带来了大单于想y立刻见zBNB的口讯。听完那士兵一番耳语的休屠不禁浑身一震,旋即喝令卫队继续巡逻,而自己则跟着那士兵反身催马朝大帐驰去。 遭遇一箭穿喉这样的致命伤,鲁嘉居然逃脱了死神的魔爪,苏醒了过来,不得不alzn这是一个奇迹,尤其是对匈奴人而言。 急匆匆赶来的休屠在大帐外见到了正好离开的萨满巫医,后者和休屠也算相熟,因而当看到巫医脸上那来不及掩饰的兴奋和‘激’动之‘色’时,休屠立刻意识到这家伙一定是得了一大笔丰厚的赏赐才会这样。 休屠并没有嫉妒或轻视,在zBNB看来,这是巫医应得的,不管zBNB是用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巫术还是歪打正着,总之zBNB救活了大单于,这就足够了。因而,休屠微笑着朝巫医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迈步踏入了单于大帐。 大帐内很亮,因为两旁摆满了油灯,红彤彤的光线让空气变得有些闷热,10名表情冷峻、手按腰刀的卫兵分列左右,几名手脚轻柔的‘侍’‘女’则围在用木板和‘毛’皮拼凑的胡榻旁小心伺候着,对于这些休屠的目光只是简单扫过了一圈便不再注意,因为zBNB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正躺在胡榻上的鲁嘉身上。 休屠随手卸下了腰间的佩刀‘交’给一名卫兵,继而阔步径直走到胡榻前,单膝跪下,俯首静候,zBNB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zBNB知道鲁嘉肯定是醒的,zBNB为之效忠的匈奴大单于一直有一个少有人知的习惯,那就是大单于总是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悄悄审视zBNB们,然后以所看到的一切来衡量别人的忠诚,最终决定是重用还是除掉。 身为大单于继承人之一的休屠深知这一点,zBNB比任何人都了解鲁嘉内心对大单于权力以及威严的偏执,任何人胆敢触及,鲁嘉都会毫不犹豫地将怒火施加在那个人的身上,因而休屠绝不会愚蠢地越过雷池半步,zBNB的恭谨、敬畏以及忠诚都表现得无可挑剔。 休屠静静地跪在那里,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盯着地面的休屠眼中不由瞬间闪过一道难以揣度的莫名光彩。 休屠,你来了。 胡榻上,脸‘色’苍白、脖子上围着一圈白‘色’细麻布的鲁嘉睁开黯淡的双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休屠,气若游丝地唤道。 大单于,是我,休屠。 休屠抬起头,神情关切地连连回话,同时zBNB挪动膝盖靠近到胡榻边似乎是为了让无法转动脖子的鲁嘉看自己看得更清楚。 好,好\\仰面朝上的鲁嘉看了休屠一眼,嘴中连alzn了两个好字,然而没等alzn什么好又好在哪里,鲁嘉的目光却又从休屠的身上移开,仿佛凝望着虚空中的某处,没有了焦距。 休屠没有出言打搅,而是耐心等待着,不过zBNB的眼角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灼热,因为zBNB知道鲁嘉正在做一个无比重y的决定。 良久,鲁嘉终于收回了目光,那重新凝聚的目光竟变得犀利而清明一点也不像一个重伤的人,不禁让目光不经意对视的休屠心下猛地一阵发虚。 休屠,我们战败了,是吗? 鲁嘉的声音也不再是那么虚弱,那浑厚的嗓音让休屠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鲁嘉也许能够从这样的伤势中恢复过来。 脑海中涌动着诛心的念头,不过面上休屠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顺着鲁嘉的问话回道:是属下无能,没能顶住罗马人的反扑,令大匈奴‘蒙’受了失败的耻辱。 战败与你无干,没必y自责了。闻言,鲁嘉的眼神陡然再次黯淡了下来,只听叹了一口气道:大单于都倒下了,我大匈奴的勇士们就算再勇猛,也无法挽回败局了。哎!是我太鲁莽了!恨啊! 大单于千万不y这样alzn!我大匈奴仍有数十万大军在,罗马人休想轻易获胜,只y大单于的身体能够尽快好起来,我大匈奴一定会最终取得胜利!休屠惶恐地拜伏于地。 好起来?呵呵。闻言,鲁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自嘲这么重的伤,我恐怕是好不起来了,只是我大匈奴,万万不可以一日无主啊! 当不可一日无主的字眼从鲁嘉的口中吐出时,五体投地的休屠不禁浑身瞬间轻颤了一下。 休屠。鲁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zBNB的声音透出一股再也坚持不住的枯败气息。 从此刻开始,你就代行大单于的权力吧\\记住,你的身上承载着我大匈奴的存亡兴衰,努力带领我匈奴子民在这片远离故土的陌生大陆上繁衍生息下去吧。 那悠悠的嗓音仿佛在诉alzn一段古老的回忆,又仿佛是一个先祖的灵魂在对zBNB的子孙敦敦期许,苍凉而悲壮。 然而,休屠已经感受不到这些了,此时此刻,zBNB的脑海中就只容得下那三个字,震‘荡’翻涌的也只有那三个字\u2014\u2014大单于! zBNB休屠,终于借着这个意外,踏入到了王者的领域! 心神摇曳的休屠这一刻如愿得偿,终于忍不住眼中流‘露’出了一丝野心膨胀的火焰,尽管zBNB很快反应过来,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跪伏在地叩谢,以为自己掩饰了破绽,然而,zBNB终究没有看到,在zBNB俯首的那一刹那,胡榻上的鲁嘉那灰败的眼眸中倏然跃出的凛冽杀机! 匈奴人天‘性’豪爽直接,即使在初具雏形的政治上也没有摆脱这种‘性’格的影响,因而面对鲁嘉的托孤,休屠毫不犹豫地接受并不会让人产生什么险恶的想法,恰恰相反,在鲁嘉那故意放大了声音做出的任命之后,大帐内作为见证的卫兵还有‘侍’‘女’们立刻跪在地上,表示对老单于退位的崇敬,和对新任单于的拥戴。 去吧,休屠,去接受匈奴子民的效忠和欢呼吧。带领我大匈奴驱逐入侵草原的敌人吧! 鲁嘉艰难地伸出手,遥指着帐外的天空。 休屠默默地再次向胡榻上的鲁嘉抚‘胸’致敬,旋即小心翼翼地拿起靠在胡榻边的单于权杖,站起身,一步一步,退出了大帐。 转过背去的休屠并不知道鲁嘉的目光犹如鹰隼般寸步不离zBNB的后心,直到片刻之后,帐外传来连绵响亮的欢呼声。 新的大单于诞生了。 不过,鲁嘉还不能安心离去,因为zBNB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尽管是为形势所‘逼’。 来人。胡榻上的鲁嘉忽然急切挣扎着喊道,卫兵吓了一跳赶忙凑近过去。 去把我的阿提拉和布莱达叫来!躺着无法动弹的鲁嘉急不可耐地呼唤着zBNB的两个年幼侄子的名字,卫兵点点头,立刻起身冲出了帐篷,看到卫兵的背影离去,鲁嘉终于安静下来,然而,zBNB并不知道那个卫兵出去的第一件事并不是遵照zBNB的命令唤来同样拥有单于继承权的两个孩子,而是径直去将鲁嘉的命令告诉了休屠\\ 过了很久,阿提拉和布莱达迟迟不到,大帐内的鲁嘉忧心如焚,就在zBNB的目光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落在帘幕上时,帐帘竟猛地掀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昂然而入。 休屠!是你!!! 胡榻上的鲁嘉以为是自己的侄子来了,先是脸‘色’一阵‘潮’红,可是当那个身影走近之后,zBNB的神情不禁变得无比的惊恐,鲁嘉绝望而仇恨地死死盯着那个朝zBNB微笑的新单于,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 此时此刻,身为‘阴’谋的胜利者,休屠无疑有很多的话想y和躺在胡榻上的那个垂死挣扎的人alzn,可是就在zBNB将y开口的瞬间,一个意外发生了! 帐帘再次被猛地掀开!一个身影呼的冲了进来! 机敏的休屠感觉到身后的异动,脸‘色’剧变地转过身,正准备拔出腰间的弯刀,下一刻,zBNB的却停住了动作,因为冲进来的只是一个匈奴卫兵。 然而,当那个神‘色’惊惶的卫兵扑倒在地,大声哭喊出王庭沦陷的消息后,休屠呆住了! 噗!而在zBNB的身后,吐血声响起,休屠猛地转身,只见胡榻上的鲁嘉已然气急攻心,吐血而亡,那充满不甘的扭曲面孔斜斜地歪向一边仍在死死地注视着zBNB! ------------ 第八十八节 文明与野蛮的碰撞 王庭居然陷落了?! 这个消息不禁将正为自己登上单于之位并且识破了鲁嘉意图暗中扶植两个侄子‘阴’谋而志得意满休屠打回了原形。 不错,他一直暗中苦心经营效忠自己势力,为就是有朝一日接替鲁嘉权柄,可是休屠首先还是一个匈奴人,他希望看到大匈奴强大,而不是借助外患来窥伺权位。 然而,他希望破灭了,当鲁嘉气急而死那一刹那,休屠仿佛被一阵恶风卷起到万丈高空而后狠狠地甩了下来,而他野心、壮志乃至一切也都被这股恶风撕得粉碎! 直到数十名匈奴贵族闻讯赶到,神智‘迷’失休屠才终于被惊慌失措众人唤醒,然而恢复清醒休屠眼前面对是一个连续遭受沉重打击、虚弱而无助烂摊子,战争遭遇挫败,鲁嘉意外死去,罗马人摧毁了他们王庭,这一连串噩耗让休屠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度不好预感:大匈奴似乎正走向一个黑暗未来。 撤退!立刻传令下去,各部‘交’替掩护徐徐后撤,们必须马上赶回王庭!当休屠脸‘色’‘阴’沉地低吼出这番话后,‘混’‘乱’嘈杂大帐得以平息下来,有了主心骨匈奴贵族们总算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由于鲁嘉已死,休屠即位也就顺理成章,于是所有匈奴贵族依照故老传统,当场正式宣誓效忠,而后便依据休屠下达命令分头行动起来,整个大营顷刻间躁动不止。 首先,鲁嘉尸首需要收殓,不过战事紧迫,举行单于规格下葬仪式只能是无限期延后,然后就是大军撤退事宜,距王庭沦陷已经过去数天时间,相关消息恐怕已经随着溃兵和逃散牧民传遍大草原,引起震动不言而喻,所以回军王庭、阻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势在必行,但休屠顾虑在于罗马人就在一旁虎视眈眈,而且想必后者或早或晚也会收到消息,到时候恐怕会不惜代价托住自己。 所以,直接大张旗鼓地撤退绝不可行,然而噩耗连连,军心动摇就连那些贵族、军官也是人心惶惶,因而即使强令各部‘交’替掩护但事到临头稍遇拦截很可能导致撤退变溃败,几十万大军一旦失去控制那将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所以,休屠决定留下自己卫队以及左贤王部‘精’锐殿后,以此来稳定军心,同时将大军按战力高低分为数十股,分别令军中小王、都尉、当户统领,弱队先走、强队后行。 休屠不敢有丝毫耽搁,紧急布置了一番之后,当天晚上便趁着夜‘色’开始组织大军撤退。 不得不说,休屠指挥能力和谨慎‘性’格在凶悍残暴匈奴人中确实属于极少另类,他策略如果放在往常,即使是安奎拉亲自坐镇面对几十万大军组成巨大刺猬也只能是无处下嘴徒呼奈何,但遗憾是,安奎拉已经比他早一步得知了诺顿奇袭王庭获胜消息,不仅如此,随着这个消息而来还有一封奥卡亲笔书信,而正是这封书信让休屠想要安然撤退希望彻底破灭。 匈奴大军仅仅争取到半个晚上撤退时间就被罗马斥候发现,接下来发生事情令休屠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在最终决战中罗马人也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形下,毫无意义地固执率军死缠烂打为任何一名合格统帅所不取,但当面罗马军团却偏偏反其M而行之,从第二天开始不停派出‘精’锐实施‘骚’扰,牢牢缀在大军后面寸步不离。 休屠羞恼万分之下,不惜‘抽’调十万后军发动逆袭,与罗马大军再次展开大战,试图摆脱纠缠,然而双方杀得昏天黑地、血流遍野仍是胜负未分,徒然伏尸数万,更令休屠难以置信是,血战之后罗马人尾随仍旧。 无计可施休屠只得眼不见心不烦,命令后军严密监视罗马军队动向,自己则前往了中军,就这样,大草原上,双方大军一前一后你进赶构成了有趣一幕。 一路深入草原上百里,眼看着前锋就要抵达王庭,身后罗马大军竟然仍未退却,休屠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难M罗马人竟是不打算就此罢手,而是要趁着大匈奴内部动‘荡’机会发动灭国之战?! 休屠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由于急着赶路,休屠不惜将自己左贤王领地抛在身后,也无暇派出斥候打探消息,因而他绝不会想到就在他费尽心思带着数十万士气低‘迷’大军返回王庭之时,罗匈连绵边境上已然尘嚣漫天、一股股遮天蔽日征尘正渐次弥漫开来一口一口吞噬着广袤草原! 随着王庭奇袭计划成功完成,由奥卡、帝国参谋部会同军方最高级别将领制定命运之战战略计划第二阶段终于顺利开始,第二批次征召20个整编军团踏上草原,他们目标将是击破或降服整个左贤王领地,并利用后方源源不断提供建筑原料在草原上一些战略要地修筑坚固要塞! 随着战争进入新阶段,罗马与匈奴两国之间潜力和底蕴差距终于开始显现出来,第一阶段中随同安奎拉出征大军加上后勤人员就已经超过30万,为了应对这空前压力,匈奴人不得不全民皆兵来达到兵力上优势,然而第二阶段伊始,罗马可以再次轻而易举地派遣20个武装到牙齿‘精’锐军团,而如果匈奴人还想要保证兵力上均衡,那他们恐怕就只能让所有部落青年人都披挂上阵才能勉强实现了。 这就是国与国差距,一个有着深厚底蕴文明与一个单纯依仗着武力崛起野蛮文明之间差距。 纵观中外历史,也许很多人都曾有过这样疑问,为什么历史学家告诉们真理是文明战胜野蛮、先进取代落后,可是为什么言之凿凿史书中记载却分明是另外一幅图景? 君不见五胡之于晋、契丹、金、‘蒙’之于宋,满清之于明,日耳曼之于罗马、诺曼之于欧洲?这些真实历史呈现却是一个个野蛮洗劫乃至毁灭文明黑暗。 事实真是这样吗?还是们应该将这些归结于历史偶然‘性’才更合适呢?这些所谓野蛮战胜文明铁证中,那些野蛮国度无不是恰好崛起于与之相对应文明政权处于衰落时期,这也许是他们幸运,如果晋朝不是爆发了八王之‘乱’、如果宋朝不是‘奸’臣当M良臣见逐,如果明朝不是被阉人、党争、堕落社会、层出不穷农民起义耗尽了生命力,五胡、‘蒙’古、满清怎么可能侵入华夏?! 在面对一个统一、兴盛、充满勃勃生机文明时,那些野蛮人为什么都偃旗息鼓,浑身颤抖地躲在偏远地域苟延残喘、无所作为呢? 因为他们害怕,因为他们畏惧,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实力与这样庞然大物抗衡,他们只能祈求文明给予他们宽容、给予他们仁慈,这就是野蛮秉‘性’,他们就像是一群令人作呕小偷,只有在主人疏于防范时候才敢心惊胆战地去偷窃,而一旦主人恢复了惊醒,这些可怜小丑就只能继续去享受暗无天日流放了。 罗马与匈奴就是最好例子,匈奴人虽然号称是草原上王者拥有强大骑兵,疾如风、侵如火,可是,崛起才不过区区几十年匈奴人真比罗马过去曾经遇到过那些敌人更强大吗? 匈奴人真比迦太基、比高卢、比帕提亚更恐怖吗? 当然不是,那些无比强大政权或是蛮族,都曾跪伏在罗马面前祈求宽恕和怜悯,伟大罗马军团、光荣罗马海军曾驰骋大陆大海,所过之处万国来朝,统治着上千万平方公里土地,拥有数千万人口、流通着钜亿财富,这样实力、这样成就,匈奴人就算是再过几百年也不可能奢望。 然而,匈奴人幸运就在于当他们出现时候,罗马这栋华美宏伟大厦已经将倾,遍体蛀虫让罗马摇摇‘欲’坠,匈奴人不过是捡了一个天大便宜而已。 而现在,命运轨迹发生了偏转,崭新罗马涅槃重生,历史拐点已经出现。 当安奎拉率领大军踏上草原那一刻起,整个罗马、所有罗马人意志就已经凝聚为一个目标,那就是拿匈奴人覆灭来为罗马复兴献祭,让匈奴人毁灭见证罗马复兴!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个滔滔大‘潮’前进! \\罗马大营 元帅阁下,们真还要继续追下去吗? 军帐内,克洛斯以及哈洛温两位悍将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焦虑前来询问安奎拉,大军已经深入到了匈奴人腹地,踏上了王庭领地范围,如果再追下去,四面八方都将是无穷无尽匈奴人。 不用担心,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然而,转过身来安奎拉脸上却挂着一丝胜券在握微笑。 ------------ 第八十九节 拥抱苍穹的孤鹰 蔚蓝的天空中,白云如飘絮,绿油油的草原仿佛铺展在大地上的锦缎,泥土散的芬芳时时萦绕着鼻端,多么美丽的一幅图画啊! 如果不是眼前那一片绵延的丑陋“疤痕”的话,这里简直就是一处真正的世外桃源,可惜,那化为废墟的营地、大火肆虐后留下的焦黑还有……那无数的尸体,都让一切美好顷刻间破碎乌有,世外桃源也变作森罗地狱。 哇哇!!刺耳而凄惨的叫声中,成群的秃鹫飞起落下,盘桓于遍地腐尸中间,偶尔还相互争抢,丝毫没有被远处的一群不之客打扰到享用大餐的兴致。 目睹着这一切,无言伫立的休屠脸色阴沉欲滴。 恐怕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眼前的这片已经彻底沦为死域的地方就是曾经的王庭,罗马人的骑兵不仅在奇袭中杀死了所有敢于抵抗的匈奴人,掳走了所有的财富、牲畜,临走还不忘实施绝户之计,一把大火将整个王庭的残骸烧成了赤地! 罗马人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孤军深入数百里,不惜跋涉九死一生的险地,来骗过散布在草原腹地的侦骑,铁骑马踏王庭,纵火焚原斩尽杀绝,休屠从未在罗马人的身上感受过如此的狠!不仅对敌人狠,更对自己狠! “大单于,我们该怎么办?”休屠的身旁,一名匈奴小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的语气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恐。 话音刚落,周围随行的其余数十名匈奴贵族也不由纷纷将惊魂未定的目光看向休屠,他们真的害怕了。 被众人惶惶不安的目光逼住,休屠心下却是六神无主,然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失态,他必须给众人一个安心,给所有人一个哪怕是虚幻的希望。 铿! 休屠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用言语来唤回匈奴人被击垮的斗志,所以他选择了拔剑! 森冷的剑光四射,登时令周围那些原本就已是杯弓蛇影的匈奴贵族们面色如土,纷纷惊退了几步, 休屠视而不见,他握着剑,缓缓朝前走出几步,独自一人面对着那化为死域的王庭,倏然仰起头,一声苍凉而悲痛的狼嗥从他的口中直冲天际,回荡不绝。 一众匈奴贵族情不自禁地被他那长啸之中所包含的沉痛和仇恨情绪所感染,不由想起死去的子民,想起破碎的家园,一时间所有的惊惶、所有的畏怯都化作一腔滚涌的热血,愤怒终于盖过了恐惧! 似乎是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身后众人的心理变化,就在这时,休屠猛地转过身,他的双眼一片血红地死死盯着所有人的脸,旋即在一片惊呆了的呼声中手起刀落,扑哧,鲜血激射! 以刀割臂,刃没近半,血如泉涌,然而休屠的脸色甚至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他的肌肉已经感觉不到撕心的痛楚。 休屠面无表情地慢慢抬起胳膊,任凭血顺着刀刃滑落,点点滴滴淋在脚下的草野上。 “这将是匈奴人所流的最后的血!” 休屠并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恰恰相反,他的声音平静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然而那话语透露出的决绝却充满了一种令人不用不信的意味! “用我的血,大单于的血,祭奠所有死去的族人!同时也用我的血来掩盖这莫大的耻辱!你们!” 扑哧!休屠拔出滴血的长刀,沾血的刀刃缓缓指向每一个人。 “还有我!每一个大匈奴的子民,都将在此立誓!我大匈奴将不惜一切,与仇敌罗马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长刀横扫,飞撒而出的血滴顷刻间侵染山河。 被逼至绝境的休屠终于别无选择。 奥卡历三年,六月二十日, 率军回返王庭的新任单于休屠目睹了在罗马人进攻下化作一片死域的王庭领地后,当即召集所有匈奴贵族,歃血立誓,决意与罗马人决一死战! 六月二十一日,休屠在王庭废墟以东1o里的扎兰湖畔立下临时王庭,同时以单于之名召集所有原王庭领地内部族前来会师,与一路尾随而来的安奎拉大军正面对峙。 六月二十六日,左贤王领地被罗马大军攻占,数十部族或被消灭或被驱逐的消息传来,王庭顿时人心惶惶,民心、兵心再次遭受沉重打击。 二十九日,右贤王部靠近王庭领地的7个部族及原护卫王庭的五个部族6续赶到,得此生力军相助,休屠心下稍安,王庭士气也渐有起色。 然而,七月二日,噩耗再次传来,罗马人以财货、公民权以领地保有权为交换,诱使北部大多是被匈奴人征服之后强行并入帝国的诸族尽数背反,反戈一击,宣布加入罗马阵营。 局势急转直下,内部动摇的大匈奴面临空前危机,不得已之下休屠调集三十万大军,于七月三日开始,连续整整七天向安奎拉所部营地起猛攻,企图击溃安奎拉所部,破开困局,然而累历血战仅余不足15万兵力的罗马军队在安奎拉等将领的指挥下,众志成城,以坚固营寨为依托,奋勇抵御,誓死不退,以伤亡过半的惨烈代价成功粉碎了休屠的最后一搏。 七月十二日,远东又是一则振奋军心的消息传来,狄奥多西陛下亲率近卫军团及新训练编组的1o个精锐军团趁萨珊波斯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亚美尼亚,助其复国,复国之后的亚美尼亚正式宣布加入罗马联盟,对萨珊宣战,两国联军强师南下,势如破竹,先后击溃近15万波斯边防军,最终悍然包围了波斯刚刚从匈奴那里接收而来、复都不久的泰西封。 无力反击的萨珊王朝被逼签订城下之盟,承认亚美尼亚主权及其加入罗马联盟的合法性,摒弃与匈奴人的盟约,宣布在两国战争中保持中立,同时单方面与罗马签订五年合约。 至此,匈奴人在外交上的唯一支持声音也归于沉默,除此之外更令匈奴人魂不附体的致命消息是,狄奥多西皇帝已经下令,东罗马将出兵援应西罗马同胞的军事行动,调集2o个军团分别从黑海以东及色雷斯方向同时向匈奴动进攻! 受此不利消息的直接影响,右贤王领地内出现不稳迹象,那些原本就心思狡诈、尊奉强者为王准则的游牧民族以为匈奴大势已去,于是纷纷自立,将匈奴人派去的且渠杀死,整个右贤王部的匈奴统治濒于瓦解。 一时间,风云变色,四面八方,一张罗织的无形巨网正朝着匈奴缓缓收紧! 决定泰西大6未来百年霸权的命运之战渐渐走向了终点。 七月十五日,让匈奴人真正绝望的事情生了,当天夜里一支匈奴血统的小部族竟打算趁夜偷偷逃离,结果不幸被巡守的另一部族骑兵现,两个部族当即爆火拼,最后小部族由于实力单薄,寡不敌众被闻讯赶来的单于卫队击败。 一个纯种匈奴人血统的部族试图逃离?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对于大匈奴来说不言而喻,树倒猢狲散,到了这个地步,就连自己的同胞都已经失去了希望吗? 不!因背负沉重压力而日渐失去清醒理智的休屠绝不容许他苦苦支撑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他不能容忍匈奴人竟然背叛自己的国家苟且偷生!盛怒之下的休屠竟下令卫队,将捕获的所有俘虏当着数十万人的面一一残忍磔死!肢体分裂 然而,希望借此杀一儆百的休屠却没有想到,他的举动却引来了众多匈奴小部族的心下戚戚,越来越多的谣言散布王庭,越来越多部族的心正与大匈奴渐行渐远。 休屠做错了吗?当然没有错,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忽略了匈奴只是一个建立在粗泛的血缘、氏族联系上的松散联合体而已,他既没有一个强大而充满凝聚力的文化,譬如华夏族,又没有一个稳定而牢固的统一政权,诸如罗马,本质上它只是一个无比脆弱、无比松散的利益体罢了。 就像一群草原上的狼,当头狼能够带领他们找到食物时,他们自然会听命,甚至不惜为集体牺牲,然而,一旦头狼失去了权威,或者说整个集体面临致命的威胁而头狼无法带领它们脱离困境时,结局只会是一个,那就是这个狼群各奔东西。 对于逐水草而居、靠天吃饭的游牧民族来说,也许生存,永远是排在第一要位的,如果生存都面临危机,他们只会选择抛弃一切去保存自己的血脉。 休屠已经忘记了这些,因为他、鲁嘉乃至匈奴的高层,他们都已经很大程度上脱离了游牧民族的天性,而思想、认识都已经被文明国度所同化,这是他们的悲哀,也预示着文明与野蛮碰撞中亘古不变的唯一结局。 那就是,文明终将战胜野蛮!阳光终将撕破黑暗的天幕,将光明洒向人间。 …… 最终日, 单于大帐内,一片死寂。 “我们还能集结多少兵力?”王座上,面容枯槁、唯有眼中的猩红之色不减的休屠用手托着额头,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问道。 窃窃私语,良久,站在下面的那些神色踟蹰的匈奴贵族才站出一人迟疑着说道:“大单于,我们、我们大约还能集结15万人。” “就只有15万人了吗?呵呵……”令帐内众人心下一颤的近来愈冷酷残暴的休屠竟然没有动怒,相反竟出一声轻笑,只不知那轻笑是在讽刺,还是在自嘲。 呼!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王座上的休屠倏然站起,目光直直地越过众人看向帐外,让众人感到疑惑的是,那目光中似乎透着一丝解脱、一丝轻松。 “战吧!就让我们这些生于草原的雄鹰之子,最后一次翱翔天空然后再坠落吧!” 休屠张开双臂,仰起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 ------------ 第九十节 陨坠长空 罗马大营,驻守在瞭望塔上xxoo几名士兵正聊着各自家乡xxoo事情借此打发时间,忽然!一个正好面朝着草原方向xxoo士兵脸‘色’大变,猛地抬起手指着远处xxoo草原,厉声惊呼不好!是匈奴人来袭!快!快吹号示警! 吼声顿时让其余士兵惊觉,目光一转,草原尽头那一片不断‘逼’近xxoo灰‘色’‘浪’‘潮’登时映入眼帘,不用,那一定是匈奴骑兵!几名士兵当即拿起挂在腰侧xxoo号角,用力吹响。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零点看书 原本罗马军团内多使用铜哨来传递信息,不过相比于号角声xxoo呜咽千里,铜哨声xxoo有效扩散范围就显得小了,尤其是在广袤xxoo草原上行军作战差别更加明显,因而安奎拉果断让所有哨兵、斥候以及传令兵都换上了号角。 雄浑低沉xxoo号角声瞬间穿透大营,戒备森严xxoo罗马军队迅速做出反应,一队队顶盔冠甲、手持武器xxoo士兵钻出营帐,旋即在各级军官xxoo带领下赶往前营栅栏处列阵以待。 罗马军团历来以善守著称,然而此次大军直‘逼’王庭,沿途均是草原树木稀缺,根本无法采伐制造足够xxoo木料来修筑重木城,因而只能是以栅栏代替,多竖箭楼,以巩固防御。 弓箭手,上箭楼! 密集xxoo脚步声中,数千名身负长弓、手执箭囊xxoo弓箭手在军官们xxoo指引下手脚麻利地攀上一字排开xxoo上百箭楼,凝神静候。 中军大帐外,安奎拉、克洛斯、哈洛温三人披挂整齐,伫立于猎猎鼓‘荡’xxoo帅旗之下,目光睥睨如剑。 元帅阁下,今天这一战,想必就是最后一战了吧。 克洛斯话中虽含不吉之意,但偏偏眉宇间一股压抑不住xxoo豪迈战意喷薄‘欲’出,一旁,哈洛温xxoo眼神也充满了决绝,垂在腰侧xxoo手紧紧握住了佩刀刀柄。 似乎是感受到了两员悍将不惜和匈奴人同归于尽xxoo决心,安奎拉偏过头看向两人,然而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xxoo深意。 恰在此时,一名传令兵来报。 禀将军,器械营来报,我军随行携带xxoo火油弹、石弹已经全部用尽,因而投石机部队无法参加战斗,另外天蝎弩炮xxoo弹‘药’也同样所剩无几。 什么?!闻听此言,克洛斯和哈洛温两人都不由大吃一惊。 正是凭借着投石机和天蝎这些威力强大xxoo远程火力,此前xxoo数次决战面对数十万匈奴铁骑xxoo轮番冲击,大营才得以保全,可是现在弹‘药’告罄,意味着此战m们将不得不仅以血‘肉’之躯来对抗一群被‘逼’至绝境xxoo孤狼,凶险可想而知。 元帅!哈洛温正‘欲’开口,却被安奎拉伸手阻止。 无妨,你退下吧,传令给器械营,此战无需m们加入。安奎拉竟给出一个意料之外xxoo答复,传令兵遵令而去,克洛斯、哈洛温两人却是面带疑虑。 安奎拉并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抽’出削铁如泥xxoo佩剑,横置‘胸’前以手轻拭道今日,诸君与我无非并力死战、以尽忠职,至于最终胜负如何,早已注定,何必多问! \\ 千军万马、奔腾如龙! 滚滚铁骑之中,休屠胯下一匹高逾2米xxoo良驹,身上内着细鳞锁子甲、外披单于战袍,手中一杆四棱破甲锥,头戴狼盔,人马一体犹如一头奔行于草原之上、引领群狼啸聚xxoo狼王! 十五万骑兵紧随身后,分作三个巨大xxoo楔形队列,马蹄过处尘土飞扬! 罗马大营内xxoo动静,马背上xxoo休屠已经看到,罗马人反应早在m预料之中,因为此战m根本没有再遮遮掩掩xxoo打算,生死存亡,大匈奴能否跨过眼前xxoo危机,就全在乎这最后一战了! 嗷嗷嗷!!! 纵马如飞,滚滚铁骑转眼间已距罗马大营不足五百步,一马当先xxoo休屠倏然举起手,高举头顶,继而紧握拳头向前一挥! 三军怒号,马蹄如雷,三个巨大xxoo楔形骑阵立时拉开间隔,分成三个独立xxoo箭头朝罗马营地冲去。 战马长嘶,所有xxoo匈奴骑兵都开始催马加速,大地xxoo轰鸣声震撼着耳膜!马头攒动、长矛如林,扑面而来xxoo杀气仿佛掀起一阵阵暴风呼啸席卷,牢固xxoo栅栏在这无形xxoo暴风面前竟似乎在微微颤抖! 长弓手,预备! 眼看着匈奴大军开始全速冲刺,箭楼上xxoo军官立刻高举战刀下令箭雨阻击! 数千长弓整齐划一地崩开,发出嗡xxoo一声,连绵箭雨腾空而起化作一片黑压压xxoo乌云朝远处汹涌而来xxoo匈奴骑兵当头罩下! 阵型收紧!远处,休屠以及左右两翼xxoo匈奴统领看到从天而降xxoo箭雨,立时面‘色’狰狞,嘶声高吼! 电光火石之间,匈奴人xxoo‘精’湛骑术显‘露’无遗,高速奔驰之中xxoo大军竟轻而易举地应声变阵,两侧xxoo骑兵迅速向中间靠拢,却没有发生任何碰撞、挤压造成xxoo‘混’‘乱’,原本宽大xxoo楔形阵竟在短短数秒之内猛然收束,变成一个尖长xxoo箭阵! 下一秒,箭雨落下! 噗噗噗!箭矢入‘肉’声瞬间淹没在马蹄轰鸣中,至于那数百翻滚倒下xxoo骑士也是如同一朵细碎xxoo‘浪’‘花’,在汹涌向前xxoo大‘潮’中不过掀起微不足道xxoo一丝涟漪。 箭楼上,瞭望xxoo罗马军官看到这一幕,不禁瞳孔剧烈收缩,m没想到匈奴人竟然还有这一招,以减小横切面来降低箭雨造成xxoo杀伤! 可恶!千钧一发,没有时间犹豫,只能是尽量多‘射’几轮箭雨来稍加弥补了,于是指挥xxoo军官迫不及待地大声下令:自由‘射’击!连续‘射’击! 听到命令,所有xxoo弓箭手不再以齐‘射’来追求区域封锁,而是以最快xxoo速度不断搭箭、‘射’出,搭箭,‘射’出,直至箭囊内xxoo箭矢全部用尽! 长弓xxoo‘射’速终于显现出恐怖xxoo威力,整个天空仿佛一下子暗了下来,一‘波’连着一‘波’xxoo死亡箭雨划破长空,在草原上留下大片大片xxoo荆棘丛! 绚烂xxoo血‘色’之‘花’沿着匈奴大军所经之路不断绽放,成百上千xxoo匈奴骑兵惨叫着滚落尘埃,骨‘肉’为糜,然而,即使再恐怖xxoo东西也无法阻止这些匈奴人了,m们已经将一切都置之度外,只要一息尚存m们就不会停下冲锋! 死亡xxoo尖啸在这样xxoo意志面前也不由失去了威力,匈奴人以视死如归xxoo惨烈气势冲过了三百步xxoo距离,轰然撞击在栅栏上! 惊天xxoo巨响撼天动地! 三股洪流势不可挡地冲破栅栏,冲破军阵,冲破一切阻碍,杀入大营,冲在最前面xxoo匈奴骑兵几乎个个都是敢死之士,m们不惜将马速提到最高,然后连人带马直接去撞击坚固xxoo栅栏和盾立如墙xxoo罗马阵列。虽然这近万匈奴骑兵瞬间就在撞击中化为齑粉,但m们xxoo死换来了机会! &们用血‘肉’之躯撞开xxoo缺口趁势涌入,失去了军阵xxoo保护,步兵终究无法抵御骑兵xxoo集团冲锋,即使那些罗马士兵和军官也不惜用‘胸’膛去面对匈奴人xxoo马蹄,前面xxoo防线还是如莎草纸般被瞬间撕裂、戳穿! 三个锋锐xxoo匈奴箭头顷刻间楔入罗马营地内部,矛刺刀砍,人头滚滚,血‘肉’纷飞,与罗马军队杀作一团! 休屠xxoo决死策略终于发挥了应有xxoo作用,不惜用死士开道让匈奴骑兵不再像以往xxoo战斗那般,总是被韧劲十足xxoo罗马军阵牢牢挡在外面无法突入,结果只能是拥挤之中辗转不便xxoo骑兵沦为重装步兵肆意屠戮xxoo对象。 而今天,一举撕破罗马军阵xxoo匈奴骑兵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在营地内来往,将罗马军团分割成彼此无法相互支援xxoo一个个分散xxoo战团,居高临下、疾驰疏忽xxoo匈奴骑兵和坚毅不屈、誓死固守xxoo罗马步兵将整个营地变成了一个巨大xxoo绞‘肉’场! ‘乱’军之中,勇猛无双xxoo休屠身先士卒,亲率单于卫队充当箭头冲杀在最前面,这些身披重甲、手持狼牙‘棒’xxoo单于卫队所过之处犹如飓风过境,将企图四面围堵xxoo罗马步兵扫得东倒西歪,而休屠挥舞手中xxoo破甲锥更是犀利无比,坚固xxoo罗马盾牌在破甲锥一刺之下犹如薄纸四分五裂。 休屠并没有愚蠢地去拿麾下这些匈奴军中最‘精’锐xxoo力量去陷入‘浪’战,目光犹如鹰眼一般不停地在战场之中往来搜索,m在找罗马人xxoo帅旗!只要干掉罗马人xxoo最高指挥官,这场战争大匈奴才有更多xxoo取胜希望! 大单于,快看那! 就在休屠手起枪落,将一名试图冲过来挥刀伤m坐骑xxoo罗马百夫长挑飞,身边xxoo亲卫猛地一声喝道,休屠不由‘精’神一震,目光顺其所指望去。 罗马帅旗! 一杆飘扬着金‘色’雄鹰和橄榄枝冠xxoo帅旗就在几十米开外! 斩断帅旗!杀死罗马指挥官!休屠仰天怒吼,身边血透重甲xxoo亲卫也纷纷应声高吼! 马蹄如雷,三百单于亲卫紧随休屠身后,无视周围xxoo‘乱’战,径直冲向罗马帅旗xxoo位置! 杀!似乎是意识到了休屠xxoo目标,两旁不断有罗马士兵奋不顾身地上前阻拦,然而面对‘精’锐剽悍xxoo单于卫队,m们xxoo力量太过渺小顷刻间就被马蹄淹没。 挥枪又是扫翻两名罗马士兵,眼前骤然一空xxoo休屠不由瞳孔猛xxoo一缩,目光死死锁定在了二十步外,那一人一骑伫立在帅旗下xxoo身影! 罗马人xxoo统帅!终于找到了! 休屠xxoo心脏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血气‘激’涌头顶,双眼一片血红xxoo休屠没有半点迟疑,平举破甲锥,大吼一声,催马扑上! 十步!罗马统帅左手举起了盾牌,右手举起了长剑,同样催马迎上! 下一秒,两马‘交’错!人影叠分! 去死吧!浑身气力化作一枪xxoo休屠咆哮着刺出手中破甲锥! 咔嚓!扑哧! 人马‘交’过,彼此驰出十米外,不约而同地勒住了战马。 低下头,看着破甲锥刃上那一抹殷红,休屠抬起头,表情无喜无悲恰如一潭死水。 对面,马背上xxoo安奎拉用手死死按住左肩,然而汩汩xxoo鲜血仍是禁不住从指缝中流出。休屠xxoo那一枪,不仅将安奎拉xxoo盾牌整个‘洞’穿还将肩膀几乎粉碎,然而,终究没能杀死m。 两人遥遥相对,目光‘交’会。 你赢了,罗马赢了\\良久,休屠握紧破甲锥xxoo手缓缓松开,僵硬xxoo脸上‘露’出一抹释然xxoo微笑。 &肩领处喷‘射’而出! 马背上xxoo身躯微微摇晃了片刻,仰面倒下\\ 更多‘精’彩内容值得期待\7232674 ------------ 卷七 归家的航船 ------------ 大结局 归去来兮 ? 孤鹰最终陨坠长空,休屠死了,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恨意倒在了‘乱’军之中。 三百单于卫队由于被伏在周围的罗马士兵牢牢缠住,没能及时上前援助,不过在见到休屠阵亡后,这些匈奴最忠诚勇猛的战士没有一个人退却或是动摇,而是齐齐选择了发起自杀式的冲锋,直至全部战死在休屠身畔。 身负重伤的安奎拉强撑着让卫兵撕下单于王旗,随后又叫来自己的副将细细嘱咐了一番后,终于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虽然‘交’战两军同时失去了统帅,然而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副将按照安奎拉的嘱咐,让卫队高举单于的王旗纵马在战场上转了一圈,不断高吼休屠已死,看到那面残破染血的旗帜,匈奴大军立时惊惧之下兵心溃散。 那些非休屠嫡系的匈奴部族军队首先趁着‘混’‘乱’逃走,而左贤王以及王庭部的匈奴军队虽是不惜死战,但奈何大势已去、寡不敌众最终全军覆没。 从安奎拉手中接过指挥权的克洛斯和哈洛温两位将军在击溃匈奴大军后,果断趁胜追击,尾随着匈奴溃兵突袭王庭,匈奴人措手不及加之谣言四起、人心离散,王庭顷刻间就在士气如虹的罗马军团面前败下阵来。 一番势如破竹的冲杀,整个王庭灰飞烟灭,猬集其中的匈奴部族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至于匈奴统治高层,更是一个不落地尽数被罗马军队擒获! 又是一天的夕阳姗姗而来,余晖如血,映遍辽阔草原…… 奥卡历三年,7月17日,罗匈大战在历时仅仅两个月后即奏响终章。 在东西罗马的通力配合以及‘花’费了五年时间构筑的宏大严密战略指导下,以改革积蓄的强大国力为支撑,罗马最终取得了完全而彻底的胜利! 强悍的草原帝国匈奴随着统治阶层的毁灭而四分五裂,被弯刀和铁蹄征服的游牧部落纷纷散去,仅存的不足二十万匈奴人的部族顷刻间沦为‘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不起眼的一涓细沙,寂然无闻。 广袤的东欧草原上,第一次冉冉升起金‘色’雄鹰的鲜‘艳’旗帜,按照战前奥卡与狄奥多西秘密订下的协议,战后,匈奴的领地在除去归还原属东罗马的被侵占的达西亚行省部分外,一切两半,左贤王及王庭的一半归西罗马统治,而左贤王、王庭的另一半则归东罗马管辖。 至此,奥卡那个世界的历史上将欧洲拖入黑暗时代的匈奴浩劫消弭于无形,阳光最终驱散了‘迷’雾和黑暗,衰朽的伟大文明古国罗马通过改革走向了找回失去荣耀的复兴之路,通过战争重新确立了泰西大陆的制霸之权! 荣耀归于罗马!全书完 …… 以下内容,为罗马帝国奥卡大帝纪元年纪 奥卡历元年,改元,变儒略历为奥卡历。 奥卡历三年,帝国元帅安奎拉奉命三路出征草原,一举击败帝国最危险的敌人匈奴,为帝国确立泰西霸权。 奥卡历五年,帝国大军沿草原领地向北开拓,灭滨海哥特王国。 奥卡历九年,奥卡大帝正式册封科内莉亚为帝国皇后,希帕提亚为贵妃。 奥卡历十年,由皇后科内莉亚出资支持的远洋航行计划“发现之旅”正式启动,同年七月,第一支远洋船队于埃及行省塞法杰港扬帆起航,目标是一直向东,探索通往遥远的东方国度赛里斯的航线。 奥卡历十一年,奥卡大帝长子菲利西斯及长‘女’尤卡丽诞生,其生母分别为科内莉亚皇后及希帕提亚贵妃。 奥卡历十二年,一艘商船带回了自去之后便渺无音讯的探索航路船队的消息,轰动罗马!原来,探索船队在沿海岸线一路向东,在连续遭遇了暴雨、‘迷’失方向、疫病等常人无法想象的艰难后,以损失了一半船只及海员的代价,幸运地穿过了海上的重重‘迷’雾,抵达了奥卡大帝曾在地图上标注的那个三角形的半岛。 筋疲力尽的船队在岛上得到了休整,同时也第一次获得了较为完整的东方国度的信息,他们所到的大陆被称为身毒,而此时统治身毒的是笈多王朝,而出产“绚丽朝霞”丝绸的赛里斯国就在身毒的更东边。 在书信的最后,船队的指挥官表示,将不畏艰险,继续前行,直至完成皇帝陛下及皇后的重托,抵达赛里斯国,并与赛里斯国建立官方联系。 这封书信,后来被视作开启东西两个相隔遥远的伟大文明国度接触与友好往来开始的标志。 奥卡历十四年,远洋船队在一片欢腾的海洋中归达塞法杰港,奥卡大帝携皇后、贵妃、议会诸议员及国务院重臣数百人亲往迎接。历经四年之久平安归来的远洋船队不仅圆满完成了此行被赋予的所有伟大使命,并且载乘着十几位来自东方赛里斯国的官员,当十几名或头戴高高的黑‘色’冠冕、身着赭‘色’丝质圆领袖衫或头戴兜鍪、身披金‘色’甲胄的黄皮肤、黑眼睛的赛里斯国人昂然从甲板上走下时,整个港口为之欢腾! 自此,罗马与远隔数千里的赛里斯国晋王朝建立外‘交’关系,并协议双方共同维护海上航线,互通有无、自由商贸,而在官方,两国将互遣使者定期往来,共叙国谊。 这一年,被后世称为“世界大发现”的奇迹之年! …… 奥卡历二十一年,奥卡大帝宣布罗马将正式施行议会内阁制,帝国皇帝将只保留国家元首权、军队统帅权、外‘交’权等几项权力,其余权力尽数移‘交’议会及内阁,国家行政管理将以遵循宪法为最高准则,依法治国。 奥卡历二十四年,西罗马文化发达、经济繁荣、军事强盛,国中百业俱兴,民众安乐,国力蒸蒸日上,正值此时,由于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病危,由于其并无子嗣,止有一‘女’,因而临终前狄奥多西皇帝约见已然奥卡大帝,两位大帝经过一番商议,做出了一个具有历史‘性’的决定,那就是狄奥多西大帝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奥卡的长子菲利西斯,并借此与奥卡大帝联名宣布,东西罗马将重归一体! 奥卡历二十五年‘春’,狄奥多西大帝病逝,东西罗马终于再次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罗马成为共同的名字。 …… 奥卡历三十六年,奥卡大帝宣布退位,由长子菲利西斯即位。同年冬末,年近六旬的奥卡大帝忽然决定乘船前往赛里斯国,尽管子‘女’及重臣们纷纷劝阻,但奥卡大帝决心已定,告别众人,携两位爱妻及**雪莉公主乘“罗马号”皇室战舰,毅然离开了罗马,登上了前往遥远东方的航程。 “老了,该回家看看了……” 一艘乘风破‘浪’的巍峨战舰前甲板上,一位身姿‘挺’立如少年的老人目光幽邃地望着东方,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 ------------ 完本感言 160万字,写的是真累啊! 不过总算写完了,没有违背雪域的承诺,绝对完本! 一年多时间,《荣耀》在雪域的笔下一点一滴地写就,骄傲和快乐,这肯定是有的,痛苦和颓废,这也无可避免。但雪域始终坚持着一个信念,既然书发布了,那么,它就不再是单单作者本身的事情,而是所有喜爱它、愿意看它的读者和作者共同的羁绊。 现在,雪域可以如释重负地向所有曾支持过、鼓励过、批评过这本书的人道一声谢、道一声后会有期了。 由于雪域是个苦逼的大三学生,马上面临考研,因而这部书结束后大概要停笔半年,没办法。 不求什么,只愿来年雪域归来之时,还能见到一些老朋友。 最后,道一声珍重。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